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汽车失信的代价

沈忠浩 饶博

诚信是现代企业的生命线，是企业追求长期效益的资本。德国企业与德国制造，一直以诚信著称。然而，从德国最大的商业银行到最大的汽车制造企业，从操纵LIBOR牟利到操纵柴油发动机尾气排放逃避监管，德意志银行和德国大众汽车公司先后给德国式诚信重重地打了耳光。

眼下，巨额罚款使德意志银行背上了沉重的财务负担，修复企业信誉更是任重道远，而大众很有可能走上相同的道路。

2015年4月，德意志银行因LIBOR丑闻认罚25亿美元，相当于其2014财年税前利润的70%。相比之下，大众承受的罚款压力大得多。根据目前披露的消息，大众“排放门”涉事汽车约1100万辆，在美国最高面临180亿美元罚款。即使在业绩最好的2014年，大众取得的经营利润不过127亿欧元（约合142亿美元）。

更何况，美国环保机构的罚款只是开始。德国地方检察机关2015年9月23日宣布对大众“排放门”展开初步调查，德国联邦交通部的一个调查委员会已抵达大众总部所在地沃尔夫斯堡，将对涉事车辆是否符合德国和欧盟法规进行评估。此外，韩国、意大利等其他国家也开始调查大众汽车是否在当地违规。

除因欺诈及违规排放面临多方处罚外，涉事车辆很可能被大规模召回，将使大众面临更大的经济损失。德国绿党议会党团主席安东·霍夫莱特要求大众将所有安装尾气排放操控软件的汽车召回并进行改装。他表示，如果大众方面不情愿召回，德国政府必须对其施压。

处罚和召回的损失尚能计算，而大众集团信誉严重受损，对自身、对德国车企、对德国制造、乃至对全球汽车业的影响却难以估量。

大众集团监事会主席团2015年9月23日召开紧急会议后发布声明称，信任危机已经发生，克服信任危机是大众的一项长期任务，必须持之以恒，使大众在各方面重新获得客户信任。

受大众“排放门”影响，戴姆勒、宝马等德国车企的股价纷纷下跌，德国汽车业整体承受压力。德意志银行2015年9月23日发布的最新预测称，由于大众“排放门”事件，2015年底德国DAX指数预计在1.03万点左右，较之前预测低1000点；2016年底DAX指数预计为1.12万点左右，较之前预测低900点。

以汽车为代表的机械制造是德国主要的出口产品，德国机械设备制造联合会担心，大众集团的错误行为会对德国出口工业产生整体影响，令德国制造的声誉受损，从而拖累出口。

与此同时，德国车企力推的“清洁柴油车”策略可能因大众“排放门”招来更多质疑。相比汽油发动机，柴油发动机具有更好的燃油经济性。为了兼顾燃油经济性和环保性，大众、戴姆勒、宝马等德国车企大力开发清洁柴油技术，并在北美市场将其作为与日本车企竞争的法宝之一，德国品牌柴油车在西欧市场占有率达53%。

从日前举办的第66届法兰克福国际车展来看，虽然电动汽车备受期待，但化石燃料在未来一段时间仍扮演重要角色，已成为多方共识。德国汽车工业联合会主席马蒂亚斯.维斯曼在多个场合表达了对清洁柴油技术的推崇。针对大众“排放门”，维斯曼说，非法使用发动机软件完全是错误的，但不能因此否定柴油技术，也不能因此怀疑成百上千的整车制造商及配件商。然而，消费者却不一定对此买账。

2015年9月23日，大众集团首席执行官马丁·温特科恩宣布辞职。虽然大众监事会认为温特科恩事先并不知情，温特科恩本人也认为自己没错，但出于公司利益需要，作为大众集团董事会主席，他要对被披露的大众柴油发动机违规排放事件负责，因而向监事会提出辞职。温特科恩表示：“大众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包括在人事方面。”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排放门”的调查结果如何，谁是丑闻的主使者和参与者，拥有近80年历史的大众汽车都将为失信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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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违规排放事件涉柴油车逾千万辆

德国大众汽车公司2015年9月22日发表声明说，该公司涉嫌违规排放事件所涉及的柴油汽车数量可能达到1100万辆，公司绝不容忍违法行为，将向公众通报调查进展。

声明表示，公司已拨款65亿欧元应对此次违规排放事件。当天，大众股价继续大幅下跌，截至记者发稿时降幅近20%。

美国环境保护署2015年9月18日指控大众汽车所售部分柴油车安装了专门应对尾气排放检测的软件，可以识别汽车是否处于被检测状态，继而在车检时秘密启动，从而使汽车能够在车检时以“高环保标准”过关，而在平时行驶时，这些汽车却大量排放污染物，最大可达美国法定标准的40倍。

丑闻曝光后，德国运输部成立了专门委员会，在大众集团总部所在地沃尔夫斯堡市展开调查。德国运输部长亚历山大·多布林特2015年9月24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大众集团除在美国市场被查出尾气排放舞弊，在欧洲市场也有同样违规行为。9月25日，多布林特表示，大众汽车集团操控尾气测试事件在德国市场涉及的汽车达280万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受到软件操控影响的为装有1.6升和2.0升柴油发动机的车辆。

多布林特当天在德国联邦议院说，大众集团尾气排放丑闻同样涉及德国市场，安装了操控软件的不仅有大众及其子公司生产的轿车，还包括小型客车、运输车等商用车辆。违规排放涉及的车款包括2008年之后销售的捷达、甲壳虫、高尔夫、奥迪A3，以及2014至2015款帕萨特。根据美国《清洁空气法》，每辆违规排放的汽车可能会被处以最高3.75万美元的罚款，总额可高达180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