水墨人情——浅谈写意人物画的发展与突破

文/王楠楠

水墨人情
——浅谈写意人物画的发展与突破

文/王楠楠

写意人物画，顾名思义就是以线描为主要造型手段的一门传统绘画艺术。写意人物画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其产生的时间远远早于其他画科。追本溯源，中国绘画的发展历程最先成熟的就是人物画，而人物画在不断发展中逐渐分成笔迹周密的“密体”和笔迹简练的“疏体”两种，由此可见随着时代的发展，绘画技法已趋成熟，风格开始从质朴古拙朝着多样化发展。从古至今，写意人物画经历了几个阶段，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地发展和变化，而本文主要就是谈一谈写意人物画的发展与突破。

写意人物画；造型；笔墨

一、古代传统写意人物画

作为中国古代绘画的一个不可缺少的分支，写意人物画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从出土于新石器时期的彩陶人物画，再到秦汉时期的《龙凤人物图》和《人物御龙图》，以及魏晋涌现出的以顾恺之为代表的人物画大家，这些都极大地丰富了中国古代绘画，成为了中国人物画发展的早期基石。

众所周知，人物画起源早，历史悠久，从古至今都一直在不断地发展，而古代传统写意人物主张“天人合一”“因心造境”，讲究神似，在用笔用墨上更偏重于抒情，展现画家个人主观情绪化的特点，强调作者的个性发挥。比如说，明代徐渭题画诗谈道：“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据皆吾五指裁。”元代吴镇论画有云：“墨戏之作，盖士大夫词翰之余，适一时之兴趣，与夫评画者流，大有寥廓，尝观陈简斋墨梅诗云：‘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此真知画者也。”由此可见，写意人物画更多强调的是一种写意精神，而非追求逼真形似。

然而，纵观历史，比起在五代，两宋时期便发展到顶峰的工笔人物画相比较，传统写意人物画直到此时才显露头角，以五代石恪的《二祖调心图》为开端，拉开了写意人物画蓬勃发展的序幕，到了宋代，南宋梁楷的减笔泼墨人物画加速了传统写意人物画的发展，其构图严谨而不失精巧，风格练达放逸创造了历史上一个新的高峰，开创了历史的先河。其后又出现了丁云鹏、崔子忠等明末文人画家，到了清代，以扬州八怪为代表的写意人物画画家的出现，更是使之逐渐成为一个流派，他们的画作具有将诗、书、画融为一体的特点。

而在传统写意人物画的发展中，起到不可或缺作用的自然非梁楷莫属。作为中国绘画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其思想、绘画技巧以及作品对后世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特别是他的减笔画更是对传统写意人物画的发展具有推动作用。夏文彦在他的《图绘宝鉴》中说梁楷的作品是“皆草草，谓之减笔”、明代的平显对此更是倍加推崇，曾写下“屋有丹光冻不寒，燕鸟飞下集林端，高人且煮梅花酒，减笔描来画里看”的赞扬之句。所以可以说，梁楷的减笔，泼墨的画法开创了传统水墨人物画的写意之风。就拿他的《泼墨仙人》来说，这幅画表现的是一位赴宴归来，酩酊大醉的仙人形象，此画笔法飘逸、自由奔放，潇洒而不拘于传统，充分地表现出他对“逸”的追求，对于仙人的形象没有细致的刻画或是用工整的线条来表现，而是采用泼墨的手法，通过对墨色干湿浓淡的变化，表现出仙人超凡脱俗的状态，同时通过对仙人面部造型的变形处理，呈现出看似夸张的五官，但是实则更能展现仙人不拘一格的精神风貌。

造成梁楷的画风突破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审美倾向和观念的改变，绘画材料以及工具的发展对前人的绘画技巧的积累和吸收外，他自身的不断尝试，对时代的透彻感悟，以及对于画风、技法的大胆创新突破则更为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为传统写意人物画贯入生机与活力，对于后世写意人物画的发展打下基础。

二、现代写意人物画

时间是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随着时代的发展，写意人物画也在不断地发展与突破。从古代的石恪到梁楷，从崔子忠到任伯年，从徐悲鸿到蒋兆和，现代写意人物画已经打开了历史的一个新篇章。不光在人物造型上尝试与西方绘画结合，还将西方绘画对造型的追求融入其中，同时拓展了笔墨，适应时代，在形式和观念上都有了较大的突破。纵观历史发展，不管是徐悲鸿的“改造中国画”的口号以及将西方造型观念引入写意人物画，还是蒋兆和等艺术大家提倡的写生和素描，反对仿古的观念，抑或是叶浅予等人以速写切入，都是对此进行探索，也为现代写意人物画的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

与古代传统的写意人物画追求画家的内在精神的体现、讲究“天人合一”“因心造境”不同，现代写意人物画自任伯年起，逐渐融入西方速写、素描的绘画技巧和形式，在注重“神”的基础上，开始探索对“形”的追求，讲究画的形神兼备，提高人物的表现力。其后以“徐蒋”为代表的艺术大家，更是全面吸取西方绘画的长处，初步确定了一条通向现实主义的创作方向，但是同时又没有一味地照搬，而是取长补短，强调造型的同时，并未抛弃传统写意人物画对于内在精神的追求，也就是所谓的“吸收西画素描造型之长，又不为西法所拘囿”。这一举开创了写意人物画的新时代，使得现代写意人物画更加贴近人民、贴近生活。其后叶浅予、黄胄等人以速写切入，强调书写性和造型的生动传神，让现代写意人物画进一步在造型、结构、用墨用笔等方面都有了较大的突破。至此，现代写意人物画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被赋予了新的内涵。

以著名画家叶浅予为例，作为“国画改良”大潮中的代表人物，叶浅予先生以速写为切入点，将传统写意人物画中的舞蹈题材与当下生活相结合，强调“笔墨当随时代”的原则，结合中国画的笔墨形式，在继承传统写意人物画的基础上，创作了一大批舞蹈人物画，使得现代写意人物画有了新的发展。以他的作品《夏河装》为例，画面表现的是一位正在起舞的藏族舞者，叶浅予在表现人物造型的时候，准确地抓住了人物的“形”，并在此基础上运用漫画手法对人物进行了夸张，加长了双臂，更好地强调舞者起舞的动态，使得人物造型生动可感，跃然纸上。但同时也没有忘记对于神态的把握，舞者微微垂下眼帘，看着飞舞的袖子，颇具神韵，几乎叫人一看就能想象到那样的场面。这样的作品贴近生活，雅俗共赏，充分地体现出了现代写意人物画的特点。

结语

新中国成立以来，写意人物画在各方面都有了较大的发展，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画家以及代表作品，使得写意人物画更能满足当今时代的审美追求，也使得写意人物画呈现“多元化”的发展，形势可喜。

当然，时代在进步，单单发展是不够的，还要有所突破，特别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描绘生活已成为当代艺术创作的大趋势。所以现代写意人物画必须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要将艺术创作介入时代、融于现实、向传统取经、大胆探索，和谐、宽容地吸收各类艺术的新观念、新成果，只有与时俱进、不断开拓，才能获得创作上的自由和超越。所以表现形式上必须有所突破，描绘当下人物，关注当代人的精神需求以及积极进取、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与时俱进。

[1]林风眠.东西艺术之前途[J].中国画画刊，2010（3）.

[2]郑午昌.中国画学全史[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08.

[3]陈师曾.中国绘画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4]艾中信.徐悲鸿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1.

【王楠楠，江苏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