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姿,吴 博
(延边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吉林 延边 133002)
国内近十年高句丽墓葬发掘报告及其相关著作研究综述(2004-2013)
王天姿,吴 博
(延边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吉林 延边 133002)
近十年来,国内高句丽墓葬研究的相关著作与考古发掘报告成果斐然,对于深入揭示高句丽人的丧葬习俗有着十分重要的学术价值。墓葬是人类文明中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在考古学研究中,墓葬研究一直占据着主流研究的地位,因为墓葬研究不单单反映出其所处时代的历史基础,还是当时社会最真实直接的体现。从政治制度、社会身份等级划分、社会风貌、生活、文化、美术、音乐,等等,可以说墓葬就是当时社会与历史的最好封存。墓葬研究是学者们借以沟通历史和弥补历史研究中其他疏漏的重要凭证之一。
近十年高句丽墓葬;发掘报告;研究综述
高句丽建国于公元前37年,终于公元668年,在长达七百零五年的历史洪流中,历经28代王的更迭,三次迁都。在高句丽全盛时期,其疆域范围更是达到了巅峰,东部达今天珲春一带的沿海地区,南部到达了朝鲜半岛的汉江流域,西部到辽河流域,北部则延伸到今天的吉林市。由此可见,与之相关的历史遗存范围的相当之大。对于这段历史的研究在国内外有着极高的热度,其中关于高句丽墓葬的研究一直是研究高句丽历史的关键。国内外学者对高句丽墓葬的研究一次次地清晰地勾勒出高句丽历史中各种神秘的线索,为高句丽历史的研究提供了着实有用的“坐标”。
高句丽墓葬之所以遗存下这么多珍贵的研究资料,同高句丽人对于丧葬的重视程度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高句丽人对死亡怀有一种非常重视和尊重的情怀,他们严肃并带有宗教礼仪的丧葬文化在今天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关于高句丽的丧葬习俗,我们可以从史料记载中找到确切的记录。在《三国志·高句丽》中载有:“男女已嫁娶,便稍作送终之衣。厚葬,金银财币,尽于送死,积石为封,列种松柏。”从这段叙述中可以看出,高句丽人无论男女在婚嫁之后便开始准备丧葬事务,并且倾尽所有。高句丽人还在葬地附近植种松柏,积石为封足。从这些都可以看出高句丽人对丧葬的重视程度。他们的死亡观早在嫁娶之时就已经确定,并且确定了死后的归处。
高句丽人对丧葬的关心不只表现在生前对自己葬礼的准备与策划上,在遵守相关习俗上也是非常之严格。例如:高句丽丧葬习俗中“停丧”的习俗。高句丽“停丧”习俗就是死后不立即下葬,而是把死者的尸体保管在家中或者是距离家较近的地方,持续一段时间后,再择吉日进行下葬。高句丽的停丧习俗在文献中也有所体现,晋人鱼豢所撰的《魏略》中所载高句丽人“其死,葬有椁无棺,停丧百日”。《北史·高句丽传》中有:“死者,殡在屋内,经三年,择吉日而葬。”从这两条文献所记录的内容来看,高句丽人停丧时间有从百天到三年不等的差异。这种时间变化也从侧面反映出高句丽人对丧葬的重视。《东夷·高丽传》载:“死者殡于屋内,经三年,择吉日而葬。居父母及夫之丧,服皆三年,兄弟三月。初终哭泣,葬则鼓舞作乐以送之。埋讫,悉取死者生时服玩车马置于墓侧,会葬者争取而去。”这里说的是高句丽人死后要停丧在家里三年之久,然后再选择吉日进行下葬。与其他民族不同的是,高句丽人在下葬之后会把死者生前所穿的衣服、车马等赠予参加送葬的人们,而不是随死者葬于墓中。
另外,在高句丽丧葬习俗中还有火葬、殉葬、亡地即葬地等习俗。
根据史料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我们可以得知,高句丽最初的都城是在今天的辽宁省桓仁县五女山城,而后又迁都至今天吉林省的集安,直至公元427年再次迁都到今天朝鲜半岛的平壤。由此可见,高句丽以桓仁、集安作为都城几乎占据了高句丽政权一半以上的时间。即便是迁都到平壤之后,集安仍然是重要的“三京”之一,并冠以“别都”的身份。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仅在集安地区就存在有近2万座高句丽墓葬,而这些不同时期的丰富的墓葬为我们研究高句丽社会状况提供了鲜活的资料和信息。
从目前的研究成果可以得知,高句丽墓葬主要分布在中国的集安、桓仁、沈阳、抚顺、梅河口的龙岗山脉,以及朝鲜的平安南道、黄海南道和慈江道等地区。高句丽人墓葬的分布特点,没有离开过高句丽人所居住的集中地区和活动范围,基本上是以长白山地为核心。墓葬的选择大都属于沟谷,临水近山,重视利用石块积石成冢。根据高句丽的丧葬习俗,墓葬距离都城与一般的山城和平原城并不遥远,即便是王陵和一般的大墓也有随城而葬的习惯,墓葬就设置在都城所在地的周边。近十年来,研究高句丽墓葬的分布,主要还是围绕着高句丽王陵墓葬所展开的。高句丽墓葬的分布趋势主要是按照地势的高低来区分,一般积石墓都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而且通常是沿着地势的高低从上而下形成一种纵行列队的模式,有的排列甚至是绵延百米以上,顺序主要是按照时间的先后从上至下排列。而封土墓则是在地势低的地方修筑,这些墓葬的位置有的绵延在山坡上,有的是在山脚下,或者是在河谷的两旁。高句丽的这种“排队”模式的墓葬分布可能与其民族的墓葬习俗有一定的关联。
高句丽在集安定都长达四百二十五年,有19位高句丽王在此居住、生活、理政,在国内城即王都的郊外遗留将近一万多座金字塔式的古代墓葬,现仍有七千余座墓葬保存较为完好,被统称洞沟古墓群。墓群自东向西共有七大墓区,分别是长川墓区、下解放墓区、禹山墓区、山城下墓区、万宝汀墓区、七星山墓区和麻线墓区。著名的墓葬有太王陵、将军坟、千秋墓、西大墓等王陵以及角觝墓、舞俑墓、冉牟墓等贵族墓葬。
高句丽墓葬的形式为积石墓与封土墓两种形式,时间先后是积石墓在先,封土墓在后。我国学者魏存成先生根据时代先后把积石墓划分为无坛积石墓、方坛积石墓、方坛阶梯石圹墓、无坛石室墓、方坛石室墓、方坛阶梯石室墓。人们对石室墓的关注主要从高句丽王陵大墓开始。封土墓的出现是高句丽在民族融合过程中受到汉文化的影响的结果。封土墓中最具有代表性和研究价值的当属壁画墓。学者们通过对墓葬中遗存壁画的研究来扩充当时高句丽社会的生活细节。可以说壁画墓葬是高句丽研究中可信值非常高的部分。正是对丧葬的重视,才会有诸多随葬品以及丰富多彩的壁画墓葬的出现。考古工作者在不断的发现、挖掘、整理、分析研究后,高句丽人的社会结构与生活状况才会沿着这些被历史凝固的线索,一点点被剥落出来,呈现于世人面前。
2004年7月,在中国苏州举办的第28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中国高句丽王城、王陵及贵族墓葬被纳入世界遗产名录中。“申遗”成功后,有关于高句丽的历史研究进入了一个盛况空前的全新时代。
(一)2004-2013年高句丽墓葬发掘报告
2004-2013年间,陆续发表了高句丽墓葬的发掘报告,围绕着这些公开发表的墓葬发掘报告,学者们又进行了许多细节上的研究与分析,使高句丽墓葬的研究更加丰富、充实。
集安洞沟古墓群禹山墓区2112号墓位于洞沟古墓群禹山墓区中部南缘的平敞地带,1966年在洞沟古墓群普查测绘时,编号为YM2112号。集安市博物馆团队发表在《北方文物》上的题为《集安洞沟古墓群禹山墓区2112号墓》的挖掘报告中详细介绍了YM2112号墓的墓葬形制、出图器物。从墓葬规模和出土物断定该墓墓主人的身份可能是高句丽时期的贵族。根据这座墓葬所处位置和高句丽墓葬的排列模式来看,墓葬所属年代比较晚。墓葬周围分布着许多形制比较大型的封土石室墓,著名的五盔坟、四神墓、四盔坟都在这个区域内。从年代上判断YM2112号墓葬与其周围的墓葬所属年代比较接近。YM2112号墓葬中出土器物共计350余件,从出土器物内容来看,大部分是装饰性器物,大量的金银饰件以及鎏金饰件的出土为断定此墓的年代提供了证据。YM2112号墓葬的结构属于筑有耳室的积石圹墓。只是YM2112号墓葬的墓道和耳室在修建后由于不明原因进行了2次封堵。墓向是东南向,与早期的南向或西向有所不同。可能这座墓恰好是体现高句丽墓葬由原来旧有方式过渡到新葬制的形式,这种现象值得我们继续深入研究。
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集安市博物馆孙仁杰的《洞沟古墓群禹山墓区JYM3319号墓发掘报告》记述了在集安地区发现的唯一一座积石砖室的墓葬情况,墓中罕见出土了南方的青瓷器,在地表上还有人面刻石,墓室内残留有壁画的痕迹。报告的详尽内容收录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出版的《吉林集安高句丽墓葬报告集》中。
2009年,吉林省文物考古所发表的《集安禹山540号墓清理报告》介绍了位于洞沟古墓禹山墓区东南位置的代号JYM0540的墓葬,这是一座大型的阶坛积石墓。最初对其调查时间是1997年,当时被定位特大型积石墓。集安市为了申报世界文化遗产,2003年9月开始对JYM0540进行清理性的发掘。JYM0540号墓葬处于现代居住村落中,其东北角、南部处于居民居住区域,东、西、北侧也不同程度地堆满了现代生活垃圾,西北角又有公路穿过。根据后来的挖掘情况可以断定JYM0540号墓葬经历了盗掘。墓葬处于非常混杂的环境,表面的巨石也遭到了破坏,保存状况非常不好。JYM0540号墓葬出土439件器物,出土物包括大量的动物骨骼,还包括鱼、蚌、鸟、哺乳动物等。从墓葬的构筑方法上看,JYM0540号墓葬与以往所清理发掘的高句丽积石墓不同,JYM0540号墓葬内部以黄黏土和河卵石混合填充,且以黄黏土为主,这是十分罕见的。这种填充正是稳固墓葬建筑结构的所在,这座墓葬没有地下墓基,墓表面遭到非常严重的破坏与位移,但这座墓葬依然十分稳固,这不能不说与其墓葬填充有关系。JYM0540号墓葬为研究高句丽积石墓的建筑结构上提供了重要的参照。报告中还通过墓室的材质、出土的器物判断出JYM0540号墓葬所处年代应在5世纪前后。JYM0540号墓葬的形制、规模都属于较大型的墓葬,因为在洞沟古墓群中,高句丽积石墓的规模大于JYM0540号墓葬的不到十座。从规模和大小上判断墓主人的身份应十分显赫。发掘之初就将JYM0540号墓葬作为可能是王陵墓葬去发掘清理。虽然有比对,也对所出土的器物进行了多重分析,但墓主人身份只能猜测,还需要后续的整理和研究。
2006年,沈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李龙彬、苏鹏力、朱寒冰在《北方文物》上发表了《2004年度沈阳石台子山城高句丽墓葬发掘简报》,介绍了位于今辽宁省沈阳市东北35公里的辉山风景区内棋盘山水库北岸的石台子山城高句丽墓葬发掘情况。石台子山城是借助山体的自然形势由人工修筑而成的,是一座闭合式的石垒山城,它是高句丽在辽东地区修筑的一座重要的山城,符合高句丽晚期城池的基本特征。石台子山高句丽墓葬是散落在石台子山城周围的墓葬。报告主要是对沈阳棋盘山水库发现的已经遭到破坏的6座墓葬进行清理发掘的简报。6座墓葬的形制皆为封土石室墓。根据墓葬的平面形状统计为长方形墓2座(2004SSM1和2004SSM2)、铲形墓2座(2004SSM3和2004SSM4)、刀形墓2座(2004SSM5和2004SSM6)。6座墓葬出土的随葬器物并不多,共计10件,由于墓葬经过盗掘,保留下来的人骨也十分有限,根据墓葬的形制、随葬器物,可以断定墓葬同周围的相关遗迹有关联,从墓葬的结构特征也可以断定墓葬同高句丽晚期的墓葬一致。这6座墓葬距石台子山城还有一段距离,这次发现对了解沈阳石台子山城的墓葬分布提供了资料。
2008年,辽宁省考古研究所、沈阳市文物考古工作队在《考古》上发表了《沈阳市石台子山城高句丽墓葬2002-2003年发掘简报》。报告主要介绍了2002-2003年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沈阳市文物考古所对石台子山城周围进行的大范围的考古调查情况,共挖掘清理了62座墓葬,取得了丰富的考古资料。根据墓葬的分布,石台子高句丽墓葬分为大致五个区域,所有墓葬的形制都是封土石室墓。这次挖掘清理的墓葬均无葬具,墓葬按照平面形状分为四类:铲形墓、刀形墓、梯形墓和长方形墓。在这次发掘清理过程中发现,墓葬普遍遭到了盗掘或者破坏。人骨保存相对较差,铲形墓和刀形墓为多人多次葬,梯形墓和长方形墓则为单人单次葬。在随葬品方面,由于墓葬大多都遭到破坏和盗掘,所以出土的随葬品数量非常少,但是种类比较丰富。根据墓葬的出土物与石台子山城的出土物相比对,可以初步确认墓葬为石台子山城的附属墓葬。从发掘简报中可以看出,虽然墓葬的规模有限,出土物数量少,墓主人身份也趋于贫民化,但是石台子山城墓葬形制与结构特点与高句丽晚期墓葬一致,这为我们研究高句丽晚期墓葬或者与渤海墓葬进行比较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和线索。
辽宁省文物考古所抚顺市博物馆吕学明、李新全、肖景全、张波的《辽宁抚顺施家高句丽墓地发掘简报》根据抚顺市接到的相关盗墓举报,经过现场调查在辽宁省抚顺市施家北山发现了约百余座古墓。报告中详细汇报了墓葬的地理位置、形制、随葬品等信息。抚顺施家高句丽墓葬属于高句丽晚期墓葬,通过与其他地区的高句丽墓葬比较发现施家墓葬与渤海墓葬有着十分相似的地方。因此,可以对沈阳石台子山城墓葬、抚顺施家高句丽墓葬以及渤海墓葬进行全方位立体的比较研究。通过墓葬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具体或者更细节化的研究相关时期的历史。
2010年,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集安市博物馆在《边疆考古研究》上发表了《2008年集安市洞沟古墓群考古发掘报告》,介绍了2008年对洞沟古墓群中编号为JYM1041号墓、JYM901号墓、麻线一号墓及蒿子沟一号墓进行考古清理的情况。根据目前的考古发掘来看,高句丽墓葬中有壁画的墓葬多以封土墓葬的形式存在。但禹山墓区编号JYM1041号墓葬是目前发掘的阶坛积石墓中唯一一座保留有石室壁画的墓葬,这为我们研究高句丽的墓葬和壁画又增添了全新的着眼点。JYM1041号墓葬外形保存完整,十分美观。根据墓葬的结构特征、墓葬形制、陪葬器物来看,墓主人应当是显赫的贵族。JYM901号墓葬位于禹山南侧,距离JYM901号墓葬大约300多米的地方还有一座编号为JYM0992的墓葬。根据墓葬的形制、建筑结构进行比较,认定两座墓葬应属同一时期的墓葬。编号JYM901号墓葬所处之地周围比较空旷,显得十分的“孤独”,并不像其他墓葬自上而下形成一种排列模式,其周边也没有大型的墓葬。JYM901号墓葬规模比较大,所用筑墓材料十分考究。虽然从种种痕迹中推测墓主人的身份非同凡响,但由于JYM901号墓葬没有任何的随葬品,也没有瓦当、祭台、墓域等,所以推测编号JYM901号墓葬并非王陵,很可能是等级比较高的高句丽贵族墓葬。麻线1号墓葬的再次清理,纠正了20世纪70年代以来认为麻线1号墓葬中的壁画已经全部脱落的错误认识,这对保护高句丽墓葬壁画乃至我国墓葬壁画来说,都是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案例。为我国在潮湿环境下进行古墓壁画的保护提供完整的过程与实例,推动我国墓葬壁画保护的相关水平与工作。
蒿子沟1号墓葬所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不但相对独立,而且规模非常之大,与之前提到的JYM901号墓葬不同的是,蒿子沟墓葬表面铺有瓦当,墓葬周围有祭台还有陪葬墓的存在。根据这些特征,张福有等学者认为蒿子沟1号墓为高句丽第十一代王“东川王”王陵,但是没有任何能够确认墓主人身份的器物出土,所以蒿子沟1号墓葬的墓主人身份还值得继续研究。通过2008年的这次以保护为目的的发掘清理行动,我国对古墓的考古发掘工作已经越来越着重于保护。墓葬虽然是古代先人死后所置于的场所,但对后人来说,墓葬的研究可以帮我们成功“穿越”回过去,更加贴近历史的真相。为了揭示历史的原貌,我们应该重视和保护好这些已发现的资源。
2011年,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位于集安市太王镇新红村的高句丽积石墓群中的8座墓葬进行了清理性发掘,随后将发掘报告发表在2012年的《北方文物》上。截止到目前,在新红村周边发现高句丽墓葬数百座,墓葬的形制涵盖了高句丽不同时期的特征,可以断定新红村一带在高句丽时期应该是人口密集的城镇。这次发掘的墓葬主要特点是:(1)相对集中,排列有序,规模也类似;(2)墓葬均无坛、无圹、无随葬品;(3)墓葬主要的组成材料为山石,个别夹杂河卵石;(4)个别墓葬表面根据检测结果显示曾经有火烧痕迹。
新红村墓葬发掘简报并不十分的具体,只针对个别墓葬的抢救性挖掘进行了记录,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看到关于新红村更加具体的墓葬发掘报告。
(二)2004-2013年高句丽墓葬研究著作
2004年,傅佳欣主编的《集安高句丽王陵——1990-2003年集安高句丽王陵调查报告》整合了多个集体和多个专业团队的合作精华,囊括了20世纪90年代由吉林省文物考古所主持清理的太王陵墓室资料,还有1997-1998年将军坟及祭祀台的发掘资料等,是一部非常详细具体的关于高句丽王陵的考古和调查资料。报告中对麻线0626号墓、千秋墓、西大墓、麻线2100号墓、麻线2378号墓、七星山0211号墓、七星山0871号墓、太王陵、临江墓、禹山2110号墓、禹山0992号墓、将军坟、山城下砖厂0036号墓等十三座可以确认的王陵的墓葬形制、相关遗迹与遗物做了综合性阐述,并就集安地区高句丽王陵的考古学特征、历史年代坐标、文物证据、考古分期分别予以了论证。2004年12月,耿铁华先生的《高句丽考古研究》中在涉及高句丽墓葬研究方面探讨了高句丽墓葬的建筑和性质,高句丽王陵相关的系列问题,以及高句丽古墓壁画的保护等。在接下来十年间,随着高句丽墓葬的发现、挖掘、整理又陆续出版了许多综合类型的著作。如2007年由香港亚洲出版社出版的张福有、孙仁杰、迟勇编著的三本报告性著作《高句丽王陵通考》《集安高句丽墓葬》《高句丽王陵统鉴》。这三部书都是从考古专业的视角利用大量的考古记录汇同文献对已经确认的高句丽王陵、墓葬进行综合的研究,除了对考古成果的基本概述外,还增加了对高句丽王陵墓主人身份的考证,这些都是高句丽墓葬研究的全新成果。2008年,耿铁华、崔明出版了《中国高句丽王城王陵及贵族墓葬》。同年,耿铁华的《高句丽古墓壁画研究》由吉林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本著作是研究高句丽古墓葬壁画的经典之作。全书对国内外高句丽古墓的分布、研究程度都有详细的整理和记录。而且用文献结合高句丽的古墓壁画的分期,更详尽地还原了当时高句丽社会生活的情形,这是此书的重要成果。2009年由吉林省考古所整理编著的《吉林集安高句丽墓葬报告集》,整合了已经发表过的高句丽墓葬调查发掘报告,共计收录高句丽墓葬相关报告35篇,这本综合性的报告集为研究高句丽墓葬的壁画、高句丽积石墓提供了基础性的资料。2010年,由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集安市博物馆、吉林省博物院联合编著的《集安出土高句丽文物集粹》用图录的模式记录了近一百多年在集安地区所发现的、所征集、采集到的高句丽时期的相关遗物。这部著作对专业研究人员有很大的帮助,也是一部面向普通群众的具有普及性意义的著作,人们可以通过图片去了解高句丽时期的文化与艺术。
2004-2013年的十年间,学界对高句丽墓葬的研究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学者们对高句丽墓葬研究更为客观具体,使得人们对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中国高句丽王城、王陵及贵族墓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关注。这十年,是学者们把专业研究普及社会的十年,也是高句丽墓葬研究得到更多瞩目和成果的十年。
如果说历史研究是追索求源的艰难认证,那么墓葬的研究则是历史研究最得力的佐证。高句丽的历史跨越超长的时间、历经无数更迭与些许的迁移,却不曾改变自己对身后事倾尽一切的安排。正是这些传统与葬俗遗留下一丝丝的线索,让我们可以追随这些踪迹一点点的与那个时代去贴近。或许我们得以重塑的仅仅只有往昔高句丽的部分轮廓,那金戈铁马、市井繁荣、歌舞升平,我们每一次的发现、发掘与调查整理,就好比在淘澄历史的沙砾,从荒芜中重塑昔日高句丽的风采。随着科学的进步,新技术的出现,高句丽墓葬的研究与保护将越来越可靠,越来越具体。这让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幸运地得以与那个时代平行前进,追寻高句丽文明中那闪闪发光的轨迹,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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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新红
A Research Overview of Goguryeo Archaeology Reports and Relevant Academic Works in the Last Decade (2004-2013)
WANG Tian-zi,WU Bo
(Yanbian University,Yanji 133002,China)
In the last decade,academic works and archaeology reports of research on the tombs of Goguryeo have achieved splendid results,which have an important academic value for uncovering the Goguryeo's funeral customs. Tombs are very special and valuable as existence of human civilization,the research on tombs has been dominated the archaeological study. The research on tombs reflects not only the historical foundation but also the real society of the day. So to speak tombs seal up and reveal the political institution,social identity,social customs,life,culture,art and music of that society permanently. The research on tombs is also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proof,which can be used to communicate with the history and make up for other omissions of historical research.
Goguryeo tombs in the last decade;archaeology reports;research review
2016-07-08
王天姿(1981-),女,哈尔滨人,2015级世界史专业博士研究生;吴 博(1985-),男,长春人,中国中外文化交流史学会研究部学术秘书。
1004—5856(2016)10—0001—06
K871.42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6.1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