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富差距扩大的负效应及其对策

2016-02-12 06:21李金
中共太原市委党校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贫富差距分化财富

李金

(北京工商大学,北京100048)

贫富差距扩大的负效应及其对策

李金

(北京工商大学,北京100048)

贫富差距问题是全球面临的共同难题。生产和分配领域的不公、流通领域的信息不对称、资本市场中的暴涨暴跌、住房配置失衡、城乡二元结构、资源重组、不完善法律制度等因素导致中国贫富差距问题凸现。只有构建和谐财富分配制度;加强政府责任,调整效率与公平关系;关注民生,改善民生;培育橄榄型社会结构,处理好做大蛋糕与分好蛋糕的关系,才能实现财富共赢,逐步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贫富差距扩大;负效应;共同富裕

2001年高盛证券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在《全球需要更好的经济之砖》中提出金砖四国,承认了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新兴经济体为世界最具发展活力的经济区域。李克强总理在《2015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一年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总体平稳,稳中有进”,“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名列前茅。”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十多年来,全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超过国际公认警戒线0.4,财富分化问题不可小觑。

一、中国贫富差距扩大及其原因分析

纵观世界,财富分化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共同难题,这一现状威胁着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受经济全球化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历史条件制约,中国经济繁荣发展的背后也潜藏着财富分化问题的凸显:区域经济发展质量分化,东部地区经济发展质量具有明显优势,相比之下,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质量有待提升;城乡差距较大,据国家统计局统计,五年来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的3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相当大;行业差距拉大,垄断行业和高新技术行业收入较高,门槛低、生产率低的行业从业人员收入较低;黑色收入所带来的差距凸显;资源重组和分配促进分化。导致中国贫富差距加大的主要原因如下:

一是生产领域的剥削。生产剩余价值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绝对规律。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到来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世界范围内扩张,外资在中国活跃起来。在非公有制领域,生产领域的剥削依然存在。经济全球化把市场经济的矛盾扩展到世界范围,把资本的动机、目的和资本主义发展中的两极分化扩展到世界范围。

二是分配领域的不公。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2013年社会蓝皮书》显示,我国劳动要素所得占国民收入比重在逐年下降。与此相反,资本要素回报占国民收入的比重却持续上升。长此以往,间接拉大了资本所得和劳动所得之间的差距。

三是流通领域的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理论是信息经济学中的重要理论。萨缪尔森指出:“某些参与人拥有其他参与人所不拥有的信息,由此造成在不对称信息下进行交易关系和契约安排”而造成交易双方的利益失衡。由于信息占有方处于优势,信息贫乏方处于劣势,进而会出现信息富人和信息穷人,影响市场公平和资源有效配置,导致财富分化。

四是资本市场中的暴涨暴跌加深贫富悬殊鸿沟。市场经济的不对称性在资本市场交易过程异常突出。当企业生产经营状况良好时,资本获利较多,但生产过剩与经济危机时,资本损失较多。由于资本市场信息瞬息万变,必然会导致股市沉浮、暴涨暴跌。

五是住房配置失衡加速财富分化。住房制度改革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房改进程中,不同的购房行为和策略导致了房屋占有的差异,早期从事房屋投资与交易的大多数人获得利益,拥有数套房屋,成为富人。早期买房一直分期还款的人,名下有房,生活小康,成为社会中的中产阶级。早期没有购房,房价上涨速度超过工资上涨速度的人,一直观望,只好放弃,加入租房大军。

六是城乡二元结构导致贫富分化。城乡二元结构造成了城市和农村的隔离,城市和农村处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制度之下,典型的就是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由于户籍与权利和利益挂钩,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所享受的权利和利益也不一样,于是出现城乡居民之间不可避免的差异,“同工不同酬,同工不同保”。此外,由于工业投资回报高、资金周转快、还能带动其他产业的发展,而农业生产周期长、经济效益明显低于工业。

七是资源重组和分配促进分化。在工业化、信息化、市场化、全球化的进程中,必然导致大量社会资源重新分配,促使社会利益关系发生重大变化。混合所有制和多种分配方式的存在,致使阶层利益分化的趋势不可避免。

八是不完善法律制度加剧贫富分化。“市场经济本身会带来的贫富差距,可以通过健全的法律保障市场参与者的公平及收入的合法性来扭转”。而在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由于法律制度的缺失,黑色收入所带来的差距凸显,致使市场经济的优势难以发挥,市场经济的负效应得以放大,加剧贫富分化。

二、贫富差距扩大对中国社会发展的负效应

一是贫富差距扩大致使中国面临中等收入陷阱。2006年世界银行的《东亚经济发展报告》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的概念,主要是指历史经验显示,中等收入国家在向高收入国家迈进的过程中,容易陷入经济增长停滞期。即当一个国家人均GDP在3000美元左右,人均收入达到中等水平后,社会矛盾多发,自身体制与机制的更新不能顺利实现,导致很多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回落或长期停滞,进入所谓中等收入陷阱阶段。世界银行行长罗伯特·佐利克在2011年指出:中国面临中等收入陷阱,唯有调整增长方式,弥合中国的财富鸿沟,藏富于民,扩大内需,才能解决通胀和一系列矛盾。

二是贫富差距扩大最终会导致效率的不可持续性。效率概念本身是有局限性的,传统经济学认为效率是一个比率或者参数,效率是效益与成本之比,高效就意味着用较小的成本获得较大的收益。这个概念存在两个突出问题:第一,作为企业,容易忽视外部成本。由于企业不将环境成本计算到生产成本中,造成企业获利多,承担社会责任少,企业对环境的破坏让大众买单,企业主富有,社会大众利益受损,财富分化凸现。第二,效率一旦量化,容易“见物不见人”,忽视人的发展。狭隘的效益观只关注经济增长,不关心民主政治、现代文明、和谐社会、优美环境的建设,最终忽视人这个生产力中最活跃要素的发展,最终导致效率的不可持续性。因此,离开公平的效率具有不可持续性。

三是贫富差距扩大不利于最大多数人获得幸福。美国金融危机凸现了金融大佬和草根阶层的矛盾,危机一再向世人显示:有两个美国,一个是富人的美国,一个是穷人的美国。财富分化也导致了欧债危机,“欧元区施行共同的货币政策,导致各国丧失了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各国政府只有在经济下滑时通过发行国债等财政手段来完成其政府职能”,经济发展落后的国家财政收入不足以维持欧盟区平均水平的福利。因此,其负有巨额主权债务,本国经济增长停滞导致政府无法偿还债务,日积月累,最后导致穷国与富国之间的人均收入拉大,凸现了欧元区穷国与富国之间的矛盾。贫富分化也使新兴经济体中国面临中等收入陷阱,阶层利益分化、阶层矛盾凸现。

四是贫富差距扩大不利于经济良性循环。美国的贫富分化导致美国储蓄率过低,进而造成投资不足和消费疲软,影响美国经济可持续发展。欧洲贫富分化导致穷国与富国之间差距拉大,有悖于“建立实行统一货币的经济货币联盟,促进成员国经济和社会的均衡发展”的初衷。中国的财富分化导致居民消费不足,内需拉动经济增长的模式迟迟难以形成,不利于经济良性循环。

三、构建和谐社会的财富观

财富分化是和谐社会建设的最大障碍。党的十八大强调关注民生,努力“推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构建和谐社会的财富观是工作重点,在和谐社会建设中起关键和主导作用。

一是构建和谐财富分配制度,落实依法治国。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2013年社会蓝皮书》指出:“应加快调节收入和利益分配结构的步伐,真正从根本上扭转收入差距扩大趋势。应坚持富民优先发展的基本思路。”初次分配环节要调整资本要素所得与劳动要素所得之间的比例,即保证企业能扩大再生产,又保证员工具有强大的消费能力。目前,中国面临经济方式由出口投资拉动向内需拉动的转变,中国国内消费能力不足,说明劳动要素所得占比太少,改革工资、保险、福利制度,推行富民政策势在必行。再分配环节要调整政府、企业和个人之间的分配关系,改革开放30来,中国经济取得了喜人的成绩,《2015政府工作报告》指出2014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达到63.6万亿元,比上年增长7.4%,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名列前茅。与此同时,中国面临国富与民富的问题,唯有坚持富民政策,加大国民收入向个人倾斜的力度,方能解决中国发展中的矛盾和问题。

二是加强政府责任,调整效率与公平关系。中国渐进式的改革突出特点是采取小范围的实验模式与两元经济模式,边学边干,逐步取代旧体制。特区和非特区两套政策,体制内和体制外两套政策,并且中国改革的起点以效率优先,兼顾公平,使得改革初期的中国社会价值取向是以一定程度的公平的丧失去换取较高的效率,导致社会财富分化。市场化、信息化、全球化协同作用又不可避免地加剧了这种分化与失衡。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写道:“如果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中,那么它在道义上将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是有风险的,因为它注定要威胁社会稳定。”财富分化致使最大多数人的利益受损,离开公平的效率具有不可持续性,不利于中国经济的良性循环。党的十八大报告强调“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兼顾效率和公平,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中国经济的发展重心由主要追求效率转向两者兼顾并更加注重公平。政府应当建立有效的社会保障体系来关注弱势群体,防止马太效应的发生,实现经济良性循环。

三是关注民生,改善民生,凝聚民心。唐代政治家陆贽曾经提出“以人为本,以财为末;人安则财瞻,本周则邦宁。”只有人民生活安定富足,才能定国安邦。政府财政应加大力度向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的薄弱环节倾斜,公共教育、公共卫生、公共安全、中西部和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棚户区和危房改造、城市地下管网等是重点民生工程。《2015政府工作报告》指出2014年“财政用于民生的比例达到70%以上”。同时重申“民之疾苦,国之要事,我们要竭尽全力,坚决把民生底线兜住兜牢。”

四是避免金字塔型结构,培育橄榄型结构。整个社会的财富分布结构与社会制度和价值导向密不可分。政府要加强责任,调整效率与公平关系,为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最大限度地确保社会成员起点公平、过程公平与结果公平。历史资料显示,中产阶层占多数的橄榄型结构才是最稳定的。中产阶层有“激励自己为提高收人而努力工作的动力,又有对社会底层极好的示范功能和引导功能。通过示范效应和学习过程,底层也能接受和认同中产阶层的规则体系,并对自己的预期进行相应的调整”,进而有利于和谐社会的构建。综之,政府需从制度层面处理好做大蛋糕与分好蛋糕的关系,方能构建和谐社会财富观,实现财富共赢,逐步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1]保罗萨·缪尔森.经济学[M].萧琛,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04.

[2]焦方义.全球财富的贫富分化及其负效应[J].海派经济学,2012(4):95-106.

[3]陆学艺,李培林.社会蓝皮书:2013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测[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

[4]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M].谢宗林,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5.

[5]张晗立.关于贫富两极分化与财富分布失衡问题的思考[J].科学社会主义,2002(4):44-46.

(责编:张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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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12

李金(1980-),女,北京工商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法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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