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华人经济发展状况浅议

张月明

越南华人经济发展状况浅议

张月明

中国与越南自古来往甚密，且越南深受中国各个方面的影响，两国人民不仅在地缘、政治、文化、历史、经济方面有颇多特殊关系，在血缘上也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华人移民东南亚也具有悠久的历史。华人自秦代移民越南以来，其自身的经济发展对后来越南各个历史时期经济发展都产生了相当重要的影响。本文试图以在越南的华人为切入点论述华人经济在越南的发展情况。

华人经济；移居；中越；发展

一、东南亚华人经济的形成

1.华侨华人的形成

有史记载，中越关系始于公元前3世纪的秦代,越南作为“交趾”纳入中国封建王朝的宏伟版图。越南在我国北宋时期以后，相当于公元10世纪后半期，才逐渐发展成一个国家。在此之前，它的北半部是我国古代历代封建王朝统治下的郡县，唐朝之后称其为安南。中国自秦代以来，政权更迭，多战乱，每一次政权的更替都会引起一批批为了躲避战乱、逃离穷困的难民以及逃避新政权迫害的政治流亡者迁出，去往其他的国家和地区谋求生存和发展。另外还有一部分为了赚钱和进行贸易以及出国留学而移居海外。“九一八”事变以后中国陷入长达多年的抗日战争和国共内战，又使得一部分难民流入海外。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通过何种方式，移民海外的华人绝大多数都从事经济活动，上至经营企业下至通过体力劳动来从事经济活动。

2.越南华人经济的形成

由于种种原因，到目前为止越南享有中国国籍的华侨人数很难有一个确切数字，据估计越南现居华侨华人大概有250万左右,大多集中在胡志明市以及湄公河三角洲一带,从秦朝时期华人开始移居越南,也就是说华人经济的雏形可追溯到古代。由于越南长期处于一种“重本抑末”的封建社会，自然经济占据统治地位，而对于在异国他乡的华人来说，只有从商是最为便利的谋生手段。在漫长的迁移与追求生产发展过程中，越南华人主要集中在经济能力相对发达的越南南方的一些城市。值得一提的是，越南的一小部分城市的起源是通过华人的开发与经营才逐步兴起的。在古代，华人主要从事农业、矿业、纺织、冶金、编织、印刷、木器、食品加工等经济活动，而且早期移民越南的华人带去了中国当时较为先进的一些农业技术以及贸易、航海等方面的丰富经验，促进了越南经济不断发展，也为日后华人经济在越南发展奠定了基础。

《法属印度支那的华侨》一书说后期华侨华人经济是在法国殖民统治时期起的作用，书中写道：“法国一开始施政，便把中国人作为法国殖民地经营事业的得力辅助手段加以利用。”当时安南王朝有传统的排外思想，而法国为了与安南人进行谈判，不得不把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华人作为中介人，并把一些商业活动交给了华人，1910年左右，法国人在交趾开始经营酿酒厂，不久华人也开始经营酿酒厂并且发展到了在业内各占一半的程度。另外，食盐的交易早在安南王朝时代就被华人华侨控制了。在鸦片贩卖方面，华侨也是法国殖民政府有关机构的承包商，甚至被批准拥有追查鸦片走私进口的权力。以此为基础，华人经济在越南开始不断发展，经济实力不断增强。“抗法、抗美期间至越南南方解放以前，是越南华人经济的繁荣时期，此时也是华人经济初步形成时期。位于越南南方的西贡和堤岸是越南的商业中心，华人经营的商业也大部分集中在这里，主要从事中小资本的商贸活动。这一时期，越南经贸的80%由华人经营，其覆盖金融、进出口、批发零售，形成一个完整的商业系统。”但是，这一时期的华人经济也会遭到法国殖民者所施加的压力，可谓是一边被利用一边被盘剥。

二、二战以后越南华人经济的发展演变

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几乎所有的海外华人都经历了各种沧桑变化，胡志明夺取政权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国，但不久法国殖民者卷土重来，占领了越南，为此越南人民进行了长达8年的抗法战争。这期间在越南的华人华侨经历了种种变化，华人经济也发生了巨大演变。

1.1945-1947经济发展阶段

越南全国城乡在这一期间被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敌暂占区由法殖民当局统治的城市、市镇、主要交通路线和地区；第二种是解放区由越共控制的部分农村和地区；第三种被称为缓冲区，是敌暂占区和解放区交叉地带。在这三种区域当中都普遍有华人华侨居住和进行商业经营活动，但绝大多数都集中于越南南部的城市。总的来说越南的经济形态还是属于殖民经济，大多数产业和企业都由法国人控制。规定华人不得购置田地、地产，不准经营矿业，原先由华人开采的一些煤矿和锌矿也被法国殖民者没收，在越南的华人华侨逐渐以商业和贸易为主要经济活动。越南当时零售业的80%是由华侨在经营。华人华侨经营的进出口贸易1975年以后才有所发展。在越南北方，当局的政策是通过公私合营和合作组织形式，把资本主义私营企业改造为社会主义企业。于是不少华人华侨开办的商店和工厂变成公私合营，资金有限，另有手工业、小工业、小商贩等参加了合作社，但规模很小。华人经济已经成为越南民族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一时期，在越南的华侨华人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克服种种困难，开展经济活动，为自身生存发展也为越南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2.1976-1986经济崩溃时期

1975年越南全国统一后,河内当局改变了对中国的友好政策,推行反华政策,排斥、迫害、驱赶大批华侨。1976-1980年间，越南发生了严重的经济危机，1985年的价格、工资、货币改革以失败告终。这一时期，越南华人经济滑向了崩溃的边缘。越南的华人华侨大量外逃，更有甚者当局剥夺华人华侨的财产，剥夺私人业主的所有权。西贡解放以后，越南南方华侨开始遭受一场大浩劫，越南当局没收华侨华人的存款，封闭华侨贸易公司，没收其存货。他们打起了所谓“社会主义改造”的旗号，扩大打击面，把华侨的中产阶级打成了买办资产阶级。占华侨、华人人口一半的小商小贩，在这场“社会主义改造”中也被划为资产阶级，变成了改造对象。在这场导致南方经济萧条的“改造”运动中，受害者大多是华侨华人。越南华侨华人无法忍受越南对其在政治上的迫害、经济上的剥夺以及生活上的排斥,大批华人华侨纷纷离开越南,去其他国家谋求生存与发展。这一时期越南华人经济陷入低谷，越南经济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胡志明市第5郡郡长议团也承认，西贡解放后，政府强加给华人许多限制，因此许多华人离开越南，胡志明市的经济也明显下降了。一系列排华反华运动，使越南华人经济大受打击濒临崩溃。

3.1978年以来的经济复苏时期

从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越南开始陷入日益深重的经济社会危机。为了改变这一困境，1986年越南开始实行革新开放政策，对华人政策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改善华人的政治地位、把越南的华人作为其54个少数民族中的一员；肯定了华人所作的贡献及其公民权利和义务，认为华人是越南公民，因而享有越南公民的一切权利和义务。重新肯定华人在经济领域的作用，鼓励国内华人积极参加经济活动，为越南发展做贡献，允许华人成立股份公司、责任制公司等，允许华人在任何领域发展。1986年底越南政府颁布了34号法令，鼓励华人开办10人以下的企业，华人从国外引进的资金、技术、信息和设备受政府保护。1991年底中越两国关系恢复正常化并在1998年签订了《边贸协定》，使华人的境况逐渐好转。通过一系列对华人的政策调整以及当时宽松有利的国内外大环境，越南华人经济逐步进入了复苏与发展的新时期，许多在外的越南华人也纷纷回国；定居国外越侨中的华人也纷纷抓住商机，回国投资办厂。1993年通过胡志明市机场回国的越南华人就有14.8万，是1990年的三倍。同年他们带回的硬通货达10亿美元。1994年汇回越南的侨汇是10亿美元，2001年翻一番，达到20亿美元。在胡志明市排名前100位商家中，华商占了一半以上。据统计，2003年华人经济占胡志明全市经济总量的70%。随着越南革新开放的不断深入，华人经济也不断发展转型升级。

越南华人在革新开放以来能够抓住时代机遇并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恢复自身在越南经济生活中的地位，同时也为越南国民经济发展以及社会生活的进步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华人经济的恢复与时俱进，虽然不复昔日之盛，但经济成就仍蔚然可观。以胡志明市为例，华人经营了该市30%的商业、70%的轻工业，华人私人企业产值占该市总产值的40%以上、出口商品总值的80%。南革新开放以来，积极推进经济体制改革，扩大对外开放，而且越南政府对华人调整了政策，承认在越南的华人为“越南的公民”，调动了越南华人继续发展经济的积极性。随着美苏争霸的终结，经济化浪潮席卷全球，越南政府抓住时机大力开展全方位外交，改善与周边国家以及西方一些国家的关系，建立了友好的双边、多边关系。中越两国关系正常化以后，又进一步完善了华人政策，鼓励华人创办企业，吸引、引导华裔越侨及华人资本到越南投资发展。2007年2月越南政府公开向全球越侨发出召唤：“不论旅居国外的侨民当初为什么离开，也不管他们的种族、宗教信仰、社会地位和个人背景有多么大的差异，越南仍然欢迎他们携手合作，把越南打造成一个强大、繁荣的国家。”越南华人迅速抓住这一良机，利用自身经济专长和海内外的贸易网络，复苏发展华人经济，不断拓展发展，扩大经营范围，不仅提升了华人在越南社会中的经济地位和生活水平，也推动了越南经济的发展，为越南现代化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引文注释

①王士录.当代越南[M].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

②陈烈甫.东南亚洲的华侨、华人和华商[M].台北,1997.

③李白茵.战后越南南方华侨经济的演变[J].东南亚纵横,1990(1).

④[法]欧洲日报.1987-7-17，转引自刘笑盈,于向东:战后越南华人四十年历史之变迁[J].华人华侨历史研究,1993(1).

⑤路透社胡志明市1994年3月22日.转引自叶祥松，陈晴晔，赵景峰，代永华，等.东南亚华人经济研究[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5: 215.

⑥于向东.目前越南华人的政治状况[J].当代亚太，2003（6）.

⑦叶祥松，陈晴晔，赵景峰，代永华，等.东南亚华人经济研究[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5：215.

⑧阮氏梅香，利国.海外越南人纷纷回国[N].环球时报，2007-2-12.转引自赵卫华.革新开放以来越南华人政策的调整与实践[J].武汉科学大学学报，2011，8（4）.

三、对革新以来华人经济发展的分析

越南华人经济在革新开放以来逐步发展完善，除了自身的不懈努力之外，很多外在的积极因素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首先，与华人自身的优势密不可分。在越南的华人有着多年的创业经验以及经商才干，也有的移居时带去了中国的先进技术和广泛的商业脉络，比如说他们与台湾地区、日本以及东南亚各国华人有着广泛的经营联系；华人善于积累资本，引进先进技术及其设备，努力学习文化和掌握先进科学技术，这也是其经济可以迅速恢复的内在主要因素。

其次，便是越南政府的政策支持。越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10.16653/j.cnki.32-1034/f.2016.07.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