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症谱系障碍患者对情绪面孔的唤起缺陷:现象,机制及干预

张舒琳 李 想中国.西南大学心理学部(重庆) 400715 E-mail:shulinzh@foxmail.com



孤独症谱系障碍患者对情绪面孔的唤起缺陷:现象,机制及干预

张舒琳 李 想
中国.西南大学心理学部(重庆) 400715 E-mail:shulinzh@foxmail.com

【摘 要】孤独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ASD)患者在识别和理解面孔情绪上存在着缺陷,这很大程度影响到了ASD患者的社会适应能力。观看情绪面孔时的情绪唤起在正常人中是理解情绪和做出合适行为反应的先决条件,但是先前的研究和干预实践中,ASD的情绪唤起能力并未得到足够的重视。本文通过分析ASD在接受情绪面孔刺激时与其大脑和外周生理反应相关的研究结果,比较不同观看任务中ASD对情绪信息注意方式的差异,得出只有内隐观看和注意探测条件可以有效诱发ASD杏仁核的有效唤起。这表明,ASD对面孔情绪的唤起不足很可能与对面孔信息自主注意的缺乏有关,并与其杏仁核的敏感性(Hyper-responsivity)密切相关。因此,通过内隐地训练ASD观看情绪面孔可能会改善ASD对情绪刺激的唤起和适应能力,这种方式对于ASD的临床干预和社会能力的提高可能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孤独症;情绪面孔;干预;唤起;注意;杏仁核;综述

Arousal Deficit in Facial Expression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Phenomenon,Mechanism and Intervention

Zhang Shulin,Li Xiang
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China

孤独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SD),属于广泛性发育障碍(Pervasive Development Disorders,PDDs)的一种,包括自闭症(Autism Disorder),阿斯伯格症(Asperger’s Syndrome)和非典型的广泛性发育障碍(PDD-NOS),主要缺陷体现在3个方面:社会交往障碍,言语障碍,刻板行为和兴趣狭窄[1]。ASD病因十分复杂,并有显著的遗传倾向[2],主要由环境和遗传因素导致,可能的环境因素包括患者母亲孕期的压力过大,重金属中毒和酗烟酗酒等[3]。

ASD的情绪缺陷极大影响了他们的社会适应性[4]。造成ASD情绪缺陷的原因可能是其情绪理解能力障碍也可能是其情绪唤起障碍。早期研究对ASD的情绪认知障碍关注较多,并对ASD情绪理解障碍有较为一致的研究结果[5],而对其情绪感受能力关注较少,特别是对ASD的情绪唤起能力是否受损存在争议[6-10]。情绪唤起是由情绪刺激诱发的一种兴奋状态或者对机体的能量消耗[11]。情绪唤起是大脑最先对情绪刺激做出的反应,也是有效地理解情绪和做出合适行为反应的先决条件。具体表现为中枢神经系统中杏仁核等部位的激活和由杏仁核诱发的外周生理变化[12]。Mathersul等人的研究发现,在休息状态下有着较低皮肤电导水平(Resting Skin Conductance)的ASD患者,其在情绪面孔的识别任务中的表现也较差[13]。Mathersul的研究则表明,ASD对情绪面孔的理解能力与ASD本身的神经活动特性是密切相关的,而神经活动特性又与情绪唤起能力密切相关,进一步说,ASD的情绪唤起能力与他们的情绪理解能力是密切相关的。

正常人群中情绪唤起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哺乳动物长期进化过程中形成的情绪唤起能力帮助它们快速做出趋利避害的行为反应,而这种本能的反应同样体现在人类身上[14];第二,现代人类的社会生活瞬息万变,需要快速辨别他人的情绪,以有效地沟通情感信息并建立和谐的社会关系,而情绪唤起正是有效理解情绪信息的基础。相反,具有情绪唤起障碍的个体,如杏仁核缺损的病人,则很可能无法察觉到威胁信息,从而出现环境适应的困难[15-16]。因此,深入分析ASD患者的情绪唤起特点及其与健康人群的异同,对于理解ASD的社会功能缺陷并制定相关干预方案具有重要意义。有很多研究利用情绪面孔来研究ASD患者的情绪唤起能力,因为表情是人们获取社会信息的重要来源[17],而ASD则表现出对情绪面孔识别和理解的障碍,研究接受情绪面孔刺激时ASD神经活动特点对于解释障碍发生的原因是很必要的。以往的研究表明,接受情绪面孔刺激时,ASD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对眼部的回避。然而对正常人而言,眼部是传递情绪线索的重要区域。对情绪线索的注意会使得人们有效地加工情绪信息,并诱发情绪的唤起[18],分散注意则会减弱激活的水平。除了对眼部的回避, ASD对嘴部有更多关注[19-23]。异常的信息关注影响了ASD的情绪唤起,并使得ASD在分辨表情类别和理解表情信息中表现不佳[24-27]。ASD在判断微笑、悲伤、惊讶等主要以嘴部变化传递信息的表情面孔时表现较好,但在判断一些如愤怒、厌恶、恐惧等表情时则很容易出错[28]。

ASD的情绪唤起在其异常的注意方式下并非一直维持较低水平。虽然自然条件下ASD对情绪面孔的情绪唤起较低,但也有研究发现,改变ASD对情绪和面孔信息的注意程度可以调节其情绪唤起水平[29-30]。前人采用情绪面孔作为实验材料的研究有不同的观看任务——自由观看、注意引导观看以及内隐任务和注意探测观看。在自由观看情绪面孔材料时,ASD被试会自动回避眼部,并不能有效地注意情绪信息;注意引导观看情绪面孔材料时,ASD被迫观看眼部,在非自主的情况下加工情绪信息,虽然情绪信息得到有效地加工,但并不是ASD主动控制自己的注意;内隐任务和注意探测任务观看情绪面孔材料时,ASD可以自主地加工情绪信息,ASD在无意识的或者自主地注意选择的情况下加工了情绪信息。本文将这些研究按照被试对情绪信息注意方式的不同进行梳理,总结了不同的注意方式对唤起效果的调节作用,并探讨ASD大脑结构的特点对情绪唤起过程产生影响的机制,并提出对ASD进行情绪唤起能力干预方法的设想。

1 ASD的情绪唤起能力及相关理论

一些研究者认为,ASD的情绪过程从情绪唤起开始便出现了障碍,与情绪面孔加工的脑区活动异常。ASD在自由观看情绪面孔时,杏仁核[7,9]和梭状回[8-10]的激活显著低于正常被试。同时,ASD儿童的皮肤电、心电、心率的活动水平也低于正常儿童[23,31]。有关ASD人群情绪唤起缺陷的理论解释,比较有代表性的理论主要包括以杏仁核缺陷为假设基础的“杏仁核理论”[32],以及以镜像神经元缺陷为假设基础的“碎镜理论”[33]。这两个理论提出较早,并且与ASD脑功能直接相关。后续研究发现,这两个理论都存在不完善之处[5,34]。

杏仁核是情绪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杏仁核的功能将直接影响个体对刺激事件的情绪唤起[35],并与注视、眼神交流、面孔识别等功能相关[34]。“杏仁核理论”认为,ASD的杏仁核功能存在异常是造成其社交障碍的原因,依据是ASD在情绪和社会功能方面的缺陷与杏仁核缺损病人的表现有相似之处[32]。后续的研究发现,杏仁核发育缺损的病人虽然在接受情绪刺激时杏仁核不能正常激活,也不能有效理解情绪,但对眼部的注视并不存在缺陷[36]。对眼部注意能力的差异说明杏仁核缺损并不能解释ASD回避眼部的现象。Kleinhans等人的研究表明,ASD的杏仁核比正常被试有更低的对面孔刺激的适应能力,对重复呈现的面孔依然有很强的激活,即对面孔刺激有过度反应的倾向[37],说明ASD的杏仁核在活动减弱的表面现象之下存在着诸如习惯化困难和过度反应等更深层次的神经机制。

镜像神经元是驱动对他人动作和表情模仿的脑区,他人的运动信息在大脑运动感觉和控制皮层进行投射。“碎镜理论”假设前提是ASD存在镜像神经元的损伤,这阻碍了ASD对他人表情无意识的模仿[38]。而对他人情绪无意识的模仿会激活相应的情绪系统脑区,并诱发情绪唤起,因此“碎镜理论”的提出者认为镜像神经元损伤是ASD存在情绪障碍的神经基础。一方面,Dapretto等人的研究发现, ASD在观察情绪面孔时镜像神经元系统(Mirror Neuron System,MNS)的激活小于正常被试[39],但很多后续的研究并未得到一致的结果。另一方面,鉴于ASD可以完成有意识的表情模仿任务[40-41],这也对“碎镜理论”的正确性提出了质疑。此外,情绪传染并不是情绪唤起的唯一途径,现实生活中的情绪唤起也可以来源于对情绪事件的直接反应[42],而不单纯来源于人们对他人表情和肢体语言传递情绪信息的感知。从这种意义上说,解决镜像神经元功能是否存在缺损的争论也并不能完全解答ASD情绪缺陷的问题,ASD情绪加工机制仍需要针对情绪过程更加直接的研究来揭示。

2 ASD情绪唤起能力在不同注意方式下的表现

2.1 自由观看条件下的唤起

2.1.1 ASD自由观看的表现 在自由观看情绪面孔材料时,ASD被试会自动回避眼部,并不能有效地注意情绪信息。一些研究者通过ASD被试在自由观看情绪面孔时的f MRI研究和外周生理指标的记录,报告了ASD相关神经网络激活减弱,杏仁核[7,9]和梭状回[8-10]活动减弱,以及情绪诱发的生理活动的减小[23,31]。

情绪面孔外显加工的脑电实验研究中,Dawson等人发现,3～4岁的ASD儿童的早期负成分(N300)在对恐惧和中性面孔进行被动观看时并未出现差异,而正常儿童会出现显著差异,说明ASD儿童情绪面孔自然条件下诱发的唤起不足[43]。Wong等人的研究中利用溯源分析发现,6～10岁ASD儿童相对于正常儿童在外显和内隐情绪面孔加工任务中在视觉皮层、梭状回和前额叶中部均出现了激活的延迟和减小[44],也说明其情绪唤醒的减弱。O’Connor等人的研究发现,成人在外显的情绪面孔任务中出现了延迟的P1和N170,且N170的波幅减小[45],但是在儿童中并未发现P1、P2、N170的延迟或者减小[44-45]则可能是儿童的神经网络发育不完善导致的。

虽然以上的研究表明,在自由观看情绪任务中ASD被试相关的脑区出现激活的减弱,但由于实验任务的特点和ASD被试注意和加工方式的差异,以上的研究结果并不能说明ASD的情绪唤起能力存在缺陷,而可能是应有的活动模式受到抑制而发展出了模式不同的自由观看的加工过程,例如在观看恐惧面孔刺激时,正常被试显著激活左侧杏仁核与左侧眶额叶皮层(left Orbital Frontal Cortex, l OFC),而ASD被试观看时激活了前扣带回(Anterior Cingulate Gyrus,ACG)与颞上回(Superior Temporal Gyrus,STG)[46],ASD被试在观看情绪面孔时出现了顶叶躯体感觉皮层活动较于正常被试的增强[44]。

Dalton等人的研究发现,ASD自由观看时对眼部的注意的时间影响着脑区的激活强度,Dalton等人统计了观看表情面孔时被试对眼部的注意时间与脑部信号强度的关系,发现被试对眼部注意时间越长,杏仁核、梭状回的激活也越强[47],并且ASD被试左侧杏仁核的活动存在着对情绪刺激过度反应的倾向。Dalton的研究结果提示了注意对情绪唤起程度的调节作用。

综上,在自由观看情绪面孔刺激的任务中,ASD表现出中枢神经系统活动的减弱,并有不同于正常被试的大脑激活模式。统计ASD对情绪信息的注视时间与情绪系统的激活发现,二者呈现正相关,并提示出ASD左侧杏仁核存在神经敏感性的倾向。由于这种条件下ASD被试存在对情绪信息注意的缺陷,需要进一步控制对情绪信息的注意来观察ASD在有效输入情绪信息时情绪系统的激活情况。2.1.2 自由观看时唤起缺陷的诱因 造成ASD自然条件下情绪唤起不足的生理原因可能是以下几点:第一,视觉能力。有关ASD视觉能力的研究表明,其视觉神经的发育情况则可能导致其对面部信息的不敏感。在ASD的视觉通路中,较早发育的巨细胞(Magnocellular)发育较好,主要负责对运动和细微亮度信息的察觉;而较晚发育的小细胞(Parvocellular)则发育较差,主要负责着对高分辨率的形状信息、低分辨率的颜色信息和阴影信息的察觉。视觉系统发育的特点可能导致ASD患者会对面孔信息的察觉较为不敏感,并可能因此影响了情绪面孔信息加工的发展[48];第二,神经递质分泌能力。神经内分泌的研究表明,影响情绪唤起和加工的催产素和后叶加压素在ASD患者中存在分泌的不足[49]。另外,Inoue等人对健康被试的研究表明,催产素受体基因与杏仁核的体积有密切相关[50];第三,神经活动的敏感性。ASD患者的神经系统存在着高度敏感性和难于对外界刺激形成适应的倾向[51]。在这种神经特性的影响下,ASD难于形成对外界环境刺激的适应和对新异刺激的敏感,会无意识地回避新异刺激;第四,脑结构异常连接。ASD儿童的杏仁核体积较于正常儿童大[52],杏仁核的神经细胞数量更少[53],海马体的体积较正常人大,前扣带回与前额叶的白质发育也存在着异常[54]。观察面孔和房子的功能连接研究发现,ASD的左侧杏仁核与后扣带回连接减少,杏仁核与梭状回的白质纤维连接减少,杏仁核与右侧额下回的连接增加,而这些连接的异常程度与ASD被试被诊断的病情严重程度也呈现正相关[55]。

2.2 引导注视点条件下的唤起

由于ASD被试对于眼部的注意存在缺陷,一些研究者通过设置面孔上的注视点控制ASD被试对眼部的注意后发现其梭状回的激活与正常被试并无差异[29-30]。Pelman等人通过设置位置变化的注视点控制被试对眼睛等部位的注视,结果发现,随着对眼部注视的增加,ASD被试右侧梭状回的激活强度呈现正常水平,但却对杏仁核却没有相同的影响[9],说明引导注视点观看的方式可以有效使得面孔识别有关的网络得到激活,但是情绪网络的激活并不明显。自然条件下杏仁核有着主动地调控注意的作用,而在Pelman的研究中则相当于限制了杏仁核的功能。Pelman等人的研究可以解释先前Bolte等人训练ASD观看情绪面孔图片但未能增强梭状回的活动水平[56],相比Pelman的研究,Bolte的干预只是让被试自由观看面孔,而没有引导观看方式以改变被试注意回避的问题,所以没能改变其神经网络的活动模式。

来自外周生理反应的研究发现,当被要求注视眼部时,ASD被试的皮肤电(SCR)显著高于正常被试[57-58]。有研究者认为,情绪刺激使得杏仁核过度激活,导致ASD回避情绪线索以减少他们自身的不适,而导致了情绪信息输入不足,进而影响了后续的情绪信息处理所以才造成情绪系统出现激活减弱的现象[5]。

此外,有研究表明,当明确要求被试注视他人疼痛产生的局部身体区域,如手臂时,ASD患者与健康人群在排除了述情障碍这一混淆因素之后,他们在观看他人疼痛的条件下其自身的不愉快程度并不存在显著差异。这也提示ASD的情绪唤起缺陷很可能来源于对核心刺激特征,如面部眼睛区域注意的减少;而不是因为该人群存在情绪唤起能力的缺

陷[59]。

综上,通过强制ASD对情绪面孔中眼部等位置的注意来研究其情绪唤起能力的研究发现,在这种条件下,由于ASD更加有效地加工了面孔信息,其梭状回得到了更加有效的激活。但这时,梭状回与杏仁核的激活状态出现了分类,也就是强制关注眼部并不能有效地激活杏仁核,并不能有效诱发情绪唤起。这时候,虽然情绪信息得到有效地加工,但并不是ASD主动控制自己的注意,因此杏仁核在这样的过程中并不能发挥调控作用。可见,研究ASD真实的情绪唤起能力需要提取他们自主地观看到情绪信息的时刻,并研究这些时刻ASD大脑的活动情况,因此内隐的情绪任务与提取有效注意情绪面孔时大脑活动状态的研究是必要的。

2.3 自主关注情绪信息条件下的唤起:内隐任务与注意偏向探测中的情绪唤起

内隐任务和注意探测任务观看情绪面孔材料时,ASD可以自主地加工情绪信息,ASD在无意识的或者自主地注意选择的情况下加工了情绪信息。

内隐任务中,被试需要持续关注情绪面孔以获得非情绪信息,例如获取情绪图片上任务的性别信息时,被试需要扫视整个面孔以获得准确的性别信息,而这一过程中,情绪信息也得到了无意识的加工。识别悲伤和快乐的情绪面孔的性别时,青少年ASD的杏仁核、腹侧前额叶皮层(Ventral Prefrontal Cortex,vPFC)和纹状体出现了相对于正常被试更高的激活,在悲伤的情绪中这种效应更加显著,并且被试年龄越小,内隐任务中其脑部的激活就越强[60]。这种年龄效应在Critchley等人的研究中也有所体现,ASD中年被试可能在长期的面部信息加工中形成经验,已经可以很大程度上忽略情绪信息提取出面孔的性别信息,而并没出现杏仁核激活增强的情况[7]。

内隐任务的脑电研究方面,Batty等人要求被试判断所呈现的图片是否为面孔,结果显示,在言语能力得到匹配后,ASD跟面孔加工有关的脑电成分N170没有相对正常被试的延迟[61]。

内隐任务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ASD的杏仁核存在过度反应的倾向。Bird等人的研究表明,观察房子图片时,ASD被试的梭状回可以对刺激进行适应调节,而在观看面孔刺激时则不能[59],也有研究佐证ASD的梭状回对面孔刺激的适应性较低。

Monk等人的核磁研究中,对被试同时呈现情绪面孔与中性面孔,面孔消失之后在情绪面孔或中性面孔的位置呈现一个星号,并要求被试对星号做出按键反应。注视面孔与之后的星号位置一致时,被试的反应时会较短。结果发现,当ASD被试有效注意快乐和悲伤的情绪面孔时,杏仁核的激活强度要高于正常被试,在愤怒的条件下并未出现这样的结果。ASD与情绪调节有关的杏仁核与腹内侧前额叶的功能连接强度要高于正常被试,而与面孔表情识别有关的杏仁核与颞叶的功能连接要显著低于正常被试[62]。Monk等人的研究结果说明,ASD被试对面孔情绪信息有有效的注意时,杏仁核会有较大的激活。这种过度反应的倾向于杏仁核的敏感性是一致的。

综上,在内隐地观察情绪面孔和注意探测时有效观看情绪面孔的任务中,ASD表现出与正常被试等量或者更强的活动。杏仁核对情绪刺激的敏感性提供了ASD在自然条件下发生对情绪信息回避的解释,这是一种适应性的调整策略,以避免杏仁核过度激活带来的外周生理过度激活的不适感。

3 情绪唤起受到注意调节的原因分析与干预启示

3.1 ASD情绪信息注意方式对情绪唤起的调节分析

在情绪信息刺激下,杏仁核的激活调控着人们对目标的注意。对于正常被试,过高的杏仁核激活会导致对他人眼部的回避[63]。一方面,在有意识的情绪调节中,分散对情绪刺激的注意(Distraction)是进行情绪调节的有效手段,可以有效降低双侧杏仁核的活动水平[64],并且比通过认知调节情绪的方式速度更快[65]。另一方面,反复地进行情绪信息的加工(Rumination)则可能造成不适并增加抑郁的风险[66]。因此,注意程度与情绪唤起水平是存在相互调节的关系,机体需要维持适当的唤起水平以有效应对环境变化,也不致造成机体的不适。

ASD的神经系统较为敏感,杏仁核存在着过度反应(Hyper-responsivity)的倾向[51],对外界刺激的适应性较差[37]。与正常被试相比,等量的外界情绪刺激下,正常被试杏仁核的激活水平不会带来不适感,而ASD则可能产生较高杏仁核激活和外周生理反应,需要调整了对情绪信息的注视,而减轻过度反应造成的不适,便适应性地产生了对外界刺激的回避。Kleinhans等人的研究表明,观看情绪面孔时,ASD杏仁核的活动强度与自我报告的社会焦虑水平呈现正相关[67]。

ASD的杏仁核激活对注意进行调控的神经环路中,前扣带回也是一个重要环节,这个结构的异常是注意回避症状的可能原因。ASD被试的前扣带皮层(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ACC)在社会任务、执行控制任务中激活减弱[68-69]。ACC也是边缘系统的一部分,对注意和反应选择(Response Selection)有控制作用,并与社会功能,情绪功能、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有关。ACC对情绪线索的反应和参与程度会影响到被试对内在和外部情绪信息刺激的反应和觉察[70]。ASD被试ACC的细胞构筑特征如细胞密度和体积都存在异质性,并可能为其ACC功能的缺陷提供解释[71]。ACC与远距离功能连接有关的大型轴突减少,与附近细胞存在过度连接,连接的异常可能影响情绪功能通路连接和注意转换的功能,并可能是导致重复性行为,社交回避的原因[72]。

前文所述的研究中,不同的情绪信息注意方式对ASD唤起的影响效果是不同的:自发的情绪信息回避使得杏仁核与梭状回的激活降低;注视点引导的受迫注意激活了梭状回而无法有效激活杏仁核;自主的情绪信息摄取同时激活了杏仁核与梭状回。这3种现象说明,杏仁核的激活、注意、外周生理唤起这三者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反馈关系,是动态的调整过程并有其他的脑区参与加工过程。

3.2 ASD情绪能力干预设想

ASD自然条件下通过情绪面孔嘴部的信息来判断情绪类别的方式是低效的。这源于ASD不能适应情绪面孔的眼部刺激而自发地回避。对ASD情绪识别等认知功能的干预可以考虑从对眼部刺激的适应能力开始。

由于ASD神经系统具有敏感性,对ASD行为的干预常常采用重复练习的方式促进适应学习。Pierce等人对ASD呈现熟悉照料者的表情明显的面孔,ASD被试可以有正常的杏仁核激活[73],这提示了通过情绪信息适应干预ASD情绪唤起能力的可能性。

以促进ASD有对情绪信息适当的唤起水平为目标的干预是接下来社会能力干预的起点。从ASD在内隐任务和自主情绪信息注意的任务中的表现来看,非强制的情绪信息输入方式可能是促进ASD适应情绪信息的切入点。但是这种方式仍存在一些问题,如内隐任务中,杏仁核对情绪信息的加工并没有进一步对信息进行认知加工的压力,所以在内隐任务中获得的对情绪信息的适应能力很可能是有限的,例如对情绪认知能力影响有限。此外, ASD被试在内隐任务中杏仁核的激活水平随着被试年龄的增大而减小,这说明通过内隐任务适应情绪刺激的干预可能并不适用于青少年期以后的患者,并且对年龄很小的患者效果较好。逐步实现情绪系统在外显条件下的适应和参与。虽然注视点引导并不能有效激活情绪系统,但Pelman等人通过注视点引导有效激活梭状回的研究结果提示了通过强制注意干预ASD面孔识别神经网络功能的可能性。

设计实施对ASD情绪唤起适应的干预时,还需考虑情绪种类的问题。文章中提到的对ASD面孔情绪加工机制研究大多使用的是恐惧、愤怒等负性情绪,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大多表现出比较友好的态度,对积极情绪的回应能力也是值得关注的。此外,考虑到负性情绪可能诱发被试有不适的感受,长时间观看负性情绪是否能长期在干预中使用也是需要考虑的。

4 总结与展望

ASD患者神经系统的结构和功能都存在影响到生活能力的缺陷。虽然导致疾病的原因至今也没有全面和确凿的答案,但这并不代表ASD的症状是无法治疗的。及早筛查发现并进行干预,可以在大脑可塑性较强的幼儿阶段有较好的治疗效果。

没有对ASD情绪诱发的社会能力干预有时是只具备形式意义,如见人微笑、问好。因此,设计实施对ASD情绪能力的干预治疗以促进社会能力的全面发展很有必要的。随着年龄增长,患者会适应性地发展出内隐的情绪信息回避,所以应及早进行情绪干预。需要注意的是,每一个ASD患者的病情都是不完全相同的,其大脑的异质性也不能完全根据统计性的研究结果一概而论。既要考虑到方法可以广泛推广的普适性,也要考虑到每个患者的特殊性和适用性,不能盲目套用。另外,对ASD进行早期干预需要考虑儿童的兴趣,强度适宜,这样可以使得干预进行的顺利也可以有更好的效果。

ASD干预治疗需要更多的实践研究,借鉴其他国家已有的干预措施并提出适应中国儿童的改进方式。此外,对ASD神经机制,包括结构、功能、神经内分泌的基础研究工作也需要更多的投入和展开,对其病理有更加深入的了解可以使得治疗工作更加可靠和稳定地开展。

参考文献

[1]DSM-5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J].Arlington:American Psychiatric Publishing,2013

[2]Sokol D K,Lahiri D K.The genetics of autism[M]//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Autism and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 Springer New York,2011:77-97

[3]Gardener H,Lyall K.Perinatal and Neonatal Complications inAutism Etiology[M]//Comprehensive Guide to Autism.Springer New York,2014:3-25

[4]顾莉萍,静进,金宇,等.高功能孤独症儿童情绪理解与社会适应能力关系研究[J].中国儿童保健杂志,2013,21(1):16-19

[5]Bons D,van den Broek E,Scheepers F,et al.Motor,emotional, and cognitive empathy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nd conduct disorder[J].Journal of Abnormal Child Psychology,2013,41(3):425-443

[6]Bird G,Silani G,Brindley R,et al.Empathic brain responses in insula are modulated by levels of alexithymia but not autism[J]. Brain,2010:awq060

[7]Critchley H D,Daly E M,Bullmore E T,et al.The functional neuroanatomy of social behaviour[J].Brain,2000,123(11):2203-2212

[8]Greimel E,Schulte-Rüther M,Kircher T,et al.Neural mechanisms of empathy in adolescent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nd their fathers[J].Neuroimage,2010,49(1):1055-1065

[9]Perlman S B,Hudac C M,Pegors T,et al.Experimental manipulation of face-evoked activity in the fusiform gyrus of individuals with autism[J].Social Neuroscience,2011,6(1):22-30

[10]Wang A T,Dapretto M,Hariri A R,et al.Neural correlates of facial affect processing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Child& Adolescent Psychiatry,2004,43(4):481-490

[11]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APA dictionary of psychology[M].Washington,DC: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2015

[12]Damasio A R,Adolphs R,Damasio H.The contributions of the lesion method to the functional neuroanatomy of emotion[J]. Handbook of Affective Sciences,2003:66-92

[13]Mathersul D,McDonald S,Rushby J A.Autonomic arousal explains social cognitive abilities in high-functioning adult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physiology,2013,89(3):475-482

[14]Lang P J,Bradley M M.Appetitive and defensive motivation: Goal-directed or goal-determined? [J].Emotion Review, 2013,5(3):230-234

[15]Kennedy D P,Glascher J,Tyszka J M,et al.Personal space regulation by the human amygdala[J].Nature Neuroscience,2009, 12(10):1226-1227

[16]Schupp H T,Ohman A,Junghofer M,et al.The facilitated processing of threatening faces:An ERP analysis[J].Emotion, 2004,4(2):189

[17]Stets J E,Turner J H.The sociology of emotions[J].Handbook of Emotions,2008:32-46

[18]Wiens S,Syrjanen E.Directed attention reduces processing of emotional distracters irrespective of valence and arousal level[J]. Biological Psychology,2013,94(1):44-54

[19]Jones W,Carr K,Klin A.Absence of preferential looking to the eyes of approaching adults predicts level of social disability in 2 -year-old toddler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J].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2008,65(8):946-954

[20]Klin A,Jones W,Schultz R,et al.Visual fixation patterns during viewing of naturalistic social situations as predictors of social competence in individuals with autism[J].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2002,59(9):809-816

[21]Pelphrey K A,Sasson N J,Reznick J S,et al.Visual scanning of faces in autism[J].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2002,32(4):249-261

[22]刘步云,静进.孤独症谱系障碍的事件相关电位研究进展[J].中国儿童保健杂志,2012,20(4):336-339

[23]马伟娜,朱蓓蓓.孤独症儿童的情绪共情能力及情绪表情注意方式[J].心理学报,2014,46(4):528-539

[24]顾莉萍,静进,金宇,等.孤独症儿童对人物面孔图表情识别特征及情绪归因特点[J].中国儿童保健杂志,2012,20(4):302-305

[25]周念丽,方俊明.自闭症幼儿的情感认知特点的实验研究[J].心理科学,2003,26(3):407-410

[26]朱蓓蓓,马伟娜,杨辉.孤独症儿童情绪认知障碍的研究进展[J].健康研究,2012,32(4):266-269

[27]Mazefsky C A,Herrington J,Siegel M,et al.The role of emotion regulation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Child & Adolescent Psychiatry,2013,52(7): 679-688

[28]Humphreys K,Minshew N,Leonard G L,et al.A fine-grained analysis of facial expression processing in high-functioning adults with autism[J].Neuropsychologia,2007,45(4):685-695

[29]Hadjikhani N,Joseph R M,Snyder J,et al.Activation of the fusiform gyrus when individual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view faces[J].Neuroimage,2004,22(3):1141-1150

[30]Pierce K,Haist F,Sedaghat F,et al.The brain response to personally familiar faces in autism:Findings of fusiform activity and beyond[J].Brain,2004,127(12):2703-2716

[31]Cohen S,Masyn K,Mastergeorge A,et al.Psychophysiological responses to emotional stimuli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with autism and fragile X syndrome[J].Journal of Clinical Child & Adolescent Psychology,2015,44(2):250-263

[32]Baron-Cohen S,Ring H A,Bullmore E T,et al.The amygdala theory of autism[J].Neuroscience & Biobehavioral Reviews, 2000,24(3):355-364

[33]Williams J H G,Whiten A,Suddendorf T,et al.Imitation,mirror neurons and autism[J].Neuroscience&Biobehavioral Reviews, 2001,25(4):287-295

[34]Zalla T,Sperduti M.The amygdala and the relevance detection theory of autism:An evolutionary perspective[J].Frontiers in human neuroscience,2013,7

[35]Panksepp J.The Affective Brain and Core Consciousness:How Does Neural Activity Generate Emotional Feelings?In Handbook of Emotions[M].The Guilford Press,2008:47-67

[36]Birmingham E,Cerf M,Adolphs R.Comparing social attention in autism and amygdala lesions:Effects of stimulus and task condition[J].Social Neuroscience,2011,6(5-6):420-435

[37]Kleinhans N M,Johnson L C,Richards T,et al.Reduced neural habituation in the amygdala and social impairments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 2009,166(4):467-475

[38]胡晓晴,傅根跃,施臻彦.镜像神经元系统的研究回顾及展望[J].心理科学进展,2009(1):118-125

[39]Dapretto M,Davies M S,Pfeifer J H,et al.Understanding emotions in others:Mirror neuron dysfunction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Nature Neuroscience,2006,9(1): 28-30

[40]McIntosh D N,Reichmann-Decker A,Winkielman P,et al.When the social mirror breaks:Deficits in automatic,but not voluntary,mimicry of emotional facial expressions in autism[J]. Developmental Science,2006,9(3):295-302

[41]Oberman L M,Winkielman P,Ramachandran V S.Slow echo: Facial EMG evidence for the delay of spontaneous,but not voluntary,emotional mimicry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Developmental Science,2009,12(4):510-520

[42]Delplanque S,Silvert L,Hot P,et al.Event-related P3a and P3b in response to unpredictable emotional stimuli[J].Biological Psychology,2005,68:107-120

[43]Dawson G,Webb S J,Carver L,et al.Young children with autism show atypical brain responses to fearful versus neutral facial expressions of emotion[J].Developmental Science,2004,7 (3):340-359

[44]Wong T K W,Fung P C W,Chua S E,et al.Abnormal spatiotemporal processing of emotional facial expressions in childhood autism:dipole source analysis of event-related potentials[J]. The European Journal of Neuroscience,2008,28(2):407-416

[45]O’Connor K,Hamm J P,Kirk I J,et al.The neurophysiological correlates of face processing in adults and children with Asperger’s syndrome[J].Brain and Cognition,2005,59(1):82-95

[46]Ashwin C,Baron-Cohen S,Wheelwright S,et al.Differential activation of the amygdala and the social brain during fearful faceprocessing in Asperger Syndrome[J].Neuropsychologia, 2007,45(1):2-14

[47]Dalton K M,Nacewicz B M,Johnstone T,et al.Gaze fixation and the neural circuitry of face processing in autism[J].Nature Neuroscience,2005,8(4):519-526

[48]Yamasaki T,Maekawa T,Takahashi H,et al.Electrophysiology of visual and auditory perception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M]//Comprehensive Guide to Autism.Springer,2014:791-808

[49]Modi M E,Young L J.Oxytocin,Vasopressin,and Social Behavior:Implications for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M]//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Oxford New York,2011:593-610

[50]Inoue H,Yamasue H,Tochigi M,et al.Association between the oxytocin receptor gene and amygdalar volume in healthy adults [J].Biological Psychiatry,2010,68(11):1066-1072

[51]Hilton C L.Sensory processing and motor issues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M]//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Autism and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Springer,2011:175-193

[52]Schumann C M,Hamstra J,Goodlin-Jones B L,et al.The amygdala is enlarged in children but not adolescents with autism; The hippocampus is enlarged at all ages[J].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The Official Journal of the Society for Neuroscience, 2004,24(28),6392-6401

[53]Schumann C M,Amaral D G.Stereological analysis of amygdala neuron number in autism[J].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The Official Journal of the Society for Neuroscience,2006,26(29): 7674-7679

[54]寿小婧,张嵘.孤独症谱系障碍的结构磁共振成像研究进展[J].中国康复医学杂志,2006(8):785-788

[55]Kleinhans N M,Richards T,Sterling L,et al.Abnormal functional connectivity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during face processing[J].Brain:A Journal of Neurology,2008,131(Pt 4): 1000-1012

[56]Bolte S,Hubl D,Feineis-Matthews S,et al.Facial affect recognition training in autism:can we animate the fusiform gyrus? [J].Behavioral Neuroscience,2006,120(1):211-216

[57]Joseph R M,Ehrman K,McNally R,et al.Affective response to eye contact and face recognition ability in children with ASD[J].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Neuropsychological Society,2008, 14(6):947-955

[58]Kylliainen A,Wallace S,Coutanche M N,et al.Affective-motivational brain responses to direct gaze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J].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2012,53(7):790-797

[59]Bird G,Catmur C,Silani G,et al.Attention does not modulate neural responses to social stimuli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J].Neuroimage,2006,31(4):1614-1624

[60]Weng S,Carrasco M,Swartz J R,et al.Neural activation to emotional faces in adolescent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 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2011,52(3):296-305

[61]Batty M,Meaux E,Wittemeyer K,et al.Early processing of emotional faces in children with autism:An event-related potential study[J].J Exp Child Psychol,2011,109(4):430-444

[62]Monk C S,Weng S J,Wiggins J L,et al.Neural circuitry of emotional face processing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Journal of Psychiatry& Neuroscience:JPN,2010,35(2):105-

[63]Gamer M,Büchel C.Amygdala activation predicts gaze toward fearful eyes[J].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2009,29(28): 9123-9126

[64]Kanske P,Heissler J,Schonfelder S,et al.How to regulate emotion?Neural networks for reappraisal and distraction[J].Cerebral Cortex,2010,bhq216

[65]Thiruchselvam R,Blechert J,Sheppes G,et al.The temporal dynamics of emotion regulation:An EEG study of distraction and reappraisal[J].Biological Psychology,2011,87(1):84-92

[66]Spasojevic J,Alloy L B.Rumination as a common mechanism relating depressive risk factors to depression[J].Emotion,2011, 1(1):25-

[67]Kleinhans N M,Richards T,Weaver K,et al.Association between amygdala response to emotional faces and social anxiety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Neuropsychologia,2010,48 (12):3665-3670

[68]Fan J,Bernardi S,Dam N T,et al.Functional deficits of the attentional networks in autism[J].Brain and Behavior,2012,2 (5):647-660

[69]Chan A S,Han Y M,Leung W W M,et al.Abnormalities in the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associated with attentional and inhibitory control deficits:A neurophysiological study o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Research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2011,5(1):254-266

[70]Lane R D,Reiman E M,Axelrod B,et al.Neural correlates of levels of emotional awareness:Evidence of an interaction between emotion and attention in the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J]. Journal of Cognitive Neuroscience,1998,10(4):525-535

[71]Simms M L,Kemper T L,Timbie C M,et al.The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in autism:Heterogeneity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cytoarchitectonic features suggests possible subgroups[J]. Acta Neuropathologica,2009,118(5):673-684

[72]Zikopoulos B,Barbas H.Changes in prefrontal axons may disrupt the network in autism[J].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 2010,30(44):14595-14609

[73]Pierce K,Redcay E.Fusiform function in children with a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is a matter of“who.”[J].Biol Psychiatry, 2008,64(7):552-560

·综 述·

(收稿时间:2015-10-13)

doi:10.13342/j.cnki.cjhp.2016.04.040

中图分类号:R39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1252(2016)04-062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