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夏彪
(大理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云南 大理 671003)
培育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意义、条件及路径
田夏彪
(大理大学教育科学学院,云南大理671003)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社会成员的心理特质,包含“内隐”与“外显”两个层面的统一,是民族文化继承和创新发展的重要基础。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离不开结构优化的“文化心理场”“全面性和全员性”的文化教育体系、化育成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风气等人文环境条件。通过以人为中心,实现家庭、学校及社会教育的互动整合;以创新为取向,构建“互联网+文化”的认知平台;以交往为纽带,激活民间“自组织”的文化再生功能;以“宣入教”,强化基层政府的文化治理能力等路径方法来加以保障。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意义;条件;路径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社会成员的一种心理特质,包含“内隐”与“外显”两个层面的统一。“内隐”指的是在与他文化接触交流中,社会成员往往抱有开放学习和内化融合的稳定意识倾向;“外显”指的这种意识倾向依托于文化场来孕育、绵延和显现,二者之间良性的相依关系促成了文化认同之自觉。无疑,顷现代化、全球化不断冲击民族文化生存境遇的当下,社会成员有必要践行“复合型”文化认同之道,促使民族文化获得最佳的适应和发展状态,既实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也能推动自我民族文化的与时俱进,将时代精神内化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之中。
文化认同有着实然性,不论其有无处于“自觉”状态,人们都在践行着“文化选择和行动”,而且现实生活中不少人对于文化认同的认识理解往往持有“认同什么和不认同什么”的结论式思维,奉行“文化特质”与“经济至上”的功利主义取向,造成了文化发展在结构上的同质单一和精神上的物欲异化趋向。之所以出现如此境况,与社会主体文化认同思维的一元化、单向性、排他性不无关系,虽然在表面上人们各自专注于“经济收益”的交往之中,然而一旦“经济受损”则互不相让,呈现一副“无礼无法无天”之相,文化精神在其身上荡然无存。基于此,在现代化、全球化进程中,培育社会主体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具有迫切性,只有人们在价值思维上秉持对他文化长处的“兼收并蓄”和自我文化的“批判反思”,并通过文化结构内容的传承、创新、调适而实现文化发展的辩证统一。
(一)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有益于人性圆融
当前文化认同陷入困境之根源在于人的发展出现了问题,伴随着经济收入增长、物质生活水平提升,人的需求却并未趋向于审美或自我实现方向发展,反而人性中的“贪婪、自私”等无限放大,虽然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人们的“竞争”意识,从而带动了所谓经济的活跃。然而恰恰在“竞争”之中人们走向了对“权力、资本、身份、金钱”的“攫取”中而不能自拔,得者“沾沾自喜、趾高气扬”,失者“伤心无力、躲闪避世”,无心去审视自我生命生活的价值意义问题,一味“向外”与外在世界或他人进行“争斗”,因而所谓的“文化”在其眼中仅仅是一件“装饰或取暖”的“外衣”而已,并没有成为其生命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所以,培育主体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以人为中心,通过主体价值思维观念的转变,让其在遵循“价值共识”和“行动自律”中与他者、他文化进行交往合作。以白族为例,历史进程中白族民众对汉文化有着广泛的认同,其文化的整体发展水平随着汉文化的学习而不断提升,“整个说来,白族不但较早地接触了先进的汉文化,同时还吸纳了汉文化的精华;更为重要的是逐步形成了较为开放以及善于学习外来先进文化的民族性格”,[1]由于白族民众对佛教的学习和信崇,其原有的“喜斗好杀”“一语不合则拔刀相向”的习性得到了改变,“诸种蛮夷刚愎嗜杀,骨肉之间,一言不合,即白刃相剸;不知事神佛,若枭獍然。惟白人事佛甚谨,故杀心差少”。[2]可以说,通过接受内地诸多文化内容的教育学习之后,白族文化中渗透了许多儒释道在内的汉文化因子,白族民众深受儒家思想和佛教教义的双重熏陶,促进其文化性格中“入世和出世”的协调统一。总之,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是以人的健全发展为宗旨,积极塑造其合理价值观,让其将生命生活自身作为目的而非手段,通过自身人性中“真善美”的彰显,践行一种有文化的生活,把“合作、沟通、尊重、理解、宽容”化实在自我文化发展和与他文化交往之中,从而实现文化认同之自觉。
(二)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有助于文化创新
文化发展是“活态”的,其会随着时空环境变化转移而在内容、形态等方面发生流变,也即文化是“静态与动态”的结合体,且动态发展是“绝对的”。可以说,拒绝文化“求新”的思路、认识、心态是有悖于文化发展之历史规律和时代潮流的,文化理应在传承中得以创新发展。那么,如何才能实现文化发展的良性运行呢?一个根本且适宜之计在于培育文化主体的创新品质,所谓“创新品质”贵在主体具有“务实求真、改革进取、敢于担当”精神,善于利用和结合时代发展的新趋势、新技术来思考“传统文化”,让“传统文化”在新的时代焕发光彩,而非一味担忧“传统文化”之失去或视其为包袱负担。所以,当下文化发展的重心或关键在于主体之于文化认同要能以辩证思维对待,其认同思维以“多元、开放”的“复合”眼光来审视文化发展,既不抱守残缺,也不虚张造作,而是能够“因时随世”地做出文化应对之举。例如,白族先民的这种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一种种群的心理特质或思维方式,促使其成为一个民族共同体,并建立南诏大理国地方民族政权之后并未“闭关锁国、夜郎自大”,社会成员不断展开向内地学习汉文化的行动,南诏王阁逻凤、异牟寻都深受儒学影响,通过读儒书来提升自我的统治素养,如阁逻凤“不读非圣之书,尝学字人之术”、异牟寻 “颇知书,有才智,善抚其众”,[3]大理国“上至国主及贵族,下至普通百姓,常常通过官方及各种民间渠道来学习内地的汉文化”,[4]从而有力推动了白族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全面发展,使其成为“霭有华风,变腥膻蛮貊之邦,为馨香礼乐之域”。[5]概言之,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是对文化自身所具有的内在“求新”特征的呼应,文化认同主体有了“多元复合”思维,能在自觉“觉我和觉他”地展开文化实践,而不会一意孤行地为了“自我利益争取”而将文化当成利用手段,也不会以“保护文化名义”而“党同伐异”,更不会以“优劣高低”之分将文化进行排序而恶化、固化阶层差距。相反,有着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主体能本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的理念来“善待文化”,会让一棵棵“文化之树”千姿百态地生长于“森林之中”,并随“四时轮转”而呈“花谢又花开、枯而化荣”之态。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主体之于文化理解判断所持有的价值思维,其形成孕育在时间纵向上是一个缓慢长期的熏陶过程,在空间横向上需要依托于文化教育活动载体。然而,现实中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并未成为主体的“常态思维和行为习惯”,而且也缺乏适宜其孕育生长的文化土壤,当下的文化生态环境充满了让主体为了“生存竞争”而罔顾“生命生活意义”的追问,在“金钱、权力、身份”的角逐中人们失去了对“心灵、精神”的呵护,他们的各种实践都围绕着物质的“丰裕”而将文化生命生活当成手段来赚取,以致其价值思维被销蚀成只剩钻“钱”胡同。因此,为了给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有孕育生长的时空环境,有必要对当下的文化生态加以改造调适,让其重新焕发出“文德”之光彩。
(一)结构优化的“文化心理场”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主体应对文化生活的思维心理,它是一种综合的价值判断和有效的行动实践,能从多元复杂的文化世界中进行选择定位,与时俱进地展开自我文化传承与更新。然而,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绝非为一个独立的实体超越于历史与现实文化时空,其孕育生长、绵延运行都得依托一定的“文化心理场”,二者是一种“灵与肉”“身与心”的相依关系。“文化基因自然不是一种实体,也不纯粹是一种精神概念的表述……文化基因必须在文化因素上构造”。[6]换言之,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离不开“文化心理场”的传承保护,只有社会主体能够在日常生产生活中“耳濡目染”着来自于“语言、服饰、建筑、歌舞、节日、礼俗”影响,才能为文化认同奠定基础或底色,使之有了与他文化进行交流的“资本”,并能够辨识自我和他者各自的优缺点,进而相互取长补短。所以,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培育首先要对自我文化传统进行保护传承,尤其是优秀传统文化需要大力弘扬,通过让社会主体身处在充满“人文气息”的一个个文化事项构成的“文化心理场”作用下,逐渐将文化精神内化到自我生命中去。当然,现有“文化心理场”是“残缺”的,一方面是传统文化内容流失严重,而且大有锐减之势,另则不少满足感官欲望、争名夺利、违纪乱法等不良风气也滋生蔓延。因此,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培育过程中,在积极展开“文化心理场”的营造基础上,有必要对其结构内容进行“优化”,一则对优秀传统文化精神传承有利而面临失传的传统文化内容进行恢复保护与创新发展,二则要遏止“黄赌毒”“骄奢攀比”等不良文化活动和风气,确保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得以在一个文明洁净的“文化母体”中孕育生长,从而积极促进自我文化系统的和谐更新。
(二)“全面性和全员性”的文化教育体系内容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社会主体身上所内聚的辩证统一思维,其价值意义主要通过主体的行动实践来表现,其在处理来自周遭环境的各种问题时都有着稳定的心理倾向和应对举措。因此,从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生成的角度而言,社会主体应积极主动地进行多面向生活体验,在解决一个个问题的基础上总结和反思经验,从而能够自觉地与他者进行文化互动。换言之,作为社会主体要能够朝着“全面发展”方向努力,而不是将自己思想、眼界局限在固定的某一“劳作”上,如此只会阻滞了主体人性中意识性、主动性、创造性等自我潜能的发挥,从而萎缩了为人的高度和丰满性。为避免此种情况的发生,社会提供给主体的文化教育体系内容要体现出全面性特点,也即文化教育在横向内容结构上要包括社会生产生活的周全性,而不能将文化教育狭窄化为“歌舞娱乐”的单一性层面,还须在政治、经济及思想道德等层面及实践活动中倾注文化精神;而在纵向连续性上文化教育要具有长期性或终身性,而不仅仅依靠突击性的“文化培训”或零碎的“文化下乡”来支撑,理应建设起日常化、连贯性的文化学习载体,把文化生活变为一种习惯而非一种任务,“保护文化遗产,是为了让它们首先成为它们自己文化生态的一部分……应该让它回归民间回归本土,让它成为我们的文化风景而非文化负担”。[7]此外,文化认同“复合基因”虽然指向于个体,但更强调其是作为一个种群或民族的心理特质,而不是少部分个体的优秀表现,即使少数德才兼备的模范者起了表率引领作用,可却难以撼动文化作为集体行动之果,在社会成员思维心理影响上的牢固性。因而,只有全体社会成员共同关注和参与到文化建设中来,形成积极自觉的文化认同,方可有效推进文化发展之和谐。为此,在培育社会主体文化认同“复合基因”过程中,文化教育在对象上是全员化的,包括各行各业及不同阶层、性别、年龄的社会主体皆应受到良好的文化熏陶,如此才能让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扎根于民间社会和普罗大众生命中去。
(三)化育成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长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社会主体的思维心理,是对文化发展所持有的稳定的价值态度,其具有“开放性、多元性、内省性”等特点,它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精神实质是相通的,诸如自由、民主、法治、诚信、友善等等价值品质是文化交往过程中所必须要坚守的,它们灌注在文化交往中则显示出的是一种尊重理解、审慎反思的精神,而不是相反的盲从、排斥。可以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相对具体化表达,是文化认同实践的价值向度。因此,在培育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过程中,大力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十分必要的,它有利于社会主体能够理性地应对周遭文化环境,并能将自我文化行动放置于民主、法治和道德自律原则中,从而走向文明的文化生活中。然而,重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于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培育的重要性,并不意味着它已经成为一种融于人们生活中的“价值观”,此时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尚停留于理论的语言文字表达层面,并没有化实在人们的行动中。因此,为了使文化认同“复合基因”逐渐在社会主体身上得以孕育生长,当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要从民众日常生活行为习惯抓起,将诚信、友善、民主、法治、公正贯彻在人们的交往行为中,通过其劳作生产的科学化引导、集体事务的协商沟通互动、邻里社区助困帮扶的道义担当,使得社会主体真正核心价值观内化在自我生命的实践中。所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社会民众生命生活中的自觉化育对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培育具有重要意义,一个方面在于人们处理个体与他人、个体与社会、个体与国家、个体与自我关系时有着取向、规范和准则指导,这就为人们的文化交往生活实践提供了正确方向,而不会使自我沦为没有价值意义的个体;另一方面当核心价值观融化进人们身心生命之中后,其文化认同过程的重点就不在于“认同什么”,而是如何实现“此认同”的辩证思维心理的“体用”统一关系。总之,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要注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社会民众中的践行,但其重心在于要使核心价值观活化为人们的理想信念和自觉行动,让其成为似血液一样流淌在社会民众生命中,进而成为整个社会的一种风气化育人心。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孕育、生长、绵延虽然离不开良好的环境基础条件作为保障,但更需要社会主体的主动自觉意识和行动来加以组织利用,通过采取有效的路径方法来发挥、挖掘各种文化资源并加以组合创新,以促进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在社会历史发展中传递不绝。
(一)以人为中心,实现家庭、学校及社会教育的互动整合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社会主体的辩证思维心理,对其的培育重点在于要塑造文化认同主体健全之人格心理、文化适应和创新的综合能力,切实而中和地处理社会文化生活问题,凸显人对于“道”的弘扬。那么,如何使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在社会主体身上得以培育呢?众所周知,教育是培养人的活动,其宗旨在于改变一个人,使人较之原来的状态变得“更好”,或者使人朝着“真善美”的方向发展。如前所述,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一种价值思维,它体现了具有文明高度之人的本质属性,必然离不开教育的启蒙开化和人性境界提升,因为教育之意义主要在于影响或转变一个人之心灵态度。基于此,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培育需要彰显教育的“化人”功能,通过还原教育在本质上和形式上的统一性,将家庭、学校及社会教育进行互动整合,积极促进教育于人的身心、能力、道德品质上的全面发展,让其成为自觉的生命主体去应对文化交往,在“合作、尊重、互鉴”中推动文化世界多元个性发展。然而,当下家庭、学校及社会教育是畸形化的,一方面三者似乎高度统一,其在目的上都“教唆”着人们追逐“金钱、权力、名望”等资本,为此文化、教育都是作为手段而存在;另一方面三者又是割裂无序的,仅仅以学校教育为独尊,传统家庭教育、有效的社会教育或缺失或异化,相互之间没有形成合力。“即使是最高水平的教育,如果不通过符合我们整个环境的、复杂和不断变化的现实的学习来加以补充,那也就失去了它本来的价值”,所以为培育学生及社会成员文化认同的良性发展,有必要将教育发展引回到“出发点”上去,而不能再像现实中“我们自己本土本地的文化不被视为文化,这是我们教育对文化的一种伤害,一种无形的摧残”。[8]无疑,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如果在教育意识上无自觉和形式上无互补的话,必然不利于其生长绵延,只有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在人的培养上前后、内外一致地施与其终身性的集理论认知、榜样力量、社会实践一体化的积极影响,才不至于使受教育对象身上出现理论与实践脱节、言行不一致、行动无自律的状况,通过家庭教育中建立在亲情基础上父母或家长的爱和说理教育,让同情、仁爱的种子从小种植在孩子心里;学校教育在于激发教育对象的学习兴趣、探索真知的好奇心以及提供个性潜能得以呵护、展现的环境,让其对外在周围世界和对他人充满热情;社会教育则为教育对象提供自由民主、公平公正、有法可依的制度环境,让人们在社会实践中充分发挥创业、创新带来的富强、文明与和谐。总之,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以人为中心,在家庭、学校和社会教育各安其位、共生共谐的基础上促进社会主体以理性之姿来处理文化发展。
(二)以创新为取向,构建“互联网+文化”的认知平台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文化发展的主位动因,是社会主体积极能动地进行文化实践的重要因素,它能与时俱进地推动文化的创新发展,尤其是当下“万民创新”的时代背景下,文化发展走“创新”道路势所必然,而这恰恰是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个性”所在,对待文化就如同一个人的生命历程展开历经不同年龄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有着生命自身的“独特意义”,但它们又是圆融一体的。换言之,文化发展是积淀式基础上新陈代谢发展,其方向是朝向未来的,也即“创新”是文化自身所具有的属性。因此,作为文化认同主体的社会民众在进行文化实践过程中,理应发挥“复合基因”的辩证统一思维价值,将创新贯彻落实在文化行动中,使得自我文化在面对多元丰富的文化世界时能够主动地汲取吸收他文化提供的养分,并以具有自我个性之资得到他者的接受认同。那么,如何使得社会民众确立起文化发展的创新意识和能力呢?结合当前时代发展的新特征和民族文化认同“复合基因”培育的大众化要求,一个必须要正视和利用的方法是构建“互联网+文化”的认知学习平台,通过文化大数据提取、筛选、组织为自我文化和他文化之间的对话、沟通提供理解合作的基础,更为身居孕育中华民族文化之农村、民族地区文化的“造血更新和对外输出”提供机遇。众所周知,真正的文化是有“民心所向”的,是扎根于民间或社会生活之中的,然而在不少农村或民族地区社会主体在经济维生情况下“无力无心”去关注文化,但有了大数据或“互联网+”的技术资源平台,可以为普罗大众之文化自觉构建在了解自我文化个性和他者文化优势,以及在一定程度上如何转化为经济效益获取方法手段。总之,构建“互联网+文化”的认知平台一个方面有助于社会民众能够快捷地学习了解外面的文化世界,而突破了以往无法超越“地域时空”之限制;另一方面则是有助于社会民众将自我文化的价值凸显出来,能够对多元文化数据进行比较判断之后找到自我文化的个性,并加以创新开发而实现文化不断更新发展。
(三)以交往为纽带,激活民间“自组织”的文化再生功能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之表述虽然强调其作为一种文化认同思维心理,但无疑它是“双向多层”的,“双向”是指文化认同向内与向外两个方面的统一,向外是要与他们进行交流接触以便知己知彼,向内是找到自我文化发展的定位以便胸中有数,真正做到“美美与共”;“多层”是指文化认同内隐的思维心理和外显的文化事项统一,内隐的思维依赖于外显的“文化心理场”活化绵延,并促进文化事项发展的与时俱进。换言之,文化认同“复合基因”是综合性的集语言交流、情感态度、思维心理、身体行动于一体的系统活动,多元性、复合性是其重要特征。那么,如何在实践中使得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综合性特征得以体现呢?众所周知,社会民众在大部分时空环境下进行着提升自我物质生活水平的生产活动,而这些实践活动中人们更多地为了“经济收入”而计较竞争,难以平心静气地用身心来体验文化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社会民众生产生活中缺乏“文化品性”,相反有着不少的民间“自组织”文化生活中体现着上述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双向多层性特点。在民族或农村地区存在着众多的民间“自组织”,诸如白族以年龄划分的“班辈组织”(同龄人互助组织)、以兴趣爱好组织的同性结社组织、以寄托价值信仰的宗教组织、以展演风俗或礼俗活动的文化组织等,且参与组织活动的人们主动、热情、诚意地敞开自我的精神生命,积极展开心灵情感的交流沟通、说理论辩的民主协商、帮扶奉献的道义担当等,也即在这样的民间自组织活动中,人们是以“人性”来进行着交往实践,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和谐的,没有各种资本的裹挟异化。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当前不少民间自组织在数量上缩减以及其形式内容受到金钱等因素的侵蚀,也面临着发展的危机,人们不再热心于投入到相应的组织活动中去,宁愿为了一己之私利而将自我生活“原子化”。因此,当下文化建设很重要的任务是要重新恢复、激活民间“自组织”的文化再生产功能,让人们将尘封在心灵上的尘土祛除,彼此擦亮眼睛携手同行在营造互信、互敬、互容的文化交往环境。
(四)以“宣”入“教”,强化基层政府的文化治理能力
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的培育生长离不开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虽说文明和谐的社会风气是由一个个主体之行动自觉来集聚的,但在这个过程中不可忽视的因素是政府部门在文化建设上的执政能力,特别是基层政府部门在文化引导方面的积极作为,毕竟社会民众更多感触到的“政府力量”是来自于他们能够与之发生一定接触的诸如村委会、乡政府或县政府各部门及其行政人员所表现或采取的“举措”,而且对之产生“褒贬不一”的评价,也即长期以来基层人民群众对政府之态度处于一种“河岸状态”,中间之桥梁纽带往往出现“即用即搭(拆)”的局面,使得包括文化在内的社会治理成效较差。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包括基层政府部门的“权力任性”“政绩工程”“官僚做派”所引发的民意民心背离,也包括社会大众“官本位意识”“功利手段思维”作祟引发的对政府不合理之期待要求。总之,在官民双方“河岸状态”之下,文化认同“复合基因”缺失了良性社会生态环境的支撑,急需加以转变目前之态势,让双方之间共同确立起以人民幸福、社会和谐、国家繁荣为取向的发展目标,其中政府部门及工作人员要率先垂范,一改以往工作是为了“图私利”的狭隘作风,把为人民谋利益幸福当成自我工作的准则规范,而社会大众也要积极提高自身素质,不断通过终身学习来跟上社会发展要求。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作为主动者的政府部门也得讲究策略方法,在进行着诸如文化发展在内的各种社会治理工作中要积极提升效益,改变以往纯粹的“宣传渲染”的方式来展开文化建设,而应该在扎根民间、了解民意民情基础上,用人民群众之话语方式、思维方式与之进行文化发展方面交流,从而实现教化育人之功效,让社会民众成为具有乡土文化情怀和时代精神的社会主义公民,积极推动和引领文化的创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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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官〕
The Cultivation Mechanism of “Complex Gene” in National Cultural Identity
TIAN Xia-biao
(School of Educational Science, Dali University, Dali, 671003, Yunnan, China)
As a mode of thinking or mental trait of members of society, “complex gene” in national cultural identity is the unification between “implicit level” and “explicit level”, which is and significant foundation of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culture. The cultivation of “complex gene” of national cultural identity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such humane environment conditions as structure optimizing “cultural psychology field”, “comprehensive and whole-staff” cultural education system, and the socialist core values which can influence the people and become their moral customs. National cultural identity “complex gene” can be guaranteed through such methods: realizing human-centered educational interaction and integration among family, school, and society; establishing innovation-oriented cognitive platform of “Internet+ culture”; activating cultural regeneration function of folk “self-organization” with the link of contact; strengthening cultural governance capabilities of basic-level government through putting “announcement” into “education”.
cultural identity; “complex gene”; cultivation mechanism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15XMZ051)
田夏彪(1978— ),男(白族),云南鹤庆人,大理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教育学博士,主要从事民族教育、农村教育研究。
G03
A
1006-723X(2016)08-011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