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金森诗学特征的认知阐释

2015-12-02 18:51沈茜
雪莲 2015年12期
关键词:意象图式

沈茜

【摘  要】认知诗学主要研究影响文学反应与诗学结构的认知过程,其象似性功能将文学的创作看做是对生活感悟的再现,有助于读者对体验性心智的理解。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来阐释迪金森诗学中的意象图式,读者对诗歌的创造过程会有更深刻的理解。

【关键词】意象图式;认知诗学;诗学特征

一、引言

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西方语言学、文体学、叙事学等领域均出现了“认知转向”。一些学者开始对文学文本进行精确细致的语言学分析,并系统地关注对文本生产和接受所涉及的认知结构和认知过程。认知诗学吸纳了广泛的理论与方法论研究,探讨认知过程是如何影响和控制文学反应与诗学结构的,并且将文本中语言的选择与模式进行详细分析,从而与诗歌阐释过程中涉及的系统性的心理过程与心理表征结合起来。此文运用认知语言学中的意象图式模式分析迪金森的诗歌《某个阳光斜射的时刻》,试图阐释意象图式的认知模式是如何解读诗人诗歌创作过程中的诗学特征。

二、诗歌中的意象图式解析

意象图式是一种联系抽象关系和具体意象的组织结构,是人们理解和认知更复杂概念系统的基本概念。人类与外部世界的反复相互作用就会在大脑中形成抽象的认知结构,意象图式包含了少数的构成成分和简单关系,比如容器图式就包含了里、外、和边界三个构成成分。莱考夫(1980)总结了多种意象图式:部分——整体图示;中心——边缘图式;起点——路径——目标图式;线性图式;力图式等等。从认知诗学的视角将文学语篇中语言的建构和解读过程与语言在人类大脑中的信息处理过程联系起来,可以从有别于文学批评的更科学的认知层面来解读诗人的诗歌创作。

(一)迪金森诗学中的意象图式表征

迪金森从未写过关于她的诗学的任何书面材料。在她写给Thomas Wentworth Higginson的一封信里,她写道:“我的人生中没有君主,我无法掌控自己,每当我试图这样做时,我内心的能量就会爆发,将我遍体灼伤。”(Johnson, 1965) 这句话浓缩了狄金森的诗学精髓,包含了戏剧性、修辞特征、韵律以及诗学性特征。迪金森的此番描述让我们联想到了容器图式。在这个图式里,空间界限的内部结构以一种从里向外的方向运动,涉及了隔离、区分和封闭,这三方面暗含了束缚于限制。一旦容器出现裂痕,被限制和束缚在容器中的力量就不再正常运行,而是处于一种自由的无界限状态。当被束缚的能量打破了传统的顺序与控制时,读者体会到的便是情感体验。迪金森认识到对无法控制的力量实施掌控,任何短暂的遏制都是虚幻的,错觉的,因为一旦对这种无法控制的力量进行遏制,它便会爆发。这些不同隐喻图式的使用构成了诗歌创作的语义基础和诗学形式基础。

(二)《某个阳光斜射的时刻》中的意象图式分析

迪金森的Theres a Certain Slant of Light(某个阳光斜射的时刻)这首诗有四个诗节构成,每个诗节都有四行诗组成,诗歌中的外部诗节对内部诗节提供了框架。这首诗是以重音为节奏的扬抑格韵律的四音步诗。这首诗的两个外部诗节为整首诗提供了场景与主题,诗歌的场景设置在纬度偏北的地方,冬日的阳光处在水平面上较低的地方,所以冬日下午的阳光就会有其特殊的性质。迪金森的这首诗的背景一开始就是从最大限度的主观层面上展开,主要反映在动词一般现在时的意义表征上的不同。迪金森的诗歌中一般现在时指的是经历的永久存在状态。迪金森诗歌中的背景是置于场景之外的,并且通过第一句中 “Theres a certain Slant of light” 动词省音进一步最小化。其诗歌外部诗节中的动作实施者是斜射的阳光,是一种自然现象,它的运动轨迹是非线形的,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突然形成一种景象,然后又慢慢退去。诗歌的背景越是不明确,那么场景的描述一般都通过说话人的思维来表达。在诗歌的最后一个诗节中,背景更是最大限度的主观化,说话人与听话人的不在场,处于客观场景之外。人的被动性通过自然界中的景观及其阴影的倾听与屏住呼吸来应对阳光斜射得以进一步加强。产生的效果是完全静态的,犹如生命的停歇。迪金森的这首诗歌的外部两个诗节完全可以独立成为一首完整的诗歌,以完全的主观性为诗歌背景。此诗的内部两个诗节将说话人的视角(也就是背景)以客观观视角呈现,将说话人与听话人都吸引进了这个场景中。不论是说话人还是听话人,都是某个动作或事件的受事着,承受着光亮带来我们带来的伤害。我们在这种光亮面前无能为力,没有谁能告诉我们如何掌控它,这种影响是内在的。在此诗中,容器被外部的力量打破,

而非来自内心的力量,所以随之而来的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变化。

这首诗中的光亮在两个外部诗节中最大限度的与听话人和说话人分离开来,却在两个内部诗节中显现在听话人与说话人面前,因此在我们身体这个容器的内部留下了记忆。在开始的诗节里,阳光斜射的景象就植入了我们心里空间,所以在诗歌的第二与第三诗节中,我们就被带入了它所呈现的客观场景中,在那里它不是以一种有形的方式伤害我们身体,而是以一种痛苦绝望的心理情感方式伤害我们,“玄妙地伤害我们/没有任何伤口和血迹/却在意义隐居的深处/留下记忆”。她诗歌中的运动轨迹不是跨空间的线性运动,而是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然后慢慢退去。诗歌通过变化这一图式来表达对我们带来的伤害,暗示了我们自身的道德价值。 迪金森给我们呈现的死亡是通过光亮的力量对我们实施的伤害得以表现,这恰恰反映了她力量的源泉,隐藏在她诗歌的外部框架里,随时都可能爆发。

三、结语

图式是人认识事物的完形结构,意象图式具有完形结构,为传统诗歌的解读开辟新的途径。尽管迪金森生活于19世纪,但她诗学中的隐喻图式是向前的,正如我们也逐渐意识到自然力量的破坏力远远超越我们带给自己的伤害。当今的世界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以及人为的破坏行径,迪金森的诗歌更能直接地谈及我们的亲身经历,那便是有些力量是我们无法掌控的,但我们自身的力量又可以将这种外部的力量在即将爆发时压制到最小,结果却是将我们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在我们生活的时代,读者更能深刻地体会迪金森诗歌中那种爆发的力量。

参考文献:

[1]Johnson,Thomas H.,ed. The Letters of Emily Dickinson.3 vols[C]. Cambridge, MA: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65.

[2]Lakoff, G. & M. Johnson. 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3]Langacher, Ronald W. Concept, Image, and Symbol: The Cognitive Basis of Grammar[M]. Berlin and New York: Mouton de Gruyter,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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