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臣,孙明增
(1.中国人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2;2.中共中央党校,北京 100091)
前提、内涵和方法论: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视野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马克思恩格斯“跨越”思想研究
杨志臣1,孙明增2
(1.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2;2.中共中央党校,北京100091)
[摘要]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是一个包括这一策略的前提、内涵和方法论在内的统一的有机整体。其中,前提指的是以科学社会主义为内核的无产阶级革命原则;内涵指的是以暴力策略为基础的暴力策略与和平策略并举的思想;方法论是指融辩证思维逻辑与客观历史逻辑为一体的历史唯物主义。运用由前提、内涵和方法论构成的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视野来审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可以发现,后者是对前者的有中国特色的坚持与发展,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一认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加深对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理解,有助于我们继续坚定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关键词]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科学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人们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基本关系的认识,可以概括为几种思想倾向:其一,背离倾向,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违背了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其二,同一倾向,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完全一致;其三,坚持与发展倾向,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对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坚持与发展。前两种倾向对问题本身采取了简单化、情绪化态度,不是肯定就是否定,是两极对立思维运思过程中产生的具体表现形式。第三种倾向与前二者存在根本不同,是唯物辩证思维运思的产物,总体而言,较为可取,但同时亦应对这种倾向本身作出新的、符合历史事实的具体分析。
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是一个包括这一策略的前提、内涵和方法论在内的统一的有机整体。其中,前提指的是以科学社会主义为内核的无产阶级革命原则;内涵指的是以暴力策略为基础的暴力策略与和平策略并举的思想;方法论是指融辩证思维逻辑与客观历史逻辑为一体的历史唯物主义。运用由前提、内涵和方法论构成的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视野来审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可以发现,后者是对前者的有中国特色的坚持与发展,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一、前提:以科学社会主义为内核的无产阶级革命原则
1.科学社会主义是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科学指南
如果说指南,或者指北,也就是指示方向,是指南针的内在本性,那么也可以认为理论上的指南针,即原则,具有为策略的前进指示方向的内在本性。简言之,原则是策略的前提,起着定向器的作用。如果是在离开或者回避原则这个前提和基础的情况下讨论策略,那么这就只是在封闭的策略内部转圈而不能取得半点前进。
与此同理,探索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也应找到它的前提和基础。我们以为这指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始终坚守的革命原则,无产阶级的革命原则,其关键所在,是要解决无产阶级革命策略为着何种目的而发挥服务功能的问题。如果这个关键问题得不到科学回答 ,那么,毫无疑问,无产阶级革命策略便会因找不到正确方向而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历史作用。正是在这方面意义上,我们说马克思恩格斯一生都在坚守的无产阶级革命原则为无产阶级革命策略进行了科学定向,为其提供了牢固的、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前提和基础。这个起着确定方向作用的前提和基础主要体现为无产阶级解放对于全人类解放的作用、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观和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理想等几方面。无产阶级策略的制定和实施只有建立在这个无产阶级革命原则基础上,只有不断地、符合时代条件变化地朝着无产阶级解放和全人类解放前进、朝着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前进,无产阶级的策略才能说是革命的策略,是正确的策略。相反,如果无产阶级的策略脱离了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原则,那么,策略本身也就很难说是革命策略了,也就起不到推动社会全面向前的作用,而实施的结果往往是修正主义的和教条主义的,不利于甚至有害于无产阶级国际共产主义事业的发展。
不难发现,无产阶级革命原则涉及的这几方面同时又是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基本内容。换言之,无产阶级革命原则就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基本内容,坚持无产阶级革命原则就是坚持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社会主义。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正是牢固建立在马克思恩格斯开创的科学社会主义之上的。
2.科学社会主义是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基础
恩格斯认为,无产阶级要想真正担当起历史使命,就必须要建立自己的政党。这个政党应当是有着科学理论作为其理论基础的。这个无产阶级政党的坚实理论基础不是别的什么学说,而正是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学说。1879年12月16日,恩格斯在《致奥古斯特.倍倍尓》的信中,写道:“只要这些人声称他们和我们同属于一个党,我们就不能同他们进行任何谈判。这里涉及的是任何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内都根本不容讨论的问题。在党内讨论这些问题,就意味着对整个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提出怀疑。”[1]444这里提到的“根本不容讨论的问题”说的是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基础问题。恩格斯在这里明确指出,科学社会主义做为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基础是毫无疑义、不能动摇的。换言之,一旦动摇了甚至放弃了科学社会主义,无产阶级政党的无产阶级性质也就同时动摇甚至不复存在。作为理论基础的科学社会主义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旗帜与方向,是无产阶级政党成为自身的思想基础,一旦这个基础发生动摇,那么,可想而知,这个政党的性质及其存在就成为了大问题,进而自觉承担无产阶级历史使命的功能也就无从谈起了。
那么,应当怎样做才能把科学社会主义学说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真正的理论基础呢?其一,认真研究科学社会主义学说。把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写进党纲、写在旗帜上是不是就真正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恩格斯一向认为问题并非这么简单。1874年6月底,恩格斯在写成的《德国农民战争》序言中强调指出:“社会主义自从成为科学以来,就要求人们把它当做科学来对待,就是说,要求人们去研究它。”[2]219这表明,无产阶级政党把科学社会主义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并不是简单地写在党纲中那么简单,而是不仅应写在党纲中,而且更是要在运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解决现实问题之前,认真钻研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只有认真钻研理论,吃透理论的精神实质,深切领悟马克思恩格斯经典作家发现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运作方式,才可能避免把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当作教条、当作公式到处机械地套用。同时,无产阶级政党的党员更是应在自己所犯的错误中感悟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汲取经验教训。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只有在运用中才是真正的活的理论,才能发射出自己的内在的理性之光。其二,把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同本国具体国情辩证结合起来。科学社会主义学说作为学说具有理论的一般性,而社会实际情况则是具体复杂的,这就内在地要求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只有在与各国社会历史条件的有效结合中才能发挥出自己的一般理论指导具体实践的作用。1886年12月28日,恩格斯在《致弗洛伦斯.凯利-威士涅威茨基》的信中谈到了流亡在美国的德国社会主义者是怎样运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他写道:“那里的许多德国人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在面临一个强大而出色的、但不是由他们创造出来的运动时,竟企图把他们那一套从外国输入的、常常是没有弄懂的理论变成一种‘唯一能救世的教条’,并且同任何不接受这种教条的运动保持遥远的距离。”他明确指出,“德国人应当做的事情是,根据自己的理论去行动——如果他们像我们在1845年和1848年那样懂得理论的话——参加工人阶级的一切真正的普遍的运动,接受运动的实际出发点,并通过下列办法逐步地把运动提到理论高度:指出所犯的每一个错误、遭到的每一次失败都是原来纲领中的各种错误理论观点的必然结果。”[1]560换言之,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应当以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去分析各国自己的具体的经济、政治、社会等条件,在这个具体的历史的过程中把作为一般理论指导的科学社会主义同具体实际情况辩证结合起来,找到适合各国自己的国情的斗争形式和建设新社会的具体形式。其三,在坚持中发展科学社会主义学说。要把科学社会主义学说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基础,不仅应唯物辩证地将一般的理论与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而且还要在这个结合中发展理论、创新理论。恩格斯一直强调,“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1]5621893年5月11日,恩格斯在对法国《费加罗报》记者的谈话中,认为“我们没有最终目标,我们是不断发展论者,我们不打算把什么最终规律强加给人类。关于未来社会组织方面的详细情况的预定看法吗?您在我们这里连它们的影子也找不到。当我们把生产资料转交到整个社会的手里时,我们就会心满意足了,但是我们也清楚地知道,在目前的君主联邦制政府的统治下,这是不可能的。”[3]561-562通过这段资料可以看出,恩格斯一方面认为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是不断发展的理论,不能把它当作僵化的教条来对待;另一方面,他又认为应当在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的大前提之下发展科学社会主义理论。这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综合起来看,就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应是在坚持中发展。恩格斯始终认为,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应是在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原理过程中,深入总结自己的新鲜经验,把新鲜经验辩证地上升为理论,深入进行科学的理论研究,不断推进理论的发展。
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历史新时期中国化的科学社会主义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共产党正是遵循着恩格斯晚年的谆谆教导来对待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邓小平同志一向主张实事求是地对待科学社会主义,认为既坚持又发展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才是正确的态度。他明确指出:“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4]3在这个结合过程中,在马克思恩格斯开创的科学社会主义指引下,中国共产党在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领导集体初步探索建设中国化社会主义的基础上,从邓小平同志开始,逐步地形成了科学社会主义与中国改革开放新时期的国情、党情、世情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历经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领导集体的草创、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第二代领导集体的开创、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第三代领导集体的国有企业等全面市场化改革和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五位一体”[5]13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总体布局几个时期,已在社会各个领域取得了重大进展。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在反思和总结以往几个时期的历史经验和历史教训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发展,进入了围绕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6]建设社会主义和为着中华民族之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的历史关键时期。综上观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对科学社会主义的真正坚持与发展。
二、内涵:以暴力策略为基础的暴力策略与和平策略并举的思想
1.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基本内涵
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内涵十分丰富,涉及方方面面的内容。这些内容围绕着通过何种方式来逐步实现无产阶级革命原则这个主轴,共同构成了一个有机整体。这里的主轴即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基本内涵。通观恩格斯晚年的革命理论活动和革命实践,可以发现,他正是基于无产阶级革命原则,依据西方社会历史条件的具体变化,逐步形成并完善了无产阶级革命策略的基本内涵,即以暴力策略为基础的暴力策略与和平策略并举的思想。
19世纪40年代欧洲革命时期和70年代巴黎公社革命时期,马克思和恩格斯注重于通过革命暴力的方式来实现无产阶级革命原则。进入70年代,特别是普法战争和巴黎公社革命结束以后,鉴于西方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军事等社会历史条件出现的重大变化,恩格斯和马克思开始进一步反思和总结了他们在青年和中年时代提出的无产阶级革命策略。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依据资本主义社会历史条件发生的进一步变化,继续发展了他与马克思共同提出的无产阶级革命策略思想,并在19世纪90年代形成了以和平议会斗争为重点的积极防御策略。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马克思恩格斯无论在哪个时期,都是把暴力革命策略视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最后保障和最基本手段的,只是在不同时期,对于不同策略的强调程度有所不同。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世的时代,西方无产阶级正在为取得国家政权而进行着不懈奋斗。他们认为无产阶级应当首先在本国内取得政治统治权,然后再利用已经掌握在手中的政权采取种种措施,促使资本主义逐步地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的第一阶段(即社会主义社会),进而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基础上,经过长期发展,逐步地达到理想的共产主义社会的高级阶段(即共产主义社会)。关于从资本主义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方式,他们认为应当以暴力革命策略为基础,同时不失时机地开展和平的议会斗争。综合起来看,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直接说明的是在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政党应当通过采取什么策略来取得政权的问题。
2.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基本内涵需要继续坚持与发展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世时并没有哪个国家的无产阶级政党夺得国家政权。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的巴黎公社革命,当时只是暂时夺取了巴黎(一国之中心城市)的政权,并没有把这一局部的夺取政权的行动扩大为全面的夺取政权行动,并且在坚持了两个多月后最终归于失败。恩格斯逝世后,西欧和俄国在关于如何理解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基本内涵问题(特别是恩格斯的最后一篇著作[3]532)方面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西欧无产阶级政党内部的修正主义态度占了主导地位,过于注重恩格斯晚年谈到的和平的议会斗争方式。而俄国则采取了过于注重恩格斯晚年谈到的暴力革命方式。由此带来的结果是,西欧没有实现无产阶级政党夺取政权的使命;在俄国,虽然由于列宁的领导一度实现了无产阶级政党夺取全国政权并进行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使命,但却最终随着苏联的解体而重新回到了资本主义社会。因此,无论是马克思恩格斯在世时,还是逝世后,在资本主义和前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政党通过何种方式夺取政治统治权的问题、夺取政权后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仍然具有重大的现实性,进而如何看待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问题依然关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前途命运。比较而言,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马克思和恩格斯比较多地谈到了无产阶级政党采取什么方式夺取政权的问题,而对无产阶级政党夺取政权后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谈得比较少,或者说并没有直接谈到这个问题。尽管如此,这并不意味着无产阶级政党夺取政权就变得容易;而关于夺取政权后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马克思恩格斯革命事业的继承者更应当进行长期而艰苦的实践和理论探索。这两方面都直接涉及到如何正确理解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基本内涵这个仍然具有重大理论和现实意义的问题。
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对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基本内涵的坚持与发展
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对于怎样坚持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的革命策略思想做出了有力的历史回答。
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下,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武装斗争,终于主要是运用暴力革命策略建立了新中国。这就用历史事实证明了马克思恩格斯无产阶级革命策略是正确的。需要说明的是,不能把中国革命的胜利简单地归结为中国共产党运用了暴力革命策略。历史事实是,中国共产党是在综合运用暴力革命策略与和平策略的基础上,突出地强调了暴力革命策略的重要性。那么,中国共产党主要是运用暴力革命策略夺得政权后,应当怎样看待马克思恩格斯的革命策略思想才是正确的呢?关于这个问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做出了充分的回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认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主要通过军事斗争取得政权后,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应当继续加强自己的军事武装力量,继续坚持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暴力革命策略;同时,也应当继续坚持和创新性发展马克思恩格斯的和平策略思想。
总体而言,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取得全国政权后,就面临着两大问题,即国内社会发展和国际竞争问题。这两个问题其实都是直接涉及到无产阶级怎样应对资产阶级挑战的问题。一方面,在国内,中国共产党主要运用武力夺取了政权后,资产阶级作为一个完整的阶级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仍然存在着产生出新的资产阶级的可能性,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可能性。尽管如此,社会的主要矛盾已不再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而是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与落后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因此,以1978年底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的改革开放是顺应了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新形势,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是马克思恩格斯和平策略和暴力策略的新发展。另一方面,在国外,由于社会主义首先是在落后国家取得胜利的(集中体现为无产阶级通过政治革命夺取了政权),社会主义制度在国际社会仍然处于弱势,时刻面临着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政治、军事、科技等方方面面的挑战。基于此种情况,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针对国际资产阶级的挑战采取了两手策略。其一,坚决发展壮大自己的军事力量,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顺利发展提供最后的保障。其二,提出国际社会应当遵循和平共处基本原则来处理国家间的关系,世界各国都应当遵循和平发展战略。中国在和平发展战略指引下,正在积极地与西方发达国家展开各方面的和平竞争。这个两手策略是马克思恩格斯革命策略思想的新发展。
三、方法论:融辩证思维逻辑与客观历史逻辑为一体的历史唯物主义
1.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方法论原则
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内含着深刻的方法论原则,是活的方法论原则运动的产物和外在表现。
恩格斯晚年探索革命策略的方法论原则是他与马克思共同提出并发展了的历史唯物主义,即唯物史观。历史唯物主义之所以是科学的方法论原则,根本上在于它是融辩证思维逻辑与客观历史逻辑为一体的,也就是逻辑与历史的辩证统一。具体言之,恩格斯晚年探索无产阶级革命策略时运用的并不是形式逻辑而是辩证思维逻辑,即思维以客观历史过程为背景,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在符合形式逻辑的基础上,注重在历史因素的转化过程中探索复杂历史现象内涵的规律。在辩证思维逻辑引领下,恩格斯晚年要探索的并不是纯粹的或者是暴力革命的、或者是和平议会斗争的形而上的片面革命策略,而是对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的西方资本主义的社会历史条件进行了深刻思考,始终坚持了无产阶级的革命原则,始终是在坚持革命原则的基础上探索了新的历史条件下的无产阶级革命策略。这个策略的内核,即无产阶级革命原则,没有变;但是由于包裹着内核的社会历史条件发生了变化,革命策略的外围需要作出相应调整,需要变化。这样,这个无产阶级的革命策略就实现了变与不变的思维逻辑与客观历史过程的辩证统一。
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对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方法论原则的坚持与发展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是在坚持与发展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的方法论原则的过程中形成与发展的。
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了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中的“不变”思想(内核与前提)——无产阶级革命原则,即马克思恩格斯开创的科学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如生产资料公有制思想、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思想、按劳分配思想、共同富裕思想、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消灭私有制和两极分化、阶级和国家逐步消亡等。
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了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中的“变”(策略的外围)的思想,是科学社会主义在当代中国的创新性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一些方面丰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真正推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当代中国具体国情辩证结合起来,实现了科学社会主义从理论走入现实的理论使命。这体现在各个领域、各个方面:经济领域,如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基本经济制度,按劳分配为主体与按照多种生产要素进行分配相结合的分配制度,社会主义制度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股份制改革;政治领域,如中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主党派参加的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中国社会基层的自治制度,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三者的辩证统一;文化领域,如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引领与多样文化并存的格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发展文化的方针,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辩证结合;社会领域,如坚持促进社会和谐,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加强社会建设,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创新国家治理体系建设;生态领域,如提出了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规划和要求,主体功能区建设;党的建设方面,如全面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的总体要求,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建设和纯洁性建设,党反腐倡廉制度体系建设;民族复兴方面,如习近平同志提出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实现中国梦的伟大设想;治国理政方面,如习近平同志提出的“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等。
总体而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上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生命力在当代中国的现实展现,是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中“变”与“不变”思想的辩证统一。
四、结语
综上所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对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之前提的坚持与发展,是对恩格斯晚年的暴力策略与和平策略辩证统一思想的坚持与发展,是对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方法论原则的坚持与发展。充分把握这几方面,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加深对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理解,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坚持与推进马克思和恩格斯开创的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有助于我们继续坚定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同时,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与发展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的过程中,也还存在并不断产生着诸多亟待探究与解决的理论与现实问题,因此,需要社会各界精诚团结、继续努力。回望国际共产主义发展的壮阔历史进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将在切实解决这些理论与现实问题过程中,在坚持与创新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过程中,不断取得新的历史成就,以自己的新贡献切实推进着无产阶级国际共产主义事业。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 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5] 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6] 本报编辑部.四个全面:继往开来的重大战略布局[N].光明日报,2015-02-09(1).
[责任编辑:康继尧]
A New Analysis 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sisting and Developing Engels's Revolutionary Strategy in His Later Years——To Commemorate the 120 Anniversary of the Death of Engels
YANG Zhi-chen,SUN Ming-zeng
(SchoolofMarxism,RenminUniversityofChina,Beijing100872,China)
Abstract:Revolutionary strategy of Engels in his later years is a unified organic whole, which includes the premise, the connotation and the methodology of this strategy. Among them, the premise refers to the scientific socialism as the core of the proletarian revolution principle; the connotation refers to the violence strategy and peace strategy, and the methodology refers to historical materialism which combines the dialectical logic and objective historical logic as a whole.Using revolutionary strategy of Engels in his later years as a perspective to look at the Chinese characteristic socialism, it can be found that the latter is adhering to and developing the former and is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By fully grasping these aspects, we can help us further deepen our understanding of Engels's revolutionary strategy in his later years, and keep marching firmly along the path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words:Engels in his later years; Revolutionary strategy; Scientific socialism;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4307(2016)02-0095-06
[作者简介]杨志臣(1979—),山东高青人,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研究;孙明增(1989—),山东聊城人,中共中央党校中共党史教研部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与党建。
[基金项目]本文系“中国人民大学2015年度拔尖创新人才培育资助计划成果”。
[收稿日期]2016-0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