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
(湖南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长沙 410000)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问题
陈英
(湖南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长沙410000)
马克思与恩格斯基于其所处时代的特性,他们关于妇女问题的思考只作为以阶级关系为主导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一个构成因素而涉及。随着时代发展,妇女问题与性别不平等凸显出新的问题,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面临时代发展要求,家务劳动的经济作用,女性主义的政治诉求,以及非经济因素对社会关系形成的影响不可再忽视。新时期,我们需要准确把握与运用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同时面向时代现实,面向时代化的理论语境。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性别平等;妇女解放;时代化
[DOI]10.3969/j.issn.2096-2266.2016.05.009
用诠释学的观点来理解,马克思主义的时代化就是结合社会现实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种再诠释,或者说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挖掘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现实意义,是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理解马克思主义,而不是把马克思主义看作某种外在于历史的客观化对象,那么,这种时代化本身就构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历史成分。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组成部分之一,对应于马克思主义的时代化,同样也存在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问题,而对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时代问题的探讨同样可以看作是对马克思主义妇女观的一种再诠释。由此,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当代发展语境为探讨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问题提供了合法性。为此,本文将探讨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究竟如何看待妇女问题与妇女解放问题,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为什么要时代化,以及如何时代化的问题。
本文在狭义上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妇女理论,即主要指马克思与恩格斯思想中对性别关系与妇女问题所作的理论思考。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共产党宣言》《资本论》等著作中都涉及到家庭关系、两性关系与女工问题的讨论,其观点分散于马克思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建构与对资本主义的理论批判中,但并没有就妇女问题与性别关系作出系统的理论分析,这一工作由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与国家的起源》(以下简称《家庭》)中完成,并在恩格斯的学生倍倍尔所著的《妇女与社会主义》一书中得到传播。《家庭》序言开篇,恩格斯就点明在某种程度上书的主旨是实现马克思的遗愿,其观点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马克思的观点。《家庭》中,恩格斯对摩尔根的人类学理论研究成果作出了历史唯物主义的诠释,指出两性关系的变化是解释家庭关系变迁的关键,并以经济关系为基础对性别关系与家庭关系的历史变迁进行了人类学的回溯。
马克思与恩格斯关注的重点当然不是探讨家庭发展的历史以及回答妇女解放的问题,而是发现阶级的历史发展绕不过家庭关系与男女两性关系的起源,并且妇女作为阶级的一个构成部分,阶级解放的问题必然也涉及到妇女解放。总体而言,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妇女理论可以归结为回答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回答了妇女为什么受压迫的问题,也就是解释了妇女压迫产生的根源。恩格斯指出,私有制既是阶级压迫的根源,也是妇女压迫的根源。如果说从私有制的产生到形成阶级、出现阶级对抗还有一个渐进的过程,那么妇女压迫直接地起源于私有制的产生,因为财富的最初分配发生在家庭分工中,男性占有生产工具,成为私有财产的主人,财富的积累使得他们确立了自己的权柄,包括两性关系中掌握控制权,确保妻子对丈夫的从一而终,确定具有自己血缘关系的继承人,由此导致了原始的母权制的被推翻。这一过程被恩格斯称之为“女性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失败”〔1〕。
第二个问题回答了妇女如何才能摆脱受压迫的社会现状,也就是指出了妇女解放应有的路径。既然私有制既构成阶级压迫的最终根源,也构成妇女压迫的最终根源,由此可合逻辑地推出,消灭阶级、消灭私有制的社会主义革命同样亦能带来妇女的解放。因此,在很大程度上,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一个主要立场就是把社会主义革命看作是妇女走向彻底解放的必由之路。资本主义社会,妇女遭受压迫与剥削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的区分,家庭被归之于私人领域,家庭之外的社会被归之为公共领域,妇女在家庭中承担没有报酬的家务劳动,从而不得不在经济上依赖男性,因此,恩格斯指出妇女解放的第一步就是妇女进入公共领域与男性同等地参与社会化大生产,当然,与此同时,妇女也就具有了工人身份,成为有解放要求的无产阶级中的一员。
第三个问题回答了妇女解放的目标是什么样的,即描绘了妇女解放发展的未来,实现共产主义后两性关系的图景。共产主义社会废除了私有制,消除了阶级压迫与性别压迫的社会根源,在实现人类解放的前景下实现真正的性别平等,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被异化了的男女关系将回归到真正地以性爱为基础,婚姻不再是男女之间签订的性交易契约。这种出自内心意愿建立的性爱关系更自由、更少受到社会的强制。当然,从理论上来说,人类最终的彻底解放也必将意味着妇女最终的彻底解放,因为两者是一个逻辑上的蕴含关系。
马克思主义在理论上把妇女问题当作社会问题与阶级问题的一个方面来分析,妇女解放归于人类解放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然而19世纪资本主义社会最主要的矛盾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阶级矛盾,马克思与恩格斯两人的理论聚焦于此,在这一立场下,关于妇女问题的思考也只是作为以阶级关系为主导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一个构成因素而涉及。马克思与恩格斯无疑意识到性别关系是最原始的社会关系,劳动分工起源于两性分工,家庭是国家最原始与最基本的构成单元,但这些观点都作为分析现代国家的生产关系与阶级关系的历史前因而出现。西方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者哈特曼称马克思主义这种突出阶级范畴而隐匿性别范畴的观点为“性别盲”〔2〕,从马克思与恩格斯主要站在无产阶级的政治立场思考而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称之为“性别盲”,但这种“盲”不应当看作是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先天的缺陷,而只是马克思与恩格斯立于时代面前选择关注问题的一种后天的忽略,事实上,如前指出,马克思对生产、分工、压迫等诸多范畴的历史思考都溯源到了两性关系的问题之上。
理论总是时代思潮的体现,正如马克思本人所言,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社会存在基础亦是诞生于面向资本主义社会这样一种社会存在。在《读〈资本论〉》中,阿尔都塞提出理论建构所规定的总问题总是存在一种结构性的可见与不可见,也就是说,理论所规定的总问题决定了理论所面向的是哪些问题,即这些问题在理论体系内成为可见的;哪些问题并不是理论所准备解决的主要问题,即这些问题往往就为理论所忽略,成为不可见的。进入理论视野的问题往往都是时代凸现出来的问题,而理论所忽视的问题往往都是隐藏的或不凸现的问题。在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中,同样可以发现这种结构性的、具有时代特征的“可见”与“不可见”。
在对社会发展的历史性考察中,以及对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现实考察中,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可见”结构化为三个部分:家庭、性别关系与资本主义社会中妇女的基本状况。家庭是社会的基本单位,家庭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基本层面,家庭也是资本主义生产与再生产的一个环节,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与生产关系的分析就有对人的生产与家庭关系的分析,如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把家庭看作是“一开始就进入历史发展过程的第三种关系”〔3〕,恩格斯在《家庭》序言指明人的生产是与生活资料生产相并行的生产。马克思与恩格斯都把性别关系看作最原初的社会关系,性别分工是最初的劳动分工,性别关系就其本质而言,根据人与人之间最自然的本性建立,在私有制社会,这种最自然的本性变得越来越远离自然,也因此,妇女的解放就成为衡量人类普遍解放的一个尺度。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进行政治经济学批判时,把妇女劳动作为一个结构性因素,考察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对妇女的生存状况产生的可能影响,以及妇女儿童作为储备劳动力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阶级关系可能产生的影响。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同样存在三个结构上的“不可见”。生产是马克思进入社会历史分析的切入口,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生产中形成的阶级关系,描述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种种范畴都是围绕生产抽象出来的范畴。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分析主要关注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家庭虽然被看作社会经济系统的一个构成要素,但主要是构成消费的环节而不是生产的环节,对生产力的发展与生产关系的变化而言只有从属关系而不起主导作用。在马克思的理论体系中,作为交换价值的劳动只用来指社会化的生产劳动,即公共领域的社会劳动。这就把私人领域的家务劳动与家庭中的服务性劳动排除在社会经济探讨范围之外。因此,忽视家务劳动与家庭经济是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第一个“不可见”。
马克思与恩格斯都把社会主义革命看作妇女解放的最终手段,并认为阶级统治的消亡同时意味着性别统治的消亡。到这个时候,正如倍倍尔所言,“阶级统治将永远消亡,而男人对妇女的统治也将随之告终”〔4〕。但是,社会主义的实现并未带来妇女的全面彻底解放。如当前社会主义国家(包括现当今的中国)的妇女尽管如恩格斯所预期广泛地参与到社会化的大生产中,但是依然存在性别不平等与性别偏见等问题,妇女依然没有实现彻底解放。因此,当把妇女解放与性别平等寄托于人类解放与人类平等这一终极理想,如在当前资本主义社会中如何肯定女性主义政治目标实现的可行性,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如何赋予女性主义政治运动以合理性,这成为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第二个“不可见”。
马克思与恩格斯主要局限在社会生产与再生产的语境中探讨家庭与妇女问题,并且社会生产与再生产关系又主要体现为经济关系。马克思与恩格斯主要集中分析了影响性别关系的经济因素,但是在原始氏族经济时期与封建经济时期,主导社会关系的除经济因素之外,还有血缘、家族、亲情等级等非经济因素。恩格斯指出,父权制源于男子需要确定有自己血缘的财产继承人。其实这种对血缘关系的强调也体现出非经济因素的作用。性别关系不仅为一种经济关系,同时也是一种非经济关系,受文化等非经济因素的影响。对非经济关系与非经济因素的忽视是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第三个“不可见”。
在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妇女问题依然存在,特别是诸如中国这样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家,性别不平等依然十分普遍,探讨社会主义语境下的性别不平等与妇女问题,也就成为一个随时代发展出现的新议题,这显然是马克思与恩格斯时代难以预测的;同时,随着女性主义运动与妇女运动的扩展,女性参与社会活动与公共劳动程度提高,公共领域不断向私人领域扩张,家务劳动的经济作用越来越突显,因此,把家务劳动与家庭经济纳入公共经济考虑的范畴也就有其合理性;在后现代语境中,超经济的文化因素或者说非经济因素对社会关系的形成具有不可替代的影响也成为一种共认的观点。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三个“不可见”都是在社会发展过程中逐渐显露出来的问题,是随着时代发展变得越来越明显的、直逼眼前的问题。正是时代变迁使得妇女问题在现象层面出现转变,对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提出了时代化的要求。当然,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在理论上的“可见”与“不可见”只是相对而言,当上溯至马克思的方法论层面来思考,这种“不可见”可以在其思想扩展中变得可见。如阿尔都塞等所肯定,“马克思主义历史理论的生命的某些部分也许就在于马克思用各种方法说明在他的表述中没有出现的,却是他自己的思想的基本概念的存在”〔5〕。
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时代意识不可避免地使得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也带有时代特征,从而提出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要求。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需要准确地把握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与当今时代的辩证关系,这种辩证关系可从两个方面来理解,一个方面是联系社会发展现实对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一种再诠释,另一个方面是用马克思主义具有普遍意义的历史方法与历史视角分析我们所面临的具体的妇女问题与性别不平等问题。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还需先回到马克思,准确地理解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性,其中一个关键之处就是有必要区分马克思与恩格斯对涉及他们所处时代的具体妇女问题、妇女运动以及与性别关系相关的一些社会现象的特定断言,以及分析具体问题所依存的具有普遍意义的方法,即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就前者而言,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就讨论了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兴起,大量妇女参与工业化大生产,对妇女的这种工具化的使用如何破坏既有的家庭关系与道德关系,这些讨论针对的恰是资本主义早期对女性工人的非人道管理,对这些看法我们要联系一定的社会语境与社会历史背景来理解。就后者而言,即使在当今时代,我们仍然处于生产力有限发展的自然史时期,社会性别等级差异仍然广泛存在于经济、政治、文化各领域,历史唯物主义仍然是我们分析妇女问题的有效方法,其理论范畴仍然是分析当代性别不平等现象的有效工具,例如马克思主义的异化理论就能够有效地用来分析家庭关系以及性别不平等情况下的生育关系的异化,两种生产理论以及性别劳动分工同样是分析当代男女两性之间生产关系与经济关系的理论框架。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需要面向时代现实,在具体的社会历史语境中解读,这就有必要分析我们当今所处时代的特征,并与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所讨论问题的社会条件相比较,在这种比较中才能真正把握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生命力,为我们解决当今时代的现实问题获得助益。性别不平等问题是一个跨时空存在的问题,马克思与恩格斯所讨论的一些问题依然是我们今天面对的现实问题,如经济上的不平等依然是决定两性关系的最重要因素,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以后,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中,经济因素上升为核心因素。在马克思的理论体系中,分工是导致社会分配不平等的一个诱因,同样,性别劳动分工也是导致性别不平等分配的一个起因,透过性别劳动分工这一范畴,我们能够解释市场经济关系中普遍存在的男女分配不平等现象,由此出发可以解释男女经济地位的不平等,也能以调整性别经济分配不平等作为切入口,给出解决妇女问题的微观政治建议。当然,从宏观上来说,妇女问题的最终解决需要社会制度、社会结构以及与之相随的社会意识的一种整体变迁。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妇女问题同时也出现了一些新的议题,比如如何理解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妇女问题与性别不平等问题,对这些新问题的思考无法从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中直接找到答案,而要求我们回到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借助于马克思主义式的思考问题与解决问题的方式来自己寻找答案。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时代化还需要面向时代化的理论语境,即寻求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与当代其他理论流派之间的对话,如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与西方女性主义之间的对话、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与后现代主义之间的对话。这种对话是辩证的,同时也是双向互动的,一方面,西方女性主义不管是从实践上作为一种政治运动还是从理论上作为一种社会意识,都可以进入马克思主义理论论域,我们可以把女性主义运动看作一个社会现象,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对其进行分析,以此透视性别意识与性别观念的历史变迁。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在与其他理论立场的对话中能促进视角转换,从而凸现出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中隐而未显的议题。例如西方女性主义者乔多萝、丁内斯坦结合精神分析对社会性别意识形成的建构分析,从文化意识层面理解性别问题根深蒂固的缘由,对于解释社会主义社会为什么不能彻底消除性别不平等深有启示;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者米切尔、盖尔·鲁宾结合列维·斯特劳斯的结构人类学观点分析建立在性别交换基础上的性的政治经济行为,以及艾里斯·扬、哈特曼等对劳动的性别分工以及资本主义父权制的批判,都有助于我们理解性别问题的复杂性。
以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为指导,中国在妇女解放的道路上也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跨越进步,新中国妇女在受教育程度、经济收入、政治话语权等方面获得的改善都是历史上任何时期的妇女无法可比的。但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并不能说妇女问题已经彻底解决,性别不平等就完全不存在,事实上,诸多数据显示,妇女在社会各个领域的地位普遍低于男性,特别是职场中劳动性别分工的现象明显,女性在政治结构中仍处于影响力的边缘。这些问题的存在不能说是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失败,而是社会主义完善阶段的必由之路,思考这些问题既不能把马克思主义弃之如敝屣,也不能教条式地理解马克思主义,而是要遵循马克思主义面向实践与现实的精神真谛,把握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真正内涵,结合时代要求,回答时代问题。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这样一种时代化既可以看作是对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一种发展,也可以看作是我们借助于马克思主义的启示谋求对我们所面向的性别问题的反思与认识。
〔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4.
〔2〕李银河.妇女:最漫长的革命〔M〕.北京:三联书店,1997:78.
〔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0.
〔4〕奥古斯特·倍倍尔.妇女与社会主义〔M〕.葛斯,朱霞,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472.
〔5〕路易·阿尔都塞,艾蒂安·巴里巴尔.读资本论〔M〕.李其庆,冯文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23.
On the Modernization of Marxist Theory of Women
Chen Ying
(Institute of Philosophy,Huna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Changsha 410000,China)
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ir own time,Marx and Engels's thoughts about women's issues were only concerned as a constituent element of capitalist production relations which is dominated by class relations.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imes, women's issues and gender inequality present a new situation,and Marxist theory of women has to meet the requirement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imes,the economic role of housework,and the political appeal of feminism.Meanwhile,the impact that noneconomic factors have on the formation of social relations call for attention.In the new age,we must grasp and utilize the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ccurately to face the reality and the theoretical context of the times.
Marxist theory of women;gender equality;women's liberation;modernization
A8
A
2096-2266(2016)05-0045-05
(责任编辑贺曦)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14BZX099)
2016-04-06
陈英,助理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女性主义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