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基督教的灵肉观及其对体育的影响

彭 昆

彭 昆

从历史与哲学的视角,对中世纪基督教灵肉观的演变及其对体育的影响进行了探讨。中世纪属于基督教,基督教神学影响和形塑了中世纪人们的生活方式,基督教的灵肉观对中世纪体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主要表现为:(1)中世纪早期和中期,奥古斯丁主义坚持“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对立观,导致竞技体育的沉寂和体育被排除在教育之外;(2)中世纪晚期,托马斯·阿奎那代表的经院哲学重新阐释灵肉关系,提出“人是由灵魂和肉体构成的一个完整的存在”的灵肉结合观。思想解放带来人们对身体及其健康的重视,在教会学校也开展了课余体育活动,城乡社会也兴起了形式多样的体育活动,它们成为近现代多种运动项目的前身。

体育文化;中世纪;基督教;灵魂与身体

自公元380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把基督教立为国教以后,基督教获得快速发展的合法性。中世纪属于基督教,及至公元7世纪,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成为了基督徒。政教合一的政治体制赋予了基督教会掌管神圣世界和世俗生活的绝对权力,基督教教义成了几乎一切思想和行为的出发点和总根源,决定和形塑了中世纪人们的精神世界和世俗生活方式。

体育属于人类的身体运动文化,是以身体练习的方式增进健康和享受娱乐的世俗活动。“文化系统的身体观和娱乐观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体育在该文化系统的命运”[1],中世纪体育就受到基督教神学思想中灵肉观的深刻影响。中世纪基督教神学中针对灵肉关系的意见分歧与思想斗争,突出地表现为奥古斯丁主义“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对立观和托马斯˙阿奎那“人是由灵魂和肉体构成的一个完整的存在”的灵肉结合观。这势必会影响中世纪人们对身体的态度,进而影响到当时体育的生存和发展。

1 奥古斯丁的灵肉观及其对体育的影响

1.1 “身体是灵魂的监狱”

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e,354-430年)是基督教早期最杰出的思想家之一,也是天主教会“真理的台柱”[2]。他所创立的宗教哲学体系奠定了中世纪基督教的思想基础,对5至13世纪的基督教产生了极大影响。

在灵肉关系上,奥古斯丁“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观念对基督教的影响也是十分深远的,深受柏拉图“灵肉二元”思想的影响。柏拉图认为“人不是灵魂与肉体的复合,而是利用身体达到一定目的灵魂”[3]。人在本质上是属于灵魂的,灵魂“要寻找真实,却不能自由观看,只能透过肉体来看,好比从监狱的栅栏里张望。”[4]可见,在柏拉图看来,身体是束缚灵魂的“栅栏”,是囚禁灵魂的“监狱”。

奥古斯丁将柏拉图的灵肉观与上帝至善的观念结合起来,在基督信仰基础上对灵魂和身体的区分以及灵魂不朽作了严格的论证。他明确把人的本质归为灵魂,在此基础上,奥古斯丁进一步说明灵魂和身体是有主从关系的两个实体,“我的灵魂的身体是不同于灵魂的另一个实体。”[5]灵魂是人的内在本质,身体则是外在的实体,两者的结合是“不相混的联合”。奥古斯丁说:“身体不能作用于灵魂,但灵魂却在与身体的关系中或在身体中起作用,是上帝使灵魂高于身体并控制它的。”[6]由此可见,奥古斯丁主张灵魂和身体的关系犹如主人和奴隶的关系,灵魂高于并支配身体,身体只不过是灵魂行使其功能的一个工具。基于柏拉图的深重影响和基督教本身的需要,奥古斯丁将“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观,浸入到整个基督教思想体系当中,使之成为13世纪之前基督教在灵肉关系上的主流认识。

经由奥古斯丁系统化了的灵魂与肉体二元论,又延伸为神圣世界与世俗世界之间的截然对立,这种对立逐渐演变成为基督教神学思想最基本的内容,并在中世纪社会生活中导致了排斥身体、崇尚禁欲的生活方式。这种禁欲主义在中世纪极为普遍,以至于一切与身体有关的活动和行为都变得与信仰严格对立。这一时期灵魂高高凌驾于身体之上,身体被套上沉重的枷锁,和身体密切相关的体育在公众的视野中几乎完全消失。

1.2 “灵肉对立”对中世纪体育的影响

基督教会秉持“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观念加强了禁欲主义的效力,极端贬低肉体存在的合理性。教会宣称“强壮而活泼的身体只能有软弱而不起劲的精神,在简单而脆弱的身体中,才能使精神更坚强活泼地发展”[7]。身体的欢乐让渡于灵魂的救赎,社会生活也被打上了虔诚信仰的烙印,人只有在祈祷忏悔和冥想中苦度终生,决不能听任肉欲的驱使,贪图口腹之美、视听之乐和求爱之欢。而能够促进精神和身体和谐发展的体育,便失去了存在的思想基础和必要的社会条件。从公元5世纪至13世纪,体育一直处于最衰落的状态。

1.2.1 竞技体育的沉寂

竞技运动把人的灵魂与躯体的活动有机而哲理性地完美结合在一起,重视身心的协调发展,即德、智、体、美的全面发展,身心统一是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兴盛的思想基础和重要条件。中世纪基督教“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观瓦解了身体竞技运动强调身体价值的思想基础,形成了从思想精神到社会制度层面对竞技运动的全盘否定。“基督教基于假设的怀疑的世界观,过度地强化了教会对一切身体活动的反对。”[8]以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为代表的竞技运动被作为与宗教教义相悖的异端行为而加以取缔。公元394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废除了古代奥运会,公元426年,罗马皇帝又以基督教的名义,下令放火焚毁了残存的奥林匹克庙宇。

奥古斯丁以降,鄙俗罪恶的肉体与高贵永生的灵魂形成截然对立。建立在此基础上的禁欲主义视人的肉体及其要求是邪恶之源,身体获得生理享乐和肌体发展的天然权利也因此被剥夺。基督教禁欲主义以禁欲、忏悔和自我折磨等形式否定现世生活,以求来世进入天堂的生活态度,也自然形成对体育活动的否定。“人的欲望、激情、竞争、创造的本能被禁欲、内敛、保守、平淡所替代”[9],狂热的世俗性竞技体育与弃世绝欲的宗教观念格格不入,体格健壮、四肢发达、生命完满、感情奔放极具生命感染力的竞技体育沦为基督教的大敌。加之基督教会中的多数人总是将体育与引起放荡生活的打猎、起妓院作用的游泳池、疯狂的决斗欲、抢球和践踏庄稼的人群等联系到一起。因而,教会严禁人们参加体育活动,认为这是肉体欲望的放纵和灵魂的堕落。从公元5世纪至13世纪,体育活动几乎被完全忽略,各种体育活动、表演和比赛遭到禁止甚至被废除,中世纪体育的发展几乎就此被割断;只有在培养效忠教会和封建领主的骑士制度中,保留了部分身体训练的体育活动和竞技内容。

1.2.2 体育在教育中被排除

中世纪基督教在政治上居于统治地位,在思想上处于万流归宗的地位,控制了整个社会意识形态,中世纪的文化教育也无可避免地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对立观对中世纪的教育产生极大影响,以发展人的身体、培养人身心和谐的身体教育从中世纪教育中被排除。

中世纪的教育主要分为教会教育和骑士教育,两者贯穿于整个中世纪。教会教育主要在教会学校进行,由僧侣掌握,教育目的是培养虔诚信仰的僧侣和基督徒。教会教育依托教区学校、僧侣学校和大寺院学校三种形式开展教育活动。教区学校一般是初级学校,教区牧师担任教师,主要教授儿童学习读写初步的宗教知识和唱赞美歌。僧侣学校最初是专门为训练“圣童”的寄宿学校,教师由僧侣担任,学生主要学习宗教知识、文法、修辞和辩证法等。大寺院学校是更高一级的学校,主要培养高级僧侣,以学习神学为主要内容。这些教会学校均不设置体育课,也没有任何发展身体的体育活动;相反,学生如果从事体育活动就会遭到严厉的体罚,体育被排除在学校教育之外,“尤其是初级和中级学校的学生,一切消遣均被禁止,过着严格的禁欲生活,经常的精神折磨和严厉的体罚使学生的身心备受摧残。”[10]

骑士教育是一种为世俗封建主培养能征善战的骑士的教育形式,主要以“骑士七技”即骑术、游泳、投枪、剑术、狩猎、吟诗、弈棋为主要学习内容,与教会学校“单纯的以基督教神学知识、思想、道德观念为主要内容,以禁欲主义、肉体罪恶论和虔诚信仰为特点,以严厉的体罚为惩罚方式的教会教育”[11]相比,骑士教育将身体训练和军事教育作为主要内容,但这仅存的军事性的身体活动同样也受到了基督教灵肉观的妨碍和限制。基督教宣称没有经过洗礼的人没有纯洁的心,也就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因而,骑士必须首先是一名基督徒,并经常性参加各种宗教活动。骑士教育的目的也只是培养身强体壮、虔信上帝、忠君爱国的武夫,“骑士教育中看不到犹如古代希腊教育中身体全面发展或身心协调发展的崇高理想。”[12]可见,在“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观影响下,以身体练习为主要形式和手段,以培养人身心和谐发展为目的的体育,被排除在基督教教育体系之外。

2 “灵肉结合”的滥觞及其对体育的影响

2.1 “灵肉结合”的滥觞

进入11世纪以后,西欧社会经济日益繁荣,世俗力量不断壮大;十字军东征加强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亚里士多德的著作、阿拉伯哲学和犹太哲学的著作被大量介绍到基督教世界。在此背景下,基督教神学体系内部也发生了裂变,最终形成了以亚里士多德思想为基础的经院哲学。经院哲学形成于9到10世纪,11世纪得到广泛传播,13世纪达到全盛。经院哲学适应新的时代要求,大胆改革既有基督教神学思想体系,试图调和存在于人的理性与宗教信仰、灵魂与肉体之间的矛盾,构成一套相当完备的思想体系,对中世纪晚期西欧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

经院哲学的集大成者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1225-1274)在灵肉关系的看法上不同于以奥古斯丁为代表的保守派。保守派主张人的本质是灵魂,只有人的灵魂才是真正的人,而身体只是灵魂的一个器官,从而贬斥身体活动的意义。但阿奎那认为人是肉体和精神的统一体,人的生命及其各种行为活动,都是以这种整全的人为基础的。

阿奎那主要依据亚里士多德“人是物质和精神的构成物”的质料和形式的学说来阐述自己的灵肉观。亚里士多德认为灵魂“作为潜在地具有生命的自然躯体的形式,必然是实体,这种实体就是现实性。”[13]灵魂作为肉体的现实性,必须对应于肉体的潜在性,灵魂与肉体不能分离,二者的结合既有利于肉体的完善,同时也促进了灵魂自身的完善。阿奎那发挥了亚里士多德的质料与形式的理论,并把这种理论应用于灵肉关系的分析。在阿奎那看来,人也是物质和形式的构成物,即是由肉体和灵魂构成的,灵魂为肉体提供了形式,而见闻广博的肉体则融入了高级的、探求知识的人类活动。他说:“人的灵魂虽然是现实的精神实体,但是它在精神实体中的等级最低,所具有的普遍性也最小,因而最适宜与具体的质料相结合。而在有形的实体中,肉体的等级又最高,与精神实体的差距也最小。这样,在精神实体中等级最低的灵魂一旦与肉体相结合,便与其融为一体而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实体。”[14]进而阿奎那得出了“人是由灵魂和肉体构成的一个完整的存在,它们之间有着相互依赖的关系”的结论[15]。他在《神学大全》中写到:“并不是肉体对灵魂的单方面依赖关系,灵魂也需要肉体”[15],也就是说,失去了肉体的灵魂是不完全的灵魂。

阿奎那把人看作是一个既有灵魂也有肉体的整全的个体,“人类的完整的存在,意味着肉体和灵魂在人的行为中同时发挥作用。”[16]阿奎那灵肉结合的学说,开创了一种新的哲学——神学体系,捍卫了人在本质上的统一性。这种灵肉结合观念,不仅直接影响着中世纪后期人们对待身体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时期人们对灵肉关系的认识。

2.2 “灵肉结合”对中世纪后期体育的影响

托马斯·阿奎那在基督教神学体系中完成了对亚里士多德灵肉观的整合与接纳,在新的历史背景中形成的“灵肉结合”观,一方面反映了11世纪以来经院哲学对禁欲主义极端贬斥身体的反思;另一方面,对灵魂和肉体完整性的认识和对完好的身体的关注,客观上促使中世纪后期对身体和健康的重视,促进了社会生活中体育活动的开展。

2.2.1 对身体和健康的重视

基督教基于“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观,极端贬低身体的自然本性,通过禁欲以求得来世救赎,抨击旨在促进健康和求取快乐的一切形式的体育活动。而经院派在灵肉关系上是对奥古斯丁主义的反动,坚持“人是灵魂和肉体相结合的完整个体”的思想,正视身体的价值,由此奠定了经院哲学倡导身体运动和健康的思想基础。

“灵肉结合”观尽管认为灵魂在人的存在中更重要一些,但并不贬斥世俗身体价值,阿奎那认为“上帝对于自己所创造的东西总是给予厚爱的”[17]。在人生观上,阿奎那认为“一个人能够由其本性的原理而达到幸福”,尘世生活所需要的如财富、健康、学问等物质条件的获得,也是人的自然本性的实现[18]。进而在《神学大全》中,身体健康和娱乐被作为促进社会和道德安定的积极力量,阿奎那说:“为了得到快乐,灵魂和身体的完善是必要的,因为灵魂和身体是统一的整体,怎么可能完善其中一个而排除另外一个的完善。让我们声明,幸福的完整需要身体的完好。”[19]这种新的观念充满了对人之世俗本性的肯定和对身体价值的重视,明显异于奥古斯丁体系贬低世俗世界和身体价值的唯灵主义。

经院哲学对身体的重视和对世俗生活的肯定客观上为中世纪晚期人们摆脱禁欲主义的折磨,同时也为身体解放提供了思想依据。中世纪基督教从对人体的极端排斥到开始关注人体健康和正确认识体育运动价值这一转变,历经数个世纪的渐进发展,终于在经院哲学的思想体系中道出了身体健康也是一种上帝恩典的新观念。

2.2.2 学校和社会体育活动的开展

经院哲学的“灵肉结合”观基于对世俗世界和人的自然本性的肯定,倡导对体育运动和身体健康的追求,加之此时的教会对世俗社会的控制渐渐放松,中世纪后期社会生活中各种培育身体的体育活动就逐渐开展起来。

课余体育活动的开展。经院哲学家在学校教育问题上也显现出对身体健康的重视,阿奎那在《论教师》中指出:“现实具有两个层次,灵魂和肉体,教育必须教导人们生活在俗世所需要的东西和达到灵魂的救赎所需要的东西。”[20]同时,阿奎那承认教育与自然存在一致性,“教育需要顺应自然的要求,注意学生的身体健康。”[21]中世纪后期的修道院学校中,平时不准学生参加体育锻炼,违者要受到院方处罚,但如遇有节日庆典时,则可破例允许学生进行跑、跳、投掷、举重、武装竞技等比赛。在大学教育中,尽管没有设置专门的体育课程,但是课余的体育活动已经相当普遍,“到了下午,学生们常常聚集在城墙外的草地上进行各种体育活动:赛跑、跳远比赛、草地保龄球、游泳、各种球赛。”[22]而在城市各类行会组织的学校中,行会负责对其子弟进行教育,青少年常进行跑、跳、角力、射箭、投石、跳舞等各种活动,沼泽地区的年轻人冬天还喜欢滑冰、玩冰车。

城市与乡村体育活动的开展。中世纪晚期,欧洲社会开始初步形成以锻炼身体、娱乐身心为主要目的的棒球、网球、台球、高尔夫球、橄榄球、足球等运动的雏形。伦敦则出现了原始的足球,这种游戏在生活中广受欢迎,“晚饭过后,这个城市所有的年轻男子都到空地上进行非常著名的足球运动,不同学校的学生都有自己的球,城市的商人根据自己的手艺也有自己的球。年纪大的人、球员的父亲、有钱的市民坐在马背上观看年轻男子的比赛。有时候他们也参加,他们的心似乎通过加入那些不受限制的年轻人的运动而被唤醒了。”[19]除此之外,在伦敦人闲暇生活中,“体育比赛差不多相当于中世纪的奥林匹克了:箭术,跑步,跳高跳远、摔跤、投石块、掷标枪和角斗。”[22]而在上流社会下棋、打保龄球、打羽毛球大受欢迎。

立基于正视人的世俗生活与自然本性的经院哲学,培育身体与发展健康较之以往不再受到基督教的强烈歧视与打压,城市与乡村体育活动的开展一方面满足了当时人们健身和娱乐的需要,一方面也促进了体育活动的传承。

3 结语

哲学历来关注人的本质问题,即人作为灵魂或是肉体的存在问题。灵魂和肉体的关系是基督教神学思想的核心问题之一。基督教赋予中世纪的人们世界观和人生观,基督教神学体系决定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基督教的灵肉观在思想和制度的双重层面,影响了中世纪身体活动的开展。具体来说,中世纪早期和中期是奥古斯丁主义占据基督教神学的统治地位,坚持“身体是灵魂的监狱”的灵肉对立观,这就导致了以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为代表的身体竞技的沉寂,学校教育中也没有了体育的地位,只有在培养效忠教会和封建领主的骑士制度中,保留了部分身体训练内容。到中世纪晚期,托马斯·阿奎那为代表的经院哲学体系以亚里士多德哲学思想为基础,革新传统灵肉观,重新阐释灵肉关系,提出灵肉结合的观点,奠定了中世纪末期锻炼身体、培育身体的思想基础,并带来人们对身体及其健康的重视,在教会学校也开展了课余体育活动,城乡社会也兴起了形式多样的锻炼和竞技运动,它们成为近现代多种运动项目的前身。可见,中世纪绝非完全黑暗,中世纪体育也并不是毫无发展,近代体育是在中世纪后期复杂的思想和实践基础上的一种延续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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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基督教的灵肉观及其对体育的影响

Soul and Body Value of M edieval Christianity and its influence on Sports

Peng Ku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tory and philosophy,the evolution of soul and body value ofmedieval Christianity and its influence on physical education are discussed.Medieval Christianity belongs to Christianity and Christian theology influenced and shaped themedieval people's lifestyle.The soul and body value ofmedieval Christianity has a profound influence on medieval sports,which ismainly indicated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 (1)In the early and Middle Ages,the Augustin doctrine adhered to the oppositional idea of spiritand body that "body is the soulof prison",which led to the silence of competitive sports and the exclusion of sports from education;(2)In the late Middle Ages,Thomas Aquinas reinterpreted of the relation of souland body on behalfof the scholastic philosophy,put forwarding the view thatMan is a complete existence of soul and body of the combination of spiritand body.Ideological emancipation aroused people's attention to their body and its health.In churches`and schools,extracurricular sports activitieswere carried outwhile in the urban and rural society,various forms of sports activities arose and they became the predecessor ofmodern sports.

sports culture;the Middle Ages;Christianity;Soul and body.

G80-051

A

1001-9154(2015)02-006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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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9154(2015)02-0064-05

10.15942/j.jcsu.2015.02.012

彭昆,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社会体育学和体育教学,E -mail:362799542@qq.com。

河南机电高等专科学校,河南新乡453002

Henan Mechanical and Electrical Engineering College,Xinxiang 453002

2014-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