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升 刘晓慧
当前网络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批判*
韩升刘晓慧
内容提要:文章认为当前网络大众文化发展中具有明显的犬儒主义倾向,主要表现在认识论上的习惯性怀疑、道德观上的自私自利和审美旨趣上的审丑心理;现代犬儒主义在加剧自我认同危机、助长虚无主义情绪、割裂公共对话空间等方面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危害,我们需要在持续加强智识启蒙、优化社会民主、加强公共说理等方面进行积极、理性的犬儒主义批判,以推进网络大众文化建设的进程。
关键词:犬儒主义网络大众文化价值观公共对话批判
犬儒主义是一种自古有之的社会文化形态,在网络大众文化兴起的现时代尤为兴盛。古代犬儒主义有三个特征:“一是随遇而安、去欲望的生活方式;二是绝对怀疑和不相信一切现有价值;三是戏剧性的冷嘲热讽、夸张玩笑。”*徐贲:《颓废与沉默:透视犬儒文化》,北京:东方出版社,2015年,“序”,第8页。现代犬儒主义由古代犬儒主义发展而来并继承了其基本的文化特质,但又在网络大众文化勃兴的当代呈现令人难以把握的波谲云诡、变化莫测的特征。我们无法给出现代犬儒主义的确切特征,但可以呈现犬儒主义在网络大众文化中的点滴但真实的表象,对这种犬儒主义表象进行积极的反思性批判。在某种程度上讲,现代犬儒主义批判是当今大众文化批判的关键,是弘扬社会主旋律、传播社会正能量、塑造社会核心价值观的必然选择。
一、网络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表现
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相对,夹杂着近现代以来市场经济的商品化趋势,凸显了人之存在的绝对主体性乃至自我原子化特征,这在网络新媒体蓬勃发展的当代表现得尤为突出。这种大众文化借助网络新媒体在芸芸大众之中获得迅速传播,“大众传媒不仅彻底破坏了人与人直接交往和理性对话的传统机制,而且还把大众变成千人一面、相互隔绝的原子聚合大众”*徐贲:《通往尊严的公共生活:全球正义和公民认同》,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年,第186页。。也正是在这种大众文化至上的氛围中,犬儒主义获得了滋生和发展的土壤与空间,于是我们看到创造性意识的丧失、个体自主性的消解、自我超越性的遮蔽,等等,大众文化时代犬儒主义制造的貌似文化繁荣背后的巨大欺骗性。在网络新媒体提供的便捷发声的激励下,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倾向在以下三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
其一,认识论上的习惯性怀疑。在网络化时代,网络信息的鱼龙混杂使我们对之保持了习惯性的怀疑态度,进而影响我们对于世界的基本认知。比如近来网上讨论热烈的江西男和上海女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就凸显了事件本身对公共讨论以及公众认知的巨大挑战;“狼来了”已经引起了人们的热议甚至恐慌,甚至官方主流媒体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而后却发现我们面对的事件竟然是“子虚乌有” 的。凡此种种事件在网络空间屡见不鲜,我们已经在真实与虚假之间迷失了自我,习惯性地怀疑一切仿佛才是自我安全庇护的唯一出路。更为甚者,这可能诱使我们迈入一个假面社会之中:在一种虚假面具背后躲躲藏藏地表明自己对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以及自我在这个世界的种种遭遇的个人意见。于是,这种认识论上的习惯性怀疑让我们在大众文化的意见之流中猜测、摸索、推断、迷惘,我们似乎与真相和真理总有那么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社会信任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慢慢地,我们也习惯于这样一种习惯性怀疑的基本认知态度,真与假、对与错、美与丑的界限在这种大众的犬儒主义中变得模糊并不再重要。于是,“现实世界缺乏一个整体性的生活价值观。不同生活领域之间价值观念的冲突尤为严重,人们在其中得到的只是一个个碎片化的生活价值感受,生活于其中的人难以逃脱‘被分裂’的命运”*赵波、王强:《现代伦理“本真性”思想的道德哲学研究》,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2年,第237页。。我们越来越生活在一种吊诡和悖谬之中,失却了对社会、人生和自我生活的基本判断。习惯性怀疑一切的解构性力量最终也解构了犬儒主义本身,犬儒主义大众文化得到了自身应有的犬儒主义对待。可以说,犬儒主义的习惯性怀疑已经脱离批判性建构的积极意义层面而沦为纯粹消极的价值解构。
其二,道德观上的自私自利。网络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不接受普遍的道德价值观念和人类行为的善良动机,将自私自利的人性幽暗面发挥到极致,并将之公然暴露和公开宣扬,且将这种观点和行为作为自我率真的佐证。在这种道德观念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才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这实则是一种自我封闭式的狭隘道德意识,狭隘地将一切外在视为工具性的存在,而唯有自我满足才是达致未来的唯一通道。相较于传统社会的正统伦理观念,我们在现代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表达中看到,“过去的好人通常是指关心别人的人,与之相对的则是那些只关心自己的人;而现在的好人却是指知道如何关心自己的人,与之相对的则是不知道怎么关心自己的人”*〔美〕艾伦·布卢姆:《美国精神的封闭》,战旭英译,南京:凤凰出版传媒集团、译林出版社,2007年,第134页。。以自我为中心、以我的利益为半径所画的圆圈就是这些犬儒主义者的全部视域。他们看不到更开阔、更完满、更富有人情味的生活世界,他们理解不了手段—目的之外更为丰富的生活逻辑;更为甚者,他们会把持异见者和操异行者视为与己同类但却醉心虚假表演的伪善者。我们看到当社会正能量的传递中出现社会道德模范人物时,犬儒主义立刻表现出怀疑以及对社会道德模范行为的极端功利主义解读,并将之斥为捞取社会关注度的作秀与伪善。这是一种借助于网络大众文化迅速传播的非常可怕的道德观念,如不加以遏制会形成一种普遍矮化的社会道德人格。
其三,美学旨趣上的审丑心理。按照《说文解字》的解释,“丑,可恶也。”毫无疑问,从传统美学的角度来看,“丑”本质上代表了一种否定性的、应该遭到贬抑的价值;可是,反观当下网络大众传媒所推动的犬儒主义文化,芙蓉姐姐、凤姐、犀利哥,等等,粉墨登场,赚足了大众眼球并可能名利双收。更为可怕的是,众多影视作品中赤裸裸的暴力、血腥、恐怖、性爱等本应禁忌的主题也堂而皇之地调动着我们日渐麻木的神经,低俗、低劣与哗众取宠相互勾结,出丑、耍宝无下限,人类对于美好的坚持与追求被无底线地企求关注的各种各样的“秀”所取代,只要博取大众的眼球,无可不为。面对来势汹汹的审丑浪潮,我们不禁要问:在社会大众围观者的疯狂关注中,我们应该坚持和捍卫的赖以确保人类基本旨趣的美学标准去哪了?!我们在非理性的围观、欢呼、喝彩中迷失的是最基本的审美旨趣,而这才是我们避免扭曲、缓解虚无、拒绝苍白的救命稻草,才是我们恢复有深度、真正值得过的人类高尚文化生活及实现真正自我救赎的不二法门。固然,人性中似乎有那么一种难以克服的审丑欲望,但是当公然示丑、聚众观丑、热衷窥丑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风尚,就不能不引起有理性的社会担当者的注意和警惕了。
二、现时代犬儒主义的精神危害
自古以来,犬儒主义都呈现了一种较为消极的人生态度,现时代的犬儒主义更是在后现代网络社会中以嘲讽、调侃、挖苦、诙谐逗乐的方式表达着自我的无奈、不满、惶恐与纠结。任由这种犬儒主义肆意发展将会加剧信任危机、道德堕落、信念缺失和猥琐绝望的社会负面影响。作为后现代社会大众文化形态的犬儒主义至少在以下三方面对我们的社会精神生活造成了危害:
第一,消解着人的社会性本质,诱发个体自我认同危机的发生。对犬儒主义而言,唯有自我才是真实可靠的。然而,这是一种虚假和抽象的自我,是脱离了现实生活、虚无缥缈的自我虚构和自我臆想。在马克思看来:“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6页。马克思笔下的“现实的个人”唯有在社会实践中才能实现其本质,才能抵制资本主义虚无化的精神趋向,才能不断在现实的社会交往中达成积极的自我认同,对“我是谁”这个人生最为根本的问题作出肯定回答。然而,犬儒主义却以各种方式对抗着这种在社会实践和公共交往中才能达成的积极的自我确证,犬儒主义总在自觉或不自觉地放纵着拒绝对话与交往的自我独白状态、总在以消极避世的态度割断自我解释的社会化通路……在这种情况下,对“我是谁”这个根本问题的回答就必然变得犹豫不决,自我认同危机的发生也就再所难免了。犬儒主义对人的社会性本质的消解是通过一种看似维护、实则泯灭真正个性的方式来实现的,顽固地自说自话、倔强地自我封闭、固执地将无知当作个性……所有这些都是犬儒主义在网络大众文化时代自我表达和自我解释的样式,而这些也正是诱发和加剧自我认同危机的后现代文化形式。
第二,蚕食着社会主流价值观,助长了虚无主义的消极文化氛围。一个社会不可能均质化发展,在社会价值观弘扬方面自然也是如此,既要坚持那些属于人类的最为基本的价值诉求,又要兼顾不同历史时代、不同社会境遇、不同历史文化传统的特有价值观念。突出社会核心主流价值观,就是实现了价值观上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统一,就是将人类所共有的普遍追求与具体社会历史境遇中的时代感有机结合。因而,核心主流价值观念是具体的、历史的、现实的,是一个社会赖以维系和凝聚发展的基本纽带。然而,网络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者们大都对社会的核心主流价值观采取漠视、忽视甚至有意贬抑的态度,将能够凝聚社会民众力量的基本纽带视为束缚和禁锢,而对看似自由、实则虚幻的所谓绝对普世价值观采取了钟情、亲近的态度。犬儒主义以追求自由的名义实则在欲望放纵中最终达成了自我放逐,没有坚定的信仰、没有值得追求的生活目标、没有赖以维系自身的精神支撑,唯有在红尘俗世中随波逐流、在嬉笑怒骂中自我放逐并将堕入彻底虚无主义的不归之路。于是,“人与世界疏离了,世界毫无生气,变得冷漠、空当、没有目的与完美存在,只是一个我们暂且驻足的框架、试图超越的禁锢”*刘森林:《物与无:物化逻辑与虚无主义》,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226页。。任由犬儒主义盛行的社会,我们就彻底失去了自身的存在感,自然也就陷入了虚无主义的消极文化氛围之中。
第三,割裂着公共对话的空间,加剧了颓废沉默的大众生存境遇。现代犬儒主义自我独白式的存在主旨在网络虚拟领域中获得巨大的发展空间,在网络虚拟空间中,我们看似交流和交往更加普遍化了,但这种普遍化是一种单一化甚至是标准化的普遍化,也就是说,符号、文字、数字化表情甚至机械化的语言成为交流与交往所依赖的最重要载体,而传统富有人情味的、面对面的社会交往变得越来越困难甚至不可能了。于是,我们以看似在场的方式退场了,我们所能形成的每个人都在场的公共领域式微了。正如汉娜·阿伦特所说:“既然我们的现实感完全依赖于呈现,从而依赖于一个公共领域的存在,在那里,事物走出被遮蔽的存在之黑暗并一展其貌,因此即使是照亮了我们私生活和亲密关系的微光,也最终来源于公共领域更耀眼的光芒。”*〔美〕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王寅丽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9年,第33页。可是,现实情况却是,我们只能在网络虚拟空间中盲目地寻求自我的虚假存在感,真正富有意义的公共对话空间变得越来越稀缺,仿佛脱离虚拟网络我们就难以与人沟通、难以达成自我认可的社会共识。犬儒主义蕴含的颓废沉默在网络虚拟空间中获得肆无忌惮的彰显,社会大众的网络聚合看似巨大,实则隐含着网络庸众的盲目追随和自我迷失。在网络大众文化盛行的犬儒主义中,我们越来越滑向颓废、沉默的大众生存境遇,真正有意义、值得追求的和谐共同体生活正在远离我们。
三、大众犬儒文化批判的基本路径
面对来势汹汹的网络大众文化及其犬儒主义的强势表达,我们的积极文化人格塑造和先进文化建设工程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的文化困境。我们面对的犬儒主义文化交织在现实生活的众多元素之中,也在延续着传统文化中固有的一些负面因素。然而,我们面临的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出路的文化困境,我们能够依托传统优秀文化的巨大思想惯性、能够借助全球文化交流融合的有利话语背景,在对犬儒主义的正向批判中积极培育健全、成熟的公民人格,将网络大众文化引向更为积极、合理的发展轨道。
首先,持续推进社会转型时期的智识启蒙。启蒙先师康德指出:“启蒙运动就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就是不经过别人的引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无能为力。当其原因不在于缺乏理智,而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去加以运用时,那么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了。”*〔德〕康德:《历史理性批判文集》,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年,第23页。网络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倾向恰恰与这种真正的自觉、自主性智识启蒙精神是背道而驰的。智识启蒙不仅仅是知识的机械积累与增加,更是对知识的灵活应用以达到存在于世的从容措置,智识启蒙面向真正自知的实践智慧而非简单的知识教化和心智成熟。在智识启蒙过程中,我们不仅能够获得完成物质生活质量提高的必备技能,更能实现积极精神生活层次的超越性提升,由此过上一种更为理智、更为从容、更为自觉、更为完满的德性生活。我们的智识启蒙克服的是思维惰性和盲目的行为习惯,是在勤于思考和明确如何思考的基础上将人的情绪、心理、心灵的复杂性充分考量的充满实践智慧的现实主义举措。通过智识启蒙,我们能够对现实生活保持清醒的希望,拒绝自怨自艾的恶性心态,也不沉迷于好高骛远的乌托邦情怀之中而难以自拔。可以说,智识启蒙是我们走出习惯性犬儒的必由之路。
其次,不断优化政治文明建设中的社会民主。网络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助长了生理欲望及其背后的物化逻辑,这与真正的文明社会价值取向是相悖的。人类政治文明的进程是协同推进和谐共同体生活的进程,是将自上而下的政治制度设计与自下而上的政治自觉参与有机结合的过程,因而,在面对网络犬儒文化的巨大冲击面前,我们的政治文明建设既需要在完善政治顶层设计中优化政治民主,更需要在推进成熟民主教育的过程中强化社会民主。在萨托利看来,社会民主描述的是一种社会状态,是一种自下而上、带有自发性和内生性的社会文化因素,“它的民族精神要求其成员认为自己有平等的社会地位”*〔美〕乔万尼·萨托利:《民主新论》,冯克利、阎克文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1页。。与犬儒主义盛行相伴而生的是大量缺乏社会民主意识的孤独个体的诞生,在他们看来,公共政治生活与己毫无关联,自我的存在价值也不可能在积极的公共参与中实现。面对社会犬儒文化及其造成的孤独生活状态,我们需要加强社会民主教育,让民主走下高高在上的政治神坛而成为普通社会民众的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民主的生活世界就是我们最真实、也是最应该拥有的生活境遇。
再次,加大培育文化自觉进程中的公共说理。网络大众文化的犬儒主义以孤独自白的样式呈现于世、以特立独行的方式捍卫着自我所谓的尊严与自持,“采取英雄姿态并不允许某人跳出人类条件的限制;人只能通过广义上的谈话,也就是说,通过他与对什么在事业中是至关重要的同他有某种共同理解的其他人的某种交流,才能详尽阐述自己的新语言。人总是能创新的,能超越同时代人的思想和视野的限制的,甚至可能被他们所完全误解的。但是,对新视野的追求,除非以某种方式与其他人的语言和视野相联系,否则将遇到障碍,并最终丧失在内在的混乱之中”*〔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年,第53页。。唯有通过积极地公共说理现实的个人才能真正实现其现实性,才能在文化皈依中达成自我的本真性实现,才能真正作为社会公民发挥其应有的公共效能、创造其真正的公共价值。公共说理的过程是一种不同文化主体之间视域融合的过程,在这个观念碰撞、交错、融合的过程中,文化主体之间通过自我解释和交流对话形成一种平等的承认关系,由此孕育、形成一种能够激发公共行动力量的、积极共享的公共空间。当然,犬儒主义文化也会形成一种网聚的舆论力量,但这种力量并不能产生更为积极的公共行动。换句话说,如果不经过认真、严肃、积极的公共说理,我们所形成的仅仅是一种大众舆论,其中充满了非理性的情绪化表达,这是犬儒主义意见之流的简单聚合,根本无助于公共问题的解决和公共生活的优化;反之,那种经过公共说理而形成的恰恰是真正具有批判性积极构成力量的公共舆论,这种言说孕育着行动的力量,这是建立在现实社会交往基础上的富有生机与活力的公共领域,是围绕真实的公共关注而达成的积极反思、协同互动、有效勾连和意见整合,是推进和谐共同体生活的根本性话语支撑力量。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当前网络大众文化中的犬儒主义并非完全个人化的不良心理倾向所致,更多的还是现实社会生活中欺诈、不公、不义等社会因素所诱发的怀疑、失望、纠结等社会弱势情绪所淤积而成;换句话说,每一个犬儒主义者的形成都是一个社会化的结果。作为整体的犬儒主义倾向应该被当作危害和谐共同体生活的不良要素加以摈弃,但作为具体的犬儒主义者应该获得更多理性的宽容对待,我们不能以犬儒主义的简单方式来对待犬儒主义。毕竟我们仍处于提升和发展的社会转型时期,我们需要从社会整体层面加以完善的地方还很多,我们不能对诸如犬儒主义等思想倾向加以简单、过分地苛责,因为这是一个当前应该引起全社会普遍关注和认真反思的社会问题。
责任编辑:刘欣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自我存在的文化根基:由查尔斯·泰勒展开”(15YJC7200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G1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30(2016)02-0115-05
作者简介:韩升,哲学博士,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后、鲁东大学商学院公共管理学系副教授(山东济南250100);刘晓慧,中国石油大学(华东)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生(山东青岛266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