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与女人们的生活》中的女性形象

陈 润，孙 倩

(安徽工业大学工商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02)



《姑娘们与女人们的生活》中的女性形象

陈 润，孙 倩

(安徽工业大学工商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02)

《姑娘们和女人们的生活》中戴尔的姑姑们体现出传统女性的思想；戴尔的母亲乔丹夫人则体现为自由和独立而抗争的进步女性形象；主人公戴尔的形象是努力适应环境并且自强自立的女性形象。

门罗；《姑娘们和女人们的生活》；女性形象

加拿大当代著名的女性作家爱丽丝·门罗擅长刻画普通女性的简单生活，注重描述女性的感觉，如在父权社会下的焦虑，困惑和无助。门罗的作品从女性自我觉醒的角度体现女性的反抗意识，女性必须认识到女性的社会价值和实现自我的需求。在门罗的作品中贯穿一个主题：为了实现和谐社会，两性应该沟通并相互合作，特别是女性应接受女性身份，实现自我价值，这正是伍尔芙双性同体思想的主旨。

《姑娘们和女人们》是门罗的长篇小说，但和一般的长篇小说又有区别，它是由七个短篇故事和尾声组成的，女主角戴尔从一个单纯少女成长为一个独立女性的过程是全篇的主线。在这部小说中，门罗描述了三种不同的女性形象，即传统女性、进步女性和主人公戴尔，而对这些女性形象的描述中都或多或少体现出她们思想中的男性因素和女性因素对行为和话语的影响。作者从戴尔的视角描写这些不同女性人物的故事，表达了妇女对自由、平等和独立生活的强烈渴望，[1]她们往往把加拿大特有的存活斗争融入女人为自身解放和独立而做的努力之中。[2]门罗最终将主人公戴尔描述成一名不依附任何男性的独立职业女作家，并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女性身份，这也是女性在社会中的理想状态。

一、传统女性的形象

在小说的第二章《活体的继承者》中，门罗描绘了传统女性的代表人物：戴尔的姑姑们——埃尔斯佩思姑姑和格雷斯姑姑。她们是被传统观念束缚的女性形象代表。在许多文学作品中，传统女性的形象被描绘成男性的附属品，她们安于现状，缺乏自我意识，完全将自己的生活奉献给了家庭和孩子，戴尔的姑姑们正是这样的典型。由于传统观念及父权思想的束缚，她们思想中的女性因素占了绝大部分，已经习惯总是用男性的标准和价值来衡量自身，而自身的男性因素受到压抑。

戴尔的姑姑们具有传统女性的美德，小说中描写她们干活：“整个一上午，她们都在忙着擦地板，锄黄瓜地，挖马铃薯……膝盖上堆满活计……古老暗淡的木柄削皮刀，以蓄意报复的速度神奇地挥舞着。”同时她们崇拜男性，认为她们的兄弟克雷格是“最精明的，是最受爱戴和尊重的人之一。”认为女性应该选择无为，“到最后会证明比有为更明智和自重”。在兄弟克雷格去世后，她们卖掉了在詹肯湾的房子，搬到了诸伯利，坐在城北小山上的房子里，“像受惊的受伤而忠实的护卫者”，将自己封闭起来。“这就是她们没有男人在身边，滋养她们欣赏她们的结果”。[3]

但是在小说中有一些细节描绘也表现出她们思想中的男性因素依然存在。她们在崇拜男性的同时也嘲笑他们，“她们重视男人的工作胜过一切……一边绝对相信它的重要，同时又作出判断，认为从某一点来看，它是琐碎和无足轻重的。”她们敢于捉弄父亲雇佣的脾气很坏的奥地利人，拿着屠刀将他吓得脸色苍白，甚至觉得他懦弱。虽然崇拜兄弟克雷格，她们却打扮成一对年轻人去他那里申请结婚证，以此捉弄他。她们也不乏工作的力气，埃尔斯佩思姑姑抬起奶油罐时“动作轻松有力，几乎有种轻蔑的意味，就像个小伙子似的”。[4]这些细节都体现出在传统女性的思想中，男性因素是依然存在的，但是因为受到父权社会的思想压迫，这种男性因素只能隐藏在思想深处。

二、进步女性的形象

在小说第一章《弗莱兹路》和第三章《伊达公主》中，门罗描写了进步女性的代表——戴尔的母亲乔丹夫人。乔丹夫人不善于做家务，勇于追求自我身份，不想再依附家庭和男人而生存。[4]在童年时代她受到哥哥的虐待，同时对母亲的宗教狂热非常反感，她试着逃离自己的家庭，通过打工挣钱上学。她的行为说明她已从传统女性被压抑的自我意识中觉醒，是一个为女性的自由和独立而抗争的进步女性形象，这一切与戴尔的姑姑们所代表的传统女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丹夫人一心要改造邻里乡亲。她开着车，到处去向乡亲们出售百科全书，在她开车的行为中更多体现出男性因素：“转遍了瓦瓦那什所有的高速路和小路……车上带着千斤顶和铁锹……似乎离前轮十英尺处的地面裂开也不会让她吃惊……拼命地按喇叭”，十足的女汉子形象跃然纸上。与传统女性隐藏自己的才能相反，乔丹夫人热爱知识，她向农场主们 “小心但乐观地讲述知识的重要性”，但是其他人对她的态度很冷淡，认为“知识仅仅是一种奇异古怪的东西，像瘤子一样突出”。[3]因此，她对于小镇上的一切都很排斥，在女士派对上与别人格格不入，因而遭到戴尔姑姑们的嘲笑。她向往诸伯利镇的一切，但在参加了几次“伟大图书”讨论组之后却发现那些人的自以为是更让她难以接受。乔丹夫人告诫戴尔：“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开始改变了……我们需要自己努力实现这种改变。到现在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和男人有联系。我们所有的一切和家畜一样没有我们自己的生活。”[3]作为进步女性，乔丹夫人反对性别歧视，反抗男权社会，但是她对自身的女性因素的态度是压抑的，这导致她的性格冷漠古怪，对住在弗莱兹路上的人从不注重礼节，“要把弗莱兹路的人排除在她仍然热爱的、真正受压迫受剥削的大众之外。” 因为排斥自己的女性身份，对女性怀有偏见，她对哥哥美丽柔弱的妻子尼萝说话的口气“诙谐而不自然”，[3]对哥哥的态度尖酸刻薄。乔丹夫人思想中体现更多的是男性因素，自身的女性因素则受到压抑。这一切导致乔丹夫人不能适应自己生活的环境，她所做的改造生活的抗争是失败的，最终被周围的人排斥。

三、主人公戴尔的形象

主人公戴尔的形象是努力适应环境并且自强自立的女性。童年时代她发现女性与男性在人际关系和社会交往之间受到的不同待遇：能干的男孩得到的是褒奖，而同样才能的女孩得到的只是人们猜忌的眼光。[4]戴尔崇尚男性角色们身上体现出的男性特质，如克雷格叔叔、戴尔的恋人加内特。她既不愿做受传统观念束缚的女性，也不愿像母亲那样与社会环境格格不入。她的自我完善过程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女性解放，更侧重于个人意识从幻想到现实的不断适应与调整。[4]在戴尔的成长过程中，母亲的言行对她有着深刻的影响。母亲告诫黛尔传统妇女的悲惨命运，反对传统女性的依附性，应奋起反抗男权社会中存在的性别歧视。[5]然而戴尔并没有把母亲作为效仿的对象，相反因为母亲强迫戴尔帮她推销百科全书，引起了戴尔的反感和对抗。她否定母亲的同时其实也是否定自己的女性身份。当母亲说“你将来会愿意生儿育女的”，戴尔的内心对此不能接受，这说明她排斥女性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对女性所具有的与生俱来的特质有一定的偏见。在与林场工人加内特坠入爱河后，戴尔想成为一名传统女性与他结婚，但在河中游泳时受到加内特强制性的洗礼之后，她发现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她对加内特的爱情是一种顺应女性形象的行为，自己只是暂时沉醉其中，并很快从中醒悟。[5]于是她果断地拒绝加内特的求婚。通过反抗象征性的水中“洗礼”，戴尔领悟到自己女性身体内蕴含的男性意识。

在小说最后一章中，戴尔拒绝了男友的求婚之后决定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她从对外界的幻想中逃离并最终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女性身份。戴尔批判性地继承了母亲的思想并且最终摆脱了青春期幻想而成为独立的女性。除了母亲之外，戴尔对克雷格叔叔也有从反抗到继承的转变。她一开始不愿接受他去世后遗留下的日常生活的记录手稿，觉得它死气沉沉，一无是处，将它直接放在地下室的纸箱内，直到它变成一叠浸水的废纸，戴尔在觉得懊悔的同时甚至觉得有些残忍的满足。但在最后一章，戴尔开始自己动手记录诸伯利镇的历史，她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对克雷格叔叔的写作的另一种方式的继承，也是对诸伯利镇的生活方式的完全接受。在小说的最后，戴尔成为了一名独立的女性作家，通过博比·谢里夫的女性化的言语和行为，戴尔感受到了真实世界的扭曲，她最后的回答非常果断坚决，“没有说谢谢”，[3]这体现出她决心承担起唤醒生活中的其他人的责任。她对于对男性气质不再盲目羡慕，并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女性身份和诸伯利镇的生活，最终达到自身男性因素与女性因素和谐状态。

四、结语

在《姑娘们和女人们的生活》中，大部分的女性角色都无法将自己内在的男性因素和女性因素和谐结合起来，女性无法达到内心的平衡，不能正视真实的世界和生活并展示自己的才华。门罗关注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关系，揭示了女性的反抗和遭受的挫折，鼓励女性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约束中为自由奋起抗争。门罗认为理想的两性状态应该是和谐的关系，女性真正的自由应该是建立在对自己身份的完全认同下。

[1]李洪辉. 艾丽丝·门罗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J].兵团教育学院学报, 2011(4):53-55.

[2]刘意青.存活斗争的胜利者：加拿大女小说家和作品评介[J].外国文学研究,2002(1): 143-176.

[3]艾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M].马永波，杨于军，译.南京：译林出版社, 2013.

[4]李小玺，屈彩娥.《姑娘们和女人们的生活》中的女性形象分析[J].山东文学, 2009(1):82-83.

[5]马爱华.《姑娘与女士的生活》中女主人公的阳刚与阴柔[J].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2(3):31-33，40.

(责任编辑 文双全)

The Female Image inLivesofGirlsandWomen

CHEN Run, SUN Qian

(School of Business and Technology, Anhu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Ma’anshan 243002, Anhui, China)

InLivesofGirlsandWomen, Dell’s aunts embody the ideology of tradition; Mrs. Jordan, dell’s mother, represents the progressive female image struggling for freedom and independence; Dell herself, who tries to acclimate to the environment, shows a self-reliant female image.

Monroe;LivesofGirlsandWomen; female image

2016-01-05

陈 润(1982-)，女，安徽马鞍山人，安徽工业大学工商学院讲师，硕士。 孙 倩(1984-)，女，安徽马鞍山人，安徽工业大学工商学院讲师。

I711.074

A

1671-9247(2016)04-003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