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南省农垦实验中学 周俊文
◎新感悟◎蝉鸣
□海南省农垦实验中学周俊文
四月中旬,弄不清是哪一天,你会忽然发现,枝条上一下子缀满了鸣蝉,不给你一点心理准备,就如同这里的树叶一样,一夜之间便可以舒展得自在坦荡。
蝉是会鸣叫的,儿时我就知道,可这蝉的鸣叫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早上、中午、晚上,一天三次鸣叫,一次鸣叫三十分钟左右,若天气没有风雨的变化,时间会准确到五分钟之内。它们鸣叫的时候,除了听,你是什么事情也不能做的,根本上也是做不成什么的。
先是一蝉起鸣,接着数十响应,然后百虫齐鸣,千蝉共响,如瀑布,如急雨,如雷鸣,势如千军万马,状如波涛夜惊,浩浩荡荡,淹没楼栋,撕裂长空。其响足可以使静者狂躁,狂者暴跳,捶胸顿足,不可名状。
单一的声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单一的声音,并且所有单一的声音同时发声,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在蝉,在人,大概都是如此!
没有选择,只能在蝉音的瀑布中穿行,我却渴望遭遇一种不同的蝉音。
我曾经对着窗外大声吼叫,可是它们依旧鸣叫不休,并且淹没我的吼声,似乎我未曾吼过,于是我怀疑它们全是只会吼叫的聋子。于是我对声音也不再敏感,你不听我,我不听你,相安无事,饱食终日。
窗外,大树依旧,蝉鸣依旧。
然而,僵硬的水泥地面像一条贪婪的蛇,正沿着道路四处乱窜、蔓延,一步步逼近窗前的大树。
楼后的山头已被削平,重塑为空中花园,山痛不痛,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撕心裂肺的蝉鸣。
即使恐怖的蝉鸣,也已经没有多少存活的空间,我们又有什么可以选择呢?
四五月份,我的惬意会被蝉鸣侵袭;但愿,别再让侵袭也化为奢侈的记忆。我会伸出头,与大树唠嗑,与蝉鸣共舞,与天籁呼应,因为我住在五楼。
蝉鸣悠悠,我心悠悠,来五楼,我们一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