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碎片化：后现代体育的哲学批判及其公共性旨趣

吕永强　王家宏

摘 要：近现代以来社会的碎片化趋势加重，身体的单向度与体育公共性式微问题出现，这在“日常生活的肯定”和体育片面的职业化发展中表现突出，也成为后现代体育在危机中实现自我扬弃必须要积极面对的关键所在。社会的多元差异化发展与社会交往的普遍化、人口流动速度的加快与体育社会影响力的迅速集聚、体育性社会团体的不断壮大以及体育性法律法规的健全完善和体育的法治化进程加快，为后现代体育公共空间的拓展提供了可能。面向未来确立人本体育、本真体育、卓越体育的理念，才能引导后现代体育的和谐科学发展。

关键词：碎片化；身体；后现代体育；公共性

中图分类号：G80-0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076（2015）05-0040-05

Abstract：Since the trend of modern social fragmentation aggravated，body one-dimensional and sports public micro problems appeared，which have an outstanding performance in the definite of daily life and the partial professionalism of sports，these also become the key which we must face to realize self-promotion in the post-modern sports crisis.With the diversification development of society and the generalization of social communication，the speed up of population flow and the rapid accumulation of social influence of sports，the growing of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s and the sports rules and laws ，the acceleration of sports legalization process，all these aspects provide possibility to expand the post-modern sports public space.We must towards the future to establish the concepts of human sports，real sports and outstanding sports，then we can lead the harmonious and scientific development of the post-modern sports.

Key words： fragmentation；body；post-modern sports；publicity

体育运动是身体在空间中的完美呈现，是个体自我在生命展开过程中所实现的突破与超越，表达了“现实的个人”在对既定存在状态的实践打破中所展示的理想追求，这种对卓越与超拔的向往与追求包含了个体自我对“有意义他者”的积极承认的渴望，具有厚重的公共性意蕴。当前我们正处于后现代社会发展的状态之中，个体生活的绝对私人化与公共生活的消解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显著特征，而这也正是困扰我们这个社会实现进一步完善发展的关键所在。几乎与人类发展相伴而生、相协而进的体育，对于催生后现代社会的公共生活体现出了巨大的力量。体育运动在力量彰显和精神提升的高度融合中为自我与他者的和谐存在开辟了广阔的公共空间，是人类自救于日益碎片化的后现代社会的重要出路之一。后现代体育延续着人类体育发展的悠久传统，体现着后现代社会发展的特征，并在自我超越性发展中成为应对后现代社会碎片化状态的重要力量。审慎思虑后现代社会发展进程中体育运动的公共性旨趣，妥善应对社会碎片化挑战，才是对后现代体育运动发展之道的科学探询。

1 社会碎片化：身体的单向度与体育公共性的式微

后现代社会的重要特征就是碎片化问题，社会碎片化源自于现代性个体的自我确证，指的是构成这个社会的个体成员越来越难以找到一种维系彼此的纽带，无法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整体，由此而产生的自我认同感和社会承认度的下降。“根据文化史的观点可以说，从主体要求自主赋权开始的现代性，正在履行自己的诺言。现代性扎根以后，上帝、自然和社会系统正在以或急或缓的步伐被困惑、彷徨、无助、茫然的个体所取代。随着旧有格局的消失，出现了一个问题，即个体的问题[1]。”社会碎片化表征的是个体的原子化发展、社会的疏离化趋势以及隐藏在这背后的“单向度身体”。在社会趋向碎片化的情况下，体育所能展现的自我与他者、自我与共同体的和谐关联越来越少，体育所蕴涵的公共性意蕴由此而遭到了巨大的挑战。

在传统社会中，身体以及作为身体充分展现的体育运动带有神意秩序的色彩，也就是说我们的身体生成或是神的恩宠（上帝创造）或是血脉的传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由此身体舒展运动或是呈现造物主的伟大或是彰显家族的荣耀。传统意义上的“身体”远远超越了简单的生物学意指，具有深厚的社会伦理承载和价值取向，用西方著名思想家查尔斯·泰勒的话来说就是“伟大的存在之链”的一个环节，它与构成这个世界的任何部分一样具有独一无二的存在论意义并由此共同展现了这个世界存在的和谐意象。“自我保存的冲动，作为生命力的一种形式，在体育运动中为自己找到了发挥场所；作为直接生命需要的一种遗迹，在训练中、在能力的全面性以及运动的灵巧性中得到满足。通过受意志控制的肉体活动，力量和勇气得到了保存，而且，追求同自然的接触的个人更接近了宇宙的基本力量[2]。”然而，随着社会现代性观念的不断深入，我们越来越原子化地看待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也就是我们突出并无限放大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而遗忘了我们对这个世界所承载的责任与意义。身体的生物学意指渐渐超越并压制了其他，作为身体展现的体育运动渐渐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和谐关联而成为自我表演的独角戏，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身体的单向度。

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第31卷第5期

2015年10月 吕永强，等 对抗碎片化：后现代体育的哲学批判及其公共性旨趣

No.5 2015 与身体单向度密切相关的是体育公共性的式微。在现代体育的发源地古希腊，体育运动所展现的肌肉、力量、竞争、卓越、超拔等等折射出的是社会成员之间的相互肯定、彼此承认、美德期待与共同向往，这是体育公共性的最完美呈现。随着身体的单向度，体育运动的公共性呈现变得越来越不可能，正如卢梭所指出的：“在古希腊的体育竞赛中，优胜者是在全体公民的欢呼声中戴上桂冠的。他们的出色表现不断地激发竞争意识和对荣誉的热爱，把古希腊人的勇气和美德发挥到无与伦比的水平。所有这些在今天都已经荡然无存，对我们来说它们是那样地可望而不可及——的确，它们对于现代人而言是难以置信的[3]。”在这里，体育是自我与世界、他者相互交融、和谐共契的一种表现形式，也是个体公共性存在的完美呈现。随着身体的单向度化，这种本真性体育越来越陷入工具理性的霸权逻辑之中，服务于越来越多外在于体育的目的，而这些外在体育的东西终究成为体育自身持续发展的障碍甚至桎梏，由此体育异化的问题就出现了。异化了的体育完全基于个体在这个世界上与众不同甚至是盛气凌人的存在，而遗忘了体育所能承载的大我意识乃至整个世界的和谐关联的意象。当我们把身体独立于并开始工具化地看待周遭世界时，手段——目的的简单化工具理性逻辑就开始侵蚀体育的本真化发展，体育所蕴涵的公共性意蕴就已开始式微。

2 “日常生活的肯定”与体育职业化发展

体育公共性的式微与查尔斯·泰勒所谓的“日常生活的肯定”有直接的关系。日常生活是“人类生活涉及生产和再生产方面的技艺术语，生产与再生产指劳动、生活必需品的制造以及我们作为有性存在物的生活（包括婚姻和家庭）”，“日常生活的肯定意味着赋予有效控制事物以价值——生活借何以保持与提高，也意味着赋予摆脱纯粹的个人享受以价值，这种享受，也意味着会减弱我们为普遍繁荣而献身[4]。”这也就是说，我们开始完全基于自身的生理需要工具化、个体化甚至原子化地看待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将之视为一个有待于我们的去认识、去开发、去索取甚至去占有的资源。作为人与世界之和谐关联的体育开始遭到割裂，也沦为了最大化、最优化实现日常生活的一种工具。我们在体育追求中感受到的是对日常生活的肯定甚至是神圣化，而不是体育运动所能带来的蓬勃生命力的自然流露与展现以及与这个世界的通达共融。

在这种日常生活的肯定中，体育迅速职业化。职业化背后是专业化分工的加强，对于体育职业化而言，这确实带来了体育专业技能的迅速提高，增强的体育运动的竞技性，并刺激人在体育运动中向“更快、更高、更强”的理想化自我迈进。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职业代表了一种交换观念，也就是说，我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体力就必须要获得回报，尤其是物质性回报。体育的职业化发展蕴涵了工具理性的逻辑，即体育越来越多地带有了手段性色彩，是为了满足或者获得更高层次的物质生活水平而服务的。体育职业化色彩的加重，意味着体育事业责任感、荣誉感、归属感的下降。体育运动的片面职业化有可能导致仅仅将体育归之于简单的生存性技能，剥离了体育所应内涵的公共性大我意识以及由此而指引的自我实现追求，这是对真正体育精神的悖离。将体育作为一项事业而完全不计物质回报地为之进行毕生付出和追求，这是对体育的真正热爱，也是对体育本真性的最执着坚守与捍卫——我们在近代体育的职业化发展中越来越难以看到这种景象。

必须要看到，职业化背后绝应该不仅仅是个人主义的商业化，仅仅依靠商业逻辑支撑的体育职业化注定无法维系体育之于人类的重要价值与意义。在当今时代，我们不能完全让商业化为体育职业化带来的生存空间而迷惑了双眼，更应该看到过分商业化给体育职业化发展带来的畸形问题。过多的商业化元素侵扰了体育应然的本真化发展，使体育负载了太多体育之外的东西，我们在体育运动中更多感受到的是个人物质欲求和商业利益的诱惑，体育所应该展现的自我卓越、公共荣誉和献身意识越来越淡化。当然，这与近代以来日常生活的肯定以及经济成为社会生活的重心这一大的社会背景和发展趋势有直接关系，经济帝国主义确然是一种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体育领域也难以幸免。但是，我们不能失去信心，用查尔斯·泰勒的话来说就是我们的自由度不是零。人作为一种自由存在，其存在的意义不在于我们享有了什么无限广大的空间，而在于我们在有限的必然性空间中去突破和超越自身，在对无限的追求中实现自我存在的价值与意义。体育作为人类社会生活存在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成为人类展现自由存在的重要维度。经济帝国主义及其带来的体育职业化和商业化力量尽管强大，但是只要我们人类尚有反思意识和批判精神，我们就能对之进行超越性的优化整合，让体育运动在自我封闭的狭隘个人化道路上凤凰涅槃，在自我扬弃中重现体育的公共性光辉。

3 后现代体育公共空间拓展的可能性分析

我们已经看到了后现代体育所遭遇到的社会碎片化发展的巨大挑战，因为在社会的碎片化发展中，“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5]。”带有原子化色彩的个人主义、过分商业化的物质主义倾向、被无限放大的绝对化了的竞争意识已经作为碎片化社会打在现代体育身上的深深烙印，严重侵蚀着后现代体育的公共性意旨，并使之陷入到了日渐封闭孤立、难以自我超越的发展困局之中。然而，生活辩证法告诉我们，消解就意味着重建，死亡就意味着再生。后现代社会碎片化确实让体育的公共性发展遭遇了困境，但也为后现代体育公共空间的拓展带来了可能性，尝试着分析这种可能性，我们就能获得体育公共化重塑的信心与希望，也可以由此窥见未来体育可持续发展的路径。

第一，社会的多元差异化发展与社会交往的普遍化，为体育公共空间的拓展开辟了广阔空间。后现代社会突出了个体化生存，张扬了自我个性，带来了社会的多元差异化发展，这契合了体育对自由向上的精神追求；同时，后现代社会的重要特征就是突破了封闭狭隘的生活空间，开启了开放宽容的社会交往新时代，我们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进行普遍的社会交往，从而为突显体育卓越暗含的他者关注提供了可能。“通过‘使世界处于运动之中，它把事物的脆弱性和不稳定性充分展开，突然打开重塑事物的可能性（和必要性）。马克思和恩格斯盛赞资本家们是资产阶级的革命家，因为‘他们溶化了固体并亵渎了神灵，多少个世纪以来，正是它们一直限制了人类的创造能力[6]。”体育运动在自我的力量展示和个性张扬中追求的是一种开放和接纳，所谓的体育卓越本然地蕴涵了与他者的比较以及在这种比较中所获得的关注、认可、欣赏、赞羡，由此而获得来自他者的积极因素将成为进一步体育拼搏与追求的积极激励。在后现代社会突显个性、追求普遍交往的大氛围下，体育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与重视，体育所倡导的自我与他者和谐交往所营造的开放包容的公共空间也以一种崭新的姿态进入了所有人的视野，体育所蕴涵的公共性力量也由此而得以积聚和迸发。

第二，人口流动速度的加快与体育社会影响力的迅速集聚，赋予了体育公共空间的拓展以强大动力。后现代社会中的人们突破了原有固定的生活居所，成为了背负着特定文化符号的流浪者，由此进入到一种游牧化生存的流动性之中，仿佛一切都陷入到一种光影流转的变幻之中。流动性主导的社会意味着变动将成为常态，意味着封闭与固守将不再可能。尽管流动性带有具有巨大的破坏性，但这种破坏性却是一种“创造性的破坏性”，因为我们在这种“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之中积聚了创造性的力量，为开启一个新的时代做好了动力上的充分准备。体育在这种流动性的加剧中也获得了自身拓展的强大力量，我们看到那些天赋异禀的体育健将们已经突破了地域的局限而在全世界范围内展现着体育本身的魅力，体育运动所能展现的力量美感在社会日益加快的流动性中得到了自由喷发。体育是一种世界性语言，在力量与激情的展示与比较中折射出人类共同的精神主旨与积极追求，惟有突破地域和种族的局限，体育才能使我们共同意识到人类的局限与不足，才能使我们获得共同面对未来挑战的伟大心灵，才能让生活于“同一个世界”的我们真正拥有“同一个梦想”。我们在人口流动与体育影响力量的迅速扩展中，感受到了体育公共空间能够得以拓展的可能和希望。

第三，体育性社会团体的不断壮大，成为体育公共空间拓展的现实载体。近现代以来，随着公民结社自由权的不断扩展，体育性社会团体获得了空前的发展。这种基于个人体育兴趣而自由形成的社会团体，在体育运动中的组织、协调与管理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成为社会文化交往与交流的重要载体。体育性社会团体所具有的公益性、民主化、平等化的特点很好地抵制了体育专业化色彩不断加重所带来的商业化利益角逐的弊端，缓解了近现代以来的个人化不断加重的社会发展趋势，围绕体育运动为个体之间的相互交往交流提供了良好的渠道和组织形式，在很大程度上拓展了体育公共空间。在体育运动日益受到关注和重视的当今时代，体育性社会团体所孕育滋养的体育公共空间成为了重新提振社会信心、凝聚社会向心力的重要源泉：“就整个社会文化的发展而言，在其他类型的‘公共空间没有充分发育之前，体育作为‘公共空间，无疑起到了‘彩排和‘预演的作用，避免了不必要的社会摩擦与消耗，其‘先发之功是不可埋没的[7]。”而且，我们相信随着人类对民主自由结社认识的深入，体育性社会团体的自我修复、自我管理、自我完善能力还会进一步增强，由此体育公共空间的理性拓展将大有前途。

第四，体育性法律法规的健全完善和体育的法治化进程加快，保证了体育公共空间拓展的规范有序。作为人类社会活动基本领域之一的体育同样需要规范治理，体育法治化是世界体育发展的基本趋势。随着国际体育事业的迅速发展，体育性法律法规也在不断健全完善，体育法治化的进程正在不断加快，这为人们在体育这一重要的公共空间中进行和谐交往提供了重要规范和依据。体育法治不是对人们在体育运动中的行为进行简单、消极的约束，而是一种积极的规范性引导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对法的自觉认同和自愿遵守，旨在克服人性中的弱点和消极方面，使人们在体育运动中充分展现积极、乐观、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客观上讲，体育并不是一个传统的法制领域。尽管体育运动讲规则，但人们更愿意赋予体育更多的人性化的意味：愉悦身心、促进交流、强健体魄甚至挑战极限，而非将其与稍显沉闷的民主法制理论联系起来。”[8]因此，可以说，体育性法律法规不是对体育公共空间的条块分割和机械宰制，而是要维护体育公共空间的和谐、生动、活泼、自主局面，在体育法治化的基本理念观照下，个体自我在体育运动所形成的积极体育公共空间中与他者自由竞技、平等交往、和谐互动，从而充分展示体育运动所蕴涵的人文韵味和公共旨趣。

4 面向未来的体育公共理念重构

体育运动自产生之日起就包含了强烈的公共性取向，是在共同参与、协同比较中完成的共享性活动，在其中个体自我或能实现自我突破与超越或能认清自我不足明确未来的发展道路，体育运动的竞技性不应该也不能完全消解自我与他者、自我与世界之间的和谐关联。“体育运动以一种间接的但是神奇的、有效的方式教会人们，以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态度才能实现和睦相处，远离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仇视和欺骗[9]。”面对近现代以来自我个人化甚至自我原子化的强大冲击，面对后现代解构一切的破坏性力量所造成的碎片化局面，我们需要增强自我认知和自我反思能力，自觉抵制体育发展过程中对非此即彼的对立竞争意识的过分强调，面向未来积极构思体育运动理应蕴涵的公共性理念。针对后现代体育面临的碎片化挑战，我们至少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构思实现体育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公共性理念：

一是人本体育的理念。这里的“人”不是脱离了现实社会关系的抽象的个体，而是立足于现实生活世界的活生生的存在者，由此而衍生和引导的人本体育将关注人在体育运动中的全面发展，具体到竞技体育中则体现为对竞争获胜者的高度褒扬与对竞争失利者的充分尊重。可以说，人本体育理念是对体现为一切社会关系总和的现实的个人之尊严的积极认可与接纳，在这里，狭隘的自我观念被突破，身体力量与协调技能的完美展示将通过自我与有意义他者的协同关联而得以实现。人本体育对人的强调突破了狭隘的原子主义局限，视身体为自我与他者有机互动的伦理性文化存在而非仅仅生理性肉体存在，将以人为本的基本观念真正融入了现实的社会生活共同体之中，由此而展现的体育运动就具有了厚重的公共性意味。“人天然生活在共同体当中，因此，身体也必然具有关系性，体育具有共同体性[10]。”只有真正理解和接受了身体的关系性和体育的共同体性，我们才能真正确立起人本体育的理念。

二是本真体育的理念。所谓本真体育就是在批判工具理性体育观的基础上尊重体育自身发展的规律与特点，避免由于各种非体育的因素（包括各种商业利益因素以及政治因素）对体育自身发展的干扰甚至可能造成的体育异化问题，使体育回归最为纯粹的生命关怀，让体育真正成为生活力的自由跃动和身体美感的充分展现。“在这样的体育参与活动中，人们不仅能够展现出优美的身体形态，娴熟的动作技能，积极的生命意志以及难以描摹的身体之美的体验；更能够在身体活动中自由地进行内在生命能量的释放，内在积极情绪的激发，充分享受体育之于人愉悦与健康的精神本质，而这也正是人的生命自由在体育过程中最为真实的展现[11]。”本真体育的理念拒绝一切商业的、政治的因素对于体育发展的侵蚀，驳斥将体育作为其他目标之手段和工具的任何错误的思想观念，主张体育存在之目的就是体育本身，就是对于身体与生命的终极关怀。让体育回归生命关怀的本真状态，我们才能在最纯粹的意义上理解体育，由此而引导的体育实践才能避免人的身体与心灵的二元分裂，才能实现体育作为自我与世界、自我与他者之和谐关联的重要意义。

三是卓越体育的理念。所谓的卓越不仅仅是一种优秀，而是对于优秀的扬弃，优秀是在同类中努力做好最好，而卓越则总是在寻求突破，实现自我的脱胎换骨，真正的体育从其产生之日起就孕育了旨在突破常规的卓越意识。只有确立了卓越体育的理念，体育发展才能真正获得质的飞跃；只有以卓越作为体育追求的实践者们，才能在体育运动中真正展示体育所蕴涵的魅力，才能吸引众多的体育关注者真正投身体育，化身为卓越体育的实践者以及卓越社会行动的践行者。这种卓越体育理念并不是要通过超乎寻常人的体育成绩把自我从群众中孤立出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而是要在身体与生命的完美展现中突出一种超拔精神，以此感召和吸引更多的人在包括体育在内的日常生活世界中完成自我的精神救赎和生命提升。因此，卓越体育理念不仅是以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倡导了个体生命追求的超凡脱俗，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它在个体实现社会生活的世俗化、使自己的自由存在和命运的主宰者成为可能之后，更多追求的是一种人性的完善、境界的提高和智慧的凝结[12]。

5 结束语

体育运动不是一个人自我表演的独角戏，借助于体育运动以及其他方式而展现的自我存在的意义离不开与个体自我共同构成这个世界的众多的有意义的他者，人先天具有的这种公共性特质让我们有信心积极应对后现代社会的碎片化挑战。我们必须要看到，体育运动是我们与这个世界共同存在与发展的一种关联方式，在这种身体的展示与生命的绵延中自我与他者和谐关联、相互交融，共同演绎着属于这个世界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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