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荣
略论古文字义近形旁的通转
孙启荣
在汉字造字的早期阶段,为了表意的准确,古人常常采用不同的形旁的汉字来表示相近的意义,这就是义近形旁的通转。本文对古文字义近形旁通转现象进行简要的阐述,分析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
古文字义近形旁通转
在汉字的早期阶段,其构造方式并没有完全定型,字形并不是固定的。如“姓”字,写成“姓”是母权时代知母不知父,因生以为姓的历史观念的遗留,到了春秋战国时代,因为久已子传父姓,便有人改女旁为人旁。古人造字的时候主要考虑的是使所造的字如何清楚地表达词义,字的构造方式是可以改变的,同时期的文字会有很多种写法,如“牢”字,从牛或羊,意义并不大的差别。这种情况被称为义近形旁的通转,“即在古体汉字中,如果两种形旁意义相近,即可互相代用”。唐兰先生说:“在文字的形式还没有十分固定以前,同时的文字,会有好多样写法,既非特别摹古,也不是有意创造新体,只是有许多通用的写法,是当时人所公认的。”
由于某些形旁的意义相近,它们在一些字形中可以互相替换使用,互相替换之后字义字音不发生改变,字形结构亦能按同样的角度作出合理的解释。这样的例子很多,如:
人旁,“亻”,《说文》“象胫臂之形。”“女”,《说文》:“妇人也,象形。”人、女都表示人体的形状,差别仅在于性别上,所以有些汉字的形旁从人、从女皆可。如:傧—嫔。
古人以为心是人的思维器官,误以为语言是从心里想出来的,俗谓“讲心里话”,即从此误解而构成。反映在古汉字的结构里,从心与从言可以通用,因为“言为心声”。如:忱—訦;悦—说。
《说文·音部》:“声生于心,有节于外谓之音,宫商角徵羽,声也,丝竹金石匏土革木,音也,从言合一。”在春秋战国时代的古文中,言、音的形旁互为通用,尤以战国玺印文字更为显著。
《说文》:“骨,肉之核也,从冎、有肉。”由于肉与骨皆为人体、兽体中的构成部分,汉字即以它们作为形旁,分别构造代表人体各部分名称的字体。如:膀—髈;胳—骼。
禾与米皆为主要的农作物,古文字里与农事相关的字,禾与米可以通用。如:秕—粃;稉—粳。
义近形旁的通转还有:儿与女,首与页,目与见,口与言,身与骨,止与足,止与,攴与戈,鸟与隹,羽与飞,虫与黾,米与食,衣与巾,衣与糸,缶、皿与瓦,土与田,土与阜,谷与阜等。
因形旁义近所构成的异体字,早在商代甲骨文中就已经出现,自西周以后,互相通用的形旁逐渐增多,尤其在春秋战国时代,由于使用文字的阶层和范围日益扩大,创造汉字的区域也随之扩大。同一个汉字由于产生在不同的地区,无论是形旁还是声旁都会出现差别,但并不因为形旁或声旁的稍异而改变字义。汉字的形体在秦始皇实行“书同文”以后逐渐走向统一,有的异旁字经历历代对汉字字体的整理以后,也逐渐走向消亡,也有的因为意义的引申分化为两个不同的字。究其产生的原因有:
1.含义较广的字,形旁选择的余地较大,会造成义近形旁的通用。如春(萅)屮、木通用。春是万物生长的季节,甲骨文以“屯”为声,而以春和日暖,万物滋生表意。因为草、木的生长都可以表示欣欣向荣之象。
2.形声字的义符只表达一个与它所构成的字相近的意义,对一些义近的偏旁选择有较大的余地,如“毓”字,因为人是男女共同的符号,人、女都可以表示人体,所以可以互为通用。
3.对部分形旁进行分化、合并,在新旧交替阶段出现义近形旁通用的现象,也是汉字简化或表意合理的需要。如:简化成土,与城两体并存。
皿与金,从皿的字后来也从金,是由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结果,铜铁器的出现,使一些生活器具由土制改为铜制铁制,也是为了使义符更符合事物的发展,而改造形旁。
书写者由于个人的思想观念、观察角度、爱好习惯的不同,从而对汉字的形旁做出不同的处理,也是义近形旁通用的重要因素。如:“祈”字,有人偏重内心的祝愿,便从心来写,有人偏重以言禀神,便从言来。
(作者单位:江苏建筑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