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慕 云
(东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黄泥街》在日本的研究
柳 慕 云
(东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残雪是中国当代作家中受到国外批评界广泛关注的作家之一,其中残雪在日本的译介与研究,尤为值得关注。上世纪80年代起,残雪的作品在日本的译介和研究就有一定的规模。2008年日本研究者成立了日本唯一一个以中国当代作家命名的“残雪研究会”。1991年《黄泥街》在日本翻译出版,引起相关研究者的高度重视。《黄泥街》的翻译者近藤直子对这部作品的研究,在日本的残雪研究中很有代表性。其中对于“被否定的黄泥街”、“梦与现实”和“语言的可疑性”等几个方面,更能反映日本对残雪研究的独特视角。
真假黄泥街;梦与现实;王子光事件;语言的可疑性
残雪作品在日本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超过中国国内的影响。1987年残雪的《公牛》由近藤直子翻译并首次发表在日本的文学杂志《季刊中国现代小说》第3号上。自此之后,残雪在日本的名气逐渐扩大。残雪每一次在日本出版单行本小说都有日本的电视媒体及纸质媒体对残雪的作品进行推介和评论。这也使得残雪的作品不仅在读者群中产生影响,同时也在文学批评界和学术研究中得到广泛关注。日野启三曾在《读卖新闻》的评论文章上将残雪评论为新的“世界文学”的强有力的、先驱的作品。2008年日本残雪研究会成立,这也是日本唯一一个以中国当代作家名命名的研究会,残雪在日本的影响可见一斑。
谈及残雪在日本的译介与推广,首先需要了解残雪作品的推广者、翻译者近藤直子。近藤直子毕业于东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毕业后因对中国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学汉语并获得了东京都立大学的中国文学硕士学位,硕士毕业后任职于日本大学文理学部。作为日本最早一批翻译研究中国当代文学的学者,近藤直子很早就发现了残雪文学世界的独特气质并被其深深吸引。这种吸引除了因为近藤直子看到了中国的文学的活力之外,还因为她自身的气质与残雪有某种相似之处。从上世纪80年代关注到残雪的作品开始,近藤直子就开始了专门的残雪作品推广、翻译与研究工作。在她的影响和带动下,日本芥川奖评委日野启三、日本京都大学教授宇野木洋以及从学生时代就开始跟随近藤直子进行残雪研究的泉朝子、右岛真理子等研究者也加入到了研究残雪的队伍中。
《黄泥街》在国内最早于1986年发表在第11期的《中国》文学杂志上。虽然不是残雪发表的第一篇作品,但是由于创作在先,所以在残雪研究中,被认为是残雪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由此也在中国批评界引起了批评家们广泛的关注。在日本,《黄泥街》同样也引起读者群和批评界的注意。1991年《黄泥街》由近藤直子翻译,以连载的方式刊登在《季刊中国现代小说》的第18号至20号上,并且于1992年以单行本的形式,由河出新房出版社出版发行。《黄泥街》作为日本早期翻译的残雪作品,在日本的残雪研究中,有其独特的特点和地位。
近藤直子对《黄泥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黄泥街》开篇就是一句:“那城边上有一条黄泥街,我记得非常真切。但是他们都说没有这么一条街。”[1]1日本的残雪研究的代表人物近藤直子曾说,残雪作品最初吸引她的地方正是这第一句话,近藤直子对残雪的初步认识是,一个从中年开始写作的作家,一定将自己深藏在体内的躁动与全部想说的话融入了自己的处女作的开头部分,而近藤直子正是顺着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否定句,开始了她的残雪探索之路。
对于近藤直子来说,首先想弄清楚的是,残雪在这个句式中,想极力否定的究竟是什么。那城边的黄泥街,我记忆中确实存在的黄泥街,却被“我”询问的所有人否定。他们都说没有这么一条街。这样一个可能被中国批评界忽略的句式,在近藤那里却受到异常的重视:
残雪的创作是通过肯定句提示,但却是从被否定的地方开始的。在此,由“他们”否定的是“黄泥街”的存在,与此同时他们也一并否定了“我”的记忆的准确性。并且,“我”的记忆,通常是依据与“我”的判断和认识。因此“他们”也同样否定了“我”的判断和认识的准确性。一方面,“我”的认识即源于“我”的过去,而“我”的过去正是“我”(本身的存在),如此,(“他们”对“我”的否定)即是对“我”存在的准确性的否定。如此看来,《黄泥街》开篇的两行就已经将围绕本欲肯定的“我”和欲否定的“他们”,关于存在和认识的战火开篇了[2]49。
在近藤直子看来,《黄泥街》的一开始就奠定了残雪文学世界中“我”与“他人”矛盾存在的基调。残雪文学世界中,经常会表现出恶意的“他人”在攻击着“我”。对于“他人”来说,“我”只是一个异类,一个异于制定社会规则的“他人”的异类。虽然“我”确信城边有一条黄泥街,但是无论“我”的记忆如何准确,“我”多么确定,没有“他人”的肯定,“我”的记忆,甚至“我”的存在就都没有意义。“他们”否定“我”的记忆,否定黄泥街,实际上否定的是“我”。对于残雪这样激烈地对抗这种来自他人的否定,近藤直子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肯定一个事物,不需要否定来衬托。但是否定一个事物,就必须事先有一个肯定存在,因为无是无法被否定的。残雪处女作的开头看起来意欲建立的是肯定(黄泥街的存在)。但是与其说是肯定(黄泥街的存在),不如说是为了接下来的将其否定而存在的。作品中跃然纸上的黄泥街——虚构的世界,这个被否定虚构的世界,在作品中却有一种强大力量对抗着他人的否定(黄泥街的存在)而建立一种肯定(黄泥街的存在)。”[2]49近藤直子认为,作者内心存在的黄泥街,在作品的开篇就通过他人对黄泥街的真实性进行了否定。作品中肯定与否定关系看似模糊与混乱,但是我们无法否定无的存在,为了否定首先客观上要承认它的存在。作品的深层次,看似通篇都在被否定的黄泥街,实际上在最开篇就被确立了。看似被“他人”否定的“我”的记忆,实际上也从最开始就被肯定了。近藤直子在文中认为,虽然作品开篇就在否定着黄泥街的存在,其实也是通过“他人”的话语来否定“我”的记忆,在这种被否定的背景下,蕴含了残雪对他人恶意否定的对抗情结,一种在与他人对抗中渴望建立起的个人内心的真实存在。
近藤直子进一步分析开篇句式,被否定的黄泥街,到底是“这不是黄泥街”,还是“没有黄泥街”,按残雪作品的原意,应该是后一个否定,即否定黄泥街的存在——“没有黄泥街”。而近藤直子却认为,这个否定是一个双重否定,即“这不是黄泥街”和“没有黄泥街”。这样一个明确单一的否定(没有黄泥街),为什么会有双重否定呢?近藤直子认为在作品中,对黄泥街的否定,其实是对“我”的记忆的否定,也是对“我”的否定。由于黄泥街的存在,是一个无法自证的存在;此处是否是黄泥街也无法自证,那么我的记忆和“我”也无法被证明,因而被迫与他人融合为一体,永远处于被否定的游戏之中。多重的否定,使读者能够摆脱对所谓的客观事实——黄泥街是否存在的纠缠,而进入到“他人”对“我”的否定的文学世界中。在近藤直子看来,残雪设置这样一个复杂的困局,渴望突破“他人”对“我”的否定。“他人”的世界上的“我”和“黄泥街”是异于“他人”的存在,也不符合“他人”的法则。所以通过“他人”对“我”的多重否定,“我”和“黄泥街”存在才有意义。而近藤直子眼中残雪通过“他人”否定这样的“黄泥街”、否定这样的“我”,为的是创造一个不属于“他人”的规则的全新的“黄泥街”和一个全新的“我”。这就是残雪在这种激烈的否定中,来寻求自我存在的价值,通过“他人”否定黄泥街和“我”,从而肯定黄泥街和“我”的存在。
来自于“他人”的否定并不影响“我”对黄泥街的继续找寻,“我逢人就问:‘这是不是黄泥街?’所有的人都向我瞪着死鱼的眼珠,没人回答我的问题。”[1]1我追寻着乞丐们,“乞丐们已经睡去,在梦中咂巴着舔那灰津津的烟灰。有一个梦,那梦是一条青蛇,温柔而冰凉地从我肩头挂下来。”[1]2青蛇似乎就是带我们进入那个叫作黄泥街的梦境中的那把钥匙。近藤直子评价残雪作品中这段文字“如梦一般”,让读者分不清描写是现实还是梦境,读者在残雪留下的线索中更容易陷入到梦境之中。近藤直子认为,残雪似乎并不在乎读者对现实与梦境判断的疑惑,她说:“残雪的处女作《黄泥街》的故事,作为一个实际中有或没有都不确定的过去的故事,不,是作为‘一个梦’讲述的。那不是像常见的那样,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才揭穿实际上那全是梦,从而使人扫兴的故事。而是一开始就宣告‘这也许是梦啊’。不仅仅这样,整篇小说都是以一种决不会让你忘记‘也许是梦’的不可思议的语调讲述的,这也的确使读者怀着真的在做梦那样的不可思议的心情来读。”[3]104在近藤直子看来,残雪似乎并不避讳自己梦呓般的叙述。从开始就引导着读者将故事解读为梦境,将自己的语言解读为梦呓。而事实上残雪事无巨细地描写着黄泥街上的每一个细节,虽然并不带来美感,但是却总让人产生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的错觉。以梦来讲,残雪的描述过于现实,以现实来说残雪的世界过于怪诞。正如20世纪80年代中国现代主义的特征“不是越来越否定现实主义,而是渐渐融汇了现实主义。”[4]178
“残雪的小说确实保存着那种平时被‘写’这一行为自动地排除掉了的、将梦做成梦的关键的东西——不是梦中出现的这个或那个,而是这个或那个的出现方式,或使这个或那个就那么出现的场所——梦的场所。残雪的小说使我们想起的就是梦(产生)的场所。不是她小说中所写的这件事或那件事与梦相似,而是它的出现方式,她的小说的场所本身与梦的场所相似。”[5]76近藤直子解读残雪执着于梦一般的叙事,执着于细致的还原着梦里的细节是因为残雪渴望描写的是梦的场所,因为梦中是可以排斥一切理性与固有的规则而创造奇迹的地方。残雪文学世界的功能就在于它明确地告诉着读者这也许是梦,而残雪要做的是将读者带入到梦发生的地方,让读者自己站在梦的场所中去观察梦。
为什么残雪执着于梦一般的叙事,以至于排斥读者一般去还原梦的场所?对此,近藤直子同样做出了自己的解答:“一方是视觉性的直接表象的场所,另一方是文字罗列的场所;一方是梦其本身,一方仅仅是文字。自古以来,人们将梦作为所有奇异感的最终比喻,像不可缺少的老套形容词那样使用,这不就是因为梦是一切怪异感的起源和终极共处的特权性场所,而且,归根到底,是语言(正因为它是语言才)永远不能到达的场所吗?”[5]76-77人们在醒着的时候,都会被语言本身规则所控制、所限制。在文学作品中,我们会根据作者的语言描述,根据语言已经被规定好的规则理解文章。残雪显然不满意这样的语言规则,因此,她要将读者带入到梦的场所,突破语言的限制,还原一个原初的世界,让读者在最原始的状态下去观察和感受这个世界。
黄泥街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故事到了最后才回头印证了开头的那条青蛇引导的梦境。“我曾去找黄泥街,找的时间真漫长——好像有几个世纪。梦的碎片儿落在我的脚边——那梦已经死去很久了。”[1]153
近藤直子认为,《黄泥街》中所出现的一个虚构的角色“王子光”将黄泥街的混乱推向了高潮。近藤直子在一篇专门研究《黄泥街》的论文中,对“王子光”一词及与此相关的词语非常感兴趣:“能够保证‘王子光’这个词和某人或某物结合的不是上级也不是王子光自身更不是‘王子光’这一词语,而是围绕在‘王子光’这个词语周围的所有描述性的词语,是说这些词语的人们。然而,在黄泥街上最不确定的,正是这些周围描述性的词语,是说这些词语的大众。”[6]42也就是说“王子光”本身的词语意义围绕着“王子光”的所有词语定义,成为小说中一个特殊的词语场。而围绕“王子光”进行描述的黄泥街上的人们,拥有最大的可疑性。
黄泥街上的人们围绕着“王子光”开始进行描述却没人成功。围绕“王子光”出现的一个个描述性的词语使黄泥街的人们开始迷失,什么是正确的?是谁在决定着是否正确?黄泥街上的人们开始混沌了。近藤直子认为,这虽然可以使人联想到“文革”时期人们的精神状态,但又绝不仅仅是对“文革”的复述。黄泥街上的居民们是如何描述黄泥街的,是如何描述“王子光”的,他们的依据是什么?是什么带来了这种永远接触不到正确核心的困惑?黄泥街上的人们总是不断用“语言”去描述着事物,但是这个“语言”却带有巨大的模糊性。
如果说“王子光”事件的到来,将黄泥街上的事物的界限模糊,那么语言本身则是将黄泥街上的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模糊,并最终使黄泥街走向灭亡。
“在黄泥街,正在说话的是话语者本身在说话,还是非话语者本身也就是一个未知的X在说话,我们不清楚。在黄泥街,当停止说话的时候,这个人就会走向灭亡。作为话语者的‘我’永远不过是他者,所有的出场人物都一样,不过是另一个他者,一个作为X1X2X3的影子而已,而他们所构成的就是一篇空白的场景。这个空白的场景就正是梦中的舞台——黄泥街。在黄泥街中,从最开始就不存在‘我’,放眼望去,存在的也只是他者。还是说事实正好相反,只有‘我’虚无地存在着呢?无论是存在或是不存在,每个人都在向确实的存在与‘我在’努力,但是最终只剩下永远无法被填补的只是‘在说话的人’。”[6]45-46在黄泥街上的人只有不断说话才能持续存在着,因此他们所说的话往往都是没有意义的话,而正是这样的运动构成了黄泥街的存在。在“他人”的描述下,黄泥街有了存在的价值。“日本研究者们看到的残雪文学世界中来自‘他人’的恶意,也许最能体现日本人理解的现代社会中人类生存的焦虑。在这个被他人建立了制度与规则的世界中,无法确定自我的存在和价值。只能通过感受到他人对自己的态度来断定自己的位置。”[7]106每个人都是靠着不断说话的运动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是“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却成了最虚无的问题。因为语言的可疑性导致“我”的意义无法被证明。回到开篇的问题“我”从一开始就是被否定的存在,因为黄泥街的规则——语言,无法证明“我”的存在。因此,黄泥街上的人,每个人都变成了不断说话的“他人”,而这个被说着没有意义话语的他人填充的黄泥街的意义,也就成了一个虚无的存在。在近藤直子看来,残雪的文学世界中经常充斥着这样的虚无。人们的行为是虚无的,残雪文学世界的价值观是虚无的。在这虚无的世界中,人们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就只好不断地机械地进行着某一种运动,周而复始。这样的运动的意义价值无法被证明,但是有一点可以被肯定,即,当他们停止了这项运动,作为人的个性、价值、存在就将彻底消失。
说着黄泥街上语言的人们,并不知道说话的意义。但是当人们停止了说话,自我就会被消解,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他人。但是说着黄泥街上的语言,就能成为拥有自我的,有别于他人的“我”了吗?显然不是。因为使用着黄泥街上固有的语言系统,因为黄泥街语言的可疑性,因为黄泥街上语言的使用规则,这些说着黄泥街上语言的人们最终都只变为不断发出声音的“在说话的人”。
近藤直子对残雪的处女作《黄泥街》的研究,使她发现了残雪隐藏着的深层的“野心”,并竭力要把这种“野心”挖掘出来,而在残雪看来,近藤直子关于《黄泥街》的研究,显然是将本来的《黄泥街》的意义深化了。
黄泥街上的“我”和“他人”的区别就在于说话这件事。语言能将“我”和“他人”区别开来。而这语言规则恰好就是黄泥街的说话之道。一种说法传来,没人知道是从哪里传来,没人知道是从谁的口中传来,更没有人知道是否正确。人们相信的变成了语言本身的表达,然而语言本身带有多种意思,可以多重解读,这在汉语的使用方法中又尤为严重。“生活美学是日常生活审美呈现的言说样式。”[8]汉语几千年的历史,堆积了难以颠覆的语言使用规则。在近藤直子眼中,残雪想做的正是推翻这种看似是正确的不容置疑的语言使用系统,而将语言重新变为暧昧的可多重解读的系统。在这拥有长久文化历史积淀的中国大地上,残雪渴望突破堆积了千年的语言使用规则的限制,而近藤直子正是读到了残雪的这种野心,她认为残雪的这种野心就是从展示语言的暧昧性开始的。
近藤直子认为,在残雪的文学世界中“梦”与“现实”的区别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残雪用自己的笔触将每个读者带到了这个“梦”与“现实”交融的场所中即世界原初的场所。置身于这个场所才是近藤直子眼中的残雪的文学世界的意义。黄泥街的人们靠着语言在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黄泥街的存在。在这里“我”即黄泥街上的人们和黄泥街化成了一个整体。“我”用语言的不断描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然而由于语言的不准确性以及语言的机关总是背叛使用机关的人们,语言逐渐失去了本身的意义[9]38。语言逐渐失去了它本身的功能,变得毫无意义。曾经的规则变得失去了意义,黄泥街上的“我”们开始迷失,既然语言不再有意义那么说的是什么也就无关紧要,当一切语言都失去意义最终语言只变成了单纯的发声的音节,语言的意义、语言的规则被彻底推翻了。组成黄泥街的最重要部分被摧毁了,黄泥街也就被摧毁了。在近藤直子看来,残雪看似渴望毁灭这个黄泥街的世界,但实际上残雪拥有更强大的野心,在她的文学世界中,她渴望推翻原来的固有的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秩序的世界。毁灭意味着重新开始;废墟意味着重生。
[1] 残雪.黄泥街[M].广州:花城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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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tudy ofHuangNiJiein Japan
LIU Mu-yun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Can Xue is one of the authors who receive a lot of attention from foreign literature field.Particular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study done in Japan.Since 1980s,the study,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Can Xue has reached a great scale in Japan.The only institute named after Chinese modern author Can Xue was found there.In 1991,HuangNiJiewas translated and published in Japan,which was spoken highly of by the relevant researchers.The study done by the translator ofHuangNiJieKondoNaokotypically represents the ongoing study in Japan.Many aspects,for example,“the deniedHuangNiJie”,“the dream and reality” and “the suspicion of language” can better reflect the unique perspectives of the study of Can Xue in Japan.
the Existence of Huangnijie;the Dream and Reality;the Anecdote of Wangziguang;the Suspicion of Language
[责任编辑:张树武]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6.04.008
2016-05-10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14ZZ2111)。
柳慕云(1987-),女,吉林长春人,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I206.7
A
1001-6201(2016)04-0040-05
[责任编辑:张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