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对满意度的影响研究
——以武汉市石榴红村为例

2015-12-27 00:37宁志丹李海娥
关键词:旅游者乡愁维度

宁志丹,李海娥

(1.湘潭大学,湖南 湘潭 411105;2.中南民族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4)

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对满意度的影响研究
——以武汉市石榴红村为例

宁志丹1,李海娥2

(1.湘潭大学,湖南 湘潭 411105;2.中南民族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4)

城镇化的推进与“乡愁”的驱动使乡村旅游发展如火如荼,而游客满意又是乡村旅游赢得市场的关键。在构建乡村旅游者乡愁感知与满意度模型的基础上,以抽样调查的方法取得数据、借用定量与定性结合的方法设计出乡愁感知的测量量表,比较得出乡愁感知中“乡景观赏”、“乡味体验”与满意度显著正相关、“乡情寄托”与满意度不显著相关的结论,并借用单因素方差法分析得出不同性别、年龄、来源地的游客在“乡景观赏”或“乡味体验”上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差异性,最后总结提出乡村旅游地要营造“乡愁”氛围、重视游客差异化需求、适时地转型升级等建设性的建议。

乡村旅游;乡愁;满意度;石榴红村

乡村旅游最早萌发于国外,随着国内城镇化的逐步推进,城市居民的生活节奏加快,去美丽乡村寻找宁静悠闲生活的诉求越发强烈。乡村旅游的火爆,主要是由于人们追逐“乡愁”的动机所致,对城镇居民来说尤为强烈。于城镇居民而言,他们渴望了解农村、体验其特有的生活方式、感受与城市截然不同的乡村风味。正是由于乡村旅游以城市居民为主要目标市场,如何使城市居民对乡村之行感到满意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游客满意是乡村旅游赢得市场竞争力的关键,高的游客满意度会提高游客的忠诚度和重游率,使回头客增加,并且还会带来一定的口碑效应,从而促进当地乡村旅游的发展。

关于乡村旅游的研究由来已久。国外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乡村旅游供给、乡村旅游者及其市场细分、居民对乡村旅游的理解、态度以及乡村旅游影响、旅游营销和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1]等几个方面,涉及面广,且研究方法多采用定性与定量研究相结合的方式。国内研究主要集中于乡村旅游的概念界定、发展动因、影响因素研究、空间结构、发展模式在规划与开发领域的探讨以及乡村旅游发展的经济、文化意义等方面。还有学者关注到了乡村旅游在解决三农问题方面对增加农民收入、促进农村经济增长、为农村摆脱贫困

等方面发挥的积极作用。目前国外没有直接关于乡愁的研究,但已有关于“乡土性”“乡村性”的研究。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乡村旅游能够帮助旅游者逃避城市快节奏生活的压力,其乡村性是引起旅游者进行乡村旅游的最大动因。已有学者从保持乡村性[2]、塑造乡村性[3]、分析乡村性的核心[4]等方面来验证乡村性的重要性。而乡愁是“乡土性”“乡村性”的总结和升华。有学者从人类学的角度分析了乡村旅游兴起的原因正是基于游客的乡愁体验,但将“乡愁”概念运用于乡村旅游的研究依然甚少。游客满意度是旅游研究的重要领域[5],其研究较乡愁则更加成熟。随着乡村旅游的火爆发展,游客满意度的理论已延伸至乡村旅游领域。Miller[6]的实证研究显示旅游者满意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美国乡村旅游的发展。范晓庆[7]通过实证分析表明,乡村游客的重游率与游客满意度、游客满意度与游客推荐率均成正相关关系。粟路军[8]等运用均值分析、多元回归分析等定量方法实证分析了长沙市城市居民对乡村旅游的满意度。即使如此,对于乡村旅游顾客满意的研究也是刚刚起步,且多从宏观上分析影响游客满意的因素,缺乏多角度、深层次的分析,因而本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从乡愁体验的角度进行乡村旅游满意度的实证分析研究是一个比较新的尝试。

一、相关概念及研究假设

(一)乡愁的内涵

现有理论研究中缺少关于乡愁准确、直接的描述,更多是从乡村旅游的动机出发,延伸至乡土性和乡村性的研究。在乡愁的概念上,众多文学作者将乡愁与思乡、怀旧情感相联系;有学者通过调查游客心中的乡土总结出乡愁呈现出精神享受、田园景观、文化生活、村庄经济、聚落面貌、自然景观等多种形式,而诸如新旧建筑共存、过度商业化则会影响他们对乡愁体验的满意度;章丽华[9]建议通过打造乡村生态景观、乡村生产景观和乡村生活景观三个方面构筑美丽乡愁;欧阳蕾昵[10]建议从赏、采、尝、学、娱、憩、养、购等多方面呼唤“乡村记忆”、突出乡愁文化;杨元珍[11]总结乡愁是由乡音、乡情、乡文、乡俗、乡景构成。在对乡村旅游进行实证分析的研究中,涌现出许多对乡土性构成要素的探讨。汪慧萍[12]曾指出乡村性的构成要素有地域条件、乡村意向等5个方面的内容,之后又进一步构建了目标层、要素层和因子层的乡村性指数模型。刘德谦[7]归纳出乡村旅游的核心是乡村的风土人情,包括风土、风物、风俗、风景;彭兆荣[13]提出优美的风景画、别致的风俗画、异族的风情画三个维度构成乡村理想的风景画。

研究文献资料发现,乡愁的概念复杂、旅游者诉求多元,因此提出假设1:乡愁是一个多维构念。

(二)乡愁与满意度的关系

在理论上对乡愁体验与乡村旅游者满意度影响的研究甚少,但并不缺乏对游客满意度的研究。其中普遍认可的是Pizama等[14](1978)定义的游客期望和实际体验相比较是否一致的理论模式。已有研究通过对比游客在乡村中的实际感知和对乡愁的期望,用游客的失望与后悔指标来反映游客的满意度[7]。另外,如栗路军[8]提出要从“硬件”与“软件”两个维度研究乡村旅游者的满意度,缪芳[15]指出旅游者在乡村旅游中的精神放松、情感归属等动机能否被满足将直接影响游客满意度的类似提法都与Baker等[16]的提法本质一致,均从动机和内容出发研究游客满意。此外还有学者引入了顾客满意度的量化指标(CSD),根据游客对产品或服务的主观评价再通过数学模型进行满意度评定。乡村旅游者远离城市来到乡村,会将体验到的“乡愁”与城市生活进行对比,其感受到的差异的大小会影响其幸福感和满意度。游客的动机也会影响其满意度。若旅游者基于乡愁动机前去乡村旅游结果却一无所获,则其主观评价定会影响其满意度;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并非一定要所有的吸引物都得到满足游客才会感到满意,重要的是看游客的旅游诉求是否被满足。若游客更注重旅游过程中的主客交往而非游览观光,那么旅游者在乡村旅游中若能有一些令其印象深刻的交往经历,纵使其对其他旅游产品不满意,游客依然会感到满意。

因此要想了解乡村旅游者的满意度,首先要清楚游客的乡愁动机,然后通过抓住旅游诉求来提高其满意度。乡村旅游者的动机就是乡愁体验。

为此,本研究提出假设2:乡愁体验与乡村旅游者的满意度呈正相关关系。

根据假设1与假设2,本研究拟以乡愁为切入点,通过实地调查法、因子分析、相关分析及方差分析及等方法探索乡村旅游者的乡愁体验的内容和表现形式,设计出乡村旅游地乡愁体验的测量量表,然后再分析验证游客的乡愁体验与乡村旅游者满意度之间的相关性。

二、研究设计

(一)数据收集

本研究以湖北武汉石榴红村的游客为调查对象,分析其乡愁体验与满意度的情况。石榴红村位于武汉市东西湖区慈湖街道办事处[17],之所以选择石榴红村是因为它能够代表国内一般的乡村旅游地,具有国内一般乡村旅游资源丰富、淡旺季明显、既保留着乡村的原始风貌又具有浓厚的乡土风情的共性[18],具有由特殊推广到一般的说服力。

本研究选择石榴红村的游客作为调查对象,问卷现场发放,旅游者做完之后立即收回。调查考虑到当地游客集中于节假日,故选择于2015年4月的两个周末和五一3天小长假期间进行,共发放228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210份,有效率为92.1%。

(二)测量设计

本次调查问卷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乡愁感知,第二部分为满意度调查,第三部分为个人信息。前两部分的题项测量均使用5点李克特量表,其中“1”代表非常不同意,“2”代表不同意,“3”代表一般,“4”代表同意,“5”代表非常同意。

第一部分乡愁感知的量表涵盖游乡景、享乡味、赏乡俗、觅乡音、忆乡情等几方面的内容;第二部分的游客满意度测量参考了Yoon等[19]的测量问卷,包括4个题项:(1)石榴红村比我之前期望的要好(2)我觉得这次来石榴红村旅游很值得(3)以后我还会再来石榴红村旅游(重游)(4)我会把我在石榴红村的经历分享给他人,推荐他们也来这里游玩。(推荐)

(三)数据分析方法

研究首先使用SPSS17.0进行可信度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对乡愁体验进行降维、提取公因子,探查乡愁体验是单一维度还是多维概念,并得出测量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的量表,这是本研究的核心目的之一;再利用相关分析检验假设2,查探乡愁体验与游客满意度之间的相关性;最后为了分析不同类型的游客在乡愁感知上和满意度上的差异,进行人口特征的方差分析,得出结论。

三、结果分析

(一)样本的社会人口统计特征和旅行特征

对前往石榴红村旅游的游客样本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得到样本的社会人口统计特征分布和旅行特征分布(表1)。

样本中的性别分布较为均衡;年龄多集中31~55岁(53.3%),其次是18~30岁(27.1%),表明前往石榴红村进行乡村旅游的人群以青壮年为主,这与他们有比较稳定的收入和固定的闲暇时间有关;从游客的来源地来看,以武汉市内的游客为主,占65.2%,这也符合乡村旅游的一般特点,即以吸引城市居民为主;年龄在18岁以下(8.1%)和55岁以上(11.4%)的游客大多都是跟随家人一起,以亲子游、自驾的方式进行旅游;样本中职业的分布较为分散,其中数企业上班族最多(30.5%),其次是老师、学生(20.5%),自由职业者(14.3%),其他几类人群均有但所占比例相差不大,表明乡村旅游对不同职业的人群均有一定吸引力,职业的差异不会影响其选择乡村旅游;样本中的教育背景分布较集中,以高中、专(43.8%)及本科(40.0%)学历的人群为主,其次是初中学历人群(11.4%),最少的只有小学学历的低学历人群(1.9%)和具备研究生学历及以上的高学历人群(2.9%);出游方式中集中于与同事、朋友或同学(38.6%)和与家人、亲子游(47.1%)且游客出游多以自驾游为主,通过大巴随团旅游的人甚少(5.2%);来石榴红村旅游的次数的样本分布也比较均衡,第一次(51.4%),一次以上(48.6%),表明石榴红村的游客重游率较高;就来源地来说,以武汉市内游客为主(65.2%),其次是武汉市周边地区游客(22.9%)。

表 1 石榴红村旅游者调查样本的社会人口统计特征和旅行特征

(二)乡愁体验的探索性因子分析

由于以往研究中没有关于测量乡村旅游中乡愁体验动机的成熟的量表,因而本研究将通过使用SPSS17.0对乡愁体验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探查乡愁体验的维度。

在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之前,作者先对乡愁感知的题项用克朗巴哈(Alpha)系数进行信度分析,以检验该问卷的科学性和有效性。经过SPSS17.0的信度分析,得出结果(表2)。

表 2 乡愁量表的可靠性统计量

信度指数为0.820,大于0.7,表明该问卷可信度较好,具有一定的可靠性和稳定性,可以接受。随后,再尝试对13个题项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以显著性水平α=0.05为条件。如果KMO值大于0.5、Bartlett’ s检验结果显著,说明适宜因子分析。通过检验,得到KMO值为0.825,表明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较强、效度较高,Bartlett’s检验的χ2=667.555,sig显示为0.000,小于显著性水平α(表3)拒绝各题项独立的假设,说明这组题项各指标并非独立,取值是有关系的,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表 3 乡愁体验量表的KMO 和 Bartlett检验

随后进行主成份分析和正交旋转方法抽取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维度,基于特征值大于1、因子负荷大于0.5的标准,得到三个乡愁体验的公共因子,并分别重命名为“乡景观赏”、“乡味体验”、“乡情寄托”。但是由于变量5在3个共性因子上的载荷全都小于0.5,载荷不明显,剔除;变量4在“乡味体验”上的载荷(0.392)与“乡景观赏”上的载荷(0.502)接近,剔除;同理,变量11在“乡味体验”上的因子负荷(0.512)与在“乡景观赏”上的因子负荷相差不大,剔除。由于变量4、5、11的因子负荷不符合标准,说明该变量与所属因子间的相关性不大,而且累积方差贡献率不高,故拟在删除掉3个变量之后再进行一次正交旋转方法。

剔除三个变量之后的信度系数为0.838,信度较好。经过第二次检验,KMO值为0.795,Bartlett’ s检 验 的 χ2=458.655,sig=0.000, 删 掉了变量之后依然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在进行正交旋转因子分析之后,依然得到三个公共性因子(表4)。其中公共因子“乡味体验”包括6个变量,解释总方差的29.234%,是解释总方差最多的因子,说明该因子是解释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的最主要因素。三个公因子的累积方差贡献率为58.246%。从可信度来看,A、B、C维度的信度指数分别为0.696,0.793和0.655,具备较好的科学性与稳定性,可以接受。

表 4 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的正交旋转因子分析

(三)乡愁体验的相关分析、方差分析

1.相关分析

一般来说,如果两个变量之间的对应关系不具有唯一性,研究它们之间线性关系的密切程度可使用相关分析[20]。一般默认数据是服从正态分布的,故使用Pearson分析方法进行相关分析,来检验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的三个维度,即“乡景欣赏”、“乡味体验”、“乡情寄托”与乡村旅游满意度之间的相关性。

经过检验,结果显示(表5),A维度与满意度之间的相关性系数为0.205,且显著性水平为0.003<0.05,说明两者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性,即乡村旅游者在“乡景欣赏”的体验程度越高,游客的满意度越高;同理得出结果,B维度与满意度之间的相关性系数P=0.323,进一步对照其显著性0.000<0.05说明B维度与满意度也呈显著正相关,且相关性大于A维度,表明了乡村旅游中“乡味体验”的乡愁体验与满意度之间的正相关性在3个维度中最显著,进一步分析可知在乡村旅游中,如果游客能够强烈地体验诸如农家蔬果采摘、下地劳作等项目,体验到真正的农村生活,那么相比较其他层面的乡愁感知而言,游客的满意度会更高。然而,经过相关性检验之后发现C维度与满意度之间虽然呈正相关(P=0.119>0),但是显著性仅为0.086>0.05,说明两者之间的相关性不显著。

表 5 乡愁体验三个维度与乡村旅游满意度的相关性

综合来看,B维度乡愁的“乡味体验”与满意度之间的正相关关系比A维度“乡景欣赏”要更加显著,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在乡村旅游中,游客更加看重乡村味道的体验,如采摘、下田劳作这类的体验参与项目要比乡村的自然景色、农家风光,甚至是情感上的感受更能使游客感到满意。

2.乡愁体验的方差分析

为了了解不同类型的乡村旅游者在乡愁体验的不同维度上的差异性表现,特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ANOVA)进行分析与检验,任何因素的显著性水平小于α(0.05)均被认为存在明显差异。首先,采取单因素方差分析法(ANOVA)对人口统计特征与乡愁体验的三个维度进行差异分析,结果如下(表6)。

结果表明,性别与乡愁的乡味体验(B维度)显著性水平值为0.011,小于0.05,表明不同的性别对乡愁“乡味体验”的感知有显著差异性,比较均值可以看出在“乡味体验”这一维度的乡愁感知上,男性比女性的感知程度要深;此外,年龄与乡愁的“乡景观赏”(A维度)显著水平值为0.020、与乡愁的“乡味体验”(B维度)显著水平值为0.000,均小于0.05,表明不同的年龄层次在乡愁的乡景观赏、乡味体验等维度上均有差异性,根据均值的差异分布,在“乡景观赏”维度的乡愁感知上,处于18~30岁年龄层次的游客均值为4.382,高于其他几个年龄层次,说明乡村旅游中“乡景观赏”维度的乡愁更能吸引这一年龄层次的人群,比起乡愁的其他方面,他们进行乡村旅游的动机更多是为了来体验乡村的自然山水和田园风光;而“乡味体验”的内容更能吸引31~55岁这一年龄层次的游客,这一年龄层的游客在“乡味体验”的均值达到4.024;来源地与乡愁“乡景观赏”(A维度)有显著差异,P值为0.038,表明对于不同来源地的游客来说,他们在乡景观赏上表现出显著的差异,其中武汉市内的游客的均值最高,达4.296,表明来自于武汉市内的游客与其他来源地的游客相比,更倾向于“乡景观赏”维度的乡愁,即以欣赏乡村的山水田园风光为主。另外,其他特征如职业、教育背景、次数、出游方式均与乡愁感知无显著差异性。

表 6 不同人口特征在乡愁感知上的差异分析

四、结论与讨论

(一)结论

首先,假设1得到验证,乡愁体验是一个多维构念。

乡愁感知包括以下3个维度(见图1):一是“乡景观赏”,主要指旅游者是想要前去体验乡村的田园风光、农家景象;二是“乡味体验”,包括与村民下田劳作、亲自采摘水果蔬菜、享受乡村的慢节奏生活、住乡下的老房子、体验农村风俗风貌、歌舞技艺等具有代表性的“乡村味道”;三是“乡情寄托”,主要指游客认为乡村的安静、平和、古朴是其最需要的归属,对乡村保持其原始风貌的一种情感上的认同和依恋,对乡村被商业化、现代化的一种不满。

第二,假设2部分得到验证,乡愁感知与满意度的影响如下:

(1)“乡味体验”与乡村旅游者的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关系。乡村旅游者在目的地如果能够参与更多体验式的活动,他们对旅游地的满意度会增加。随着体验式的乡愁感知的增加,游客对旅游地的满意度会增加,相反,如果游客在乡村旅游地不能够体验到乡村特有的“乡味”,游客的满意度会下降。

(2)“乡景观赏”的程度会影响游客的满意度,在乡村欣赏自然山水和田园风光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项目,不容忽视。如果乡村旅游地没有提供视觉上的旅游项目,游客的满意度也会降低,只不过这种影响没有“乡味体验”那样显著。

第三,数据还显示“乡情寄托”对乡村旅游者的满意度没有显著影响。

没有明显的数据表明如果乡村被商业化、现代化了,游客会感到不满意。以下两点可以用来解释上述现象的出现:

(1)在构建乡愁体验与乡村旅游者满意度影响模型时,未充分考虑其变量间的关系,或许在“乡情寄托”与满意度之间还存在一个本研究中未考虑到的中介变量影响着满意度,“乡情寄托”并非是直接影响游客的满意度,而有可能是通过该中介变量来产生影响,这一点有待于未来继续开展深入研究。

(2)这一现象说明在被调查的游客中,大部分并不关注乡村是否被商业化、现代化,甚至对此持无所谓态度,乡村是否商业化对他们影响不大,乡村对他们的吸引力不会因为被商业化而降低。这一方面可能是由于游客对于乡村被商业化出现了认知上的错误,将“乡村商业化”与“乡村基础设施完备”等同起来,认为被商业化就是指基础设施完善的意思,因而一部分游客表现出认同乡村被商业化的观点。但在作者看来,上述现象的出现更多是由于目前国内的乡村旅游者还没有意识到保留乡村原始风貌的重要性而导致的,当前乡村旅游的发展以一日游客为主,游客们的关注点都停留在浅层次的自然风光的观赏、采摘以及单一的体验项目上,旅游的平均花销不高,对石榴红村的调查也印证了这一现状,这一现象正是当前国内众多乡村旅游发展现状的缩影,它与我国旅游发展形式从最初以山水观光游览为主发展到后来重视游客参与体验的大体趋势是相一致的,它印证了我国乡村旅游目前的发展还停留在满足游客物质层面需求和感官享受的初级阶段上,乡村旅游的形式以单一的“农家乐”为主,游客停留时间短、旅游花销低是其主要特点。一方面就游客自身而言,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旅游过程中对情感的需求,对旅游的期望本身就停留在物质层面和感官享受上,另一方面,当前国内乡村旅游的整体趋势也决定了乡村旅游地暂时只能满足游客们浅层次的需求。然而目前的这种形式并不利于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在解决“三农”问题上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却依然有很多乡村旅游经营者沉溺于当前看似繁荣的乡村旅游泡沫中,看不到其问题所在。

第四,方差分析结果表明,不同类型的游客在乡愁感知方面有差异。

被调查的男性比女性更注重乡村旅游中的“乡味体验”层面;在年龄层次方面,被调查的年龄处于18~30岁的偏向于“乡景感受”,究其原因,可能更是由于这一群体以大学生、白领居多,平常学习、工作压力大,进行乡村旅游主要是放松身心、减缓学习工作压力,因而更倾向于对风景的观光游览,而31~55岁的游客则更偏向于“乡味体验”维度的乡愁感知,分析这一类人的特点,发现他们多半是工作、家庭稳定幸福的人群,进行乡村旅游主要是以亲子游的形式,与家人一起出游,更多的是为了带小孩子亲近大自然、让其从小了解农村生活而来;而在来源地方面,主要是以武汉市内的游客为主,并且多以“乡景观赏”维度的乡愁体验为主。

(二)建议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本文现提出如下建议:

1.从乡愁体验的三个维度出发,根据游客的需求,营造“乡愁”氛围,增强乡村旅游地的吸引力

图 1 乡愁感知的三个维度与满意度关系

(1)格外重视乡村“体验”项目,着力打造具有“乡村味道”的项目,让游客在“玩”的过程中体验城市缺乏的乡村味道,让他们能够真正回归大自然,体会田园中的那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般的恬淡与舒适;与此同时,还要重视地方民俗民风的保护与传承、积极组织筹办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文艺活动,将之打造为当地旅游的特色,让游客们能感受到浓郁的乡土气息、勾起他们的“乡村记忆”,对当地流连忘返。

(2)乡村“视觉”享受不容忽视。根据上述结论,乡村旅游者中很多是为了看山看水看风景,缓解因长期呆在城市而引起的视觉疲劳,因此,旅游地应该重视对山水自然景观和田园风光的建设,但要突出当地特色而非一味单纯模仿,正如石榴红村种上的满村的石榴树一样,要突出自身的特色与品牌价值。

(3)乡村基础设施建设理应健全。目前游客在情感层面的乡愁感知不深,对乡村旅游地被商业化的现象没有感到反感,其中原因之一可能是游客把商业化与健全基础设施等同起来,反映出游客对旅游地基础设施完善的强烈要求,乡村旅游地基础设施的不完善会影响到游客的满意度。完善的旅游基础、服务设施是最基本的、正常的需求,应该被满足。因此,乡村旅游地应该在保持乡村“乡土性”的前提下做好基础服务设施的建设。

2.重视游客的差异化需求,抓住游客喜好不断创新

随着时代发展,“定制化”、“个性化”越来越受追捧,乡村旅游也应该抓住游客的个性化需求,量身打造游客体验。经过调查发现男性多喜欢钓鱼,可专为男性设置垂钓区,由于女性普遍倾向于自然风光的欣赏,可专为女性打造小花园,除了千姿百态的花儿供欣赏、拍照以外,再添加一些如秋千、摇椅等小设计;还可专为插花、盆栽、窗花爱好者提供学习、尝试的机会;再如添加一些代表儿时记忆的“吹糖人儿”、放风筝“”项目等均可。此外,由于乡村旅游地以吸引当地城市居民为主,辐射周边市区、郊区的游客,因此还要通过提高游客满意来增加重游与推荐,巩固、拓展当地城市居民这一庞大市场的同时,兼顾城郊、外地的游客。

3.乡村旅游应该适时地进行转型升级,尤其是产品上的转型升级亟待解决

目前这种单纯的以一日游、低消费、农家乐等为主的初级阶段的旅游形式不是今后乡村旅游发展的趋势,随着城镇化、现代化的深入推进,“城市病”会越来越严重,人们对于乡村的渴望会越来越强烈,正如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所提到的一样,当人们的浅层次的物质需求得到满足之后,会开始进一步的向深层次的精神层面转变,当人们生活无忧不再为物质所烦恼之后,追求情感需求的满足会变得越来越强烈,因此未来的乡村旅游必然会朝着重视游客的情感诉求方向转变。所以,我国的乡村旅游地应该学习国外乡村旅游地,打造乡村品牌特色,在形式上不断创新,升级乡村旅游形式,转变目前游客以浅层次的乡景观赏、乡味体验的旅游形式至重视情感诉求、“乡情寄托”的新型乡村旅游形式,向多日游、深度游转变,让游客通过留宿乡村、深度体验、与当地居民生活、交往等形式,细细体会乡村的味道,慢慢体验浓浓的乡愁,享受与当地人们真实的交往、相处的快乐,释放自己长期居住于城市的压抑,

摆脱工作中的诸多烦恼。游客只有真正的停下来、慢下来,远离大都市的“快节奏”生活,抛开一切深入乡村过“慢节奏”的生活,才能体会到返璞归真的美好,自己的旅游诉求也才能真正的被满足,同样,这种转型之后的旅游形式才能够使乡村旅游得到可持续、健康的发展。

(三)讨论

本研究的结论是基于对武汉市石榴红村的抽样调查和数据分析所得,而石榴红村是当前国内众多乡村旅游地中一个较具代表性的例子,因而所得结论在全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普适性,且本研究的结论是在实地调研的基础上提取原始数据之后采取了因子分析、相关分析以及方差分析等方法之后所得,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借鉴性。但是本研究中关于乡愁体验与游客满意度的模型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希望在今后的研究中得到进一步的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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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mpirical Study on Rural Tour Satisfaction of Rural tourists’nostalgia experience——A case study of Shiliuhong village in Wuhan

NING Zhi-dan, LI Hai-e
(Xiangtan University, Xiangtan 411105, Hunan; 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Wuhan 430074, Hubei, China)

Along with the urbanization, under the drive of chasing nostalgia, rural tourism grows vigorously while tourist satisfaction becomes the key to the rural tourism market competitiveness. Therefore, the paper built a model of rural tourist nostalgia perception and satisfaction, designed a measuring scale of nostalgia perception by collecting data and applying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methods ,drew a conclusion that watching rural landscape and experiencing rural projects had signif i 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satisfaction ,but didn’t fi nd the direct relation between enjoying friendship and satisfaction. Meanwhile, applying one-way ANOVA analysis method concluded the decision that different sexes, ages and origins present different degrees of divergence on watching rural landscape or experiencing rural projects.Finally ,the paper put forward three suggestions as follows: building a strong nostalgia atmosphere, attaching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differentiation demands and timely making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rural tourism; nostalgia; satisfaction; Shiliuhong village

F592.6

A

1673-9272(2015)05-0062-08

10.14067/j.cnki.1673-9272.2015.05.012

2015-09-15

宁志丹,硕士研究生。 通讯作者:李海娥,博士研究生,讲师;E-mail:1036522998@qq.com

宁志丹,李海娥.乡村旅游者乡愁体验对满意度的影响研究——以武汉市石榴红村为例[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 9(5): 62-69.

[本文编校:徐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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