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视域下的国外小说研究及其不足
——重读《白鲸》

2016-03-16 11:38
关键词:莫比捕鲸白鲸

樊 凡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6)



生态视域下的国外小说研究及其不足
——重读《白鲸》

樊 凡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6)

赫尔曼·麦尔维尔的长篇小说《白鲸》是19世纪美国文学史上的一篇经典之作,它对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叙述,使得亚哈与莫比—迪克都成为意蕴丰富的象征体。进入20世纪之后,随着生态批评的出现和流行,这篇小说从反面的意义上给人类提出了关于生态危机的警告,在揭示和暴露生态负价值的基础上所表达了对人类与自然和睦相处的期望。生态批评的困境在于:以实玛利对非人类的生命所表示的“同情”,很难上升为与自然相融的伦理高度,而无论是解除生态危机还是与自然和解,人类都无法忽略自己的立场和观点。

《白鲸》;亚哈;象征;生态批评;困境

生态批评正在成为我国当前文学研究领域中最具生产性的批评模式,之所以如此来说,并不仅仅是因为越来越多的文学文本解读中使用了生态批评,而是因为生态批评以其强烈的现实关怀,将文学研究与生态意识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进而通过文学创作和研究来达到增强人们生态意识的目的,正如王诺先生所说:“生态批评是在生态主义、特别是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指导下探讨文学与自然之关系的文学批评。它要揭示文学作品所蕴含的生态思想,揭示文学作品所反映出来的生态危机之思想文化根源,同时也要探索文学的生态审美及其艺术表现。”[1]于是,以生态批评的视野重新关照国外经典名著开始变得流行而且时髦,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白鲸》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篇什。不可否认,作为一种新的批评模式,生态批评为文学研究带来了新颖的角度和生态启发,但其间所呈现出的不足之处也是我们不能随意忽视的,为此,以生态批评理论的视野考索《白鲸》,既是由文本反观生态理论并对其进行甄别的过程,也让文本借由生态视野获得了再度审美观照的阐释契机,而这些都正是我们当前文学研究所需要的。

赫尔曼·麦尔维尔的长篇小说《白鲸》是美国文学史上的经典名篇,这篇小说虽然被认为是作者依据自己亲身的经历所写出的现实主义典范之作,但是其中的各种象征和譬喻却使得读者有了更多的阐释空间,正如卡尔—海恩茨·威尔茨贝尔格所说:“至于究竟怎样解释那些丰富的象征和譬喻,这就必须让读者自己去体会了。善与恶的势力的斗争,或者人与自然的冲突,如象船长亚哈和白鲸莫比—迪克之间的斗争中所作的象征性的表现那样,是多种多样、无穷无尽的,以至于我们难以找到一把钥匙打开这部小说中所有的谜。”[2]的确,作为小说的两个主人公亚哈与白鲸,由于他们的身上兼有多重复杂而矛盾的性格特征,所以,人们很难在简单的好与坏标准上对他们加以鉴定,而往往是在结合了当时的社会语境中去阐释其历史价值和象征意义。譬如从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角度看,亚哈在很大程度上被看作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英雄,他不仅是全船人的精神领袖,而且还是19世纪美国精神的典型代表,“毫无疑问,亚哈是一个英雄,在茫茫大海的捕鲸船上,必须要有这样一个人把全体船员团结起来,去战胜海洋,去实现捕鲸的目的,而亚哈就是这样一个领袖,他从事的是正义的事业,又能把自己的精神变为全船人的精神,从而鼓舞全体船员与他共同奋斗。亚哈的形象不仅具有艺术上高度的审美价值,而且具有重大的典型意义,他表现了美国民族朝气蓬勃的冒险奋斗与战胜困难的大无畏精神”[3]。进而,有的学者将亚哈的这种与自然搏斗的精神与海明威的桑提亚哥联系在一起,并将其比做是“一个普罗米修斯式的人物”,将他与白鲸搏斗的过程比做像“拜伦笔下的该隐那样背叛天意、挺而走险”,而他的结局则又像“密尔顿笔下的力士参孙那样义无反顾地与敌人同归于尽”[4],但值得注意的是,一旦将他的性格放在与自然的搏斗这一语境之外,他就“在这里成了比白鲸还要邪恶的魔王”[4]。

白鲸莫比—迪克的象征意蕴同样如此。如果从人与自然对抗的视角观看,莫比—迪克无疑是一切邪恶的代表,而它咬掉亚哈那条腿的细节描写则是最好的证据。

那个船长的四周是三只被冲破了的小艇,船桨和水手都在涡流里旋来旋去;他从那破烂的艇头抓到一把小刀,朝大鲸猛地掷去,象个阿肯色州人在跟他的宿敌决斗,胡乱地找到一把六英寸的刀,想结束那条大鲸的深不可测的生命。那个船长就是亚哈。而且正在这时,莫比—迪克突然从他下边挥起它那镰刀似的下颚,如同一架刈草机在地里刈草一样,把亚哈的腿给刈掉了。这是裹着头巾的土耳其人,被雇佣的威尼斯人或者马来人,都也不会对他使出如此毒辣的手段的。于是,无可置疑地,经过这番简直是致命的遭遇后,亚哈就对这只大鲸怀了一种狂热的报仇心,而在他的狂乱的病态中,他尤更被这股念头迷住了,终于把它看成不但是他肉体上的宿敌,也是他的理智上、精神上的愤激的宿敌。他把浮游在他面前的白鲸,看成是种种属于心怀恶念的神力的偏热症的化身,这种神力把那些意志强烈的人都腐蚀得只剩半颗心和半只肺在苟延残喘着。[5]257-258

叙述人在“莫比—迪克”这一章中详细的叙述了白鲸与人类之间的故事,并以亲临现场般的视野记录了白鲸与亚哈搏斗的场面,并进而延伸出它作为一切邪恶代表的象征意义来。然而,假如人类不是以猎手的身份,而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去观察这个庞然大物时,情况则呈现出了另外一番景象。

这条鲸的柔软的胁腹,在它一游过去,波涛就汹涌地分开的同时,胁腹顿时变得光辉灿烂,看了真是动人心目。难怪在猎人中,有些人会给这种静穆和祥的气态弄得莫名其妙地心醉神迷,胆敢听天由命地去攻击它;到头来却发现这种静穆原来就是风暴的外衣。大鲸啊,你这样悄悄游去,不管你以前已经用这种方法骗过了、毁掉了多少人,但在初次看到你的人的眼里,却还是平静的,平静得动人心魄。[5]767

显然,观察人员的变化导致了莫比—迪克象征意义的变化,如前文所述,在亚哈看来,莫比—迪克就是一切邪恶的化身,但是在普通人的眼中,它则“平静得动人心魄”。这样,白鲸由于观察人员的变换而具有了类似亚哈一样的多重而复杂的象征意蕴了,正如有的学者所说:“白鲸的象征意义究竟是什么?这就象白鲸身上那‘雪白的异常的前额’、‘金字塔似的白色背峰’一样叫人难以琢磨,它既代表着高洁安宁,又象征着恐怖邪恶,或者它干脆就是矛盾冲突的化身。总之,这部小说重要的不是证明所有这些不同的结论都可能正确,而是我们不可能从中找到绝对的、唯一正确的结论。”[4]

新世纪之后,随着生态批评的出现,人们对《白鲸》的解读发生了转变。王诺先生曾说:“文学研究发展了数千年,但在文学与自然关系研究方面严重不足,从而导致整个文学研究知识系统的畸形与失衡。生态批评的崛起,推动了文学与自然关系的研究,弥补了以往文学研究在这个方面的严重缺失,有助于文学研究的发展更为系统、更加平衡。”[6]由于生态批评的发生来源于对现实生活中生态危机的揭示,所以,生态批评在这里所强调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并不是在对立意义上成立的,而是包含了人与自然和平共处的和谐思想。于是,小说当中那些杀死鲸鱼的描写便具有了反面的警示意义,譬如:

现在,这只巨兽的四周都涌出一片红色的潮水,好象水打山岗上流下来而汇成一条小溪流。它那苦痛的身体不是在水里,而是在血里滚动,鲜血在它后边涌腾达几英里长。斜阳在海里这个殷红的池沼上嬉戏,回光反照在大家的脸上,因此大家都象红种人,个个面孔红咚咚。一阵阵白烟,不住地打那条鲸的喷孔里苦痛地迸射出来,那个兴奋的指挥者的嘴,也一阵紧接一阵地喷出热气来。……现在,这条鲸的“垂死挣扎”逐渐衰弱了,又在慢慢地滚出来,身体翻来腾去,呼吸急剧,格格发响,煞是怕人。喷水孔抽挛地张张缩缩。最后,迸射出阵阵凝结的红血,宛似红葡萄酒里的紫色残渣,吓人地朝空射去,又倒落下来,顺着它那一动不动的身体嘀嘀嗒嗒地流到海里。它的心脏已经炸了![5]402-403

这是一只鲸鱼在被杀死前的细节描写,小说中这样的描写还有几处。其实,与此相关的还有两点值得关注,一是鲸鱼由于对人类的害怕而越来越倾向于集体行动;二是文本中的捕鲸船在“裴廓德号”之外,还有“玫瑰蕊号”、“撒母耳·恩德比号”、“单身汉号”、“拉吉号”、“欢喜号”等,所有这些,不仅表明人类在猎杀鲸鱼的技术上已经达到了相当成熟的水平,而且也足以看到当时捕鲸事业蒸蒸日上的景象。但是,在生态评论家看来,这些捕鲸的人却是生态的破坏者,他们只知道征服自然,却不懂得与之和睦相处的道理,亚哈在与白鲸的搏斗中所展现的人类精神内涵,也因此作为人类中心主义的象征而受到批评:“亚哈复杂的人性表明他是前达尔文时代基督教人类中心主义生态观的受害者。按照基督教基本教义派的说法,人类是上帝指派的万物的管家,捕鲸手闯入鲸的家园,大肆屠杀也只是奉上帝的旨意行事。尽管19世纪工业迅猛发展得益于人类自文艺复兴以来从中世纪神学的重压下解放出来、对人自身价值的肯定和崇尚,然而,理性主义者在摆脱上帝的桎梏、弘扬人性力量的同时,在生态观上面却又讽刺性地重归上帝的‘荣光’,理所当然地担当起上帝的代表,对其它非人类生态成员颐指气使,以至无法忍受任何对自己权威的挑战。”[7]

毫无疑问,由于工业经济发展的需要,越来越多的鲸鱼被无辜杀害,人类虽然从中获取了大量的生产物资,但是却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以实玛利的叙述中,白鲸莫比—迪克与亚哈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大鲸一听到了那只山崩地裂似的小艇猛冲而来,连忙一个转身,抬起它那茫茫的额角来招架;可是,这样一阵猛转,却叫它看到了那艘逐渐靠近来的黑壳大船;它似乎看到了这艘大船就是对它进行迫害的罪魁祸首;它把那艘大船当做是——也许就是——一个更大更有力量的仇敌;因此,猝然间,它猛地扑向那朝前驶来的大船头,它的嘴巴就在激烈的泡沫阵中乱咬乱啮起来。”[5]801最终,船长亚哈被标枪上的绳索套住绞死了,“裴廓德号”渔船也由于被白鲸击打的千疮百孔而沉陷在海中了。

小艇上那些吓呆了的水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接着,定神过来。“大船呢?老天爷呀,大船在哪儿呀?”不一会,他们透过那迷蒙的、教人眼花缭乱的灵气,看到了那只打斜的逐渐消失的船影,好象是在虚幻的海市蜃楼中一样;只有几根桅顶露出在水面上;而那几个标枪手,不知是怀着依依不舍之情,还是出自一片忠心,还是听从命运摆布,毫不动弹地仍然守在那原来的高高的岗位上,仍然坚持在那行将下沉的了望岗位上。这时,一个同心圆把这只孤零零的小艇,连同所有的水手,每根漂泛着的桨子,每根捕鲸枪棒,死的活的都包围了起来,全都在一个涡流里绕来绕去,连“裴廓德号”的最细小的木片也都给带走了。[5]804-805

“裴廓德号”船最终沉陷的结局虽然有着浓重的悲剧意味,但这何尝不是鲸鱼或者说是生态自然对人类施以报复的象征。正像有的学者所讲的那样:“一场人鱼之间的激烈争斗终于化作烟尘,只有无边的大海仍然滚滚向前。小说以其特有的形象的力量告诉我们,只有人与自然的和解才真正符合宇宙的规律。这就是《白鲸》的艺术形象所提供给我们的启示,正是作品的最大贡献所在。”[8]

讨论至此,我们似乎可以说麦尔维尔的小说《白鲸》具有一种难得的生态意识,与那些正面阐释生态和谐的小说写作不同,它从反面的意义上给人类提出了关于生态危机的警告,在揭示和暴露生态负价值的基础上所表达了对人类与自然和谐的期望。然而,生态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而纯粹的文学性问题,而是一个与文化和现代意识相关的现实问题,生态批评也不是纯文学批评,而是包含了现实关怀的文学和文化批评,是通过对文学文本的研究,来表达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以探究它们究竟在怎样的层面受到了文化的影响和制约,以至于生产出种种令人难以料到的生态危机来。于是,在阅读之后,当我们不满足于对文本当中猎杀鲸鱼细节的摘录,而是应该去辨析捕鲸者猎杀鲸鱼背后的文化动机,以至于将它们与人类中心主义取得关联时,我们感到了某些困惑之处,而恰恰是这些并不引人注意困惑才是开展生态批评时需要细细体会的地方。

如前文所述,海洋上除了“裴廓德号”之外,还出现了许多艘捕鲸船,这与最初的“独木舟”相比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而且从船员的配置与协作程度看,此时的捕鲸业已经非常繁荣,如果说那些最初的土著人追击鲸鱼是为了生存的话,那么,以船长亚哈为代表的人类对鲸鱼的追击的目的,则是兼顾了生存需要之外的某些内容,如工业发展的需要,等等,新贝德福迅速成长为捕鲸大港,而古老的南塔开特的逐渐落后,便是此一状况最典型的说明。可以说,正是因为人类根据自身发展对鲸鱼大量的需要,才导致了越来越多的人投身于捕鲸的事业当中,从这层意义上说,亚哈等人的捕鲸行为都是人类中心主义的产物,而白鲸莫比—迪克身上所携带的种种“邪恶”的称谓,也正可看到“人的尺度”的痕迹。但这是否就意味着人类中心主义要为当前的生态危机负责,并由此走向反转与自然寻求和解。事实上,就前者而言,人类自身便是生态自然的一部分,人类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并不是不应该向自然索要生活资料,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种索要必须放在理性的制约之下,只有在超越了限度之后,生态危机才有可能产生。不可否认,小说中许多残忍的捕鲸场面,通过以实玛利真实的情感体验连带出了读者悲悯的人道情怀,但此时的捕鲸业是否超越了自然生态所承受的界限,我们并不得而知,即使超越了生态界限,那么我们也不能仅仅停留在批评和谴责的层面,而是呼吁人类采取紧要的措施和行动,以将危机的程度降到最低,而这却又必须依赖于人类的参与才能完成。因此,在这层意义上,人类并不可能完成对人类中心主义的逃离,正如有的学者所说:“如果完全否定‘人类中心’,把人类从‘中心’降格为普通物种的地位,同时又要求人类担负起‘中心’应有的道德关怀和义务,这本身就是矛盾的。其实,人类中心主义是有其存在的充分的合理性和必要性的。”[9]

就后者而言,生态批评者倡导对自然的尊敬和敬畏,要求人类在自然面前忘掉自我,以达致与自然相融的境地。这种视野显然无法从亚哈的眼中形成,但是对于叙述者以实玛利来说,情况可能就是另一种样子:“作为捕鲸船上一名职位低下的普通水手,以实玛利无法改变捕鲸船的航程和命运,但他却以仔细的、冷峻的观察和清醒的、理智的思考,以开放的、多维的视角积极审视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并以自身对自然的热爱,对海洋生物大鲸的由衷敬畏而形成了一种不同于亚哈及其船友们的伦理思想,从而超越了人类这一特殊的物种与生俱来的狭隘和自私自利,将自然生命的价值从麻木而黑暗的深谷提升到同情的光明的峰顶。”[10]作为小说的叙述者,以实玛利多次对鲸鱼表达了由衷的同情,但值得注意的是,人们在赞赏他的这些“同情”时,却忽略了其“裴廓德号”的水手身份,换言之,从他乘上这艘船开始,他就已经以捕鲸作为这次出行的目的了,所以,以实玛利对非人类的生命所表示的“同情”,很难上升为与自然相融的伦理高度。另外,作为自然的代表,无论是“平静的”海洋还是“优雅的”鲸鱼,它们都还有着人类不愿意看到的另一面,它们虽然有其自身运行的规律,但是这种规律却丝毫不会考虑人类的利益,而在自然面前放弃主体性的人类,则会像小说中被发怒了的海洋所敲打的“裴廓德号”船一样,任凭自然的力量去摆布。

总之,从当前的批评状况看,生态批评家们一方面从《白鲸》的叙述中提取其反生态的标本,另一方面则从文本中发现和培育各种生态因子,以催生出人与自然和谐的意识来。然而,当人们越来越将亚哈的行为与生态危机取得关联,并由此反转出对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展望时,其所依循的生态批评也就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自身的困境当中。高田纯先生曾说:“人类对自然发生关系时,不能忽略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自然的内在价值,若得不到人类的承认就不具有实际意义,对自然的义务也是人类加给自己的。”[11]这既是对生态批评不足之处的揭示,也是对生态批评视域下的文学研究的提醒。

[1]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47.

[2]卡尔—海恩茨·威尔茨贝尔格.序[G]∥赫尔曼·麦尔维尔.白鲸——莫比—迪克.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7:XVII.

[3]李万钧.试论《白鲸》[J].国外文学,1988(3).

[4]陈秋红.《白鲸》象征意义的文化阐释[J].外国文学研究,1997(2).

[5]赫尔曼·麦尔维尔.白鲸——莫比-迪克[M].曹庸,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

[6]王诺.生态批评:界定与任务[J].文学评论,2009(1).

[7]邹渝刚.《白鲸》的生态解读[J].山东大学学报,2006(1).

[8]曾繁仁.人类掠夺自然的悲剧警示:小说《白鲸》重评[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2009(3).

[9]刘文良.当前生态批评理论研究的缺失[J].云南社会科学,2007(5).

[10]郭海平.《白鲸》中人与自然多维关系的伦理阐释[J].外国文学研究,2009(3).

[11]高田纯.自然具有内在价值吗——关于环境伦理的争论[J].哲学研究,2004(10).

10.16366/j.cnki.1000-2359.2016.03.032

2015-10-18

I106.4

A

1000-2359(2016)03-0159-04

樊凡(1979-),女,陕西西安人,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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