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艳,郑希付
(1.惠州学院教育科学系,惠州 516007;2.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广州 510631)
刺激性质和预测情境对负性情绪习得的影响:ERP研究*
金艳1,郑希付2
(1.惠州学院教育科学系,惠州 516007;2.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广州 510631)
摘要:探讨刺激性质和预测情境对负性情绪习得的影响及负性情绪产生的神经机制。采用事件相关电位(ERP)技术和条件性恐惧模型,18名被试在不同预测情境中做情绪判断任务,记录与负性非条件刺激(US)匹配和与中性US匹配的条件刺激(CS)诱发的ERP,考察负性情绪的产生机制。脑电结果显示:在可预测情境下,与中性US相比,负性US联结的CS诱发的P3波幅显著降低,iCNV波幅显著升高;在不可预测情境下,负性US和中性US联结的CS诱发的P3和iCNV波幅没有显著差异。此研究结果表明,刺激性质和预测情境交互影响负性情绪反应:在可预测情境下,负性情绪的产生由US性质决定;而在不可预测情境下,负性情绪的产生由刺激出现的预测情境决定。
关键词:刺激性质;预测情境;负性情绪;事件相关电位
1前言
在现实生活中,厌恶事件的发生常伴随着负性情绪反应(Lissek et al.,2005;Neumann & Waters,2006)。研究者一般使用巴甫洛夫的经典条件反射模型研究刺激与负性情绪的关系。研究使用的负性US包括电击(强度为40~70V电压)(Lissek et al.,2005)、噪音(100~105分贝的500~1000ms的声音)(Liberman,Lipp,Spence,& March,2006)、令人厌烦的气味(Acheson,Forsyth,Prenoveau,& Bouton,2007)等。研究发现,经过训练而形成联结后,与非条件刺激(unconditioned stimuli,US)联结的条件刺激(conditioned stimuli,CS)引发负性情绪(Neumann & Waters,2006)。因此,有研究提出,只有与足够强的US形成联结(Grillon,Baas,Lissek,Smith,& Milstein,2004),被试才能对CS也产生负性情绪(Lissek et al.,2005)。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引发负性情绪的刺激并不都是负性刺激(Abercrombie,Kalin,Thurow,Rosenkranz,& Davidson,2003)。例如,急促的敲门声,声音是中性的,但这件事的发生却让人产生恐慌(Bradley,Cuthbert,& Lang,1996)。
也就是说,厌恶事件出现的情境(即是否预期中)是影响负性情绪产生的另一因素。研究发现,可预测的厌恶事件和不可预测的厌恶事件都引发负性情绪(Grillon et al.,2004;Katz & Wykes,1985)。但是,动物研究和人类研究都显示,不可预测的压力比可预测的压力诱发更多的负性情绪(Schmitz et al.,2011)。最近十年,关于预测情境对负性情绪的研究大部分采用Grillon创建的“NPU”(no aversive stimulus(N),predictable shock(P),unpredictable shock(U))范式。N是指没有厌恶事件出现;P是指在线索提示下出现厌恶事件,厌恶事件的出现是可预测的;U是指厌恶事件在任何情况下出现,厌恶事件的出现是不可预测的。采用此范式以正常被试为研究对象,研究结果显示,与可预测条件相比,厌恶事件在不可预测条件下诱发被试产生更高的皮电水平(Skin Conductance Level,SCL)及焦虑水平(Grillon et al.,2004;Schmitz et al.,2011)。此现象在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身上表现得更明显。Grillon,Pine,Lissek,Rabin,Bonne和Vythilingam(2009)采用NPU范式考察PTSD患者、广泛性焦虑患者(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GAD)和正常被试对不可预测厌恶事件的敏感性,结果发现,PTSD和GAD患者对可预测的威胁线索表现正常的焦虑水平,但是,相对于GAD患者和正常被试,PTSD患者在不可预测条件下表现升高的焦虑(Grillon et al.,2009)。
在此基础上,研究者提出这样的问题:个体的负性情绪是取决于厌恶事件的厌恶性质还是厌恶事件出现的预测情境,还是两者相互影响呢?但是,以往关于条件性情绪反应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一个侧面:或者考察负性US对负性情绪的影响,或者探讨预测情境水平对负性情绪的影响,没有说明各个维度的交互作用。最近,Shankman 等人(2011)研究厌恶事件的预测性和厌恶的强度性质对情绪反应的影响,结果显示厌恶事件的预测性和强度表现出交互作用的趋势(Shankman,Robison-Andrew,Nelson,Altman,& Campbell,2011)。此结果说明,厌恶事件的预测性和厌恶事件的性质共同影响人的情绪反应。
针对这些问题,本研究考察中性刺激和负性刺激在不同预测情境引发的情绪反应,检验中性刺激在不可预测情境下能否引发个体的负性情绪反应。中性刺激本身不会引发负性情绪,它若在不可预测的情境下出现,且引发了厌恶情绪,使个体产生了负性情绪反应。这说明个体的负性情绪更多是来源于刺激出现的情境,而非刺激本身的性质。也就是说,不论是中性还是负性刺激在不可预测的情境下出现,不可预测的情境将诱发个体产生负性情绪。
因此,本研究中,采用条件性恐惧模型模拟负性情绪习得,条件刺激采用的是中性几何图形(圆形、正方形、三角形和六边形),非条件刺激是来自国际情绪图片库的负性和中性图片。在以往的条件性恐惧模型中,一个中性刺激(即条件刺激,CS)与非条件刺激(US)100%的联结匹配训练(CS-US),之后被试对条件刺激(CS)表现条件性反应(conditioned response,CR)。同时,另有研究显示,部分联结匹配训练会降低习得的负性情绪(Schneider,Palomba,& Flor,2004)。为了考察刺激情境对负性情绪的影响,本研究采用部分联结(20%)和完整联结(100%)呈现刺激(Miller,1981;Yuan,Lu,Yang,& Li,2011)。如果20%的联结匹配训练(不可预测情境),被试习得的负性情绪与100%联结匹配训练(可预测情境)相同或更强,说明刺激情境对个体的负性情绪习得更为重要。因此,本研究控制刺激出现的预测情境(100% / 20%)和刺激的性质(负性/中性)改进条件性恐惧模型,考察被试在不同情境下对不同刺激的情绪反应。
同时,研究显示事件相关电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ERP)技术能更好地观察情绪的大脑活动变化(Sánchez-Nàcher,Campos-Bueno,Sitges,& Montoya,2011),因此本研究采用ERP技术研究情绪反应。在以往的情绪研究中,P3与情绪动机有关(Wong,Bernat,Snodgrass,& Shevrin,2004),Meng,Yuan和Li发现,与中性刺激相比,负性刺激会产生更小P3波幅(Meng,Yuan,& Li,2009)。另外,关联性负波(Contingent Negative Variation,CNV)反应刺激间的联结强度,当条件刺激与非条件刺激形成联结时,其前额-中央出现波幅最大的CNV(Lumsden,Howard,& Fenton,1986)。CNV分为早期CNV和晚期CNV,早期CNV反映对厌恶事件的注意定向,而晚期CNV反映运动反应准备状态(Rugg & Coles,1995)。由于ERP指标比行为指标更灵敏地反映情绪变化的时间进程(Campanella et al.,2012;Galli,Wolpe,& Otten,2011;Rugg & Coles,1995),因此,在本研究中,采用P3和CNV作为因变量。根据以上的研究,我们假设:非条件刺激的性质和预测情境共同影响人的情绪反应。具体表现,在可预测情境下,非条件刺激性质对负性情绪的产生起主导作用,CS与负性US联结(CS-负)比CS与中性US(CS-中)联结越强,CS-负习得的负性情绪越高;然而,在不可预测情境下,非条件刺激出现的情境起主导作用,CS-负与CS-中习得的负性情绪没有显著性差异。
2方法
2.1被试
在校本科生18人,年龄范围18~23岁,平均19.56岁。所有被试均为右利手,裸视或矫正视力正常,无色盲色弱,所有被试均无神经系统疾病或精神病史。采用状态特质焦虑问卷(STAI)对被试进行筛查。所有被试均不属于临床焦虑个体。实验前签署知情同意书,实验后领取一定报酬。
2.2刺激材料
从国际情绪图片库中(Lang,Bradley,& Cuthbert,2008),在负性图片库中,选取40张唤醒度为6.32±0.63、愉悦度为1.88±0.34的图片作为负性US;从中性图片库随机选取40张唤醒度为2.92±0.61、愉悦度为4.98±0.32的图片作为中性US,共选取80张图片作为非条件刺激US。对两种图片的效价进行t检验,差异十分显著,t(78)=41.69,p<0.001,d=9.32;对两种图片的唤醒度进行比较t检验,差异十分显著,t(78)=-24.58,p<0.001,d=-5.50。实验所采用的图片大小统一。
2.3实验流程
实验开始,首先对被试的焦虑状态进行评估,每个被试都要完成状态-特质焦虑量表。被试戴好电极帽后坐在一间光线柔和的隔音室里,双眼距电脑屏幕1m。首先在黑色屏幕中心会出现一个1000ms的红色“+”注视点提示实验即将开始,接着屏幕会呈现一张黑底白色的几何图形的图片,呈现时间是500ms,随后是1500ms的黑屏,接下来出现500ms的负性或中性图片,图片后出现1000ms的问号,要求被试判断几何图形后出现的图片是负性还是中性。一半被试如果是负性刺激,用左手按“F”键;如果中性刺激,用右手按“J”键,没有图片则不需要按键。具体流程请见图1。另一半被试则相反。刺激间隔是4S、5S和6S随机。
所有刺激在2个block中随机呈现,一个是可预测block,另一个是不可预测block,2个block随机呈现。在可预测block中,正方形后一直呈现负性刺激,而六边形后一直呈现中性刺激。在不可预测block中,负性刺激以20%的概率出现在圆形后,而三角形后以相同的概率出现中性刺激。四个条件刺激在被试间作了平衡。
图1 实验流程
2.4脑电记录
采用德国Brain Products公司生产的ERPs记录分析系统,按国际10~20系统扩展的64导电极帽记录EEG。脑电记录时各电极参考于左侧乳突,离线分析时通过对右侧乳突再参考,实现以右侧乳突和左侧乳突的平均值为参考。前额中央接地。垂直眼电(VEOG)电极分别安放在左眼的上下1.5cm处。水平眼电(HEOG)电极分别置于左右眼外眦。所有电极阻抗降到5kΩ。记录采用的滤波宽带为0.01~100Hz。脑电与眼电均采用500Hz连续采样频率。离线分析的数字滤波为低通30Hz(24dB/octave),剔除波幅大于±75uV的试次。CNV,脑电分段是3300ms,条件刺激(CS)前300ms至条件刺激后3000ms,平均波幅在条件刺激后两个不同的时间窗进行分析。建立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Wong et al.,2004;Wynn,Horan,Kring,Simons,& Green,2010),CNV早期时间窗是500~600ms,CNV晚期时间窗是1900~2000ms。另外,P3,脑电分段是1000ms,条件刺激(CS)前100ms至条件刺激后900ms。实验中每个被试共获得4种脑电(可预测/中性、可预测/负性、不可预测/中性、不可预测/负性)纳入统计。
2.5数据分析
为了达成研究假设,本研究重点关注预测情境和刺激性质存在交互作用。根据总平均图和参考文献确定ERP各成分的时间窗口,研究者分别对P3(360-450ms)、早期CNV(500-600ms)和晚期CNV(1900-2000ms)进行分析。参考以往研究(Stadler,Klimesch,Pouthas,& Ragot,2006),在本研究的统计分析选择3 个电极位置(Fz、Cz、Pz)进行三因素预测情境(不可预测、可预测)、刺激性质(负性、中性)和电极位置(Fz、Cz、Pz)被试内设计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并进行简单效应分析。采用SPSS16.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并对不满足球形检验的统计效应采用Greenhouse-Geisser 法矫正p值。
3结果
3.1行为数据
每个被试对负性图片和中性图片按键反应都达到了91%的正确率。对2预测情境(可预测/不可预测)×2刺激性质(负性/中性)的反应时进行两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预测水平主效应不显著,F(1,17)=2.05,p=0.17,ηp2=0.12。刺激性质主效应不显著,F(1,17)<1。两者的交互作用边缘显著,F(1,17)=3.84,p=0.07,ηp2=0.20。进一步简单效应发现,被试在不可预测条件下(M±S.E:285.15±18.64ms)比在可预测条件下(320.75±18.46ms)反应要快。这说明,不论图片是负性还是中性,图片出现的预测性影响了被试的行为反应。
3.2CS的ERP数据
P3 刺激类型的主效应显著,F(1,17)=12.01,p<0.01,ηp2=0.41,与中性图片匹配的条件刺激的P3波幅(2.53±0.64 μV)大于与负性图片匹配的条件刺激的P3波幅(1.12±0.64 μV)。电极位置的主效应显著,F(2,34)=13.02,p<0.001,ηp2=0.43,Pz点的P3波幅(3.44±0.53 μV)大于Fz点(2.14±0.82 μV)和Cz点(-0.10±0.82 μV)的P3波幅。预测性和电极位置的交互作用边缘显著,F(2,34)=2.99,p=0.06,ηp2=0.15。刺激类型和电极位置的交互作用显著,F(2,34)=13.35,p<0.001,ηp2=0.44。重要的是,预测性和刺激性质交互作用显著,F(1,17)=5.15,p<0.05,ηp2=0.23。进一步对交互效应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在可预测条件下,与不同性质的刺激匹配的条件刺激(CS)诱发的P3波幅差异显著,F(1,17)=22.07,p<0.001,匹配负性图片的CS负(1.13±0.72 μV)比匹配中性图片的CS中(3.12 ± 0.71 μV)的P3波幅更小。在不可预测条件下,与不同性质刺激匹配的条件刺激(CS)的P3波幅差异不显著,F(1,17)=2.46,p=0.14。在中性刺激条件下,不同预测水平下CS中的P3波幅差异显著,F(1,17)=5.13,p<0.05,CS中在不可预测条件下(1.94±0.67 μV)的P3波幅比可预测条件下(3.12±0.71μV)的P3波幅更小。在负性刺激条件下,不同预测水平差异不显著,F(1,17)=0.26,p=0.62。P3的地形图(图3)显示,P3在后部区域更明显。
CNV如图2原始波所示,对早期CNV和晚期CNV波幅进行三因素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
iCNV预测性的主效应显著,F(1,17)=7.38,p<0.05,ηp2=0.30。刺激类型的主效应显著,F(1,17)=5.28,p<0.05,ηp2=0.24。电极位置的主效应显著,F(2,34)=11.33,p<0.001,ηp2=0.40,Fz点的iCNV波幅比Pz的iCNV波幅更大,F(1,17)=15.53,p<0.001,Cz的iCNV波幅比Pz的iCNV波幅更大,F(1,17)=5.84,p<0.05。刺激类型和电极位置的交互作用显著,F(2,34)=14.99,p<0.001,ηp2=0.47。重要的是,预测水平和刺激性质交互作用差异显著,F(1,17)=3.36,p<0.05,ηp2=0.17。进一步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在可预测条件下,不同刺激性质引发的条件刺激的iCNV波幅差异显著,F(1,17)=7.35,p<0.05,CS负的iCNV波幅比CS中的iCNV波幅更负。在不可预测条件下,不同刺激性质引发的条件刺激的iCNV波幅差异不显著。在中性刺激条件下,不同预测水平CS中的iCNV波幅差异显著,F(1,17)=9.46,p<0.01。CS中的iCNV波幅在不可预测条件下比在可预测条件下更负。在负性刺激条件下,不同预测水平CS负的iCNV波幅差异不显著。
tCNV预测性的主效应显著,F(1,17)=8.72,p<0.01,ηp2=0.34。电极位置的主效应显著,F(2,34)=3.63,p<0.05,ηp2=0.18。刺激类型和电极位置的交互作用差异显著,F(2,34)=7.92,p<0.01,ηp2=0.32。进一步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对于负性刺激,F(2,34)=6.55,p<0.01,Fz点的tCNV波幅大于Pz点和Cz点的tCNV波幅。在Fz点,刺激类型的效应显著,F(1,17)=6.09,p<0.05,负性习得的tCNV波幅(-2.91±2.18μV)比于中性习得tCNV波幅(-1.70±1.89μV)更负。TCNV的地形图(图3)显示,在前额-中央区域最明显。
图2 在各条件下的地形图平均波形图
图3 P3 CNV在各条件下的地形图
4讨论
本研究考察不同US在不同预测情境对负性情绪的影响。US的行为反应时数据表明,刺激性质和预测水平的交互作用边缘显著。然而,进一步的简单效应分析并未发现显著差异,说明被试在四种条件下的行为反应基本一致,并没有受到刺激性质和预测水平的影响。这可能是因为行为水平不能很好地探测情绪的微小变化(Rugg & Coles,1995)。ERP数据表明,人脑对CS的P3受刺激性质和预测水平的交互影响。在可预测情境下,CS-负的P3比CS-中的P3更小。在不可预测情境下,CS-负和CS-中的P3没有显著差异。同时,在CS呈现500ms后至US呈现前的间隔,在前额和中央观察到最大的CNV。刺激性质和预测水平对CS早期CNV(500~600ms)的交互作用显著。
在可预测情境下,在P3成分上,与CS中相比,CS负诱发了减少的P3波幅。这与以往研究负性刺激比中性刺激诱发减小的P3波幅一致(Meng et al.,2009;Polich,2007;Yuan et al.,2011)。本实验要求被试正确地区分CS,不按键,而对US按键,将会激活运动反应系统。另外,在不同条件下,人脑都是对中性CS进行区分,如果CS没有从接下来出现的US上习得情绪,那么4种CS应没有波幅的差异。这样,除了从US处习得条件性情绪,CS引起的波幅差异没有其他来源。因此,本实验中CS引发的P3不仅反映了反应系统的抑制控制,而且反映了习得的情绪反应(Smith,Johnstone,& Barry,2008)。
本实验中CS的P3波幅大小作为人脑对CS习得情绪动机相关程度高低的一个指标:CS从US习得的情绪动机程度越高,人脑对CS抑制程度越高,波幅越小。在可预测情境下,刺激类型的效应显著,这可能是由于CS负与负性US匹配训练后,在条件化过程中,中性几何图形CS负习得了US的负性情绪信息,说明人脑对原本中性的几何图形产生了消极情绪反应。同时也说明,在可预测条件下,刺激性质对负性情绪的产生起主导作用,即刺激越厌恶,越容易产生负性情绪。
在500~2000ms的时间窗,在前额和中央电极点诱发出显著的CNV。在500~600ms时间窗,相比CS中而言,CS负的iCNV显著更负性,此结果说明人脑对负性US更多的关注,注意资源投入更多(Buodo et al.,2012;Wynn et al.,2010)。从P3和iCNV波幅关系说明,当人脑对负性US的期待更多时,CS负激活反应系统较大,需要的反应抑制较大,P3的波幅反而更小。
在不可预测情境下,CS负的P3和iCNV波幅与CS中的的P3和iCNV波幅差异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在不可预测条件下,CS与不可预测的情境相联结,引发被试内部的不安、焦虑,出现泛化效应,造成大脑皮层减少了区分负性US和中性US(Lumsden et al.,1986),不能体现负性US和中性US的加工差异。
总体来看,我们的研究为负性情绪的产生提供了新的证据,US的性质和预测水平与CS的情绪变化存在关联,两者交互影响引起CS波幅的波动。结果显示,被试对CS的脑电反应观察到显著的US性质和预测水平的交互作用,说明被试对CS的情绪既受US性质的影响,也受US出现的预测情境的影响。从US性质来看,在可预测条件下,不同US的加工差异,导致被试对CS负的P3减少,说明US性质影响了被试对CS的情绪。虽然不可预测条件的US和可预测条件的US效价差异不显著,但在不可预测条件下,对US是否出现不清楚,引发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被试对不同US的加工差异消失,从而使得CS负和CS中的波幅无显著差异。同时,从预测情境来看,如果US是中性刺激,虽然人脑对US的认知资源是相同的,但是CS中在不可预测条件的波幅小于可预测条件,说明不可预测性调用了部分资源,US的不可预测更多地影响被试对CS的情绪。
5结论
在可预测条件,情绪性US表现出较强的条件效应,与负性US联结比与中性US联结诱发了更强的负性情绪。在不可预测条件下,CS与负性US联结和CS与中性US联结产生的负性情绪没有显著差异,不可预测性使被试产生了负性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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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s of Type and Predictability of Stimulus on Emotion Acquisition:An ERP Study
Jin Yan1,Zheng Xifu2
(1.Department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Huizhou College,Huizhou 516007;2.College of Psychology,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1)
Abstract:The aim of the present study was to investigate the interaction of type and predictability of stimulus on emotion acquisition using event-related potentials(ERPs).To examine this,eighteen subjects underwent a modified conditioned fear paradigm where a CS associated with the valence of a subsequent picture,differing in two dimensions:(1)predictable vs.unpredictable pictures and (2)negative vs.neutral pictures.CS-elicited ERP results revealed,in the predictable condition,CS-negativeelicited significantly more negative deflections than CS-neutralacross the P3(360-450 ms)and the initial contingent negative variation(iCNV)(500-600 ms)components.In contrast,in the unpredictable condition,the two components showed similar negative deflection.These results indicate eliciting emotional response have an interaction between stimulus predictability and type.
Key words:type;predictability;emotional response;event-related potentials
中图分类号:B84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184(2016)01-0018-07
通讯作者:郑希付,E-mail:zhengxf@scnu.edu.cn。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31371057),惠州学院2015博士科研启动项目(156020038),惠州学院人文社会科学项目(hzux1201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