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人格意识下的女性主义叙述声音
——浅析盛可以《弥留之际》女性主义叙述的解读

2016-01-28 11:50:27荆莹莹湖南科技大学411100
大众文艺 2016年1期
关键词:双重人格江海北京大学出版社

荆莹莹(湖南科技大学411100)

双重人格意识下的女性主义叙述声音
——浅析盛可以《弥留之际》女性主义叙述的解读

荆莹莹(湖南科技大学411100)

女性主义自20世纪60年代末诞生以来就备受作家青睐,女性主义的创作在当代的很多文学作品早已不罕见。盛可以的《弥留之际》以女性创作写男性视角,开创了别具一格的中国现当代女性主义文学视角。本文以女性主义批评为理论基础,解读《弥留之际》的女性主义叙述模式。

女性主义;盛可以的《弥留之际》;叙述

《人民文学》2014年第1期刊载了盛可以的《弥留之际》,这篇出自于70后女作家的作品,不同于同时期的女性作家,而是第一人称以名为刘一心的男性公务员为视角贯穿全文。本文试图以女性创作者男性视角为突破口,通过分析小说《弥留之际》在文本内容的双重人格意思、女性主义叙述声音,来解读文本的女性主义叙述的模式。

一、《弥留之际》的双重人格意识

“双声话语”是19世纪西方妇女创作运用的一种策略,既体现着主宰社会的声音,又体现着属于自己的声音。1《弥留之际》讲述了刘一心因患“飞蚊病”而使生活发生了变化的故事。刘一心的经历就是作者着力表述主人公从形成双重人格意识到人格分裂到依靠内心治愈分裂创伤的历程,体现了作者在当代主宰社会的声音下,对人们心灵生存困境的思考。

刘一心是一个小人物。小到在工作上“平庸的匠人”副院长也会因其“上面没人,周围没势力”而选择捏他这个“软柿子”。而“我”却“伸出手,在副院长脸上连掴了两下”。2此时的刘一心内心是双重的。首先是感觉到不可思议,文中用了“惊骇”两字来形容自己的惊讶程度,而同时,他又觉察到了自己内心的某种喜悦,称“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也许是深压内心的愤怒太久,掌掴副院长确立了刘一心的双重人格意识,在他的深层意识中,有一个愤怒的刘一心、一个疯狂的刘一心,那是由于生活上的不如意、前妻的辱骂、工作上的毫无进展导致了刘一心的自我形象的陌生化,也就是人格的分裂。离婚后再谈恋爱的刘一心一直过着独身的生活,养着一条叫“煤球”的狗,表面平静的他却一直没有忘记前妻留给他“秃头、弱智、无勇无谋无才无能的悭吝鬼”的潜意识,愤怒的刘一心并没有消失。直到他给了江海霞两巴掌被江海霞说着和前妻一样的话时,他压抑着前妻留给他的愤怒,这就是他的精神分裂的征兆:刘一心必须根除这个心理负担才能成为一个健全的人。

如果说因为前妻的羞辱和副院长的欺压而感到愤怒的话,那么在文中,刘一心隐喻仇恨的对象就是他后来毕生思念的江海霞。因她的“没有令人难忍的缺点”和“理智清醒”的美德让“我”很想着和她“从一而常长相守”。一次莫名的争吵让刘一心掴了江海霞一巴掌,江海霞一反女人的常态,洒脱磊落的英姿道让刘一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在那一刻,他也彻底爱上了江海霞。她没有饿虎扑羊似得死缠烂打,反倒痛快的想好聚好散。这与传统的小说里男人打女人,女人哭闹的反应是不同的。作品中的江海霞敢于说“不”,敢于“反抗”。面对刘一心的掌掴,她更是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不”字。在发现刘一心不吃药借“飞蚊病”打她时,她选择了离开。而江海霞的离开,“我”的“沮丧、晦暗与自暴自弃”暗示着刘一心与江海霞的分裂,表现出刘一心在无意识中对待失去江海霞的害怕和恐惧。

刘一心是一个被外在环境压迫,身心软弱的一个现代都市的“零余者”,他在这个社会中感到窒息,被领导欺压,被前妻辱骂,,他被愤怒压抑的快要发疯,这不仅影响着他的精神健康,也对社会造成了潜在的威胁。面对副院长的欺压,他还之以巴掌。面对女朋友的争吵,他更是还之以巴掌。在刘一心能有一个健全的身心之前,“飞蚊病”注定要尾随着他。而其由于压抑、愤怒所造成的心理疾病也只有在江海霞走了,顺利升职之后才真正得到解脱。这种解脱不是“飞蚊病”的痊愈而是恶化。刘一心看不见了“市场经济下的现代都市被钱权主导下的病态社会和人性恶的渊蔽”。3刘一心的身心真正得到了解脱,他画着江海霞的画像,在不断的作画中他释放了他内心长期积郁的怒火,最后成为了一个“技艺炉火纯青”的匠人。

刘一心因生活、环境、工作的压迫造成了精神创伤,继而又因江海霞的离开而思念其作画而治愈精神分裂的创伤,成为了一个心灵健全的人。刘一心的“飞蚊病”是他的精神分裂的前兆,创伤的恢复源于江海霞的离开和工作的顺利。这就是刘一心的这个小人物的人生历程,这也是他在现代社会受到压抑、郁闷而不断寻求解放的过程。

二、《弥留之际》的女性主义叙述声音

《弥留之际》这部小说虽是以男性视角叙述,却是强烈地突出了一种女性主义叙述立场。在整部小说里,主人公讲述四位女性。

虽然主人公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没有男性应有的权威总体叙述声音,全文展现的是几位风格迥异的女性叙事主体形象。办公室主任邱主任在会中见“我”有口难辩,趁机吩咐小职员给我找线索,会中还不断引导我使我没有受到严重惩罚;“我”的女朋友江海霞是个有“美德”的人,在发现我没有吃药欺骗她时也没有吵闹而是悄悄地走掉;“肥肉外溢”的女医生却是一个“有耐心”“情绪稳定”的和蔼的人,遇到不明白的病情还会打电话询问仔细确认才给“我”开药;女售票员虽然戗过我几次,但在我掌掴驾驶员时,还是及时劝解了驾驶员避免了可能发生的一场争执。盛可以在《弥留之际》中一点一点,逐渐排斥了传统的统筹着当代各类中年女性的叙事权威,建构了自己独特的女性视角的叙述方式和叙述声音。而讲述这一切是一位“男性”就显得更为有特色。盛可以用女性作家最快速的手法将文中出现的几位女性塑造成既是个人又是女性的发言者。

而江海霞却是凌驾于其他几位女性之上,虽没有出现在作品中的每一段,但刘一心由精神分裂到痊愈的全部过程都存在于她。江海霞最初和刘一心在一起,是为了“你对我好一点,爱我多一点”,4可是当她发现刘一心只是想有人照顾他和狗的时候,她毅然选择了离开,并且再也没有回头,这种叙述戏剧性地拓展了小说中女性个人叙述声音的空间。而在江海霞走后,“我”疯狂的画各种姿态的江海霞,而“我”也不再扇别人。

“妇女的身体带着一千零一个通向激情的门槛,一旦她通过粉碎枷锁、摆脱监视而让它明确表达出四通八达贯穿全身的丰富含义时,就将让陈旧的、一成不变的母语以多种语言发出回响”。5《弥留之际》恰恰体现着作者对女性话语的深度分析,对当今社会个体生理层面上的生存困境与精神困境的深度剖析与思考。也许,还有千万个刘一心正处人生精神上、生存上的弥留之际,解救刘一心的,也有千万个江海霞的女性形象。

注释:

1.邱运华.《文学批评方法与案例》.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225页.

2.盛可以.《弥留之际》.见《人民文学》,2014年第1期.第171页

3.刘琳.《敲醒掩耳盗铃的美梦——盛可以小说的疾病叙事探析》.见《名作欣赏》,2015年.第186页

4.邱运华.《文学批评方法与案例》.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225页.

5.西苏.《美杜莎的笑声》.见《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194页.

猜你喜欢
双重人格江海北京大学出版社
非遗吹糖人
Integration of Communicative Language Teaching and Speech Acts
速读·上旬(2021年4期)2021-07-23 08:38:31
在露水与江海面前,你会如何选择?
A Cognitive Study of English Body Idioms in Textbook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eptual Metaphors
西部论丛(2018年11期)2018-10-19 09:11:24
江海
黄河之声(2018年4期)2018-04-24 02:43:58
你是否具有双重人格
A Pragmatic Study of Gender Differences in Verbal Communication
叙事的文化载体:精神分析学说
青年文学家(2015年5期)2016-05-09 13:19:17
Overseas and Domestic Research Status of Analysis of Humo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operative Principle
6000m~3江海直达LNG运输船推进系统分析
船海工程(2015年4期)2016-01-05 15:5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