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时期临沂地区教育机构考略

2016-01-21 05:56胡梦飞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明清临沂科举

胡梦飞

(南京大学 历史学系,江苏 南京 210093)



明清时期临沂地区教育机构考略

胡梦飞

(南京大学 历史学系,江苏 南京 210093)

摘要:历史上的临沂是南北交通要道和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教育和文化较为发达的地区。在官方的倡导和推动下,明清时期临沂地区教育事业有了显著发展,出现了包括府学、州学、县学、书院在内的众多教育机构。这些教育机构为当地培养了大量科举人才,也在地方社会教化、风气改良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关键词:明清;临沂;沂州府;科举;教育机构

临沂,古称琅琊、沂州,位于山东省东南部,地处苏鲁交界地区。历史上的临沂依山傍海,水陆交通发达,地理位置重要。清人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载,沂州“南连淮泗,北走青齐……诚齐鲁之咽喉矣”。[1]351-352乾隆《沂州府志》载:“其地为齐、鲁、郯、邹诸境,负山距河,广袤及千里,东滨于海,南控江淮,青徐间一大都会也。”[2]5明清以前的临沂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文化和教育事业发达,拥有众多历史文化名人,如儒家代表人物曾子和荀子、书圣王羲之、书法家颜真卿等。及至明清时期,临沂地区的教育文化事业进一步发展,出现了包括府州县学、社学和义学以及书院在内的众多教育机构。①本文依据相关史料,以清代沂州府辖区为研究地域,在论述明清时期临沂地区教育机构设置及沿革的同时,分析其管理和运作情况,探讨其在地方社会发展中的功能及作用,以求为当代教育事业的发展提供经验和借鉴。

一、教育机构的设置及沿革

(一)府学、州学和县学

明代沂州为散州,属兖州府,故称州学。雍正十二年(1734年),升沂州为府,州学也随之升为府学。嘉靖《山东通志》记载沂州州学:“在州治西北,旧在州治东南,宋靖康间兵毁,金皇统间州守高召迁今地。贞化间复毁,节度使胡义改故址建立。元至元间,知州储企范修葺,庙制始备。国朝洪武初,知州罗希孟重建,正统间,知州贺祯修。”[3]970-971乾隆《沂州府志》记载沂州府学:“在县治西,旧在东南,南宋靖康中毁于兵。金守臣高召卜迁今地,元末遭兵燹,洪武二年,知州罗希孟重建。正统间,知州贺祯修。弘治间,知州张凤、吴寅修。正德间,知州朱衮修。嘉靖间,兵宪任希祖复修,原系沂州州学,本朝雍正十二年设沂州府,即为府学。”[2]146沂州府学的建筑布局:“中为大成殿,阶左为东庑,阶右为西庑,神厨、神库在两庑北,两庑之南为戟门,门南为泮池,上有石梁,前为棂星门,又南为照墙,万历间,知州张安庆买拆民房开路达洗砚池水,设照墙于街南。(万历)二十六年,诸生以墙遮水不利,知州徐汝移照墙于城南,中设木坊,开门以迎秀水。殿后为明伦堂,左右列明德、新民、至善斋。”[2]146

嘉靖《山东通志》记载郯城县学:“在旧治西,元末毁,国朝洪武二十年,知县邓昇重建。永乐十五年,知县边杰;成化三年,知县李楷相继修葺。弘治元年,知县王洪拓地重修殿庑堂斋。正德十六年,知县邵道宗辟学路。”[3]971乾隆《沂州府志》记载郯城县学:“在县治西大街,元末兵毁,明洪武二年,知县邓昇建修。永乐十五年,知县边杰;成化四年,知县李楷相继修葺。弘治三年,知县王拱拓地增修。正德间,知县唐龙、邵宗道嗣修。隆庆元年,知县张应登辟学路,体制恢廓。国朝自康熙七年,地震倾圮,贡生杜景昭等呈知县冯可畚详允,迁城北旧城中。三十二年,知县方殿元申请还旧址。四十五年,知县刘三异重修正殿、戟门,并建两庑、明伦堂、棂星门,制加崇。五十二年,知县荆文康、教谕李殿魁建启圣、名宦、乡贤各祠及斋房。乾隆十八年,知县李湖劝捐重修。”[2]147

嘉靖《山东通志》记载费县儒学:“在县治东南,金皇统间建,元元贞、大德间屡修。泰定间,县尹郝源重修。元末兵毁,国朝洪武十二年,知县尚贤重建。成化十二年,知县孙浩拓地。”[3]971乾隆《沂州府志》记载费县县学:“在南门慕增街东,金时毁,皇统间县尹颜某即旧址重建。元大德间,县尹王德、李世英,延佑间,尹黄仲义,泰定间尹郝元泊,元统间尹李忠敬、张礼,至元间尹董克忠相继修葺。元末毁于兵,明洪武三十二年,知县尚贤重建。弘治十五年,知县杨惠、正德间知县江环修。嘉靖间,知县刘镇、傅尧臣、冯俨,隆庆间知县赵经相继增修。万历间,杨于庭重修。国朝邑训导胡琏重修,教谕李瑞嗣又修大成殿、明伦堂。”[2]148

嘉靖《山东通志》记载沂水县学:“在县城东东皋之麓,旧在县治东,元天历间,主簿孔克韶建。元末兵毁,国朝洪武十六年,知县陈廷远徙今地。弘治十三年,知县凌相;嘉靖九年,知县李汝节相继修葺。”[3]994乾隆《沂州府志》记载沂水县学:“在县治东,元末兵燹,明洪武十六年徙于城东东皋山之麓,明季颓废。国朝顺治十五年,教谕周之翰重修。康熙七年地震,大成殿、棂星门、明伦堂塌毁,训导陈经纶修补。”[2]149蒙阴县学:“元以前无考,自延佑间县尹武秀始建。明洪武初,知县柳玉;正统间,知县王汉翔;天顺间,知县魏本、主簿苏真;正德间,知县梁绪;嘉靖间,知县王锐、丁嘉赐;万历间,知县阎思孝、邱程云;天启间,知县张伟度;崇祯间知县朱琛陆续增修。国朝顺治十年,知县陈崇诰;康熙三年,知县詹龙翔重修。六年、九年并修乡贤祠及学周垣。十一年,知县屈逸乘修圣像及文昌祠,士人张瑄鬻产继之。二十四年,大水多圮,知县刘德芳修。四十六年,知县袁辰修。乾隆十九年,知县靳树声重修。”[2]150

乾隆《沂州府志》记载莒州州学:“旧在州治东北,金末兵毁,元圣元间,知州孔源建于州治东。至正间,知州古文修,元末倾圮。明洪武元年,知州赵麟复建。天顺间,知州卫述拓地修之。弘治间,知州林睿造祭器。嘉靖间,知州沈震、王明时捐俸重修。万历间,知州许鸣谦建启圣祠、尊经阁、魁星楼、棂星门、泮池、石桥。崇祯时兵燹,大成殿仅存。国朝顺治间,知州陈全国重修,地震后俱倾,大成殿犹存,历任各增修。雍正癸丑,知州李方膺重修。乾隆巳卯,知州赵晋基重修。”[2]148-149

乾隆《沂州府志》记载日照县学:“元至正间县尹仇敬建,在县治西南隅。洪武二年,知县苏惟一;正统间,知县沈庆;成化间,知县赵一贯;嘉靖十八年,知县梁道盛相继修。(嘉靖)三十六年,知县张执中改置城东河外。(嘉靖)三十七年,知县尹思,(嘉靖)四十一年,知县刘梦元续修。万历五年,知县黄仕增修戟门、名宦、乡贤祠。(万历)二十一年,知县杜一岸重修,建敬一亭、魁星阁。(万历)四十二年,知县陈如锦建尊经阁、濬偃月池。天启二年,知县李坫于门东西建两石坊,筑文昌阁于学门左。国朝顺治十年,知县吕补衮督修,太学生牟国卫捐资千金。康熙七年,地震损坏,知县杨士雄、举人牟宪明捐修。(康熙)二十八年,知县佟国瓒捐修尊经阁。(康熙)五十二年,知县成永健倡捐,陆续修整。至知县彭宗古、孙世璋、李绶并署任知县绳武前后捐资及绅士牟允烒等督理,于乾隆二十四年修竣,尊经阁亦将次第告成。”[2]150安东卫学:“始建城内西北隅,其地湫溢,明成化间迁十字街西,正德五年,通判冯友瑞重修。嘉靖初,指挥使杨寰拓地更制,移大殿两庑于明伦堂东,后掌印指挥胡世宗建棂星门。万历间,署教授、掌印指挥赵继勋修,掌印指挥胡承光改建明伦堂于大殿后,其后多圮。国朝顺治辛丑,乡贡苏敷生倡举修葺。”[2]151

(二)书院、社学和义学

书院是我国封建社会特有的一种教育组织和学术研究机构,它从中古延续到近代,存在了千年之久。中国古代的书院在办学方式和教学方法上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临沂古代书院也是如此,它在临沂教育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对临沂教育和学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嘉靖《山东通志》记载沂州诸葛书院:“在州城北二十里。祀汉诸葛亮。以晋王祥、王览配。”[3]971荀子书院:“在州城南一百四十里神峰山南。”[3]971万历《兖州府志》记载城南书院在州南七里金雀山,王佐书院在州西南六十里。[4]364乾隆《沂州府志》记载沂州琅琊书院:“乾隆二十四年,知府李希贤率七属捐建,兰山县知县沈玉琳承修,于王右军废祠基内重新创建。前为碑亭大门,祠内嵌琅琊法帖,石刻碑亭立圣祖御书,各碑刻皆附嵌于壁,疏凿洗砚池,树以竹树花木,左右建书室三十楹,招徕多士,肄业其中,遂为名胜之地。”[2]146

郯城县境内有磨山、宗圣、一贯等书院。嘉靖《山东通志》记载郯城磨山书院:“在县城西北六十里磨山下,今存二碑,照见人影,其声如磬。昔人读书于此,尝闻钟磬声,以为宗圣公之灵响存焉。”[3]971万历《兖州府志》记载郯城宗圣书院:“在县西六十里磨山曾子居费武城,设教于此。元至元三年重建,刘铣有碑记。”[4]366鲁子书院:“在县按察司东,成化四年,知县李楷建。嘉靖元年,知县邵道宗改圆明庵重建。(嘉靖)二十三年,知县郎湘移建北门内。”[4]366《古今图书集成·兖州府学校考》记载郯城宗圣书院:“旧在县西六十里,即曾子所居,元至正三年重建,庐陵刘铣有记。成化四年,知县李楷移于县治之西。嘉靖二十三年,知县朗湘移于北门之内,号为‘一贯书院’,以春秋二仲奉祀。”[5]9744乾隆《沂州府志》记载郯城县一贯书院:“在县西北七十里磨山下,世传曾子游学处,元提举管文通建。明成化间移建县北门内,邑人张景华增修,题‘一贯书院’。万历四年,医士蒋劝重建。国朝乾隆十八年,知县李湖捐置城里西南保草房三十八间,又前任知县吴兆基捐置姚马保前地七十一亩四分,知县李湖又拨入塂南北保地二顷一十六亩三分一厘。”[2]148

万历《兖州府志》记载费县思圣书院:“在县西九十里东阳村,元至正间,隐士王谦与弟讷,友李秉忠、王致诚建。”[4]368乾隆《沂州府志》记载费县东山书院:“元皇庆二年,里人康辅之等创于狄家庄,后废。国朝康熙四年,里人郭选、刘洙等改建于东山之南麓孝感社贯庄东南,瓦房六间,草房十二间,基地十亩,祭田二十八亩六分。其后,拔贡生郭翘楚重修。”[2]148光绪《费县志》记载东山书院:“遗址在贯庄,元皇庆二年建,久圮。国朝雍正七年,邑人郭翘楚偕同志改建于蒙山之麓,次第告成,有衍圣公孔传铎《移建东山书院记》。雍正八年,大学士陈世倌书‘东山书院’四大字,立碑过圣桥下。乾隆七年续修,知县夏默允有《经理书院记》,知县乔天保详请载入《一统志》。(乾隆)六十年,钱塘周为霖游此,乐之,遂卜居焉,慨然引为己任粮道孙星衍为作《募修记》。嘉庆十年,邑人卜梦弼、孙植重修,教谕张大苏有记。今则门墙俱圮,惟小鲁堂石额尚悬,门楣前有松柏数十株而已。”[6]180此外,光绪《费县志》记载当时的费县境内还有崇文书院、历山书院、注经书院、天台书院、玉泉书院等。

蒙阴、莒州、沂水等州县都有书院的分布。蒙阴县境内有北麓、东山书院。嘉靖《山东通志》记载蒙阴县北麓书院:“在县东北三十里,元张子垫隐居教授于此。”[3]994东山书院:“在县东八里,邑人李灿然读书处。”[3]994莒州境内有文学书院、城阳书院。莒州文学书院:“在州治西南,中祀子夏,东为乡贤祠,西为问政堂,弘治六年,副使赵鹤龄建。”[3]994钦定《大清一统志》记载莒州城阳书院:“在莒州城内,本朝雍正元年建。”[7]539沂水县境内有闵子、沂水、明志等书院。钦定《大清一统志》记载沂水闵子书院:“在沂水县西北闵公山下,祀先贤闵子骞,明正徳八年建,本朝康熙六年,训导陈经纶即旧址重建。”[7]539宣统《山东通志》记载沂水书院:“明副使杨光溥读书处。”[8]374明志书院:“在东城内,咸丰七年,知县吴树声建。光绪二十九年,改为小学堂。”[8]374日照县境内有奎山、六一、奎峰等书院。宣统《山东通志》记载日照状元书院:“在县南十五里,金状元张行简建。”[8]375奎山书院:“明嘉靖间,知县冯舜田建。”[8]375六一书院:“在普照寺前,康熙六十一年,知县成永健建。”[8]375奎峰书院:“在城内太平桥南,道光十八年,知县周瑞图建。同治七年,知县椿龄;光绪三年,知县宫本昂;十二年,知县陈懋先后添置田租、考棚、号舍。”[8]375

社学是明朝倡导的由地方建立的小学,可以说是府、州、县学的预备学校。《明史·选举志》记载:“社学,自洪武八年,延师以教民间子弟,兼读《御制大诰》及本朝律令。正统时,许补儒学生员。弘治十七年,令各府、州、县建立社学,选择明师,民间幼童十五以下者送入读书,讲习冠、婚、丧、祭之礼。”[9]1690社学的教官不是朝廷的命官,不享受俸禄,地方政府也不得干预社学的教育活动。

万历《兖州府志》记载沂州社学:“一在城东北隅,九乡各社共立社学一百三十有八,其后俱废。嘉靖十五年,知州陈熺修州社学,乡社学仍废。”[4]364郯城县社学:“成化十二年,知县田(田井)改县西旧公馆为南城社学,立北城社学于总铺南。”[4]366费县社学:“十所,一在县西,九在各集,俱嘉靖间知县傅尧臣建。”[4]368光绪《费县志》记载:“旧志载社学十一,县西门里、探沂、毛阳、地方、平邑、上冶、新庄、梁邱、同石、温泉、源郭等处社学,俱嘉靖中傅尧臣所建,今鲜存矣。”[6]183蒙阴、莒州、日照、沂水等州县都有社学的分布。

义学,俗称义塾,产生于北宋时期,是一种专为民间孤寒子弟所设立的学校。元明时期虽也有义学的设立,但尚未普及。在官方的倡导和推动下,清代全国各地纷纷兴建义学,是义学发展的极盛时期。清朝义学之设,始于顺治初年,但其真正推广是在康熙年间。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定义学、小学之制”。康熙五十一年(1713年),“令各省府州县多立义学,聚集孤寒,延师教读”,义学由此迅速在全国各地建立。乾隆《郯城县志》记载郯城县义学有两处:“一在北城大街西,正房三间,教授童子,内房三间,教读起居,门面房六间,出赁以赡师。一在北门内大街西,正房三间,内房三间,门面房三间,草堂三间,皆万历初医士官蒋劝建。”[10]52费县境内义学数量极为众多,光绪《费县志》记载费县境内有吴氏、学道堂、上村、高桥、娄山、几山、孟氏、白埠村、固城、同泰庄、岐山庄、诸任村、探沂、白彦村、西皋村等义学十余处。

二、教育机构的管理和运作

明朝统治者非常重视学校教育对于培养和选拔人才的重要作用。明初,朱元璋在刘基、宋濂等文臣的建议下,建立了比较详备的制度,出台了许多具体措施。《明史·选举志》记载:“天下府、州、县、卫所,皆建儒学,教官四千二百余员,弟子无算,教养之法备矣。……府设教授,州设学正,县设教谕,各一。俱设训导,府四,州三,县二。生员之数,府学四十人,州、县以次减十。师生月廪食米,人六斗,有司给以鱼肉。学官月俸有差。生员专治一经,以礼、乐、射、御、书、数设科分教,务求实才,顽不率者黜之。”[9]1688清朝沿用明代创立的教育机构和教育制度,在京师设立国子监、八旗、宗室等官学,在各省设立府、州、县学,其日常管理和生员数量与明代基本相同。《清史稿·选举志》记载:“府、州、县、卫儒学,明制具备,清因之。……府设教授,州设学正,县设教谕,各一,皆设训导佐之。员额时有裁并。生员色目,曰廪膳生、增广生、附生。初入学曰附学生员。廪、增有定额,以岁、科两试等第高者补充。”[11]3114-3115

明代沂州属兖州府,万历《兖州府志》记载,沂州设学正一员,训导二员。郯城县学、费县县学俱设教谕一员,训导二员。清初沿袭明制,州设学正,县设教谕。雍正十二年(1734年),沂州升州为府,改学正为教授;莒州设学正,其他各县俱设教谕,训导佐之。教授负责一府之学政,学正、教谕各负责所在州县之教育、考试等各项事务。

中国古代社会以农为本,土地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封建国家并无专项经费用于府、州、县学等各类学校的日常开支,府、州、县学的经费来自学田的田租收入。专门供养各类学校的田地称为学田,多由地方官员和民间士绅捐助。乾隆《沂州府志》记载沂州府学田:“原系明泾府设,被书手隐占。万历间,知州徐汝异查明归学止一十五亩。又城壕堤内五十七亩零,沂州卫经历司占种,万历间知州郭汝贤申准改归学田。又万历三十三年,分训道李士登捐俸买地三顷,知州郭汝贤捐俸买地三顷,俱作学田。今存浆水汪一顷七十七亩二分,新城一顷二十九亩八分,董家墩一顷八十六亩,大学田庄三顷零四亩。”[2]146兰山县学学田:“原四顷二十亩,今存陈家庄七十亩零五分,城前二十四亩,古城八十八亩,坼头村一十四亩。”[2]147郯城县学学田:“城东孝妇塚旁二顷,明隆庆初,知县张应登、医学蒋劝置。又坛地八亩,知县王浡归学内。”[2]148费县县学学田:“县治东北王庄二十八亩六分五厘。”[2]148莒州州学学田:“邹家庄四十五亩,江头庄一顷三十亩。”[2]149沂水县学学田:“南庄东六十亩六分七厘,贺家庄四十亩,岭坡四十亩。”[2]149蒙阴县学学田:“一系明知县杜洽置一千五百亩,共征银四十两五钱解学道以为廪生、贫生之费。一系公詠所捐荒田一顷,在城东小河庄,属社学。”[2]150明代日照县属青州府管辖,据《古今图书集成·青州府学校考》记载,万历年间,日照县学学田多达四千余亩:“万历十八年,知县杜一岸创置学田一千亩。(万历)二十一年,又置学田四千七百二十八亩,每岁入银七十四两四钱,听本道动支周济贫生,据实数刻石于学前。”[5]10143书院、社学和义学的经费同样主要来自学田。

府、州、县学内生员主要分为廪生(廪膳生)和增生(增广生)两种,此外,还有附学生员。廪生除日给廪膳外,还免除差徭杂役。增生虽无相关优厚待遇,但可准其待缺补充。提学官定期对廪生和增生进行考试,以定赏罚。“生员食廪六年,不谙文理者,悉充发为吏;增广生员六年不谙文理者,罢黜为民。”[2]145没有进入府、州、县学的生员称为童生,根据所考科目(文科、武科)的不同,又分为文童和武童。童生需经过考试,考试合格才能进入府、州、县学。对入学的文童和武童,府、州、县学有着严格的名额限制。乾隆《沂州府志》记载入学额数:“国朝定制,文武生童入学俱同,府学二十名,州县学分大中小三等,大学二十名,中学十五名,小学十二名,故观入学名数,则学之大小可知。”[2]145-146

表1 明清时期沂州府、州、县学生员数量统计表

(资料来源:(清)李希贤等修纂.乾隆《沂州府志》,卷十三《学校》,中国地方志集成·山东府县志辑(61),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年版,第147-151页)

此外,府、州、县学内还收藏有各种图书,成为教师讲授和生员研习的重要教材。乾隆《沂州府志》记载沂州府学所藏书籍有《上谕》四部,《圣德广训》一部,《御纂周易》一部,《书经》一部,《诗经》一部,《春秋》一部,《性理大全》一部,《钦定文章》一部,《学政全书》一部,《明史》一部,《朋党论》一部,《名教罪人诗》一部,《训饬士子文》一部。[2]147兰山县学所藏书籍有《上谕》三部,《圣德广训》一部,《御纂周易》一部,《明史》一部,《训饬士子文》等。[2]147郯城县学所藏书籍有《上谕》四部,《圣德广训》一部,《御纂周易》《书经》《诗经》《春秋》各一部,《性理大全》一部,《钦定文章》一部,《明史》一部,《通鉴纲目》一部,《训饬士子文》等。[2]148费县、莒州、沂水、蒙阴、日照等州学和县学所藏书籍与兰山县学、郯城县学基本相同。

三、教育机构的功能及影响

教育机构的设置对地方社会发展有着重要而深远的影响。明清时期临沂地区众多的教育机构在为当地培养大量科举人才的同时,在地方社会教化、改良社会风气等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培养科举人才

自隋朝创立科举制度后,教育主要为科举考试服务,进士和举人的数量成为衡量区域文化是否发达的重要标志。明清时期临沂地区众多的教育机构为当地培养了大批人才。依据乾隆《沂州府志》、宣统《山东通志》统计,明朝276年间,沂州府辖区境内共考中进士89人,举人271人。清代沂州府境内共考中进士115人,举人289人。这些科举人才无论是出仕为官,还是在乡为民,都对所在区域产生了重要影响。“科举人才大都积极投身于家乡事务,他们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家乡教育及社会的发展,实现了科举人才与地方关系的良好互动。”[12]111

(二)社会教化功能

社会教化是中国古代教育机构的重要功能。地方官员和民间士绅通过创立和修建教育机构,宣扬文治礼仪,提倡伦理道德,以达到教化民众的目的。明郯城籍贡生王天爵《重修一贯书院记》载:“邑有先贤曾子祠,揭曰一贯书院,盖昭其传心之德统,且以范来学,而示育才之意也。……夫曾子先义而后利其道,无所为而为,非若世之所谓鬼神操祸福以驰惊天下者也。乃郯人专祠之,蒋君修其废,士庶乐其成,何心哉?好德之真心也。人人有好德之真心,则人人有曾子之心,人人有曾子之心,则人人可以唯一贯诚。”[10]105府、州、县学等教育机构中多建有大成殿、崇圣祠、明伦堂、乡贤名宦祠等建筑,崇奉先圣孔子以及乡贤名宦,并定期举行相关祭祀活动,这也是教育机构社会教化功能的重要体现。

(三)改良社会风气

学校是最具文化氛围的地方,教育机构的存在对当地社会风气有着重要影响。教育机构越多,当地文风往往就越盛,从维护地方社会稳定的角度来说,这无疑是地方官员和民间士绅阶层最想看到的。地方官员和士绅通过创建教育机构,希望以此达到移风易俗、改良社会风气的目的。清费县知县史致仁《创建高桥义学碑记》载:“从来风俗之转移系乎人才之盛衰,欲得人才以厚风俗,非培养之不可。费邑素称文教之区,武城弦隔,至今有遗风焉。治之西南高桥村一带深山广谷,自咸丰间土匪倡乱,贼众出没其中。……同治七年,东瀛周前任谓盗寇削平,文教可兴,遂创修高桥义学,以高桥庙地为学基,以诸寺田产为膏火。……经营数年,规模略具。……莫为之前,虽美弗彰,莫为之后,虽盛弗传,行见教化日隆,人文蔚起,将弦歌之风复见于今日,岂不懿兴,是为记。”[6]188

此外,府、州、县学内教授、学正、教谕等学政官员的设立,对当地教育事业的发展也有着重要影响。乾隆《沂州府志》记载明代沂州学正彭允寿:“势利绝谈于口,捐俸以课诸生,手撰《惜阴图》刊布学宫,师道大立,士风丕振。”[2]228成化年间,费县教谕张元魁:“厘正规条,士风丕振。”[2]228万历年间,沂水县教育傅履重:“志行清洁,学术优远,振起颓风,不受馈遗,四年擢去,诸生皆为流涕。”[2]229众多书院的设立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学术文化的发展以及不同区域间文化的交流,社学和义学的创建更是在教育普及和社会教化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注释:

①明清时期临沂地区行政区划经历了诸多变革。明代沂州为散州,属兖州府,治临沂,辖费县、郯城2县。清雍正二年(1724年),改沂州为直隶州。雍正十二年(1734年),升沂州为府,置附郭兰山,降莒州及属县隶属沂州府。本文所指的临沂地区特指雍正十二年(1734年)之后沂州府管辖下的兰山、沂水、郯城、费县、蒙阴、日照6县及莒州1州,大致包括今临沂市和日照市所辖的全部地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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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education institutions of Linyi region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by HU Meng-fei p.40

In history, Linyi region is not only the north-south traffic artery and military contested spot, but also the more developed region in education and culture. With the official advocacy and promotion, education in Linyi area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chieved remarkable development, and many educational institutions appeared, including prefecture schools, state schools, county schools, colleges, and others. These educational institutions trained a large number of local imperial examination talents, also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local social education and civilization improvement.

Key words: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Linyi region; Yizhou prefecture; imperial examination; educational institutions LI Yu; Xian Qing Ou Ji; opera works; achievements and characteris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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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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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 Qing Ou Ji: achievement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LI Yu’s opera worksby WANG Hui-bin p.45

Xian Qing Ou Ji written by LI Yu systematically discussed the experience and skills of a series of opera art, from the script creation to the stage performance. It is full of rational color. The obtained achievements and characteristics mainly show in such aspects as “drama theory” which insists practicing from operas to dramas, “creation theory” which believes structure first, “language theory” which feels details can reflect a real talent. In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opera works history, drama thus begun.

中图分类号:K2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390(2015)01-0040-05

作者简介:胡梦飞(1985-),男,山东临沂人,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明清史和区域社会史。

收稿日期:201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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