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式理论在赏析中国风歌词中的应用

杜媛媛

（山西大学 商务学院，山西 太原 030031）



图式理论在赏析中国风歌词中的应用

杜媛媛

（山西大学 商务学院，山西 太原 030031）

摘 要：图式理论近年来在我国发展较快。在外语教学中，图式理论主要应用于阅读理解、听力理解和翻译教学中。中国古文化源远流长，现代的歌词创作出现了大量取材于中国古文化的“中国风”风格。借助图式理论，我们能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中国古代美与现代创作的完美契合。本文以《烟花易冷》为蓝本，将图式理论运用其中，希冀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诠释古典诗词在现代人认知中的美。

关键词：图式理论；中国风；方文山

图式及图式理论，作为一种在国外发展相当成熟的理论，近年来在国内也引起了各个学科研究者的关注，对图式理论也由初期的介绍及纯理论层面的研究，进入到了在各学科领域的应用性研究。图式理论起源于哲学，随后在心理学，认知科学，以及外语教学等方面发展尤为突出。笔者特别关注了其在语言学学科的发展及应用。图式理论在语言学中应用最多的就是外语教学，如阅读理解、听力理解、语料库和翻译。笔者针对目前音乐界所流行的“中国风”词曲创作，试图将图式理论应用于“翻译赏析”具有“中国风”的歌词创作，希冀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诠释古典诗词在现代人认知中的美。

一、图式及图式理论

1781年，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首先提出了图式理论（schema theory）。他指出：“新的概念只有同人们已有的知识建立关系，才会变得有意义。”［1］，他认为图式就是纯粹先验想象力的产物或者说是学习者以往习得的知识的结构。

根究西方哲学家的一般理解，图式就是用来组织、描述和解释我们经验的概念网络和命题网络。认知心理学家认为，人们在认知过程中通过对同一类客体或活动的基本结构的信息进行抽象概括，在大脑中形成的框图便是图式［2］；心理学家认为图式是储存于人们记忆之中的由各种信息和经验组成的认知结构；Piaget、Rumelhart等人认为图式由表示概念要素的若干变量所组成，是一种知识框架及分类系统［3］；语言学家Carroll把图式看做是语义记忆的一种结构。

以上释义或术语虽学科角度各有不同，但表述的观点是一致的，即图式是“结构”，是一种经过高度抽象和概括了的背景知识存在于人们头脑中的认知结构，对理解和交际非常重要。

所谓中国风，即“三古三新（古辞赋、古文化、古旋律、新唱法、新编曲、新概念）结合的中国独特乐种。歌词具有中国文化内涵，使用新派唱法和编曲技巧烘托歌曲氛围，歌曲以怀旧的中国背景与现代节奏的结合，产生含蓄、忧愁、幽雅、轻快等歌曲风格。”［4］

二、翻译赏析

音乐人方文山是当前“中国风”词曲创作的代表，他创作了许多优美动人的歌，为大众所熟知的有《东风破》、《青花瓷》、《发如雪》等。笔者尤其喜爱《烟花易冷》，故试图用语言学中的图式理论来赏析这首词。歌词创作取材于西晋杨炫之的《洛阳伽蓝记》，故事梗概如下：南朝宋文帝时期，洛阳有位守城将军，与一女子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北魏来犯，将军奉命出征，惜别之时将军对女子说：“等我得胜还朝一定娶你。”将军出征数月，宋军节节败退，北魏军强渡黄河，洛阳失守。受伤的将军只能避祸于伽蓝寺中。将军伤好之后，发现宋大势已去，文帝滥杀无辜。想到对女子的誓言，不得已将军只能在伽蓝寺为僧，希望战火平息之时，能够回到女子身边。两人惜别的城门前，始终有一位女子痴痴等在那里，每每有前方归来的将士她都要问有没有见过将军，但将军始终没有音信。年复一年，女子苦等将军的消息终于传到伽蓝寺中，但将军还是不能回去，洛阳已成北魏都城，战争还在继续。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将军走出伽蓝寺，回到日思夜想的洛阳，离别时的城门早已斑驳破败，城郊传来优雅的牧笛声，路过的人告诉将军，这里曾有一个女人一直等着她心爱的人归来……。将军在残破的洛阳城里寻找她的身影，细雨连绵始终没能找到，城里的老人告诉他，女子一直在等他，到死都是一个人。将军回到伽蓝寺，坐在蒲团上，木鱼声和落在石板上的细雨声一直在禅房回响……

通过强烈的“中国风”特点的歌词创作，作者方文山为我们完美再现了这个南北朝时期的凄美爱情故事。

第一小节，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苦等/苦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结合歌词创作背景，开篇就激活了人们的图式想象，南朝旧都洛阳的繁华和伽蓝空门的幽静形成鲜明对比，世间的人都为将军和洛阳女子的爱情感到唏嘘折服。然后歌词切中主题，将军一生辗转反侧，都在思念遥远的心上人，夜半冷醒，而听闻对方的情义，记录下来不知比眼前的佛经多了多少本，想到苦等在洛阳城外的女子，她的一生就像城外的大树一样，一年又一年地流逝，在她的生命里生出了圈圈年轮。此时歌词提供的种种意象激活了我们心里关于爱情和等待的图式。

第二小节，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浮屠塔”、“山门”、“残灯”、“古筝”传递给了我们一些佛教信息。佛教传入中国前，中国没有塔，也没有“塔”字，佛教传入中国后，梵文的stupa与巴利文见Thupo曾被音译为“塔婆”、“佛图”、“浮图”、“浮屠”等。印度的stupa是用来供奉舍利和佛经用的，所以传到中国后被译作“方坟”、“圆冢”，隋唐后才被译作塔。山门坍塌，残灯一盏，带给我们的意象是，将军失败后心灰意冷，思念的情绪在残灯的映衬下加重了他孤独的情绪表达。而“古筝”的出现，是将军对和女子相守旧日时光的无限怀念之情。此时我们通过以上的图式更好地理解了将军失败之后遁入空门的万念俱灰，同时也表达了对洛阳女子的思念，渴望与她再相聚长相守的情感诉求。

第三小节，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反复出现的“牧笛”“孤城”“野村”“斑驳的城门”以及“老树根”突出了洛阳城外女子苦等将军的凄苦场面，这里我们想到的是西晋杨炫之在《洛阳伽蓝记》中对战乱过后洛阳城“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的图式映象，使得我们能够更加真切体会战争之后将军和女子天各一方，女子苦等将军一生的无奈和悲凉的情感表达。

第四和第五小节，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如你在跟前世过门/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史册”、“青史”和“魏书洛阳城”则是要突出此爱情故事的厚重感，表达了后人对“坚守爱情”的尊敬和向往。“青史”是古代人写在竹片上的历史，在歌词里有刻骨铭心的深层含义，但阅尽铅华之后，作者又如曹雪芹在《红楼梦》里为黛玉潇湘馆创作的楹联：绿窗明月在青史古人空，皎洁的明月光可常伴绿窗，但世间的悲欢离合却是在所难免的。

歌词最后一个小节里提到的“永恒”、“雨纷纷”“伽蓝寺”则重点讲述了故事主人公在乱世之中和心爱之人后会无期的哀怨与无奈。“雨纷纷”自然让我们想起了晚唐诗人杜牧那首著名的绝句《清明》中的头两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细雨连绵凭吊亲人的意象一出现，很自然地把听众们的情绪带入其中，将军既悼念苦等多年的洛阳女子，同时也凭吊伟大的悲剧爱情。“伽蓝寺”的出现，作者意在给故事画上一个无奈的句号，伽蓝是佛教语言，由梵文音译而来，有僧人居住或者是僧众共住的园林，即寺院。点明故事主人公最后的归宿是出家为僧，契合《洛阳伽蓝记》中对故事发展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伟大永恒爱情的期盼和尊敬。

三、结语

在词作者方文山创作的大量“中国风”作品中，《烟花易冷》是极具代表性的，结合《洛阳伽蓝记》中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把佛教文化基因融入其中，作者全方位、多角度、立体直观地向大众展示了中国古文化之美，利用文学作品让各种文化信息图式有机结合，达到情感表达和文化传播的最终目的。通过歌词中给出的大量图式信息和图式间的相互联系，我们更好地理解了作品深刻的情感和文化内涵。

参考文献：

［1］Immanuel Kant.Critique of Pure Reason［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

［2］彭开明，杜成，徐建英.认知图式理论在翻译建构中意义及其具体运用［J］.南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5）：121-124.

［3］曹南燕.认知学习理论［M］.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1991.

［4］侠名.到底什么是“中国风歌曲”？［EB/OL］.［2007 -02-23］［2015-09-06］http://www.tianya.cn/New/PublicForum/Content.asp?strItem=water&idArticle=607122.

责任编辑 刘晓华

Application of Schema Theory in Appreciation of Chinese Style Words of Songs

DU Yuan-yuan
（Dept.of Foreign Languages，College of Business，Shanxi University，Taiyuan 030031，China）

Abstract：The Schema Theory has been developing quickly in China，which is mainly applied in reading comprehension，listening comprehension and translation of English teaching.Chinese ancient civilization has a long history and modern creation of song words often draws material from this Chinese style of it.With the help of Schema Theory，we can have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combination of ancient beauty and modern creation of Chinese culture.This thesis uses Schema Theory to analyze and appreciate Fireworks Cool Easily，hoping to explain the beauty of classical poems in modern cognition.

Key words：Schema Theory；Chinese Style；Fang Wenshan

中图分类号：J61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6133（2016）01-0096-02

收稿日期：2105-10-09

作者简介：杜媛媛（1982-），女，山西晋城人，山西大学商务学院教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英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