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聪和他的父亲———万达集团谁接班

罗明丽

王思聪和他的父亲———万达集团谁接班

罗明丽

王思聪在网络上火了一阵又归于平静。称呼他“王健林家的熊孩子”在我看来并没有贬义，不过是他的所作所为有一点让人意外而已。比其他那些知名开发商的孩子，他似乎没有更大的名气。伴随着中国房地产从持续火热到慢慢降温至今，对开发商的子女们渐渐有了个特别称谓——“开二代”，他们当中包括SOHO中国潘石屹的儿子潘瑞，碧桂园杨国强的女儿杨惠妍，恒大集团许家印的儿子许熙浩，富力地产张力的儿子张量。他们当中涌现的实干派得到了认可，以世茂地产董事局副主席许世坛为代表，他接手了许荣茂家族的产业之后做得有模有样，从早期“高毛利、广囤地、缓开发”的开发模式，成功转型成为通过提高运营效率，进入“高周转”、实现高利润。这一成功已经被业内所认可了。

而他们当中的王思聪就有所不同了。2014年8月万达集团、百度、腾讯在深圳宣布，共同出资在香港注册成立了万达电子商务公司，“万达电商”计划一期工程投资人民币50亿元，万达集团持有70%股份，百度、腾讯各持有15%股权。大家都以为王思聪至少会作为执行总裁，出席29日三方合作的成立大会，会前各路传来的消息也免不了猜测王思聪接手“万达电商”的景象。可是结果却出人意外，王思聪根本没有露面，倒是王健林、李彦宏、马化腾等第一代的企业创始人出现在了公众与舆论的视野。

游戏和风投他小有斩获

社会上随后传出王思聪的父亲要在万达集团干到70岁，而且完全不像是空穴来风。消息人士透露，王思聪不仅近期没有接手电商的可能，未来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有。他短时间内无法通过接管家族产业来证明自己具备的能力。虽然如此，这个出生于1988年的年轻人，目前和万达脱不了的干系仍然令人关注：

作为万达集团的董事，他拥有万达院线1%的股份，王健林则持有万达院线约67%的股份。他于2011年进入电子竞技的圈子后不久，收购了CCM战队，将CCM更名为iG。根据官方介绍，iG的目标是打造全球顶级电子竞技俱乐部。目前已经整合了前CCM俱乐部Dota、星际争霸2(SC2)、英雄联盟(LOL)项目的所有队员。

他在投资领域的亮点，基本集中在普思资本（基金公司）的项目上。他执掌管理的普思投资在游戏市场有所斩获，已经连续完成了两单境外的IPO，分别是在港交所上市的云游控股和在纽交所上市的乐逗游戏。其中投资乐逗游戏为普思资本带来500万美元的收益。根据2013年度榜单，普思资本位列中国最佳私募股权投资机构Top50的43位，中国最佳中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Top30的27位。正是因为两起成功的海外上市，2013年王健林曾经在公开场合披露说，王思聪在“投资领域取得了进展”。

外界有人戏称，可能是王思聪在游戏业比较顺利吧，以至于干起别的活儿都像是在游戏之中。2013年9月2日一条微博被疯转：“你们试试输入wanda.com看看跳转到哪里了！见识一下花几千万买个域名，就为了干这个！真壕”！就在前一天，王思聪发布了一条内容为“www.wanda.com”并配上笑脸的微博，后来被火速删除了。不过现在浏览器地址栏输入上述网址，还是会出现网址将跳转至王思聪实名认证的微博。据说王思聪是从南京千米网CEO石正川手中受让wanda.com域名的。后来石正川发布微博称：“兄弟们，别来问我是不是真心送了。好东西就应该有个好归属，让给王思聪何尝不是快乐的事呢。”后来这条微博被删除了。

从电竞圈“玩票”到游戏圈，2011 年8月王思聪回国进入万达还时间不长，他在微博上宣布将强势进入电子竞技，将整合影响电竞的圈子。他收购了CCM战队，并将CCM更名为iG。随着乐逗游戏上市的临近，一向在电竞圈“玩票”的王思聪被发现，已经在乐逗IPO前夕完成入股买进的程序。8月7日乐逗游戏（在美国的上市名称是“创梦天地”）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挂牌上市。随后一周内，乐逗背后的知名投资方悉数亮相，有腾讯、联想之星、君联资本等等。同时，还有一家投资机构普思资本开始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因为普思资本的董事长是王思聪，控股股东正是万达集团。乐逗经历数次重要的融资，2010年获得联想之星800万元的天使投资；2011年底获得君联资本和红点资本1000万美元B轮融资；2013年C轮引入了第二大股东腾讯。普思资本是在乐逗上市半年前，于2014年初成为Pre-IPO的融资方。

哪怕既没有做过电商，也没有涉足房地产业，但在两单境外的IPO和“wanda.com”域名的炒作中，王思聪还是展现了他的商业天分。

年少的大V有点口无遮拦

与父亲的低调不同，王健林的独生子王思聪，在微博上就拥有异常活跃的77万粉丝，而且常常会有麻辣热评赚人眼球——因炮轰汪小菲、张兰、赵本山、王菲、爱戴等多位明星，他被网友称为“毒舌大王”。有多家媒体相续约他采访，他的助理回答说还是在微博上跟他联系更加方便，因为那样更容易找得到他。进入王思聪的微博，一眼就能看见“年少轻狂、口无遮拦”的标签。有所了解的人说他对自己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因为他常常就是这么干的，所以也因此树敌不少。已经被王思聪“讨伐”过的目标，有俏江南董事长张兰这样的名人，也包括京东物流那样的名企。彼时京东创始人刘强东正深陷和奶茶妹妹的恋情之中。他口无遮拦选中的目标从张兰、刘强东那里似乎可以找出一些共同点，比如都是有名的商界人物，并且充满争议，赞美声和非议声此消彼长。也有些观点认为他是有意专门找有争议的公众人物下手，这是讨巧见效的做法。然而更多的网络行家以为，其实王思聪年少不假，却不轻狂，他的所作所为充满了80后的智慧。

2011年4月4日凌晨，王思聪在网上炮轰张兰母子，称张兰并未与自己父亲见过面，却好意思称两人关系好……他还指责张兰为什么不将儿子婚礼礼金全额捐赠的发票出示一下，岂不是就可以免了网络舆情的猜忌和恶评了吗。那一年他才刚从海外游学归来。万达董事长王健林成为当时的中国首富后，王思聪只对新闻进行微博转发并评论了一句“哦”，就再次引发了网友的热议。这位“王健林家的公子”就这么进入了公众视野，从此在网上一炮走红。接下来这个“小破孩儿”不靠谱的事情继续发生了不少。2014年2月王思聪在微博上举行抽奖活动，转发量高达139万多，据称当天就搞瘫了新浪的服务器。6月27日他发微博称，在京东上买了个200元的电脑桌迟迟没有收到货，打电话过去也不给解释，这不是店大欺客又是啥。

一次简单的电商购物抱怨，迅速变成了全民“娱乐”的网络事件：淘宝上快速出现“王思聪同款电脑桌”，随后各种神评论不断地出炉回炉。王思聪解说游戏直播火爆升温，由于刷屏的人太多而导致服务器瘫痪……王思聪的微博粉丝数量最多时达到了576万人，80后的他很快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网络大V。他的每一次言论都会引来大量关注，转发、评论数量轻轻松松过万是常有的事。在互联网上他恐怕比其他的富二代都要有名，更甭提是在“开二代”当中了。而且从评论可以看得出，更多的网民虽然对王思聪批评有点过火，却并非是仇富心态的作祟，因为他更像一个新鲜的网络“玩意儿”，由于新鲜所以被公众所关注，并得到一定的认可。

如今王思聪的身份是普思投资董事长，万达集团董事。普思投资是个PE基金，在王健林眼中，纯粹是给儿子练手用的。在采访中王健林表示：“我不过问他任何投资计划，只是准备钱让他自己干5年，准备上个20次当，再看看能不能成功。”笔者查了普思投资的官网，这一笔来自于万达的为了“花钱给儿子买教训”的项目投资高达5亿元人民币，首期5亿人民币的风投基金已经投资了4个项目：环球数码、云游控股、九好集团和无锡海古德新技术有限公司。仔细分析排在第一个项目的环球数码创意科技有限公司，似乎也离不开父亲王健林的万达影城庇护。资料显示“环球数码”是一家全球领先的数字影院应用方案供应商，拥有最广泛的销售和服务网络、最前沿的数字影院应用技术和创新。万达影城拥有数量庞大的银幕，加上收购美国第二大院线AMC，万达已经拥有全球数量最多的电影大屏幕。这样一桩投资，自然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谈到儿子的投资成绩，王健林说：“思聪人比较聪明，现在做投资有一点进展了，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再敬业一点。”可在王思聪的微博中，我们发现吃喝玩乐的内容不少，分享工作心得的内容却不多，难免给人留下“顽主”的形象。更因为转发老爸成为年度首富的微博时的一个“哦”字，被网友评价为富二代的“终极炫富”。

接班有这样那样的悬疑

凭借860亿身价，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成为2013年中国新首富。在万达以神话般的速度进行扩张时，这个价值千亿的商业帝国将如何传承成为众人关注的话题。王健林在2014年上半年万达集团的工作报告中表示，计划三季度注册成立万达金融集团，今后万达所有的控股、参股以及财务投资都由金融控股公司负责。据悉万达注册成立了一家百亿级别的投资公司，正在申报成立一家注册资本300亿的财务公司，还计划投资其他金融行业。2013年下半年开始万达一步步展开金融业务，在多个金融行业进行投资布局。业界猜测未来万达金融可能由王思聪掌管。但他至今还从未出现在万达内部。

由于没有见过王健林的儿子，万达内部对他都很好奇。最近有一些关于王思聪的文章在万达内部被疯狂转发，可见他们对王思聪的好奇不亚于任何外部的粉丝。不过万达营销一线的人士认为他在万达内部很有分量：王思聪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号召力，别人可能需要拿出几千万、上亿元特意去宣传和买创意的事情，在少东家王思聪那里，只需甩一句话就能轻松搞定。放在任何一个商业事件中，不管是推广某件事情，还是用来打击对手，这都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力量一旦聚集到了企业内部，就会形成一种影响力、执行力，王思聪不同于王健林，他有的将会是一种“年轻人的、带朝气的、有新气象的新开局”。

万达内外开始出现了存有争议的一个话题是，王思聪什么时候接班？有熟悉万达业务的知情人表示：王思聪是既懂互联网又懂资本运作的跨界型人才，恰好这两点都是电商公司需要的。一些业内人士表示未来王思聪接管万达是必然的事情。目前王思聪仍然是万达潜藏起来的一张王牌。近年来万达旗下的业务不断拆分、整合，而某些领域将会通过并购重组做大做强，涉及到一系列的并购、资本运作将在所难免，而王思聪目前做的事情正是为万达未来探路，他正式出现在万达的最高层的决策结果中估计不会等得太久了。

他的签名档直言不讳说自己“年少轻狂，口无遮拦”。这位年轻的少掌门，能否接过万达集团这个商业帝国？日前聊起了企业传承的话题，深谙中国社会生存之道的王健林说：“王思聪他年轻，还得领悟社会哲学。”在父亲的眼里也许王思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思聪有一个毛病，愿意评价别人，得罪人，我跟他说过几次。我说这个不太好，因为我做企业的历来一个观点，就是可以说自己好，但是不要说别人差，这也是我的人生的哲学。他年轻，对中国的社会哲学还需要好好领悟。”

1988年出生的王思聪，从小就被送到新加坡Swiss Cottage读小学，在英国Winchester College读了中学，在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读完大学。中学和大学都在英国，可以说是个地道的外黄内白“香蕉人”，对父亲的一套人生哲学未必能够理解。父子之间的沟通不像完全在中国成长起来的孩子，父辈一句话就言听计从。王健林坦言：“这确实不可能，须得讲清道理，如果道理充足又讲得比他好，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从英国归来的王思聪担任了万达集团的董事，王健林拿出5亿元，让儿子成立了一家PE基金普思投资，任由其自己投资练手。从“开二代”到“不简单的小孩儿”，王思聪在双重身份中游走得游刃有余。对于接班人的问题，王健林始终没有定论。他曾经在公开场合对媒体表示，万达并不介意由职业经理人接班。因为根据李嘉诚的经验，首富们工作到70岁、80岁、90岁都不是没有可能。而未来他是否会接掌万达，这个问题真不是他或者他父亲，都愿意在现阶段就作出回答的。

能服众就接班，不行的话就不传

去万达集团总部采访王健林时笔者发现，万达的风格明显的“军营化”，早上8点电梯间已经是熙熙攘攘，着装超级统一，所有的员工一水儿的蓝黑西装、白色衬衣、蓝色工牌，几乎没有女员工，只看到两位前台的接待服务生。可能这跟王健林多年的军旅生涯有关，万达的诸多干将都是王健林当年部队的下属。

一个半军事化管理的商业帝国，和王思聪这样的海归公子的风格似乎显得有些不搭。而万达集团究竟是不是会传承给王思聪，王健林给出了最后的答案是：“万达的班不是一定要传给他，关键要看他自己现在的投资公司做得怎么样，如果有成绩出彩了，当然是好的人选，如果不能够担当起眼前的这副担子，万达的‘家业’就不能传给他。可以考虑交给职业经理人。”被问到究竟怎么样判断他能“担得起来”，王健林说核心是要看他能不能服众，“那就要看大家拥不拥护他了，集团的老臣是跟着我的，如果传给他老臣们能不能够接受、能不能拥护？要看他将来能不能在公司培养他的权威，总之一句话他服众就传给他，不服众就不能传给他。”

“我不主张一定非要家族的后代来传承不可。对一家企业要用心驾驭恩威并重。万达集团里打不走的一定不是人才。”虽然王健林在对媒体的采访中承认，自己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最崇拜的人是政治家汉武帝，可在企业传承的问题上，他的心态却非常开放包容，他分享案例说：“就像沃尔玛家族一样，沃尔顿死后也没有将企业交给他的三个儿子和他老婆，而是请了李斯阁，他把沃尔玛交给李斯阁的时候才只有一百亿美元的销售额，而到李斯阁交出去企业的时候，销售额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亿美元，家族股票资产增值了四五百倍。最受益的还是沃尔玛家族的人。所以接班人的淘选应该选择开放的方式，我不主张一定要在家族内传承。如果他出色，就传给他，如果他不一定，那我也不一定。”

这样一个有“帝王情结”的人，为什么在接班人问题上能够看得如此开明？其实他心里非常明白：“我经常给思聪讲，真正人才是要用心去驾驭的，恩威并重需要添加亲情，对别人好，别人才愿意跟着你。棒子都打不走的这些人不一定是人才。但是没有人才的公司，价值就会不复存在。”王思聪能否胜任？能否驾驭万达帝国的诸多人才？我们只能拭目以待。学会“不要说别人坏”也许是他应该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关于中国社会的第一课。

作者题记

给儿子5个亿的资金为了让他交学费，这个父亲的确很“高端”，但实在称不上伟大。学游泳只要一个游泳池就足够了，学骑术也只需要一匹马。不会游泳并不是游泳池的责任，摔死在马下也是学艺不精，和有多少匹马没半毛钱关系。同样提高智商光靠砸钱恐难做到，就像功成名就的牛顿、爱因斯坦、杨振宁一样，要的是学识，要的是付出，要的是经验，要的是胆识，要的是机会，而不是用万贯家财来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真搞不懂富豪王健林是在教儿子如何成功还是在教儿子如何败家。我倒是觉得王健林最好这样去告诉儿子：没有扎实的知识、辛勤的付出，没有不懈的历练，没有经验的积累，即便给了你风火轮，你也照样成不了哪吒！

栏目主持：邵庆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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