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森对中共早期教育宣传工作的贡献

李永春　孙　欢

(湘潭大学，湖南　湘潭　411100)



蔡和森对中共早期教育宣传工作的贡献

李永春孙欢

(湘潭大学，湖南湘潭411100)

蔡和森主编或编辑党团报刊，开创了党的教育宣传工作；他参与制定了建党初期的宣传教育工作政策，并将这些方针政策付诸宣传实践，促进了党的宣传工作的开展；他分管、主持和领导教育宣传工作，形成了许多开展宣传教育工作的基本原则；他极具针对性和灵活性的宣传策略，为党的宣传工作奠定了发展的方向。

蔡和森；理论宣传；贡献

蔡和森是中共早期杰出的理论家、宣传家，是中共教育宣传工作的开创者之一。关于蔡和森主编党报党刊及其宣传思想和新闻思想的地位，已有不少研究，本文拟就蔡和森对中共教育宣传工作的贡献作一全面探讨。

一、主编党的机关报，开创党的教育宣传工作

蔡和森在留法期间提出了一个符合列宁建党学说和原则的系统建党思想。他不仅在党内最早倡议成立党的宣传组织，而且还建议创办一种有力的出版物作为党的机关报。1920年9月他指出：组织共产党的步骤之一，就是“结合极有此种了解及主张的人，组织一个研究宣传的团体及出版物”；“显然公布一种有力的出版物，然后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还提出了创办党报的原则，即党的“出版物又须组织一个审查会。凡游移不定的论说及与主义矛盾的东西，皆不登载”。[1]得知陈独秀在上海创建中国共产党的消息后，蔡和森1921年2月致信陈独秀并提出：“国内言论沉寂，有主义、有系统的出版物几未之见(从前惟“星期评论”差善)，至于各国社会运动的真情，尤其隔膜得很。甚想以我读书阅报之所得，做一种有系统、有主张、极鲜明强固的文化运动，意欲择言论机关之同趣者发表之。”[1]就流露出创办马克思主义宣传刊物的急切渴望。可见，蔡和森是中共党内最早深入阐述马列主义建党原则和宣传策略的先驱者之一。

1921年底回国后，蔡和森留在党中央协助陈独秀开展理论宣传，1922年5月当选团中央第一届执行委员，担任团中央宣传部主任，掌管教育及政治、主义的宣传及出版等工作，并负责主编团中央机关报《先驱》，因此成为团的宣传教育事业的开创者。当时《共产党》月刊停刊，《先驱》实际上起着党报的作用。如《中共对于时局的主张》最先在《先驱》第9期发表，中共中央的一些重要指示也在该刊发布。蔡和森主编《先驱》期间，表现出优秀的办报才能和正确的宣传策略，得到党中央的重视，在中共二大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兼宣传部长。这样，蔡和森同时担任党和团的中央执行委员兼宣传部负责人。

1922年9月，《向导》创刊于上海，蔡和森担任主编。《向导》的创刊宗旨是“为了要和平统一而推翻为和平统一障碍的军阀，为被压迫的民族自卫计，势不得不起来反抗国际帝国主义的侵略，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是《向导》一切政治主张的根据和一切政策的骨干。”[2]蔡和森在《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提纲)》中总结说：政治机关报的创办，是党第一次走上政治舞台，贡献于全国人民之前的政治主张。为了实现这一政治主张，党决定办政治机关报《向导》，“发行这报的纲领完全是根据第二次大会的政治宣言，口号是打倒帝国主义和军阀，实行民主革命”。[3]

在中共早期的党报中，蔡和森除了主编《先驱》和《向导》之外，还参与编辑《政治生活》、《布尔什维克》等报刊，还参与讨论和制定党报党刊的编辑、发行与管理等一系列制度和办法，形成了党报党刊工作体系。蔡和森主办早期党报，对中共早期的理论宣传起了开创者的作用。

二、参与制定党的教育宣传工作的方针和政策

从党的创立到国民革命时期，中共中央关于教育宣传工作的文件主要有《中国共产党中央局通告——关于建立与发展党团工会组织及宣传工作的决议》(1921年11月)、《教育宣传委员会组织法》(1923年10月)、《教育宣传问题议决案》(1923年11月)、《党内组织及宣传教育问题议决案》(1924年5月)、《对于宣传工作之议决案》(1925年2月)、《宣传部工作之进行计划》(1925年2月)、《宣传问题议决案》(1925年10月)、《职工运动中之宣传问题草案》(1926年1月)、《关于宣传部工作议决案》(1926年7月)等。这些文件对于党的宣传教育工作的路线、方针、政策做了明确的规定，奠定了中共早期宣传事业的基础。蔡和森自1921年11月回国后，就在中共中央从事党的理论宣传工作。从党的“二大”到“六大”，长期担任党的宣传教育方面的负责人，其间先后任中共中央教育宣传委员会书记、中央党报编辑委员会主任、中央宣传部部长等职，参与起草和审议中共中央关于宣传教育工作的大部分的文件或决议，为党的教育宣传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在中共“二大”，蔡和森与陈独秀、张国焘被指定为大会宣言和各项决议案起草委员会成员。会议通过的《中国共产党加入第三国际决议案》，明确了共产国际对中共宣传工作的要求，对党的宣传工作作出了明确规定。蔡和森作为第二届中央委员会成员参与筹备中共“三大”，与马林、陈独秀等一起起草各项决议草案。中共三届一中全会通过《教育宣传问题议决案》，提出开展宣传教育工作的方式方法。[4]

1923年10月中共中央和团中央共同组织成立教育宣传委员会，其职任“在于研究并实行团体以内之政治上的主义上的教育工作以及团体以外之宣传鼓动”。该委员会对外采用“社会科学会”名义，统一领导中央的刊物书籍的编撰和宣传教育工作。[5]这是中共最早的负责对党报进行具体管理的组织机构，蔡和森担任该委员会主任，具体负责党的教育宣传工作。

1924年5月中共中央扩大执行委员会会议通过的《党内组织及宣传教育问题议决案》，明确规定宣传教育工作的地位和作用。一方面，教育宣传直接关系到党的自身建设，“党内教育的问题非常重要，而且要急于设立党校养成指导人才。”另一方面，宣传教育工作是提高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的重要环节。“我们的职任，便在于训练产业无产阶级群众的阶级精神及阶级意识，同时这就是帮助民族解放运动的最好的方法。”扩大会议还提出要健全党的宣传组织，成立各级宣传部。为此特别设立中央机关报编辑委员会，主持中央机关报的编辑工作。[4]会议通过了《工会运动问题议决案》、《党内组织及宣传教育问题议决案》、《农民兵士间的工作问题议决案》等文件，提出党的一系列宣传政策和策略。

中共“四大”通过了蔡和森参与制定的《对于宣传工作之议决案》，其中提出了重新整顿和加强党的宣传工作方法，明确了党的宣传教育工作的任务和目标。党的“四大”指出：“今后本党宣传工作的主要目标必须根据大会关于中国民族革命运动的新审定，努力宣传民族革命运动与世界革命运动之关联和无产阶级在其中的真实力量及其特性——世界性与阶级性，以端正党的理论方向。”党的教育宣传工作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宣传和灌输马克思主义。[4]

1925年10月中共中央扩大执行委员会会议通过《宣传问题议决案》，提出开展宣传教育工作的方式方法。党的宣传教育要采取切合对象实际的宣传教育内容和形式。只有加强宣传教育工作，“才能巩固我们对于工人阶级斗争的指导地位，对于民族革命的领袖的指导地位”。[4]为此，中共中央规定了许多方式方法。如：要办好党报党刊，充分发挥好宣传教育作用；要办好党校，对党员进行系统的政治理论教育；要认真做好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宣传读物和党校教材的编辑和编译工作；要切实抓紧抓好政治讨论、政治演讲和组织原理讲演；党支部每次会议都应注意内外宣传遇有困难的报告和讨论。[4]

蔡和森作为中共“五大”大会秘书长，具体负责会议文件起草工作。在中共“六大”，蔡和森又被指定为宣传委员会召集人和宣传问题的报告人[6]，参与制定了《宣传工作决议案》，对党的宣传工作重点、工农报纸的组织出版等都做出了详细的规定。

总之，蔡和森从党的二大到六大都参与起草党的宣传方面的重要决议或报告，确立从中央到地方的宣传组织的建立和基层宣传政策，积极推动党的宣传工作的开展，为党的宣传教育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

三、初步形成了开展宣传教育工作的基本原则

蔡和森在党内长期主持和领导教育宣传工作，形成了党的宣传教育工作的许多基本原则。

(一)党的教育宣传必须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这是党性原则的要求

中国共产党是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与帮助下建立的，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接受共产国际的领导，党的宣传工作也接受共产国际及其代表的指导。蔡和森作为党的宣传工作负责人和《向导》主编，在《向导》上发表一系列文章宣传和贯彻执行共产国际的决议和指示。蔡和森在《向导》发表《统一、借债与国民党》、《武力统一与联省自治——军阀专政与军阀割据》两篇文章，宣传了国际代表的指示精神。在宣传国民革命方面，共产国际充分肯定了蔡和森及其主编《向导》的重要贡献，称赞“蔡和森在促成国民党参加反帝活动方面影响很大”；“在民族主义运动中，《向导》作为党的机关报确实引起了人们的很大兴趣”。[7]

党的教育宣传工作必须坚持党的统一领导。《中国共产党第一个决议》规定“一切书籍、日报、标语和传单的出版工作，均应受中央执行委员会或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监督。”“任何出版物，无论是中央的或地方的，都不得刊登违背党的原则、政策和决议的文章。”[4]在党的创建问题上，当时以李汉俊为首的合法马克思主义派反对政治运动和宣传，蔡和森与李汉俊的错误思想作坚决斗争，批评李汉俊的主张是“英国劳动组合的政治观点”。[3]这种批判对于建设马克思主义政党起了重要作用。在党的宣传教育方面，蔡和森坚持与党内错误思想和言行作斗争。中共四大《对于宣传工作之议决案》提出：党中政治教育做得极少，“遂影响到我们党员在国民党机关报上常常有批评本党或更有不满意或误解本党政策的奇怪议论发生。”决议指出，这种不正常现象是不能允许的，要求今后要加强组织和思想建设，实行民主的集权主义，巩固党的纪律。[4]陈炯明叛变后，陈公博在《广东群报》和《珠江评论》公然偏袒陈炯明，和中共中央支持孙中山反对陈炯明的政策对抗。蔡和森在《向导》周报上就陈公博的言论进行批驳。与违反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现象作坚决斗争，不仅维护了党在群众中的威信，而且发挥党的宣传教育工作的政治作用。《向导》十分注重政治宣传，国际代表马林称赞“蔡和森是很好的编辑”。[7]蔡和森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宣传观点，为以后宣传工作奠定了基本的政治方向。

(二)党的教育宣传对中国革命发展提出正确的引导和科学的预见

党的宣传教育工作的总任务是在党的领导下，宣传党的路线、纲领、方针与政策，并且与革命实际相结合，指导革命。蔡和森善于以科学的观察，本着“理论与事实相结合”的原则，对典型事件进行深入的报道和分析，如“田仲香案”、“乐志华案”、“五卅惨案”、“威海卫交换谈判”、“北京政变”、“江浙战争”等等。通过这些事件，蔡和森剖析帝国主义与封建军阀之间的关系，揭露帝国主义与封建军阀是一切贫困和内乱的根源。蔡和森指出：“这(江浙战争——引者注)只不过是军阀战争的一幕，只要军阀与隐在军阀后面的外国帝国主义存在一天，第二幕第三幕……还要接连的演过不穷。……被军阀战争牺牲的江浙人民，你们在军阀与外国帝国主义的宰制之下，不仅永远得不到和平，而且永远免不掉战祸。”[1]蔡和森这种科学的预见，指明了国民革命的发展前途和方向。

(三)党的宣传要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注意调整宣传策略

这一方面的典型是对孙中山北上的宣传。1924年10月，蔡和森依据中共中央和共产国际的决议精神，对孙中山北上参加和平会议采取批评态度，发表《北京政变与国民党》等文章，指出孙中山不顾国内形势和人民要求，采取北伐的政策是根本错误的。随着中共中央发出第21号通告表示对孙中山北上不再反对，蔡和森发表《欢迎孙中山先生来沪》一文，指出孙中山来沪担负着“领导全国人民入于奋斗之途”的大任，希望孙中山“应根据国民党的政纲发表宣言，拿出自己救国救民的真正主张……唤起全国民众之奋斗”[8]，这与中共中央稍后发出的《中国共产党对于时局之主张》意旨一致，为全国各界人民开展废除不平等条约和召集国民会议运动作了充分的舆论准备。

(四)在联合统一战线中坚持“独立批评”原则，维护中共的组织独立

蔡和森在宣传方面十分注意党在联合统一战线中的独立性问题。他说：“独立批评是我们联合战线的主要条件之一，加入国民党后应保持党的独立性。”[3]蔡和森及其主编的《向导》始终坚持“独立批评”原则，将宣传的独立性同组织的独立性联系在一起，对内直接受中共中央的领导，保持对国民党的自由批评。1924年9月，《向导》连载《答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贵会并非本报上级机关，本报言论方针，自由权限，绝不容贵会干涉。”[9]《向导》记者也公开声明“共产党及本报历来关于国民党的文字皆是根据事实立论”，并据此反击各种对共产党挑拨离间与造谣。[10]不过，这种独立批评主要是站在国民革命和共产党或共产国际的立场，出于政治革命的需要，也是维护联合战线的需要。蔡和森在《向导》公开批评国民党的错误做法和缺点，扩大了《向导》对国民党的影响，也推动了国民革命运动的顺利开展。

综上所见，蔡和森作为中共的创立者和早期重要领导人之一，呕心沥血主编党报党刊，献身党的宣传教育工作，其研究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激情和高超的宣传艺术，为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宣传工作留下了丰厚的精神遗产。

[1]蔡和森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71，79，655.

[2]陈独秀.本报三年来革命政策之概观[N].向导，1925，(128).

[3]蔡和森的十二篇文章[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52，21-22，24-25.

[4]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册)[Z].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206，244-246，574-575，478，578，6-7，575.

[5]王健英.中国共产党组织史大事纪实(一)[Z].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3：114.

[6]中共中央北方局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中共中央北方局(北方区委时期卷)[Z].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0：39.

[7]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文献资料选辑(1917—1925)[Z].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7：528-529，180，331-332.

[8]和森.欢迎孙中山先生离粤来沪[N].向导，1924，(91).

[9]记者.答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N].向导，1924，(92).

[10]读者之声[N].向导，1926，(143).

(责任编辑：朱小宝)

李永春，湘潭大学毛泽东思想研究中心教授。

10.3969/j. issn.1009-2293.2016.0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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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293(2016)03-0074-04

孙欢，湘潭大学毛泽东思想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