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刚
(渤海大学 新闻学,辽宁 锦州 121000)
分析网络流行语的特征及其社会影响
——以“翻船体”为例
王志刚
(渤海大学新闻学,辽宁锦州121000)
摘要:自2016年4月2日,喃东尼在微博“企鹅北游记”中发布“友谊的小船”之后,短短一周时间,通过网友们的“二次创作”,网络上立即形成一种以“翻船体”为模板的网络流行语,促成又一场网民情绪的大狂欢。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呈现出不确定性、去单一化以及娱乐化的基本特征,通过共情与价值共振在网络上迅速形成复合、裂变式传播。同时,作为网络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流行语的演变也在深刻地影响着社会文化的建构。
关键词:网络流行语;网络亚文化;正效应;负效应
网络作为大众传播交流的公共平台,为网民提供了话语空间和自由度。在这一空间内,被释放的公众话语权得到了充分的利用,为网络用语的创造与流行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条件。
“友谊”作为常论常新的话题,是线上线下民众的共情所在。而微博的这一内容恰恰戳中网民的共情区,引发共鸣。与此同时,“翻船体”的漫画形式诙谐调侃,有效降低了这一话题的严肃性和沉重感,顺应网民心理需求和网络流行语的表达特点;不仅如此,网络流行语作为网络亚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在透露网民在一定阶段内的社会意识和社会情绪的同时,也在反映从网络环境到网民素养的转变。
(一)网络流行语的概念及特点
从网络流行语这一现象本身而言,有学者给出定义:网络流行语指的是以互联网为载体,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并被广泛使用的鲜活语言形式。相比于仅仅从网络流行语的某一特点入手来定义这一现象更为全面和直观。
综合而言,网络流行语是依托于互联网技术支撑下的网络空间,网民通过总结、谐音、符号、时效总结等方式来对某一事件、现象、概念等表达自身观点的一种网络亚文化现象。其参与社会认知的建构,有其自身的内生规律,并影响着人们的社会生活。
网络流行语具有社会性、娱乐性和不规范性等特点,在表达上简洁、多产、可复制性强,一般情况下会经历“预设—衍生—模糊”这一过程,网络流行语出现初期,往往是网友通过谐音、说明、比拟、双音、简缩等方式创造出简单、易懂、恰当的语言符号;随着这一用语被网友进一步传播与熟悉,网民的自主性就会进一步在其中发酵,衍生出具有相同模因的二次创作;而网络流行语的最终形成往往会进一步符号化,其能指与所指之间不再是一对一的对应关系,而是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所指内容形成流行符号的不同意指。这是个体社会化的过程,同时也决定了网络流行语内容上的模糊性。
(二)传统意识的消解与重构
1.网络亚文化对传统文化的冲击。网络流行语作为网络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反映出网民的价值取向和文化趋向;另一方面,参与社会文化的再建。作为网民表达自身观点,反映民意的方式,其娱乐化、去政治化和个性化的特征决定了网络流行语催生的网络亚文化与传统文化之间存在对立与间隙。
主流文化场的规范性已经被网民的个性化忽略。一方面,源于互联网技术下网络空间的自由度增强;另一方面,网络传播的去中心化特征决定了公民话语权的释放,中心管理的被迫缺失增强了网民个性化的极大释放。其次,精英文化、权力阶层与话语之间的强关系被打破。这体现在网络舆论的主导力量,在互联网时代几近旁落回归到公民手中,话语力量及影响不再一家独大,而呈现出各抒己见、彼此助推的态势。
2.网络亚文化的动态衍生。网络流行语的流行,得益于互联网技术在网络空间辅助公众建立的公共话语空间。而作为社会文化的一部分,其所催生的网络亚文化不再单纯地呈现于传统主流文化的对抗性表达。与传统文化相同,网络亚文化的内容及其特点,取决于网民自身的组成特点和文化结构特点。当下,网民年龄的年轻化往往决定了网络亚文化中网络流行语的低俗化、个性化和情绪化趋向。而作为符号的网络流行语,同样具备符号演化的特征,其始终处于动态的衍生过程之中,网络亚文化的最终呈现形态也成为对一个动态过程的期待。
网络亚文化作为社会文化的组成部分,其在公众社会意识建构中的作用不容忽视。同时,作为社会主体借助网络空间的开放性所自建的一种个性化表达,网络流行语是网络亚文化从线上到线下的主要形式,也是公众对于某一事件、概念、观点的意见集合,既是一种社会情绪也是一种社会心理和社会形态的外显。
(一)网络流行语的社会正效应
1.纾解群体情绪。网络流行语往往是由于某一网络用语引发群体的集体认同,从而激化了公众原本隐藏的社会情绪,使之显化并借助网络空间表达出来。这种情绪表达从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情绪本身对个体的压制与负效应,从而纾解社会情绪背后的非理性冲动,规避了更大规模的集体性对抗。
2.体现群体意识。群体意识往往会主导一个群体内部的个体之间共建的社会视角,面对社会群体的复杂性和隐匿性,要实现对群体之间的协调与有效引导和管理,对于群体意识的把握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步骤。而群体意识往往又处于一种隐身状态,而网络流行语下所引起的集体性狂欢和讨论,往往能促进群体之间的交流也让群体意识主动显现。
3.引发社会思考。网络流行语往往源于公众对某一热点事件或社会议题、概念等的关注而进行的创造性表达,而对于社会公共议题的探讨不仅促进了群体之间的相互认知和交流,同时也增强了个体之间的沟通,通过“三微一端”的复合式传播模式,个体之间对于社会议题的关注与探讨也会随着网络流行语的流行而产生广而告之的效果。这不仅能激发公众情绪,也能有效激发个体的理性思辨。
4.创造经济价值。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力往往是商业产品进行宣传公关的有效推力。例如,“陈欧体”“凡客体”的流行,这一形式虽然不能创造直接的经济效益,但对于品牌推广与品牌营销非常有效,网络流行语依赖于其自身简洁、轻松、诙谐的特征能在公众之间建立起有效的品牌意识,而与直接的经济效益相比,网络流行语的这一作用无疑具有更为长效的经济价值。
(二)网络流行语的社会负效应
1.异化语言样态。由于网络流行语从形式和内容上都是网民的个性化表达,与正统的语言样态存在差异。而网络空间的传播力往往会对传统文化中的语言形式产生冲击。尤其对于语言学习还未成型的儿童和青少年而言,异化的语言形式往往会导致错误的表达习惯,甚至会弱化儿童和青少年对主流文化中语言的规范使用。
2.形成思维定式。网络流行语在传播过程中,虽然在不断地“二次加工”过程中呈现出不同内容,与此同时,其从一开始形成的语言模式却在传播过程中形成定式。即“模因”的形成,而对于某一社会议题或社会事件的基本观点往往就包含在其基本模式之中,在不断地重复传播过程中,容易诱发公众对于相关议题的视角单一化和观点的趋同,激化群体非理性的产生。
3.形成语言暴力。网络流行语的呈现形态各式各样,由于网络空间的虚拟性,所有言论因其匿名性而形成一种保护力。在这种情况下,公众的言论表达往往不仅具有情绪化趋向,而且往往呈现低俗化的特点,在非理性情绪的影响下,语言暴力就会在群体之间发酵蔓延,使得网络社会价值观异化,形成恶性对抗。
网民在网络传播中充当着各自为营的信息节点的角色,网络流行语的流行,更多得益于其形式上对网民心理和网络亚文化趋向的迎合,而内容上,往往只是社会情绪的引发剂,通过社会共情的心理机制形成不同的内容呈现,从而使得个体在群体之间仍保持其原有的独立性。在社会个体个性化的趋向中,传统文化与网络亚文化作为社会文化的两部分,不应该继续沿用对抗共存的方式发展,而需要通过融合共生、互补演进的方式,引导社会文化和社会精神在新时代下成长、发展与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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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16)10-0356-01
作者简介:王志刚(1991—),男,陕西渭南人,新闻学专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