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厦 刘春兰 谢高地等
摘要京津冀区域面临着严重的资源紧缺、生态环境恶化和发展失衡的问题,亟需制定科学合理的区域合作新机制。京津冀之间紧密的产品贸易背后隐藏的土地资源流动情况可以为新机制的建立提供科学支撑。这种隐性土地资源的流通情况可以用生态足迹来表征。因此,本研究主要运用京津冀三省市之间的投入产出矩阵来计算北京与津冀之间的生态足迹转入和转出量,并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北京的社会经济发展需要周边津冀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支撑,尤其是河北的农用地资源,包括耕地、林地和水产养殖用地。从生态贸易类型来看,2002年和2007年,就北京和河北之间生态足迹流通情况而言,北京是净生态输入型,属于“贸易逆差”;河北是净生态输出型,属于“贸易顺差”。2007年北京对津冀生态资源的使用量比2002年有所下降。总体而言,北京对河北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消耗对河北的生态压力不大,其中,水产养殖用地的生态压力最大,2007年水产养殖净流量占河北水产养殖土地的54.27%。2002年北京对天津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依赖加大了天津的生态压力,林业用地和水产养殖用地的净流出量分别是天津相应承载土地面积的4.96倍和3.57倍;2007年,北京对天津生态土地资源利用程度降低,随之,北京对天津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压力变小。尽管2007年与2002年相比,北京对河北生态生产性土地的消耗量降低了,但是,由于河北土地利用结构的变化影响着北京和区域的可利用的土地资源质量和生态环境质量,国家和北京应该帮助河北保护其土地资源,尤其是河北东南部的农田资源在区域中承担着重要的绿色隔离作用,应该受到严格的保护。此外,京津冀区域应该制定整体空间开发战略,加强土地资源保护力度,合理布局产业结构,构建生态安全格局。
关键词隐性土地资源;生态足迹;省际间投入产出数据;京津冀区域
中图分类号F062.2; X17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04(2016)01-0097-08doi:103969/jissn1002-2104201601014
北起燕山山脉,西到太行山区,东至渤海之滨,南拒华北平原,京津冀在地质、地貌、气候、土壤以及生物群落等方面是一个完整的地域系统。当前,该区域面临着严重的生态破坏、环境污染以及发展失衡问题。为了缓解首都的生态环境压力和解决区域生态环境问题,实现区域内部的协调发展,国家提出了实施京津冀一体化发展战略。由于同处于一个完整的地域单元内,京津冀三地之间存在着自然资源的相互依赖、环境污染物的相互传输和生态空间相互连通的关系。定量辨识这些关系是制定京津冀生态环境合作政策和措施的基础。京津冀三省市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贸易关系,这背后隐含的是紧密的土地资源相互依赖关系。一地地方的土地利用格局的变化不仅会导致本地的生态环境变化,还会通过一定途径引起周围地区乃至整个区域的生态环境变化。为了制定合理的区域产业转移政策和生态环境合作机制,构建合理的土地开发利用格局,实现区域生态安全,有必要研究北京与津冀两地之间的土地资源相互依赖关系。
1研究的主要问题
就国内而言,北京与津冀两省市在土地资源方面的关系最为紧密。由于土地资源是固定的,并不像水资源是流动的,因此,土地资源的相互使用和依赖关系是不易被人察觉和进行定量分析的,而且在制定生态环境合作政策和措施时这种关系往往被忽略。经过分析发现,国际上生态足迹模型的发展以及国内省际间投入产出数据的发展,使得我们可以运用基于投入产出表的生态足迹模型来定量分析北京与津冀两省市之间的土地资源相互使用关系。
生态足迹是一种分析资源利用情况的工具,它用生态空间大小来表征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消费水平,主要是用生态生产性土地来测度人类在自然资源利用和吸纳废弃物两大方面的需求,据此对自然资源的可持续性做出评价。Rees[1]以及Wackernagel and Rees[2]最早提出生态足迹的概念、理论和计算方法。国内外学者后来又对生态足迹的理论和计算方法进行了完善。至今,关于生态足迹的计算方法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基于实物表征的生态足迹基本模型[2-4]。这种模型主要是基于资源消耗账户的,具有表达直观和操作性强的特点。另一种模型是基于投入产出分析的生态足迹模型。这种模型主要是利用经济学上的投入产出表,通过不同产业的土地投入产出系数得到不同产业对生态生产性土地的占用情况。这种方法在识别生态环境影响与产业和资源利用部门之间的真实关系,以及辨识区域之间的生态足迹流通情况上提供了便利。该种方法最早由Bicknell[5]提出,之后Ferng[6-7]利用土地乘子分解矩阵对该方法进行了改善。国内外的其他学者也依据研究区的特征,在Ferng模型基础上因地制宜地进行了修改和完善。国内的研究包括曹淑艳和谢高地[8]、刘建兴等[9]、王亚菲和陈长[10]、Zhou[11]等。国内的这些研究主要是分析国家或者一个地区内不同部门对生态足迹的真实占用情况,缺少对地区之间关于生态足迹的相互占用的研究。这主要与我国区域之间投入产出表的编制滞后有关系。随着近年来区域之间投入产出表编制技术的成熟以及近年来学者们对碳足迹和水足迹的研究越来越多,目前已有关于利用区域之间投入产出表研究区域之间碳足迹和水足迹的相互占用情况的成果[12-13]。其实,基于投入产出表的生态足迹、碳足迹和水足迹的占用关系的研究基本原理是一样,因此,我们可以开展基于区域之间投入产出表的生态足迹相互占用情况的研究。
目前,国内对省际间投入产出矩阵的研究成果公布的数据为2002年和2007年的。因此,本研究主要的研究内容是运用2002年和2007年的省际间投入产出矩阵分析北京与津冀两省市之间隐藏在产品贸易背后的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流通情况,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2计算方法和数据来源
裴厦等:北京与津冀之间隐性土地资源流动研究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6年第1期2.1基于省际间投入产出矩阵的生态足迹计算方法
京津冀区域包括三个省市,本研究中按照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三个经济部门,那么基于三个区域三个经济部门的贸易矩阵的生态足迹流动计算步骤如下。
2.1.1计算直接消耗系数矩阵(以Bp表示)
直接消耗系数矩阵来源于地区投入产出表,用各部门的投入除以其相对应的产出便可得到。分别计算京津冀三个地区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用Bp表示。公式为:
Bp=[apij]=[Xpij/Xpj](1)
其中,Bp中的元素apij表示p地区生产单位j种产品所消耗i种产品的数量,Xpij表示p地区生产所有j产品所消耗的i种产品的数量,Xpj表示p地区生产j产品的总数量。
2.1.2计算完全需求系数矩阵
完全需求系数矩阵,即里昂惕夫逆矩阵,即用单位矩阵减去技术系数矩阵,然后求其逆矩阵(I-Bp)-1。
(I-Bp)-1=[1-apij]-1(2)
该矩阵中的数值表示p地区生产单位j部门的产出所需i部门总投入,包括直接投入和间接投入。
2.1.3计算各部门的土地投入产出系数矩阵
部门的投入产出比为该部门投入的土地与该部门的总产值的比值。设各产业部门的土地投入面积为Hp=[h1p,h2p,h3p,h4p,h5p,h6p],各部门的总经济产出为Mp=[mp1,mp2,mp3],则土地投入产出系数矩阵可用公式表示为:
Dp=(Hp)diag(Mp)-1(3)
其中,diag(Mp)是对角阵运算。
由于京津冀区域的草地较少,加上畜牧业依赖草地放牧的也较少,因此,本研究中暂不考虑草地。将各地区的土地划分为耕地(包括园地)、林地、水产养殖用地、建设用地。耕地(包括园地)对应产业中的农业,商品林用地对应林业,水产养殖用地对应渔业;视所用林地为能源用地;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用地不容易划分出来,为了简化,在本研究中将建设用地作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用地之和,将建设用地与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之和的比值作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土地投入产出比。
2.1.4复合土地利用乘数矩阵
各部门对各种生产性土地的总需求系数构成的矩阵称为复合土地利用系数矩阵,用Lp表示,计算公式如下:
Lp=Dp(I-Bp)-1(4)
2.1.5区域间足迹流动矩阵
假设区域间的贸易调出矩阵为Npq,表示p地区向q地区的贸易输出。那么,p地区向q地区输出的生态足迹矩阵计算公式为:
Fpq=LpNpq(5)
2.1.6能源转换系数矩阵
运用各地区的能源平衡表(实物型),分析初级能源与次级能源之间的转换关系,将对次级能源需求量折算为对初级能源的需求量,得到初级能源的最终需求。根据能源平衡表(实物型)整理得到简单的能源需求表,如表1所示:
表1中,P表示初级能源(primary nergy),S表示次级能源(secondary energy)。用能源消耗xij除以总能量Yj,得到对应的系数rij,记为矩阵R,则区域p能源转换系数矩阵可通过以下公式求得:
Cp=(I-Rp)-1(6)
由于忽略了初级能源间的消耗,将使得计算的能源足迹比实际值偏小[7]。
2.1.7能源投入产出系数矩阵
表征p区域的各部门对能源使用量的矩阵记为Ep,则表征该地区对初始能源需求的矩阵Qp的计算公式为:
Qp=EpCp(7)
表征各部门能源投入产出系数的矩阵Tp的计算公式为:
Tp=(Qp)Tdiag(Mp)-1(8)
2.1.8复合能量组成乘数矩阵
用完全需求系数矩阵右乘能量投入产出系数矩阵,即得复合能量组成乘数矩阵Zp。公式如下:
Zp=Tp(I-Bp)-1(9)
2.1.9区域间能量流动矩阵
假设区域间的贸易调出矩阵为Npq,表示p地区向q地区的贸易输出。那么,p地区向q地区输出的能量矩阵计算公式为:
Gpq=ZpNpq(10)
2.1.10能量用地流动量
利用“能量-土地因子(γ=100GJ·hm-2)”将能量输出量转化为土地面积[2],即:
Jpq=1γGpq(11)
其中,Jpq为能源用地面积。
2.2数据来源
2002年和2007年京津冀区域间贸易数据来源于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区域可持续发展分析与模拟重点实验室,相应年份的三个省市的土地利用数据来源于《全国土地利用变更调查报告》,相应年份的能源平衡表(实物型)来自于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三产业的产值数据来自于各省市相应年份的统计年鉴。
3研究结果
3.1北京和津冀之间
2002年和2007年,北京的社会经济发展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周边津冀两省市的生物生产性土地支撑。北京和津冀之间,对所有的生态足迹类型来说,北京为净生态输入型,属于生态贸易“逆差”。2002年,北京对津冀的土地依赖程度从高到低排序为水产养殖用地、能源用地、耕地和林业用地,净输入量分别是北京相应土地面积的12.74倍、3.26倍、2.56倍和1.90倍。2007年,北京对津冀的水产养殖用地、林业用地、能源用地和耕地的依赖程度最大,净输入量分别是北京相应土地面积的2.56倍、2.12倍、198倍和1.02倍。
2007年北京对津冀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消耗总量比2002年有所下降。其中,北京从津冀净流入的耕地、水产养殖用地、第三产业用地和能源用地足迹比2002年的少,而林业用地和第二产业用地足迹的净流入量比2002年多。耕地足迹的净流入量比2002年减少了62.83%;水产养殖用地净流入量减少了79.77%;第三产业用地净流入量减少了75.20%;能源用地净流入量减少了38.34%;林业用地和第二产业用地的净流入量分别增加了13.07%和6.40%。
2002年,在北京流自津冀的生态足迹中,除耕地和水产养殖用地之外,其他类型生态足迹流自河北的量高于流自天津的量(见图1)。流自河北的林业用地、第二产业用地、能源用地和第三产业用地分别是流自天津的足迹量的6.14倍、4.52倍、2.46倍和2.01倍。流自河北的耕地和水产养殖用地分别是流自天津的足迹量的91.57%和4791%。2007年,在北京流自津冀的生态足迹中,流自河北的足迹量都高于流自天津的量。流自河北的林业用地、耕地、水产养殖用地、第二产业用地、第三产业用地和能源用地分别是流自天津的足迹量的14965倍、689倍、496倍、337、273倍和217倍。
3.2北京和天津之间
2002年,从生态贸易类型来看,北京是净生态输入型,属于“贸易逆差”;天津是净生态输出型,属于“贸易顺图1北京与津冀生态足迹净流量(2002年和2007年,负值代表北京为净流入,
正值代表北京为净流出)
Fig.1Net flow of ecological footprint between Beijing and Tianjin or Hebei
(in 2002 and 2007, the negative value represents net import in Beijing, and the positive
value represents net export in Beijing)
差”(见图2)。北京对天津的水产养殖用地依赖程度最高,其次为耕地、能源用地和林业用地。贸易差额最大的为耕地,北京净进口天津耕地589 003.29 hm2,为北京市耕地的1.34倍;其次为能源用地,北京净进口量为北京市林地面积的54%;次之为水产养殖用地和林业用地,北京净进口量分别为北京水产养殖用地和林地的8.76倍和2480%。
2007年,从生态贸易类型来看,在耕地、第二产业用地和能源用地三种生态足迹类型上,北京是净生态输入型,属于“贸易逆差”;天津是净生态输出型,属于“贸易顺差”。在林业用地、水产养殖用地、第三产业用地三种生态足迹类型上,北京是净生态输出型,属于“贸易顺差”;天津是净生态输入型,属于“贸易逆差”。2007年北京对天津的第二产业用地的使用量比2002年大,对其他生态足迹来说,北京对天津依赖度有所下降或转为天津对北京的依赖。北京从天津净流入的第二产业用地足迹比2002年增加了55%。耕地和能源用地的净流入量分别减少了95.17%和34.29%。在林业用地、水产养殖用地和第三产业用地上,北京对天津由净输入转为净输出。2007年,北京贸易逆差额最大的是能源用地,北京净输入量为244 651.24 hm2,为北京市能源用地的35.51%;其次为耕地,北京净输入量为北京市耕地面积的6.95%;北京净输入第二产业用地14 003.12 hm2,为北京市建设用地面积的456%。
2002年,天津的净生态足迹输出量对天津生态压力较大(见图3)。其中压力最大的类型为能源用地,净流出量超出天津能源排放承载土地面积的9.94倍;其次为林业用地和水产养殖用地,净流出量超出天津相应承载土地面积的倍数分别为3.96倍和2.57倍;耕地的流出量为天津市耕地面积的85.76%,接近其承载力;第二产业用地和第三产业用地的足迹净流出量对天津的生态压力较小,流出量为天津建设用地的4.36%。
相比较于2002年,2007年耕地、第二产业用地和能源用地的净流出量对天津压力分别下降了4.29%、4.74%和674.06%;林业用地、水产养殖用地和第三产业用地的净流量由对天津的压力转为对北京的生态压力,但是压力都较小。2007年,除了能源用地外,天津和北京的净生态足迹流量对双方的生态压力都较小(见图3)。能源用地对天津的生态压力最大,是能源用地承载力的6.74倍;净输出的耕地和第二产业用地的生态压力较小,分别为天津相应生态承载土地的4.29%和4.47%。北京净输出林业用图2北京市和天津市生态足迹流动图(2002年和2007年)
Fig.3Ratio of ecological footprint net flow to the land resource of the origin between
Beijing and Tianjin or Hebei (in 2002 and 2007, the negative value represents the origin being
Tianjin or Hebei, and the positive value represents the origin being Beijing)
地为北京市林地面积的2.21%;北京净输出水产养殖用地和第三产业用地的面积分别为北京市相应承载土地面积的3.46%和0.45%。
3.3北京和河北之间
2002年,从生态贸易类型来看,北京是净生态输入型,属于“贸易逆差”;河北是净生态输出型,属于“贸易顺差”。北京社会经济发展对河北土地依赖程度从高到低排序为水产养殖用地、能源用地、林业用地和耕地。贸易差额最大的生态足迹为能源用地,北京净进口河北能源用地1 845 632.69 hm2,是北京市能源用地的2.71倍;其次为林业用地,北京净进口量是北京市林地的1.66倍;次之为耕地和水产养殖用地,北京净进口量分别是北京耕地和水产养殖用地的1.22倍和3.98倍。
2007年,从生态贸易类型来看,北京是净生态输入型,属于“贸易逆差”;河北是净生态输出型,属于“贸易顺差”。北京的社会经济发展对河北的水产养殖用地、林业用地、能源用地和耕地的依赖较大。2007年北京对河北的林业用地的依赖度比2002年大,除此之外,北京对河北其他生态生产性土地的依赖度比2002年小。2007北京从河北净流入林业用地足迹增加了3136%。耕地、水产养殖用地、第三产业用地、能源用地和第二产业的净流入量分别减少了2743%、3315%、5776%、3916%和043%。2007年,贸易差额最大的生态足迹为能源用地,北京净进口能源用地1 122 865.78 hm2,为北京市能源用地的163倍;其次为林业用地,北京的净进口量为北京市林业用地的215倍;次之为耕地,北京净进口量为北京市耕地的9555%;水产养殖用地的净进口量为北京市相应生态承载土地的3040倍。
2002年,河北的净生态足迹输出量对河北的生态压力最大的类型为水产养殖用地,净流出量为河北水产养殖土地的86.14%;其次为能源用地和林业用地,净流出量分别为相应承载土地面积的46.22%和28.22%;后面依次为耕地、第二产业用地和第三产业用地,净流出量分别为河北相应承载土地的6.58%、4.08%和0.66%(见图4)。
2007年北京从河北净流入的林业用地对河北的生态影响大于2002年,其他生态足迹的净流入量对河北的生态影响都小于2002年(见图4)。林业用地净流量的生态压力减小了5.29%;耕地、水产养殖用地、第二产业用地、第三产业用地和能源用地的净流量的生态压力增大了161%、31.87%、0.24%、0.40%和20.80%。2007年,河北流向北京的水产养殖用地的净流量对河北的生态压力最大,为河北水产养殖用地的54.27%;其次为林业用地,净流量为河北省林业用地的33.51%;次之为能源用地,净流量为河北省能源排放承载土地的25.42%;次之为耕地、第二产业用地和第三产业用地,净流量为相应生态承载土地的497%、3.84%和0.26%。
4结论与建议
4.1主要结论
(1)北京的社会经济发展需要周边津冀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支撑,尤其是河北的农用地资源,包括耕地、林地和水产养殖用地。由于交通的便利发展,2007年北京对津冀生态资源的使用量比2002年有所下降。2002年和2007年,对所有的生态足迹来说,北京为净生态输入型,属于生态贸易“逆差”。2002年,北京从津冀净输入生态足迹中,来自河北的比例分别为83.21%、86.97%、4774%、31.27%、87.56%和85.92%;2007年,来自河北的比例分别为82.11%、101.04%、93.22%、81.94%、10335%和82.11%。
(2)北京对河北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使用对河北的生态压力不大。河北的水产养殖用地的生态压力最大,2002年净流出量为水产养殖土地的86.14%,2007年下降为54.27%。其次,生态压力较大的土地类型为能源用地和林业用地,2002年的净流出量分别为相应承载土地面积的46.22%和28.22%,2007年分别变为25.42%和3351%。耕地和建设用地的生态压力较小,净流出量占相应土地承载力的比例小于百分之十。因此,河北完全可以作为京津冀区域的农产品生产区域,同时,也有足够的土地来承接北京非首都核心功能的转移。
图4北京市和河北省生态足迹流动图(2002年和2007年)
Fig.4Flow of ecological footprint between Beijing and Hebei (2002 and 2007)
(3)北京对天津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使用量变小,这与天津经济快速发展和结构调整有关系。天津与北京的经济差距越来越小,天津的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越来越紧张,导致两者的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相互使用关系发生了变化。2007年,整体上北京对河北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使用量也比2002年变小。但是,北京对河北林业土地资源的使用量有所增大,这可能与2000年后北京对森林资源保护力度的逐渐加大有关系,更多的林产品需要从其他省市输送。
4.2主要政策建议
基于上述研究成果,为了保护京津冀区域的土地资源环境,在区域综合土地资源开发、保护和生态环境合作方面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河北的土地资源对北京乃至整个区域的发展起着重要支撑作用,因此要加大对河北土地资源的节约利用和保护程度。从全区域角度出发,编制土地利用规划,保障土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尽量避免农业用地资源的减少,尤其是林地资源。在森林资源保护方面,北京的付出和成效都高于河北。2013年,北京的森林覆盖率达到3584%,河北的为23.41%。河北应该加大森林资源的保护力度,提高森林覆盖率,尤其要加大公益林的保护力度。此外,河北的土地资源还面临着严重的来自工业和农业的污染风险,因此,要提高土地资源防污治污水平,降低土壤污染风险,加大土壤生态修复治理力度。
(2)为了保护区域整体生态环境,应合理调整河北的土地利用结构和工业生产结构。这是因为河北的土地利用结构和产业结构影响着北京和整个区域的生态环境质量。李方一等[14]的研究结果表明,2007年通过贸易,河北隐含地向北京输入SO2为8.1万t,隐含COD为1.2万t,固废为668.2万t。土地资源消耗带来的生态环境破坏以及贸易背后隐含的污染物转移都会通过自然渠道又影响到北京。因此,要调整河北的生产结构、提高其生产技术水平、减少其污染物排放、加大其污染物的处理力度。
(3)为了构建区域生态安全格局,要注意加大河北东南部农田的保护力度。京津冀区域西北部以林草为主的山区和东南平原以农田为主的耕作农区为京津冀地区的两个最大生态绿源带,即林草绿源带和农田绿源带;城市绿化隔离带以及由河湖湿地、交通干道绿化带构成的生态绿色廊道与这两个区域性生态绿源相连接,形成城市之间、城镇组团之间的绿色生态空间。河北东南部的农田区不仅发挥着农业生产、绿色隔离等功能,而且该区域位于PM2.5重要防治区,农田保护可以通过防止土地利用的转移间接地较少PM2.5的排放。同时,为了保障北京的农产品安全,应该重点加强防止农田面积减少和点源污染、面源污染的防治工作。
(4)河北要加强自身的土地资源保护力度,同时国家可以采取一定扶持措施,北京可以采取一定合作措施,对河北土地资源进行保护。由前述分析得出河北的土地资源不仅影响着本地的资源利用和生态环境,同时,还影响着北京和整个区域的资源利用和生态环境。以往,国家对河北生态环境建设的支持和北京与河北之间的生态环境合作往往集中在冀北地区的生态环境问题上,这对于改善整个区域的生态环境质量是不够的,还应该包括河北南部的土地资源保护和由此引发的生态环境污染的解决等问题。
由于目前国内对省际间投入产出矩阵的研究成果只截至到2007年,因此,2012年北京与津冀两省市之间的生态生产性土地资源的相互使用情况将在后续研究中进行分析。
(编辑:徐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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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Interregional Transfer of Embodied land Resource Between Beijing and TianjinHebei
PEI Sha1LIU Chunlan1XIE Gaodi2LI Zheng1WANG Haihua1CHEN Long1
(1. Beijing Municipal Research Institute of Environment Protection, National Urban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Control 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Beijing 100037, China; 2.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CAS, Beijing 100101, China)
AbstractThe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is facing severe ecoenvironmental and development pressure including lack of natural resources, ecoenvironment deterioration, and expanding development gaps. Effective cooperative policies and mechanisms are needed to solve the issues mentioned above. The study on the embodied land resource flows of product trade within the region can be a solid scientific basis for the decision making process of new cooperative mechanism. Since the flow of ecological footprint can be proxy of embodied land resource flow, we calculate the ecological footprint flows within the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based on the interprovincial inputandoutput data, and analyze the mutual consumption of ecological footprint. It shows that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Beijing consumed a lot of land resources of Hebei and Tianjin, especially the farmland of Hebei, including cultivated land, forest land and aquiculture la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trade pattern, Beijing was a net importer of ecological footprint, i.e. “trade deficit” type in the ecotrade; meanwhile, Hebei was a net exporter of ecological footprint, i.e. “trade surplus” type. In general, the ecological productive land of Hebei consumed by Beijing has not caused a lot of ecological pressure to Hebei. Among the all types of land, the aquiculture land consumed by Beijing, which accounted for 54.27% of all the aquiculture land in Hebei in 2007, imposed the largest pressure on Hebei. In 2002, Beijings dependence on Tianjings ecological production land resources impose comparatively larger ecological pressure to Tianjin. Among the consumption of all types of land resource, the net flows of forest land and aquiculture land were 4.96 times and 3.57 times as large as those in Tianjin, respectively. In 2007, the pressure on Tianjin was less than that in 2002 due to the decrease of the ecological footprint flow to Beijing. Compared to the consumption in 2002, the land resource of Hebei consumed by Beijing has decreased in 2007; however, the land use type of Hebei is key to the ecoenvironmental quality of Beijing and to the entire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Therefore, supports on land protection at the national level and at Beijing municipal government level are needed, particularly on the protection of cultivated land in the southeast of Hebei, which plays the role of green buffer. Moreover, the study highlights the need of a holistic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the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to build an ecologically secured pattern and a reasonable industrial 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