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带芽
(中共广州市委党校,广东广州510070)
一套执政话语的形成,需要时间的沉淀,也需要实践的检验。突破一套已经被接受的执政话语,用新的执政话语取代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革命胜利前夕,毛泽东放弃了他亲手创立并长期运用的以阶级斗争为中心的思想,指出党工作的重心要从“以阶级斗争为中心”转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来。毛泽东在1955年底提出“以苏为鉴”,他强调:“不要再硬搬苏联的一切了,应该用自己的头脑思索了。”[1]971956年2月至4月,毛泽东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撰写《论十大关系》,这是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吸取前苏联教训,独立探索中国的建设模式,创新执政理论的一次勇敢尝试。随后召开的八大对中国社会的分析以及所制定的路线都是正确的,但是由于受“以阶级斗争为中心”这一思维模式的影响,该理论成果没有很好地贯彻下去。
理论创新是宝贵的,也是艰难的。改革开放以来,几任中央领导人在转换党的执政话语方面锐意创新,真正实现了党的执政话语从革命语言向建设语言的转变,改变了执政话语的传统面貌。邓小平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也是转换执政话语的伟人。他提出的“不争论”“摸着石头过河”“发展是硬道理”“三个有利于”“社会主义本质论”等推动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江泽民提出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胡锦涛提出了“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等重要思想。习近平提出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实干兴邦”“三严三实”“四个全面”等治国理政新思想。这些都可以看作是领导人主动转换执政话语的努力和继续。改革开放以来党的执政话语创新的突破口,可以归纳为以下四个方面。
马克思、恩格斯把实现社会主义的设想首先放在了西欧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但并没有把它作为普遍适用的、世界上一切国家和民族必须遵循的固定不变的模式。“历史常常是跳跃式地和曲折地前进的。”[2]43自19世纪70年代后期开始,马克思和恩格斯鉴于西欧各国社会主义运动的衰退和沉寂以及对东方社会的探索,逐渐把视线转向了革命运动方兴未艾的东方国家,进而提出这类国家有可能走与西方不同发展道路的新思路。马克思、恩格斯以俄国为例,把理论运用到实际,认为经济文化落后国家有可能享用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切成果,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大峡谷”。
马克思还举出《资本论》中分析古罗马发展过程的例子,来说明结合现实问题运用理论的重要性。马克思指出,古罗马的平民在被剥夺以后,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分离了,出现了除劳动力以外一切都被剥夺的自由人,出现了占有全部财富的人。这些现象几乎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时相同,但结果却是罗马的无产者非但没有变成雇佣工人,反而成为了无所事事的游民。由此,马克思指出:“极为相似的事情,但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中出现就引起了完全不同的结果。”[3]131马克思、恩格斯立足于以蒸汽机为标志的机器大工业时代对资本主义的社会特征作了判断,那么,当今社会历史的发展已经进入以生物技术、电子技术、核能运用为基础的信息时代,“互联网+”已经深入影响了社会的组织形式和生产方式,这一重大变化必然会影响政党的执政方式,从而引发执政话语的创新。
在中国,“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全世界都聚焦中国,中国将向何处去?邓小平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打破思想禁锢,以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为先导,发起思想解放运动。他指出:“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亡党亡国。”[4]143邓小平以巨大的勇气和高超的智慧解决了如何对待毛泽东思想的问题,开创了我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新局面。
改革开放初期,从照搬苏联模式到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从关起门来搞建设到对外开放,从“超阶段论”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从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到社会主义本质的新概括,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从纯而又纯的公有制模式到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成分共同发展,从抽象谈论姓“社”姓“资”到“三个有利于”标准的提出,从“生产力中包括科学”到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提出,等等。邓小平通过大刀阔斧的改革,完成了第一轮思想创新。这一轮思想理论创新中所提出的一系列命题,都是在着眼于解决中国经济文化不发达、生产力落后这个最紧迫最现实的问题。
20世纪90年代至世纪之交,出现了一系列世界性的新情况、新问题。中国共产党执政面临越来越多的考验,最关键的就是需要与时俱进地更新执政理念,创新执政话语,在统领好社会变化、解决好发展中的各种问题的前提下,更好地巩固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
党的十五大以后,党中央反复强调要从新的实践出发,解决好社会主义实践中出现的新问题,并提出了一系列新理论,推动了执政话语的创新,包括如下几个方面:在科学判断党的历史方位和全面总结中国共产党历史经验的基础上,系统阐述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从“社会主义可以搞市场经济”到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从“发展才是硬道理”到可持续发展;从民主的制度化、法律化到依法治国战略;从可持续发展到“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从维护社会稳定到构建和谐社会;从加强环境保护到建设生态文明;从共同富裕到共享改革发展成果;从“发展社会主义文化”到“提升文化软实力”;从“解放生产力”到“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从“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到“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建设和谐世界”,等等。这一轮执政话语创新,覆盖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多个领域,这是依据世纪之交国际国内变化了的实际、着眼于中国现实问题的思考而得出的结论。
综合这两轮执政话语创新,就形成了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执政话语创新的整体面貌。这充分表明,外界条件变化了,党的执政话语就会相应地变化。“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研究形势的变化,研究社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变革……观察时代的发展和变化,研究、解释这些变化,解决由此而产生的问题,推动时代前进,这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和马克思主义者的历史任务。”[5]3执政现实的发展要求执政理论与时俱进,这是执政话语创新与突破的主要原由。
社会主义必须建立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基础上,因此,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是执政党首要的工作任务。但是在一段时期,出现了离开生产力抽象地谈论社会主义的倾向,困扰了思想,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比如姓“资”还是姓“社”问题,一些本来有利于发展生产力的做法,被当作资本主义的因素进行批判,一些本来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做法,却被当作社会主义的东西加以坚持,执政话语也随之出现僵化。
邓小平指出:“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讲,正确的政治领导的成果,归根到底要表现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上,人民物质文化生活的改善上。”[4]128以前在讲社会主义时,着重在生产关系方面看待社会主义,忽略了生产力的作用。针对这种情况,邓小平说:“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是完全清醒的。马克思主义最注重发展生产力。”[6]63我们在很长时期里忽视了发展生产力的意义,导致人民生活得不到改善,影响了社会主义的形象。“社会主义的任务很多,但根本一条就是发展生产力。”[6]137发展生产力是我们一切工作的目的,是检验各项工作的根本标准。根据邓小平这一系列论述,党的十三大报告强调:“是否有利于发展生产力,应当成为我们考虑一切问题的出发点和检验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7]13这为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提供了有力的哲学论证,为党的执政话语的系列创新奠定了基础。
针对改革开放中出现迈不开步子、担心走了资本主义道路的顾虑,1992年春天邓小平在南方考察时发表讲话,指出:“判断的标准,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6]372“三个有利于”标准的提出,解除了人们的思想顾虑,对于引进外资、发展市场经济是“姓资”还是“姓社”的争论起到了定纷止争的作用。社会主义并没有什么固定不变的模式,而是要随着生产力和人民生活水平、生产关系和交往关系的发展而相应地变化。应该从本国实际出发,大胆地探索和创造社会主义的具体实现形式。承认社会主义发展模式的多样性就必然要尊重生产力标准,而不要把社会主义概念凝固化、抽象化、绝对化。当然,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还是有一系列质的规定性的,譬如共产党的领导、无产阶级专政、马克思主义的指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等,这些属于社会主义制度的结构标准。坚持社会主义,当然不能离开这些基本原则。关键是,再也不能离开生产力来抽象地谈论这些基本原则,或者对这些原则作片面的、绝对化的理解。
20世纪社会主义最沉重的教训就是前苏联解体。对于前苏联解体的原因,学界或认为是戈尔巴乔夫错误的改革方向,或认为是西方和平演变战略的结果,这些解释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全面。笔者认为,解体的最主要原因在于执政党没有围绕党的中心工作,没有充分体现执政党始终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生产力水平没有跟上去,生产关系也僵化了,权力结构的畸形和用人体制的异化窒息了党的生机,党的执政理念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同时苏联党员在最高苏维埃宣布终止苏共之前的一系列分共、解共活动中,既没有发挥先锋模范作用,也没有发挥战斗堡垒作用。苏共最坚实和最可靠的依靠力量——广大民众也没有发挥“最大的政治优势”来保卫“先锋队组织”。更有甚者,后来重建或改建的独联体各国共产党纷纷声明自己与以前的苏联共产党完全是两码事,“并不想使前共产党复活,因为它已经名誉扫地”[8]81。
生产力发展要求既包括生产力诸要素的内在发展要求,也包括对生产关系乃至上层建筑和社会意识形态领域的发展要求。随着生产环境的改变,生产力自身要获得发展所需的经济、政治、文化等合适的条件。我国改革开放是全面的深刻的社会变革,触动了生产力诸要素的各个方面,如对劳动者素质的要求、对科技和教育文化的要求、对生态环境的要求等。我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这是根本的制度创新,不是细枝末节的修改。它的影响自然会波及上层建筑领域,要求政治制度及其体制民主化、法制化、科学化,要求社会意识形态包容化、文明化、现代化。这说明传统的执政话语已经无法容纳生产力发展的新要求,创新执政党的理念,更新执政党的意识形态和表达方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生产力是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遵循生产力发展的规律,把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是解决中国社会发展问题的关键。我国改革开放的实践充分证明,没有生产力的快速发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就不可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社会主义制度也不可能得到巩固。
纵观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执政话语创新的过程,尽管不同时期侧重点不同,但所要解决的问题是一致的,即社会主义在中国的实践道路与具体路径问题。所有的话语创新,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的主题,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自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践相结合,对当今时代和总体国际形势、国内矛盾和发展态势进行了正确分析,作出了科学判断,重新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把全党从对马克思主义教条式理解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作出党和国家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实现了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历史性转折。在改革开放的实践中,创立了一系列理论,科学地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基本问题。我国社会主义在改革开放前所经历的曲折和失败,改革开放以来在前进中遇到的困惑,归根到底在于对这个问题没有完全搞清楚。邓小平以理论创新的勇气指导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突破了传统的社会主义模式,深化了对社会主义的认识,开启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代。纵观新时期的解放思想,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在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识”这个问题上的解放思想。
世纪之交,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在深入研究执政党建设规律、准确研判中国共产党所处的历史方位的基础上,形成了改革开放以来党的理论创新的第二大理论成果——“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创造性地回答了在长期执政的历史条件下“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问题,深化了对新的时代条件下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和加强党的自身建设规律的认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反映了当代世界和中国的发展变化对党和国家工作的新要求,是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推进我国社会主义自我完善和发展的强大理论武器。”[9]536
进入21世纪,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中央领导集体提出要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强调发展必须坚持以人为本的核心理念,按照统筹兼顾的方法,实现经济社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观着力回答了“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的时代课题,围绕这个时代课题展开形成了一系列重大战略思想,如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思想,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思想,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思想等。科学发展观理论将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探索推向了新阶段。
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中央领导集体,面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形势,在不断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基础上,提出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总抓手,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进一步解放思想,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坚决破除各方面的体制机制弊端,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以更大的决心冲破思想观念的束缚和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努力开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更加广阔的前景。
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长河中,每一个时代对执政者提出的任务都不相同。中国共产党必须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以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着眼于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进行理论创新。因此,不同时期的执政者其执政话语创新就会体现出阶段性的特点。邓小平时期执政话语创新的关键词是“任务与转型”,着重回答了党的工作重心转移与社会主义建设的任务这个问题;江泽民时期执政话语创新的关键词是“方向与思路”,着重回答了执政党建设的方向以及怎么样建设党的问题;胡锦涛时期执政话语创新的关键词是“发展与能力”,着重回答了实现什么样的发展以及干部发展所需要的能力的问题;习近平时期执政话语创新的关键词是“国家治理体系与顶层设计”,着重回答如何全面深化改革以及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问题。
总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所有的执政话语创新,都是围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理论、制度所进行的探索。贯穿所有话语创新的主题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坚持这个主题不变的前提下,做到了继承和发展的统一。
发挥群众首创精神,尊重人民主体地位,紧紧依靠人民的力量推动改革,这是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人民共同奋斗取得成功的一条宝贵经验。没有人民的支持和参与,任何改革都不可能取得成功。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执政话语创新的灵感,来源于人民的实践,所有执政话语的创新,都是对人民改革实践进行的总结和归纳,人民群众是执政话语创新的主体。
执政话语创新的主体除了政党之外,还有人民群众。党的执政话语创新是综合主体,是政党和群众的结合。社会主义建设的主体要搞清楚为了谁,相信谁,依靠谁,同样,执政话语创新的主体也要搞清楚为了谁,相信谁,依靠谁。离开了普通群众,就失去了基础,失去了广大的群体性力量,执政话语就会枯竭,就失去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恩格斯指出:“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而其中每一个意志,又是由于许多特殊的生活条件,才成为它所成为的那样。这样就有无数相互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由此就产生出一个合力,即历史结果。”[11]697各个不同的单个意志形成历史合力,历史的结果就是每个意志的合力。如果说社会发展进步是历史合力的作用,那么,执政党的话语创新也是历史合力的作用。一个社会的阶级意识是政党思想和立场的源泉,在社会意识的基础上沉淀为政党的思想和立场。一个阶级所持的观念生成的原因和存续时间的长短,是整个阶级思想变化的最后结果。在经历内部观念冲突和外部思想打磨的长时间作用后,阶级意识才以相对稳定的形态出现在历史发展的某个时段上。执政党的理论形成和发展也要受这一规律的支配,没有哪个理论能超出社会历史之外独自发展。“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在表面上是偶然性在起作用的地方,这种偶然性始终是受内部的隐蔽着的规律支配的。”[11]247
可以从两个层面来理解恩格斯的社会合力理论:第一,单个意志和单个行动表面看来是互相冲突,要么实现不了,要么没有意义,但在历史领域,承认这些意志的存在,正视这些无数单个意志的价值,是历史合规律性的前提;第二,意识形态发展的历史,在偶然性支配的背后,实际上受更深的客观社会历史规律的支配。回到唯物史观中的群众观点、人民观点、英雄观点,历史发展的动力与脉络就一清二楚了。
承认执政话语创新的主体是综合主体,不会因此贬低政党在执政话语创新中的核心作用和主导地位。一个政党区别于另一个政党最显著的特征是其纲领和旗帜,政党往往是以其思想的先进性和理论的完整性而超越于普通的阶层和群众。制定并宣传政党的纲领,使纲领获得群众的认同,这是意识形态建设的主要内容。思想理论本身不能实现什么东西,理论要变成现实,就要掌握群众。思想要掌握群众就要站在群众的立场,反映群众的利益。“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12]9
为了实现思想,就要使用具有实践力量的人,这当中的主体是普通群众。因为从唯物史观来看,人民群众就是拥有无限实践力量的人。历史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它并不拥有任何无穷尽的丰富性,创造这一切的,不是历史,而是现实的人。政党在这一切活动中,以一个自觉的政治人的面貌出现,其所有的政治实践活动,在于帮助和促成自在的人民力量向自为的人民力量转变,在这种转变中,政党自身力量得以扩大,地位得以提升和巩固,执政党才有可能实现其纲领和历史使命。
人民群众既是执政话语教育的对象,是客体,又是执政话语创新的主力军,是主体。从这个意义上讲,人民群众在社会主义执政话语创新中是主客体的统一。对群众进行执政话语创新的教育,主要是贯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道路、制度的教育。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在我国的思想理论中取得统治地位,是因为中国共产党人致力于将其中国化。
中国共产党执政话语创新不能漠视人民群众的心理感知。如果执政话语不能在群众中引起共鸣,就不能成为群众的自觉意识,群众也不会真正认同。人民群众既是执政理论创新的服务对象,也是执政理论创新的依靠力量,还是执政理论创新的最终评判者。如果脱离群众进行理论创新,执政理论就会失去生活的源泉和群众的营养,就会游离于社会历史之外成为孤芳自赏的顿悟。
承认人民群众在执政话语创新中主客体的统一,就是承认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先进性和广泛性的统一。先进性和广泛性是相比较而存在的,没有群众的广泛性,就体现不出先进性。在意识形态建设中,中国共产党起着统率作用,人民群众是教育对象。但是不能把人民群众仅仅作为意识形态教育的对象,人民群众同时也是意识形态建设的主体,中国共产党也需要向群众学习。群众意识形态建设的主体地位是通过群众的自我教育以及群众和政党的相互教育体现出来的。忽视了群众的自我教育和相互教育,就等于封住了群众思想能动性的大门,解除了执政党向群众学习的责任和动力。将执政话语创新的重任由执政党独自承担,就会导致理论创新动力不足,就窒息了理论创新的广度。
一个执政党愿不愿意向群众学习、会不会向群众学习,这是关系到执政党的生命力强弱的重要问题。中国共产党在执政话语创新中如果能够向群众学习,就能使执政话语亲近群众,找到和群众的共同语言,使执政话语更具有生活气息,在人民群众心中产生共鸣。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时期,执政党更需要向群众学习,向实践学习,总结群众的创造经验,找到和群众的“共同语言”,并把这些“共同语言”融会在执政话语创新中,汇聚各方面的正能量,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
参考文献:
[1]石仲泉.中共八大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4]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5]李铁映.世界沧桑150年:《共产党宣言》发表以来世界发生的主要变化[M].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6]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7]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G].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8]李永忠,董瑛.苏共亡党之谜[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9]江泽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10]左宪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形成和发展[J].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2(5):25-30.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