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罗晓汀
借着AlphaGo与李世石的“人机大战”,人工智能题材电影又再度引起关注。相比专注围棋的AlphaGo,银幕上的人工智能更加强大,并且不乏对人类痛下杀手的“大反派”。当史蒂芬·霍金、伊隆·马斯克、比尔·盖茨等纷纷指出人工智能的潜在威胁,或许可以尝试从电影中尝试寻找答案:科幻电影中的人工智能“反派”,会不会从银幕走向现实?
从《终结者》到《黑客帝国》
“我会被机器取代吗?”正在成为公众想象中挥之不去的一种担忧。在许多科幻电影中,人类角色更迫切的担忧是:我会被机器消灭吗?
最先在电影中提出这种忧虑的,正是许多科幻电影评选中的第一名:《2001太空漫游》。电影中,3名宇航员和一台叫做“哈尔9000”的高智能电脑开启木星登月计划,但具有人类逻辑思维方式、且从未出错的“哈尔9000”却出了问题,令宇航员相继丧命。这部科幻电影最经典之处在于,除了导演库布里克,根本没有人完全弄懂了这部电影在讲些什么,但几乎所有看过的人都对它推崇备至,据说微软的经典屏保灵感就是来自这部电影。
这部公映于1968年的电影,已经如预言家般用哲学的口吻和科幻的腔调说出人类对未来的恐惧:人工智能杀人。比杀人更可怕的,是人工智能“造反”与人类的末日恐慌。开启于1984年的科幻片《终结者》系列中,整个世界都被机器人所操控,他们想把人类赶尽杀绝,于是一遍又一遍回到过去杀害人类领袖康纳和他的母亲莎拉。中国人很推崇施瓦辛格主演的这个科幻系列,2015年推出的《终结者5》的中国市场票房,甚至超过其美国国内票房。
作为很多人的科幻启蒙电影,《终结者》系列对中国的人工智能恐惧心理影响深远,因为电影中的人工智能反派个个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杀手。可是人工智能恐怖的极致,还是另一个科幻经典系列——《黑客帝国》。电影中,现实世界其实是由一个名叫“母体”的计算机人工智能系统控制,人类早已沦为豢养在营养液里的活死人。相比诞生于机器时代的《终结者》,诞生于互联网时代的《黑客帝国》对人工智能与人类关系的前瞻无疑更加震撼,电影中强大的反派都不是机器人,而是电脑程序,而所谓的人类救世主,原来也是一个电脑病毒。
还记得暖暖的大白吗?
2015年上映的科幻片《超能陆战队》中,暖男治疗型机器人大白,融化了很多人的心(上图)。比起上世纪科幻电影中人工智能穷凶极恶的面孔,又萌又暖的大白寄予着新世纪以来电影人对于人工智能恐惧的反思:人工智能也能成为人类最可靠的伙伴,他们不一定是反派。
在库布里克和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世界里,人工智能甚至能拥有感情。这部库布里克生前未能完成、由斯皮尔伯格代老友完成的电影,就叫《人工智能》。电影中,一个小男孩身患重病,无药可治,不得不进入冬眠一样的冷冻状态。为了缓解伤痛,他的父母领养了一个机器人男孩大卫。但患病的男孩痊愈后回到家中,大卫失宠,被父母抛弃。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大卫一直找寻着自己存在的价值。
海利·乔·奥斯蒙楚楚可怜的表演深沉感人。而影片的结局更是意味深长,在库布里克原先的构想中,结局是悲剧性的,可是斯皮尔伯格却赋予了影片一个温情的结局,这似乎再次呈现出人们对于人工智能的不同态度:当人工智能拥有爱的能力,结局也可用喜剧代替悲剧。
《机械公敌》,机器背后的伦理思考
所有科幻电影对于人工智能反派的设定,其实都隐含着这样的命题:人工智能在超出人类智能之后,如何控制?在人工智能伦理方面,《我,机器人》早已做出过思考。该片的另一个中文译名呈现的恰恰是另一种矛盾态度——《机械公敌》。故事情节呈现出未来人工智能与人类最和谐的状态,公元2035年,由于机器人“三大法则”的限制,人类对机器人充满信任,很多机器人甚至已经成为家庭成员。但是一起离奇自杀案的背后,却显示具备了自我进化能力的机器人,随时会变成人类的机械公敌。
作为一部重点放在威尔·史密斯秀肌肉和动作场面的商业爆米花电影,影片却在情节设置中完整重现了着名的机器人三大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使人类受到伤害;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法则的前提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但与此同时,电影也为机器人的背叛找到了合理借口——当机器人认定人类对自身有害时。
有观点认为,人性是区别人工智能的关口,如果真是如此,当人工智能最终学会像人类一样思考,人类的人性终将决定人工智能的人性。在科幻电影《她》中,一个名为萨曼莎的人工智能系统甚至成为人类的恋人,可以同时与多个人类交往。
“我们使用的工具最终会改造我们思想。”也许正如哲学家尼采所言,当人工智能越来越像人类,人类是什么样,人工智能就是什么样。人类的未来究竟是哪一部科幻电影,终究取决于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