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探索者
——试论艾略特的现代性

2016-03-14 21:40凤宇飞
外语学刊 2016年1期
关键词:艾略特现代主义现代性

凤宇飞

(黑龙江大学,哈尔滨 150080)

荒原上的探索者
——试论艾略特的现代性

凤宇飞

(黑龙江大学,哈尔滨 150080)

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属于20世纪资本主义文化的一部分,这种文学不主张用作品去再现生活,而是提倡从人的心理感受出发,表现生活对人的压抑和扭曲。与传统文学相比现代主义文学运用象征、暗示、意识流、新颖的结构形式表现荒诞的世界里异化的人的危机意识。艾略特是20世纪英美诗坛大名鼎鼎的人物,是西方现代派的创始人,他的长诗《荒原》开创一代诗风,被视为英美现代诗歌的里程碑。本文尝试分析艾略特代表诗歌的视角、内容和情感表现形式,进而阐述其现代性。

托马斯·艾略特;现代主义;内容;情感

托马斯·艾略特(1888-1965)是诺贝尔文学奖、英国荣誉勋章、德国歌德·汉萨奖章和意大利但丁金奖的获得者,是英语诗歌界最有影响的诗人之一。他是西方现代派的创始人,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中,被称为“世界诗歌漫长历史中一个新阶段的带领人”。

他珍惜荣誉,注重自己的形象,但是在其一生所获得的众多赞誉中,有一项他始终不太情愿接受,这就是他人普遍认可的杰出现代主义诗人的称号。

“现代主义”作家当然不可能等同于“现代”作家,否则这一概念就失去它的特殊魅力。英国著名现代批评家利维斯在其1932年发表的《英国诗歌的新方向》(NewBearingsinEnglishPoetry)一书中称艾略特的诗歌带给读者“一种现代的感受”,这样的论断几乎不会遭到任何质疑,只是略显平淡,与全书那种激动人心的感觉不相称。有学者认为,现代主义是一种“主张脱离经典和传统表达方法并寻求新的艺术表达形式”的文艺思潮(陆谷孙1998:1154)。艾略特恐怕仍然不愿意被归入这一流派,因为他一向以强调经典和传统著称。在《传统与个人天才》中,艾略特表述这样一种传统观:“如果传统的方式仅限于追随前一代,或仅限于盲目地或胆怯地墨守前一代成功的地方,‘传统’自然是微不足道了……传统的意义实在要广大得多。它不是继承得到的,你如要得到它,就必须用很大的劳动。第一,它含有历史的意识……历史的意识又含有一种领悟,不但要理解过去的过去性,而且要理解过去的现存性;历史的意识不但使人写作时有他自己那一代的背景,而且要感到从荷马以来欧洲整个的文学及其本国整个的文学有一个同时的存在,组成一个同时的局面”(赵毅衡 1988:28)。

这样的传统观显然是共时性的,在这里传统与现代已然消弭传统意义上的隔阂。这样一来,“现存的艺术经典本身就构成一个理想秩序,这个秩序由于新的(真正新的)作品被介绍进来而发生变化”(赵毅衡 1988:29)。在艾略特看来,现代可以为传统增添新的内容,但决不应该是反传统的。艾略特认为,如果“经典”的概念被否定,古典文学不再为今人所知,那么就没有历史意义可言,传统也会因失去延续性而苍白无力。

艾略特自称是文学上的古典主义者,并推崇从维吉尔以来的经典作品,但是这些仍然无法掩盖他诗歌中的现代性。或许可以说,他是20世纪诗人中最具现代性的诗人,其现代性同时体现在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

1 诗歌的视角

艾略特的诗读起来气势宏大,富有立体感,同时会让读者感到扑朔迷离。其主要原因是他对诗歌的叙述角度进行大胆革新。

英国19世纪诗人罗伯特·布郎宁创造性地使用戏剧独白诗,艾略特继承和发展布郎宁的戏剧独白诗,在《诗的三种声音》中他指出,“第一种声音是诗人对自己说话的声音——或者是不对任何人说话时的声音;第二种声音是诗人对听众——不论是多少——说话时的声音;第三种是当诗人试图创造一个用韵文说话的戏剧人物时诗人自己的声音,这时他说的是他在两个虚构人物可能对话限度内说的话。第一种和第二种声音之间的区别构成诗人的交流问题;用自己的声音或者用一个假托的声音对旁人说话的诗人,和创造虚构人物使用语言的诗人之间的区别构成剧诗、准剧诗和非剧诗之间的差异问题”(艾略特 1989:249)。在他的诗中常常是主人公说话的声音、诗人对听众说话的声音和一个假托的声音交叉使用,构成一个立体的声音。例如,在《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中,诗中的主体声音通过普鲁弗洛克的内心独白展开,也就是从艾略特创造的“我”的口中说出。在这个“我”的背后,读者似乎又隐隐约约地感到诗人本人的声音,诗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物——“你”,“那么让我们走吧,我和你;/当暮色蔓延在天际/像一个病人上了乙醚,躺在手术台上;让我们走吧,穿过某些半是冷落的街”。诗中的“你”到底是谁呢?有人认为是指读者,有人认为是指艾略特的另一个自我,有人认为是普鲁弗洛克的另一种思想,还有人认为是与普鲁弗洛克同行的另一个人。这个“你”从未露出庐山真面目,但读者却自始至终感到“你”的存在。在《小老头》中也有类似的声音:“这一点我将直率地对你说。/我曾经是靠近你心的,已从那里移开,/在恐惧中失掉美,在宗教裁判中失掉恐惧。”在这首诗中“你”是谁呢?这只能留给读者去想象。在布朗宁的戏剧独白中“你”往往是指未露面的剧中人,因此,艾略特的内心独白与布朗宁的戏剧独白是有差异的,艾略特所说的假定声音是他诗歌的一个独创手法。

2 象征主义诗学与情感表现

艾略特推崇一种智性写作,就是在写作中突出智性的因素而压抑情感,讲究形式上的均衡和修辞,尤其注重象征和反讽。事实上,艾略特延续波德莱尔、马拉美、瓦雷里和叶芝等人开创的象征主义诗歌传统,他和叶芝、瓦雷里、里尔克等人一道被称为后象征主义。我们知道,象征主义是对浪漫主义的一种反动。浪漫主义在最初带来一种新风气,著名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柯勒律治、拜伦、雪莱、济慈都写出许多非常杰出的作品。浪漫主义张扬个性,强调在诗歌中体现强烈的情感,但是流弊所致,抒情变成滥情,新鲜的方法成为老套,诗歌中充斥着无病呻吟,自怜自恋,让人反感。就像鲁迅在一篇文章中讽刺的那样:吐几口血,让侍儿扶着看秋海棠,或者干脆就是“哎呀呀,我要死了”。而象征主义走的是另一条路,它不直接描写思想感情,而是通过客观事物来暗示思想感情,这种暗示就是象征,即言在此而意在彼。艾略特在这方面尤为突出,他说过一段非常著名的话,并且被无数次引用——诗歌不是感情的喷射器,而是感情的方程式,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它强调智性压抑情感,当然并不意味着完全取消情感。诗歌以及所有的艺术形式最终都不可能完全摈弃情感,问题在于如何处理这些情感。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天赋》中就这一点作过清楚的表述:诗歌中有一种反常的错误就是拼命要表达人类的新情绪,而在这种不得法的寻求新奇中发现偏颇。诗人的任务不是寻找新情绪,而是要将普通情绪锤炼成诗,以表达所有的感情。

作为对这一理论的左证,艾略特还挖掘出17世纪的玄学派诗歌并重新给予评价。玄学派是对17世纪一些英国诗人的统称,它并不是一个有组织的文学团体,但他们的诗歌中有一种强调智性和奇喻的共同取向,所以后人笼统地称其为玄学派。玄学派诗歌一扫伊丽莎白时代甜蜜的诗风,机巧、智性,其中充满奇思妙喻和机智的辩论。例如,以跳蚤噬血论证二人的结合,以圆规形象地比喻二人的分离等。玄学派诗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并不很高,但经过艾略特等人的大力赞扬,那些湮没已久的玄学派诗人受到重视。艾略特在关于玄学派的论文中提到,他非常赞许约翰·邓恩的一句诗:Bracelet of bright hair about the bone.“这里,‘金发’与‘白骨’所唤起的联想之间那种突兀的对比产生最强有力的效果。这种将各种意象与多重联想通过撞击重叠而浑成一体的手法是邓恩时代某些剧作家的用语和特征”。

艾略特认为,诗歌应该表现复杂的经验:诗是很多经验的集中,由于这种集中而形成一件新东西,而对于经验丰富和活泼灵敏的人来说,这些经验也许根本就不算是经验,这是一种并非自觉的或者经过深思熟虑所发生的集中。“很多经验的集中”的观点从一个方面表明艾略特诗歌(或许包括许多现代派诗歌)晦涩难懂的原因。关注所处的时代几乎成为所有优秀诗人的共同点,但在20世纪这一特点表现得尤为突出,而且变得更加复杂。20世纪的诗人从来不回避、也无法回避这种经验的多重性和复杂性,艾略特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他走的并不是瓦雷里那样纯诗歌的路,也不像里尔克那样内视心灵,而是把自己审视的目光投向西方文明。这就使诗歌与时代发生更多的纠葛,同时使诗歌中的现代性变得突出。

3 诗歌与音乐

华尔特·佩特(Walter Pater)在1873年写过一句名言:“一切艺术都以逼近音乐为归指”。他的意思是:艺术的最高理想是内容与形式混化无迹。音乐所具有的暗示性、联想性和流动性恰恰是象征主义诗人所追求的。艾略特在他前期的诗歌中,如《序曲》、《大风夜狂想曲》、《荒原》等,开始尝试借鉴音乐手法,《四个四重奏》是他有意模仿音乐结构的精心之作。

在音乐上,所谓四重奏是指由4件乐器演奏的乐曲,一般有4个乐章,也有3或5个乐章的,它通常用奏鸣曲的套曲形式。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从总体结构上借鉴音乐“四重奏”的形式。诗的第一章与奏鸣曲式中的呈示部分有些相似,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主题与副题,即音乐中的主调(第一主题)与属调(第二主题)。第二章相当于奏鸣曲式中的展开部,它是对第一章提出的主题的逐渐展开,效果如同主题音乐在不同的乐器上演奏。第三章是诗的核心,冲突在此达到高潮,然后开始出现和谐。第四章是简短的抒情,起过度的作用。第五章概括全诗的主题,相当于奏鸣曲中的再现部分,这并不是对第一章主题的简单重复或再现,而是在更深程度上的再现。整个《四个四重奏》基本上采用呈现、展开、变调、过渡和再现的音乐形式来表现主题,给人以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四个四重奏》的音乐性除了在总体结构上得到充分体现外,还表现在诗行的内在节奏上。艾略特说过,“我相信在音乐的各种特点中与诗人关系最密切的是节奏感和结构感”(艾略特 1989:187)。艾略特在这组诗中采用传统的格律诗体,又创造新的重音节奏,两者互为补充,读起来犹如美妙的交响乐。例如,《焚毁的诺顿》中第二章的开头一段:

Garlic and sapphires in the mud

Clot the bedded axle-tree.

The trilling wire in the blood

Sings below inveterate scars

And reconciles forgotten wars.

The dance along the artery

The circulation of the lymph

Are figured in the drift of stars

Ascend to summer in the tree

We move above the moving tree

In light upon the figured leaf

And hear upon the sodden floor

Below, the boarhound and the boar

Pursue their pattern as before

But reconciled among the stars.

这一段诗的节奏非常有规律,基本上采用8音节的节奏,即每行大致是8个音节、4个音步。这部分诗的大意是,整个世界表面上是处于一片混乱中,但在其深处却暗藏着自己的运动规律和模式,这种运动的节奏如同韵律诗的节奏一样单调、重复并缺少变化与生气,只有在“星辰中”,即死后才能摆脱这尘事生活的节奏,诗歌的思想与表现的节奏感是一致的。

4 荒原上的探索

认为艾略特属于现代主义诗歌典范的人,通常强调他是“感受到时代脉搏跳动的人”,因为他“敏锐地捕捉到现代城市生活的形象”,把握现代人的心理(张子清 1995:140)。艾略特的诗歌,特别是早期的诗歌,深刻地揭示现代西方社会人们普遍的孤独、焦虑和恐惧心理,反映人们悲观、失望和没落的情绪,展现现代西方社会空虚无聊、令人窒息的一面。在普鲁弗洛克的情歌里没有爱,甚至连情欲也没有。他像哈姆雷特王子一样郁闷不乐,犹豫不决,虽然意识到自己在用“咖啡勺子”量走生命,但怯懦和压抑使他无法改变现状。他问自己:“我可有勇气/搅乱这宇宙?”而后回答说:“我已被钉在墙上挣扎”,因此“我怎么能开始吐出/我的生活和习惯的全部烟头?”(Cleanth, Lewis, Robert 1973:2102) 哈姆雷特虽然郁闷,但仍是英雄时代的英雄,而普鲁弗洛克却只是现代社会造就的小丑。没有王子似的热烈追求和壮烈搏斗,诞生的就只能是非英雄时代的反英雄,大风夜里记忆融化了的夜游者,“等待着下雨”却饱受“风”的折磨的小老头以及“脑袋里全是稻草”的空心人。人已如此,世界呢?是荒原,是失去生命之源、干涸的荒原。

然而,以艾略特客观上准确地把握“时代脉搏”来确认他的现代性却遭到他本人不同程度的拒绝。艾略特曾明确表示,“对于《荒原》,我甚至都不在乎我是否明白我自己在说些什么”,后来他补充说,“在我看来,这首诗仅仅是个人对人生所发的毫无意义的怨言的安慰,只不过是带有韵律的牢骚”(Valerie, Eliot 1971:vii)。1932年艾略特又撰文指出,“我写了一首题为《荒原》的诗,一些推崇此诗的评论家说我表达了‘一代人的幻灭’,这是胡说。我也许替他们表达他们自己关于幻灭的幻觉,但这同我的意图没有关系”(Alasdair, Macrae 1980:58)。时隔20年,艾略特用相对缓和的口气说,“一个诗人可以认为自己表达的只是他个人的经验,他的诗对他来说可以仅仅是一个谈论但不出卖自己的工具;然而对他的读者来说,他所写的可以既表达他个人的隐秘情感,又表达一代人的绝望”(Alasdair, Macrae 1980:58)。即便如此,艾略特依然否认自己探究“时代精神”的意图。

事实上,否认艾略特的现代性是十分困难的。应该看到,“英美现代主义文学是一个涵盖多种分散独立、相互矛盾却又彼此交融的文学思潮与倾向的综合体”(李维平 2000:8)。这个难以确定的综合体内部存在千差万别的文学流派和五花八门的艺术倾向,而这种多元杂糅的艺术特色同样存在于单个艺术家的创作中。但是,无论艺术家们的个人意图与选择如何,现代主义文学因其特殊的时代背景而形成共同的艺术特征:技法新颖、语言晦涩和主题悲凉。

“我的开始是我的结束,我的结束是我的开始。”艾略特出生在一个宗教气氛浓厚的家庭,在幼年时就受到宗教的熏陶。从《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表达的失落与迷茫,到《荒原》表达的悲观和绝望,再到《四个四重奏》表现出的在宗教的皈依中重获平静,艾略特的一生似乎是完成一个圆。他所处的时代是一个价值混乱的时代,他不断地探索,尝试为世界重建秩序和意义。

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天赋》中告诉我们:“没有诗人或从事任何艺术的艺术家能够独自拥有完整的意义。在一部新作品出现时所发生的一切也会同样发生在这部作品之前的所有作品中。文学作品之间相互形成一个理想的秩序,这个秩序将随新作品的加入而改变。在新作品出现之前,现存秩序是完整的。为了使这个秩序在新作品进入之后延续下去,现存秩序必须改变,即使这个改变是微小的”(Eliot 1920:50)。这段话虽就普遍现象而言,但用在艾略特身上也十分贴切。一方面,他的诗歌在技巧上开创现代主义的一代诗风,他的诗歌创造性地使用戏剧化、内心独白、客观对应物、典故、音乐等手法,使他成为“当今诗歌风格革命的创造人”(艾略特 1985:281)。另一方面,艾略特本人是一位知识渊博、思想复杂的诗人,他在诗歌创作中往往将自己身上复杂的东西加进去。例如,在《荒原》中,他有意识地使用非个性化的语言、象征的手法,并引经据典。该诗涉及6种语言和几十部著作,他本人为该诗加注多达五十多条。他的《四个四重奏》采用悖论式的抽象语言、不确定的意象以及音乐的手法,因此这部诗颇为费解。他的作品改变英美文学的现存秩序,他通过诗歌和文学批评改变一代人的文学趣味,创立一整套新的鉴赏标准。他的诗使人们重新认识英美诗歌发展史,重新审视17世纪玄学派、弥尔顿和浪漫主义。同时,他的作品也加深人们对19世纪象征主义诗歌的认识。艾略特把继承传统和个人创新相结合,丰富20世纪英美诗歌,开创现代主义诗风,是现代主义诗歌中最重要的一个诗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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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谷孙. 英汉大词典[Z].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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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xplorerontheWasteLand— on Eliot’s Modernity

Feng Yu-fei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Western modernism literature is a part of the capitalism culture in the 20thcentury. This kind of literature does not advocate to reflect life by works, but advocates to show the repression and distortion suffered by people from life. Compared with the traditional literature, modernism literature applies symbol, implication,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and novel structures to present the sense of crisis of the alienated people in the absurd world. T. S. Eliot is one of the most famous poets in Brit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 in the 20thcentury. He is the founder of Western modernist school, whose long poem Waste Land is considered as the milestone of the British and American modern poetry. This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content and emotional expression of Eliot’s representative poetry so as to elaborate its modernity.

T. S. Eliot; modernism; content; feelings

I106

A

1000-0100(2016)01-0146-4

10.16263/j.cnki.23-1071/h.2016.01.029

定稿日期:2015-08-11

【责任编辑王松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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