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民主义主革命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发展及特点

暴占杰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论新民主义主革命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发展及特点

暴占杰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长春130012)

[摘要]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的重要法宝，这一思想也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经历了不同的历史阶段，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统一战线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制定了适应各革命阶段的不同统一战线政策。探寻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发展进程，总结其理论特点，对新时期统一战线的巩固与发展以及丰富和完善毛泽东思想理论体系都有重大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

统一战线是一个政治概念，是不同的阶级、阶层或集团为了某个共同的目标，在国内或国际间结成的联合。统一战线又是一种历史现象，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由于面临不同的形势和任务，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而新民主主义统一战线则是指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一战线。统一战线思想传入中国后，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先后经历了大革命、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这四个不同的时期。毛泽东根据革命形势的发展不断丰富和发展这一理论，为中国特色的统一战线思想的巩固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动态的社会发展状态下研究毛泽东统一战线的发展轨迹，把握其特点，对于新时期的统一战线工作具有重要意义。

一、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发展历程

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根据革命形势的变化大体上经历了四个阶段：

(一)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处于萌芽阶段

近代中国的基本国情，革命的主要对象、任务，说明了中国革命的敌人异常强大。此时，毛泽东初步意识到要战胜强大的敌人应该团结真正的朋友。这一时期可以看做是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萌芽时期。

近代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与妥协性，中国工人阶级的先进性和革命性，决定了中国革命的唯一出路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下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然后过渡到社会主义。但当时无产阶级的力量十分弱小，反动势力特别强大，所以必须分清敌友，联合其他民主力量，才能完成反帝反封建的任务。正如毛泽东所说的“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小，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1](P3)此时，毛泽东深刻分析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性质、地位和作用，进一步指明了统一战线中的敌人和朋友：“一切勾结帝国主义的军阀、官僚、买办阶级、大地主阶级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反动知识界，是我们的敌人。工业无产阶级是我们的领导力量。一切半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右翼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要时常提防他们，不要让他们扰乱了我们的阵线”。[1](P9)

这一阶段，毛泽东明确提出了统一战线中要分清敌我，要懂得联合朋友以攻击我们的敌人。解决了统一战线中的分清敌我问题，为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形成奠定了理论基础并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二)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初步形成

1927年大革命失败，分裂了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统一战线，中国共产党根据革命形势的变化，将革命重心由城市转入农村，开辟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这一时期毛泽东强调了统一战线领导权的重要性，指出了统一战线的基本依靠力量等。这一时期可以看做是统一战线的初步形成阶段。

毛泽东历来重视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问题，他强调，无产阶级是统一战线的领导力量，无产阶级必须通过其政党实现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无产阶级虽然具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但是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最广大的革命统一战线。这一统一战线必须由无产阶级领导，毛泽东认为，“只有无产阶级和共产党能够领导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克服农民和小资产阶级的狭隘性……并且还能够克服资产阶级的动摇和不彻底性，而使革命和战争走上胜利的道路。”[1](P184)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提出在革命统一战线中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权，不仅丰富了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而且为以后的革命积累了经验。

土地革命时期的统一战线为工农民主统一战线。这一时期最主要的任务是进行土地革命，因此依靠的力量是农民。毛泽东深刻分析了中国社会各阶级，强调农民是无产阶级可靠的同盟军，他指出，“无产阶级也只有和贫农、中农结成坚固的联盟，才能领导革命达到胜利。”[2](P643-644)同时也指出无产阶级必须团结小资产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是无产阶级可靠的同盟军，是统一战线的基本力量，必须积极争取。而对于民族资产阶级，虽然具有两面性，但是只要发挥其革命性优势是可以积极争取他们回到革命阵营中的。

(三)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走向成熟

“九·一八”事变后，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根据革命形势的发展，从民族大义出发适时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1935年，瓦窑堡会议确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思想得到很大发展，毛泽东对此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一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更加系统、完善，主要表现为：提出了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必须坚持独立自主原则。毛泽东指出，在坚持统一战线的基础上应该“保存党派和阶级的独立性，保存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同时否定了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错误政策，强调“我们的方针是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即统一，又独立”。[2](P540)制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总方针，即“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把争取中间势力作为发展进步力量，孤立顽固势力的重要环节，进一步丰富了争取中间势力的思想。在统一战线中，形成了对国民党斗争的一整套策略方针。提出又团结又斗争，以斗争求团结的政策，与国民党顽固派斗争时坚持“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等一系列的辩证思想。同时，毛泽东还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特点进行了概括，他强调，“由于中国的历史原因，使得中国今天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同于任何外国的统一战线，归结起来共有八个，即是:全民族抗日的，长期性的，不平衡的，有军队的，有十五年经验的，大多数民众尚无组织的，三民主义的，处于新的国际环境中的。”[3](P601)毛泽东对这些特点的深刻分析，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巩固，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中国共产党坚持独立自主原则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在抗日战争相持阶段时，毛泽东在发表的了《抗日根据地的政权》中提出了根据地“三三制”的政权建设原则，巩固了大后方的统一战线。在《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决定中强调要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总之，这一时期是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成熟时期。

(四)解放战争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进一步发展

随着抗日战争的胜利，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政府发动了反人民的内战，国内阶级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为了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实现国内和平，中国共产党被迫迎战。内战爆发后，中国共产党放手发动群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力量，建立了更广泛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与国民党集团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并最终取得胜利。这一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在以往革命的基础上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毛泽东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中指出：“联合工农兵学商各被压迫阶级、各人民团体、各民主党派、各少数民族、各地华侨和其他爱国分子，组成民族统一战线，打倒蒋介石独裁政府，成立民主联合政府”，[4](P1256)明确了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依靠范围。1948年1月，毛泽东在《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中强调：“领导的阶级和政党，要实现自己对于被领导的阶级阶层政党和人民团体的领导，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甲)率领被领导者向着共同敌人作坚决的斗争，并取得胜利；(乙)对被领导者给以物质福利，至少不损害其利益，同时对被领导者给以政治教育。没有这两个条件或两个条件缺一，就不能实现领导。”[4](P1273)这一思想强调了无产阶级掌握统一战线中领导权的重要性，指出了无产阶级如何实现在统一战线中的领导。

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特点

通过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历史轨迹进行分析，我们发现，毛泽东根据不同时期的形势和任务制定了相应的统一战线政策，呈现一定的阶段性。同时，毛泽东在确立各个不同阶段的统一战线方针时策略转变的灵活性，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权，坚持实事求是原则等特点贯穿整个新民主主义时期。

(一)在统一战线中始终牢牢把握无产阶级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

为了夺取革命的胜利，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在不同时期建立了团结不同阶层的统一战线。坚持中国共产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是革命成功的关键，也是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主要特征。中国统一战线之所以必须由无产阶级来领导，是由无产阶级的阶级地位和历史使命所决定的。无产阶级是同现代化大生产相联系的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者，富有远见和前途，最有组织性、革命性和纪律性的先进阶级。无产阶级还有解放全人类的崇高使命，代表了广大人民的利益。正因为如此，统一战线必须由无产阶级及其代表中国共产党来领导。

历史经验证明，统一战线的领导权掌握在哪个阶级的手中，革命道路就会沿着符合这个阶级利益的方向前进。历史经验也反复证明，统一战线不经过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最终就会走向失败，而中国共产党掌握了统一战线的领导权，革命就会成功。毛泽东深刻把握了统一战线这一核心思想，不管革命形势如何变化，不管革命任务怎么转变，毛泽东始终要求我们党争取统一战线的领导权。毛泽东认为，“中国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要胜利，没有一个包括全民族大多数人口的最广泛的统一战线，是不可能的。不但如此，这个统一战线还必须是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的领导之下，没有中国共产党的坚强的领导，任何革命统一战线也是不能胜利的。”[4](P1257)

(二)在统一战线确立过程中始终贯穿实事求是的思想，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体现了与时俱进的特色

新民主主义革命是一个革命形势和任务不断变化的时期，这一时期分为四个不同的革命阶段，每个阶段的主要矛盾和主要敌人不同，因此在确定统一战线时必须把握革命的动态变化，根据不同的革命任务和革命对象确立不同的统一战线方针政策。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深刻把握了革命的变化，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根据不同时期的革命任务制定了相应的统一战线政策。特别是大革命失败后，毛泽东根据革命形势的发展开辟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相应的统一战线转变为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抗日战争时期，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统一战线则转为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大众同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集团上升为主要矛盾，这一阶段确立为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我们不难发现，毛泽东始终站在革命发展的前沿，紧紧抓住革命中矛盾的变化，根据当时的主要矛盾而对统一战线的性质、范围、目标等进行动态的调整，因而是与时俱进的。同时，在革命过程中毛泽东始终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处理同无产阶级以外各阶级的关系，特别是同资产阶级的关系。正是由于毛泽东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并准确把握了革命变化的特性，中国共产党在革命中才能团结最广大的人民并掌握统一战线的领导权，最终赢得革命的胜利。

(三)坚持统一战线中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的统一

由于统一战线是不同的阶级、阶层为了共同的利益结成的联合。因此，阶级之间的利益矛盾冲突就在所难免。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统一战线也是由各个阶级、集团的联盟，而且由于这一时期革命形势在不断变化，所以统一战线中的阶级关系更为复杂。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在统一战线中应坚持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相统一，处理好同各阶级的关系，从而维护好统一战线。

面对统一战线中复杂的阶级关系，加上不同时期的革命形势，统一战线中的联合力量也在相应变化。比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工农民主统一战线不包括大资产阶级，他们是革命的对象。而在抗战时期在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的形势下，中国共产党又积极同他们合作，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就需要中国共产党适时转变策略，以适应革命形势的变化。无产阶级要实现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就必须保持自己的纲领、路线和方针策略，坚持无产阶级的阶级独立性。中国共产党的独立自主原则是不可动摇的根本原则。但同时要善于兼顾其他阶级、阶层和派别的利益，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建立起由不同阶级组成的不同统一战线，在必要时，中国共产党为巩固统一战线还可做一定的妥协和让步。这就是统一战线中中国共产党坚定的原则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的统一。坚持原则的坚定性有利于始终保持共产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而策略的灵活性又是联合其他阶级的必要条件。毛泽东在革命中始终坚持这一原则，他强调“我们的原则性必须是坚定的，但也要有为了实现原则性而应有的一切许可的和必需的灵活性”。[4](P1436)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深入农村开展土地革命，规定了依靠贫农、雇农，联合中农，保护中小工商业者，消灭地主阶级的政策，但给富农以经济的出路，也给一般地主以生活出路的土地革命路线。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不仅提出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原则，而且还推行了“三三制”原则，在农村实行“地主减租减息，农民交租交息”的政策。解放战争时期，在共产党领导下也兼顾了各方利益。这些政策正是坚持了中国共产党的原则坚定性和策略灵活性的统一，兼顾了各方利益，巩固了统一战线。

总之，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是一个系统的理论，是在新民主主义社会时期不断丰富和发展并逐步形成了科学的理论体系；是将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理论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结果，体现了中国特色。实践再次证明，统一战线是指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重要法宝。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为巩固和发展新时期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提供了重要借鉴，而巩固和发展新时期统一战线则为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了广泛的力量支持。

[参考文献]

[1]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一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4]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责任编辑：李新红

Mao Zedong’s United Front Theory at the New Democratic Revolution Period：Characteristics and Development

BAO Zhan-jie

(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

Abstract：The United Front played a very important role for the victory at the period of new democratic revolution，which is also a key part of Mao Zedong’s theory system. This revolution experienced various stages，Chinese communists，represented by Mao Zedong，combined Marxism-Leninism’s theory of United Front with Chinese revolution practice and made different policies dealing with various stages.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development is of great theoretical and realistic significance to enrich and improve Mao Zedong theory system.

Key words：the new democratic revolution period；Mao Zedong；the idea of the United Front

[中图分类号]A84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6.02.003

[文章编号]1004—5856(2016)02—0017—04

[作者简介]暴占杰(1989-)，男，河南濮阳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共党史研究。

[收稿日期]2015-0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