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孙海芳
张掖寻古记
文图/孙海芳
考察之前,有朋友说,在2014年的玉帛之路考察中,黑水国应该是极有意义的一站。于是,我对此充满期待。
告别了苍凉古朴的大佛寺,大巴车启动,朝着张掖西北10余公里处的黑水国出发。
黑水国遗址面积广阔,南北长15公里,东西长10公里,遗址内的汉代墓葬群面积就有4平方公里。大部分墓葬都已被沙尘埋没,偶尔露出地面的也早已被盗掘。我想象中的城池应该是壮观巍峨、充满气势的,即使历经时间的洗礼,由残垣断壁中依旧能看出它本来的面目。然而,我看到的黑水国,远远不如想象中雄壮,仅有几名考古工作者低头工作,场面宁静得像一幅单调的画面。
这是一座在遗迹掩盖下的古城。黑水国因黑河而得名,也因黑河而盛衰。黑水,即黑河,古称“弱水”,发源于祁连山,是河西走廊最大的河流,因发洪水时携带黑沙滚滚而来,气势壮观而得名。据说西汉之前匈奴移居至此,划疆为小月氏国。
根据《史记·大宛传》记载:“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月氏居住的地方应该就是河西走廊一带,他们过着游牧的生活,控制着丝绸之路的东西贸易。后来被匈奴击败,一分为二:西迁至伊犁的被称为大月氏,南迁至甘肃至青海一带的,被称为小月氏,“被服饮食语言略与羌同”。由于当时的甘肃和青海为匈奴所管治,居住在匈奴中间的月氏人渐渐地与匈奴本族融合。因为当地人称匈奴为“黑匈”,所以称这座城池为“黑水国”。
有学者研究,由古代文献得知,此地在汉时为张掖古城。《甘州府志》称,其地在唐为巩笔驿,元为西城驿,明则称小沙河驿,当地人呼之为“老甘州”或“黑水国”。《扰新记程》载:“隋朝韩世龙守黑水国驻此,有古垒四,去后一夕为风沙所掩。”
河西风沙大,“黑水国”一名就充满了传奇感,像极了《西游记》里的迷幻画面。此地也有很多充满神话意味的故事,使这座已经被风沙掩埋了的古城更具神秘感。
被农田包围的考古现场
黑水国史前文化遗址碑刻
刘学堂教授在考古现场
关于黑水国的消失,有“风沙掩埋说”。为此,老百姓赋予了它相关的传说。据说,隋朝时,大将韩世龙驻扎此城。智慧原型的老人迷途指点,贩卖“枣”、“梨”,以此谐音暗示大家“早离”,在风沙埋城之前劝民众连夜弃城以保全性命。
此外,有“战役毁城之说”。元末明初,明朝大将冯胜率军围攻黑水城的元军,将城边的弱水河筑坝截流,导致城内水井干涸,守军被迫弃城突围,官兵或战死或向明军投降。而筑坝导致弱水改道北流,致使古居延海干涸。绿洲由于缺水而消失,沙漠蔓延,居民被迫外迁。
还有一些关于金月亮的传说,更使黑水国充满了神秘感。无论哪种传说,都似乎有一个共同点,即河西走廊巨大的风沙让这座曾经的神秘古城于一夜之间人间蒸发,这与河西独有的自然风化环境巧妙吻合。人与自然,在任何一个时期都值得研讨,遵从自然,古人早已预言,而今,只能以现实警喻后人。
如今的黑水国,已看不到黑水滚滚而来的壮观场景,周围的农田,即使在盛夏,也是艰难生长。城池之上的地表都是一层层生硬的黄土,经考古工作者的长期整理,肆虐的风沙已经被清理出去,能看到整齐的墙壁规整地展现出来。
第一次来到这样的考古现场,我被现场严肃的气氛感染,不敢迈步,生怕因自己的无知,一脚下去破坏千年来沉积的土层,愣愣地站在原地。刘学堂教授为考古出身,看到遗址,早已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拿起考古的专用工具蹲在地上开始工作了。
地上有破碎的古代陶片,在这样严肃的氛围下,我终于切身感受到刘学堂教授一再强调我们不要捡起陶片,以免破坏原有现场的意义。在我们的脚下,翻滚着历史的浪潮。我不止一次地感受到历史的神奇穿越感。
黑水国遗址的考古负责人陈国科老师闻讯赶来,长期在遗址工作的他,皮肤被晒得黝黑,因为饮食不规律显得较胖。他见到刘学堂教授,激动地握住双手,历数家常。说起曾听刘学堂教授讲课,也曾在其他考古遗址有过一面之缘。
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能看到房址、独立的墙体突出地表。陈老师说,已经发掘的面积有345平方米,共发现遗址180处,获取遗物千余件,包括陶器、石器、玉器、玉料、骨器、骨料、铜器以及大量冶炼遗物和炭化作物等。
已发现的房址有19处,有地面式土坯建筑、地面式立柱建筑、半地穴式建筑三类。其中,地面式土坯建筑在河西是第一次发现。土坯建筑有方形和圆形两类,方形房址多为多室结构,以土坯砌墙,有大型承重柱础,局部以土坯平铺地面。在部分房屋的墙体下发现了沿着墙壁走向铺设的石器、兽骨、陶片等,铺垫遗物存在一定的规律,即石块多为长条形(其中一件为石锛)或圆球状,二者交替分布,很有可能具有某种特殊的宗教意义。土坯建筑的发现,为进一步揭示黑水河中游地区马厂类型晚期至四坝文化早期诸时期的居址形态及形成、发展过程提供了实物资料。
据考古专家测定,这里有一处年代较早的铜冶炼遗址。据刘学堂教授的观点来看,铜冶炼需要一套文明、发达的社会体系来配套完成。铜冶炼遗址的发掘,证明此地曾有过一套完备的社会文明体系。即使如今还没有完全发掘出来,我们还是能想象到黑水国城池当时的繁华景象。
出土的铜器有30余件,都为小型铜器,种类有刀、泡、环、锥等,其中以锥为主。此外,还发现大量炉渣、矿石、炉壁、鼓风管、石范等与冶炼相关的遗物。陈国科老师说,这是甘青地区首次通过科学发掘获取的层位明确的冶金遗物,也是西北地区年代较早的一批冶金资料。本次发掘所得为恢复马厂晚期至四坝时期炼铜技术的面貌,揭示其工艺特点和技术水平,认定其产品特征、数量,探索矿料来源、产品去向等方面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为中国早期冶金技术研究提供了新资料。
安琪博士曾研究过西南地区贝壳、蚌壳等古遗物,得知此地出土过珍珠、蚌壳等古物,很是激动。据她分析,这些实物的出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河西地区早期文化交流频繁。此外,出土炭化物中的小麦、大麦、小米等,是甘青地区继民乐东灰山遗址发现此类作物之后出土层位清晰、数量较大的一次。驯化地理学及植物栽培学的研究证明,小麦原产于西亚一带,而土坯的最早使用也在西亚地区。小麦、土坯建筑的发现为我们再次证明,作为东西文化交流孔道的河西走廊地区,至少在距今4000年前已与西方地区发生了频繁的接触。
在陈国科老师的带领下参观古遗址
中国文学人类学研究会会长叶舒宪教授长期研究古代玉石的运输,他对出土玉器或玉料很是关注。于是,他询问陈国科老师此地是否出土玉器,随时为自己的学术研究寻找物证。
我是考古的外行,却被眼前的景象感染、震撼着,若没有业内人士的细致介绍,很难知道遗址的价值及意义。
陈国科老师说,这次发掘中,最重要的收获是在河西地区获得了马厂晚期—“过渡类型”—四坝文化这一完整的地层序列。经过考古工作者两年的发掘,初步认识到黑水国遗址可以划分为三期:一期为马厂文化晚期遗存,二期为“过渡类型”时期遗存,三期为四坝文化早段遗存。一、三期文化面貌较单纯,二期文化因素较为复杂,多类因素共存,既有马厂晚期风格遗存,也有齐家文化特征的遗存,还有四坝文化的彩陶,数量最多的是“过渡类型”遗存。第三期陶器继承了一、二期陶器的大量因素。此次发掘为进一步开展四坝文化的去向和沙井文化的来源研究提供了信息,为“过渡类型”遗存的研究以及四坝文化与“过渡类型”遗存、马厂文化、齐家文化的关系等诸方面研究提供了详实的资料及确凿的地层证据,并为进一步建立和完善黑水河流域甚至河西走廊地区早期文化序列提供了新的材料和证据。
烈日骄阳,我和安琪打开遮阳伞,依旧抵挡不住七月的酷暑。跋涉于黑水国遗址,历史像一个古老的传说,随着年代的穿梭远远逝去。置身于古城遗址内,我似乎还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盛衰,它的气场如此强烈,能带着我们深切地感知逝去的岁月。
刘学堂教授有20多年的考古经验,曾主持过新疆交河故城遗址的考古发掘工作,他耐心询问了此地的考古现状。临别时,他惋惜地说:“不知道考古工作人员在此工作,若是早知道,应该带几个西瓜来犒劳他们。”深知考古工作不易的他,将考察队车上仅剩的几瓶水拿了下来,送给当地的考古队,体现了一位长者对晚辈们的关爱和体贴。
在接下来高台召开的第一次研讨会上,刘学堂教授说,河西走廊是中原文明和西域文明的交流点,具有极为重要的研究意义,黑水国的研究应该被放置于大的文化气场中,才能感受到一脉相承的史前文化脉络。
黑水国,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开展,会向后人昭示往昔的灿烂文明。很多对已逝岁月感兴趣的现代人都热衷于考古,我想,这就是调动我们深埋在文化血液中的共同基因吧。
7月16日清晨,我们告别山丹,前往民乐县考察东灰山遗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民乐县,出城往城北方向行至约30公里,就到了六坝乡。东灰山就位于六坝乡办林场的东侧。
天空依旧万里无云,没有下雨的征兆。虽是清晨,依旧曝晒。我和安琪博士打着遮阳的大伞,被大家嘲笑“像是旅行的人”。即使这样,用安琪的话说,我们还是被晒成了巧克力胳膊和巧克力腿。
这是一座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面积壮观,约有12万平方米,文化层厚度为0.5~5米。1987年,甘肃文物所曾对此地进行过局部发掘,从遗址的东北部仅挖掘的320平方米中就发现了249座墓室,出土文物达1003件之多,陶器有罐、盆、钵、盘、杯;石器有斧、锄、纺纶和石祖,还有炭化麦粒、谷粒以及铜铁器等,足见其文化内涵之丰富。刘学堂教授开玩笑说:“这应该是新石器时期古居民生活的垃圾丢弃区。”
这片平缓荒凉的山丘,由堆积较厚的灰土形成,4000年来一直沉默在河西的荒野里,当地人称它为“灰山子”。这种灰土可以作为肥料使用,在挖取过程中出土了不少彩陶和石器,从而引起人们的注意。据同行的工作人员介绍,上世纪70年代,当地农民在东灰山遗址的东侧开挖出一条南北走向的水渠,从而能清晰地看到遗址的文化层。男同志们闻讯,急忙跟着工作人员前去考察。
我也紧跟其后,到了文化层的横切面处,我才发现,如此高的沟壑,根本下不去,只能站在上面低头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叶舒宪、易华、冯玉雷一直都是打头阵,奔波在队伍的最前方。隐约听见他们议论:“文化层断面单一,不存在其他文化的混杂。”叶老师指给大家看遗存的灰坑、灶坑、柱洞、硬化地面、草泥土、木炭和各种石器、陶器的残片。我和安琪眼睁睁听他们议论,却无能为力。不知什么时候,摄影师冯旭文也扛着20多斤重的机器跑下文化层,在沟壕里抓拍大家的欣喜镜头。
低头俯视,碎陶片俯拾即是。稀疏的盐生草本植物抵挡不住风沙的肆虐,劲风刮走了地表的浮土,露出众多陶片、石器和兽骨。依稀走入了古人的生活区域,时间在这里被瞬间凝固,仿佛一夜之间,一座古城人家蒸发,只留下可感可触的生活痕迹。这是一座天然的古代文化博物馆,向后来人展示了此地先民的生活场景、劳动方式以及社会形态。4000年是漫长的岁月,然而在这样的文化遗址内,我们终于体会到刘学堂教授一直在强调的“文物回归遗址”理念,因为文物的遍布使我们真切地感受到4000年前此地居民的生活气息。
从两次考古发掘出土的大量文物来看,东灰山四坝文化已经进入铜、石并用的年代。值得一提的是,此地出土的半炭化小麦标本,经测定距今4230±250年,超出了夏纪年,是我国境内发现年代最早的小麦标本。参与考古的专家认为,在同一个遗址发现五种重要作物的炭化种子,这在国内是首次。有学者这样说,现今黄河流域的主要农作物几乎在该遗址中都能找到它们的祖先。
对于小麦到底起源于中国还是从西方国家引进,一直以来都有争议。假如小麦起源于中国,必须找到当地野生小麦作为依据,但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发现,更多的观点倾向于由西方国家传入中国。刘学堂老师说:“东灰山遗址小麦粒的发现至少可以说明,民乐河西走廊一带是中国种植小麦最早的地方。”由此可见,此地古居民为了生存,既进行狩猎、采集、饲养家畜,从事畜牧业,又从事种植,发展农业。
在东灰山的碎陶片中,能见到很多夹砂陶,大多为红色。用于容器的器皿类型有壶、罐、盆、方鼎、豆、器盖和盘七大类。壶有四耳壶、三耳壶、双腹耳彩绘壶、双腹耳素面壶、无耳壶;罐有四耳带盖罐、双耳带盖罐、双耳彩绘罐、大双耳罐、小双耳罐、单耳彩绘罐、单耳素面罐;盆有双耳盆和单耳盆;方鼎种类简单;豆有粗柄豆和细柄豆;器盖形制多样,钮有圆形、方形、花瓣形、矛头形;盘有素面,划纹、彩绘等。生产工具有纺轮。其他陶质器物有靴形器、陶埙、陶牌饰、陶铃等。
在民乐县博物馆能看到很多出土于东灰山的陶器。有一件四耳彩陶罐,通体呈红褐色,腹部圆浑饱满,耳系窄小,像一个盛酒的坛子。外皮包浆浓厚,虽历时4000年,依旧保存完好。因此地文化受到河西马厂文化和齐家文化的影响,有些别具匠心的彩陶作品,彩绘与雕塑相结合,构思新颖。彩陶图案中最有特色的是蜥蜴纹,早期体现为写实的单独纹样,晚期多为复体直列的连续纹样。
东灰山出土的石器在民乐县博物馆也有少量收藏。一件石磨盘,上面放置着现代的种子,可想而知,当年的东灰山先民就是在这样的石器上磨制食物。还有一些斧、刀、锤、磨盘、磨棒、臼、穿孔石锄、石球及磨石等石器,都能折射出当年民众生活的景象。
行走在东灰山遗址上
东灰山遗址出土的红陶长方鼎
东灰山遗址出土的四耳彩陶罐
东灰山遗址出土的石磨
在遗址现场,我们看到了有明显打磨痕迹的石器,猜测应该是当年的生产、生活工具。叶舒宪老师研究玉石的运输,他拿着手电打亮石器,如果质地为玉,则算是找到了一手的资料。有一块发黑的石头,有点像石凿的残品,拿在手里份量很重,应该是墨玉材质,在手机光筒的照耀下,四周边部较薄的地方透出墨绿色的纹路,大家都极为震撼,可见就地取材的石器中也有少量的地方玉料掺杂其中。
考察西灰山遗址
西灰山文化层
16件在此地出土的铜器,器型带有北方少数民族的风格,骨柄铜锥与南西伯利亚米奴辛斯克盆地铜石并用时代的奥库涅夫文化相似。有銎铜斧后来见于鄂尔多斯高原和西伯利亚附近,这说明当时整个大北方文化交流十分广泛、活跃。削刀、锥子用于生产和兵器,镯子、耳饰用于礼仪及装饰,说明此地文明形态较为发达。有研究数据显示,根据北京科技大学冶金史研究室对其中15件铜器进行的原子吸收光谱定量分析、扫描电子显微镜分析和金相组织鉴定,其结果表明:除一件为铜砷锡三元合金制品外,其余均为铜砷二元合金制品;经金相检验的11件铜器中,结果是均为锻造组织,其中6件铜器在热锻之后又经冷锻加工。铜砷二元合金与锻造加工是东灰山四坝文化铜器的鲜明特征,有别与其他文化和在其他地点发现的中国早期铜器。
易华研究员在东灰山捡到一块马骨,研究后随手丢弃了。大家都觉得遗憾,如果年代吻合,能为研究此地畜牧历史提供有力的证明,应该拿去交还给当地博物馆。大家开玩笑说,研究了一路的夏羊,说不定刚才的马骨与它有必然的联系。
如今的不毛之地,曾是水草丰美、物质丰富的富硕之地。而今的东灰山,顶着烈日的曝晒、河西的烈风与滚石、孤独清冷的寂静,落魄地静默在河西的戈壁滩上。与之遥相呼应的是同为四坝文化的西灰山。
西灰山坐落在六坝乡西北10公里处。平滩之上突现一块三四亩大的台地,十分完整,灰土层很厚,遗址南北500米,东西300米,南北走向的大都麻河将遗址东边冲刷成断面,暴露出的文化层厚0.5~2.7米。出土的石器陶器和炭化粮粒与东灰山相同,说明这是毗邻而居的两个部族。
站在西灰山遗址上
下午3点,民乐迎来今年入夏以来的最高温,车厢内热气弥漫,如蒸笼般,车下烈日炙烈,晒得芨芨草也匍匐在地。
民乐县李寨乡菊花地村北、大都麻河下游西岸的高台地上,教授们低头寻迹,都在为此地丰富的史前资料遗存感慨不已。东、西灰山遗址是典型的四坝文化遗址,对于深入探究四坝文化的内涵、特征提供了有价值的物证。他们与周围的四坝文化遗址壕北滩、山羊堡滩等,都是四坝文化部落的分支或同部落的分居点,有可能早就融为一体,或相互往来,传授技艺,交换食物,过着原始的部族生活。四坝文化的星火照亮了古弱水流域,点燃了整个河西走廊乃至西部大地。四坝文化不是单独割裂的一种文化类型,它与我们此次考察的齐家文化依旧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如玉石之路,一站一站薪火传递,没有四坝文化的存在就没有玉石之路的绵延流长。
令人惊奇的是,在西灰山遗址,上海交大讲席教授叶舒宪先生在遍地的红陶残片中找到几片马厂文化的陶片,说明此地曾受马厂文化影响,并对此有一定的继承和发展。
时间飞逝,作为西域与中原文化交流的必经之地,河西走廊成为最能体现民族融合的地域之一,形成了自己独特、灿烂的文化特征。灰山人则是创造古代张掖地区史前文明的先行者,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他们代代相传,创造属于自己的文明。
这一路,叶舒宪教授总是在感慨:“若是能搭个帐篷住上一段时间,对此地遗址作细致的研究,一定受益匪浅。”
民俗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