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暨青少年网络心理与行为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武汉 430079)
自改革开放以来, 我国产业结构发生着重大变化, 经济快速发展。与此同时, 不同阶层的贫富差距逐年扩大, 据国家统计局 2015年公布的数据显示, 2014年中国基尼系数约为 0.47, 比 1980年的0.23扩大了约一倍, 已超过了警戒线。与此同时,不难发现低社会阶层者的一些重要人生目标通常很难实现。例如, 研究显示我国农民子女上大学的机会是管理人员子女的 13.16%、办事人员子女的13.89% (李春玲, 2010)。不仅如此, 在获得高等教育的质量上更是存在显著的阶层差异(刘志民, 高耀, 2011; 梁晨等, 2012; 杨东平, 2006), 一项针对2007年、2009年和2011年毕业生的调查表明农民工子女在“985”高校中的结构辈出率仅为 60%; 行政管理干部或机关企事业单位办事人员的子女为150% (陈晓宇, 2012)。尽管一部分农民子女冲破重重障碍获得了良好的高等教育, 但相对于其他阶层,他们毕业后的薪酬仍然较低(文东茅, 2005)。在2009届大学毕业生中, 来自农村家庭的本科毕业生在低收入的就业“漂族”中占50%以上, 成为城市里新的边缘人群(麦可思研究院, 2010)。这些调查数据表明, 对于大多数低阶层者来说, 他们的重要人生目标, 如教育、职业等目标通常是很难实现的。而教育、职业等目标的达成是实现社会阶层向上流动, 缩小贫富差距的重要途径(Fischer & Hout,2006; Hout, 2012)。那么, 是什么因素影响了低阶层者的目标达成?是如何影响其目标达成的?建立在行动阶段模型(Gollwitzer, 1990)和社会阶层心理学(Kraus, Piff, Mendoza-Denton, Rheinschmidt, &Keltner, 2012)的基础上, 本文尝试通过实证研究对这些问题予以回答。
关于目标追求, 不同的研究者提出了不同的观点:Little (1999)指出个人目标的实现要经历构想、计划、行动和结束这些主要的阶段; Sheldon等(2004)提出了目标奋斗与需求满足的自我和谐模型(Self-Concordance Model), 明确指出目标追求是由自我和谐目标的设定、持续投入和目标实现三个阶段构成。而得到广泛而深入研究的是 Gollwitzer(1990)所提出的行动阶段模型(the model of action phase)。本文所探讨的目标追求就是建立在行动阶段模型的基础上的。
行动阶段模型(Gollwitzer, 1990)认为, 目标追求过程由4个不同的但又连贯的阶段构成。在每一个阶段, 人们都面临一个在质上有区别的任务, 每一阶段任务的完成, 才能导致目标的实现。第一是设定目标, 个体依据可得性(accessibility)以及渴望性(desirability)的标准对各种欲求(wish/desire)进行评价, 以决定是否将某个欲求确定为目标, 即形成目标意向(goal intention), 做出目标承诺。第二是执行目标, 个体针对目标来制定一个关于时间、地点以及如何来执行行动的计划, 即形成执行意向(implementation intention)。第三是达成目标, 该阶段目标定向行为将导致预期的结果。第四是评价目标, 个体通过比较达成的结果与自己原本的期望来评价目标成就。大量实证研究证据(Armor & Taylor,2003; Bargh, Gollwitzer, & Oettingen, 2010;Brandstätter & Frank, 2002; Fujita, Gollwitzer, &Oettingen, 2007)表明, 设定一个高承诺水平的目标以及通过自我调节有效地执行目标是影响目标达成的关键因素。即成功的目标追求依赖于对两个连续的任务的解决:设定目标与执行目标。本研究所考察的是在目标设定阶段, 什么因素影响目标承诺,进而影响目标达成。
如何设定一个高承诺水平的目标?早期研究表明, 目标环境能显著地影响人们追求目标的动机(Deci & Ryan, 2000)。因为目标承诺被认为是个体选择目标之前的态度性评估, 它类似于动机力量,所以研究中常把目标承诺当作追求目标的动机力量来测量。在组织情境中, 研究者们发现组织公平可以显著地预测目标承诺。例如, Earley和 Lind(1987)发现公平与目标承诺之间显著正相关; 而后,Korsgaard, Schweiger和Sapienza (1995)的研究也表明, 当团队中成员感知到组织中的程序公平水平越高, 其目标承诺水平也越高。Lind, Kanfer和Earley(1990)通过实验研究则表明, 在程序公平的实验情境下, 个体才更有可能接受实验者分配的目标, 并对该目标做出承诺。在不公平的环境中, 个体知觉到达成目标的机会减少, 因此其目标承诺水平会降低(Locke, Latham, & Erez, 1988)。
最近, 有研究者(胡小勇, 2014)将组织公平的情境扩充到社会公平的情境中, 大大地扩充了该领域的研究范围。社会公平是一种真实的或理想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中:收益和成本是通过一定的分配规则来进行的; 具有政治管理性的程序、标准、规则以及其它决策都应保护个体和群体的基本权利和自由; 人们不仅受到当局, 而且受到其他一切社会人员, 包括一切公民的有尊严地对待(Jost & Kay,2010)。而社会公平感(perceived social justice)是个体对社会公平程度的感知和评判。即人们以“应有的社会状况”为标准, 对社会是否符合这一标准而做出的“公平与否”的判断(张媛, 2009; Jost & Kay,2010)。社会公平与否是通过众多个体的公平感表现出来的(杨宜音, 王俊秀, 2013; 张媛, 2009; Jost& Kay, 2010)。一系列实证研究(相关研究、准实验研究和实验研究)结果表明, 社会公平感能显著正向影响目标承诺(胡小勇, 2014)。
d
)为 0.36。既然社会公平感能显著地影响目标承诺, 而目标承诺又能显著影响目标达成, 那么社会公平感能影响目标达成吗?组织行为学领域中展开的关于组织公平的相关研究可以提供一些初步的证据。在组织行为学领域中的研究表明分配公平感和目标达成之间显著正相关(Brockner, Wiesenfeld, &Martin, 1995; Earley & Lind, 1987; Lind et al.,1990)。例如当员工知觉到分配不公时候, 他们的目标达成情况就较差(Adams, 1965; Austin & Walster,1974)。而考察程序公平与工作目标达成之间的关系的研究也表明, 程序不公负向影响目标达成(Brockner & Wiesenfeld, 1996; Lind & Tyler, 1988;Masterson, Lewis, Goldman, & Taylor, 2000; Wayne,Shore, & Liden, 1997)。可见, 无论是程序不公还是分配不公都能对目标达成产生负向影响。鉴于此,本研究假设社会公平感能显著正向影响目标达成(H1)。
社会阶层心理学理论(Kraus et al., 2012)指出,低阶层者拥有较少的社会资源并感知到较低的社会地位, 这限制了他们的行为和追求目标的机会,进而增加了他们对外部力量的依赖。具体来说, 低社会阶层者受教育机会较少, 居住的环境较恶劣,并时常受到失业的威胁, 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测性。相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低阶层者追求的目标受到了他们的较少的经济资源和较低社会地位的限制。长期生活在这种状态下, 使得低社会阶层者形成了一种情境主义(contextualism)的社会认知倾向, 即情境定向, 倾向于认为心理和行为受社会不公等情境因素的影响。相反, 高社会阶层者拥有较多的社会资源, 并感知到较高的社会地位, 因此能自由地追求他们自己设定的目标(Johnson &Krueger, 2005; Lachman & Weaver, 1998)。相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高阶层者在追求这些目标的过程中,相对不用考虑他们的物质成本。充裕的社会资源和相对较少的社会限制, 是高阶层者的社会情境的主要内容。长期生活在这种状态下, 使得高社会阶层者形成了唯我主义(solipsism)的社会认知倾向, 即个人定向, 倾向于认为人的行为主要受个体内部因素(特质、情绪等)的影响, 忽略和抵制情境因素对行为的影响。因此, 社会阶层心理学理论(Kraus et al.,2012)认为, 相对于唯我主义的高阶层者来说, 情境主义的低阶层者在目标追求过程中更容易受到不公平社会环境的影响。而最近, 有研究者(胡小勇,2014)通过相关研究、准实验研究和实验研究等不同的研究方法对这一理论假设予以了证实, 发现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了低阶层者的目标承诺, 对高阶层者的目标承诺没有显著影响。本研究建立在该理论和现有研究证据基础上, 进一步假设, 社会公平感能显著正向影响低阶层者的目标达成, 对高阶层者的目标达成影响不显著(H2)。由于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目标承诺, 而目标承诺又显著正向影响目标达成, 所以本研究假设, 社会公平感通过影响低阶层者的目标承诺, 进而影响了目标达成;社会公平感对高阶层的目标承诺影响不显著, 进而对目标达成的影响也不显著, 即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存在一个有中介的调节效应(H3), 假设模型见图1。
为了验证上述研究假设, 本文将开展 3个研究。研究1为相关研究, 运用修订的教育领域社会公平感问卷、目标承诺量表、目标达成量表, 以及主观社会阶层量表(Adler, Epel, Castellazzo, &Ickovics, 2000)、客观社会阶层量表(陆学艺, 2002),以考察成人被试的教育领域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对教育投入目标的动机水平和目标达成的预测作用及其过程。研究2为准实验研究, 通过情境启动方式操纵社会公平感(Laurin, Fitzsimons, & Kay,2011), 通过量表测量社会阶层(陆学艺, 2002; Adler et al., 2000), 来考察社会公平感对高低不同阶层中学生学业目标动机和达成的影响及其过程。研究3为实验研究, 尝试在实验室情境中, 通过操纵社会公平感(Messé & Watts,1983)和社会阶层(Kraus,Côté, & Keltner, 2010; Piff, Kraus, Côté, Cheng, &Keltner, 2010)两个变量, 进一步考察它们对高低阶层大学生的目标承诺和目标达成的影响及其过程。可见, 这 3个研究层层递进, 在初步探明变量之间相关关系基础上, 进一步通过实验明确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
图1 本研究假设概念模型及对应的统计模型
本研究通过问卷法考察社会公平感通过目标承诺对不同阶层目标达成的预测作用。具体来说,本研究以湖北和广东两个地区的262名成人为被试,先采用修订的教育公平感问卷来测量被试对教育公平的感知, 由班主任老师以致家长一封信的方式,给班上在读学生家长设置一个任务, 即请家长每天辅导孩子做15min作业, 随后通过采用Hollenbeck,Williams和 Klein (1989)开发的基础上修订的中文版目标承诺量表来测量被试对该目标的承诺水平,并通过主观社会经济地位 MacArthur量表(the MacArthur Scale of subjective SES; Adler et al., 2000)和客观社会阶层量表(陆学艺, 2002)来测量被试的主、客观社会阶层。两周之后, 通过采用在 Oishi和Diener (2001)以及Pomaki, Karoly和Maes (2009)开发的基础上修订的中文版目标达成问卷来测量被试对这一目标达成情况的主观评定。
SD
=5.08)。df
= 9, χ/df
=6.88, CFI = 0.93, NFI = 0.92, GFI = 0.92, SRMR =0.06。在本研究中, 其一致性α系数为0.82。主观社会阶层测量量表。主观社会阶层的测量,最有代表性的测量工具是主观社会经济地位MacArthur量表(Adler et al., 2000), 它是一个10级阶梯量表, 代表了具有不同水平收入、教育程度和职业声望的人所处的位置。在实际操作的时候, 首先给被试呈现这张梯子图片, 让被试想象一下这个梯子代表了人们在社会中所处的阶层地位, 等级越高, 表示其所处的阶层地位越高。被试接着被告知梯子最顶端的人处于社会最高层, 这些人的生活境况是最优裕的, 他们的收入最高、受教育程度最高、工作最体面; 梯子最低端的人处于社会最底层, 这些人的生活境况是最糟糕的, 他们的收入最低、受教育程度最低、工作最不体面。最后请被试结合自己的收入、受教育程度和职业地位, 在梯子其中一级的旁边画一个记号X, 表示其感知到的自己在整个社会等级中所处的位置(崔淼, 林崇德, 徐伦, 刘力,李艳玲, 2011; Adler et al., 2000; Piff et al., 2010)。研究表明MacArthur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指标, 间隔6个月的重测信度为0.62 (Adler et al., 2000)。
对于被试的客观阶层测量采用陆学艺(2002)提出的以职业分类为基础, 以组织资源、经济资源、文化资源占有状况为依据划分的十大社会阶层。这十大阶层由高到低排列分别是:国家与社会管理者、经理人员、私营企业主、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个体工商户、商业服务业员工、产业工人、农业劳动者、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依据陆学艺(2002, 2004)阶层划分思路, 本研究将这十大阶层中前4个阶层归为优势阶层、中间3个阶层归为中间阶层和排在最后的3个阶层为基础阶层。
目标承诺量表。在Hollenbeck等(1989)开发的目标承诺量表基础上, 以一个由湖北黄冈和广东顺德两个不同地区的224名成人被试组成的样本, 对该量表进行了修订。修订后的问卷为一个维度, 由5个条目构成, 采用 7点记分修订。数据很好地拟合了该模型, 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如下:χ= 38.29,df
= 5, χ/df
= 7.66, CFI = 0.89, IFI = 0.89, GFI =0.93, SRMR = 0.07。在本研究中, 该量表的一致性α系数为 0.70。从这些指标来看, 该量表达到了心理测量所要求的理想水平。目标达成问卷。在Oishi和Diener (2001)以及Pomaki等(2009)开发的目标达成量表基础上, 以一个由湖北黄冈和广东顺德两个不同地区的248名非学生成人被试组成的样本, 对该量表进行了修订。修订后的问卷为一个维度, 由 4个条目构成(“对于该目标, 我已经取得了大量的进步”; “对于该目标,我很难取得进步”; “我已经成功地实现了该目标”;“虽然付出了大量的努力, 但该目标还是失败了”),采用7点计分。修订后的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如下:χ= 13.18,df
= 2, χ/df
=6.59, CFI = 0.82, NFI = 0.83, GFI = 0.90, SRMR =0.09, 表明数据较好地拟合了该模型。在本研究中,该问卷的一致性 α系数为 0.78。从这些指标来看,该量表基本达到了心理测量所要求的水平。具体研究程序如下, 在时间 1, 即新学期的开学初, 由班主任老师以致家长一封信的方式, 给班上在读学生家长设置一个任务, 即请家长每天辅导孩子做15 min作业。接着, 完成对该目标的目标承诺问卷。随后, 完成教育公平感和主客观社会阶层测量。在时间2, 即两周之后, 再次以致家长一封信的方式提出上述目标, 并让其主观评定在这半个月中, 这一目标的达成情况, 即完成主观目标达成量表。
由于本研究中多个变量数据均由同一个被试提供, 且主要采用问卷调查法, 有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效应(杜建政, 赵国祥, 刘金平, 2005; 熊红星,张璟, 叶宝娟, 郑雪, 孙配贞, 2012; 周浩, 龙立荣,2004; Podsakoff, MacKenzie, Lee, & Podsakoff, 2003)。为避免共同方法偏差对研究结果的影响, 我们在变量的测量方面采用匿名问卷测量、更变测量问卷顺序、分离施测时间等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效应的程序控制。除此之外, 本研究使用LISREL 8.70软件对目标承诺、目标达成、社会公平感、主观阶层等4个构念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 并将拟合指数与另外几个模型进行比较。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见表。从表1可知, 4因素模型各拟合指数均达到了推荐的标准(侯杰泰, 温忠麟, 成子娟, 2004), 且明显的优于其他备选模型, 证明了这4个变量确实是4个不同的构念。同时, 本研究采用了Harman的单因素因子分析来进一步的检验了共同方法偏差, 结果表明未旋转时, 共生成 4个因子, 解释了 58.39%的变异, 第一个因子解释了23.31%的方差变异, 远小于Harrison,McLaughlin和Coalter (1996)推荐的50%的判断标准, 表明本研究中共同方法偏差并不严重。
r
= 0.15,p
< 0.05)、目标承诺(r
= 0.40,p
< 0.01)与实验任务的成绩显著正相关, 表明它们都是目标达成的预测因素。社会公平感与目标承诺显著正相关(r
= 0.20,p
< 0.01), 表明社会公平感可能是目标承诺的预测因素。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相关不显著(r
= −0.05,p >
0.05)说明自变量和调节变量具有相对独立性, 适合后续的调节效应检验(温忠麟, 刘红云, 侯杰泰, 2012)。Z
分数, 然后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Z分数相乘,作为交互项分数。运用Mplus 7.0, 通过结构方程建立社会公平感、社会阶层及其交互项与目标达成的关系模型。模型的各项指标为:χ= 0,df
= 0, CFI =1.00, TLI = 1.00, RMSEA = 0, SRMR = 0, 由于变量彼此之间关系允许自由估计, 模型自由度为 0, 模型为饱和模型。各项指标表明, 数据对模型的拟合良好。该模型中, 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预测了目标达成(β = 0.16,p
< 0.01), 验证了本研究假设1; 社会阶层也显著正向预测了目标达成(β = 0.30,p
<0.001); 二者交互作用项对目标达成的预测作用显著(β = −0.16,p
< 0.01)。表1 单因素模型、两、三、四因素模型拟合指数的比较(N = 262)
表2 各变量描述性结果(N = 262)
注:*p < 0.05; **p < 0.01
为了揭示社会阶层如何调节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的关系, 建立在Hayes和Matthes (2009)的调节效应检验程序基础上, 绘制了社会阶层与社会公平感的交互作用图(图 2)。对该交互作用进行简单斜率检验(Cohen & Cohen, 1983)结果表明, 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显著地影响了目标达成(β = 0.38,p
< 0.001); 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不显著(β = 0.05,p
>0.05)。验证了本研究假设2。图2 社会阶层在公平感与目标达成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Z
分数, 然后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Z
分数相乘,以及目标承诺与社会阶层的Z
分数相乘, 作为交互项分数(叶宝娟, 温忠麟, 2013)。运用Mplus 7.0, 通过结构方程建立社会阶层、社会公平感和目标承诺及其交互项(社会公平感×社会阶层、目标承诺×社会阶层)与目标达成的关系模型。模型的各项指标为:χ= 0.17,df
= 1, χ/df =
0.17, CFI = 1.00, TLI = 1.00, RMSEA = 0, SRMR =0.01, 表明数据对模型的拟合良好。模型中各路径系数见表 3。从表 3可知,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对目标承诺的效应显著(a
= −0.23,p
<0.001); 目标承诺对目标达成的效应显著(b
= 0.20,p
< 0.001)。因此, 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存在有中介的调节效应,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通过中介变量目标承诺影响目标达成, 即社会公平感→目标承诺→目标达成关系的前半路径受到了社会阶层的调节(叶宝娟, 温忠麟, 2013; Muller et al., 2005)。验证了本研究假设3。表3 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N = 262)
为了揭示社会阶层如何调节社会公平感与目标承诺之间关系, 依据 Hayes和 Matthes (2009)的调节效应检验程序, 绘制了社会阶层与社会公平感的交互作用图(图 3)。对该交互作用进行简单斜率检验(Cohen & Cohen, 1983)结果表明, 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显著地影响了目标承诺(β = 0.50,p
< 0.001); 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承诺的影响不显著(β = 0.02,p
> 0.05)。图3 社会阶层在公平感与目标承诺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在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过程中, 社会阶层的调节效应为−0.16, 其中直接调节效应为−0.13,间接调节效应为−0.03, 间接效应占了 18.75%。由于在调节模型中,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项对目标达成预测作用显著(β = −0.16,p
< 0.01), 在有中介的调节模型中,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项对目标达成预测作用仍然显著(β = −0.13,p
< 0.05),因此目标承诺在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影响目标达成过程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通过有中介的调节模型, 本研究首先阐明了社会公平感起作用的条件, 即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预测了其目标达成; 而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并不能显著预测其目标达成。其次, 解释了社会公平感对不同阶层者目标达成产生不同影响的原因, 即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通过显著正向预测目标承诺, 进而正向预测了目标达成; 而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变量之间这些关系则不显著。
将目标追求理论(Gollwitzer, 1990)与社会阶层心理学理论(Kraus et al., 2012)结合起来, 通过有中介的调节模型, 深入地揭示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起作用的机制, 即阐明了社会公平感起作用的条件,并解释了社会公平感对不同阶层者目标达成产生不同影响的原因。因此本研究结论不仅丰富了目标追求理论内容, 而且为社会阶层心理学提供了实证支持。此外, 虽然在组织行为学领域早已有研究表明组织公平能显著正向影响目标达成(Brockner et al., 1995; Lind et al., 1990; Earley & Lind,1987), 但是在社会领域中, 迄今为止还鲜有研究直接考察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的关系。因此, 本研究的发现是对社会公平感领域研究(Jost & Kay, 2010)的一个重要推进。
在上述研究1确立了社会公平感与不同阶层的目标达成相关关系的基础上, 本研究在自然真实情境中, 通过准实验研究来初步考察它们之间因果关系。即本研究目的是通过情境启动的方式操纵社会公平感这一变量来考察其对不同阶层目标承诺的影响, 进而考察对其目标达成的影响。具体来说,通过选取国内两份权威报纸《新华日报》和《人民日报》中有关我国教育现状的报道, 来创设一个教育公平情境和一个教育不公情境。通过主、客观社会阶层量表来测量被试的主、客观阶层, 并筛选出主、客观阶层都高和都低的两个不同的被试群体,在阶段一告知被试随后的学习任务, 并通过中文版目标承诺量表来测查他们对该目标的承诺水平, 在阶段二结束后, 测试学生的学习任务情况, 并将其作为目标达成分数。可见, 本研究对研究1的一个重要的推进地方是, 因变量的指标更为客观; 更为重要的是, 通过情境启动的准实验设计可以初步确立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
SD
= 0.63); 低阶层中男74人, 女52人, 年龄13.20岁(SD
= 0.72)。采用2×2的组间设计, 组间变量1公平感启动,分为公平启动与不公平启动两个水平; 组间变量 2为社会阶层, 分为高阶层和低阶层两个水平。中介变量为目标承诺, 因变量为目标达成。
分两个阶段来完成本研究任务。在阶段一(一节课, 45 min的时间), 被试阅读关于教育公平或不公平启动材料。
启动材料摘自国内两篇权威的报纸《新华日报》和《人民日报》中关于教育公平与不公平的报道。不公平的情境启动材料示例:“据调查显示, 北大农村学生的比例从上世纪50年代的70%降至如今的 10%。即便是以农学为主的中国农业大学,1999年至 2001年, 农村新生均在 39%左右, 2007年已跌至31%。累积的数据表明, 出身在社会下层的青年更少进入大学进行深造, 获得高等教育文凭的几率较低。于是有了‘寒门难出贵子’的说法”。公平情境启动材料示例:“‘不让一个孩子因家庭经济困难而失学’, 是教育公平的重要体现, 是切实保障全体人民特别是困难群体受教育权利的必然要求。近年来, 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增加教育投入。中央和地方政府将新增教育经费主要用于农村, 在义务教育阶段实施的“两免一补”政策, 惠及 1.5亿农村学生。”
两组被试在阅读完不同的阅读材料之后, 所有被试都要回答短文之后的3道阅读理解题目, 通过学生对阅读理解的回答来判断被试是否认真阅读了这些材料(在本研究中没有被试因此原因而被剔除)。接着, 要求被试在 7点量表上评判“您觉得我国教育的公平程度”。
接着, 让所有被试完成一个相同的学习任务。要求被试识记并背诵4组新单词, 每组5个。目标任务中词汇由所选取的4所中学内两位具有5年以上教龄的初中英语教师提供, 是需要学生在新学期里重点掌握, 都是没有教学过的词汇。对每一组单词, 无论花多少时间去记忆都可以。要求尽可能多地去识记。随后, 测量被试对该任务的目标承诺水平。目标承诺的测量, 采用 Hollenbeck等(1989)开发的, 胡小勇、车璐和郭永玉(2013)修订的中文版目标承诺量表。在该研究中以另外323个中学生被试样本来检验该量表对中学生的合适性。修订后的量表为一个维度, 由 7个条目构成(例如, “我郑重承诺会追求该目标”), 采用 7点记分。修订的该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如下:χ= 63.53,df
= 14, χ/df
= 6.34, CFI = 0.91, IFI =0.87, GFI = 0.95, SRMR = 0.06。在本研究中, 该量表的一致性α系数为0.73。从这些指标来看, 该量表达到了心理测量所要求的理想水平, 并适合于中学生被试群体。在完成上述任务后, 进入阶段二, 与阶段一的时间一致, 同样是一节课45 min的时间, 让学生自由活动。在阶段二结束后, 让学生自由回忆阶段一背诵过的单词, 并默写下来。将默写的结果作为目标达成分数。如此设计的基本逻辑是, 在教育公平启动组的被试的学习动机水平较高, 那么在阶段二的自由活动时间内继续进行学习的行为就多, 其目标达成的分数相对较高。
M
= 27.98,SD
= 7.46)显著高于不公平情境启动下被试的公平感得分(M
= 23.04,SD
= 5.92),F
(1,114) = 15.43,p
< 0.001。在低阶层中, 不公平、公平组分别是79人、47人。发现在公平情境启动下的被试的公平感得分(M
= 27.23,SD
= 6.25)显著高于不公平情境启动下被试的公平感得分(M
= 23.80,SD
= 6.38),F
(1, 124) = 8.68,p
< 0.01; 此结果表明公平感的启动对于高、低阶层均是有效的。SD
= 26.15), 高阶层学生有55人, 目标达成分数为47.41 (SD
= 0.82);实验分配到公平启动条件下的低阶层学生有47人,目标达成分数为60.96 (SD
= 23.15), 高阶层学生有62人, 目标达成分数为48.99 (SD
= 26.29)。以社会公平感和社会阶层为自变量, 以目标达成为因变量, 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 结果表明, 社会公平感的主效应显著,F
(1, 239) = 10.34,p
< 0.001,偏η为0.04, 其统计检验力1–β为0.89, 表明社会公平感能显著正向影响目标达成, 本研究假设1得到验证; 并且社会公平感启动与社会阶层交互作用显著,F
(1, 239) = 7.40,p
< 0.01, 偏 η为 0.03, 其统计检验力1–β为0.77。图4清晰地揭示社会阶层如何调节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的关系。对此交互作用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 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显著地影响了目标达成,F
(1,239) = 16.75,p
< 0.001;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不显著,F
(1,239) = 0.09,p
> 0.05。本研究假设2得到验证。图4 社会阶层在社会公平感启动与目标达成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各研究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矩阵如表4所示, 表中均值表示被试在各个量表或问卷上的平均得分。社会公平感、目标承诺以及目标达成显著正相关, 表明它们都是目标达成的预测因素。社会公平感与目标承诺显著正相关, 表明社会公平感可能是目标承诺的预测因素。
根据 Muller等(2005)以及叶宝娟和温忠麟(2013)提出的检验程序, 运用Mplus 7.0, 通过结构方程来检验假设模型。在检验之前, 需要将所有变量标准化为Z分数, 然后将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Z分数相乘, 以及目标承诺与社会阶层的Z分数相乘, 作为交互项分数(叶宝娟, 温忠麟, 2013)。然后建立社会阶层、社会公平感和目标承诺及其交互项(社会公平感×社会阶层, 社会阶层×目标承诺)与目标达成的关系模型。该模型的各项指标为:χ=0.39,df
= 1, χ/df = 0
.39, CFI = 1.00, TLI = 1.05,RMSEA = 0, SRMR = 0.01, 表明数据对模型的拟合良好。模型中各路径系数见表5。表4 各变量描述性结果(N = 243)
表5 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N = 243)
如表5所示,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对目标承诺的效应显著(a
= −0.13,p
< 0.05); 目标承诺对目标达成的效应显著(b
= 0.49,p
< 0.001)。因此,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存在有中介的调节效应,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通过中介变量目标承诺影响目标达成, 即社会公平感→目标承诺→目标达成关系的前半路径受到了社会阶层的调节(叶宝娟, 温忠麟, 2013; Muller et al.,2005)。本研究假设3得到验证。为了揭示社会阶层如何调节社会公平感与目标承诺之间的关系, 特绘制了图 5。并且对此交互作用进行简单斜率检验(Cohen & Cohen, 1983)结果表明, 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显著地影响了目标承诺(β
= 0.35,p
< 0.001); 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承诺的影响不显著(β
= −0.09,p
> 0.05)。在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过程中, 社会阶层的调节效应为−0.17, 其中直接调节效应−0.09,间接调节效应为−0.08, 间接效应占了 47.06%。由于在调节模型中,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项对目标达成预测作用显著(β = −0.17,p
< 0.01); 在有中介的调节模型中,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项对目标达成预测作用不显著(β = −0.09,p
> 0.05),因此目标承诺在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影响目标达成过程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图5 社会阶层在社会公平感启动与目标承诺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以准实验研究方法, 通过情境启动社会公平感,来考察其对高低不同阶层者目标达成的影响及其过程。发现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了目标达成;社会阶层在社会公平感影响目标达成过程中起到显著的调节作用; 而目标承诺对此调节效应存在中介作用, 即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是一个有中介的调节过程。具体来说, 社会公平感水平较低时, 低阶层的目标承诺水平较低, 进而不利于其目标达成; 而社会公平感水平较高时, 低阶层者的目标承诺水平显著提高, 进而促进了其目标达成。而无论社会公平感水平高还是低, 都不能影响高阶层者目标追求的动机, 进而对其目标达成也没有产生显著的影响。
虽然有大量的研究考察情境因素对目标追求的影响, 但绝大多数研究是在自主支持的情境因素中进行的(Deci & Ryan, 2000)。本研究将自主支持情境拓展到社会公平情境中, 发现公平的社会情境中低阶层者公平感水平更高, 进而正向影响了目标承诺与目标达成。表明公平的社会情境与自主支持情境一样有利于目标追求, 因此该研究拓展了目标动机理论(Deci & Ryan, 2000; Fitzsimons & Shah,2008)研究范围, 为目标追求理论(Gollwitzer, 1990;Heckhausen & Gollwitzer, 1987)提供了实证支持。更重要的是, 研究发现社会公平情境对高低阶层的目标达成的影响是不同的。公平的社会情境显著正向影响低阶层的社会公平感, 进而正向影响目标承诺, 最终正向影响目标达成; 而对于高阶层者来说,虽然公平的社会情境显著正向影响其社会公平感,但对目标承诺影响不显著, 最终对目标达成影响也不显著。这与社会阶层心理学(Kraus et al., 2012)的理论假设一致, 即形成了情境主义定向的低阶层者,其目标追求更多受到外在环境因素的影响; 而唯我主义定向的高社会阶层者倾向于认为人的行为主要受个体内部因素(特质、目标、情绪等)的影响, 忽略和抵制情境因素对目标追求的影响。
研究2为准实验设计, 通过情境启动方法操纵了社会公平感, 但对社会阶层没有予以操纵。大量的实证研究证据指出, 那些原本在客观的教育、家庭经济收入和职业上差异不显著的个体, 在受到主观社会阶层操纵后, 其心理与行为特征也发生相应的改变, 受主观高阶层操纵者, 倾向于认为自己是高阶层者, 表现出了唯我主义的心理行为特征; 相反, 受主观低阶层操纵者, 倾向于认为自己是低阶层, 表现出了情境主义的心理与行为特征(Côté,Gyurak, & Levenson, 2010; Kraus, Piff, & Keltner,2009; Piff et al., 2010)。这表明主观社会阶层是可以通过实验来进行操纵。同时, 由于研究2是在真实生活环境中进行的, 不可能严格控制自然情境中的各种无关的因素。因此为提高研究的内部效度, 本研究尝试在实验室情境中, 通过实验设计操纵社会公平感和社会阶层两个变量, 来考察它们与目标承诺、目标达成之间的因果关系。具体来说, 通过实验操纵的方式来创设一个分配公平的社会情境和一个分配不公平的社会情境; 同时, 通过指导语启动被试向上比较或向下比较的方式来操纵个体的主观社会阶层的高低, 以此来考察高低主观阶层者,在不同分配公平情境下目标承诺水平及目标达成的情况。可见, 本研究将研究1和研究2中反映制度公平、弱势公平的教育公平感拓展到了分配公平感领域。此外, 由于是在实验室情境中进行, 并且除了操纵社会公平之外, 还操纵了社会阶层, 为完全随机的实验研究。因此, 研究1、研究2和研究3在考察社会公平感与不同阶层目标达成的之间因果关系的确立上是步步深入的。
SD
= 0.79)。实验设计采用2×2的组间设计, 组间变量1为公平感操纵, 分为公平操纵与少得不公平操纵两个水平; 组间变量 2为社会阶层, 分为高阶层和低阶层2个水平。中介变量为目标承诺, 因变量为目标达成。
实验材料和程序如下。首先, 依据Kraus等人的方法(Kraus et al., 2010; Piff et al., 2010), 将被试随机分为两组, 一组进行主观高阶层操纵, 另一组进行主观低阶层操纵。具体来说, 首先给被试呈现一幅 10级阶梯的图示, 让被试想象这个梯子代表了中国人所处的阶层地位, 从第1级到第10级, 等级越高, 表示个体所处的社会阶层地位越高。处于第1级的人们生活状况在这个社会中最糟糕, 拥有最少的资源、最低的收入、最低的受教育程度和最不体面的工作; 相反, 处于第 10级的人们生活状况在这个社会中最优裕, 拥有最多的资源、最高的受教育程度、最高的收入和最体面的工作。之后, 让其中一半被试接受高主观社会阶层指导语的启动,另一半被试接受低主观社会阶层指导语启动。具体的指导语为:“现在, 请将你自己与位于这个梯子最顶(低)端的人进行比较。这些人的生活境况是最优裕(糟糕)的, 他们拥有最高(低)的收入、最高(低)的受教育程度、最(不)体面的工作。请结合你自己的收入、受教育程度和职业地位, 思考一下你与这些人有怎样的差别。相对于这些最顶(低)端的人, 你会把自己放在梯子的哪一级?”
随后, 采用 Messé和 Watts (1983)的公平操纵程序进行公平感操纵。通过分配实验任务报酬来操纵被试的公平感, 在前人的研究中被证明是有效的(Austin, McGinn,& Susmilch,1980; Messé & Watts,1983)。例如, Messé和 Watts (1983)研究中要求被试完成连续5个阶段的任务, 每一个阶段持续时间为25min, 每一个阶段结束后都会获得一定报酬(一部分被试是 0.50美元, 另一部分被试是 1.75美元),研究结果表明当被试发现自己所得比同伴要少时,体验到了强烈的不公平感。甚至, 有研究者将该方法(Brosnan & De Waal, 2003)应用到猴子, 使用黄瓜、葡萄有效地操纵了猴子的公平感。本研究将所有被试随机分为两个组, 一组进行不公平感操纵,另一组进行公平感操纵。不公平感操纵组被试是在同一个实验室, 同时施测; 公平感操纵组被试在另一个实验室, 同时施测。该操纵分3个阶段完成, 每个阶段的任务数量相同, 难度相似(完成一页A4纸问卷, 问卷内容为图形逻辑推理题目), 每一阶段任务3~5 min即可完成; 每一阶段任务完成后都可以获得一份报酬。不公平感操纵组被试, 在实验第一阶段结束后, 会根据老师(主试)的心情和喜好,一半被试获得1元人民币报酬, 另一半被试获得5元人民币报酬; 接着, 在休息 2 min后, 完成第二阶段任务, 之前获得1元被试依然得1元报酬, 之前得5元报酬的被试依然得5元; 休息2 min后, 被试完成对第三阶段任务的目标承诺水平的测量。最后, 完成第三阶段任务。公平感操纵组的所有被试,在所有阶段任务完成后获得报酬都是一样的, 都是1元。只要是在第一轮任务中(进行不同报酬分配之前)认真完成任务, 在第二轮和第三轮任务中放弃了的, 在该研究操作中被视为有效的, 并将目标承诺总分记为最低分(7分), 目标达成总分记为0。在第一轮任务中(进行不同报酬分配之前)就有超过15%空白的, 就视为无效的数据, 予以了剔除。但本研究中没有被试的数据因此而被剔除。
公平感测量, 采用 Messé和 Watts (1983)的量表。一道题构成, “与他人相比, 您所得报酬的公平程度”, 被试在7点量表上完成。
目标承诺的测量。所有被试完成第二阶段任务,并获得相应报酬后, 被试完成对第三阶段任务的目标承诺水平的测量。采用Hollenbeck等(1989)开发的, 胡小勇等(2013)修订的中文版目标承诺量表。修订后的量表由一个维度, 共 7个条目构成(例如,“我郑重承诺会追求该目标”), 采用7点记分。修订后的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如下:χ= 88.74,df
= 14, χ/df
= 6.34, CFI = 0.90,IFI = 0.90, GFI = 0.89, SRMR = 0.07。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一致性 α系数为 0.80, 从这些指标来看,该量表达到了心理测量所要求的理想水平。目标达成的测量。将被试在实验阶段任务中的得分作为目标达成指标。具体来说, 将被试在实验第三阶段(进行了连续两次公平操纵后)成绩作为目标达成分数。同时, 为了控制原有的智力或知识经验等因素对因变量的影响, 将第一阶段(进行公平操纵之前)成绩作为协变量予以了控制。
M
= 5.81,SD
= 1.04)显著高于不公平操纵条件下被试的公平感(M
= 3.65,SD
= 1.84),F
(1, 59) = 29.84,p
< 0.001; 在高阶层中, 受少得不公平操纵、公平操纵组分别是21、20人, 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公平操纵条件下被试的公平感(M
= 6.35,SD = 0.93)显著高于不公平操纵条件下被试的公平感(M
= 2.90,SD
= 1.76),F
(1, 39) = 60.52,p
< 0.001; 此结果表明, 公平感操纵对高、低阶层者均是有效的。SD
= 2.61),分配到高主观社会阶层条件下被试的客观社会阶层分数为5.66 (SD
= 2.67), 二者之间的差异不显著,F
(1, 100) = 0.54,p
> 0.05。表明分配到两种实验条件下的被试, 在客观社会阶层中不存在显著的差异。接着, 检验被试在两种操纵条件下, 被试的主观社会阶层上是否差异。采用方差分析对两种阶层操纵条件下的被试在阶梯图上的评定等级进行比较。结果显示, 被诱导体验高阶层的被试(即与梯子最低端的人进行比较的被试), 认为自己在阶梯上所处的位置(M
= 5.51)要显著地高于被诱导体验低阶层的被试(即与梯子最顶端的人进行比较的被试)(M
= 4.79),F
(1, 100) = 6.25,p
< 0.05。此结果表明主观社会阶层的实验操纵改变了人们对自己所处相对阶层地位的知觉, 因而是有效的。SD
= 13.82), 高阶层学生有21人, 目标达成分数为44.76 (SD
= 14.36); 实验分配到公平操纵条件下的低阶层学生有27人, 目标达成分数为48.89(SD
= 10.13), 高阶层学生有20人, 目标达成分数为 46.50 (SD
= 10.40)。以社会公平感和社会阶层为自变量, 以目标达成(实验操纵后的成绩)为因变量, 实验操纵前的成绩为协变量, 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 结果表明, 社会公平感操纵的主效应显著,F
(1, 97) = 4.17,p
<0.05, 偏 η为 0.04, 其统计检验力 1 – β 为 0.52, 表明社会公平感能显著正向影响目标达成, 本研究假设1得到验证。并且社会公平感操纵与社会阶层交互作用显著,F
(1, 97) = 4.09,p
< 0.05, 偏 η为 0.04, 其统计检验力1 –β
为 0.52。为了揭示社会阶层如何调节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的关系, 绘制了社会公平感操纵与社会阶层交互作用图(见图 6)。并且对此交互作用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的结果表明, 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显著地影响了目标达成,F
(1,98) = 4.92,p
< 0.001; 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不显著(F
(1,98) = 0.32,p
> 0.05), 验证了本研究假设2。图6 社会阶层在公平感操纵与目标达成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各研究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矩阵如表6所示, 表中均值表示被试在各个量表或问卷上的平均得分。社会公平感、目标承诺以及第一阶段(实验操纵前)的成绩均与第三阶段(实验操纵后)的成绩显著正相关, 表明它们都是实验操纵后成绩的预测因素。社会公平感与目标承诺显著正相关, 表明社会公平感可能是目标承诺的预测因素。
根据 Muller等(2005)以及叶宝娟和温忠麟(2013)提出的检验程序, 明确了社会阶层在社会公平感影响目标达成过程中的调节效应之后, 必须同时满足另外两个条件, 才能确定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存在有中介的调节效应:(a)表7中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对目标承诺的效应显著;(b)表7中目标承诺对目标达成的效应显著。在检验之前, 需要将所有变量标准化为Z分数, 然后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Z分数相乘, 以及目标承诺与社会阶层的 Z分数相乘, 作为交互项分数(叶宝娟,温忠麟, 2013)。
表6 各变量描述性结果(N = 102)
表7 目标达成(实验操纵后成绩)模型检验(N = 102)
从表7可知, 社会公平感与阶层的交互项对目标承诺的效应显著(a
= −0.22,p
< 0.05); 目标承诺对实验任务成绩的效应显著(b
= 0.30,p
< 0.01)。因此,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存在有中介的调节效应, 并且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通过中介变量目标承诺影响目标达成, 即社会公平感→目标承诺→目标达成关系的前半路径受到了社会阶层的调节(叶宝娟, 温忠麟, 2013; Muller et al.,2005)。验证了本研究假设3。为了揭示社会阶层如何调节社会公平感与目标承诺之间的关系, 绘制了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作用(见图 7)。使用简单斜率检验来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的结果表明, 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公平感显著地影响了目标承诺分数(β = 0.54,p
< 0.001);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承诺的影响不显著(β = 0.09,p
> 0.05)。图7 社会阶层在社会公平感操纵与目标承诺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在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过程中, 社会阶层的调节效应为−0.18, 其中直接调节效应为−0.11,间接调节效应为−0.07, 间接效应占了38.89%(温忠麟等, 2012)。因为在调节模型中, 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对目标达成的调节效应显著, 而在有中介的调节模型中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的交互项对目标达成的调节效应不显著, 所以目标承诺在社会公平感与社会阶层交互影响目标达成过程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
通过2(公平感操纵:公平感与不公平感)×2(阶层:高阶层与低阶层)的实验研究结果发现, 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不显著; 而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了目标达成, 支持了前人的理论假设(Johnson & Krueger, 2005;Kraus et al., 2012)。同时, 本研究还探讨了社会阶层调节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影响的内部机制。即目标承诺对上述调节效应的中介效应。结果发现, 处于不公的环境下, 低阶层的目标承诺水平较低, 进而降低了其目标达成; 而处于公平环境下, 低阶层者的目标承诺水平显著提高, 进而提高了其目标达成。而无论是在公平还是不公平环境, 都没有显著影响高阶层者目标追求的动机, 进而对其目标达成也没有产生显著的影响。与动机目标理论及相关研究(Deci & Ryan, 2000)一致, 本研究结论表明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了目标追求动机, 进而影响了目标达成。更重要的是, 本研究是第一个通过实验研究方法验证社会阶层心理学(Johnson & Krueger,2005; Kraus et al., 2012)的关于高低阶层者目标追求动机及达成存在显著差异的实证研究, 为社会阶层心理学理论提供了实验证据支持。
本文通过相关研究、准实验研究和实验研究,逐步推进探讨了社会公平感对不同阶层目标达成的影响及其内部机制。研究结果支持预期的假设: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目标达成; 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低阶层者的目标达成, 对高阶层者的目标达成影响不显著; 社会公平感通过影响低阶层者的目标承诺, 进而影响了其目标达成; 社会公平感对高阶层的目标承诺影响不显著, 进而对其目标达成的影响也不显著, 即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存在一个有中介的调节效应。这些研究结论对社会公平理论(Jost & Kay, 2010)、社会阶层心理学(Kraus, Piff, & Keltner, 2011)、目标追求理论(Gollwitzer, 1990; Heckhausen & Gollwitzer, 1987)和目标动机理论(Deci & Ryan, 2000; Fitzsimons &Shah, 2008)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对于如何促进低阶层者的目标达成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
虽然在组织行为学领域早已有研究表明公平能显著影响目标达成(Brockner et al., 1995; Lind et al., 1990; Earley & Lind,1987), 但从社会层面考察社会公平对目标追求的影响还是近年来的新趋势(Laurin et al., 2011)。其中最具代表的是Laurin等人(2011)的研究。在该研究中, 实验组被试首先阅读一篇关于社会公平的短文来启动被试公正世界信念; 然后, 完成为未来职业目标投入时间和资源的动机水平测量问卷。结果表明, 相对于控制组来说, 公正世界信念启动组被试的追求长期职业目标动机水平更高。这里需要指出的是, 作为一种个人资源或者心理缓冲, 公正世界信念可以减少不公正事件的消极影响, 维护心理健康, 具有积极适应功能。但是, 从社会层面来看, 公正世界信念得分高的个体对受害者不是帮助和补偿, 而是贬损责怪,这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有悖社会道德, 也不利于社会和谐。因此, 从社会层面来看, 公正世界信念影响是消极的, 不能反映社会公平与否, 也不能促进社会公平治理(Furnham, 2003; Gaucher,Hafer, Kay, & Davidenko, 2010; Lerner, 1980)。而社会公平感则在很大程度上反应了该社会的公平程度(Jost & Kay,2010)。并且, 社会公平感中所涉及到的促进社会公平和减少社会不公的观念(例如, 残疾人得到了照顾、政府严格按照法律办事), 有利于人们采取行动促进社会公平减少社会不公(Torres-Harding, Steele, Schulz, Taha, & Pico, 2014)。因此,本研究所发现的社会公平感能显著正向影响目标达成, 对 Laurin等人(2011)研究的一个重要推进的地方是, 采用能直接反应社会公平与否的社会公平感来取代具有消极社会功能的公正世界信念, 有利于人们采取行动促进目标达成, 进而减少社会不公。
虽然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了目标达成, 但是社会阶层心理学认为, 对高低不同阶层者来说,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有着不同的影响(Kraus et al,2011)。本研究通过问卷法、准实验和实验研究, 以非学生成人、大学生、中学生样本来考察在各种不同的目标情境(为孩子教育进行投入的目标、学习目标和实验任务目标)中社会公平感对高低不同阶层的目标达成的影响。发现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水平较高的被试的目标达成分数显著高于社会公平感水平较低的被试的得分; 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较高被试的目标达成分数与社会公平感水平较低被试的分数不存在显著差异。不同的研究方法、不同的被试群体、不同的目标情境都得出较一致的结论, 表明该结论不仅具有较好的外部效度, 而且具有较高的内部效度(Shadish,Cook, & Campbell, 2002)。
为什么社会阶层在社会公平感影响目标达成过程中起到调节作用?依据社会阶层心理学(Kraus et al., 2012)可知, 高社会阶层者拥有较多的社会资源, 并感知到较高的社会地位, 因此能自由地追求他们自己设定的目标; 并且在目标追求过程中, 相对不用考虑他们的物质成本(Johnson & Krueger,2005; Lachman & Weaver, 1998)。充裕的社会资源和相对较少的社会限制, 是高阶层者的社会情境的主要内容。这使得高社会阶层者倾向于认为人的行为主要受个体内部因素(特质、情绪等)的影响, 忽略和抵制情境因素对目标追求的影响。相反, 相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低阶层者追求的目标受到了他们的较少的经济资源和较低社会地位的限制。由于长期受到外部力量的影响, 低阶层者在目标追求过程中, 更容易受到社会不公的影响。社会阶层心理学自提出至今, 关于高低阶层者在认知、情感和行为等各个方面存在差异的假设都得以证实(李静,2012; Kraus et al., 2009, 2010; Mahalingam, 2003,2007; Stellar, Manzo, Kraus, & Keltner, 2012; Snibbe& Markus, 2005; Stephens, Fryberg, & Markus, 2011;Tucker-Drob, Rhemtulla, Harden, Turkheimer, &Fask, 2011)。但本研究是首次通过实证数据证实了高低阶层者在目标达成上的差异。因此, 本研究结论为社会阶层心理学(Kraus et al., 2011)提供了的实证支持。
本研究还通过3个逐步推进的系列研究考察了社会公平感对高低阶层者目标达成产生不同影响的机制, 检验了目标承诺所起的中介作用。结果发现目标承诺显著正向影响了目标达成, 这一结论与已有的研究结果相同(Deci & Ryan, 2000; Gollwitzer,1990; Heckhausen & Gollwitzer, 1987; Locke &Latham, 1990)。本研究进一步通过有中介的调节模型进行分析发现, 社会公平感与阶层交互地影响了目标承诺, 进而影响了目标达成。即社会公平感对高低阶层目标达成不同影响是通过目标承诺这个中介达到的。具体而言, 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水平较低被试的目标承诺水平较低, 进而导致较低的目标达成分数; 社会公平感水平较高的被试的目标承诺水平较高, 进而导致较高的目标达成分数; 对于高阶层来说, 社会公平感水平较低被试的目标承诺水平与社会公平感水平较高被试的目标承诺之间差异不显著, 进而他们在目标达成分数上的差异也不显著。总之, 目标承诺在社会公平感×社会阶层的交互作用与目标达成之间起到“桥梁”作用。
目标追求理论(Gollwitzer & Moskowitz, 1996)认为, 目标追求是一个系列过程, 实现目标必须先设定一个动机水平较高的目标, 而只有当环境是公平或自主支持的时候, 才有利于个体去设定一个承诺水平高的目标。在目标动机领域的大量研究结果表明, 环境变量通过动机影响了目标达成, 即追求目标的动机是环境因素影响目标达成的中介变量(Halvari & Halvari, 2006; Taylor, Ntoumanis, &Standage, 2008)。而本研究则结合新近发展的社会阶层心理学(Kraus et al., 2012)理论观点, 拓展了他们的研究, 得出目标承诺能够中介社会阶层对社会公平感与目标达成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结合前人研究, 可得出结论:有中介的调节模型不仅指出了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影响的条件, 对低阶层者有效, 对于高阶层者无效; 而且还阐明了社会公平感与阶层交互影响目标达成的原因, 即社会公平感通过正向影响低阶层者目标追求的动机, 进而正向影响其目标达成; 社会公平感没有显著影响高阶层目标追求动机, 进而对其目标达成也没有显著影响。该研究结论为社会阶层心理学(Kraus et al., 2012)、目标追求的自我调节领域的理论(Gollwitzer &Moskowitz, 1996)和目标动机理论(Deci & Ryan,2000)提供了实证支持。
首先, 本研究没有考察不同阶层人生目标的差异问题。“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等就业和教育领域目标, 对于中下社会阶层来说是改变社会地位, 实现向上流动的最佳途径, 是他们的重要人生目标(陈晓宇, 2012; 李春玲, 2010); 而对于高阶层来说情况可能并非如此。因此, 本研究所得出的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对目标承诺的影响不显著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高阶层者并没有视这些目标为重要人生目标, 所以关乎到目标可得性的社会公平没有对目标承诺产生影响。对此, 在后续研究中应针对不同阶层的不同重要人生目标来考察社会公平感对目标达成的影响。
其次, 本研究考察了当前我国民众认为较不公平的就业与教育领域中, 高低阶层者目标追求上的差异, 并得出了一些有价值的结论。然而, 我国当前还存在一种较为突出的不公平现象——收入分配不公。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 近10年来我国的基尼系数一直徘徊在0.47左右, 超过了社会分配不公警戒线0.40这一水平, 表明收入分配不公问题严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 2015)。社会现实需要研究者们在后续研究中要更多地关注分配公平。此外, 大量公平理论也指出分配公平应成为公平关切中的首要问题。这不仅因为分配公平在解释人们的心理与行为上具有基础性的作用(Leventhal, 1980); 还因为对具体的、以个人为参照的后果(目标承诺、目标达成), 分配公平感比程序公平感和互动公平感有更多的影响(Masterson et al.,2000; Sweeney & McFarlin, 1993)。因此, 在收入分配不公的情境中, 不同阶层人们的目标追求动机和目标达成情况是否存在差异, 应成为今后研究中要重点去探讨的问题。
此外, 本研究所考察的目标是短期和中期目标的达成动机情况, 在对这样一些目标的追求过程中,本研究发现社会公平感能起到显著正向影响作用。而对于长期的目标, 或者说值得一生追求的“梦想”的实现, 或许需要依靠其他更重要的心理和社会资源, 而社会公平感在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 需要后续研究中进一步展开。再者, 本研究只是初步考察了社会公平感通过影响高低阶层者目标追求动机,进而影响其目标达成(Deci & Ryan, 2000), 那么该如何促进低阶层者的目标达成?这些都是需要在后续研究中进一步回答的问题。
建立在目标追求理论和社会阶层心理学理论基础上, 本文通过 3个研究逐步推进, 考察了社会公平感对不同阶层目标达成的影响及其过程。研究发现:(1)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了目标达成; (2)社会公平感显著正向影响了低阶层者的目标达成,而对高阶层者的目标达成的影响不显著; (3)对于低阶层者来说, 社会公平感水平越高, 其目标承诺水平越高, 进而其目标达成得分也越高; 对于高阶层者来说, 这种效应则不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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