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批评的问题视域:由“形式”到“行为”

2016-03-03 20:03
关键词:行为视域形式

王 丹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文学研究·

语言批评的问题视域:由“形式”到“行为”

王丹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摘要:20世纪以来,语言批评对于文学的理论研究经历了由“形式”到“行为”的视域演化。前者异常强调语言自身的形式特征对文学的规定性;后者致力于挖掘语言行为与文化和意识形态因素之间的共谋互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构成对文学活动的深层制约。这一脉络化历程,不仅呈现了批评研讨文学作为“语言艺术”的双重视域,而且说明了文论范式的“文化转向”其实是批评问题意识深化的历史产物。

关键词:语言批评;视域;形式;行为

20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研究的整体格局经历了由“语言转向”到“文化转向”的发展历程,也已成为一个老生常谈的理论知识。可是,在这一理论走向及其所起作用的理解和描述上,学界却各有侧重,众说纷纭。其中,有一种见解在国内外较为盛行,它将之描述成一种相互替代的断裂关系,认为这使得“一些早于新批评、已经过时了的注重传记、主题、文学史的研究方式,开始大规模地回潮。基于此类研究方法的论著横空出世,仿佛新批评方法——更不要提更新的理论方法了——从来就没有存在过”[1]217。从表面来看,这一说法似乎颇为可信,因为它的确涉及理论在对象关注和批评操作上的一些重要特征。

但深究而言,如此这般认同或批评文学研究的“转向”话题,不仅狭隘了文学语言问题的多维涵盖,而且由此忽略了从语言维度出发对文学和文学活动展开研究的理论类型——语言批评——其实经历了由“形式”到“行为”的视域演化。从而把语言批评的文学研究误读为一种仅仅关注艺术的内在层面、固守“形式本体论”[2]61的方法形态,并将之同20世纪晚期的文化批评话语对立、隔离开来。事实上,这一脉络化历程,不仅不意味着语言批评的衰亡,反而呈现了批评研讨文学作为“语言艺术”的理论深化,说明了文论范式的“文化转向”其实是语言批评问题意识深化的历史产物。

相较于以往的理论研究形态而言,将文本作为形式、结构分析的对象的确是20世纪上半期西方文学研究的显著特征。即便作为语言批评伊始的俄国形式主义与其后继者在具体关切上也有所差异:俄国形式主义——捷克布拉格学派主要关注文学在语音等层级上的陌生化表现功能,如韵律、节奏与语序等;英美新批评将其目光投向具体文本的语义修辞组织及其方式,如隐喻、反讽和悖论等;结构主义的聚焦点则在于文本叙事的抽象结构形式,如叙事构成部分的相互关系是什么,这些部分又如何构建叙事本身的,制约情节构造、视点及叙述者的“语法”或“句法”是什么?但是,它们都不约而同地认为“文学作品特有的形式是文学科学研究的主要问题”[3]207。我们坚信只有以之作为文学研究的基础,才能直面文学自身,获得文本读解和批评阐释的可信效力,使文学理论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

或许是因为对于这一经验事实的认同,人们往往把这些批评派别、潮流乃至作为理论类型的语言批评本身与其不成熟的早期萌发形态等同,由此认为“语言转向”就是应用索绪尔为代表的现代语言学理论及其派生模式来研究文学的“形式主义”,甚至将之误读成现代语言学学科在文论领域的直接延伸[4]61。但从问题取向来讲,事实并非如同表象那般简单。这一点,恰如横跨前期语言批评诸分支的雅各布逊在“文学性”这一术语中所表述的,“诗歌是具有美学功用的语言。因此,文学的科学的研究对象并非是‘文学’,而是文学性,亦即能使某一给定的语言信息成为艺术品的那种东西”[5]62。换言之,这一时期的理论派别之所以关注“语言形式”,其缘由并非是“为形式而形式”,而是为了从理论上和实践上阐明谁能决定口头或印刷之物何时变成一部艺术作品,从而精确描述文学之所以作为审美艺术的特征与特质。从语言批评的前期理论建构与批评实践来看,它们之所以有如此鲜明的诉求,原因大致有二。

其一,当时兴起的宣称“艺术形式与生命形式的一致”的现代主义文学思潮,日益要求理论、批评界对其在文学创作上坚持的艺术自主性——“艺术作品探索自身形式材质而使其具有自主性与独特性”[6]203——做出充分有效的辩护或阐释。相应地,现代主义在艺术技巧、手法上的追求与创新也为这种阐释提供了合理化的对象支持。这一点,从什克洛夫斯基对未来主义诗歌的辩护,以及英美新批评、法国结构主义批评家对现代主义作品的读解即可看出。

其二,质疑并力图反拨传统文学观念及其研究方式的主观化局限。传统的庸俗社会学、心理主义批评,往往将作品意蕴缩减为一个先存之“内容”,或是认为作者意图对于描写作品意义具有决定性作用,或是认为文学的意义源自它所描述与模仿的客体本身,因而把在文本中寻找外在自然、复原作者想表达的意图作为解释文本的主要乃至唯一的追求和标准。在前期语言批评家们看来,这种“从哲学世界观或者古代文学作品中寻找到的‘生活感受’的演化,以及探寻社会心理学在与诗歌作者的个人心理交互影响下的历史发展与变化”[7]209的机械因果论证并非真正意义的文学研究。它不仅不能从社会历史、政治经济层面加深人们对于文学独特规律与特征的理解,而且会使得文学及其研究成为宗教、政治、社会和哲学及其学科知识的文献例证。

因为,所谓的“内容”不仅包含具体的文本形象或细节,也包含逻辑、理念、伦理、社会与历史知识等实用性因素。这些因素是所有类型的文献都具有的主题或素材,并不能成为文学区别于其他物的特殊品质。相应地,要想彻底反拨这种研究思路和方式,文学研究就应当是对作为“美的艺术”的文学的独立研究,如此方能名副其实地界定文艺领域及其范畴,从而科学地阐明什么是文学的内涵与外延,指出它的性质如何、功能又如何。

对于此,以雅各布逊、穆卡洛夫斯基、韦勒克和罗兰·巴特为主要代表的前期语言批评家均认为,既然文学文本是以语言作为具体存在形式与基本构成要素,文学创作是以文学语言的生成作为直接目标,文学接受亦是以文学语言的存在作为展开的起点,那么,对于文学的整个活动而言,语言都具有至关重要的本体价值,文学特殊的审美属性即美的某些要素其实源自语言的规律构造并由此得以呈现。从这个角度来说,文学艺术与其他的口头或书写形式相区别的显著标识即“文学性”,必须通过语言的分析与研究才能被洞悉。

不过,由于这种比内容和主题更为重要的“文学性”是以有悖习惯的畸变形态存在于文本语言的编排组合及其联系构造之中的,在这种状况下,“‘程序’(device,即形式——笔者注)是它研究的唯一‘主角’”[5]63。显而易见,为了反抗僵化概念或机械因果的外部包围,它们在将文学问题、艺术审美问题从传统的模仿或表现转换为语言问题来思考的过程中,直接诉诸了形式化的策略。在这个意义上,它们认为对语词和声音的特殊处理即是“文学性”,是文学自身审美性质的自主体现,是判断一部语言作品是否为艺术品的决定性因素。也正是对于文学语言的这种形式化理解,批评家们才从文学的艺术整体入手,认为“应当把语言学为我们所做的语言事实的分类,作为诗学系统建构的基础”[7]365,才从坚定认为语言主要由其内部结构和高度系统化的规则所决定的索绪尔理论那里汲取灵感,将其方法模式或术语范畴用于描述、分析与研究语言艺术的独有特性。

由此而言,即便前期语言批评家们认为文学本身就像索绪尔意义上的“语言”一样,是由语言构成的规则系统,但它们与各种语言学理论之间却并无必然的对应性关联。而且,前期语言批评的文学研究虽然在对象操作上非常强调形式范畴,但与唯美主义所追逐的那种纯形式或审美外观却有着根本区别。实质上,他们对“形式”的这种关注是从属于自身对文学艺术问题的另一种思考:恢复和论证被传统文论低估了的语言及其在文学活动中的本体地位和价值,进而重新阐释语言自身的自然规则对文学的规定性,使得文学及其研究“回到文学(文本)本身”。

可在另一方面,他们在将语言形式置于文学问题的中心,认知了文学的某些艺术特点与自律内涵的同时,却又仅仅在19世纪德国古典哲学美学“美在形式”的先验认识论上净化、纯化审美活动,把文学的美感视为自足的语言客体所造成的标准视觉效果。由此,在很大程度上停滞于从语言本身认识语言、阐释文学的狭隘层面,限制了文学语言问题的知识视域与探索路径,不仅没有摆脱文学以艺术化的语言折射世界的传统还原论旨趣,反而将文学及其研究封闭于语言自身的“形式”“语义”与“结构”之中,遮蔽了文学活动在不同历史语境的形态、属性及其功能的动态变化。从这个角度来说,20世纪后期的“文化转向”的确是因反思这一弊端而生发的选择。不过,我们不能想当然地把这种转移视为语言批评的边缘化乃至“终结”,也不能认为它是对“语言转向”的线性替换。

对于当代文论格局这一历史趋向的特征,英国著名学者拉曼·塞尔登曾明确说:“批评结构主义的后结构主义批评家们引入了‘讲述的主体’和‘过程中的主体’的概念。他们不把语言看作一个非个人化的特性,而是将其看作一个永远与其他体系,特别是主观体系发生关联的体系。”[8]177美国的解构主义批评家希利斯·米勒则指出,它是从“集中研究语言及其本质与能力”转向探讨“语言与上帝、自然、历史、自我等常常被认为属于语言之外的事物之间的关系”[1]216。从两位研究者具有代表性的理论表述来看,致力于对文本进行文化阐释,并不意味着20时期后期的批评潮流驱逐了语言研究、放弃了对语言问题的关注,也不是文学理论及其实际运用再次复活具有考证和训诂性质的古典文论,或是从“内部研究”回归到近代的传记批评与庸俗社会学批评的可信标识。

因为,不论是“文化转向”体现在批评操作层面上的路径变化,还是它对于文学“外在”事物或关系的热衷,恰恰都是通过语言研究这一至关重要的基础环节来展开和实现的。只不过,它不再局限于从不变的形式构成层面来实证、评判语言对于文学构成的规约性,分析关注文学作为艺术对语素的如实呈现与技术安排,而是对文学语言有了新的观念认识。这一新认知恰如上述表述所蕴含的:语言作为人的基本生活形式而成为活动,它真正、具体的现实不能仅从纯语言个体的历时性繁衍或共时性结构层面被抽象看待,而应当被视为在社会交流和价值交换过程中动态进行的集体性言语行为,亦即米歇尔·福柯所说的“话语实践”。

在这种思考方式的观照下,如果说世界对于人类是一种现实存在,那是因为语言给人的感官与机能所能感受的事物分类并予以命名。同理,作为语言的现实使用,文学在处理“内容”(客观存在的人、事、景物)时,不仅在处理它所呈现的事物和概念,亦在根据一套符码预设和文化惯例去处理它被呈现的方式。此时,文学“所言说的‘对象’并不是外在于语言的‘真实事物’,而是完全内在于语言的‘观念性对象’。……虽然语言赋予现实以意义和特定的概念机体,但它仍然不断制造其反映现实而非意指现实的幻觉”[9]4-5。也就是说,文本中所呈现的历史与现实,其实并不是真实世界在语言中的副本镜像,也不是对立于现实事物的映像假象,而是语言行为依据事先确定的种种关系或意识形态体系对主客观世界的分类、划界与重塑。相应地,文学也不再只是作为一种随着一套规范的审美文本生成而结束的自明对象,而理应是一种以语言符号作为一级表意系统、延伸到社会历史场域之中的语言文化实践。

由于这种实践操作往往是以美学化的感性方式来伪装的,由此让人不假思索地笃信文学的指物言事是透明性的直观表征,从而模糊乃至掩盖了虚构与现实、知觉事实与物质实体的区别,忽略了蕴含于文本意涵中的意识形态对于人的生存/生活与观物、体物方式的间接规定。因此,对于文学的语言研究而言,跨界到“语言之外”的主体性关系、文化语境等问题就成为理论批评研究视域中自然而然的取向。可以说,正是基于这一有所继承和深化的思路、认识,20世纪后期的诸种批评理论纷纷将文学的语言行为置于广阔的社会、经济或政治领域,主张在它与“那些与个体和社会的本质、权力和性相关的种种问题、对于过去历史的种种解释、对于现在的种种理解和对于未来的种种瞻望有关的信念及其所涉及的种种权力关系”[10]197的互动关联中,批判审视文学生产的运作机制和符号指涉过程,对文学文本的制作、流通、接受与阐释进行更为宽泛的和跨学科的知识反思,追问文学的审美活动在现实中如何可能、怎样呈现以及具备何种社会属性与文化功能。例如,后殖民主义批评的主要代表萨义德就在其《东方学》《文化与帝国主义》中指出,由于语言作为实践行为的特点,文学并非仅仅是文字符号及其句法所构成的“形式”,也不只是个人情感的感性表达,更不应是对现实的艺术化描述。作为整个社会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即便是雨果、福楼拜、简·奥斯丁这样的现实主义作家对于所谓“东方”的审美描述,也根本不是对一个作为自然地理或历史实证范畴的东方现实的客观指称,而是一种被西方/种族中心主义传统或话语杜撰的能指符号。在这些经典文本的文体选择、题材处理与叙事组织之中,其实也充满了以书面的语言形式所呈现的话语构成原则,即重复业已形成的知识话语或行事方式。而对于那些貌似占据主导的“我思”作家而言,恰如福柯、拉康的观点所强调的,其实是语言最终塑造和生成了他们的身体意识和文化欲望,进而塑造他们的自我身份认同。此外,其他观念前卫的文化批评形式——如新女性主义、新历史主义、后殖民主义、新马克思主义等也分别从“性态差异”“种属冲突”和“阶级对立”等层面出发而解读文本能指与所指间的裂缝、不协调与矛盾,分析这些文化政治概念是怎样通过文学的语言活动将自身自然化、合法化为常识或真理并影响受众的。

从这一角度来看,发生在文学研究中的“文化转向”对于文学的所谓“非文学讨论”,其实是语言批评调整了探讨语言问题的具体思路、拓展了理论视野之后的演化趋向,它构成文学语言研究的“行为”视域。这种问题视域不仅坚持从语言维度研究文学艺术问题的基本思路,而且也洞察了文学语言连接事物、创造差异意义的文化政治建构以及这种关系构成对文学活动的深层制约,从而打破前期语言批评未能完全摆脱的传统镜像还原论,使得语言批评以创新的理论形式走向开放与成熟,真正地实现了文学研究领域的“语言转向”[11]。事实上,这也是20世纪后期以来西方文论体系不断前行的自觉动力。

作为一种文学研究的当代类型,语言批评虽然是一个体现了多种方法模式与具体轨道的集合名词,其不同流派基于各自的理论传统与知识系统对文学语言问题有着互有差异的理解,但是,正是因为有这些交叉和断裂的存在,才使我们观察到文学差异极大的多样历史形态,考察它作为语言艺术的多元色彩。同时,从其研究视域的发展轨迹不难看到它们彼此内在思路上隐含的共识,即不论是前期语言批评“近取诸身”的形式视域,还是之后“远取诸物”的行为视域,虽然在方法操作与对象设置上存在区别,但其提出和关注的“文学问题”都并非来自其他文学理论的体系架构,而是殊途同归源自他们对于语言问题的思考与关注。

基于上述确认,我们在把握和评价当代语言批评对文学研究的影响,回答“20世纪以来的西方文论给中国留下了什么”的问题时,既不能似懂非懂甚至不懂装懂地读解和运用,将西方文论范式的概念、范畴与观点从其诞生的原始语境及支撑其合理性的特殊话语系统中剥离出来并做简单化品评,也不能将自己的理论主张反套到一种有着复杂传统的语言批评及其理论精神上进行阐发。这种剥离其实际应用后进行抽象的做法往往会适得其反,导致知识结构、问题意识、认知框架和思维方式上的多重偏离,以及含混暧昧的阐释话语的泛滥。在这个意义上讲,将研究落到实处,对各种理论资源或形态在不同空间、地域中的旅行衍生与展开侧重进行正本清源,深入其问题视域的基本内核,不仅是在域外文论中国化、本民族传统文论当代化的过程中应秉持的科学方法,而且也是构筑应对当今文学的全球化发展形势的马克思主义文论话语中国形态应遵循的实践环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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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王丹.从问题域看语言批评的理论构型[J].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15,(4):150-154.

(责任编辑:韩大强)

收稿日期:2016-01-10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3YJC751053);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5BWX034)

作者简介:王丹(1980—),男,湖北嘉鱼人,文学博士,讲师,主要从事文艺理论与文化批评研究。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3-0964(2016)03-013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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