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附加疑问句翻译研究
——以电影《闺蜜》的字幕英译为例

2015-12-27 09:02冯全功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陈述句证实闺蜜

冯全功

(浙江大学 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浙江杭州 310058)

汉语附加疑问句翻译研究
——以电影《闺蜜》的字幕英译为例

冯全功

(浙江大学 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浙江杭州 310058)

汉语与英语中都有附加疑问句的存在,在人物对话中尤其常见。以电影《闺蜜》中的附加疑问句英译为例,结合其他英语电影及小说翻译,探讨了汉语附加疑问句的英译,发现既有附加疑问句的再现,又有非附加疑问句的转换。不管是再现还是转换,只要切合具体语境,并且能够传达原文中附加疑问句的语用功能,都是合理的选择。

附加疑问句;语用功能;再现;转换

一、引言

英语中的附加疑问句(tag question)又称反义疑问句(disjunctive question)、附带疑问句(appended question)等,在口语中广泛运用,发挥着各种语用功能,如寻求证实、表达情感、提出建议等。英语疑问句存在一个语用嬗变的过程,从纯发问到倾向性发问再到陈述、感叹、祈使等,探寻功能逐步演化为非探寻功能(徐盛桓,1998:33)。附加疑问句的出现便是这种语用嬗变的结果,语用功能逐渐呈现出多元化的局面。倾向性发问(如寻求证实)可视为附加疑问句的原型功能(最典型、最主要的交际功能),所以证实性附加疑问句在英语中也最为常见。附加疑问句由陈述句和附加疑问成分两部分构成,如果陈述部分为肯定,附加成分一般用否定,反之亦然。如林语堂的英文小说Moment in Peking中木兰问立夫You love ruins, don’t you?(Lin,2009:284)便是一个典型的附加疑问句,遵循极性相反的原则,即陈述部分为肯定,附加部分为否定,表达的语用功能也是证实性的。不妨称这种极性相反的附加疑问句为逆向附加疑问句。英语中还有很多极性一致的顺向附加疑问句,尤其是表示请求命令时,如宝玉央求湘云Coz dear, do my hair for me, will you?(Cao,1973:416)。英语附加疑问句的附加成分一般为助动词、 be动词或情态动词等加上代词或其他形式,但偶尔会出现一些变体情况,如ok,eh,right,then,huh等。这里可暂称之为变体附加疑问句,没有极性相反或一致之分。鉴于语言使用的经济性原则,这类附加疑问句在当代英语口语中也十分常见。

与英语附加疑问句相比,汉语附加疑问句的语法化程度较低(牛保义,2001),没有很强的形式标记。汉语附加疑问句的附加成分一般由“X不X”构成,如“好不好”、“行不行”、“对不对”等。但这种形式还没有完全固化下来(语法化程度较低),也经常出现一些变体形态,如“成不”、“对吗”、“是吧”、“好吧”等。英语附加疑问句中的陈述部分与附加成分都有标点符号分开,汉语则不尽然。与英语相比,汉语中的证实性附加疑问句相对较少,对附加成分的选择也有一定的限制,如“好不好”就不适用于证实性附加疑问句之中。针对语用功能而言,由于汉语附加疑问句中的附加成分大多还残存一定的语义指向,表达的语用功能也没有英语附加疑问句那样丰富。英语附加疑问句比汉语附加疑问句运用得更加广泛。不管在英语中还是在汉语中,附加疑问句常被视为一种礼貌性的语言,语气比较委婉,较多运用于女性话语之中。

学界已有很多有关英语附加疑问句的研究成果,也出现过一些英汉附加疑问句的对比研究,但附加疑问句的翻译研究在国内还十分罕见。笔者研究过霍克思英译《红楼梦》中的附加疑问句,发现霍译前八十回中的附加疑问句大多是从原文中的非附加疑问句转换而来的,占总量的91.4%(冯全功,2014)。这种研究是以译文本身为切人点,如果以汉语文本中的附加疑问句为切入点研究其对应的英译结果又会是如何呢?用英语附加疑问句译汉语附加疑问句的比例又是多大,效果如何?附加疑问句有没有译为非疑问句的现象?这些都是有待研究的话题。本文暂以一中文电影字幕中的附加疑问句为例对之进行系统分析,同时结合其他英语电影的字幕翻译以及小说中附加疑问句的翻译加以比照。

二、电影《闺蜜》中附加疑问句的翻译

英汉语中的附加疑问句都是典型的口头语言,主要用于人物对话中,尤其是女性话语,在小说及电影中经常出现这种句型。电影《闺蜜》是一部关于爱情和友情的电影,讲述了三位女孩 (希汶、小美和Kimmy)之间的闺蜜情感,其中穿插着她们各自的爱情风波。这部影片的中文字幕中有很多附加疑问句,并且配有译文。系统整理后发现字幕中共有36个汉语附加疑问句,其中Kimmy说的最多,共有25个,占总数的64.1%。希汶说的附加疑问句有6个,小美和九天分别为2个,还有1个是那位试图强奸小美的陌生男子说的。附加疑问句在一定程度上也可反映出人物的性格特点,如小美相对内敛沉默,不热不冷,她说的附加疑问句就很有限;而Kimmy外向奔放,爱说话爱管事,对待闺蜜又悉心照顾,她说的附加疑问句最多,希汶的性格则居于两者之间。如果以男性与女性来区分,女性说的有31个,而男性仅有3个。这也一定程度上证实了附加疑问句(一般较为委婉,具有商量语气)主要是一种女性语言的论断,这也许与中西男女不平等的社会地位有关。所选36个汉语附加疑问句附加成分的构成如下表所示。

附加成分好不好对不对是不是对吗对吧数量26 5 2 2 1

所选36个附加疑问句中有16个译成了对应的英语附加疑问句,余下20个或转换为陈述句 (12个)、一般疑问句 (4个)及感叹句(4个)。16个对应的附加疑问句附加成分为okay(10个),right(4个)(不妨称这类没有极性的附加疑问句为变体附加疑问句),其他两个则是常规的附加疑问句。10个以 okay 结尾的英语附加疑问句对应的汉语附加疑问句的附加成分都是“好不好”,表达的语用功能基本上都是请求或建议,如“希汶我们陪你回房间好不好?”(Let’s go back to your room, okay?)只有一个原文具有较强的证实功能,即希汶对小美说:“我们可以请很好的律师啊,好不好?”(We can hire the best lawyer, okay?)其实这句也可改译为We can hire the best lawyer, can’t we?但原译的语气似乎更加肯定,更能表达希汶的安慰之情。

英语电影中也有很多以okay或OK为附加成分的附加疑问句,如Just Like Heaven中就出现了2个,即But please, don’t blow it on more beer,OK?(但是请不要再喷啤酒了,好么?)与That’s insulting,OK?(嘿,你这是在侮辱我。)前者表示请求的语用功能,后者表示证实的语用功能。前者的译文属于附加疑问句的再现,后者则转换为陈述句。又如Soul Surfer中Dad, just stop, okay?(爸爸,别说了,行吗?)同样以汉语的附加疑问句再现了英语的附加疑问句,表达的同样是请求功能。

(1)Kimmy:你一定是李安的助理,对吧?

You must be Ang Lee’s assistant, right?

(2)Kimmy:李安他是大导演可以帮到小美的,对不对?

Ang Lee is a big director, right?

(3)小美:你们两个关系好嘛,对吗?

You two are best friends, right?

(4)小美:我永远都是陪衬,对吗?

I was just the third wheel, right?

以上例句是《闺蜜》中以right为附加成分的4个英译附加疑问句。以right结尾的英语附加疑问句基本上都是证实性附加疑问句,与汉语中以“对吗”、“对吧”、“对不对”等结尾的附加疑问句形成了很好的对应。这与汉语附加疑问句附加成分的语义残留有关(如“对不对”本身就表达了说话者的倾向性判断),常规的英语附加疑问句的附加成分都是纯形式的,语法化程度较高。

英语电影中以right结尾的附加疑问句如Just Like Heaven中的Rent scam, right?(公寓出租骗局,对不对?)It’s David, right?(你叫大卫,对不对?)She is pretty, right?(我知道她很漂亮,对吧?)Kinda like a cat lady, but without any cats, right?(就像一个养猫的老女人却一只猫也没有,对不对?)这几个例子也都是证实性的,并且以附加疑问句译附加疑问句,地道自然,不仅保留了原文的形式特征,还保留了同样的语用功能。A Walk in the Clouds中也有2个以right结尾的证实性附加疑问句,分别为You’ll wear your uniform, right? It’s exactly in the middle of the country, right?对应的译文也都处理成了汉语中的附加疑问句,分别以“对吧”、“对吗”为附加成分。由此可见,以right结尾的英语附加疑问句与附加成分含“对”字的汉语附加疑问句的对应程度是很高的,一般情况下可在翻译中相互转换。又如:

(5)Kimmy:你也不可以一辈子躺在这里,对不对?

You can’t just lie here forever.

(6)Kimmy:反正也不是我们的钱,对不对?

It’s not coming out of our own pocket anyway!

(7)Kimmy:你反正要得把电话还给他,对不对?

You have to return his phone anyway.

(8)Kimmy:现在你说了也没人信,对不对?

No one would believe it now without evidence.

这几例汉语附加疑问句也都是证实性的,都被处理成了英语中的非附加疑问句,语气更加肯定,但稍显生硬,虽然例(6)与(7)通过副词anyway一定程度上缓和了译文的肯定语气。笔者觉得这几例也都可处理为英语附加疑问句,不管是以right结尾,还是处理成常规的英语附加疑问句,如例(7)可译为You have to return his phone, right? 或You have to return his phone, don’t you?这样语气与原文会更加一致,还可反映出说话者的话语特点。附加成分含“对”字的汉语附加疑问句与英语常规附加疑问句也经常互译,如《金陵十三钗》中的“你不会离开我们的,对吗”被处理为You won’t leave us, will you?例(6)译文中感叹号的使用也是值得商榷的,也许表达了Kimmy的惊喜之情(无意中发现希汶另有新欢的前男友的信任卡,准备刷爆它),但语气似乎还没有强烈到用感叹号的地步。

(9)Kimmy:是喜欢这个就对了,是不是?

You like this, don’t you?

(10)九天:你是不是不够信任我?

You don’t trust me, do you?

例(10)也可视为一个附加疑问句,即“你不够信任我,是不是?”汉语中以“是不是”结尾的附加疑问句表达的一般也是寻求证实的功能。英语附加疑问句的原型功能便是寻求证实,这样就可以实现形式对应与功能对等。Just Like Heaven中也有类似的对等翻译,如The spirit’s with you, isn’t it?(那个灵魂和你在一起,是不是?)You know I’m here, don’t you?(你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又如A Walk in the Clouds中的He doesn’t pull any punches, does he?(还好他没有动手打我,是吧?)这些中文译文都是很地道的。由此反观汉语附加疑问句的英译道理亦然。

以上基本上都是附加疑问句的再现,原文中还有20个附加疑问句转换成了英语的非附加疑问句。例如:

(11)希汶:对啊,你不要玩了好不好?

She is right, stop playing around.

(12)希汶:我现在知道了,我改好不好?

Now that I know, I can change.

(13)Kimmy:我爸也认识很多人啊,好不好?

My father has a lot of connections too.

(14)Kimmy:让你去洗洗澡舒服一点,好不好?

Take a shower and you’ll feel better.

这几例都是把汉语附加疑问句转换成了陈述句。例(11)明显是表示请求的,译文的陈述句语气稍显生硬,不妨改译为She is right. Stop playing around, will you? 例(12)是希汶哀求前男友重归于好,陈述句似乎不利于表达这种语用功能,译成以okay为附加成分的附加疑问句效果应该会好一些。例(13)表达的是对小美的安慰之情,译为陈述句也是很得体的。例(14)是表示建议的,也不妨改译为Take a shower, will you? After that you’ll feel better. 由此可见,表示请求或建议的汉语附加疑问句不妨译为英语附加疑问句,从语言形式上实现对等的语气强度与语用功能。表达强烈情感的就另当别论了,如A Walk in the Clouds中的 You’ll use any excuse to make him feel unwelcome, won’t you? (我知道你不欢迎他,也不用找这种借口。)译文的陈述语气似乎更能表达说话者的愤怒之情。当然有些也可用感叹语气进一步对原文语气进行强化。例如:

(15)Kimmy:做摇滚的好不好?

He’s a rocker!

(16)Kimmy:还跟我说,是为了理想,好不好?

Stop lying about going after your dreams!

(17)Kimmy:谁坐牢?是他坐牢好不好?

He should be the one who goes to prison!

前两例都表达了Kimmy的强烈情感,其中有不满、质疑甚至有愤怒,反映了Kimmy对小美与九天交往的复杂心情。这两个译文都是根据具体语境进行合理调适,对表达人物的情感不无强化作用。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汉语附加疑问句语用功能的多样性。例(17)有寻求证实的功能,但更多的是在安慰小美,译文直接用感叹句也能表达同样的功能,而译为英语强调句(It’s he who should go to prison.)也未尝不可。所选语料中还有用一般疑问句来处理汉语附加疑问句的。例如:

(18)Kimmy:那我们再来吃口饭好不好?

How about some more rice?

(19)Kimmy:你开慢一点好不好?

Can you slow down?

(20)Kimmy:我们去拿饮料好不好?

Let’s get some drinks?

例(18)的语用功能是提出建议,用how about提问表达的同样也是建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把这句译为附加疑问句也是可行的,如Have more rice, will you?两者的区别在于英语附加疑问句的倾向性更加明显。例(19)是表示请求的,在具体语境中用一般疑问句也是可以的。例(20)同样也是提出建议,译文虽是陈述性的,但句末加问号使之具有相同的语用功能。上述译法说明汉语中的附加疑问句不一定要转换成英语附加疑问句,只要获得相似的语用效果,转换为非附加疑问句也是可取的,有时还可能会更加自然得体,切合具体的语境,如例(13)和(15)等。

三、小说与电影中附加疑问句的翻译

小说中充斥着大量的人物语言,其中不免有很多附加疑问句,中英皆然。笔者发现霍克思译《红楼梦》中的附加疑问句更多的是转换而非再现,即译文中的附加疑问句大多是从汉语的非附加疑问句转换而来的(冯全功,2014),其他小说又是如何呢?笔者搜集了林语堂的英文小说Moment in Peking中的49个附加疑问句,对应的张振玉译文中有16个是再现的,其中15个都是以“是不是”作为附加成分的附加疑问句,表达的也都是寻求证实的语用功能。例如:

(21)You are very happy, aren’t you?(Lin,2009:117)

你很高兴,是不是?(林语堂,2013:76)

(22)You love it, don’t you?(Lin,2009:508)

你爱划船,是不是?(林语堂,2013:327)

(23)Life is strange, isn’t it?(Lin,2009:593)

人生很怪,是不是?(林语堂,2013:379)

(24)I did good work, didn’t I?(Lin,2009:835)

我做得不错,是不是?(林语堂,2013:549)

(25)Some day we can go and see the ruins at the Old Summer Palace together. Shall we?(Lin,2009:284)

找一天咱们到圆明园的旧址去看看,好不好?(林语堂,2013:180)

前四个例子分别出自不同人物之口,似乎不宜把译文中的附加成分都处理成“是不是”。这可能是译者把自己的话语习惯强加在了小说人物话语之上。对比《闺蜜》中的附加疑问句,张译就相对呆板,用词缺少变化,不够形象生动。如果选用“对吧”、“对不对”、“不是吗”等附加成分,效果可能会好一点。而Momentin Peking的另一译者郁飞对这些附加疑问句的处理就更加合理,他对上述四个英语附加疑问句也都进行了再现,其中附加成分分别为“是不”、“不是吗”、“是吗”、“不是吗”。郁译充分利用了汉语表达的丰富性,为译文增添了些许文采。”例(25)的原文和译文都是表示建议的附加疑问句(其中的句号可置换为逗号),两者十分契合。其他原文中表示建议的附加疑问句也可以作类似处理,如Soon we will go in together and see him, shall we?(Lin,2009:147)不妨改译为“等一下,咱俩一块儿去看他,好不好?”保留了原文的委婉语气与人物的话语特征。上述两例郁飞也都进行了再现,其中的附加成分分别为“行吗”与“好吗”,与原文也颇为对应。

《闺蜜》中出现了5个以“对不对”作为附加成分的附加疑问句。对比张振玉和郁飞Moment in Peking的译文,可发现两家译文再现的附加疑问句都没有出现含“对”字的附加成分。其实有些证实性附加疑问句译为含 “对”字的附加疑问句也未尝不可,如You have just come back from school, haven’t you?(Lin,2009:135)改译为“你们刚刚放学,对不对?”该句张译和郁译的附加成分分别为“是不是”与“是不”,都是可行的。

小说中人物众多,为了体现人物话语习惯的多样性,不妨使附加成分多样化。但为了体现某人的话语特征,重复使用就有必要了。如《闺蜜》中的Kimmy喜欢说“好不好”,译文就用了很多附加成分为okay的附加疑问句进行再现。

《闺蜜》中的汉语附加疑问句也被译为英语感叹句,《京华烟云》中也有类似的现象。如You believe trees have feeling, too, don’t you?(ibid.:754)译为“您也认为树木有感觉吧!”(林语堂,2013:496)此处表现出木兰想得到司令员肯定回答的迫切之情,甚为切合语境。这体现了译者运用语言的娴熟性以及对具体语境的敏感性。

由于语法化程度较高,英语附加疑问句要比汉语附加疑问句运用得更加广泛。笔者粗略统计了葛浩文(H. Goldblatt)译苏童小说《米》中的附加疑问句,发现译文中有40多个附加疑问句,其中绝大多数也是从汉语的非附加疑问句(如一般疑问句、陈述句等)转换而来的,这与霍译《红楼梦》中附加疑问句的转换情况非常相似。例如:

(26)你不是搬米的?织云朝地上那堆破行李扫了一眼,那么你是逃荒要饭的?我说得没错,我看人一看一个准。(苏童,2005:9)

You are a porter, aren’t you? She looked down at the bedroll. Or are you just looking for a handout? That’s it, isn’t it? I’m a good judge of people.(Su,2000:9)

葛译中出现了两个附加疑问句,一个是从原文中的一般疑问句转换而来,一个是从陈述句转换而来,体现出很大的灵活性。可见把汉语的非附加疑问句转换为英语附加疑问句在小说翻译中是非常普遍的,有经验的母语译者尤其如此。中文电影字幕的译者也可根据具体语境把汉语的非附加疑问句转换为英语附加疑问句,以充分体现英语的话语习惯,提高译文的可接受性。如《金陵十三钗》中的“玉墨,他真是伺候死人的?”(Mo, did he really work on the dead?)可以改译为Mo, did he work on the dead, didn’t he? 这种证实性附加疑问句是非常符合英语表达习惯的。

四、结语

附加疑问句的翻译研究是一个不容忽略的课题,尤其是小说人物话语的翻译(冯全功,2014:107)。本文以中文电影《闺蜜》的字幕英译为例,结合其他英文电影及小说翻译分析了译者对附加疑问句的处理情况。汉语附加疑问句既可以译为对应的英语附加疑问句,又可以处理成非附加疑问句,只要切合语境,且能够传达原文的语用功能。附加成分以“好不好”、“行不行”等结尾的汉语附加疑问句表达的一般都是提出建议或请求的语用功能,以“是不是”、“对不对”等结尾的表达的一般都是寻求证实的语用功能,这和汉语附加成分的语义残留有关。英译时要注意语气强度与语用功能的对应,若有可能最好以英语附加疑问句进行再现,尤其是证实性汉语附加疑问句。附加疑问句的运用可以反映出电影或小说人物的话语特征,对不同人物附加疑问句的处理要尽量体现出多样性,对同一人物可适当保持的一致性。由于英语附加疑问句的语法化程度较高,运用得更为广泛,汉译英时也可考虑将汉语的非附加疑问句转换为英语附加疑问句。霍译《红楼梦》与葛译《米》就为我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

[1]Cao Xueqin.The Story of the Stone[M]. D. Hawkes (trans.).London: Penguin Books, 1973.

[2]Lin Yutang.Moment in Peking[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9.

[3]Su Tong.Rice[M]. H. Goldblatt (trans.). London: Scribner, 2000.

[4]冯全功.霍译《红楼梦》中附加疑问句研究[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 2014, (1): 112-115.

[5]牛保义.英汉语附加疑问句语法化比较[J].外国语, 2001, (2): 49-54.

[6]苏童.米[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5.

[7]徐盛桓.疑问句的语用性嬗变[J].外语教学与研究, 1998, (4): 27-34.

[8]林语堂.京华烟云[M].张振玉译.沈阳:万卷出版公司, 2013.

Both English and Chinese tag questions are commonly used in daily conversations. This paper aims to investigate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tag questions by analyzing the English subtitling of Chinese movie Girls as well as those in other English movies and novel translations. The translator either reproduces Chinese tag questions by equivalent English tag questions or transform them into general questions or declarative sentences etc. As long as the translation fits in with the specific context and conveys the pragmatic function of the original tag question, either way is acceptable.

tag question; pragmatic function; reproduction; transformation

H315.9

A

1008-665X(2015)05-0028-06

2015-06-03

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跨学科视域下的翻译修辞学研究”(15NDJC138YB);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基金资助项目

冯全功,男,讲师,博士,研究方向:《红楼梦》翻译研究、翻译修辞学、职业化翻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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