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铂淳
(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 410081)
认知语言学在中国的传播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因其更符合汉语的语言特点,故中国的认知语言学研究队伍处在一个不断壮大的过程之中[1]。笔者的恩师湖南师范大学的廖光蓉教授在其待出版的著作《认知语言学基础及其应用》中将认知语言学的相关理论划分为五大板块,其中之一便是认知操作理论,它包括了概念隐喻、概念转喻和概念整合理论,然而在笔者看来“概念”可去掉,理由如下:古希腊时期,Aristotle 在他的Poetics(《诗学》)中便提及了隐喻,且将隐喻分为四类,转喻是其中一类[2],他是从语言内部的修辞学视角对其进行研究,现代认知语言学的研究则跳出了语言层面,从“创造者”即心智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那自然会涉及概念,但无论何种角度,隐喻、转喻都是语言现象,添上“概念”这顶“帽子”,也只是为了标注自己研究的门派,且有碍于对“隐、转喻是语言现象”的突显,故笔者以为去掉“帽子”也未尝不可;其次,笔者发现,于认知视角下,不光概念能够转喻、整合,语言单位亦可以,如汉语网络语言单位“不明觉厉”,其可视为“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缩略形式,但这种思维方式(部分代整体)何尝不是转喻呢?且非概念转喻,而是语言单位转喻(后面会详细道来);沈家煊先生提到了这样一种整合,将“没想到他落到这个田地和没想到他落到这个地步”进行“截搭”得到“没想到他落到这个田步”[3],这也不是概念的整合,而是语言单位的整合。基于以上几点因素,笔者以为,去掉“概念”这顶“帽子”,是可以的。
国内学者对认知操作理论研究的不足主要有三:缺乏对汉语的考究,即研究对象多印欧化[4];对语言单位层面的转喻和整合关注的不够;易将概念隐喻、转喻和整合混淆,且对三者进行区分时多从理论着手,以抽象谈抽象,不利于读者理解。
本研究欲于前人的研究基础上,以汉语为研究对象,拟对上述不足进行补充和完善,并拟对以下问题进行重新思考及解决:语言单位转喻是什么?语言单位整合是什么?二者和概念转喻、整合的区别在哪?概念隐喻、概念转喻、概念整合的区别有哪些?
1.概念转喻。Lakoff & Johnson 认为,转喻是一种认知操作,即基于邻近性,利用某事物熟知的或可感知的部分来代该事物的整体或其他部分[5]。自然,概念转喻指的就是利用某概念框架中较突显的元素来代其或位于同一框架的其它元素。如:至今弄得要人办事的时候,人手又太少了(瞿秋白,《赤都心史》);没有人手干活,日子实在不好过(吕剧《李二嫂改嫁》第四场)。人手表征的概念显然不是“人的手”,基于概念的邻近性(部分和整体),“人的手”同“劳作的人”建立起联系,再用前者代后者,故人手表征的概念是“劳作的人”,再于说话人角度考虑,基于经验可知,劳动人民最为突显的特质便是劳作,与劳作直接关联的身体部位便是手,故选用“手”来代“劳作的人”,而非其他。
2.语言单位转喻。语言单位转喻是一种认知操作,基于邻近性(包括语言单位层面、语音层面等),用语言单位的一部分来代其整体或用一个语言单位来代另一语言单位,整个过程需要对语言单位所表征的概念进行充分考究。
一是缩略式语言单位转喻。如:中控台的空调控制、音响娱乐系统功能划分清晰易懂,只是不能给人“不明觉厉”的科技感(车主之家,2014年11月3日)。“不明觉厉”为“虽不明,但觉厉”的缩略形式,后者又是“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缩略形式。“不明”是“虽不明”的一部分,“虽不明”又是“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一部分,这种缩略看似只考量了语言单位层面“部分和整体”的关系,实则不尽然,它还充分考虑到了语言单位所表征的概念。于说话人即生成角度来考究,“虽不明”保留了原语言单位概念框架中的元素“转折关系”、“否定”以及“行为”,至于“施事”、“受事”则以隐略处之,“施事”即“我”(说话人),自然无需赘述;此外,因“受事”并非核心框架部分,可用其他元素填充,故可隐略,这种隐略方式更有利于该语言单位在网络的传播和应用,即以“虽不明”代“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相较“转折关系”,“否定”以及“行为”更为重要,因为“行为”可视为行为事件概念框架的核心部分,支配着“施事”和“受事”等,如“我V(动词)你”,可以是“我打你”,也可以是“我表扬你”,形式上虽仅存细微的差异,但两者表征的却是截然不同概念;再者,倘若将“行为”视为物理力,“肯定”和“否定”则规定了该力的方向,如“我打他”和“我不打他”表征的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故相较“转折关系”,“否定”以及“行为”更为重要,即再以“不明”代“虽不明,觉厉”的生成过程同此。该转喻发生的理据有二:网络语言追求标新立异,相似性越差、越独特的语言单位越容易受到追捧;“不明觉厉”于形式上欲模仿汉语成语四字格的形式。反观英语中,也有不少缩略语言单位,如“BTW”源自“by the way”,为首字母缩略。“不明觉厉”的与其有所区别,“不明觉厉”中的任一成分皆可表征出独立的概念,且其认知操作更复杂,需考虑概念,相较之下,“BTW”则简单得多,仅是以每一个词的首字母代整个词。换而言之,汉语缩略式语言单位转喻更复杂,需要更多地考究语言单位表征的概念,而英语的则简单得多。
二是谐音替代式语言单位转喻。再看另一汉语网络语言单位“杯具”,因“悲剧”的概念表征方式过于直陈,不利于其在网络世界中的传播,故需以另一相关语言单位代之[6]。在语音[bēi jù]范畴中,有众多成员,如背具、杯拒等,但无疑其他的都是临时拼缀的自由短语,“杯具”的施指杯具才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体验最多的,即最原型的,故以“杯具”代“悲剧”。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转喻需对用以替代的语言单位表征的概念进行考量,如在选择“悲剧”的替代语言单位时,我们要尽可能地选择于其语音范畴中能表征较常见概念的、语体色彩较弱的语言单位。
1.概念整合。Fauconnier 提出了心理空间(Mental Space),并将其描述成“小概念包”,认为欲理解语言的意义,便要研究人们长期交谈或听话时形成的认知域[7]。20世纪90年代,Fauconnier 进一步提出了概念整合理论(Conceptual Blending)。该理论为人类的创新思维和新概念的产生提供了有力解释。概念整合理论中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概念整合网络,它指以概念框架为结构的心理空间网络。概念框架由说话人的背景知识元素所构建。Fauconnier ﹠ Turner指出,概念整合为一种认知操作,其结合了次范畴化、类推、映射等的认知操作。概念整合是对概念隐喻的发展,它主要用以建构隐、转喻所不能建构出的“新创性”强的语义[8]P40-48。
2.语言单位整合。语言单位整合是一种认知操作,基于参与整合各成分于形式或概念等层面的关联性,各成分截取一部分进行整合,继而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语言单位。沈家煊先生将概念整合分为糅合和截搭两种类型,他指出,糅合好比是将两根绳子各抽取一股重新拧成一根,而截搭好比是将两根绳子各截取一段重新接成一根[3],然而在笔者看来,糅合和截搭更像是语言单位层面的整合。
一为糅合型语言单位整合。汉语网络语言单位自行车坟场便是糅合型语言单位整合的产物,整合过程如下:
不难看出,ab“人的坟场”表征的概念和xy“自行车回收站”表征的概念具有系统的相似性,故我们会择二者为整合的“原料”;接着,元素一一对应,a 对应x,b 则对应y;最后将xb 进行整合获得语言形式xb:“自行车坟场”。
二为截搭型语言单位整合。沈家煊先生在对汉语口误进行研究时,发现“没想到他落到这个田步”是由“没想到他落到这个田地”和“没想到他落到这个地步”截搭而成[3],笔者以为,该种截搭便是语言单位整合。形式上,“田地”以“地”结尾,“地步”以“地”开头,类似顶真,语言单位“地”提供了二者进行整合的“通道”;于概念层面,“田地”和“地步”表征的概念相近,这也为二者的整合提供了“通道”。再看下例:政府应该采取冷智的态度。沈家煊先生认为,其也是由“政府应该采取冷静的态度”和“政府应该采取理智的态度”截搭而成,和前例不同,此处,“冷静”和“理智”仅在概念上相近,于形式层面并不具备关联,即形式上并未给整合提供“通道”。
3.小结。语言单位转喻和概念转喻的发生基础一致,皆是基于邻近性,且无论是概念亦或是语言单位转喻,都需要对原语言单位表征的概念进行考究,此外,通过概念转喻获得的语义与原语义相差较大,同样,通过语言单位转喻获得的语言单位的语义与原语言单位的语义相差亦较大,且皆会被赋予色彩;二者的区别在于概念转喻的操作对象为概念,而语言单位转喻的则为语言单位;此外,概念转喻更多用于意义建构、语义引申等,语言单位转喻则更多用于组构语言的形式。
概念亦或是语言单位整合,都需要对参与整合各成分的概念进行考究,具有关联性,整合才可发生;二者的区别在于概念整合的操作对象为概念,而语言单位整合的则为语言单位,且通过概念整合获得的语义较原语义“新创”得多,而经过语言单位整合获得的语言单位的语义与原语言单位的语义则相差不大,仅是稍许添加色彩,此外,概念整合更多用于意义建构,语言单位整合则更多用于组构语言的形式。
概念整合同概念转喻的区别较大、区分较易,如一般不会认为人手的意义建构过程中发生了“手”与“劳作的人”的整合。本章欲重点做概念隐喻和概念转喻、概念隐喻和概念整合的区分。
隐喻的传统研究者普遍认为,隐喻是一种修辞手段,现代的认知语言学家则更多地将其视为一种思维方式[9]P143。Lakoff 指出,概念隐喻(conceptual metaphor )是人类的一种基本思维方式——借用相对熟悉的事物去理解相对陌生的事物,且两个事物之间是具有相似性的[6]P10。
结合上述关于概念转喻的定义总结如下,概念隐喻涉及的对象分别隶属两个不同认知域或概念框架,而转喻涉及的对象则隶属于同一认知域或概念框架,看似清晰的区分,还是存在不少疑问,如:老王是我们村的诸葛亮。首先,诸葛亮和老王是不同的人,隶属于不同的概念框架,但老王十分聪明,那么二者便有了相似性,故这是一个概念隐喻;但细想便可发现,诸葛亮和老王同为人类,亦隶属于同一概念框架,故这又是一个概念转喻[2]。陆俭明先生举此例用以说明概念隐喻和概念转喻是难以区分的。抛开之前种种繁琐的定义,跳出枷锁,发现概念隐喻的目的是通过熟悉或具体的概念去了解陌生或抽象的概念,而概念转喻的则是通过一个突显概念来指代与之相近的另一个概念。此时,这个问题便有了解答,说话人欲展现出老王的聪明才智,倘若为直陈的表达,一是修辞效果不佳,二是不够形象生动,这时便需要一个“参照物”即诸葛亮,也就说是,我们在意义建构时是通过“诸葛亮”所表征的概念来建构出语义的。倘若是概念转喻,那么这句话的语义便是“老王是我们村的老王”,显然不对。笔者以为,用这种方式便很容易区分二者。
再看一个汉语语言单位“狗尾巴草”,很多人会将“狗尾巴草”的意义建构机制当作是概念隐喻,因为“狗尾巴”(源域)将其表征概念中的部分概念映射至了“狗尾巴草”(目标域),即通过“狗尾巴”来了解“狗尾巴草”的一些特性,这似乎说得过去,却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我们可称漂亮的女性为“花”(其表征的概念“花”为源域概念),于语境中,“花”表征的概念为“像花一样美丽的女性”,其中心成分与其目标域概念“美女”的中心成分一致,皆为“人”,反观“狗尾巴草”便非如此。“狗尾巴草”为一定中结构,“草”是中心成分,“狗尾巴”是定语,一般为中心成分的部分属性,如“蓝天”、“青山”等,即表征源域概念的“狗尾巴”于语境中表征的概念为“狗尾巴草的一种属性”,而非“狗尾巴草”,即中心成分“草”丧失,那么,意义建构机制便不是概念隐喻。类似的汉语语言单位还有诸如“虎将”、“犬子”等,但倘若我们称“狗尾巴草”为“狗尾巴”,“虎将”为“虎”,“犬子”为“犬”,其意义建构机制确是概念隐喻了。我们认为,“狗尾巴草”的意义建构机制为限定成分概念转喻,即于“狗尾巴草”中只有限定成分“狗尾巴”发生了概念转喻,意义建构如下:通过“狗尾巴草”中的“狗尾巴”激活了概念“狗尾巴”,接着,再以“狗尾巴”代“狗尾巴的某些属性(微微弯曲,手感顺滑等)”,最后获得语义“具有微微弯曲,手感顺滑等属性的草”。从生成角度来看,说话人欲表达上述概念,那么属性“微微弯曲,手感顺滑等”便能激活一个概念框架,于其中有诸如“狗尾巴”、“猫尾巴”等众多概念元素,但于说话人的体验中,“狗尾巴”是最为突显的,故以“狗尾巴”代之。
Fauconnier & Turner 在说明二者区别时,举了这样一个例子:The surgeon is a butcher(外科医生是屠夫)。通过普通的概念隐喻来解释是这样,那个外科医生像屠夫一样,即通过屠夫的部分属性(粗鲁、野蛮等)来理解那名外科医生,粗略看来确无问题,但Fauconnier,G & Turner 认为“屠夫”所激活概念中的“下刀目的(杀生)”与医生的“下刀目的(救生)”矛盾,是一个新奇隐喻,概念隐喻不能对其进行解释;接着Fauconnier & Turner 将“屠夫下刀的目的”同“外科医生动手术的过程”整合,获得一个全新的语义“这个外科医生医德差”。置于生成角度可发现,情况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说话人倘若是在情急之下,顺口道出这句话,其意义建构机制倒也并非不可能是概念隐喻。试想,在如此短时间内且于情绪激动的情况下,说话人哪有时间去将外科医生同屠夫的属性进行一一对比,找到矛盾点,并将二者的部分属性进行整合?但倘若说话人是在创作一部文学作品,概念整合倒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毕竟在文学作品中,新奇隐喻层出不穷。
再回到上一种情况,按照Fauconnier & Turner 的说法,一旦发现有矛盾点概念隐喻便不可能发生,那么来看这样一个经典的概念隐喻例子:小红是花。“小红”和“花”表征的概念实则也存在矛盾之处:“花的美丽”是季节性的、周期性的,而“小红的美丽”是较稳定的,且一旦逝去便恐难寻回。试问,难道因为这一矛盾点,概念隐喻就不能进行了吗?显然不是!
笔者以为,概念隐喻和概念整合区分的关键在于弄清说话人欲表达的概念为何,如在“外科医生是屠夫”中,欲表达“这个外科医生医德差”,意义建构机制便是概念整合,若表达“这个外科医生粗鲁、野蛮”,那便是概念隐喻。
看这样一行诗: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诗·周南·兔罝》)。“干城”指强有力的捍卫者。“干”在先秦时期所表征的概念为“盾牌”,“城”为“城墙”,我们可认为,“干城”的意义建构机制是概念隐喻,在先秦时期,“盾牌、城墙”确实和“强有力捍卫者”存在系统的相似性(用以保卫、防御性高等),但深究便可发现二者存在矛盾点——盾牌和城墙的“保卫”是无意识的,但捍卫者却是有意识的;盾牌和城墙的“防御力”是稳定的,而捍卫者却是不稳定的(易受饥饿和疲劳的影响)。倘若通过概念整合来建构语义,我们可获得这样的语义“可不吃不喝长时间且保持超高稳定防御能力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捍卫者”,但显然,说话人并非想表达这样一个概念。基于语境,他脑海中的“干城”的确施指防御力很不错的捍卫者,但绝非如同整合出的那般“夸张”,仅是用以突显出捍卫者的英勇善战以及高防御力。故我们认为,“干城”的意义建构机制是概念隐喻。
意义建构通过概念隐喻获得的认知场景较原本稍有“夸张”,如“张三是狼”,经过概念隐喻,张三的形象的凶恶程度较之前提升了不少,但仍在可接受、可理解范围之内;相较之下,通过概念整合获得认知场景便太过“夸张”以至于现实世界不存在,仅限于想象世界,倘若“张三是狼”的意义建构机制是概念整合,我们便可整合出这样一幅认知场景“张三是一个拥有人类外貌却具备狼的凶残及其虐杀手法的人”,显然这种“狼人”是现实世界不存在的。类似还有如汉语歇后语“飞机上钓鱼——差得远”,很明显,根据物理常识可知,飞机上怎么可能有人钓鱼,也没法钓鱼,这仅可能出现在想象世界中,故我们以为,认知场景“飞机上钓鱼”的建构机制是概念整合。
关于本研究值得特别强调的有三点:一是认知视角下,还存在语言单位转喻和语言单位整合这两种认知操作;二是概念隐喻所涉及的对象一般隶属于不同的概念框架,概念转喻的则隶属于同一概念框架;概念隐喻的目的是通过熟悉或具体的概念去了解陌生或抽象的概念,而概念转喻的则是通过一个突显概念来代与之相近的另一个概念;三是概念隐喻和概念整合区分的关键在于弄清说话人欲表达的概念为何;概念隐喻建构出的认知场景较原本稍有“夸张”,而概念整合建构出认知场景便太过“夸张”以至于现实世界不存在,仅限于想象世界。
本研究仍存在一个疑惑:既然存在语言单位转喻和语言单位整合,那么是否存在语言单位隐喻?有待各位专家、学者进一步研究。
本研究还需特别感谢湖南师范大学廖光蓉教授和邓云华教授的细心指导,张懂师弟的仔细校对,谨表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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