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芬 谢业雷 李吉远
(1.上海健康医学院文理学院,上海 200093;2.上海体育学院武术学院,上海 200438;3.杭州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浙江杭州 310036)
中国武术自古就是沿着“武”与“舞”的两种轨迹演进,而“舞”则赋予了中国武术的艺术性。中国武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由于功能变化以及人们对武术的艺术化追求,从而使中国武术呈现出不同的艺术化特征。
正如有学者指出“体育和艺术在原始萌芽状态时就结下不解之缘,它们形影不离自游戏的冲动,混沌于巫术的笼罩下,随着文明的进步逐步从生活、劳动、宗教、军事活动中分离出来,成为专门的文化形式”[1]-3,作为一种身体文化的武术与艺术的关系,也可作如是观。
中国武术的艺术萌芽最早可以追溯到原始图腾的崇拜武舞。同人类其他的原始文化形态一样,“原始宗教、教育、娱乐等活动常常交织在一起。原始宗教的主要形式巫术与图腾崇拜都常凭借原始武舞来体现。[2]”脱胎于原始社会的人与兽斗以及人与人斗的原始武舞,是原始先民在狩猎、战争以及祭祀活动中的重要形式,主要是用于在狩猎及战争中的击刺动作,一种近似巫术的武舞,来祈求获得更强的力量或达到与部落图腾崇拜物的精神交流,先秦即出现“干戚舞”,周代有“大武舞”、“象舞”。另外在一些古老的岩画中亦有原始武舞的遗存,如广西花山崖壁画、云南沧源原始岩画。
这种原始图腾崇拜武舞至今在民族风俗中仍有遗踪,尤其是在少数民族地区。起源于商末巴师伐纣时的“巴渝舞”,演练时“剑弩齐列,矛戈为之始。进退疾鹰鹞,龙战而弱起。[3]”观其演练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感受。湘西土家族流行的一种“摆手舞”,渊源于古代《巴渝舞》,其中的片段“空拳斗虎”舞仍保留着其原始狩猎时期模拟狩猎虎的武舞,这种模拟猎虎的武舞既是从狩猎活动中提炼出来的活动形态,也是人们搏斗技能的一种训练[4];云南纳西族的祭神武舞“东巴跳”,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手执武器而舞;广西壮族举行的“蚂拐节”上有蚂拐拳、蚂拐棍及蚂拐刀的表演,还有庆祝丰收的“师公舞”,其中也有一些武术动作的表演。
秦汉三国时期中国武术的艺术化由武舞向百戏发展。从这一时期的诸多史料中可以看出,武术的艺术化向手持器械的武舞发展,这使得中国武术的演练愈来愈具有表演娱乐性。
两晋南北朝时期,中国武术的艺术化不仅有个人演练的徒手拳术“力士舞”,还有器械的剑舞、矛舞。两晋南北朝时期在武术器械表演上也有发展,晋代文学家傅玄写有描写“矛舞”和“剑舞”的诗,另外民间还有将剑、刀抛向高空,然后接住的“跳剑”、“跳刀”等[5],是将杂技与武术器械舞结合起来的艺术化表演。
隋唐五代时期,中国武术出现了艺术化的剑器舞及武戏。尤其是唐代,经济繁荣、国力昌盛,对外开放、中外文化交流频繁,在与外族文化交流中,中国武术与外来民族舞蹈结合,达到了中国舞蹈艺术的一个顶峰,这一时期中国武术与舞蹈结合而成“剑器舞”,其中唐代大诗人杜甫所写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即为代表诗作。
宋代时期武术的艺术化表现在武术套路形式“套子”的出现以及职业相扑手表演。宋代商品经济发达,尤其是城市市民阶层健身娱乐需求得到大力发展,这一时期武术为了适应城市市民阶层的娱乐化需求而有了新的艺术化发展。
元代时期,蒙古族统治其他各族人民,实行残暴的民族压迫、禁武活动及兵器,然而元代武术却隐藏在另一种艺术形式——元代杂剧中得到发展。元代杂剧是中国历史上一种重要的艺术形式,其中有武戏,而元代武术艺术化形式就是融入了元杂剧中。如关汉卿的《单刀会》、《单鞭夺槊》,康进之作的《李逵负荆》等。元杂剧中融入了许多武术内容,尤其是武术器械在元代禁武森严的环境下找到了一片“世外桃源”,诸如刀、斧、槊、鞭、剑、枪、棍等各色各样器械,在元杂剧中合法地保存下来[6]。
明清时期是中国武术的成熟繁荣期,这一时期中国武术艺术化的趋向表现为武术套路的成熟,尤其是武术与其他艺术形式如戏剧等的融合,中国武术的艺术化也达到了一个顶峰,京剧、豫剧、粤剧、川剧和地方戏曲中融入武术而形成的戏剧武功艺术得到高度发展。各类戏剧艺术中的各种行当如生、旦、净、末、丑、副、外、杂、武和流等十行,均要求演员具有良好的戏剧武功[7],如清代“四大徽班”的“三庆”、“四喜”、“和春”、“春台”闻名京师,徽班即是以其独特的戏曲武功成为后世京剧武打的创始派,徽班以“昆山唱口安徽打”戏曲武功名扬天下。岭南的粤剧也是以武打功夫戏剧而名扬海外,粤剧中的手法与咏春拳均有着很深的渊源,而且粤剧与咏春拳都信仰共同的祖师“摊手五”。武术拳种流派与戏剧信仰供奉共同的祖师,这在武术史与戏剧史上也是较为少见的,显示了岭南粤剧艺术与岭南武术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水乳相融。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武术艺术化走向竞技武术套路运动的追求“高、难、美、新”,并在发展中不断附加服饰、音乐等艺术化元素。新中国成立之初,由于“唯技击论”思想而仅发展武术套路运动,五十年代以后随着竞技武术越来越向西方奥林匹克运动竞技发展模式趋同,竞技武术套路借鉴艺术体操等项目的评分规则,在规则这个有力的评判杠杆下,竞技武术套路愈发向艺术化发展,不仅要求动作高、轻、飘,服装也追求鲜艳靓丽,2004年后新规则要求武术竞技套路(长拳、太极拳)演练必须配音乐,进一步将竞技武术套路推向更“美”的艺术境界。无怪乎有“竞技武术的艺术化是适应时代潮流的新举措,是开辟武术发展的新篇章,是满足异质文化审美文化的明智选择,是合乎人类审美规律的大同趋向”[8]。
中国武术总体属于下层群体的俗文化,长期在民间群体中传承,与下层群体相关的文化与中国武术有着不解之缘。在中国武术发展历程中,与中国文化中的文学艺术形式发生着交融,其中武术与文学形式就有着天然联系,从唐代的武侠传奇到宋代的话本,直至清代的武侠小说,近代以来武侠小说几乎成为“成人童话”而备受各阶层人们的喜爱,对武术传播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以武侠小说而拍的影视剧更是扩大了中国武术在海内外的传播。
中国最早的有关侠的记载大概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庄子所记的《庄子·说剑》中提到的那些身穿短衣、头发蓬乱、性情刚烈的剑客。司马迁在其鸿篇巨著《史记》中首次为侠作传,称侠为“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9],《汉书》中亦有对侠的记载,但自此以后正史中就不在为侠列传,显示出自汉代以后史家对侠的不再重视,同时也表明侠在社会中逐渐没落。然而早期这些文献所记载的侠为后世武侠小说的侠提供了模板,汉代以前的侠的那种爽朗、放达、忠信成为以后武侠小说中始终贯穿其中的主线,这种侠义精神“千载之下,几乎不待理智的消解和知性的过滤,便能激起一代又一代人的共鸣”[10]。
从先秦的游侠故事到唐宋豪侠小说、宋代的“朴刀杆棒”话本,再有清代大量出现的侠义小说,直至20世纪以来涌现的武侠小说,而这些武侠小说中的侠客多以武行侠,因而有“无武不成侠”之说,这些游侠多为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下层群体,无疑促进了同样生活在社会下层群体的中国民间武术的传播。正如我国哲学家张岱年指出:“武术受儒家、道家还有墨家的影响,墨家后来断绝了,可是它的许多思想后来被武术家所继承,就是那个侠啊!那个侠客都是武术家,讲侠义道德。[11]”因此,早期文献中所记载的这些侠及其故事无论对后世的武侠小说还是对中国武术的传播都具有重要的作用,中国侠义精神在中国传统武术理论中形成了武德,武以德立,至今在国内外中国武术传播中仍然是重要的传播内容。
20世纪20-40年代的民国时期,中国武侠小说出现了一个高峰,武侠小说呈现出百花齐放之势,无论是作者的阵容还是作品的数量,都达到了近代武侠小说的一个高峰。这一时期主要是借助于民国时期发达的期刊、报刊及其他媒体,采用连载的形式。这一时期以武侠小说闻名的作家多达几十人,出版的武侠小说也有两百多部,并形成了各自特色的风格及流派,当时最负盛名的有“南向北赵”,即指向恺然、赵焕亭。向恺然(笔名平江不肖生)的代表作品有《江湖奇侠传》、《近代侠义英雄传》,其中《江湖奇侠传》后来被拍摄成连续十八集的武侠电影《火烧红莲寺》,当年电影播放时可谓“万人空巷”,影响深远,一些南派武术借此得以传播;《近代侠义英雄传》中更是以清末及近代的武术家大刀王五、霍元甲为原型,并奠定了近代武侠小说的基础地位。而向恺然本人精通武术,出版有武术著作《拳术见闻录》、《拳术传薪录》及《拳经讲义》等,还在湖南创办拳术传习所及俱乐部,其武侠小说及其本人对武术的传播做出了巨大贡献。赵涣亭的代表作为《奇侠精忠传》,与向恺然的《江湖奇侠传》并称。这一时期的武侠小说被称为“旧派武侠小说”。
由于政治原因,50年代以后大陆的武侠小说逐渐销声匿迹,反观港台的武侠小说却得到飞速发展,这时期的中国的武侠小说被称为“新派武侠小说”。武侠小说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大批港台武侠小说,对推动中国武术的传播具有重要的意义,出现了“武侠小说热”,涌现了大批高质量的武侠小说作家,以梁羽生(35部)、金庸(15部)、古龙(73部)为代表的“新派武侠小说”作家,其代表作品《萍踪侠影》、《射雕英雄传》、《绝代双骄》等,陆续被拍摄成电视剧、电影,在海内外具有很广泛的影响力,对中国武术的国内外传播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武侠这一中国独特的文化符号,通过镜头化的语言和戏剧化的故事情节,以电影、电视这种艺术形式展现出来,成就了电影艺术中一种新片种——武侠功夫片,通过中国拥有的丰富的武术历史文化,诠释着中国武侠文化的精髓与内涵,并通过电影这一世界语言向世界传播中国武术文化。作为现代艺术的电影,在最初时期其故事内容和叙事模式则无疑来源于近现代的武侠小说,其银幕也直接借鉴了文明戏及改良戏曲(如京剧)的舞台形式;作为外来艺术形式的电影,随着社会的发展,尤其是当代电子数字技术的发展,多媒体、动画等高科技的加入,使得武侠电影更加绚丽夺目。
“中国电影从1905年在北京丰泰照相馆简陋的露天摄影棚内开始了它的历史性前行。[12]-23”当时拍摄的是京剧演员谭鑫培主演的《定军山》,其中有“舞刀”等京剧武打动作,中国武侠电影最初就是从京剧武打场面开始的。1917年商务印书馆购进第一批美国电影器材,并建立中国最早的摄影棚,1919-1920年拍摄了中国第一部电影《车中盗》,其中就有武打场景,被誉为“中国早期武侠电影的原始作品之一”[12]-45,1927年由友谊影片公司拍摄的《儿女英雄》被认为是标志中国武侠电影正式诞生的作品。20世纪20-30年代,中国电影相继出品了一批武侠电影,如《火烧红莲寺》、《山东响马》、《盗国宝》等,标志着中国武侠电影开始走向定型及标准化。40-50年代,中国武侠(打)电影在香港开始兴起,多以广东南派武术及故事为题材,如以黄飞鸿为主要人物的电影多达上百部。60-70年代,随着金庸、梁羽生为代表的中国新派武侠小说在港、台的流行,根据武侠小说而拍摄的武侠电影不断涌现,如香港峨眉电影制片公司根据金庸武侠小说拍摄的《射雕英雄传》、《碧血剑》等,产生了一批高水平的武侠电影,推动了中国武侠电影进入一个浪潮。尤其是出现了世界顶级的武侠电影巨匠,如李小龙,并将中国武侠电影开拓为国际电影中的一个新片种——功夫片。70年代末期,成龙开始走喜剧武打之路,并创新形成了一个新片种——谐趣功夫片;刘家良的正宗南派武功电影。20世纪80-90年代,中国大陆武打功夫电影开始兴起,如1980年大陆导演张华勋拍摄的《神秘的大佛》,1981年张鑫炎拍摄的《少林寺》在香港上映后引起轰动。进入21世纪后,中国的武侠电影开始在世界影坛崭露头角,不断获得大奖,如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获得四项奥斯卡大奖,另外还有张艺谋的《英雄》等,中国武侠电影在国际电影亦占有一席之地。“在农耕民族长期相对封闭、同一性的文化环境里,中国的下层民众大多从事的是农业、手工业等小生产者的生产方式。…以单打独斗为手段、急危救难的“利他”为宗旨的武侠义士,恰恰投合了广大群众民俗心理的此类现实情感的需要。[13]”而中国武术也属于下层民俗文化的一种,正是这种长期潜移默化的民俗心理,使得中国武侠电影在民众中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从而使得中国武侠电影与中国武术的传播相得益彰:武术作为影视作品丰富的表现内容和形式,成为票房的重要保证[14]。
武侠功夫电影对中国武术的国内外传播有着积极的意义。“武术这一中华民族绚丽的瑰宝推向世界的过程中,武侠影视这一绝佳载体,无疑对武术的传播以及普及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尤其是让西方人认识中国武术方面功不可没。这些武侠影视作品在宣传中华武术方面都起到了不可忽视的积极作用,使人不自觉地对中国功夫产生一种敬佩和向往之情,中国武术借助影视载体传播海内外。[15]”20世纪70年代的李小龙通过电影向海内外的传播,使得武术的代名词“功夫”传播到世界,以及70年代末的成龙、80年代初的李连杰,随着这些功夫演员走向世界而成为世界知名的功夫巨星,无疑对中国武术在世界的传播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海外人士对中国武术的认识最早就是通过这些武侠电影及功夫影星而了解并喜欢上中国武术的。“中国功夫在外部动作的表现形式下蕴涵的人道宗旨和文化精神,使其成为当代社会不同民族和国家进行沟通的国际语言。如同当年的电影《少林寺》成为传播中国武术的影视使者一样,如今的武侠电影《卧虎藏龙》、《英雄》都将成为中国武术走向世界的影视旗帜。[16]”
武侠影视如同一把“双刃剑”,我们在看到武侠影视对中国武术的传播带来积极意义的一面的同时,也发现武侠影视“为了满足大众在竞争激烈的现实生活中追求感官刺激的心理,获得高额商业利润,在动作技术上过度夸张、玄虚的武打影视,对武术技术的发展以及武术的对外传播也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17]”当代武侠电影由于高科技数码技术的大量应用,从视觉上更加吸引观众的眼球,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中国武术在电影中的地位,因而也给中国武术的传播带来了一些神秘化,电影艺术中所展现的中国武术的“飞檐走壁”、“刀枪不入”、“拳拳到肉”,在与现实武术实际的比较中出现巨大的反差,反过来又极大的挫伤了世界广大武术爱好者及习练者的积极性。同时,武侠电影及功夫片中大量血腥、暴力镜头,无疑对广大处于人生观、世界观形成时期的青少年具有诸多消极的影响,作为弘扬真善美的电影艺术,已经引起广大教育者的重视。
“艺术源于生活是电影始终遵循的规则,脱离对文化的尊崇而任意妄为般天马行空的想象是与电影的灵魂背道而驰的。[18]”中国武侠电影及功夫影视也必须时刻遵循这一不变的法则,才能相得益彰。中国武术的对外传播在近代得到飞速发展,但在近代西方各种文化、思潮及享乐主义价值观、金钱至上的崇拜侵蚀下,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及生存空间显得那么柔弱和狭小,西方的这种思想在世界武侠电影中也是无孔不入,以西方的价值观任意曲解、亵渎中国武术文化的功夫电影也越来越常见、也越来越隐蔽,一些民族文化意识不强的电影导演往往置这种民族文化大义于不顾,在一些国际功夫电影中将中国武术的传统文化肆意亵渎与割裂,使得中国武侠电影所一直遵从的弘扬狭义精神的中国传统文化消解的无影无踪,这是值得电影艺术界及中国武术界警惕的!
“对于同一事物,我们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它,它就具有什么样的功能。从这个意义上说,武术艺术功能的呈现,离不开人的审美态度。[19]”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中国武术的艺术化有了更高层次的审美需求,促使中国武术的艺术化发展开始有了创新形式出现——功夫舞台剧,以《风中少林》为代表。《风中少林》被认为是“我国第一部以少林为题材的舞台剧,是第一部将舞蹈和武术融为一体的舞台剧”[20]。《风中少林》是由郑州歌舞剧院经过数年打造出来的一部大型原创舞剧,该剧有一定的故事情节:讲述少林武僧天元习武作战及与素水的爱情故事;配合场景、音乐、服装、灯光等舞台元素,既有少林功夫展示及恢弘的战争场面,又有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与如歌的人间情爱,给你以震撼的视听及全新的艺术感受。因此,《风中少林》舞台剧一经推出,备受艺术界、武术界的关注,取得了巨大的艺术创作成功,获得中国舞蹈最高奖“荷花奖”,入选2005-2006年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并成功在香港、澳门、新加坡及澳洲等国(地区)演出,均获得巨大反响。近年又相继推出《武颂》、《少林武魂》、《盛世雄风》、《武林时空》、《寺院内外》等功夫舞台剧,这种以武术为重要元素,结合舞台剧而创作的艺术精品,在世界上巡回演出中得到世界人们的强烈欢迎,不仅预示着舞台剧进入一个里程碑式的创新,也同时诏示着中国武术艺术化发展的一个新走向!“尤其是近年来,产业经济的发展,武术与艺术的结合更加紧密,走艺术化之路成为中国武术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与发展趋势”[21]。
当舞台、戏剧等艺术界人士对《风中少林》舞台剧所取得的巨大艺术成就做出各种高度评价时,武术界人士却要对中国武术越来越向艺术化发展对其进行各种非议与担忧,也对中国武术究竟走向何方产生迷惑!中国武术有其艺术化发展的内在文化因子,在潜移默化的促使中国武术向艺术化发展,这无可厚非,毕竟中国武术艺术化形式的创新也是一种艺术创新,但是毕竟武术艺术与艺术武术有着一定的区别,甚至是本质的区别,艺术武术从本质上已经脱离了武术,进入了艺术。
功夫舞台剧这种艺术形式是否还属于武术,需要武术界人士进行深刻思考,这是舞蹈戏剧的创新还是武术艺术化形式创新更值得武术界反思。纵观《风中少林》等舞台剧创作,虽然将武术作为重要创作文化元素,但其主要元素仍是舞蹈、戏剧,其主要演员均来自舞蹈演员,包括音乐、场景、灯光等属于舞台剧,因此这种创新是舞台剧将舞蹈与武术的结合而创新的舞台剧,在《风中少林》取得成功演出之后,对其进行艺术评价的也是艺术类学者,武术界将这种功夫舞台剧看做是武术艺术化创新仅是一种一厢情愿罢了!功夫舞台剧已经超出武术范畴,属于艺术类的舞蹈、舞台剧。但是,功夫舞台剧却向中国武术艺术化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与发展走向,那就是中国武术要主动与其他艺术结合而不是被动进入其他艺术范畴,因为那毕竟不是武术艺术化的创新,武术也不能因此而沾沾自喜一厢情愿的认为那就是创新!
“艺术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审美需要而产生的,不必考虑其实用价值,这就使得人们在创造艺术品时拥有了充分的自由,创造出具有高度审美品质的艺术品来”[1]-5。中国武术在其历史演进中,由于其本身具有的艺术特质,在不同时期、不同社会及不同群体的社会需求下,对武术艺术化的价值取向不同,使得中国武术的艺术化发展呈现出趋向“艺术”发展,无疑也越来越脱离中国武术的本质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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