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生命与生命文学

2016-03-13 08:02上海吴正
名作欣赏 2016年13期
关键词:作家文学精神

上海|吴正



文学生命与生命文学

上海|吴正

摘 要:文学生命与生命文学,前者表示“诞生”,后者强调“延续”;诞生在当下,延续则可以连绵为永恒。作家伟大,就伟大在她无私的母性。对其作品孩子毫无保留,丝毫不求回报的精神呵护与奉献,只有将这种品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的母亲,才有可能于某一日写出一部灵性深邃的传世之作来。反之,世俗的功利观将导致作品精神的冷漠、愚昧、迟钝及其灵性的风化与沙解。

关键词:文学生命生命文学生命信息

无一字之差,仅是一组文字排列上的颠倒,传达出的却是两个迥然不同的表述概念,可见文字的智慧使用有时非但有趣而且还很神奇。再加多两行短诗,以资佐证:“它之从属于火/就如一类烈望从属于/我 。”(《煤》)“聚宝盆和陷阱的差别在于/手还是脚的/首先/进入。”(《财运》)还有那句如今社会上人人都言之不疲的流行语: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民间的知性有时很直接,但又言简意赅。

再说回我的那行篇题:因为文学作品是有生命的,故而就有了文学生命与生命文学的差别。前者表示“诞生”,后者强调“延续”;诞生在当下,延续则可以连绵为永恒。一件文学产品,小到一行诗句,大到一部多卷式的长篇巨著,之于作家母亲,它们作为一个作品孩子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我们让我们的精神受精、孕育、临盆,然后——然后我们便完成了一位母亲最原始、最基本也是最神圣的使命:诞下了一个有生命的文学法人。

当然,对于许多生活在现世的、物质化的母亲而言,在完成了阵痛折磨的“诞生”过程后,她还会主动地去承担去操心她那孩子日后生活的一切细节:成长、教育、恋爱、结婚、传宗接代,甚至细微到他们的嫁妆、婚宴以及新房的布置如何才算得体等。在此漫长的过程中,一位执着的母亲与她所钟爱的孩子之间,出于代沟和价值观的差异,磕磕碰碰、争争吵吵,甚至闹到“势不两立”的个案断然不会少。有人说,这叫“自讨苦吃”;有人说,这叫“爱子心切”;也有人说,这不正体现了母爱的伟大?唯这些发生在物质世界中的一切,并不适用于精神领域。作家,作为一位精神生命的诞生者,只有生产的权利与义务,因为诞生后的作品已完全脱离母体,成为了一位独立的文学法人,唯有她的阅赏者才有权说出它的好歹,决定它的命运和寿数。母亲即便再“爱子心切”,再折腾,再奔走游说,短期或有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影响力,但终究归于徒劳。作品在诞生那刻起,她的生命将延续多久,她将永恒与否早已锤定,就如人之生死。有一种宗教理论告诉我们:死辰定于未生时。

别说是本身就处在不同精神生活层面上的作家了,就是同一个作家在创作同一类背景和题材的作品时,由于心态、环境、专注度,以及对于某种特定素材认识程度的不同,有些作品可能流传千载,有些过不上几年就会夭折——其生命甚至还短于作者本人之肉体。

文学作品,作为一块精神受孕体,说它物质也物质,但终究还是一种精神存在。物质是因为有人要将它出版,将它影视化,将它推向市场谋利,它便有了一种貌似物化了的价值替身。假如本末倒置,即为了谋利而去创作,这不是与将本供排泄的器官颠倒为品味佳肴美食的口舌一样荒唐可笑吗?从深层次来讲,这既是对作家人格的一种自我贬值,也是对美学的亵渎,害人害己,更毁了作家最钟爱的作品孩子的前程。

但没法。在这个高度物质化,价值观、道德观都严重扭曲了的当今社会,作家作为一个肉体生活者,他摆脱不了这股生存向心力的强大牵引。渐渐地,他习惯了,也适应了,他已经能做到自己说服自己了:人不是为了能活下去,能活得更好吗?他误以为,他见到的那个他所生活的色相世界中他的作品命运如何,他便将永远如何下去。他因而从根本上放弃了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优秀作家的理念与梦想了。他气质中的艺术成分开始急剧退潮,他感觉要维持这种艺术家基本精神元素的运作太艰难了,而且还吃力不讨好。再有天分,再有潜质,再怎么怎么样的作家在这一动因的驱使下,也都可能自甘堕落,无可救药。而如此作家写出的如此作品,怎能期盼成为一部永恒之作?孤独是一位有希望、有成就的艺术家必须面对的精神现实。让你孤独,迫使你孤独,将你赶入孤独之穷巷,绝不是上苍对你的惩罚,而是恩赐,是打磨你的那些永恒之作必须历经的程序。红尘滚滚的功利路只能让你目睹一个又一个的彩色肥皂泡破灭,到头来空梦一场。

不错,有些作家很有名望(这可能是他未成名前,曾经的优秀带给他的果报),有些作家很有权势(这又是他作家之外另一种人格长袖善舞的结果),有些作家很有手腕/段(怎么说呢?凡能被称之为作家者,艺术天分撇开不谈,一般都有较高的生存智商),有些作家善于交际,四面来风,八方玲珑(原因与第三类相似)……但这些,都无助于能让他写出跨越时空的生命作品来。这是不同的两码事,非但“不同”,而且还“相冲相克”。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品之所以能风靡全球、流传千载,就因为他诗中蕴含了最朴质的“童性”。记住,唯童性永恒,而成人化了的老于世故消灭的恰恰是童性。

只有中国的佛学相对全面地阐述了“灵魂永恒”的原理,而作家任何一篇(部)作品不就是他灵魂运作的一次成果?希望其作品具有恒久生命力的作家,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将其灵魂保持在一种永恒的存在状态中,这种状态被称为“清净”。

太多执着,太多顾虑,太多欲望,太多盘算,太多的太多,这些就是佛学里所谓的“业障”,而负累着这些沉重的“业障”包袱来到这世间的作品生命,能活得潇洒、活得轻松、活得长寿、活得不磨难重重吗?只有心地清净,换而言之,只有“童心未泯”的作品,才能活得无忧无虑、活得“童言无忌”、活得延年益寿。哪怕最后看破红尘,遁入了空门,再不过问世间任何价值需求,最终,它还能得以虹化,获得生命永恒的通行证。

《圣经》《华严经》《论语》,这些初衷只是“述而不作”的著作反倒千古流传了下来,且还拥有了众多“如恒河沙数”般的读者和膜拜者,如此现象说明了什么?再扩大一圈,是李白吟诗为稿费呢,还是曹雪芹写《红楼梦》为报酬?还有肖邦、莫扎特,还有梵高、卡夫卡,生时可能穷困潦倒,失意,郁郁不得志,死了,反倒愈来愈光辉夺目了起来。物质的扬弃与精神的富足永远是互补的,这些作品的永恒性,自某种意义而言,就是以消解了其物质索求而换取的。

扯远了,再说回作家及其作品上来。作家伟大,就伟大在她无私的母性。对其作品孩子毫无保留,丝毫不求回报的精神呵护与奉献(注意:绝非是物质的,物质是榨取,是向她孩子的一种即炒即食的榨取),只有将这种品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的母亲,才有可能于某一日写出一部灵性深邃的传世之作来;反之,世俗的功利观将导致作品精神的冷漠、愚昧、迟钝及其灵性的风化与沙解。这也算是另类心理疾病:一个整天忙着搽胭脂涂口红,交际应酬,打麻将,而将她的孩子弃之于不顾的母亲,你又如何期待她的那个长大成人后的孩子能真诚而又深情地来拥抱他周围的社会与人群呢?他的那种经情节化处理后的所谓“可读性”,粉饰着一种叵测,隐匿了虚伪以及欺骗。而这,正是他的那位作家母亲在诞生他时的基因遗传。于是,他也只会从他的读者那里收获到一份价值同等的虚情假意:当下热烈,随即忘却。而作品生命的尾声也随之来临了。

“每个灵魂都有她自己不同的梦呓语言。”可见,所谓文学作品,其实都是某种意义上的梦呓语。因而,太清醒、太理性、太功利化的创作无法传达真实的灵魂语也就不难理解了。这是一种语境,更是一种灵境。创作者的表述之所以无法达致某个心灵核点,正是因为他还没能让自己真正“睡过去”,没能让自己进入一种状态,一种能将隐藏于心灵最深处的意识语言显露、流淌出来的状态。有一种理论告诉我们:人的意识分为三种存在状态:(浅表)意识,潜意识和本识(即本性)。一生中,人之本识醒来的时刻只有两次:生之刹那与死之瞬间,这是一种靠造物主的能量才能被唤醒的东西。而前两种灵魂语——无论是色彩的(绘画)、声音的(音乐)、还是语构的(文学)——则不同,它们基本上还是属于人类本身。它们苏醒在色相世界的纷纷尘埃渐渐落定后,而优秀作家的优秀作品就是这类灵魂语言的发掘者和表达通道。唯这种钻头直捣灵魂深部的挖掘作业非但艰苦卓绝,而且需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功利主义的盘算者不可能成就之,这是因为他缺乏那种勇气、信心和能力来做到这一点,同时也不可能觉得有此必要去承受这种无谓的刻骨铭心之痛。由此,他那精神产品的含金量会高吗?

但还是有人会说,功利写作、“迎合”写作又有啥不对的?它们真会严重到扼杀一个有心灵钻探能力的作家的才华的发挥?先这么说吧。“迎合”分两种:迎合当权者的口味是一种,迎合读者(即迎合市场需求)是另一种。第一种,不言自明。因为“权力”就是这世间最大的无常,尤其在中国,在东方。今天,你在位上,明天下了台,甚至成为阶下囚的几率都很大,能善始善终者反倒渺若晨星。而迎合旧当权者的作品又如何能被打倒他的或赶他下台的人所认同、接纳?当他成为阶下囚时,你就能保证说,你这位“儒”也不会连带着被(或变相被)“坑”了?

持第二种“迎合”观的人认为,写作品不就是为了让人读、让人爱读吗?既然如此,去迎合读者口味的写作又错在何处?这是个伪命题,对于这个乍一听颇有道理的结论,我的答复是:错——至少不准确。错就错在那个“去”的动词上。是读者走进作家的心灵,而不是相反。爱读,这种情绪分两种走向:一种是愈读愈爱读,愈读愈想读;另一种是读读就感觉虎头蛇尾起来,感觉趣味索然起来,感觉不读也罢,不读反倒心绪宁静。这样的作品怎么可能持久?作品是作家心声和心象的回响与倒映,作家与任何艺术家一样,只须顾及自我感受。事实上,能充分、及时、准确、深刻地将你真切感受到的语言构于纸上,已是件极其了不起的事了,任何一丝分心都可能令你功亏一篑。聚焦你的精神能量点燃一根灵感火柴头的努力,是很艰巨但又乐趣无穷的事。一旦你成功地将你的语言表达重新立体化、形象化、色彩化、旋律化于历代(哪怕还不包括当代)读者的想象中,并能与之产生强烈共鸣时,你作品的恒久生命力便自然而然地获得了。这是一种选择,且泾渭分明:你是选择永恒呢还是权宜?真理呢还是功利?精神呢还是物质?不同的价值观导致不同的选择。

这还是一种佛学的修炼理论,不妨借来一用。愈清净、愈透彻、愈纹丝不动的心,愈能照见你本性的投影;而愈是能投影到你心底(其实也是一切他人心底)的影像,则愈具其文学、哲理和宗教的价值和功能,因而也愈接近真理和真相。被功利蒙垢后的意识其实已完全,或至少说,部分丧失了它的语言表述功能。这也就是为什么保持“童性未泯”状态的艺术家很可能是所有艺术家群体中最优秀者的道理。因为他(或她)离上帝创造人的初衷最接近。对问题给予这种意义上的观照,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愈童性就愈人性,而愈人性也就愈佛性。佛不在西天,佛在你心中——其实,西天的佛也是你的心变现出来的。

而能长久保持在这种心绪状态上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能不打上相对恒久的生命印记吗?人的肉体生命是一个卵子和一个精子结合后的产物,作家的作品也一样。功利卵子与功利精子的结合物能不发育成一个功利的生命体吗?而功利化的文学是一个先天畸形的文学生命:伴它同时来到的不是先天性心脏病就是后天的癌症。如此一个先天不足的文学生命绝不是钟爱它的作家母亲所能拯救得了的,即使她再爱它,再舍不得它,再为它奔走呼号,为它砸锅卖铁,也无济于事。

这个道理说深奥也深奥,说浅显也浅显。任何一位稍有灵性的艺术家都会有对类似问题一闪而过的思考、感悟和体会,就是看你留不留得住,留住了又能不能坚持长久。有一行短诗如此写道:(人类的)灵感是上帝连绵思索进程中的一截横断面,光耀闪烁,一瞬即逝。

什么是灵感?这是个抽象得带点儿玄虚的概念。我们知道,灵感这东西非但存在,且还是会让作家、艺术家们精神受孕的唯一机遇,也是最佳机遇。错不错过是一回事,即使被你抓住了,还有一个能不能与“上帝连绵的思索”接上线、对上号的问题。世俗功利,还有“迎合”,这种带点儿“厚颜无耻”的取态,上帝他老人家能接受吗?他会愿意将你的灵感融入他思维的大海中去,成其一滴水么?而任何没经神性触摸过的文学(艺术)作品都不会具备久远的生命力。灵感,灵属神,感属凡,抽去了灵的凡,还能有什么作为?在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压力锅里煮熟了的作品最多也是件艺术赝品,经不起阅读者思索的敲打。要知道,生命文学不来自于当权者的指派,不来自于权势的显赫、背景的炫耀,不来自于金钱的万能和名利的热闹,不来自于圈子人群间的相互吹捧或世俗传媒的裙带炒作,它们恒久的生命力扎根在与创造者有着相似气质与基因的历代读者群的精神土壤中。而作家与读者间真正的、长久的思想与情绪互动才让作品的经久不衰有了保障。因为作家已将自己作品的精魂融化进了他人的思维空间,成了他们精神生命的一部分。人传一人,代传一代,这根作品的接力棒在接受历代读者品头论足检验的同时,也对他们思想的成熟起了催化剂作用,这样的作品会有灭度的一天吗?

是的,这样的作品,作为作家的我们中的每个人都渴望能拥有,但单有愿望是不行的。伟大的精神产品的生产者也必须是一位伟大的精神修行者。

同样是完成了一部作品,每一位作家在落笔与收笔时的心态与情绪各异。由此,便透露出了那部未来作品的海量的生命信息。

当然,大可将之诠释为创作者本人对其作品所虚构出来的那种氛围、那个情景、那些人物、那段故事的投入度到底有多深,作品从虚构到成形,从物化到心化,或相反,从心化到物化的可逆性、可行性和可能性是否存在,诸如此类的一些形而上的课题,但一旦谈及,便很可能钻入学究式的牛角尖。这样说吧,主题先行,预设目标的文学作品之所以无生命力可言,这是因为其生命的延续能力,在作家于书桌前坐下,旋开笔筒,执笔构思时已被扼杀。这永远是一具没被上帝吹气入鼻孔的泥捏的躯体,缺乏灵性。而当作家为其作品圈上最后一个句号时,他的心情又是另一种回光返照:截然相反,但又准确无比——或茫然空洞,可有可无;或兴奋难抑,充满预感。母亲爱孩子也最了解她的孩子,作家,唯作家本人才是能对其孩子前程做出判断的第一人。

当然,还有些其他的什么。比如说作家智库的囤积量:(中西)文化和语言的、哲学的、社会的、宗教的、政治的、心理学的、天文地理的、科学科技的、财经金融的等,愈丰杂愈好,愈可能在有需要时,随手便能从你的知闻之仓中寻找到一件意想不到的、停产已久的智慧配件,恰到好处地镶嵌到你的文章中去,让你暗暗欣喜一番的同时也叫文章拥有了一种别致的复古风情。根据这一理论,哪怕是最黑暗年代里的、最荒唐岁月里的语言残渣也不应排斥,不妨做些留存,为了能在某个上下文中,演出一回闪亮登场。所谓“不垢不净”,凡属人类文明史上留痕过的思想以及语言,哪怕是糟粕,也有其珍贵性和稀缺性。糟粕的结论只是在某个特别历史时期与语境下界定的,不带——绝不带——永恒性。在明白了这一道理后的作家的作品便会呈现一种消解了一切歧视与偏见的包容性,而愈具有时代包容性的作品,其耐久性愈强。

再有一点,任何艺术作品(尤其是文学的)对人之气质土壤的改造与改良功用是巨大的,这也正是文学创作重要的社会功能之一。所谓针砭时事,所谓历史长卷,所谓为艺术为人生,所谓草根和贵族,所谓古典与现代,所谓修辞,所谓语法,所谓结构,所谓意象,所谓隐喻,所谓遣词造句等,都可能是一部优秀文学作品不可或缺的元素,但什么也不能与作品思想的深刻度相提并论。深刻,人性的深刻,哲理的深刻,深刻直接蕴含了作品能得以流传的基因。几分深刻度决定了几许春秋的贯通。

秋雨淅沥的深沉夜,夕晖覆盖大地的黄昏时分,天际一线的傍海漫步,明月当空时的一次把盏临风,突然映现在你脑屏幕上的是几行千古名句,或李后主的凄词,或王维的禅诗,或李商隐的亲情,或泰戈尔的童性,或济慈的高贵,或普希金的纯粹。你感慨无限,你激动不已,你潸然泪下,你反复诵吟,不停咀嚼,却迟迟不肯下咽,你会于突然的一刻领悟到所谓“生命文学”是什么了。

还有一条准则,或者说,一项秘密。人之所以为人,古今中外,从原始到超现代,若干特征是共同共通共存共有的。比如说爱与性,比如说宽容与复仇,比如说嫉妒,比如说良知等。只要人,这种高度理性,同时也高度感性的动物存在一天,它们也一定会伴随一天。在这些带永恒性的主题面前,如何深刻了再深刻些,立体了再立体些,幽微了再幽微些,如何用最富有时代感和个性化的语言表达出来,构成了作品生命力持久与否的一项关键性指标。

唯这些大家都懂,非但懂,还能进一步阐述出个甲乙丙丁、子丑寅卯的道理,但实践起来却困难异常。这与高僧面壁的道理相若:面壁,盘腿,打坐,三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的连贯与坚持,几分钟或者可以,但十年呢?一世呢?凡人做不到,或者说,做到也就不是凡人了。面对我们这个貌似五光十色、缤纷绚烂、瞬息万变的色相世界,其实,一条最简单的1+1= 2,或1-1=0的公式就能将其一一解读,悉数剖析。这里包含的除了那些庙堂式的宗教理念外,也隐匿了究竟什么样的作品才能得以传世的那条神秘的染色基因。

终是牵挂着两句话。第一句是:只有永恒的心态才能创造永恒的作品。第二句是:作家给了作品以生命,而读者赋予作品以生命力。至少在文学创作的领域里,这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作 者: 吴正,当代作家、诗人。著有中长篇小说、诗歌、散文随笔、译著、文艺美学理论等三十余种,代表作有《长夜半生》《深渊》《后窗》等。

编 辑:张玲玲sdzll080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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