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利群
(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100081)
关于日语复合动词“~出す”的语义结构研究
谭利群
(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100081)
日语中的复合动词词汇量大,使用比例高,语义结构复杂,在词汇学研究领域一直倍受关注。本研究通过对复合动词“~出す”的语料数据统计,从量的侧面观察此类复合动词的语义结构分布状况,进而以前项动词为中心分析“开始”和“移动”两种语义结构的特征和机理,为复合动词的语义结构研究探索新的路径和方法。
语义结构;开始;移动;体
复合动词在日语词汇中占有很大比例,据日本语言学者森田良行(1978)统计,日语的“V +V”型复合动词在动词总数中所占的比例达39.29%以上(不计前项动词词缀化的复合动词),又由于大多数复合动词是由多义基础动词构成,进而加剧了复合动词语义结构的复杂性,成为日语语言教学和研究的聚焦点之一,一直倍受关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研究成果。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国内学者以中国人的视角观察得出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为日语教学中的词汇语义指导,提供了有力的参考。
2.1 先行研究状况
(1)宏观视角下对日语复合动词结构类型的分类
寺村秀夫早在1969年就对日语复合动词的结构要素进行过分类。该分类主要是以作为独立动词的语义在充当复合动词要素时是否保留为依据,将复合动词结构分为四类。山本清隆(1984)针对寺村分类依据不明确的问题,试图从句子结构分析的角度真正弄清复合动词的结构机理,根据前后两项动词在句中与が格、を格的关联情况,也将复合动词分为四类。继山本之后,又有影山太郎(1993)基于生成语法的方法,即派生过程的不同,把复合动词的结构划分为两大类:A类词汇性结构(lexical structure)复合动词和B类语法性结构(syntactic structure)复合动词。尽管上述研究各有优势和不足,但都对日语复合动词的宏观分类起到了重要的参考作用。
(2)微观视角下对部分复合动词的语义结构分类
姬野昌子(1999)在影山分类进行了修正的基础上,参考森田良行的观点,以后项为中心,对部分复合动词的前后两项动词的意义关联进行了新的考证,从语义的角度展示了复合动词前后项的相关关系。其中“~出る”与“~出す”的研究,成为本研究的重要参考。
(3)复合动词结构机理研究上的新突破
石井正彦(2007)基于“体(aspect)、态(voice)”模式(《アスペクト.ヴォイス》モデル)观点,将“V+V”型复合动词的大多数组合类型,都确立为“过程结果结构”,即前项表示“主体动作”的动词与后项表示“主体及客体变化”的动词相结合,形成一般性结构模式。这一研究更深入地揭示了日语复合动词结构上的一般性机理,使从词汇性语义的角度去捕捉复合动词构成的一般性特点变得更有可能、更为接近。
彭广陆(2009)从另一个宏观视角,通过对复合动词后项的语义指向分析,将复合动词分为“主体指向”、“客体指向”和“动作指向”,为后项动词的语义及语法功能分析提供了新的路径。
(4)应用语言学领域的研究
目前,日语复合动词的研究在国内也越来越受到关注,《北研学刊》(特集号)(2009)就汇集了一批有关日语复合动词研究的最新成果,其中有代表性的研究有于康(2009)、张威(2009)。此外,还有曹大峰(2011)的研究。
2.2 本研究的课题
以上诸多的研究成果,提出了复合动词的一般性结构类型和构词原则,指出了日语教学的改进方略,成为日语复合动词教学和研究的重要参考。
既然是词,词汇性语义就是它最重要的侧面和最核心的部分,语言学习者最为关注。本研究通过对复合动词“~出す”的语料数据统计,从量的侧面观察此类复合动词的语义结构状况,进而以前项动词为中心,从语法特点及语义特征的不同侧面,分析其结构特征和机理,对该类复合动词的语义结构做出更为系统、明确的归纳整理,赋予学习者组合复合动词的可能性预见力与判断力,也为复合动词的语义结构研究探索新的路径和方法。
众所周知,“V+V”型复合动词量大、意义关系复杂。其中“~出す”是最常用的复合动词之一。其前后项的结构关系,既有相对可分的语法性结构关系,也有语义结合相对紧密的词汇性结构关系。但是,所谓的语法性结构复合动词,其语法功能往往与词汇语义相纠葛,很难清晰地剥离开,因此,在日语教学中该部分的语义指导往往被忽略,成为语言学习者词汇学习上的盲点。“~出す”就确有表示“开始①”的体(aspect)功能,但它并不象“~はじめる”、“~続ける”、“~終わる”那样,只单纯表示时间性阶段,更多的时候表现为词汇性结构关系,后项只表示前项动作的“移动②”结果。本论文以复合动词中构词量最大的“~出す”为例,利用《少纳言》(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语料库,进行实际的语料积累和数据整理(由本校研究生协助搜集整理)。具体做法是,以《少纳言》中的“书籍”类为主,兼顾其它类体裁和语言形式,从
中搜集有关“~出す”复合动词的例句语料,对其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复合动词,按照后项作用的不同进行了分类(参见附表)。第一类:只表示体“开始”意义的“~出す”(参见表1、2),即语法性结构关系的“~出す”;第二类:只表示“移动”意义的“~出す”(参见表3),即词汇性结构关系的“~出す”。另有一部分是在不同语境中两种结构关系兼有的“~出す”。
以下,将通过所搜集的语料和数据,展示“~出す”的实际使用状况,力求将语法功能性用法从一般语义中剥离开来,明确其支撑条件;并对词汇性结构的复合动词,以前后项的连接契机“移动”为切入点,以前项为中心,从语义结构上探讨其特征和机理。
3.1 前项动词分类
从调查的例句中发现,以下动词在作为前项与“~出す”结合时,只表示“开始”的意义。表1和表2是两个不同角度的分类。
表1 自动词和他动词
表2 持续动词和瞬间动词
从上表中我们可以发现,“~出す”所接前项动词涉面很宽,无论是自动词还是他动词、无论是瞬间动词还是持续动词,都可以相接,看不出明显偏向。从语义的角度观察,可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①表示性质、程度变化的动词:死ぬ、腐る
②不引起移动的表示认识活动的动词:わかる、見える、聞こえる、見積もる、数える
③表示动态局面的动词:終わる、始まる
④表示本能反应动作的动词③:泣く、笑う(自)、痛む、苦しむ、怒る
⑤不引起移动的表示动作的他动词:使う、焼く、出す、食べる、食う
⑥不引起移动的表示自然动态和动作的自动词:降る、寝る、動く
其中的④类动词,姬野昌子(1999:97)已经提及过,称之为“情感动态”词,但对本文所提及的其它动词并未作语义上的分类。以下从前项动词的语义特征和后项动词的体功能两个方面进行具体分析。
3.2 前项动词的语义特征
以上从语义的角度,已将复合动词的前项分为6种类型,其中既有自动词也有他动词。观察例句我们可以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前项动词所表示的动作,不会引起动作主体或客体的移动。①③④类动词分别为性质、程度变化动词、动态局面动词以及本能反应动词。因为其语义一般不引起主体或客体的移动,后项“~出す”的意义也就很自然地滑向表示体“开始”的意义功能。而②⑤⑥类动词是需要有“不引起移动”的限定。以上各语义类型的词还有:
①汚れる、壊れる、崩れる、強まる、弱まる、静まる等;②眺めるのぞむにらむあおぐ、反省する、理解する、認識する等;③開始する中止する終了する完了する等;④怒るため
らう照れるあきれる眩暈する等;⑤愛用する、飲む等;⑥座る、しゃがむ等。
事实上,②⑤⑥类动词如果没有“不引起移动”的限定,涉及词汇的范围很大。很多词是要引起主体或客体的移动的,引起了移动,后项就很容易延续“移动”的意义,表示“移动”的结果。
(1)その人が七つの部屋を設計して、順番に殺していくという法則を考え出したのだろうか。(《Zoo》乙一)
(2)悲壮な決意の末にではなく、まるで夢を見ているような気分で陽子は空中に身を投げ出したのだ。(《殺人の門》东野圭吾)
以上例句中的“考える”为认识活动类动词,“投げる”为表示动作的他动词,由于引起了客体的移动,后续“だす”也就比较容易停留在词汇性用法上,仅表示前项动作的结果。
表示自然现象的“降る”引起了雨滴、雪片的移动,但搜集到的所有“降り出す”的用例,都只表示“开始”:
(3)なぜ、朝の5時半ごろになると雨が降り出すのでしょう。(网络通知栏)
(4)着いたとたん、それまで曇っていた空から雪が降り出してきた。(《のほほん行進曲》东海林SADAO)
这是由于“雨”这一自然现象的出发点天空远离我们,通常不会成为语言交流的关注点。比起“雨滴是否从空中出发了”,人们还是会更加关注“雨这一自然现象是否发生了”。
由此可作出结论,①③④类动词,后续“出す”构成复合动词时,都比较规则地表示“开始”。②⑤⑥类动词,还需要有一个制约条件,即在不引起主体和客体的移动的前提下,“~出す”表示“开始”。
3.3 前项动词的时间幅度与“~出す”的体功能
所谓“开始”,是体概念的阶段之一,指一个动作、作用在时间幅度上所处的位置。体包括“开始”、“持续”和“完了”三个阶段。“~出す”在表示“开始”意义时,与表示“持续”意义的“ている”体现出的明显不同在于:后者因前接动词时间幅度的长短不同,即是瞬间动词还是持续动词,所表示的实际意义就会不同,而“~出す”则看不出明显差异。
(5)赤ちゃんって離乳食食べだすのは半年ぐらいたってからだと思いますが、…… (博客)
(6)最近トピーは、よく疲れを口にする。夜も不眠がちなので、睡眠薬を使いだした。しかし、薬を使った睡眠は……(Yahoo智慧袋)
(7)何度も見ると、わかりだす。(博客)
(8)新築後二、三年でもう家が腐りだす。寿命が非常に短い近頃の普通住宅。(Yahoo智慧袋)
(9)この構造が終わりだすと、1996年初めには、唯一の超大国となった米国による一極化が出現したが、しかしこの時代は長く続かなかった。(《地球規模の諸課題と国際社会のパラダイム·シフト》杉山晋辅)
(10)突然生体がばたばた死に出した場合の対処法……
以上例句中出现的前项动词,从典型的持续动词“食べる”到典型的瞬间动词“死ぬ”,在时间幅度上差异很大,但后项都无可争议地体现了“开始”的体功能。如果将例句(6)中的持续动词“使う”和例句(8)中的瞬间动词“腐る”的后续词“~出す”置换成“ている”可以清楚地发现,“使っている”表示一种动态的持续,而“腐っている”则表示的是变化实现后一种静态结果的存续。但“出す”在表示“开始”意义时,则不受前项动词时间幅度的影响,瞬间动词“わかりだす”、“腐りだす”、“終わりだす”与持续动词“食べだす”、“使い出す”没有本质上
的差别,都表示动态的“开始”局面。
但值得关注的是,瞬间动词也可分为渐变性和突变性两类。对于极端瞬间化的突变性动词“死ぬ”和“パンクする”,姬野昌子(1999)已有论述,指出“死にだす”和“パンクしだす”分别是“源于不同主体的同一现象的反复出现”、“源于同一主体的同一现象的反复出现”,但没有论及到一般性渐变动词。实际上,大量的一般性渐变动词,更多地是用于同一主体的一次性动作或作用。
例句(7)(8)(9)表明,具有渐变性的瞬间动词后续“~出す”,可以将其瞬间放大,使人意识到时间的幅度,毫不逊色地发挥“开始”局面的体功能。而“死に出す”一类动词,由于其突变性,很难表现同一主体的一次性变化的开始阶段。从姬野昌子(1999)列举到的两个例句“近頃、海水汚染のため、魚が死に出した”和“車がふるくなってパンクしだしてきた”中,可以很清楚地读出“多个主体”和“重复发生”的信息,例句(10)中明确地有“ばたばた”表示重复发生的副词的修饰,即实现表示“开始”局面的功能意义,需要语境的支持。为了将二者区别开来,本文将前者称之为“语义性阶段化”;后者称之为“语用性阶段化”。因为前者自身语义在时幅上的可放大性,拉近了与持续动词的距离,实现了表示“开始”意义的体功能;但后者受到自身语义突变性的限定,“~出す”没有语境的支持很难实现体的功能。事实上,“语用性阶段化”不仅用于突变性动词,在语境的支持下,也可广泛用于渐变性动词以至持续动词。
只表示“移动”意义的复合动词“~出す”,即复合动词「~出す」的词汇性结构用法,在用量上占了主要位置,搜集到的主要前项动词如下表所示:
表3 前项动词一览表
石井正彦(2007)为该部分的语义结构分析奠定了基础。从此文中我们可以获得的重要启发是:一定的动作过程与一定的动作结果相联系;反过来说,一定的动作结果一定要求具有一定语义特征的动词带来的动作。他还主张,后项为两种(或多种)语义的复合动词会有“过程结果结构”和“语法接尾词结构”两种(或多种)结构关系并存的现象,并认为后者是由前者派生而形成④。就复合动词“~出す”而言,表示“由内而外的移动”就应该是其基本语义,成为该复合动词出发点的语义。因此,探讨“~出す”的语义结构时,以“移动”为着眼点,去发现与前项动词的语义的关联,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4.1 他动词
在只表示“移动”的复合动词“~出す”中,他动词在其前项动词中占了绝对优势,自动词所占比例较少。对于这种词汇性结构的复合动词“~出す”,姬野昌子(1999:91-95)已经从前后关系的角度对前项动词进行了分类。但由于分类基准并不太明确,各类之间难免有交叉现象,致使一些词难以断定是哪个类别。
本研究基于《アスペクト.ヴォイス》モデル理论,参考姬野昌子已有的分类,对只表示“移动”的复合动词“~出す”中的前项动词进行了重新分类。
方法是将姬野的“移动”和“显在化”两大类合并一起,然后在自动词和他动词的大框架下,以前项动词施加影响的着力特点、客体自身的特点、以及受力后的移动特点等为线索,把前项动词划分为表3中的他动词5类和自动词2类。
4.1.1 直接作用于客体,并承担目的移动⑤的动词—他动词1
表3中的他动词1,是直接作用于客体并进入目的移动的动词,后续动词“~出す”,实际上主要表示的是由内而外的移动结果。通过以下例句,可以更细微地发现该类动词施加影响时,在着力以及所引起的移动上的一些特点。
(11)そこでまず新聞を抜き出したいのですが、何かいいフリーソフトはありませんでしょうか?(《愛のごとく》渡边淳一)
(12)ゆかりが上体を起こした。乱れた髪を指先で梳きあげ、ふうっと満足げな息を吐き出した。(《週刊現代》2002年6月)
(13)一時逃れにせよ、黒川と一緒に恐怖に戦慄く幼年工を、事もあろうに、窓から外へ運び出そう……(《地平線以下》林功郎)
如(11)所示,前项动词“抜く”已经引起了“新聞”由内而外的移动,后项“出す”实际只表示移动结果的实现。此类动词还有引く、差す、押す、引っ張る、張る、繰る、突く等,客体的移动特点是随主体一起移动;与此相对应,(12)中的“吐く”所涉及的客体则是受力后自行移动。该类词还包括“放る、蹴る、投げる”等;(13)中“運ぶ”又是通过主体整体的移动带动客体的移动,该类动词还有“追う、連れる、送る”等。总之,这几类动词本身,已经直接引起了目的移动,“出す”相应地也就比较单纯地只承担移动结果的表述。
4.1.2 直接作用于客体,但不承担目的移动的动词—他动词2
表3中他动词2中的动词,与1的最大区别在于:前项动词的动作作用于客体后,实现了某种状态或产生了某种影响,但并不直接带来客体的移动,而实际上由内而外的移动以及结果的实现,都是靠“出す”来承担的。
(14)赤色の玉が4個、青色の玉が3個、緑色の玉が2個、1つの袋に入っている。この中から3個の玉を取り出すとき、次のものを求めよ。(数学题)
(15)その方法は山とまったく同じで、海上に誘い出し……(《アジア無頼》、宫崎学)
如(14)(15)所示,“玉を取る”表现的是“玉”入手的状态,“誘う”则是一种直接的影响作用,两者的核心语义并不在表现移动上。“取る”的同类型动词还有“担ぐ、掴む、掻く”等,它们与“~出す”相接时,也都表示客体直接接触工具或身体的部分,形成移动前的某种状态。“誘う”的同类型动词还有“いびる”等。两种类型动词在直接作用于客体——包括人、物、事,为后续由内而外的目的移动做好状态上的准备一点上,有共通之处。
4.1.3 作用于包含客体的环境,改变客体所处状态的动词—他动词3
该类动词的一个突出特点是,施加的影响往往是作用于比客体更大的范围、人群、物群等包含客体的环境,使客体摆脱所处状态,由隐含变为显露,由混同变为明了,由非常变为正常等。这实际上是“~出す”由内而外移动语义的一种延伸用法,表示结果状态的实现,是否真正产生空间移动,不成为该类复合动词的核心关注点。
(16)昭和24年に付近から「日本中央」と刻んだ碑が掘り出されると、一部の歴史家によって、「壷の碑」として支持されたのである。(《奥の細道とみちのく文学の旅》金泽规雄)
(17)だが問題は、桐原亮司を見つけ出すことだった。どんなに証拠が揃っても、逮捕できないのでは意味がない。(《白夜行》东野圭吾)
(18)高温の火災現場に入っていって、逃げ遅れた人を助け出します。(《自動車·飛行機》科学书籍)
从上述例句中都可以找到潜在的包含客体的环境状态。前项动词施加的影响实际上是作用在这个潜在的更大的客体上。
碑——→付近のどこか
桐原亮司——→複数の人たち
人——→火災現場(危ない状態)
根据状态变化的结果可以将该类词更细致地加以区分,“暴く、掘る、揉む、剥く、絞る、照らす”是由隐含变为显露;“選ぶ、探す、探る、見つける、炙る”则是由混同变为明了;“助ける、救う”则是由非常变为正常。
4.1.4 授受关系成为潜在移动路径,引导形成客体移动的动词—他动词4
表3中他动词4的词,是姬野昌子(1999)“目的”类词中的一部分,但这种划分方法很难体现该类词语义所拥有的很强的移动性。因为授受关系这种潜在移动路径的存在,使其施加于客体的作用,已经形成由一方到另一方的移动,后续“出す”进而表现由此引起的向更开放性的空间的移动。
(19)あるいは銀行から借金するのに必要だと偽って、友人、親戚などの者から印鑑借り出して、高利の金を借りてしまうということもあります。(《民法の基礎知識》山崎郁雄)
(20)自分のハープを使って、授業を本格化させるほか、町民向けの文化教室にも貸し出す。(产经报2003年7月)
(21)盗み出すだけではいけないのだ。ばれないためには、二時間でそのテープの複製を作り、元のテープをバッグに戻しておかねばならない。(《白夜行》东野圭吾)
从上述例句中,我们可以发现复合动词的前项动词语义,在具体的语境下,分别引带出不同的授受关系,形成潜在的移动路径,并经常伴有进一步的空间移动。
友人.親戚のもの——借り手
自分——町民
バッグの所有者——盗人
该类动词还有“払う、売る、買う”等,动作之后都会引起所有者(或持有人)的变化,语义自身带有很强的移动性,后续“出す”表示由此带来的客体向开放性空间的移动。
4.1.5 直接作用于材料,实现客体的产出的动词—他动词5
他动词5中的动词,姬野昌子(1999)划归为“产出(創出)”⑥,其主要特点在于,通过对原料或材料施加作用和影响,实现客体从无形到有形的产出,是“出す”由内而外移动语义的又一延伸用法。此类动词与姬野的“产出”类动词基本吻合,在此不再展开。只是笔者认为姬野昌子(1999)归为“显在”的“書き出す”,应移到该类动词中来。
4.2 自动词
在单纯表示“移动”的复合动词中,自动词所占的比例很少,表3的自动词1、2合起来只有6个,自动词1均为无情物为主体、用于描述自然现象的动词,前项表示某种变化,后续“出す”,表示由此引起的整体中的一部分由内而外的移动结果。自动词2则为有情物为主体、意志可控的移动动词,后续“出す”表示由内而外的移动结果。因此,自动词自身带来移动或者自动词自身的变化能够引起移动,是该类词汇性语义结构“~出す”前项动词的重要特征。
(22)祝宴際のお酒だから、豊かさを強調するためにグラスから溢れ出すまで注ぎ続けるのだ。(《イタリアおいしい物語》花园理惠)
(23)良平は年下の二人と一緒にもう五六間逃げだしていた。(《トロッコ》芥川龙之介)
(22)中的“溢れ出す”主体是“酒”,表现的是杯满自溢的情形状态,该类词包括“漏る、沸
く”等都有非意志可控的特点;而(23)中“逃げ出す”的主体则是“良平”,表现的是人有意识的动作,同类型的“飛ぶ、抜ける”等也都有意志可控性特点。但这些可控性动作往往是迫于某种情形需要或必须作出的移动,自主意志控制性与“歩く、わたる”等移动动词相比,明显偏弱。
4.3 复合动词的语义一体性特点
需要一提的是,许多复合动词在语义结构上,体现了复合词语义的一体性特点。即前项动词接“出す”后,前项语义受到了明显的限定和制约,作为原动词的基本语义不再或较少在复合动词中得以体现。
(24)与次郎がまた少し法螺を吹いた。悪く言えば、よし子を釣りだしたようなものである。(《三四郎》夏目漱石)
(25)さまざまな分野から捉えていて、「本」が抱える問題点をいくつもあぶりだしてくれた。(《だれが「本」を殺すのか》佐野真一)
如(24)(25)所示,由于与“出す”相接,前项动词“釣る”的语义限定在派生用法上。“あぶりだす”中“あぶる”的语义,原动词的语义中是没有的。请比较复合动词与原动词的语义:
つり出す:利用巧妙的方法、甚至诱骗将对方约出。釣る:钓。(有引诱的派生语义)
あぶりだす:推测出。あぶる:熏、烤。
此类前项动词还有“捻りだす、積みだす、はみだす、拾いだす、飛びだす”等。
这实际反映了词汇语义结构的复杂性侧面。正如湯本昭南(1977)指出的,复合词整体具有完整统一的语义,要素之间的关系未必都具有规则性,复合词具有与词组(連語)不同的不可分解的侧面⑦。事实上,像“繰り返す”、“打ち合わせる”等很多词在语义上完全融为一体,不可分解,几乎接近于单纯词。复合动词的这种非条理现象,还表现在词素结构上。“消し飛ぶ”的位置顺序,形式上是不符合“过程结果结构”模式的。笔者认为,研究复合动词语义结构机理的同时,关注其非条理侧面同样重要。这实际上是复合动词语义理解和运用上的一大陷阱,运用者往往会望文生义,简单地将语素的语义相加作为整词语义,因而引起用词偏误。
本研究的实际语料调查表明,复合动词“~出す”的词汇性结构关系、即表示“移动”的用法在数量上占优势,语法性结构关系、即承担体功能的用法,占较少部分。通过对数据和语料的具体分析,发现了语法性结构关系、即承担体功能的“~出す”的前项动词所具有的语义特征:①表示性质、程度变化的动词;②表示动态局面的动词;③表示本能反应动作的动词;④部分不引起移动的表示认识活动的动词;⑤部分不引起移动的表示动作、作用的动词。同时明确了其前接动词在时间幅度上的特点:范围宽泛,既可接持续动词,也可接瞬间动词。其体功能特点可分为“语义阶段化”和“语用阶段化”两类。
本研究以“~出す”的前后连接契机“移动”为线索,分析了前后两项动词的连接关系,将前项的他动词分为:①直接作用于客体,并承担目的移动的动词;②直接作用于客体,但不承担目的移动的动词;③作用于包含客体的环境,改变客体所处状态的动词;④授受关系成为潜在移动路径,引导形成客体移动的动词;⑤直接作用于材料,实现客体的产出的动词。为该类复合动词的语义指导和运用提供了参考。
本研究分析了复合动词的语义一体化特点,指出两项动词结合时前项动词语义受限定和制约的现象,以及结构形式上的非条理现象。这应成为复合动词的语义指导的重要关注点。
注释:
①“~出す”具有表示动作、作用过程的开始阶段的体功能,已被诸多学者所承认,称谓有所差异:寺村秀夫(1984)开始、城田俊(1998)开始、影山太郎(1993)始动。
②参考了姬野昌子(1999:89)关于移动的概念,但本文将其延伸意义也放入其中,因此,意义更宽泛。参见本文2.1.3和2.1.5的部分。
③与姬野昌子(1999)指出的表示感情的词基本吻合。参见《複合動詞の構造と意味用法》(ひつじ書房1999:97-98)
④参见石井正彦《現代日本語の複合語形成論》(2007:78,79)
⑤这里指由内而外的移动。
⑥参见姬野昌子《複合動詞の構造と意味用法》(ひつじ書房.1999:94)
⑦是笔者在参考了汤本论说的同时,也参考了石井的分析后做出的总结。参见石井正彦《現代日本語の複合語形成論》(ひつじ書房.2007:4)
[1]城田俊.日本語形態論[M].東京:ひつじ書房,1998.
[2]姫野昌子.複合動詞の構造と意味用法[M].東京:ひつじ書房,1999.
[3]石井正彦.現代日本語の複合語形成論[M].東京:ひつじ書房,2007.
[4]寺村秀夫.日本語のシンタクスと意味Ⅱ[M].東京:くろしお出版,1984.
[5]影山太郎.文法と語形成[M].東京:ひつじ書房,1993.
[6]山本清隆.複合動詞の格支配[J].都大論究,1984,(21):32-49.
[7]森田良行.日本語の複合動詞について[J].講座日本語教育,1978,(14):69-86.
[8]寺村秀夫.活用語尾、助動詞、補助動詞とアスペクト(その一)[J].日本語.日本文化.1969,1:32-48
[9]湯本昭南.あわせ名詞の意味記述をめぐって[J].東京外語大論集,1977,(27):31-46.
[10]于康.日语复合动词的研究与日语复合动词的教学—研究方案试论[J].北研学刊(特集号),2009,(5):11-15.
[11]彭广陆.複合動詞における後項動詞の意味指向をめぐって[J].北研学刊(特集号),2009,(5):35-41.
[12]张威.小学校国語教科書に対する複合動詞の実態調査とその分析[J].北研学刊(特集号),2009,(5):56-60.
[13]曹大峰.日语教材中的复合动词及其教学方略研究——基于语料库的调查与对比[J].日语学习与研究,2011,(3): 9-14.
A Study on the Semantic Structure of the Japanese Compound Verbs“-dasu”
TAN Li-q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Beijing 100081,China)
Research on Japanese com pound verbs has been gathering attention in the area of lexicology due to their comp lex semantic structure and frequent use.Based on investigation of the Japanese corpus,
semantic structure;start;move;aspect
H030
A
1002-2643(2015)03-0028-09
10.16482/j.sdwy37-1026.2015-03-004
2014-08-10
本文为北京理工大学基础研究基金项目“日语复合动词语义结构研究”(项目编号:3240012211301)的阶段性成果。
谭利群(1960-)女,汉族,山东烟台人,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日语语言研究。
and focusing on preceding verbs,this paper studies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mechanism of the semantic structure of those com pound verbs with‘-dasu’as the second verb.Moreover,a new method to study the semantic structure of com pound verbs is provid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