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革命时期董必武的统一战线思想及其当代价值

谭 佳

(华中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大革命时期董必武的统一战线思想及其当代价值

谭 佳

(华中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董必武是中国最早的共产主义者之一和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人之一，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法学家，曾长期从事我党统一战线的领导工作，在大革命时期、抗日战争时期、人民民主时期都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对我党建立和完善统一战线的事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大革命时期是董必武统一战线思想的萌芽奠基时期，现阶段系统梳理大革命时期董必武统一战线思想，为弘扬董必武的个人价值以及当前统战工作中坚持党的领导地位、构建“大统战”格局等方面提供理论和现实借鉴。

董必武；统一战线；新时期；当代价值

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说过：“统一战线问题、武装斗争问题，党的建设问题，是我们党在中国革命中的三个基本问题。”[1]605而党对于统一战线问题的重要性以及具体的实施原则进行了一段漫长而艰难的探索历程，在这探索过程中，董必武积极参与、身体力行，对统一战线工作的推进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一、大革命时期董必武统一战线的主要思想

董必武在早年求学期间曾接触过具有先进思想的进步人士和团体，并且阅读过大量的书刊，深为这些民主革命先驱的爱国热情和民主主义思想所感动、所折服。经过深入思考，他下决心抛弃旧的仕途，摒弃康梁民主宪政思想的影响，开始向民主主义转变，立志为实现中华民族的独立、民主、自由、统一、富强、寻求真理，并为此而奋斗。在而后的革命斗争中更是亲身经历了推翻腐朽清政府的伟大革命实践，以此为契机，董必武实现了从一个封建王朝的秀才向民主主义者的彻底转变，从此坚毅地走上了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而艰苦奋斗的职业革命家的道路。他的思想转变证实他有革命的精神，他参与革命的过程让他以后有更多的经验来处理以后革命中所遇到的各种问题，而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统一战线思想就更具有指导意义。

第一，政治上，坚持党的领导地位、坚决地与国民党反对派作斗争是统一战线的基本原则

早在1921年7月中共一大上董必武就率先提出过与其他政党合作的主张。“在行动上与其他政党合作反对共同的敌人，同时又在我们的报纸上批评他们，这并不违背我们的原则。”[2]5591923年6月中共三大上的决议中又证实董必武在一大所坚持的正确主张--国共合作，建立各民主阶级的统一战线，同时在政治、思想和组织上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而且在1923年11月中共三届一中全会也曾特别指出，党团员在国民党中要“努力站在国民党的中心地位。”[2]200-201但是，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1924年起，国民党内部开始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排斥共产党，妄图拆散国共合作。西山会议派和蒋介石的反共活动日趋剧烈，针对当时严峻复杂的形势，董必武首先将相关的非法活动上报国民党中央，揭露其反动面目，其后，以秘书处的名义通告湖北省各级党部要严密组织，加强教育，同时利用各种刊物发表评论，使右派的活动暴露在全国人民的眼皮之下。尽管过程很艰难，也遭受过许多挫折，但是作为湖北省党部的中流砥柱，董必武在这一系列的斗争面前没有退缩，使中共在湖北革命中站住了脚，很好地发挥了党在国共中的领导作用，向广大人民揭示了国民党在复杂环境下反动的一面。

第二，思想上，宣传工作是重要手段

随着革命形势的不断发展，董必武深感在思想上宣传革命的重要性。1925年在董必武的部署下，党的黄安工作组油印出版了《黄安青年》等刊物[3]66。向广大群众宣传马克思主义，在“双十”节和十月革命纪念日，都组织群众开展宣传活动；在国民党内部，董必武也领导开展了广泛地宣传教育活动。1926年3月24日，他们以国民党湖北省党部的名义，为湖北省的共产党组织在汉口创办了第一份日报--《楚光日报》[4]。大量报道工人运动、农民运动的消息，不断揭露北洋军阀的黑暗统治，宣传我党的主张，同时揭露国民党右派反对共产党、破坏国共合作的反动事实，从思想宣传上保证了国共合作的继续进行。北伐军占武汉后，董必武将该报交给国民党汉口特别市党部主办，使《楚光日报》起到了“我党在当地群众间的一种公开日报的作用”。[3]941926年11月20日又创办了《汉口国民日报》，先后发表了《我们的目前的两个大斗争》、《从我们的立场上说出来的几句话》、《反对?打到?》等一系列文章驳斥了蒋介石的破坏统一战线的反动革命暴行，宣传了共产党的主张、纲领和政策。《汉口国民日报》一度起到了第一次国共合作下的武汉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的机关报的作用[5]132。

第三，革命对象上，分清敌友是关键

毛泽东对中国社会各阶级，尤其对农村中的各个阶级、阶层的经济地位、政治状态、生活状态及人数作了详细的分析，强调分清敌友是中国革命的首要问题。而董必武在1925年7月15日至20日的国民党湖北省首届代表大会上，《青沪汉粤血案中对于国际及国内各阶级之总观察》决议案中，也提出了从实际出发，用阶级分析方法剖析国际政治力量和国内各阶级对中国人民和革命建设的态度，分清国际、国内的敌、我、友的主张[5]179。工人阶级应该站在革命的领导岗位；学生、农民阶级、兵士妇女都是革命的，应加以团结；中国小商人阶级是比较革命的，而军阀及大商人阶级都是反革命的。董必武透彻解析了国内外各种政治力量的阶级本质，为当时湖北省的革命活动指明了方向，这是统一战线工作开展的关键一步。

第四，革命力量上，农民力量和革命武装是必要条件

统一战线中，除了要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权之外，还必须把农民联系起来，结成巩固的工农联盟，农民问题是中国革命的主要问题，农民是主要力量。董必武领导的湖北地区农民运动与毛泽东领导的湖南农民运动，史称“两湖农民运动”[1]613。1925年董必武主持召开的国民党湖北省第一次代表大会，就专门做出了《关于农民运动之决议案》并筹办了《湖北农民》杂志作为指导农民的刊物。“阳新惨案”后，董必武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打击封建势力，首先从立法上来保护农民运动。《惩治土豪劣绅暂行条例》和《审判土豪劣绅暂行条例》两个草案的颁布使镇压土豪劣绅反革命活动更加具有权威性和规范性。1927年4月24日公开宣告正式成立湖北审判劣绅委员会，并要求各县速设审判劣绅委员会，有力地支援了农民运动。董必武在1921年一大上与毛泽东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两人互相支持共同推进革命运动。

董必武不仅仅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认识到农民的强大力量，而且逐渐认识到那种单纯依靠军阀进行军事活动的斗争策略是行不通的，必须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一夺取革命成功的必要条件。统一战线，是实行武装斗争的统一战线[6]。1927年4月4日，董必武就在《我们目前的两个大斗争中》中提出“凡是革命非武装不可”的主张[7]。1921年一大以后董必武就有过一次争取军队的尝试，1926年至1927年他在担任中共汉口地委书记和中央湖北区委、省委委员期间，一直坚持建立和发展共产党自己的工农武装。在董必武的指导下，湖北的枣阳、汉川两县农协组织首先建立了农民自卫团，其他县也纷纷建立了农民自卫军或农协纠察队。据同年五月的统计，湖北全省农民武装约掌握有三千支枪。董必武通过领导这些武装，参与平定了夏斗寅的叛乱斗争，帮助武汉国民政府转危为安。面对日益严重的局势，董必武顶住国内外的压力，继续为革命顺利进行而努力。在1927年6月19日至21日召开的扩大会议上，通过了《武装问题决议案》，指出“如果我们没有自己的武装，来战胜这种万分严重的危机，整个儿革命的政权根本就会消灭。……我们深刻地相信，只有真正的工农武装，才能保障革命已取得的胜利，……才能抵抗以至消灭反动派的武装！”[3]117在汪精卫和蒋介石合流反共之后，根据中央的指示，董必武毅然辞去湖北省政府常委、《汉口民国日报》经理等职务，转入地下。董必武经常到党义研究所鼓励学员回到各地去“坚持发动群众、坚持工农运动，坚持武装斗争”[8](1)。董必武的工农武装斗争的思想逐步传播到湖北省各地。

总之，董必武作为一名优秀的马克思主义工作者，其统一战线思想萌芽于大革命时期，在政治领导，思想宣传，革命对象以及革命力量上为党坚持与国民党的第一次合作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同时为以后各个时期的党的统战工作提供了理论与现实遵循。

二、董必武统一战线思想的当代价值

统一战线一直以来是我党必须长期坚持和发展的一项基本政策，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期，需要继续坚持统一战线。统一战线“是增强党的阶级基础、扩大党的群众基础、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的重要法宝，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要法宝。”[9](1)。董必武的统一战线思想是其在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方法、立场上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同时在具体革命实践中发展、深化的理论结晶。尽管在新时期下统一战线的背景、性质、内容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大革命时期董必武的统一战线思想有其继承性和超时代性，对于新时期的统战工作仍有值得借鉴之处。

(一)坚持党的领导地位，落实统战工作第一责任人

习近平强调，做好新形势下统战工作，最根本的是要坚持党的领导，实行的政策、采取的措施都要有利于坚持和巩固党的领导地位和执政地位[8](2)。这是统一战线的核心问题，是统战工作的第一原则和根本保证。统战工作要始终围绕着有利于加强和巩固党的领导而开展，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统战工作是党委领导的统战工作。统战工作中实行的政策、采取的措施都要有利于坚持和巩固党的领导地位和执政地位，这是统战工作的基本原则。2015年9月22日，中共中央发布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中明确指出“各地区各部门各单位党委(党组)主要负责人为统一战线工作第一责任人”[1]613。对此，我们要旗帜鲜明、毫不含糊，要牢牢把握统一战线的领导权，让党的领导覆盖统一战线各领域、贯穿统战工作全过程。

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有言：党的建设“是掌握统一战线和武装斗争这两个武器以实行对敌冲锋陷阵的英勇战士”[9](2)。1923年中共“三大”决定同国民党合作建立统一战线，实现了董必武在1921年“一大”提出的主张。但是在大革命的后期革命内部出现了分化，党尚处在年幼阶段，不足以应对复杂的革命形势。董必武此时却能始终坚持着党的根本指导方针，始终坚持党的领导权对革命极其重要这一指导原则，作为湖北省政府的负责人，领导其他同志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二)注重统战工作的政策和策略，掌握规律、坚持原则、讲究方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做好新时期的统战工作，“必须掌握规律、坚持原则、讲究方法”[10]。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做好统战工作，必须明白政策和策略的重要性，用正确的政策和合适的策略做好统一战线的工作；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领导者能否把握时代发展的脉搏、结合实际情况作出科学发展的正确决策，直接关系到我们伟大事业的成败。历史一再表明，政策对头，统战事业就会实现大发展；政策偏了，统战事业就会出大问题。

首先要善于用政策推动的方式做统战工作。统一战线是一个复杂的集合体，如果处理得好就会有无穷大的力量为社会主义事业出力，如果处理得不好就会成为前进路上一个极大的阻力。所以必须认真研究政策、掌握政策、运用政策、落实政策。其次要善于用民主和协商的办法做统战工作。协商民主是我国的独特创造和独特优势，做统战工作必须学会优势扩大化，科学地运用协商民主这一方法。董必武在实际工作中不仅注重为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提供支持建议，同时也经常共同探讨重大决策问题。再次要善于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做统战工作。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要高度重视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发挥法治的引领和推动作用，在实际工作中要以十八届四中全的法治精神为指导来实施具体的统战工作。同时中央颁布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是我们党关于统一战线工作的第一部党内法规，在统战工作中也应该积极遵守与践行。董必武早在1948年10月16日，在华北人民政府召开的人民政权研究会上讲话时就曾提出“新的建立后，就要求按照新的法律规章制度办事”[9](3)的依法办事的思想。最后，加强政策的宣传和教育也是政策和落实的一个重要体现。董必武领导创立的《楚光日报》、《汉口民国日报》就是很好地说明。

(三)构建“大统战”格局 ，认清统战对象

2015年5月18日召开了十八大以来首次全国性统战工作会议，会议名称调整为“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体现了新一届党中央对统战工作的高度重视，凸显“大统战”思维。习近平总书记在会上首次提出对留学人员要坚持“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发挥作用的方针”[9](4)；对新媒体中的代表性人士要建立经常性联系渠道，使其在净化网络空间、弘扬主旋律方面发挥正能量；对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年轻一代要引导其富思源、富而思进，“做到爱国、敬业、创新、守法、诚信、贡献”[8](3)。此外，《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中规定了统战范围和对象：“(一)民主党派成员；(二)无党派人士；(三)党外知识分子；(四)少数民族人士；(五)宗教界人士；(六)非公有制经济人士；(七)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八)出国和归国留学人员；(九)香港同胞、澳门同胞；(十)台湾同胞及其在大陆的亲属；(十一)华侨、归侨及侨眷；(十二)其他需要联系和团结的人员”，构建出了新时期下“大统战”的格局。

早在1925年7月，董必武就提出了“谁是我们的友？谁是我们的敌？”[11]的要区分敌友的观点，以团结真正朋友打击真正敌人的思想。在新时期的条件下统一战线对象既包括各个领域的精英人士，也包括普通的民众，统一战线工作极具复杂性。因此如果我们对统战对象知之甚微，甚至一无所知，与他们交流合作起来就会比较困难，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只有在知己知彼的基础上进行统战工作才有可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的支撑。但是除了政治上的团结以外，还要和他们广交朋友，真诚以待，建立深厚的感情，这样进行统战工作也会容易很多。董必武经常同各党派领袖联系，除个别接触外，还采用座谈、聚餐、茶会等方式开会，交换意见，讨论问题，这种广交朋友的工作，一直做到了国民党高级官员上。

当前，我们正在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对我们共产党人来说，中国革命历史是最好的营养剂。”[12]，因此，回顾大革命时期董必武统一战线思想，汲取经验启示，进一步扩大和巩固统一战线，有利于充分发挥统一战线工作在凝聚共识、凝聚人心、凝聚智慧、凝聚力量等方面的重要作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广泛的力量支持。

[1]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人民出版社,1991.

[2]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集)[M].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

[3]胡传章,哈经雄.董必武传记[M].湖北人民出版社,1985.

[4]董必武给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的信[Z].1956-02-08.

[5]董必武传撰写组.董必武传(上)[M].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

[6]董必武.董必武选集[M].人民出版社,1985:10.

[7]汉口民国日报[N].1927-06-30.

[8]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N].人民日报 ,2015-09-23(5版).

[9]习近平.巩固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N].人民日报,2015-05-21(1版).

[10]董必武.董必武政治法律文集[M].北京:法律出版社,1986:41.

[11]中共中央统战部，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文件选编[Z].档案出版社,1986.

[12]习近平.充分调动干部群众积极性[N].人民日报,2013-07-13(1版).

[责任编辑：郭杏芳]

2016-11-11

谭 佳，女，湖北恩施人，中共党史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共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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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1047(2016)06-0004-04

10.3969/j.issn.1672-1047.2016.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