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化与异化的角度分析“龙”的英译

2016-04-04 14:29门冬梅王一龙
关键词:归化异化译文

门冬梅,王一龙

(山西大同大学外国语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从归化与异化的角度分析“龙”的英译

门冬梅,王一龙

(山西大同大学外国语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龙”曾是我们民族的图腾,是“权威、力量、吉祥”的象征,如何将其译为英文向英语读者传播我国的“龙”文化,曾经让好多译者犹豫不决。一些人误将“龙”译为“dragon”,导致了一些不必要的误解。汉语中的“龙”与英语中的“dragon”有文化内涵差异,从归化与异化角度来看,中国“龙”的翻译,应译为“loong”。

中国“龙”;归化;异化

在中国,“龙”的形象深入人心,“望子成龙”是中国每位父母最大的梦想,小到平民百姓大到达官显贵无一例外。在古代“龙”是皇权的象征,对现代中国人来说,龙的形象更是一种符号、一种血肉相联的情感,中国人都把自己称为“龙的子孙”、“龙的传人”。然而,2006年12月4日爆发的“弃龙”风波,2008年“中华龙”在北京奥运会吉祥物中意外落选等,告诉我们中国“龙”需要一个为世界所认同的英文名称。本文将从归化与异化角度对中国“龙”的翻译作初步的探讨。

一、“龙”与“dragon”在英汉语言文化中的差异

首先,从外形上来看,“dragon”在西方神话中外形像一只长着蝙蝠肉翼的蜥蜴。有的生活在沙漠里,有的生活在森林里,也有的生活在海洋里;他们的习性和颜色也随种类的不同而不同,但总的特点就是喜欢财宝,穴居,会喷火。而中国的“龙”则是中国古代最古老的图腾之一。他的形象综合了各种生物的特征:龟眼、鹿角、牛嘴、狗鼻、鲶须、狮鬃、蛇尾、鱼鳞、鹰爪。传说中他能飞能走,能呼风唤雨,法力无边。由此看来,dragon与中国的“龙”从外形上及从传说的本领来说也只是相似,不是相同的物种。

其次,从象征意义上来说,dragon是邪恶的象征,他生性凶残,口吐烈焰,让人望而生畏。在“纯洁受胎”图中,“dragon”被踩在圣母的脚下,其含意为圣母征服了邪恶。在早期的英国文学作品中,常有一些以勇士与“dragon”搏斗为题材的诗歌,如长篇史诗《贝奥武甫》便是其中之一。另外,在《牛津高阶英语词典》中,“dragon”一词的引申含义是凶暴的女人,相当于汉语的“泼妇”、“母夜叉”,带有贬义。在国外,“dragon”被用来象征贪污腐败、火灾、令人讨厌的赤字等。如在电影里,醒来的“dragon”及其后代被描述为未来世界的毁灭者。显然,“dragon”在英语里的释意都是贬义的,似乎一切不好的东西都可用“dragon”来形容。

在中国历代正史及传说中关于“龙”的记载不胜枚举,传说他能兴云作雨,最先被看作是降雨的象征。西汉时,“龙”又开始被用来象征帝王。皇帝被称为“真龙天子”,其一切御用之物也均冠以“龙”字,皇帝的容貌是“龙颜”、宝座是“龙椅”、外衣是“龙袍”。后来人们也还将它用来比喻英雄才俊。如《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中提到的“卧龙”就指蜀国丞相诸葛亮,后被用以喻指那些才华横溢的人。最后,“龙”又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他对中华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文学作品,都有“龙”的踪迹。

由上可知,中国“龙”与西方的“dragon”在内涵上有很大的差别。难怪西方人对中国人凭空想象的并致以图腾般崇拜的“龙”颇感不可思议。为避免文化冲突,我们应该高度重视“中国龙”的英译。

二、归化与异化的翻译理论

1813年德国翻译理论家施莱尔马赫(Schleermacher)在《论翻译的方法》中首次提到了翻译的两种途径,一种是译者尽量向读者靠拢不去打扰作者,另一种是译者尽量向作者靠拢不去打扰读者。1995年,Lawrence Venuti在《译者的隐身》一书中,将第一种方法称作“归化法”,将第二种方法称作“异化法”。

(一)归化 归化法的目的在于向译文读者传达原作的基本语义内容,而不在于语言形式或者个别细节的逐一再现。优点在于其流利通顺的语言容易为译文读者所接受,译文读者不会因无法理解原文而放弃对文章的阅读;缺点则是译作往往仅停留在主要内容、情节或精神意旨方面,读者无法真正进入原文语言文化本质深处。习惯上认为,当两种语言因语言本身或文化差异而出现无法通达的情况时,要把它们变为译文读者所熟悉的形象。关于归化,鲁迅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就提出了“宁信而不顺”的观点,主张翻译中要欧化而不要归化的主张。但就整个二十世纪来看归化法占了明显的优势,很多归化的译作至今仍在广为流传。在实际的翻译过程中,译者经常会遇到由于语言及文化差异而导致的种种无法逾越的障碍,此时如继续执著于向原文作者靠拢势必会产生晦涩难懂的译文,而令读者不知所措,故而采用归化的译法将原文的含义融会于心,译出明白晓畅的译文则不失为上上策。如“Homer sometimes nods.”译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和“as timid as a hare”译为“胆小如鼠”。

以上这些例子都是一种归化的翻译处理。这样的处理尽可能地考虑到译语读者的接受与理解习惯,迎合译文读者的审美情趣,打破了原文形式的束缚,也传达了原文的精神,从而倍受译文读者的欢迎。诚然,归化译法有诸多优势,但翻译实践中归化过头的现象也比比皆是。如将“As wise as Solomon.”译为“智如诸葛亮。”还是译为“智如所罗门。”?

第一种译文给人的感觉是外国也有一个诸葛亮,造成“文化错觉”。而第二种译文则更能保留异国情调,也能准确地传达原文内容。如此看来,将汉语中的“龙”译为“dragon”,问题与上面例子一样,它忽视了汉语中“龙”与英语中“dragon”之间的巨大文化差异,是归化过头的典型表现。“龙”在中国不单是一个图腾,更有着很深的文化底蕴。他曾一度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象征着高贵而不可侵犯的皇权,如今他象征着中国及中国人的精神图腾。将“龙”与“dragon”对应翻译是对中国“龙”的一种曲解,会造成西方读者的误解。

(二)异化 所谓异化,就是译文既要忠实地表达原文的内容,又要尽量地体现原文作者的表达方式。当然这种靠拢应该是不以牺牲译文的通顺程度为前提的。如将“All roads lead to Rome.”译为“条条大路通罗马”就保留了异国情调,译文充分地体现了原文的表达方式。翻译的使命就是忠实地再现原文的思想和风格,并保留原文浓厚的异国情调,因而理想的状态下就应该采用“异化”的翻译方法。中国译界大师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的《红楼梦》译本就采用了异化的方法,他们的译本可以让外国读者更清晰更深入地领略中国文化和社会习俗。如译本中关于“红”的翻译,杨宪益夫妇就将《红楼梦》译为“A Dream of Red Mansions”,虽然红色可能会令英语读者引起血腥暴力的联想,但为了保留原作的文化,让英语读者了解中国文化中“红色”象征吉祥、喜庆和权利的含义还是译成了red。《红楼梦》的另一个有名的译本是由牛津大学教授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翻译的。他将《红楼梦》译为“The Story of the Stone”,文中其他遇到“红色”的地方根据具体情况都译为了“green”“golden”,因为“green”、“golden”在英文读者中引起的联想与汉语读者对红色引起联想大致相同。显然大卫·霍克斯译文更容易为译文读者所接受,但是要完成翻译中忠实的使命还是杨宪益的译文更能保留异国情调。同样还有很多异化成功的例子,如:“纸老虎”译为“paper tiger”、“功夫”译为“Kong Fu”、“叩头”译为“Kowtow”等等。

异化翻译方法传播了源语文化,丰富了目的语的表达方式,有利于两种异质文化和语言相互交流和渗透。如将中国的“龙”译成“dragon”掩盖了中西文化差异,扭曲了“龙”文化本来的面目,导致外国读者对这一形象产生严重的误解,所以“龙”的异化翻译是十分必要与迫切的。

三、“龙”的多种译法及讨论

长期以来,英语翻译时把“龙”译为“dragon”,既忽视了两种文化的不同内涵,也是不恰当的。为避免误解及文化冲突,我们应当积极探讨如何恰当翻译“龙”。

首先,在1986年版的《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和《大英百科全书》繁体中文版中都有两个关于“龙”的条目。其中一个都是“龙dragon”,但两个版本对于中国“龙”的译文出现了有“long”和“lung”两个,可以看出它们都采用了音译法,只是一个用了汉语拼音一个用了威妥玛式拼音音译,结果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其次,“long”在英文中本身就是多义词,有四种词性,含义主要有“长时间”、(服装的)“长尺寸”、“长裤”、“长的”、“渴望”、“长期地”等,同时也有的人取名为long。最后,按照英语国家的发音,“long”读作 /lɔŋ /,与中文的“狼”的读音十分接近,故而无论从译意还是从译音的角度都无法忠实恰当地完成任务。基于这三个原因,“龙”不宜采用“long”和“lung”的翻译方案。

有学者将其译为“loong”,笔者认为更为可取。第一,“loong”的发音是 /lu:η/,更接近我们中国人对“龙”的读法。第二,一些带有“龙”字的名人的英译名中常采用“loong”来译“龙”字,如新加坡政府第三任总理李显龙的名字被翻译成“Lee Hsien Loong”。中国电子产品“龙芯2E电子处理器”的英文名是“Loongxin”。这说明“龙”译为“loong”在实践中有一定的使用基础。第三,英语中原本没有“loong”这个词,因此把“龙”翻译成“loong”,不会引发歧义。最后,为了能让更多的英文读者了解中国的“龙”文化,在使用音译法的时候适当增加一些注释是必要的。如,“龙”是否可译为“loong,the symbol of power and luckiness”。或者是否可以在有“龙”的汉语译文后附上注释详细解释。如,Loong is a great animal in Chinese fairy tales which lives in the ocean or some big lakes.It has the turtle's eyes, the ox's mouth, the dog's nose, the catfish's palpus,the lion's mane,the snake's tale,the eagle's paws,the fish's scales,and deer's horn.It is regarded as Chinese forefather and is the symbol of all the good things in China.

结语

众所周知,翻译的标准应该是忠实和通顺。译文首先要忠实地再现原文的思想和风格,如鸠摩罗什的译文具有“天然西域之语趣”一样,尽可能地保留异国的情调,这一点如果不采用异化的译法是难以达到的。而要想得到通顺的译文必要的归化也是应该的。实际的翻译过程中我们不主张极端的异化或归化,而是要求异化归化互补,以异化法为主,辅之以归化法,让译文真正达到忠实和通顺的标准。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得出“龙”应该采取“loong”的译文并根据实际需要辅之以适当注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与西方语言文化的交流过程中保持和发扬我国的民族特性。

[1]Venuti,Lawrence.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M].London&New York:Routledge,1995.

[2]Yang,Xianyi&Gladys Yang.The Dream of The Red Chamber[M].Trans.Hong Lou Meng,Beijing:Foreign Language Press,1978.

[3]David Hawks.The Story of the Stone[M].Cao Xueqin.Trans.London,1977.

[4]邓炎昌,刘润清.语言与文化[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9.

[5]黄 佶.“龙”的英文应该翻译成Loong[EB/OL].http://www.loong.cn/loong1.htm.2006-2-15.

[6]黄 佶.龙的重新翻译与跨文化传播研究[J].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008(01):117-119.

[7]纪德裕.汉字拾趣[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

An Analysis of the English Version of Chinese“Loong”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MEN Dong-mei,WANG Yi-l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xi Datong University,Datong Shanxi,037009)

“龙”in Chinese culture symbolizes authority,power and good luck.How to translate“龙”into English and bring our culture about“龙”to English readers make many translators hesitate to decide.Some translate it into“dragon”,which lead to many misunderstandings.This paper,firstly,discusses about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龙”and English “dragon”.Secondly,it analyzes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龙”from the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point of view.At last,it compares the different translations and put forward that Chinese“龙”should be translated into“ Loong”.

Chinese“龙”;domestication;foreignization

H315.9

A

1674-0882(2016)01-0072-03

2015-11-25

山西大同大学青年科学研究项目“语气助词在英汉翻译中之妙用”(2010Q20)

门冬梅(1978-),女,山西大同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王一龙(1977-),男,山西大同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俄语教学。

〔责任编辑 冯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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