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 玉 刚
(中共中央党校 文史部,北京 100091)
文化产业发展的规划理念探讨
范玉刚
(中共中央党校 文史部,北京 100091)
“一带一路”战略是中央根据全球形势深刻变化,全球化日益深入并伴随新生力量崛起,世界开始呈现多极化特点,亚太地区愈发充满活力,国内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常态”面临诸多挑战和困境的语境下,统筹国内国外两个大局做出的重大战略决策,体现出一种着眼全球布局的前瞻性战略眼光,以及加强与世界紧密关联、破解难题的主动性发展态势。“一带一路”是通过新一轮对外开放实现中国经济升级并融入国际分工体系的中高端,着眼于国内经济发展格局再平衡的新战略,是拓展中国发展空间、促进地区繁荣稳定的新举措,是中国成长为世界大国的战略性选择。自习近平总书记提出“非零和博弈”的多赢的“一带一路”战略以来,已广泛受到沿线沿岸国家的认可与呼应,多边合作意向非常强烈,由中国主导设立的亚投行受到英、法、德、意等欧洲国家的追捧,也被视为新兴经济体改变全球经济格局的重要事件。古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作为曾经最重要的亚欧大陆商贸文化通道,凝结了沿线沿岸国家共同的历史记忆与文化符号,为促进东西方的思想交流和文化交融做出了卓越的历史贡献,它已经凝练为“一带一路”的魂,成为支撑今日实施“一带一路”战略的文化底蕴。今日的复兴就是要召唤出这个具有凝聚力和感召力的“魂”,使“一带一路”建设成为和平外交、经济共赢发展、文化交流交融的区域增长极,因此它要以文化先行带动民心相通,从而夯实各国互联互通的社会心理基础,这恰恰需要文化产业提供强有力的支撑。探讨文化产业对“一带一路”的支撑机制及其建构面向“一带一路”的文化产业格局体系,离不开对文化产业发展布局的规划,本文的着眼点落在“一带一路”战略下文化产业发展的“规划理念”上。
一、规划是一种稀缺性资源
探讨面向“一带一路”战略下的文化产业发展格局,使文化产业以自身实力形成对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有效支撑,其前提是做好产业发展规划。
首先,要弄清“一带一路”战略的确切含义,洞悉其内涵是做好“一带一路”战略下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前提。和以往对外开放不同,“一带一路”不是通过引进外资、技术和管理经验来发展自己,而是在新的起点上通过“走出去”,对外输出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推动周边国家的发展繁荣,从而带动中国自身经济转型升级和区域发展再平衡,形成以中国经济为中心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实现“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战略诉求,这对当前的中国来说实际上是一种战略提升。作为全新的对外开放思路,不仅在学者层面,而且是在政府层面,人们对“一带一路”的理解也存在不少差异。所谓“一带”即“丝绸之路经济带”,指中国与经过中亚直至欧洲的古代“丝绸之路”所及的区域进行经济合作,它主要涉及三条路线;所谓“一路”即“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指中国与东南亚到印度洋以至地中海沿岸国家的区域合作。作为新的国家开放战略,它着眼于互利共赢和互联互通,是中国全面崛起重构世界格局的一个战略突破点,“一带一路”的意义不仅在拓展经贸关系上有经济价值,它还关涉地缘政治的改写,旨在通过推动与相关国家的人文交流实现文化“突围”,进而提升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就现实性而言,沿途国家大多为发展中国家,大部分国家受经济水平限制,市场规模有限,不同程度地存在市场经济体制机制不成熟、行政效率较低等问题。一般情况下,这些国家的通关效率、营运成本都较高,一些国家还存在政局动荡、宗教极端势力活跃等影响通道安全的因素。此外,还要妥善处理与一些大国如俄罗斯、印度、美国的关系,特别是在南海和东海海洋权益争端凸显的背景下,一些国家对中国的戒心上升,这些复杂因素应引起重视。只有通过文化的弥合作用,积极争取相关国家的合作和投入,使其成为这一轮对外开放的利害相关者和坚定支持者,得到它们的真心支持,“一带一路”才能建设得更好,走得更远、更安全。
明确“一带一路”的确切含义,及其面临的难题和相关的安全、地缘政治以及战略诉求,要求在规划理念上有全球视野和国家战略意识,要把握方向和找准规划的着力点,这是制定科学合理有指向性可落地易操作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前提。与之相应,它需要依托升级版的“文化产业发展理念和运作方式”,以契合当下文化产业发展进入的新周期——高速平稳运行的“超常态”发展。
其次,做好面向“一带一路”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划,要以先进的理念作指导,注意保护规划资源的稀缺性,这恰是智库在其中发挥作用的地方。当下适逢国家“十三五”编制规划时期,构建面向“一带一路”的文化产业格局体系,各地势必掀起规划高潮,可能会出现规划过多过滥的现象。
新中国第一部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应是文化部制定的“十五”规划,此后陆续有“十一五”和“十二五”规划,以及国务院制定的专项规划《文化产业振兴规划》。总体上看,文化产业发展规划既有总体规划,也有专项规划,既有国家规划,也有地方规划甚至产业园区规划和企业发展规划。可以说,“发展产业、规划先行”的理念越来越被全社会接受和业界认同。就文化产业发展规划性质来讲,比较流行偏重经济属性的产业布局规划,它以GDP指标来引导文化产业发展,主要受经济利益驱动,甚至为实现短期效益不惜牺牲资源和环境,而罔顾可持续发展,如为社会所诟病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就是这类规划的典型,导致大多数文化产业园区沦为“文化地产”或其他打着“文化”旗号的产业运作的平台或载体(往往是资本独舞),结果俯拾皆是“产业”唯独不见“文化”,其最大弊病是缺少文化之“魂”。还有一类规划比较注重文化发展,通过文化产业实现文化发展的目标,体现文化产业是文化发展的主导方式和手段的时代特征,注重文化资源的积累和文化价值的传承与弘扬,以及文化创意创新能力的提升,旨在为社会和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精神动力和一种文明体系演进的路径。其特点是产业规划见效周期长,在现有条件和社会环境下执行力不足,但从长远看,它着力于“提高社会的文化创造性活力和文化的文明建设与发展水平,‘文化软实力’是它的一个重要价值指标。” 令人忧虑的是,在文化产业增加值不断提高的数字掩盖下,助长了只见“产业”没有“文化”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泛滥,这种缺失内容(这恰是软实力之基、文化产业之核)支撑的文化产业发展,到底能创造多少社会价值?又有多少作为朝阳产业的文化产业因缺失内容支撑而徘徊于低端形态?文化产业作为先进生产力的表征,有多大比重的文化产业形态属于传统型和现代型产业形态?现实中有多少文化产业产值是由文化制造业和零售业贡献的?直到2012年“文化产品的生产”创造的增加值首次超过“文化相关产品的生产”所创造的增加值,也就是说文化内容产业的比重首次超过文化制造业。难怪新世纪以来的十多年是国家对文化领域投入最多的时期,可我们并没有产生多少有世界性影响的文化精品力作,没有多少世界级大师,无怪乎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上说当下的文艺界只有“高原”没有“高峰”。
本文在此之所以提出“规划理念”问题,是基于规划在本质上是对资源的一种分配,它必然关涉人与社会和自然的关系,体现出人对经济利益或精神价值追求的偏重而格外呈现迥异的价值旨趣及其现实结果,旨在纠偏现实中规划的过度功利性、短期性与同质化。对此,有学者指出,编制“文化产业规划”的“产业化”,使得文化产业规划的研究编制从科学转变成为一个纯粹的赚钱的工具。 这促使我们沉思什么是好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在理念上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必须要有“底线思维”和“伦理尺度”意识。文化产业发展规划背后是健康理性高尚的文化观支撑其品位,它不能也不应和人类社会的主流精神相背离或背道而驰,更不能把伪文化和反文化的东西纳入规划。如果说,随着创意时代的来临,人们越来越认识到文化及其创意是一种稀缺性战略资源,文化产业是掌握这种资源的最有效方式。那么,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同样是一种稀缺性资源,在稀缺性资源面前我们不能太任性。坚守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严谨性、严肃性和高端性,就必须在真实调研和研究基础上有针对性地规划。
因此,基于“一带一路”战略诉求和现实性,在规划理念上本文提出两点建议:一是面向“一带一路”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划要与国家颁布的主体功能区建设相吻合;二是要在着力形成文化产业有效支撑机制上下功夫。
二、规划要有“底线思维”和“伦理尺度”
“一带一路”战略的诉求目标和现实性要求文化产业发展规划要在国家颁布的“主体功能区”(优化开发区域、重点开发区域、限制开发区域、禁止开发区域等四类)框架内进行空间布局,但并非绝对局限于此。在经济新常态下,“一带一路”文化产业战略布局要与国家发展战略相匹配,要契合国家对国土与资源的保护与开发定位,不能任意僭越。
主体功能区是中国基于国土空间规划布局的一个概念,提出这个概念的初衷是既要突破现有行政区划在区域发展中的局限,又能确保未来国家可持续发展的国土预留与资源环境承载力。在国务院发布的有关国土区域发展空间布局的文件中,主体功能区实际上还包含“长江三角洲发展规划”“珠江三角洲发展规划”以及各类“经济带”和“经济区”等不同区域发展的国土规划概念,“经济主体功能区”和“国土主体功能区”是两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有学者统计,国务院颁布的国家17个主体功能区涵盖了中国19.5%的国土面积(187.3万平方公里),60.8%的人口(7.9亿),大中小城市159个,集中了全国72%的出版社(263家)、72.5%的电影制片厂(29个)、85%的全国印刷企业100强(85家)、80.6%的2011—2012年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2012年17个主体功能区文化产业增加值高达17417亿元,占当年中国文化及相关产业法人单位增加值的96.4%[1]。可以说,这17个主体功能区是中国文化产业在国土空间布局上的主要形态,集中反映了现阶段中国文化产业能力。 就文化产业发展而言,这17个主体功能区主要不是针对文化产业布局,现在也很难把这17个主体功能区在文化产业上做出功能区分。本文着重提出这个概念,意在提醒做规划时要考虑文化产业空间布局和产业分工问题,同时建议国家加快建立和落实主体功能区制度,把文化产业发展的空间布局包含进来,使面向“一带一路”的文化产业布局既要基于国家主体功能区的国土/经济空间布局,又要以功能定位和产业链拓展融入国家文化产业的分工体系,使产业布局做到最优化,从而在外向型战略中对国家文化产业发展给予有力支撑。借鉴这个概念,主要考虑“一带一路”战略下的文化产业总体布局,势必关涉文化产业发展自身的结构调整和空间布局,及其产业链的延伸和业态交融。文化产业要充分发挥支撑作用,就必须在国家主体功能区背景下规划,做好产业分工和找准可赢利环节,做到资源节约、环境友好,既保护自然与文化生态,又能促进产业发展,这样的规划才有可持续性和高效的执行力。这意味着不是什么门类的文化产业都要在此区域布局,而是要找准特色优势、契合点,加大科技(网络数字化)的应用,以及内容上的自主选择,借势形成独特的核心竞争力和有影响力的文化生产高地。如果在规划中没有与国家主体功能区建设相吻合,借势“一带一路”战略盲目规划,不仅会造成文化投资的浪费,破坏国家整体经济布局,还会造成对自然和人文生态的损害,并会直接造成单位文化产值不高以及低水平重复布局和产业链的割裂,难以真正提升文化生产力,更遑论对“一带一路”开放战略发挥支撑作用。
“一带一路”战略就国内布局而言,所涉及的文化国土幅员辽阔,文化资源形态极其丰富又有差异性,这使其在产业布局上必须考虑依据标志中国人口空间分布的国土特征的地理上的“胡焕庸线”,这也是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的标志线,现有的17个国家经济主体功能区全部集中在“胡焕庸线”的东线。也就是说,“胡焕庸线”是面向“一带一路”文化产业发展空间布局的重要参照系。广大西部地区虽是文化资源富矿,但人口分布和生态环境以及气候变化特别是人才集聚现状都会制约着文化产业发展。一定数量人口支撑的文化市场是文化生产、传播、消费的基础,没有文化市场何来文化产业?须知,文化资源优势不等于文化产业优势。即使有独特的文化资源优势,也未必能建构较为完备的现代文化产业体系,而对此忽略和有意忽视带来的无节制文化产业开发,不仅会遭遇失败,对生态的破坏也难以恢复,这正是做产业规划要警觉的。只有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红线与国家所颁布的国土主体功能区规划红线相吻合,与人口地理学的空间分布规律和经济发展格局相一致,吻合国家主体功能区和经济带布局并优化文化产业结构,才能使文化产业发展有可持续性。那些生态脆弱、人口稀少的地方怎能大规模发展文化产业?政府的大量财政投入不是打水漂吗?在产业发展规律上显然违背“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原则。文化产业发展规划不能也不应突破规划红线。因此,应建立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自然与人文生态评估指标,作为文化产业发展伦理维度的重要参数。
西部和南部地区蕴藏着丰富的文化资源,但是生态环境较脆弱地区,它在国家主体功能区中的定位,是制定面向“一带一路”文化产业发展布局的规划红线。如果说自然生态环保有红线,需要国家加大保护和补偿力度;那么,健全文化生态同样是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红线,文化产业布局必须以健全文化生态为指向,严格说文化生态规划要优先于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因此,文化产业发展的伦理尺度应成为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的一项重要指标。文化产业规划项目如果破坏了山水的自然性和文化生态的多样性,其损失难以弥补。规划太任性就会极大地破坏和浪费社会资源,其造成的损害难以恢复,最极端性就是抽离精神家园的文化记忆和根脉。因此,规划在理念上要有生态自觉意识,要在生态文明视野中规划文化产业,保护西部和南部地区脆弱的自然与人文生态。如何在产业规划中凸显特色优势,突破原则束缚,以形成对主体功能区产业布局的补充,即与“胡焕庸线”的东部产业集聚互补,是规划要着力思考的。文化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突破地理限制,形成文化产业形态和产业结构的跨越式发展。其中,独特的不可替代的文化旅游资源是“一带一路”独一无二的文化产品,这样的文化产品既满足了现代人独特的文化消费,又能避免主体功能区的产业限制,以注入文化之魂的旅游业为龙头产业恰可催生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的效应溢出,从而将极大地提升中华文化的影响力和辐射力。
在此,提出以国家主体功能区建设为规划面向“一带一路”文化产业布局的参照系,使文化产业发展规划与国家主体功能区建设相吻合,通过融入国家文化产业分工体系,旨在使文化产业布局规划获得坚实的产业支撑和政策扶持。
三、要着力形成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撑机制
面向“一带一路”战略下文化产业发展的总体布局,要在着力形成文化产业发展有效支撑机制上下功夫,通过制定科学的发展规划,切实提高文化产业的运行质量和效益。“一带一路”是外向型战略,因此,无论是推动文化产业“走出去”,还是强调文化产业在经济新常态中发挥引擎作用,其前提都需要文化产业自身强身健体,只有国内文化繁荣、形成区域文化高地、提升文化产业竞争力,才能对“一带一路”战略形成有效支撑。其着力点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首先,要明晰在内容上生产、传播什么?如何实现文化的交融互掺和共享?古代丝绸之路的辉煌以盛唐气象为基础,既是商贸往来,也是文化交流之旅。今天在处理与沿岸沿线国家关系中,既要把沿线国家视为伙伴关系的独立平等的主权国家,在经济上互利共赢,也要以和平发展理念在文化价值共享基础上深刻影响它们,在情感上亲近他们,打消他们的抵触和顾虑,使其在心理上能够接受和认同中国文化,并在日常生活中以消费中国文化而自豪,这既要避免以天朝大国的霸权心态自居,又要在区域文化高地上形成一种强势的“中国风”,这需要中国文化产业提供强有力的内容支撑。因而,文化产业内容的有效供给至为重要,明晰了着力点就要在规划中做好体制机制创新的制度安排和理论准备。
强调规划的全球视野和区域性文化互动的眼光,旨在关注民族文化位态与文化势能落差从而形成支撑机制。就内容产业而言,在多元文化格局下,不仅要讲好“中国故事”,也要讲好“一带一路”的故事。全球化语境和“一带一路”开放战略下的文化交流不是单向度的文化输出,而是多向度的文化交融与互动,其文化先行与文化凝聚力的发挥要以形成区域性文化高地为诉求目标。可以借助中国西部地区少数民族文化形态丰富多样的优势,生产出高质量的面向西亚、中东、东南亚甚至南亚等相关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产品,以形成面向不同民族的若干区域性生产中心来满足区域文化产品的有效供给,讲好“一带一路”国家的交往交流故事,以文化相交通和价值共享增强互信。以区域内中国经济中心支撑中国文化中心,依托中国文化中心生产传播共同的区域文化消费品,通过文化产品的消费实现对中国主流文化价值的理解和认可,并以文化生产、传播和消费高地的形成来获得区域文化领导权(正如当年盛唐气象的溢出效应),使“中国风”成为区域文化市场的“硬通货”,以中国文化影响力的提升重构世界文化产业地形图,进而提高中国的文化软实力,才能真正支撑“一带一路”战略的落地。只有基于特色文化基础的产业布局形成文化生产与消费高地,使文化产业发展成为文明互鉴的载体和渠道,才能使文化输出生根开花结果,进而有效突破西方国家的战略围堵,在文明交流和文化共享中建构国际新秩序,在历史的螺旋式上升中展示当代中国的新形象新理念新追求。
优化产业结构是另一着力点。提升产业结构,要关注经济新常态下生产、生活、交往、消费方式的变化,深刻领会互联网思维下的数字技术的引领与应用的驱动价值。关注文化产业自身的生产、传播、消费的互联网化,催生文化产业高端形态的竞争力提升,从而提高生态科技型产业形态占比,从整体上提升文化生产力水平。文化产业在新常态下保持“超常态”发展,就必须借助互联网发展的无限前景和无边潜力,在文化产业领域实现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因为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互联网+”概念,并积极倡导“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使得“互联网+”成为一个热词,开始满天飞,似乎用在任何领域都会产生神奇魔力。其实这种理解不仅背离以客户为中心的“互联网思维”方式,而且充斥“投机”的意味,会刺激一些非实体经济生成泡沫。如果不加甄别地用在文化产业发展规划中,就会极大地误导和浪费原本就很稀缺的规划资源。移动互联网确实给打开一扇巨大的窗户,但机会是留给那些有准备和有实力的人,面对无尽的机会,怎么把机会聚焦到坚实的地基——最擅长的领域,这才是有价值的,不能跟着所谓的“风口”跑。做文化产业需要互联网思维和手段及其平台,但更需要扎扎实实地做好细节,下真功夫!我们与国外文化产业发达国家的差距不是硬件设施,更不是能够借助弯道超车的“后发技术比较优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中国互联网航母舰队(BAT)已处于世界最前沿的国际领先地位,而是弱在做文化产业的眼光、视野,以及发展文化的情怀和境界追求,特别是在专业化水平上做细节的功夫上。可以说正是这种无形的差距成为我们与国外文化产业强国之间的“鸿沟”,因此,做好规划要找到真正的“软肋”和症结点,也就是努力的着力点。
此外,发挥市场灵验功能,明确民营文化企业在形成支撑机制中的主体地位,也是一个着力点。相对于国家财政扶持和政府作用的发挥,“一带一路”战略下的文化产业发展更要凸显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发挥民营文化企业机制灵活和认可度较高,投入有针对性,对市场和投资效果更敏感的特点,凭借大国文化市场充分竞争的优势,推出在市场竞争中胜出的优秀产品和项目。尤其是借助互联网时代“原住民”依托网络平台消费文化产品的全球互动特点及其文化消费中价值观共享的优势,发挥市场灵验功能,加强文化传播的可通约性,在青少年群体中率先实现文化认可的突破,尽量减少文化“走出去”过程中的文化误读和文化折扣。
归根结底,只有实现文化产业自身的强势发展,才能助力“一带一路”战略愿景的达成和落地,进而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助跑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