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道德意识的回归

叶雪松

商品经济社会，追逐名利似乎成了人们的行为准则，为追求既得利益，人们将道德约束、人文伦理抛在了脑后，上演了一幕幕荒诞闹剧。郑乾元小说《黄黄苗》似乎讲述着世道人心，其实追问的是当下人们精神世界的荒芜与缺失。

小说从蒋老师家买房子的事情讲起。房子似乎买的很划算，又可在短期间内迅速升值，蒋老师一家人自然是欣喜异常。但因故卖了房子的马飞，却因为迫于家庭压力毁约了。这让蒋老师的老伴和儿子、儿媳妇难以接受，决意要将马飞告上法庭。尽管蒋老师对马飞的出尔反尔也很生气，但他们二人毕竟是因为挖黄黄苗而相识的朋友，蒋老师有心体谅马飞的难处，不愿意起诉。但家人却不依不饶，这就使处在夹缝中蒋老师左右为难。她的善意，成了现实生活中的悖理。蒋老师返聘后，教的学生当中竟有马飞的孙女马莹。因为这些过节，马飞不再来接孙女马莹了。这结果，让蒋老师心里五味杂陈。

蒋老师和马飞因为挖黄黄苗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在马飞患牙疼，头脸浮肿的时候，是蒋老师教他用黄黄苗解毒，消除了病痛。可是，马飞的毁约，使两个平时很要好的朋友有了隔阂。当初谈成房子的时候，蒋老师远在广州的家人，因为房子在短期内即可迅速增值而兴高采烈。当马飞变卦时，他们的钱财即刻化为泡影，这样的结果带来失落，是难以接受的。他们决定起诉马飞，请求赔偿。这样用法律手段来解决经济纠纷的做法本无可厚非，但蒋老师毕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民教师，她虽然不满意马飞毁约的行为，但还是理解并原谅了他。蒋老师也很同情和喜欢马飞的孙女马莹，她毅然撕毁了儿子从广州寄来的起诉书，把全部热情和才情倾注在教育和培养孩子们的事业上。

小说中还揭示出，为了让儿子跑官，马飞忍痛卖房;马飞开出租车的儿子，把蒋老师哄下车等桥段，都从中反应当下社会的一些固疾和隐忧。小说以小见大，从细微处折射人们的精神缺失，以及道德层面上最为高尚朴素的本质。

黄黄苗是用来清热泻火的野菜，作者将其隐喻为医治精神上缺失的，一种本真东西的一剂良药。在经济高速发达的今天，人们的精神层面是否相对滞后？心底是不是应该多保留一些朴素的美德，少一些势力和世侩？这是小说《黄黄苗》带给我们的思考。

小说叙述从容，格调朴素。但有些叙述环节的铺陈合理性还有待商榷。比如，房屋买卖合同的签定到律师事务所，是否合乎情理？房屋的买卖、过户，办理手续的细节，是不是处理的过于简单了。蒋老师撕掉起诉书的铺垫因不够夯实，而显得突兀。如果说仅仅是因为见不到马飞到公园锻炼身体，拨打马飞手机发现关机，发现出租车司机是马飞的儿子等，激发起蒋老师放弃起诉，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不过，这些处理虽然减弱了小说的张力，却没有影响小说整体的效果。总的来说，这是一篇很不错的小说，虽然它还有提升的空间。

个人的，即社会的，小人物小事件折射着时代。《黄黄苗》的现实意义，即：唤起和重拾朴素的传统道德意识，这应该是作者郑乾元创作这篇小说的初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