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序文发微

2016-03-07 00:01赵纪彬河南师范大学图书馆河南新乡453007
关键词:诗序序文题写

赵纪彬(河南师范大学图书馆,河南 新乡 453007)

·文学与文化研究·

隋唐序文发微

赵纪彬
(河南师范大学图书馆,河南新乡453007)

序文在隋唐时期趋于成熟,呈现出全面繁盛的态势,其题写范围几乎涵盖了当时所有文体,产生传奇序等新的序文。再者,隋唐序文类型相对完备,其中赠序及游宴序大量涌现,大序与小序兼而有之,自序与他序并存。隋唐序文的成熟,是在内外因素共同作用下的必然结果,既与序文的属性有关,又与所处时代及其文学的全面繁荣密切相关。

隋唐;序文;成熟

一、隋唐序文的成熟

历经先秦时期的萌芽、汉代的成型、魏晋南北朝的深入发展等一系列积累之后,序文在隋唐趋于成熟,其题写范围几乎涵盖了当时所有文体,无论是旧文体还是首次产生的新文体。再者,隋唐序文类型相对完备,其中赠序及游宴序大量涌现,大小序兼而有之,自序与他序并存。

(一)题写范围的广泛性

在隋唐时期,序文的题写范围极为广泛,几乎覆盖了当时所有文体。与旧文体相关的序文进一步发展,如诗序。诗歌在我国的各类文体中产生最早,降至隋唐最为繁盛,被公认为当时的代表性文体。伴随着诗歌的兴盛,与之相关的序文大量涌现,数量更为丰富,《全唐诗》中有六百九十六篇诗序,其中明诗序四百五十一篇,暗诗序二百四十五篇[1]45,并且诗序的题写贯穿于隋唐时期的各个历史阶段,参与诗序题写的阶层比较广泛,上至最高统治者下至庶民。再如,佛典序文。在隋唐时期,由于社会稳定、多数统治者推行有利于佛教发展的政策,由此导致佛教进入兴盛状态,其传播范围更为深入,受众群体日趋广泛,佛教典籍大量涌现,这就为时之佛典序文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与魏晋南北朝时期相比较而言,隋唐佛典序文在数量、构成要素、章法及艺术特色等方面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整体观之,隋唐佛典序文与当时序文的发展形态相一致,亦进入成熟状态。

在隋唐时期首次所产生的文体也题写有序文,如唐传奇。传奇始产生于隋唐时期,也是具有真正文体意义的小说之始,“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2]。唐传奇在中国小说演变的进程中具有重要意义,最终促使小说成为一种独立文体。唐传奇在当时备受人们的青睐,数量也尤为丰富,作者中不乏元稹、韩愈、柳宗元等人,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唐传奇的繁盛。唐传奇的繁盛为与之相关的序文提供了丰富的题写对象,唐传奇序由此大量涌现。唐传奇序属于序文的一个类型,具有序文的一般属性,围绕其书写对象而展开,揭示了其书写对象的创作过程、原委、材料来源等,如韦绚的《刘宾客嘉话录自序》曰:“解释经史之暇,偶及国朝文人剧谈,卿相新语,异常梦话,若谐谑卜祝童谣之类。即席听之,退而默记,或染翰竹简,或簪笔书绅,其不暇记因而遗忘者,不知其数;在掌中梵夹者,百存一焉。今悉依当时日夕所话而录之,不复编次,号曰《刘公嘉话录》,传之好事以为谈柄也。”[3]该传奇序揭示了《刘宾客嘉话录》的材料来源、命名起因、书写内容等。多数唐传奇题写有序文,由此导致唐传奇序大量涌现,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彰显出隋唐序文题写领域的拓展及其类型的丰富。

尽管几乎隋唐各类文体都题写有序文,题写程度却存在一定差异,因文体而异,其中占主导地位的文体序文相对丰富,如诗序,具次要地位的文体序文则相对薄弱,其中以赋序最具代表性。在隋唐时期,赋伴随着其他文体的兴起而呈现出衰落之势,一改它在汉魏六朝文学中的主体地位,此乃赋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衰落之始,隋唐赋序相应偏少。序文成熟与否表现在多个方面,然而其书写范围却是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因此隋唐序文书写范围的广泛性也从某一侧面显示出自身的成熟。

(二)类型的相对完备

隋唐序文类型相对完备。序文类型的划分标准不一,于此采用石建初先生的划分标准,他认为序文可划分三种类型:“序,从用途分,有赠序、寿序、宴序之别;从大小角度分,有大序、小序之分;从请人作序与自己作序的角度分,有自序、他序之异。”[4]该划分标准较为全面,基本上涵盖了序文的各个类型。整体观之,隋唐序文基本上涵盖了上述类型。

一是隋唐序文中有赠序及游宴序。姚鼐的《古文辞类纂》对赠序始有论及,“赠序类者,老子曰‘君子赠人以言’。颜渊子路之相违。则以言相赠处。梁王觞诸侯于范台。鲁君择言而进。所以致敬爱陈忠告之谊也。唐初赠人。始以序名”[5]。赠序滥觞于上古赠言的传统,最终形成于唐初,赵厚均认为赠序的书写始于骆宾王①赵厚均认为在《全唐文》、《全唐诗》所收录的初唐四杰诗文中,卢照邻并无赠序,尽管王勃、杨炯均在骆宾王之前,然而骆宾王比他们二人年长三十余岁,因此骆宾王作赠序的时间也相应地早于王、杨二人,详论见其《赠序源流考论》(《华东师范大学学报》2008年第4期,第88页)。,本文从之。由于隋唐的诗歌发达,故赠序的最初形态可能是赋诗赠序,王玥琳认为唐代有二百一十六篇赋诗赠序[1]128,由此可知唐代的赠序数量丰富,在当时的序文中占有一定地位。赋诗赠序往往围绕饯别展开,它的内容多渲染饯别的氛围,抒发离别伤感之情,述饯别者与其作者深厚的感情,交代饯别者远行的原委等,其中以杨炯的《送徐录事诗序》最具代表性,其曰:

徐学士风流蒨蒨,容貌堂堂,汝南则颜子更生,洛阳则神人重出。书有万,览之者实符于郑元;州有九,游之者颇类于班固。怀岐嶓之旧迹,想江汉之遗风。粤在于永游元年,孟夏四月,始以内率府录事出摄苍溪县主簿。[6]1927

要想进一步对二胎政策下产科护理风险进行管理,加强系统的建卡产检是有效的一种方法。产检建卡,也就是孕妇在产检的医院进行的产检档案,进行系统的建卡产检,可以对孕妇产实施持续的观察,同时对孕产妇的情况有一个系统的认知,方便帮孕产妇制定合理的产检计划和治疗方案等。

该序文赞誉了徐录高尚的节操,凸显出二人相识之深;二人相识之深则暗含了他们情感之浓;二人情感之浓,离别伤感之情则难以言达。再者,该序文也点明了饯别的时间、原因。杨炯的《送徐录事诗序》在内容、笔法、章法等方面形成鲜明特色,是隋唐赠序的代表作之一。

伴随隋唐社会文化的发展,赠序的书写范围不断延展,由赋诗赠序延及属文赠序。属文赠序只是赠序的题写范围由诗歌向外延伸的结果,二者在内容、章法、功能等方面并无过多差异,如柳宗元的《送薛存义之任序》曰:

存义假令零陵二年矣。早作而夜思,勤力而劳心,讼者平,赋者均,老弱无怀诈暴憎,其为不虚取直也的矣,其知恐而畏也审矣。[6]1834

该序文赞誉了薛存义的政治才能、为官之举,其中暗含了二人深厚的情感。

隋唐赠序与其他时期赠答诗序的感情基调相异,鲜有伤感离别之情,这可能与时人的精神风貌有关。唐代被视为中国封建社会的全盛期,尽管“盛唐气象”是指盛唐时代诗歌的特征,然而也从侧面映射出唐代的社会风貌:国力强盛、社会欣欣向荣、国人意气昂扬等。国家的繁盛无形中对唐人的内心世界产生积极影响,由此促使他们多豪迈乐观、昂扬向上,故隋唐赠序中鲜有伤感离别之情。

游宴序。游宴序源自游宴诗,而游宴诗可追溯至《诗经》,因为该诗集中包含众多宴饮细节,其中以《鹿鸣》为代表,在某种意义上可视为游宴诗的萌芽。其实真正意义上的游宴诗产生于建安时期,刘勰的《文心雕龙·明诗》曰:“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踊……并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7]在当时产生大量的游宴诗,其写作群体也比较广泛,如在建安七子之中,除孔融之外,其余六人均有此类诗作。游宴诗的大量涌现为游宴序的写作创造了条件,二者结合的途径及时间、最早游宴诗序的题写者等相关问题在现存文献中并无明确记载,由此导致上述问题无从考证。其实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业已产生游宴诗序,以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最具代表性。降至隋唐,游宴诗序进一步发展,《全唐文》收录凡一百三十八篇,其中不乏名篇,以王勃的《滕王阁序》最具代表性。

游宴诗序往往围绕游宴活动展开,多记写游宴场景,渲染游宴气氛,塑造游宴的感情基调,王勃的《梓潼南江泛舟序》交代了泛舟的时间、参与者、起因、周围环境,描写了优美风光,渲染了欢快气氛,以美景衬托相关人物的欢快之情。

整体观之,隋唐游宴诗序的情感比较复杂,其感情基调并非全为欢快,其中不乏感伤者,如王勃的《秋日楚州郝司户宅饯崔使君序》曰:“此欢难再,殷勤北海之筵,相见何时,惆怅南溟之路。”[6]1847该序文抒发了因佳期难现、欢快之情难再所引发的伤感。悲喜之情有时在隋唐游宴诗序中相互交叉,其中以王勃的《滕王阁序》最具代表性,该诗序既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8]231的美景,又有“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8]232的无限感慨,进而联想到当前美景、哀叹其“胜地不常,圣宴难再”[8]235,目睹美景难免产生复杂心态,由最初的欢快,再到忽然间想起美景的难以长存、不知盛宴何时再有,悲伤之情不觉涌入胸中,欢快是短暂的,哀伤却是永久的,其妙笔之处就在于用美景抒发伤感之情,中间感情过渡的衔接自然,可视为隋唐游宴序文的佳作。隋唐游宴序所含情感的复杂性折射出序文的灵活性,因其题写者的意图而异。

隋唐序文类型的完备只是相对而言,若与后世序文相比,则有所不足,因为在当时并不存在寿序。今人赵厚均认为寿序“可以溯源到南宋”[9],故此类序文在隋唐时期并未产生,此乃当时序文类型的一大缺失。应该理性对待隋唐序文类型的缺失,因为随着社会文化的发展,序文类型相应地随之丰富,后世序文的发展程度必然高于前世,此乃序文自身不断发展的结果。隋唐序文类型的兼备只是相对而言,在特定范围内成立。

二是隋唐序文的形式日趋丰富,大小序兼而有之。大小序的形式起源于《孔子诗论》,后为《诗序》所继承,于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湮灭,降至隋唐时期再次勃兴,如白居易的《新乐府序》兼有大小诗序的形式:

序曰:凡九千二百五十二言,断为五十篇。篇无定向,句无定字,系于意不系于文。首句标其目,卒章显其志,《诗》三百之义也。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喻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戒也。其事覈而实,使采之者传言也。其体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总而言之,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10]136

该序文言简而意丰,系统地概括了《新乐府》的卷帙、篇目命名的起因、写作意图、内容、语言艺术特色等,几乎涵盖了《新乐府》的各个层面,可谓是该书的大序。小序负责具体阐述《新乐府》中的具体单篇,其形式简单而整齐,采用“篇名+也”的句式。有时用寥寥数字概括相关篇章的主旨,如“《七德舞》,美拨乱陈王业也”[10]140,尽管篇幅短小却浓缩了相关篇章的精华。陈寅恪先生认为《新乐府序》中大序小序兼有的形式源自对《毛诗序》的模仿,“乐天新乐府五十首,有总序,即摹毛诗之大序。每篇有一序,即仿毛诗之小序”[11],陈先生的论述精辟,揭示了《新乐府序》中大小序并存的真实缘由。大小序兼有的形式也呈现于隋唐佛典序文,释道宣肇其端。释道宣为《广弘明集》写有序文,又为该佛典中的单篇题写了八个分序,因此《广弘明集序》在中国佛典序文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大小序兼有的形式在我国序文的发展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它在历经长期的湮灭之后,于隋唐序文中再次呈现,这就无疑丰富了隋唐序文的形式。

大小序兼有形式之所以能够在隋唐时期勃兴,可能与当时统治者推崇《诗经》尤其是《毛诗》的行为密切相关。在隋唐时期,以科举考试选拔人才,在此过程中以孔颖达所著的《五经正义》命题,该举措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了当时《诗经》学的繁盛,学习《诗经》上升为国家制度,学习、借鉴、模仿《诗经》尤其是《毛诗正义》成为一种风气,《毛诗正义》中大小序兼有的形式由此可能被借鉴与模仿,故大小序兼而有之再次勃兴。大小序兼而有之的形式历经两汉魏晋南北朝的长期湮灭之后,降至隋唐之时再次兴起,折射出隋唐序文对之前优秀序文形式的传承。

三是在隋唐序文中,自序与他序并存。何为他序,即为他人典籍所作的序文,序文的题写者与其书写对象的作者分属二人。自序,即序文的题写者与其书写对象的作者同属一人。在隋唐时期,不乏为自己所著典籍题写序文者,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序》曰:

大历二年十月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状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抚事慷慨,聊为《剑器行》。昔者吴人张旭,善草书书帖,数尝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即公孙可知矣。[12]

该诗序是杜甫为其《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所作的序文,属于自序的范畴,交代了杜甫作此诗的起因、背景。再者,张旭轶事的插入不仅从侧面烘托了人物形象,而且在客观上也增添了《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序》的趣闻性及可读性。由于自序的题写者与其书写对象的作者同属一人,因此此类序文所提供的信息更为真实,对作者心态的陈述也更为客观,伪序则令当别论。

他序是指序文的题写者与其书写对象的作者分属二人,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或前者出于对后者的喜爱、或出于对后者的敬仰之情,如李汉为其老师韩愈的文集题写有《昌黎先生集序》、杜牧的外甥裴延翰整理了《樊川文集》并为之作序。由于杜牧与李贺有着深厚友谊,“元和中义爱甚厚,日夕相与起居饮食。……”[6]7806,于是为《太常寺奉礼郎李贺歌诗集》作序。此类序文在隋唐序文中比较丰富,于此不再一一胪列之。由于他序的作者与其书写对象的作者具有一定关联,与他人相比较而言,他们对序文的书写对象及其作者的把握更为准确,即使二者毫无关系,他们在写作序文时,对书写对象也有一定的把握,因此序文中的信息相对真实,具有一定可信度。

二、隋唐序文成熟的起因

隋唐序文的成熟,是在内外因素共同作用下的必然结果,既与序文的属性有关,又与所处时代及其文学的全面繁荣密切相关。

一是序文自身的属性所致。序文具有极强的灵活性,伴随着社会文化的发展而不断变化,能够与多数文体相结合,此形态在其发展的各个阶段均有所呈现。在序文成型的汉代,其书写范围延伸至赋、史书、子书、辞书、汉乐府、铭文、吊文等文体。再者,在序文深入发展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其书写领域不断扩展,逐步延伸至颂文、赞文、箴文、诔文、碑文、祭文、哀辞、哀策、志怪与志人小说等文体。因此,伴随新文体的出现,序文的题写范围不断扩展。由后文可知,降至隋唐,中国古代文学趋于全面繁盛,由此导致传奇、曲子词、变文等文体不断涌现,由此导致隋唐序文题写领域的不断延伸,新的序文不断产生,其中以传奇序为代表。再者,序文在发展的过程中,其价值日趋多元化,由此备受时人青睐。与先秦序文相比较而言,汉代序文的学术性日益凸显,“或表达学术观点,或追述学术发展的历程并勾勒学术演变的轨迹”[13],此乃序文价值在汉代的提升。序文在魏晋南北朝的深入发展过程中,逐渐被赋予更多价值,它的“抒情意味浓厚,成为其书写者表情达意的工具”[14]。在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序文的基础上,隋唐序文的价值更加多元化,文学色彩更为浓厚,一是对人物形象的准确刻画,参见前文所引杨炯的《送徐录事诗序》、柳宗元的《送薛存义之任序》相关内容。二是对环境的刻画,参见前文所引王勃的《梓潼南江泛舟序》与《滕王阁序》相关内容。三是浓烈的抒情色彩及其多元化,参见前文“赠序及游宴序”中的相关论述。文献价值,隋唐序文承载着相关题写对象丰富的文献信息,参见前文所引韦绚的《刘宾客嘉话录自序》、白居易的《新乐府序》相关内容。隋唐序文亦具有历史价值、思想文化价值等,于此不再详述之,可参看相关序文。隋唐序文价值的多元化必然导致它能够为更广泛的群体所接受以及在更广泛的文体范围内应用,在上述因素的作用下,它的类型必然区域完备、写作技巧必然进一步提升、语言风格必然更为丰富。

二是所处时代所致。在隋唐时期,国力强盛、经济繁荣,这就为当时序文的发展奠定了重要的经济基础。隋唐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为当时序文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社会环境。隋唐统治者推行科举制度,这就为当时序文的发展积累了深厚的人力资源。隋唐统治者兼容并包的宗教政策,有力地推动了儒释道的发展,从而间接推动了当时序文的发展。唐太宗下令召集孔颖达等一些当时著名的儒士撰修《五经正义》,该书于贞观十六年(642年)完成编撰,这就为当时序文大小兼有形式的形成,提供了可借鉴的对象。隋唐统治者多推崇佛教、推行有利于佛教发展的政策,汤用彤先生的《隋唐佛教史稿》对此多有论及,可予以参看。隋唐统治者积极的佛教态度无疑推动了当时佛教的全面发展,这就间接推动了当时序文尤其是佛典序文的发展,如佛典序文中大小序兼有形式的呈现,间接推动了当时序文类型的完备。再者,隋唐统治者亲自参与佛典序文的写作活动,从而为当时佛典序文的繁荣奠定了重要的政治基础。唐太宗李世民写有《三藏圣教序》,唐高宗李治写有《圣记三藏经序》,武则天写有《大周新译大方广佛华严经序》、《大周新翻三藏圣教序》、《新译大乘入楞伽经序》,唐高宗李治写有《圣记三藏经序》,唐玄宗李隆基写有《大宝积经序》,唐代宗李豫写有《大唐新翻密严经序》与《大唐新翻护国仁王般若经序》,唐德宗李适写有《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序》。隋唐统治者为佛典题写序文的行为必然产生示范作用,带动其他社会阶层的参与,由此导致当时佛典序文题写群体的扩展,上至最高统治者,下至庶民,参与群体的广泛必然带动佛典序文数量的增加、笔法的提升,从而推动了当时佛典序文的发展。综合上述可知,隋唐时期的经济、社会环境、科举制度、宗教政策等因素共同推动了当时序文的成熟。

三是隋唐文学的全面繁荣所致。序文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当时文学的构成部分之一,它的多个构成要素与当时的文学密切相关,因此它的发展程度与当时文学的发展程度紧密相关,必然伴随着当时文学的发展而发展。伴随着国家的统一、社会的稳定,唐初统治者推行有利于经济发展的政策、实行科举制、采取兼容并包的宗教政策、积极扩大对外交流,这就为推动当时文学的发展甚至之后的繁荣奠定了重要的经济基础、政治基础。再者,从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至隋唐,中国古代文学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在此期间,小说、诗歌、散文等文体的逐渐丰富,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抒情传统的确立与发扬,笔法技巧的不断完善,文学语言风格的日趋丰富,题材领域的逐步开拓,对文体特征认识的不断深入,对自身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入,由此为隋唐文学的繁荣发展积累了丰富遗产、奠定了重要基础。在经济、政治、文学自身等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隋唐文学全面繁荣,呈现出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的气象。隋唐文学的全面繁荣必然导致时之序文随之繁荣,拓展延伸它的写作范围、为之提供丰富的写作文体,丰富它的类型,提供可借鉴的创作笔法、丰富它的语言风格,从而最终导致隋唐序文在中国序文发展的过程中处于黄金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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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 Discoveries from Preface in the Sui and Tang Dynasty

ZHAO Ji⁃bin
(Library,Henan Normal University,Xinxiang 453007,China)

Preface in the Sui and Tang Dynasty was fully developed and exhibited prosperous situation. Almost all the literary styles in the Sui and Tang Dynasty were written with preface,such as legend preface and so on.Moreover,preface style in the Sui and Tang Dynasty was relatively comprehensive.There was much Youyan and Zeng preface,great and minor preface,self-inscribing and non-self-inscribing preface in the Sui and Tang Dynasty.The full development of preface in the Sui and Tang Dynasty was related to the attributes of preface,social background and overall prosperity of literature in the era and so on.

Sui and Tang Dynasty;preface;full development

I209

A

1009-1971(2016)04-0074-05

[责任编辑:郑红翠]

2016-03-07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佛教文学通史”(12JZD008);2015年河南师范大学博士科研启动费支持课题“魏晋南北朝隋唐序跋研究”(QD15197)

赵纪彬(1983—),男,河南新乡人,馆员,文学博士,从事宗教文化与文学、图书馆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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