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何学与早期景观形态

2015-12-24 07:24田洁
三明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场所景观设计景观

田洁

(闽江学院 海峡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几何学与早期景观形态

田洁

(闽江学院 海峡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景观的起源可以上溯到远古时期,通常表现在原始壁画、彩陶、墓穴等遗存中。几何元素在远古时期“景观”中的运用由最初的直觉意识发展到多与祖先崇拜、祭祀相关。几何学在早期景观形态中运用,具备了象征性、自由性、场所性、和谐性等特点。几何学是探索美的一个有效途径,了解几何学在早期景观形态中作用能更好地利用几何学为现代景观设计服务。

几何学;早期景观;景观设计

早期人类在生产和生活中,积累了许多有关物体的形状、大小和相互之间的位置关系的知识。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对其认识也越来越丰富,逐渐积累起比较丰富的几何学知识。四千年前的古埃及,由于尼罗河的洪水泛滥,埃及人民为了测量被洪水淹没的土地地界而产生了几何学的初步知识。而后,希腊人发现了美的比例,并在这些几何学的基础上,逐步完善成为一门完整的几何学。几何学所带给人类的不止是空间革命,甚至是整个社会生活的大变革。在景观发展史上,景观形态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设计师尝试使用多种工具和方法达到景观美学的追求,几何学就是其中一种。人类对于空间、环境的反应也是由几何形态呈现出来,可以说,几何学对景观设计具有重要意义,不仅提供了精确的数学推理,同时教导我们在自然界建立美学概念。研究几何学在早期景观艺术中所作出的贡献,对于现代景观设计具有启示意义。

一、远古时期的“景观”与几何元素

景观的起源可以上溯到远古时期,通常表现在原始壁画、彩陶、墓穴等遗存中。如位于法国和西班牙北部洞穴的原始壁画,就是人类最初的有意识构思的“景观”代表作品之一。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为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壁画,在西班牙北部桑坦德市的阿尔塔米拉洞穴内,在洞穴的内部,描绘了大大小小种类丰富的动物形象,新的图像不断覆盖旧的图像,学术界普遍认为壁画所呈现的这些“景观”图像,是基于人类本能的渴求,是一种直觉的意识,是发自内心的原始景观艺术,其设计构思,来自于远古时期人类对自然、生命的直接体验。

公元前10000年到公元前3000年的新石器时代创造的几何抽象图形艺术大多绘制在日常用品上,如陶器。从众多史前几何案例中发现,这些几何造型所蕴含的意义多与宗教有关。如安徽蒙城尉迟寺大汶口文化遗址发现一件中国新石器时代的立鸟陶器(见图1),陶器形状像是陶祖,为祖先崇拜产物,顶端立鸟与东夷人崇拜鸟或者以鸟为自己祖先的传统有关。[1](P45)

图1 立鸟陶器

另外,对于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鸟纹的演变,何崝先生认为大汶口陶尊上的几何符号“”是鸟的简化和变形[2](P212),是巫师用于人神交流的。(见图2)

图2 庙底沟彩陶盆鸟纹演变 (图片来源:张明川,《中国彩陶图谱》,北京:文物出版社,2005,第158页。)

公元前2500年,在布列塔尼的卡劳尼克由上千块石头组成的列线组合,在这样的史前墓地上,采用的是两两间隔的长石行,列线的顶点是假定的祭石。另外,威尔特郡的Stonehenge大约完成于公元前1500年,其设计构思和结构处理都精妙绝伦。[3](P5)(见图3)这些都昭示着几何时代的到来。从纯粹的艺术角度来说,要感谢史前人类对于创造表现宗教仪式这方面的贡献,继而使得几何的点、线、面关系从最初的墓地、宗教景观,发展到加入空间比例、“音乐”韵律考量的景观形态,并通过几何学来寻求的至善至美,通过线条以期达到所有的音乐共鸣,还有天堂的不可耳闻的音乐及人类灵魂的结构。[4](P224)

图3 威尔特郡的Stonehenge

二、几何学与早期景观形态的象征性

黑格尔在《美学》一书中谈到,“象征无论就它的概念来源,还是就它在历史上出现的次第来说,都是艺术的开始”。可以说,艺术从产生之初就打上了“象征”的烙印。在原始时期,社会生产力和人类认知程度的制约与影响下,当时艺术形式体现出的神灵崇拜、自然崇拜等特征,便是所谓的神秘的象征意象。生活在原始丛林的早期人类,他们所能够触及的一切物体,不论是有生命还是无生命的,都是构想的“上帝”。从Jean Bottero所著的 《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文明》一书中可以了解,苏美尔人的宗教程度不高,在他们的意识形态中,形成了两个方面的概念。其一就是诸神的概念,他们崇拜许多男神女神,认为所有神都能赐福降祸。《旧约·创世纪》第九章说明:凡活着的动物都可以作你们的食物;这一切我都赐给你们,如同我将菜蔬赐给你们一样。可以说,神灵仁慈地掌管着人世间的事务。其二便是所有人都渴望不可及的永恒的世界,由此产生了金字神塔和伊甸园。这两个概念一方面代表了人类天性中的理想,另一方面反映了人类早期在物质环境中的理想。这里,以金字形神塔为形态的建筑是人类体现其思想的早期表现。(见图4)它既是一座圣山,在其顶部住着一位神灵,又是一座天文测算和观察研究的观象台。最早的金字形神塔出现在苏美尔早王朝时期末期,主要结构是一个方形的平台,由多层构成,自下而上逐层减小。神塔顶端有神龛,这样的结构及设计体现了对众神的崇拜。

图4 金字形神塔 (图片来源:[英]芬纳:《统治史(卷一):古代的王权和帝国——从苏美尔到罗马》,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第45页。)

对于功利主义时期的波斯人来说,伊甸乐园的影响则更加久远。在《旧约全书》中,我们可以找到它的起源是在伊甸园的东部。上帝营造了一座花园,一条来自伊甸园的河流灌溉着花园,之后,河流开始有了四条支流,其中一条支流便是幼发拉底河,这段内容包含了天堂的思想。在尘世间,天堂是用方形来象征它的形状,这些对中部文明的园林景观设计给予了启示。如在1632—1654年修建的泰姬玛哈尔陵(The TaiMahal),平面图遵循方形形态,陵墓坐落在朝向北部的正方形平台基座上,俯视亚姆纳河,并成为两个互补景观的连接纽带:一个是如伊甸乐园似的波斯花园,另一个是河流景观,其建筑和景观设计都体现出神圣的象征。

苏美尔文明时期,苏美尔人的社会结构中已出现了城邦。[5](P66)为了体现对天堂的向往,这些城邦在景观建筑的设计上,多采用几何形态的方形设计,方形的设计更能体现出视觉的稳固性。如在古巴比伦,宫殿建筑设计规模庞大,内部设计了方形的内庭,它正好和高度上可能超过30米的金字形神塔形成了对比。这样的方形内庭,隐含了对天堂的向往。又如,玻塞波利斯的建筑虽然使用了大跨度的柱结构,但是,建筑物同样也是置于方形组合的平面上。另外,代表着苏美尔文明的乌尔神塔 (The Ziggurat of Ur)遗址,同样是典型的方形设计,这座用来祀奉月神Nanna的神塔,在方形的平台设计上,增加了树木的种植,更加突出了神塔的稳固和崇高。可以说,方形的设计,在早期的景观建筑中被频繁运用,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几何形态的不同,其象征性亦不同。

几何学在最初的景观设计中,景观平面图多以几何形态进行布局,与建筑不同的是,其几何学的规划布局更基于对灌溉所产生的功能性的思索。以灌溉水渠为载体的方形平面进行功能切割,象征着天国的四条河流。这种围合起来的方形平面,象征着伊甸园抵御这个敌对的世界。布局中的树木,作为崇拜的对象象征着伊甸园里植有尘世间所有的瓜果。这样一座伊甸乐园出现在南部美索不达米亚即现在波斯湾地区,当时的土地并非一片荒芜,而是繁花似锦,充满生机。正如在苏美尔吉尔伽美什史诗(The Epic of Gilgamesh)中(公元前2000年)的描述:“城邦中,三分之一是城市,三分之一是花园,另外三分之一是田野,同时还有女神阿诗塔的圣所。”

三、几何学与早期景观形态的自由性

在古拉丁语中,“自由”(Liberta)一词的含义是从束缚中解放出来。英语中的Liberty即源自拉丁文,包含着不受任何羁束地自然生活等意思。《古兰经》是一部伊斯兰人规范人类行为的法典,它提倡“灵验具有稍纵即逝的性质,而这种性质并非神灵本身”。在恪守比较简单的教规如斋戒、沐浴以及按时礼拜祈祷等外,它提供了相对宽容的理念:生命是短暂的,如果可能,就尽情享受吧!这样的哲学思想影响着伊斯兰的艺术作品,如西亚在穆斯林时期的园林中,保留了《古兰经》中的伊甸园,园林成为他们闲聊静心、虔修冥想的好去处,能够让身心放松,偏执的头脑也能获得解脱。同时,引进了新的形式和轮廓线便是清真寺,通过新的方圆联系的手法丰富了减少束缚限制的景观概念。

针对景观来说,艺术创造中的自由性也是经常使用的一种方法。 通过巴格达保留的现有古迹可以看到,早期的巴格达景观如宫殿和花园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从 《一千零一夜》书中看到巴格达的Harun al Raschid把宫殿和花园描写得绘声绘色,从结构形态设计上来看,几何学更具有自由性。虽然房子和花园依然按照传统的方法进行营造建设,但是在花园的设计上,结构上运用的几何线条与以往相比变得柔软,避免了之前的严谨和封闭,加强了室内外空间之间的密切关系。室外有纳凉平台,在上面还能赏景,园林里有银树、金银制机械鸟及其他奇特的东西。

同样,公元 1326年,在乌拉坦(Ulu Dag)(奥利匹斯山)山麓,奥斯曼土耳其人兴建了布尔萨城 (Bursa),城市可以俯瞰整片富饶的平原。其中皇家穆拉(Muradye)灵墓在结构上起用拜占庭的工匠,发展出了拜占庭低矮小巧式穹顶群的想法,从景观形态上来讲,更像是自由自在的蘑菇群。这种自由性的想法,有可能来源于游牧部落传统的帐篷景象。不过最为体现自由性且具有代表意义的是人们建造了一个把伊斯法罕布局为四周被自然景观环抱的城池。它以波斯花园序列为例,在平面布置上,以伊斯兰特有的可以自由添加的正方形和长方形平面组成,在整个规划设计中,避免了对称和完整性的布局,灵活且自由。

另外,在古印度的景观设计中,群山和莽林共同形成了无边无际的景观。依附在居住建筑领域周围的景观,同样没有进行有意识地设计处理,而是顺其自然与四周环境联系起来。在早期印度教的花园设计中,可以看到这方面的例子。当然,花园本身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可以在史诗《摩呵婆罗多》中找到这类花园的描述:花园里回荡着孔雀的鸣唱和杜鹃的啼叫,有着无数的葡萄架,迷人的山丘,清水涟漪的湖泊,以及漂浮着莲花和水百合的鱼塘,茂盛的水生植物覆盖水面上,红鹅、鸭子和天鹅在嬉戏、欢叫。[6](P846)从描述中可以想象,在印度的本土景观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外来的实用的景观设计观念,一种新的自然关系的观念,自由性的景观对于之后的印度景观产生了深远影响。

四、几何学与早期景观形态的场所性

所谓的场所性,即在景观设计中常常要考虑的场所精神,它是对特定场所精神的公认识别和形容表现,场所精神是古希腊景观设计中最为持久的传统。著名挪威城市建筑学家诺伯舒兹(Christian Norberg-Schulz)在他的《场所精神——迈向建筑现象学》这本书中,提出场所精神起源于古罗马时期的拉丁文字“Genius Loci”,意为任何独立的本体,包括人和场所,都有其守护神灵,这里是针对场所精神说法的起源。在针对场所精神含义的诠释,古希腊人要更早。古希腊人不仅能够做到景观中的元素之间的相互协调,还赋予这个环境一定的意义。每个场所需要其独特的气息,形成人们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在古希腊的克里特,不存在防御式的建筑景观,他们的场所向景观敞开。后来的整个希腊,也都会有公开或半公开的场所,如将圣地树丛、圣地喷泉等作为这种场所的一部分。古希腊的景观是山岳、丘陵和岛屿,在几何形态上是作为一种半公开或者公开的场所存在,每个小平原都会以清晰的形态跳出背景并拥有其自己的场所性。如代尔斐(Delphi)圣地,平面图包含了圣地、体育场、喷泉、圣道、河流和山系。它的平面图设计为围合形状,虽然平面布局设计有点杂乱,建筑的布置显得略为草率,剧场的布局也有些许缺陷,但是,这个几何布局仍然被赋予了明显的统一性和目的性,具有强烈的场所精神,充分表达了这个圣地的结构。

首届奥林匹亚运动举行于公元前776年,其奥林匹亚运动场地全景图位于树木葱郁的阿尔堤斯圣地丛林,其运动场地是依山而建,朴素无华。左边是克诺劳斯山,右边是阿菲奥斯河,远景是阿尔凯迪亚的群山,环境空间植有常绿的橡树、白杨和悬铃木。其平面图呈现出半围合的空间形态,体育场与周围景观相互协调,运动场赋予了环境整体一定的意义,成为了较高公认识别的场所。另外,建于公元前350年的埃比道拉斯剧场平面图呈扇面,从西北向的山坡开挖建造起来,随山坡逐渐上升的顺势设置了55排观众席,几乎场内的每一位观众都可以清楚听到来自剧场中心的声音。这种自然形式的剧场几乎成了一个完美的设施,它把视线、音响、演员和观众的联系以及周围的景观完美地融为一体,强烈的场所精神使其成为体现古希腊哲学形态的巅峰。

五、几何学与早期景观形态的和谐性

“和谐”是指具有差异性的不同事物的结合、统一共存。和谐性体现出的是谦逊内敛,追求人与建筑景观的融合。道教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道教以道为至高信仰,认为无形无象、玄之又玄、无法言说。道教强调个体,而非群体,强调的是人类本能内在的和谐,而不是外在的法律规范。道教的静修思想也给予了中国园林景观特殊的感受,它形成了对绘画和园林艺术完整的影响。这种哲学思想博大精深,强调和谐的关系,深深影响着中国园林的演变和发展。

其所形成的景观设计,更加强调了景观建筑与社会之间的密切关系,在平面布置上,元素有石头、丘陵,代表为阳,在几何线条中属于硬性线条;平面布置中的水面,代表为阴,在几何线条中属于柔性线条。从南宋蔡元定 《发微论》里的阐述也可得到依据:立天之道曰阴与阳……山体刚而用柔,故高耸而凝定。水体柔而用刚,故卑下而流行。此又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也。[7](P47)这些几何形态具有阴阳结合的特征,并被赋予了特定的精神,几何形态的和谐一致,并没有采用设计技巧。营造的园林也符合了和谐的精神,体现的是养息于日月之间,赏四时之景色,所以园林的边缘模糊甚至索性没有。园林设计追求的是宁静安谧,以期达到静悟凝思、交谈、会友、吟诗作赋的作用。

在宋朝,园林景观精神世界的直觉体现,达到登峰造极地步。1127—1291年,杭州作为南宋的首都,从平面图中分析,城市规划布局与周围山峦环抱的环形凹地有关,同时和钱塘江的潮水相联系,达到阴阳和谐的形态。整个城市依赖一套设计巧妙的城市水系,将淡水和海水分离。通过潮水闸的控制,排放冲洗城市内海水和淡水的沟渠管道。不论是平面图的几何构造还是功能上的需求,均达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另外,古代北京城的设计,也充分表现出和谐性。规划设计基本上保留了原有的几何形状,朝代的更迭对于北京城的改变很大,到清朝,从北京城的平面规划图中能够清晰地解读出中国哲学的历史。平面规划图中体现的几何图形是儒家,而中间穿插的不连续的自然形式,又属于道家,两者在几何构成上和谐相处,协调统一。

几何学由早期为宗教信仰服务,演变成物性逻辑关系较为完整的几何理论,可以看出几何的传播和交流是文明进程发展的体现。几何学在早期景观形态的运用,体现了先民智慧的结晶,表达了人们对于敏锐、精确的直感。几何学语言在景观设计中表现出的分寸和比例最终转化为美,使得所要表达的哲学思想亦或理念统一在精炼抽象的形式美中。可以看出,几何学是探索美的一个有效途径,其本质是为人类服务的。了解早期景观形态能使我们客观看待几何学在景观设计发展中的作用,从而科学利用几何学理论对现代景观设计服务。

[1]韩建业,杨新改.大汶口文化的立鸟陶器和瓶形陶文[J].江汉考古,2008(3).

[2]何崝.中国文字起源研究[M].成都:巴蜀书社,2011

[3][英]罗宾·希思.科学天下 科学之美 巨石阵[M].袁月扬,郑安澜,译.长沙:湖南科技出版社,2013.

[4][英]修·昂纳,约翰·弗莱明.世界艺术史[M].吴介祯,译.北京:北京美术摄影出版社,2013.

[5][美]芭芭拉A.萨默维尔.古代美索不达米亚诸帝国[M].拱玉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

[6][印度]毗耶娑.摩诃婆罗多:印度古代史诗[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7][宋]蔡元定.发微论[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0.

(责任编辑:刘建朝)

Geometry and the Morphology of Early Landscape

TIAN Jie

(Strait Institute,Minjiang University,Fuzhou 350108,China)

Landscape origin can be traced back to ancient times,usually performed in the original frescoes,painted pottery,grave remains.The application of geometry elements in the"landscape"of ancient time started from the initial instinct consciousness,then developed to ancestor worship and sacrifice.The application of geometry in early landscape has some distinct characteristics:symbol,freedom,sites and harmony,etc.Geometry is an effective way to explore beauty. Understanding the geometry effect in early landscape can make a good use of geometry in modern landscape design.

geometry;early landscape;landscape design

JU-80

A

1673-4343(2015)03-0062-05

10.14098/j.cn35-1288/z.2015.03.012

2015-03-24

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3C052)

田洁,女,山东聊城人,助教。主要研究方向:景观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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