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125、CA724、HE4和CEA联合检测在卵巢癌诊断中的应用



·综述·

CA125、CA724、HE4和CEA联合检测在卵巢癌诊断中的应用

白珊珊 综述，何雅军△审校

(暨南大学医学院附属广州红十字会医院，广东广州 510220)

关键词:卵巢癌；糖类抗原125；人附睾蛋白4；癌胚抗原；糖类抗原724；联合检测

随着人类生活水平的提高，寿命的延长，内分泌代谢疾病的增加，近年来卵巢癌发病率逐年上升且有年轻化的趋势。卵巢癌是发病率仅次于子宫颈癌和子宫内膜癌的一种女性生殖系统常见肿瘤，并且其病死率位居妇科肿瘤之首。主要原因是卵巢癌早期症状与卵巢良性病变相似，且进展迅速。由于缺乏有效的早期诊断手段，仅有不到25%的患者就诊时属于早期[1]。卵巢癌晚期5年生存率仅20%～30%，且术后复发率高达70%，而早期发现卵巢癌并选择适当的手术治疗与有效的化疗，其5年生存率高达90%[2]，故早期发现、及时治疗对改善卵巢癌预后意义重大。目前临床上常采用盆腔检查、宫腔镜、阴道超声、诊断性刮宫和血清肿瘤标志物(TM)对卵巢癌进行诊断，可是至今仍没有高灵敏度的特异指标用于卵巢癌早期诊断、发现复发、监测治疗反应和判断预后。由于附件在盆腔内的位置较深，频繁卵巢外扩散使盆腔检查及影像学检查的应用受到限制。而卵巢癌患者在亚临床阶段有一些相关基因的变异，产生一些相应的代谢产物，这些代谢物即为TM，近年来发现其出现在血液或其他体液中并可以被检测用以协助诊断。此外，TM在影像学改变及出现临床症状前数月即升高[3]，因此早期TM检测有助于卵巢癌的早期诊断。目前，TM已广泛用于卵巢癌的早期诊断，常用标志物有糖类抗原125(CA125)、人附睾蛋白4(HE4)、糖类抗原199(CA199)、糖类抗原153(CA153)、癌胚抗原(CEA)、糖类抗原724(CA724)等，几种标志物诊断价值并不完全重叠。本文就卵巢癌常用标志物CA125、HE4、CEA及CA724的联合应用进行综述。

1CA125

CA125是相对分子质量为(2～10)×105的糖蛋白抗原，存在于人体间皮组织(腹膜、胸膜、心包膜)及米勒管上皮组织(输卵管、子宫内膜、宫颈内膜)，在上皮性卵巢癌细胞中CA125高度表达，并分泌入血液。此外，CA125在胚胎发育过程中存在于体腔上皮化生组织细胞表面，出生后即消失，在卵巢癌中复现。用卵巢浆液性乳头状囊腺瘤癌细胞株OVCA433免疫BALB/c小鼠，经与骨髓瘤细胞杂交得到单克隆抗体OC125，OC125识别的抗原即为CA125。因此，血清CA125检测对上皮性卵巢癌诊断价值高。

CA125是卵巢癌筛查常用的标志物，是浆液性卵巢癌首选标志物，可在临床症状出现前4～6个月升高。早在2009年，Medeiros等[4]完成了评估CA125诊断卵巢癌准确性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CA125对卵巢癌的灵敏度为80%、特异度为75%。CA125对卵巢癌的敏感性与卵巢癌病理分期相关，按国际妇产科联盟(FIGO)分期法，CA125的临界值(cut-off值)为35 U/mL时，CA125对FIGOⅠ期的灵敏度为66%，Ⅱ期为74%，Ⅲ期为94%，Ⅳ期为100%。CA125对肿瘤组织具有高灵敏度和特异度，但单独用于人群筛查时其灵敏度不够。朱振宁等[5]得出当CA125的cut-off值为35 U/mL时，其诊断卵巢癌的灵敏度为65%、特异度为75%。另外，CA125对卵巢癌的特异性不强，除卵巢癌外，CA125在许多良性疾病(子宫内膜异位症、卵巢囊肿)及生理情况(月经期、妊娠期)均升高。在大多数研究中，Ⅰ期卵巢癌检查CA125的灵敏度在50%～60%。鉴于CA125的灵敏度有限，易发生漏诊，需要新的TM来代替或补充，以更灵敏地发现早期卵巢癌。

2HE4

HE4由Kirchhoff在1991年发现，属于蛋白质“4-硫”核心家族。HE4是由两个“乳清蛋白域”和一个“4-二硫化中心”组成的一种相对分子质量为13×103的一种酸性、半胱酸丰富的分泌型糖蛋白。HE4的相对分子质量远低于CA125，这可能是由于肿瘤发生时HE4比CA125更早、更易分泌进入血液。HE4在良性疾病患者和健康人血清中水平极低，但在卵巢癌患者血清中很高。HE4作为卵巢癌cDNA后出现的一个潜在生物标志物，杂交试验发现在一些卵巢癌组织HE4表达相对于正常组织增加，说明HE4在癌旁细胞不表达。进一步使用基因表达序列分析(SAGE)技术研究卵巢癌细胞、组织和原发癌，证实了HE4作为一个潜在标志物在卵巢癌中表达上调。

HE4促进卵巢癌转移和黏附。在体外研究显示，HE4敲除可导致肿瘤生长抑制。将HE4基因转入癌细胞后发现HE4能抑制细胞转移和活体外移植癌形成。HE4可分泌进入体液中，在浆液性和子宫内膜样卵巢癌中检测到的HE4被认为是一种分泌型糖蛋白，即N-糖基化分泌蛋白。

HE4并非肿瘤特异性蛋白。乳腺正常腺上皮、女性生殖道、附睾、输精管、远端肾小管、呼吸道上皮细胞、结肠黏膜和唾液腺都表现HE4免疫反应[6-7]。在Drapkin等[8]研究发现,大多数非卵巢癌不表达HE4，正常组织表达仅局限于生殖道及呼吸道上皮。HE4阳性免疫反应在卵巢癌中突出，但在其他肿瘤中也发现阳性。在不同肿瘤中，卵巢癌的HE4表达水平最高。卵巢癌中HE4高表达已引起广泛的关注。Drapkin等[8]应用免疫组化比较HE4在恶性卵巢癌、良性卵巢肿瘤和部分卵巢恶性疾病组织中的表达。卵巢癌不同组织学亚型HE4表达不同：93%浆液性卵巢癌呈阳性，子宫内膜肿瘤100%阳性，透明细胞癌50%阳性，黏液性卵巢癌不呈阳性。原发性输卵管癌和正常输卵管上皮都发现HE4表达，这降低了HE4的特异性。

HE4的相对分子质量低于肾小球滤过阈，卵巢癌患者尿液HE4水平较健康人或良性疾病患者高。因此，尿液HE4有可能成为检测及诊断卵巢癌的非创伤性方法。CA125水平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而HE4水平随着年龄增长显著升高。考虑到年龄对HE4检测的剧烈影响，Urban等[9]建议从30～80岁，每隔10岁设定HE4年龄特异阈值，计算其95%置信区间。除了恶性卵巢疾病，许多因素会影响血清HE4水平。妊娠、肝肾功能异常也会影响HE4血清水平。

2.1HE4用于卵巢癌的早期诊断大量研究指出，HE4对卵巢癌的灵敏度高于CA125，适合早期诊断。侯娟娟等[10]比较7种常见卵巢TM的研究中指出，当cut-off值为140 pmol/L时，HE4的灵敏度(77%)最高，特异度为97%，受试者工作特征(ROC)曲线下面积为0.949。其灵敏度、特异度均优于CA125，ROC曲线下面积大于CA125，伍雪梅等[11]、朱文磊[12]也得出相似结论。由于HE4受年龄和月经影响较大，田峰等[13]研究绝经前后HE4对卵巢癌诊断的影响得出，绝经期cut-off值为70 pmol/L，绝经后cut-off值为150 pmol/L时，HE4的灵敏度为88%，特异度为87%，诊断符合率为87%。有荟萃分析结论指出，HE4对卵巢癌的灵敏度为83%、特异度为90%，ROC曲线下面积为0.927 1。

2.2HE4弥补CA125对早期卵巢癌诊断灵敏度较低的缺陷田峰等[13]研究指出，Ⅰ、Ⅱ期卵巢癌组HE4水平明显高于卵巢良性肿瘤及健康对照组。HE4有较高的特异度，CA125有较高的灵敏度。HE4对早期卵巢癌的灵敏度(59%)高于CA125(53%)，尤其对Ⅰ期卵巢癌的灵敏度(47%)明显高于CA125(20%)。程洪艳等[14]、程雪菊等[15]研究得出HE4特别是对Ⅰ期卵巢癌的诊断灵敏度高于CA125。Rosen等[16]采用免疫组化技术对296例患者卵巢癌组织进行研究发现，在一部分没有CA125表达的卵巢癌组织中存在HE4的高表达，提示HE4作为卵巢TM对CA125起互补作用。故HE4和CA125联合检测能更好地发现不同组织学类型的卵巢癌。

2.3HE4用于疗效评估及复发监测超过80%晚期卵巢癌患者经过标准化化疗方案治疗后能获得临床缓解，但其中大多数在2～5年内将面临复发危险。因此，有必要对这些患者进行定期监测。程洪艳等[14]对21例卵巢癌患者术前及每次化疗后血清CA125和HE4进行监测，发现CA125和HE4高度相关。CA125于治疗后3周下降至正常水平，HE4于治疗后2周下降至正常水平，说明HE4较CA125更早随病情变化，能更有效地评判疗效。还有研究表明，HE4将发现复发的时间提前到4.5个月，在CA125升高的患者中部分患者HE4在CA125之前升高，且上升水平更高。说明HE4比CA125能更好地预测复发。王芝琴等[17]对75例卵巢癌患者出院后1年HE4、CA125水平进行动态监测，发现术后CA125、HE4均低于术前；复发组血清HE4、CA125水平高于稳定组。李玉芳等[18]观察不同病理分期水平的92例卵巢癌和46例良性卵巢肿瘤患者术前、术后HE4与CA125水平，发现术后CA125、HE4明显降低，卵巢癌组水平明显高于卵巢良性肿瘤组，Ⅲ、Ⅳ期水平高于Ⅰ、Ⅱ期，中低分化组明显高于高分化组，存活组明显低于死亡组。可以得出HE4可以用于判断预后，发现复发。良性妇科疾病患者HE4水平很少升高，故HE4是鉴别卵巢良恶性肿瘤的良好指标，并可弥补CA125对早期卵巢癌灵敏度低的缺陷。HE4和CA125联合检测可提高阳性检出率。姜靖等[19]验证了Ⅰ、Ⅱ期卵巢癌诊断中HE4联合CA125优于单独检测。

3CA724

CA724是胃肠道肿瘤和卵巢癌的TM，特别是黏液性卵巢癌，且即使在交界性黏液性肿瘤中其阳性率也很高。与CA125联合可弥补CA125对黏液性卵巢癌敏感性差的缺陷。CA724是通过以乳腺癌转移癌细胞膜免疫所制备的McAbB72.3及纯化抗原后制备的第二代McAbCC49所识别的抗原，相对分子质量为(220～400)×103。研究者应用免疫组化技术证明CA724在健康人的绝大多数组织中不表达，而在成人的结直肠、胰腺、乳腺、卵巢中强表达[7]。CA724对卵巢癌有一定特异性，常与其他TM联合应用。Bian等[20]指出CA724与CEA联合检测卵巢癌组阳性率明显高于良性对照组和健康对照组。吴能龙等[21]也得出CA724对于卵巢癌的灵敏度为16%，特异度为92%，可弥补CA125对黏液性腺癌敏感性欠佳的缺点。另外，朱振宁等[5]指出CA724对于Ⅰ、Ⅱ期卵巢癌的灵敏度为23%，特异度为95%。CA724、HE4及CA125三项联合检测可提高诊断灵敏度，减少漏诊率。

4CEA

CEA属细胞表面糖蛋白家族，相对分子质量为(150～300)×103，存在于胚胎、胃黏膜上皮与一些恶性组织的上皮。通常在妊娠前6个月内水平升高，出生后水平已很低。而在肿瘤状态时血清CEA水平异常升高。CEA是一种广谱肿瘤标志物，对女性生殖系统恶性肿瘤均具有不同程度的灵敏度，其中卵巢黏液性囊性癌阳性率最高。对于上皮性卵巢恶性肿瘤，CEA在病情检测、疗效评价等方面均有较好的应用。伍雪梅等[11]研究得出，CEA对卵巢癌的灵敏度为26%，特异度为98%。姜靖等[19]均有相似结论。廖玲等[22]研究CEA、CA125及CA199联合检测不同肿瘤类型得出，CEA、CA125升高常见于肺癌、食管癌、乳腺癌、卵巢癌。可见CEA对卵巢癌的灵敏度低但有一定的特异性，适合联合检测。

TM是肿瘤细胞表达或宿主对肿瘤细胞反应产生的物质,是反映肿瘤存在和生长的化学物质，包括蛋白质、激素、酶、多胺、癌基因产物。可在血液、组织液、分泌物或肿瘤组织中检测到，正常情况下血清浓度很低或无。TM与肿瘤组织分化特点、临床分期均有一定关系，不同类型的TM相对于不同的肿瘤具有一定的特异性，由于肿瘤基因的复杂性，至今尚未发现一种TM为癌细胞所特有。在某一恶性肿瘤组织中常常出现两项及以上指标升高。肿瘤患者常存在多种TM表达同时升高。由于卵巢癌组织的生物学多样性，导致不同标志物表达水平差异较大[23]，提示通过对不同生物学来源的卵巢癌标志物联合应用正好可以使它们优势互补，弥补其单独应用的不足。伍雪梅等[11]采用CA125、HE4及CEA联合检测，其灵敏度、诊断符合率、约登指数、阴性预测值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CA125、CA724、HE4联合检测也可提高灵敏度[12，21]。崔美兰等[24]采用CA724、HE4及CA125三项联合检测，灵敏度达92%，较单项检测有所提高，减少了漏诊率。多项TM联合检测可提高灵敏度和准确性，四项联合检测优于三项，三项优于两项[25]。大量研究显示，单一检测阳性率偏低，临床上多采用TM联合检测的方法用于肿瘤的筛查，TM联合检测可提高肿瘤诊断的灵敏度和特异度，降低漏诊率和误诊率。CA125、CA724、HE4和CEA联合检测能进一步提高阳性检出率，提高灵敏度，降低漏诊率，是一组较科学、合理的TM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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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11-20)

DOI:10.3969/j.issn.1673-4130.2016.05.0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4130(2016)05-0639-03

作者简介：白珊珊，女，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临床免疫学检验工作。△通讯作者，E-mail:heyajun08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