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的人性美及表达技巧

温纬

（马鞍山市委党校马鞍山广播电视大学，安徽 马鞍山　243000）

《草房子》的人性美及表达技巧

温纬

（马鞍山市委党校马鞍山广播电视大学，安徽 马鞍山243000）

曹文轩在小说《草房子》中充分展现了人性的真诚淳朴、悲悯善良和自尊坚强。小说从儿童视角切入，对环境背景进行唯美刻画，借助美好结局缓和冲突，人物刻画富有层次感，体现尊重生命的可贵态度，整部作品充满了人性光辉和浓厚的人文关怀。

曹文轩；草房子；人性美；表达技巧

一片草房子，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一个个发人深省的故事，在曹文轩先生的这部《草房子》中，透露出浓浓的人文关怀和人生探思。

一、《草房子》中的人性美

《草房子》最让读者感动和吁嘘的莫过于其中一幕幕真诚、感人的情感故事。“黑暗而荒诞的苦汁培养出他（曹文轩）的以审美情感代替怨毒仇恨心理的悲悯意识和对儿童的身心健康精心呵护的广博情怀。”[1]笔者认为，《草房子》的人性美大致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真诚淳朴

《草房子》中描写的人物无论性格是外向乐观还是内敛羞涩，无论是成熟稳重还是幼稚可爱，他们都是一群真诚淳朴的、生活在农村的人民。主人公桑桑天真活泼，有着男孩的调皮捣蛋和爱慕虚荣的个性。他和死党串通把秃鹤用来遮羞的帽子挂在了升旗杆上，让秃鹤痛哭不止；他妒忌杜小康的家境，暗地里和杜小康较劲。但是他却是个真实的孩子，细马性格孤僻，他用自己的真诚和仗义感动了细马，成为了细马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杜小康天生有一种优越感，但是他却并不是纨绔子弟，他真诚地邀请桑桑和他一起学骑车、一起做功课，终于赢得桑桑的友谊。纸月是文章中最为纯净、美丽的女孩。纸月出现在桑桑的院子里，作者毫不吝惜笔墨来表现她的纯美，“白鸽在天上盘旋”、“最好的秋天的阳光”、[2]如果说《草房子》美，那是因为在草房子周围，生活着一群淳朴、真诚的人。

（二）慈悲善良

《草房子》里的人们都是慈悲善良的。桑桑是善良的，他每天陪着孤独的秦奶奶聊天，收拾那片苦艾地。秃鹤是善良的，他原谅了不断作弄他的同学们，在校际话剧比赛中为全校赢得了一等奖。白雀是善良的，她尊重父母的决定，违背自己的内心选择了另一段感情，尽管受了伤，但是为了父亲和家庭，她做出了牺牲。秦奶奶是善良的，她原谅了学校抢占她土地的行为，成为了学校最忠实的看门人，她为了救一名溺水的学生，自己差点被淹死。终于，为了学校的校容，她还是搬出了学校，但是她的心里却永远有那一片草房子和那群可爱的学生。女老师温幼菊是善良的，在桑桑重病期间，她每天陪着桑桑在药寮里煎药，鼓励桑桑坚强地活下去……《草房子》是一部充满了浓浓善意的书，当所有的误会解开、当人们尽释前嫌后，我们会发现，在油麻地生活着的这群人们，是多么的善良！他们悲天悯人，为了别人宁愿牺牲自己——曹文轩先生用这一群人的言行向我们展现了一个至善、纯然的世界。

（三）自尊坚强

自尊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它能让人发奋进取，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斯特纳夫人曾说：“自尊是一个人品德的基础。若失去了自尊，一个人的品德便会瓦解。”在曹文轩先生的《草房子》中，人物形象之所以如此鲜活、可爱、灵动，就在于他们之间的价值观存在各种各样的差异，而当两种价值观产生误会和纠缠的时候，这种冲突就比较容易爆发，因为他们都是自尊、要强的人。而冲突消融误会尽释后，他们又会因为对彼此的尊重而变得和谐。以桑乔和秦奶奶之间的冲突为例，桑乔是一个颇为自傲的校长，把油麻地小学视作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儿子；秦奶奶也是根“硬骨头”，把和老伴奋斗来的这块土地当成自己的命根子。当两人为同一块地开始争执的时候，冲突出现了，桑乔给学校围上了篱笆，秦奶奶给地种满了苦艾、在学校里养鸭子。桑乔强行赶走秦奶奶，秦奶奶干脆在苦艾地里一动不动躺了一夜，满脸的霜露让人心酸。然而当秦奶奶救下了溺水的小学生时，桑乔沉默了，他主动劝秦奶奶回到学校住，而秦奶奶这边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她不再让自己的鸭子进教室打扰学生听课、不再让鸭子去学校的菜地，还总是守着学生的菜地不让别人偷拿。她一只只地卖掉自己的鸭子，并搬出了学校，桑乔试图阻止却无能为力，桑乔梦寐以求的学校版图就这么实现了“统一”，这是桑乔想不到的，也是读者想不到的，却最让人感动。这个故事诠释了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可贵的品德：退一步，海阔天空。此外，杜小康年纪轻轻就扛起了一个家道中落的家庭，秃鹤由强烈的自尊所带来的对秃顶的自卑，蒋一轮那永远挺拔、优美的站姿，桑桑面对病魔的坚韧等等，这些自重、刚强的魂灵都在作者笔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让人久久回味。

二、《草房子》人性美的表达技巧

《草房子》之所以在人性的书写上能如此纯净唯美，和作者曹文轩先生的表达技巧是息息相关的。

（一）环境背景唯美自然

曹文轩曾在自己的书中说到：“我的作品之所以是我的作品，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是风景元素。从写作上来看，离开风景描写于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要感谢小时候看的那些风景描写，那些作家们给了我一种能力，在风景的书写上能信手拈来。”在他的书中，对环境、风景背景的刻画处处可见，而这些风景大多是唯美、自然的。比如，“天空干净得如水洗刷过一般。月亮像是静止的，又像是飘动的……月亮照得芦花的顶端银泽闪闪，仿佛把蒋一轮与白雀温柔地围在了一个梦幻的世界里。”这段风景描写是在蒋一轮与白雀幽会的时候作者写下的，为两个人的爱情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浪漫色彩。又如：“夕阳正将红辉反射到天上，把站在砖堆顶上的细马映成了一个细长条儿，红辉与红砖的颜色溶在一起，将细马染成浓浓的土红色……”这段风景描写是在细马与二妈尽释前嫌之后，作者写下的。细马扛起了整个家，立誓要给二妈造一座大房子，他的梦想和人一起融入到一阵红色的光辉中，人性美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和神圣化。

（二）由儿童视角切入

冰心曾说：“童真是世间一切快乐与希望的最后使者”，曹文轩在冰心、丰子恺等作家之后，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这群童真无邪的精灵。由于儿童群体本身所具备的天真、纯良的品德，使得曹文轩的小说充满了童年的思考。这种思考不带世故的杂质，仅从人性之美出发，因而难能可贵。即使是在描写男女情爱的时候也是如此。作者以学生桑桑的视角来看蒋一轮和白雀，在他看来，白雀与蒋一轮就像一对儿，这种“一对儿”是因为他们一个吹笛子，一个跳舞，显得那么和谐、自然。在孩子的世界里，男女之爱是浪漫而纯洁的，不涉及任何逾越。[3]

（三）人物刻画富有层次感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曹文轩先生在表现人性美主题时，十分注重对主要人物生存经历的描写。桑桑、秃鹤、秦奶奶、纸月、蒋一轮、白雀、杜小康、细马这些主人公的人生际遇他几乎都有过。以主人公桑桑为例，作者描写了桑桑不长的人生里在油麻地小学中的日子。这段日子应该是桑桑自记事起最为难忘的日子了。作者写桑桑的调皮、桑桑的虚荣、桑桑的仗义、桑桑的坚强、桑桑的善解人意、桑桑的善良、桑桑的活泼，正是这样一个多面的、富有人性层次感的人物形象，让人觉得这个人物是真实的，这个人物是美的。这种美不仅在于可贵的品质，还在于性格的饱满和充实。

（四）美好结局缓和冲突

作者用一系列的误会来制造文学中的戏剧效果，但是也不忘在结局背后缓和这些误会、冲突，给人希望，让人们重新燃起对命运的憧憬。在《草房子》里，命运大起大落的两个人要数杜小康和细马。杜小康从小家境殷实，但是由于一次生意失误，父亲血本无归。那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红门被拆了，杜小康不再是班上成绩最好、穿着最干净、吃得最营养的那个孩子了，他被迫辍学。然而，命运并没有抛弃他。在红门（二）里，作者为杜小康设计了一个充满了希望的结局：杜小康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接过父亲的衣钵，做起了生意，他父亲的病渐渐好转。他们家的生活也在慢慢好起来，杜小康坚毅的眼神透露的是一股“家庭顶梁柱初长成”的希望。细马和邱二妈关系不亲，但是在故事的结尾，细马慢慢地懂得了邱二妈，邱二妈也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细马在邱二爷死后担起了家庭的重担，他精明能干，立志要为邱二妈建一座大房子，一个家庭从频临破碎开始走向和谐和完美。作者频频用这种方式展现出人性的光辉：人与人之间矛盾冲突再大，只要互相理解、互相退让，一定能和谐共存。

（五）尊重生命的可贵态度

心灵美多为道德价值判断，而人性美是生命价值判断。生命的价值不在于生命的长度，而在于生命的宽度。正是在这种人生理念的指导下，作者对生命的尊重和人生的思考就显得更为理性。秦奶奶是该书中唯一一个被正面提及死亡的人，但是作者并没有渲染“死”，而是在着重强调“死”给后人留下了什么。全书中秦奶奶的死是情感的一个崩破点，书中写到她由于耳背没听到他人的劝告，而在河里淹死了。对于秦奶奶的死，作者写道：“晚上，油麻地小学的全体老师，都来为她守夜。她穿上了桑桑的母亲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衣服，躺在用门板为她搭的床上。脚前与头前，各点了一支高高的蜡烛。”秦奶奶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常年不被村里的人所理解，然而在死的时候，她却被全村的人祭奠，她是个寡居老人，但是她为村里人、为油麻地所做的一切，让人感动。作者在这一段的描写上，采用了情感的降格处理，就是指“痛苦与欢乐被控制在一定的分寸上。”整段描写哀而不伤，舒缓却不拖沓，给秦奶奶的死带来一种安详的宁静。正如作者尊重了桑桑年少的幼稚、虚荣等坏脾性一样，他也尊重了秦大奶奶年迈的固执、不通情理，他没有放大这些缺点，而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探讨这种个性的背后所深藏的缘由，这种尊重人性和生命的可贵态度尤其值得当下略显浮躁的中国现代文坛学习。曹文轩虽然很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但是家乡的一草一木以及童年时代的欢乐与质朴却是作者难以忘怀的。《草房子》为我们描绘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温馨图画，弥漫于整部作品的人性美、人情美，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渐疏远、情感日益淡漠的时代，显得弥足珍贵、分外感人。曹文轩先生的《草房子》虽然被界定为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但是却很值得成人品读，其间对人性的探讨和透露出的浓浓关怀，让人记忆深刻，念念不忘。

[1]许军娥.对美的厚实追求——《草房子》[J].理论月刊, 2008(10).

[2]曹文轩.草房子[M].南京: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

[3]李巍.曹文轩小说的叙事美学[J].齐鲁学刊,2005(3): 108-109.

Humanity Beauty and Expression Skill in the Novel of Straw House

WEN Wei
（Network Education Department of Party School of Ma'anshan Committee of C.P.C.,Liberal Arts Teaching and Research Office of Ma'anshan Radio and TV University,Maanshan,Anhui243000,China）

This paper adopts a full show ofthe human nature in the novel"the straw house"sincere simplicity, compassion,kindness and strong self-esteem.Novel from the visual angles of children,aesthetic features of environmental background,with the help of a good outcome to ease conflicts,character rich administrative levels feels,and the use of skills such as respect for the value of life attitude,it makes the whole works being full of humanity and strong humanistic care.

Cao Wenxuan;the straw house;beauty of human nature;expressive technique

I 207.8

A

10.3969/j.issn.2096-059X.2016.03.021

2096-059X（2016）03-0099-03

（责任编校：贺常颖）

2016-01-10

温纬（1974-），女，安徽马鞍山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