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坝白云陈氏入黔始祖陈旺史事考述

孟凡松

(安顺学院人文学院,贵州 安顺561000 )

屯堡文化研究

平坝白云陈氏入黔始祖陈旺史事考述

孟凡松

(安顺学院人文学院,贵州 安顺561000 )

《黔南陈氏族谱》所载平坝白云陈氏始祖陈旺陈亮父子史事在明初黔中卫所武职履历中具有典型性。陈旺在婺州归附朱元璋势力后参加了一系列对抗张士诚势力的战争，洪武三、四年间两征应昌，自洪武七年后有约十年间皆在贵州、云南参与各种军事活动。结合《明太祖实录》等史籍记载看，族谱所载陈旺史事，具有“背景真实”的特点，庶可采信。

《黔南陈氏族谱》；陈旺

流传至当代的黔中屯堡家族移民故事，多言其入黔始祖为洪武调北征南或调北填南而来。这些看似言之凿凿的始祖故事，口耳相传，历久不衰。但是，若检讨明代实录、正史及政书的记载，则不难发现，它们每多讹误，不可轻信。然而，有关屯堡的祖先记忆是否皆不可信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黔南陈氏族谱》所载陈氏入黔始祖陈旺的记载，不仅背景真实，细节处亦多有可考，在黔中屯堡家族入黔始祖叙事中，具有典型性。

一、《入黔始祖纪略》原文

陈旺，黔南白云陈氏奉之为入黔始祖。据《黔南陈氏族谱》载《入黔始祖纪略》①云：

始祖讳旺，公江南扬州府江都县太平桥剪刀巷人，前长枪何同佥下万户。□□己亥正月，□婺州附，从军取诸暨，攻绍兴，克衢州等处。庚子年，随常平章攻杭州。辛丑年，接应信州，攻李明道贼寨，生擒千户周贵，赏缎一匹。壬寅年，张寇诸暨侵犯，剿捕龙游反寇。癸卯年，克复诸暨，给潮头，驻扎兴朝新城。九张侵犯东阳、义乌，国公接应，杀败贼众。甲辰年，统总旗守严州。丙午年，平定杭州，赏缎一匹。洪武元年拨杭州卫，曹国公拨杭州守御。三年，征上都应昌，平定全宁红罗山贼，赏钱六石。四年，复征应昌，克破密剌等寨，赏银三两。七年，破大麻等寨，生擒反贼一名，杀获首级一颗。九年，随顾指挥守捕甕榜。九月，钦除河南都司祥符卫左所百户。十四年，随本卫指挥陈胜进征云南。十月，征越州，破千家硐，平定普定、盘江、普安、曲靖、云南等处，赏钞十锭。十五年，平定楚雄、沙店、罗洛、高宗、南州、大理、金齿、普蛮等处。六月，随定远侯攻东川达鲁等处。十六年五月十九日，敕授昭信校尉。十八年，奉旨准以年老致仕，恩赐平坝卫左所百户，子孙食禄，世袭，与国罔替。吾族之隶籍黔南，世居平阳，盖自公始焉。[1]《传述纪志编·入黔始祖纪略》

概观族谱记述，陈旺一生的军旅生涯，可分为三个时段：洪武元年前，以金华为中心，转战诸暨、绍兴、衢州及信州等地；洪武三年至四年，两征应昌；洪武七年至十八年致仕前，主要在滇黔地区活动。

二、转战浙东诸地

“前长枪何同佥下万户”，万户之称，在元末多滥，领众数百十人皆可称万户。“前”即前元，“长枪”指长枪军，即元末青军元帅张明鉴军。元至正十七年(1357年)十月，朱元璋命元帅缪大亨率师取扬州，克之，青军元帅张明鉴以其众降。《明太祖实录》载张明鉴本末云：

初，乙未岁，明鉴聚众淮西，以青布为号，名“青军”，人呼为“一片瓦”。其党张监骁勇，善用枪，又号“长枪军”。党众暴悍，专事剽劫，由含山、全椒，转掠六合、天长，至扬州，人皆苦之。时元镇南王孛罗普化镇扬州，招降明鉴等以为濠泗义兵元帅，俾驻扬州分屯守御。丙申三月，明鉴等以食尽复谋作乱……因逐镇南王而据其城……明鉴等既据城，凶暴益甚，日屠城中居民以为食。至是，大亨攻之，明鉴等不支，乃出降。[2]卷5，丁酉年十月甲申

张明鉴虽降于朱元璋，其部众则犹未尽降，或仍与朱元璋相持，长枪何同佥当即原长枪军部将。元至正十八年(1358年)十二月，朱元璋“遣主簿蔡元刚往东阳招长枪元帅谢国玺，不从。其部将何同佥阴遣其属龚敬赍书，以所部兵来降”。[2]卷6，戊戌年十二月庚午此前，朱元璋“以枢密院判胡大海攻婺州，不克，乃自将亲军副都指挥使杨璟等师十万往征之”。[2]卷6，戊戌年十一月甲子东阳招降长枪元帅谢国玺，乃朱元璋婺州战役的一部分。在谢国玺部将何同佥降后十余日，朱元璋命掾史周得远招谕婺州，不下，乃督兵围而降之，[2]卷6，戊戌年十二月壬午改婺州路为宁越府，即后来的金华府。

族谱载“己亥正月，婺州附”，此虽“似有脱文错简”，然亦大致不误。一来，何同佥之降与婺州之下皆在戊戌年十二月，与己亥正月相隔甚近；二来，二者皆朱元璋婺州战役的一部分，此处笼统以“婺州附”言之未尝不可；其三，婺州乃浙江居中之地，控制婺州之后，“取诸暨，攻绍兴，克衢州”，及至攻占杭州，乃朱元璋既定战略，[2]卷7，己亥年正月乙巳时间上亦前后相承。

在“太祖谋取浙东未下诸路”[3]P7的背景下，己亥年正月，“佥院胡大海帅兵取诸暨”，“改诸暨为[诸]全州”，“仍命大海总兵攻绍兴”。[2]卷7，己亥年正月庚申四月，胡大海攻绍兴之役取得重大进展，而“帐前元帅陆仲亨攻衢州”却“不克而还”。[2]卷7，己亥年四月戊寅七月，“枢密院同佥常遇春率兵攻衢州”，[2]卷7，己亥年七月乙巳在“围城两月余，攻击无虚日”之后，“同佥常遇春克衢州”。[2]卷7，己亥年九月丁未可见，族谱此载陈旺“从军取诸暨，攻绍兴，克衢州等处”，率皆己亥年事，初随胡大海征进，继在常遇春麾下。

己亥年十月，升同佥行枢密院事常遇春为佥枢密院事。十二月，“命佥院常遇春帅师攻杭州”。[2]〗卷7，己亥年十二月戊辰至次年三月，以“战数不利”，“城不得下”，“遣使召之还”。[2]卷8，庚子年三月戊子可见，陈旺随常遇春攻杭州，事在己亥年末至庚子年春。因战数月不利，为朱元璋遣使召还。

己亥年正月，陈友谅兵陷信州。次年(庚子年)闰五月，胡大海领兵克信州，改信州路为广信府。[2]卷8，庚子年闰五月戊寅、甲申又次年(辛丑年)五月，陈友谅将李明道寇信州。[2]卷9，辛丑年五月甲戌李明道攻信州急，守将胡德济遣人求援于浙东胡大海，胡大海率兵由灵溪而援信州，擒明道及其部卒千余人。[2]卷9，辛丑年六月丙午族谱载陈旺接应信州事，即此，信州围解，陈旺等随胡大海再回浙东守御。

壬寅年二月，金华苗军元帅蒋英等叛，杀参政胡大海等。[2]卷10，壬寅年二月癸未乘蒋英之乱，张士诚遣其弟士信率兵万余围诸全，守将谢再兴固守二十九日，朱文忠遣胡德济援之，于三月初退敌。[2]卷11，壬寅年三月癸丑族谱谓“张寇诸暨侵犯”，语虽不通，然指蒋英叛杀胡大海，张士信围诸全之事则有之。在胡大海被杀后四日，处州苗军元帅李佑之等亦杀耿再成等，据其城。[2]卷10，壬寅年二月丁亥，②朱元璋即命平章邵荣讨处州，四月初，复之。[2]卷11，壬寅年三月丁未、四月己卯龙游即原衢州改名而来。蒋英等叛杀胡大海时，“衢处苗帅”，亦即“处州苗军元帅”李佑之等亦反，衢处相邻，族谱谓剿捕龙游反寇事，迨指此而言，陈旺或先随胡德济等援诸全，事竣，又受调遣参与了克复处州的平叛战斗。

癸卯年二月，移置浙江行省于严州，时张士诚屡寇严及诸全，自金华发兵不能即达，故移置之。[2]卷12，癸卯年二月戊寅四月，诸全守将谢再兴叛，奔绍兴降于张士诚。九月，“诸全叛将谢再兴以张士诚兵犯东阳，左丞朱文忠率兵御之，部将夏子实、郎中胡深为前锋，与其兵遇于义乌，战方接，文忠自将精骑横出其后击之，再兴大败遁去。深因建议以为诸全乃浙东藩屏，诸全不守则衢不能支，乃度地距诸全五十里于五指山下筑城备御分兵戍守之”。[2]卷13，癸卯年九月壬午诸全新城甫筑，张士诚将李伯昇即大举攻之，城坚不可拔，乃引去。[2]卷13，癸卯年九月乙未此所述与族谱“九张侵犯东阳、义乌，国公接应，杀败贼众”之事大致相合。国公，即朱文忠，后复姓李氏，为李文忠。

乙巳年二月，张士诚愤诸全之败，集兵号二十万遣李伯昇、谢再兴将之，再攻诸全之新城，同时出兵桐庐趋严州。在朱元璋方面，经严州行省右丞朱文忠调度，大破士诚兵。[2]卷16，乙巳年二月丙午族谱谓“甲辰年，统总旗守严州”，若指张士诚再攻诸全之役，则时间上当以“乙巳年”为更确。

丙午年八月，朱元璋命徐达、常遇春帅师二十万伐张士诚。[2]卷21，丙午年八月辛亥九月，命朱文忠帅师攻杭州。十月，下桐庐，围余杭。十一月，攻下余杭，进兵杭州，张士诚平章潘原明降。[2]卷21，丙午年九月乙未、十月甲子、十一月己丑丙午年平定杭州，李文忠为主帅，陈旺与役，后浙江沿海州县设兵镇守，旺即被拨杭州守御。

三、两征应昌

洪武三年(1370年)正月，明廷以王保保为西北边患，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李文忠、冯胜、邓愈、汤和为副，分道北征。[2]卷48，洪武三年正月癸巳二月，李文忠下兴和，进兵察罕脑儿，执元平章竹贞。[2]卷49，洪武三年二月是月五月，败元太尉蛮子等于白海子之骆驼山，进次开平，趋师应昌，克之，追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至北庆州，不及而还。师过兴州，降元将江文清等，至红罗山，降其将杨思祖等。[2]卷52，洪武三年五月丁酉、辛丑陈旺洪武三年(1370年)之征应昌，即随李文忠部征进。族谱载“赏钱六石”，不确，明初因军功遍赏旗役者，或钱或银或米，钱以千、百计，银以两计，米以石计，此或应作“赏钱六千”、“赏米六石”。据《明太祖实录》载，三年(1370年)十月，“命户部赐平章李文忠所领征北士卒之家米人六石”，[2]卷57，洪武三年十月辛酉则族谱作“赏米六石”为确。

洪武五年(1372年)正月，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出雁门，趋和林，李文忠为左副将军，出应昌，冯胜为征西将军，出西路，帅师征王保保。[2]卷71，洪武五年正月庚午、甲戌六月，李文忠败元兵于阿鲁浑河，骁骑左卫指挥使周显等战殁。周显，历功升指挥同知，三年收应昌红罗山等寨升指挥使，至是，从李文忠再征应昌战殁。[2]卷74，洪武五年六月甲辰可见，初征应昌者，相当部分又与复征应昌之役。九月，诏徐达、李文忠等还京，士卒还驻山西、北平近地。[2]卷76，洪武五年九月是月复征应昌，在洪武五年，自春初徂秋末，族谱谓之四年，不确。

四、有事滇黔

族谱载陈旺“七年破大麻等寨”，未详统兵将领，亦未详大麻等寨究系何属，据后文“九年”云云，或系贵州某地。洪武六年(1373年)闰十一月，“贵州谷峡剌向关蛮寇的令等聚众树栅为乱，命贵州卫指挥佥事张岱率兵讨之”。[2]卷86，洪武六年闰十一月壬辰七年(1374年)二月，张岱率兵攻谷峡剌向关，击蛮寇的令等走之，追至的敖寨，大破其众，斩首数百级，蛮人震慑。复遣总旗康成等追禽的令、的若二人而还。[2]卷87，洪武七年二月癸卯陈旺破大麻等寨，擒斩各一，或即此役，时陈旺当系总旗。洪武六、七、八年间，贵州卫领兵征战将领见于实录者有指挥佥事张岱、指挥同知胡汝,随后则有顾成。据载，九年(1376年)十二月，“贵州新添瓮傍蛮犵狫叛，贵州卫指挥顾成讨平之”。[2]卷110，洪武九年十二月己卯瓮傍即族谱之“甕榜”，“顾指挥”即顾成。

在洪武五年(1372年)再征应昌之后，陈旺或即以总旗调入贵州卫，至九年九月，除河南都司祥符卫百户。十四年(1381年)，傅友德领兵征云南，祥符卫与役，陈旺亦随本卫指挥陈胜征进。十六年(1383年)三月，在云南初定的局势下，明廷开始考虑班师之计，朱元璋打算留沐英镇云南而令傅友德还朝。[2]卷153，洪武十六年三月甲辰族谱载陈旺于洪武十六年(1384年)五月敕授昭信校尉，旺或在此前后召还祥符卫。《明太祖实录》载德庆侯廖永忠子廖权洪武十四年(1381年)从傅友德征云南，即于十六年(1383年)五月召还。[2]卷161，洪武十七年四月癸巳在陈旺受敕前后，明廷正下诏廷臣定拟文官封赠荫叙之制，[2]卷154，洪武十六年五月庚申盖武官勋禄封赠，已有定制。昭信校尉，据洪武二十五年(1372年)重定品阶勋禄之制，典仗、百户为正六品，武勋云骑尉，阶初授昭信校尉，升授承信校尉，禄月米一十石。[2]卷222，洪武二十五年十一月是月又据洪武六年(1373年)所定文武官诰命制度，公侯一品至五品诰命，六品至九品敕命。[2]卷85，洪武六年九月癸卯陈旺于洪武九年(1376年)九月除祥符卫百户，调征云南有功，得初授敕命，以百户正六品为昭信校尉。《黔南陈氏族谱》载陈旺敕命云：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轩辕平蚩尤以制兵，列圣相传而有军职焉。所以军职者，御辱防奸。朕虽薄德，敢不效先圣而安众庶。尔陈旺从征有功，今特授昭信校尉，祥符卫管军百户。既承朕命，夙夜毋怠以称斯职。尔惟懋哉。

洪武十六年五月十九日[1]《敕诰编·敕命一》

此敕命内容，合于当时的制度规定，夙夜、毋怠、尔惟懋哉等，其用语习惯亦与洪武时期所颁其他诰敕相合，信非杜撰。洪武十八年(1385年)，陈旺致仕，若无他故，当仍以祥符卫百户身份致仕，非平坝卫百户。平坝卫正式设置的时间是洪武二十三年(1389年)闰四月。[2]卷201，洪武二十三年闰四月壬辰陈旺致仕，其子陈亮替职，调新设之平坝卫，陈旺以子之故移居平坝，“隶籍黔南，世居平阳”，被尊为入黔始祖，亦未尝不可。约略言之，陈旺于洪武十四年至十六年间(1381年～1383年)参与了傅友德平云南的战争，后平坝立卫，随子陈亮徙居平坝。

五、结语

隐恶扬善，溢美虚誉，家谱载祖先勋业，每多如此，故读者尤当谨慎。不过，谱牒固然不可尽信，然亦不能因其有所虚饰、讹误而概谓其所载皆非。近人今人所述屯堡家族故事固多讹误与虚饰，然在明代及至清初，则未必如此。由于武职世袭制度的约束，明代的卫所武职家族非常强调所袭军功的由来，重视武职袭替簿册的保存。与此相应，屯堡族姓亦看重谱牒之修，以其载世系，别亲疏，维系着屯堡家族内部、家族之间乃至整个屯堡地域社会的正统秩序。同样的，屯堡村落正是在武职世袭的制度限定之下，以军功职级及入黔时间为据区分家族之间的地位等差，并因此而形成相互监督的舆论氛围，在明清相当长的时间里，保存了屯堡家族入黔始祖及其后裔军功叙事的“真实性”。

注 释：

① 此篇末载“十二世孙元士敬述”，并加按语云：“此篇年久，似有脱文错简”，表明此篇入黔始祖陈旺的传记，虽有难解之处，但仍文有所本，此是照录原献。本文所谓族谱，即此《黔南陈氏族谱》。

② 李佑之，又作李祐之，此称“处州苗军元帅”，他处亦有称“衢处苗帅”者。

[1]黔南白云陈氏族务会·黔南陈氏族谱(第3册)[Z].平坝：黔南白云陈氏族务会，2009.

[2](明)胡广·明太祖实录[M].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

[3](清)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

(责任编辑：颜建华)

The Stories of Chen Ancestor Chen Wang’s Historical Eevents in Pingba

Meng Fansong

(School of Humanities,Anshun University,Anshun561000,Guizhou,China)

About Baiyun Pingba Chen Ancestor Chen Wang’s historical events is typical in the early Ming Dynasty Qianzhong Weisuo of the military officers resume was recorded in“Chen Genealogy in Qiannan”. Chen Wang had to start participate in a series of wars to against the forces of Zhang Shicheng when he was to pledge allegiance Zhu Yuanzhang in Wuzhou, Hongwu three to four years he lead army attacked Yingchang twice, about ten years are involved in various military activities in Guizhou, Yunnan, since the Hongwu seven years. Combined with “Mingtaizu Record” and other historical records, the history of things about Chen Wang was documented in the genealogy have a “real background”, credibility is very high.

“Chen Genealogy in Qiannan”, Chen Wang

2015-02-25

贵州省优秀科技教育人才省长资金项目《安顺屯堡与黔中地域社会近代转型研究》(黔省专合字2010第116号)阶段性成果。

孟凡松(1979～ )，男，湖北建始人，安顺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历史地理、明清史。

I206

A

1673-9507(2015)02-00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