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人运动的伟大先驱与杰出领袖——邓中夏（上）

文/王永玺

中国工人运动的伟大先驱与杰出领袖
——邓中夏（上）

文/王永玺

《歌中夏》

红楼赤纛急先锋，

长辛浦江省港风。

工运大潮白袍将，

雨花忠魂光耀星。

邓中夏，湖南宜章人，生于1894年，青年时攻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五四”运动爆发后，他义无反顾，奋勇投入反帝爱国怒潮。不久即坚决追随李大钊、陈独秀等具有共产主义理想的一批进步教授，开始研究和传播马克思主义，并成为北京大学马克思研究协会中勇于开拓、年轻、活跃的风云领军人物。 在中国新民主义主义革命初期，他历经共产党的创建、第一次工运高潮、大革命风暴直至土地革命战争初期英勇就义，他一直站在中国革命尤其是工人和工会运动的前列，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勇“向潮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的弄潮儿。中共创立前后，在学运、青运与工运中，邓中夏大刀阔斧、拓荒创新；在大革命期间，高举红旗、风雷激荡；在革命低潮、黑云翻滚，更是斗志昂扬、百折不饶、忍辱负重地坚持奋斗。笔者不怕才疏学浅，本着对他无限的敬佩与怀念，撰写本文，试图论述其短暂、光辉的革命生涯中，对中国革命的卓越贡献；尤其是他对工人与工会运动的理论建树与实践伟绩，更是不同凡响、永放光芒。

我国现代工人运动是随着中国共产党的建立、强大而迅猛崛起和转入自觉的，这是中国工人运动有别于欧美工人运动的优点之一，同时也是中国工运独有的特点。就中国共产党对中国工运的领导和几次名震中外的工运事件而言，我国现代史上最初几次全国性工运高潮几乎都与邓中夏的努力密不可分。

邓中夏在北京大学学习期间开始受到马克思主义的熏陶，是五四运动的积极参加者。1920年5月10日，邓中夏在李大钊的领导下参与组织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和平民教育团，同年年底他又是李大钊筹建共产党早期组织的骨干，从此踏上了为无产阶级解放事业英勇献身的艰难征途。对于我们研究邓中夏生平事迹的学者来说，首先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他在投身革命事业伊始已信仰劳动创造世界的唯物史观，坚信“劳工神圣”、劳动光荣的理念，并且决意要坚定地站在劳动大众的立场上，为他们的解放事业不懈奋斗。他在《劳动音》的首刊上指出：“我们相信劳动是人类生存在世界上的第一个条件”，“劳动就是进化的原动力，劳动就是世界文明的根源，劳动就是增进人类的幸福，故我们出版这个《劳动音》来提倡那神圣的‘劳动主义’，以促世界文明的进步，增进人生的幸福”。他在赴长辛店创办劳动补习学校的途中，在车站见到劳苦灾民的窘况，由衷地产生了不胜悲哀同情之感，好似自己身临其境，从而大声疾呼要从根本上打破社会上不公道的事。基于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他认为：“立国基础，全凭国内生产者为柱石”，“劳工是社会的柱石，没有劳工也就没有社会了”，“没有劳动阶级，便没有社会。”所以他“矢志于为占全国人民最大多数，且用力最多，境遇最苦，功绩又最巨”的劳动者的利益而不息奔波。这是首先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和树立的人生价值观。

邓中夏作为我国首批现代工会运动的拓荒者，以深入工人群众，组织和领导产业工人运动为起点，开始了他短暂但却辉煌的革命生涯。作为我党初期革命运动的杰出领袖，他通过艰苦卓绝的工作，推动了当时的工运相继出现了多次全国性高潮，在中国革命史上谱写下光辉的篇章。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后，1921年8月，中共中央为加强对全国工人运动的统一领导，在上海建立公开合法的领导机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始初邓中夏作为北方分部的负责人，负责该分部工作范围最为辽阔（包括12个省的19个大城市）、情况极其复杂的地区，卓有成效地领导开展了经济与政治斗争。1922年5月首次举行的全国劳动大会，邓中夏是头几次全国劳动大会最主要的领导者和组织者。他负责制订了头几次大会的的宣言和决议，为全国各地工人运动的发展提供了正确的方针政策。通过首次全国劳动大会的决议，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实际上已拥有指挥全国职工运动之权。当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由沪迁京后，邓中夏接任书记部主任。在他任职之后的两个月即1922年7月，他便领导开展影响全国的劳动立法运动。这个由邓中夏拟定并按法定程序正式向国会提出的劳动立法草案，是征求以法律形式来维护我国工人阶级利益的第一部劳动法大纲，它从集会结社权、同盟罢工权、缔结团体契约权、国际联合权，以及劳动时间、劳动条件、劳保福利等诸方面，明确代表与维护了工人阶级的权益，不消说当时的工运领袖并没有幻想“猪仔国会”可能通过这部劳动法大纲，但他们意为尔后的工人运动提出明确的斗争纲领，仅此一点就足以说明，邓中夏对中国工人运动的发展是功不可没的。1925年5月在广州召开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实现了邓中夏早在三年前第一次劳大就提出的筹建全国总工会及其组织原则的决议案，宣布成立中华全国总会。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二次劳大会议期间，以邓中夏为首的中国劳动劳动组合书记部发挥了核心的组织领导作用，他撰写的《劳动运动复兴期中的几个重要问题》，为开好这次最重要的会议奠定了思想与理论基础。在会上他指导、起草并审定了大会所有的决议案，并被选为全总的执行委员，担任秘书长兼任宣传部长及全总的党团书记这一实际的领导工作。由此可见，他是作为全总的主要创始人而光荣地载入中国工会史册的。

纵观中共创立与大革命期间，邓中夏先后在中国劳动书记部与全国总工会领导岗位上为推动工人运动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指挥和组织作用。然而，他绝不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工会官僚，而是共产党人所具有的脚踏实地、深入基层的真正革命家。他早在1920年底即率先到长辛店筹办劳动补习学校，到次年5月底便成功发动、组织了“一个中国空前未有的真正的工人群众的示威游行”，并在此次大会上正式宣告真正工会成立，其名为“长辛店工人俱乐部”，以区别有工头混入其间的原有招牌工会。它也与旧式行会、帮口的组织迥然不同。它的章程原则明确其宗旨为联络感情、实行互助、谋改良地位、增高生活、谋共同幸福，章程还清晰规定了组织机构及其责任。由于俱乐部在日常斗争中赢得了工人群众的拥护，被誉为“工人的天国”，加入者与日俱增。它的影响自北而南广泛蔓延，成为各地工人效法的楷模，成为“北方劳动界的一颗明星”。“工人俱乐部”这一名称成为全国除广州外各地工会通用的名称。由此可知，邓中夏苦心创建的长辛店工人组织对当时开拓和推动工运发展的示范作用，不仅如此，邓中夏还运用长辛店工运经验，指导和帮助天津、唐山以及北方各铁路工人的组织和斗争，为北方职工运动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22年8月，邓中夏发动和指挥了长辛店铁路工人的罢工，它成为随后北方铁路罢工潮的起点。由于有坚强的领导，周密的计划、部署、尤其深厚的群众基础和京汉铁路全线和其它路线员工的有力声援，这次罢工取得了胜利。它不仅给尚未实行罢工的京汉铁路中段与南段铁路员工带来增加工资的效益，而且还为成立全线总工会和次年二月爆发的全路总同盟罢工做了思想和组织准备。同年10月下旬，邓中夏又投身开滦五煤矿大罢工。这次声势浩大的罢工因遭英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血腥镇压而告失败。但是邓中夏在其间破指血书大大鼓舞和激励了开滦矿工喋血战斗、坚持到底的英雄行为与气概，是彪炳史册而永放光芒的。次年2月初邓中夏又参与指挥了震惊全国的京汉铁路大罢工。北洋军阀制造“二七”大屠杀，使这次全路大罢工惨遭失败，同时也宣告第一次全国性工运高潮严重受挫，并由攻势转入守势。

“二七”惨案对当时蓬勃发展的中国工运是一次极其严酷的摧残。但是邓中夏作为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坚毅的工运领袖，面对失败和挫折，认为“二七”斗争中工人阶级的英勇、悲壮和不怕流血牺牲的进取精神，对中国人民革命前途的影响是深远而巨大的。他精辟的指出“我们对于中国工人运动应是极抱乐观的，认为工人群众终归是中国革命运动最伟大的一种势力。”基于这种原则立场，邓中夏在报刊上严厉批判与抵制了党内一度因这次失败而对工人阶级运动怀疑和动摇的人们，并尖锐的批评了以陈独秀为代表的错误思想。尤其具有深远意义的是他以积极态度认真总结了“二七”斗争以血的代价换来的宝贵教训。他认为：“最主要的还是当时没有一个强大的共产党。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总参谋部，如果工人阶级没有它自己阶级的政党——共产党，那么工人阶级要得到解放是不可能的。……京汉铁路总罢工无疑是共产党的领导，然而亦只有高高在上的领导，而下层群众中很少有共产党的作用。”邓中夏经过对全国首次工运高潮的深刻反思而总结出的经验教训，给继往开来的二次劳大的举行、及工运方针策略的确定，提供了切实可贵的建设性意见。二次劳大取得的建立中华全国总工会和通过一系列重要决议的历史功绩，这都与邓中夏同志的艰苦工作、奋斗开拓密不可分。

如果说在我国首次工运高潮期间，邓中夏作为工运的开拓者主要活动在北方地区，而二七受挫后，他的战斗阵地则先后转移到华东和华南。1924年他主持上海大学校务领导工作，为国共两党合作培养大批革命、工运干部做出了积极贡献。作为新的工运高潮的起点，1925年2月爆发了上海日本纱厂四万工人罢工。邓中夏被中共中央指定参与领导这次震动远东的重大的历史事件。不幸的是，在此次罢工事件中，邓中夏被捕。在被警察押解途中，他昂首行走街头，并对一同被捕的工人说：“他们能捉到我们，但是他们打不败我们！”通过这次罢工，上海的工会组织和职工得到了加强和锻炼，从而揭开了“五卅”反帝爱国怒涛的序幕。

当1925年“五卅”运动在上海正式爆发的信息传到广州。当时从华东经转至华南，在广州负责中华全国总工会实际领导工作的邓中夏（在上海被捕后经党组织营救已出狱），旋即作为中共代表被派往香港发动与组织声援“五卅”运动，经过邓中夏等人对各种流派工会负责人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从而以惊人的速度和规模，在6月19日香港工人爆发了总罢工。6月23日，邓中夏等人在广州组织指挥工人、农民、学生与士兵等10万人参加的示威游行。英、法帝国主义的水兵在沙基对游行示威者血腥屠杀，激起义愤填膺的省港工人把这次罢工斗争推向工运史上罕见的高峰。邓中夏提倡的支持国民革命、争取农民和爱国商人建立广泛统一战线的原则和策略，在省港罢工的指导思想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也成为这次罢工能旷日持久的基本原因。邓中夏认为，这次罢工是“五卅”运动以来反帝爱国大潮之后的最后砥柱，它“不是什么增加工资，减少工时，改良待遇之经济斗争，而是为民族生存与国家尊严的政治斗争。”的确，这次声震华南、名扬世界的省港大罢工，在中国现代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同时也记载了邓中夏的历史功绩之一。

1927年蒋介石发动的“4·12”反革命政变，使我国工人运动遭受一次最惨重的打击。革命工农群众顿时陷入白色恐怖的笼罩之下。在如此严峻、恶劣的形势下，邓中夏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雄才大略和远见卓识指出：“中国工人阶级有他数年来斗争所聚集的伟大力量，决不是白色恐怖能完全消灭的。有广大农民实行游击战争，建立苏维埃！”这说明他对革命最后必然能转败为胜和今后革命的方向，应到广大农村动员、组织农民“实行游击战争”的信心。他的如此认识与判断，恰好是大革命失败后中共中央召开“八七”会议的中心内容。

1927年7月，在蒋汪合流使国内革命形势急剧恶化的情况下，邓中夏成为中共中央“八七”紧急会议的筹备者和参加者，并当选为中央临时政治局的候补委员。会后他先后在江苏省和广东省担任省委书记，仍然百折不挠地为革命事业继续奋斗。1928年夏至1930年中，他作为中国工会代表当选为赤色职工国际执委委员，留住莫斯科。在此期间，他撰写了我国首部《中国职工运动简史》，为我们研究中国共产党诞生前后工运史留下了极其珍贵的历史资料。在大革命失败前后与土地革命战争初期，他除了坚决勇敢地与国民党白色恐怖斗争，奋不顾身地投入革命外，还先后与党内右倾错误，尤其是后来的左倾盲目、冒险与教条主义斗争，虽屡遭排挤、迫害，但是他都能坦然应对、忍辱负重、忘我奋斗。他于1933年5月15日不幸被捕，10月在南京雨花台被反动派杀害。他临刑前夜向党表示：“你们继续努力奋斗吧！最后胜利终究是属于我们的。”这实际是邓中夏对自己革命一生最真切的写照：“生命不止，奋斗不息，争取最后的胜利！”当今我们应该永远铭记邓中夏烈士的光辉业绩和革命精神，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言：“继启汉中夏之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