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遇与挑战:国外体育新闻研究进展及其启示

周树华,杨壹壹

周树华*,杨壹壹

体育新闻是大众喜闻乐见的传播内容,其功能广泛,影响深远。同时,体育新闻的内容及形式也受到社会、媒体、文化、时代的深刻影响。在媒体、社会以及体育传播密切相关的今天,体育新闻研究机遇与挑战共存。文章从体育新闻的制作,社会功能,新闻效应和新闻影响因素四个方面论述体育新闻研究的重要领域和机会,希望能对国内同行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体育新闻研究;新闻制作;社会功能;新闻效应;新闻影响因素

体育的影响力贯穿人类的发展历程,体育以它独特的魅力和表现力成为现代社会生活中不容忽视的一部分。体育跨越国界,是人类共通的语言。体育新闻作为媒体传播体育的基本形式之一,其影响力远超越一般人的理解。正如郝勤(2011)所言,体育新闻有大众性、娱乐性、情感性和全球性的特点。对体育新闻的研究更不该局限于对内容和受众的探索——心理学、人类学、历史学、生理学、运动学、修辞学、文化学等诸多学科都与体育新闻密切相关。

比如,心理学研究可以分析球队认同心理和粉丝心理,从而更好地理解体育的愉悦(enjoyment)心理机制(Zillmann,Bryant,&Sapolsky,1989),解释为什么同一场比赛,有人认为扣人心弦而有人认为淡如嚼蜡;人类学研究将体育视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Dyck,2000),跨文化的人类学研究通过比较不同媒体报道的财政支出、参与人数、体育风格等增加了对人类的了解,并探讨人们对工作与体育的关系、体育与文化仪式的关系;历史研究可以使我们理解到体育认知的变迁、体育的进化过度、性别在不同历史时期扮演的角色(Polley,2006);生理学研究使我们了解人类对不同体育项目、不同年龄阶段、不同种族、不同性别的生理变化和反应(Reilly, 1990);运动学研究使我们对运动机制、人类运动发展、竞技发展与改良、训练技术的发展有理性的认识(Hay,1993);修辞学研究可以分析体育报道的文本、作者和读者的相互关系、修辞产生的契机、修辞的内容、形式、手法等等,增加我们对体育报道的认识和了解(Brummett,2009);文化学研究可以深入探讨体育对文化的贡献、象征意义、文化霸权主义的体现形式等等(Jarvie,2013)。总之,体育是一个跨学科、多元而充满生机的研究领域。因为这种多学科的研究形式,研究者们不应该自扫门前雪,大家需要紧密合作,取长补短,相互学习。一个人的知识和力量有限,修辞学的专家可以从人类学的角度审视文本,运动学专家可以从生理学找到运动机制的突破点,心理学研究者可以综合历史的和文化的变量理解观众对民族运动的喜爱程度。

现在,日新月异的媒体技术以及文化的演变也促使体育新闻不断转变与革新。在这种环境下,体育新闻研究的跨学科性更使整合体育新闻研究成为一个艰巨的工程,使得体育新闻研究充满了机遇和挑战。本文从体育新闻制作、体育新闻功能、体育新闻效应以及影响体育新闻的因素四个方面探讨体育新闻研究的契机。以期对国内同行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当然这些机会不是穷尽的。我们的希望是通过这些机会的讨论引起读者的思考,发掘更多的研究。

1 体育新闻制作

运动在人类社会中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追溯到人类社会形成之初,运动便成为人类为谋求生存以及自我保护的手段。人类文明的演变和休闲的产生则促进了体育运动的发展和普及,人类不再以生存为唯一目的,体育运动逐渐成为被人们关注、积极参与和受人欣赏的一种活动。十七世纪,欧洲中产阶级的崛起进一步提高了体育运动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人们开始把体育视为生活和娱乐不可忽视的一部分(Zillmann&Vorderer 2000)。伴随着这一系列的改变,体育新闻日益发展,如今成为大众传播媒体中极具多面性和影响力的传播内容。

正因为这种影响力的日益增加,体育新闻研究的第一个题目就可以先从体育新闻制作开始。新闻制作的研究可以非常广泛,我们就下面几个方面作一些简述:体育新闻制作史研究,体育新闻的定义和体育新闻的价值观。

体育新闻制作史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课题。体育新闻的前提是首先有体育,后又新闻,再有制作。有志研究这个课题的学者,可以探讨在社会文化背景中,有哪些社会、竞技和生活因素造成体育的诞生,体育在这个社会和文化中扮演的角色,体育又如何从民间独特的小圈子中走出来成为新闻的佐料,又如何从个别的新闻现象发展成为有规模的新闻制作过程。以中国足球为例,从民间的蹴鞠变为规则专业化的大众体育娱乐项目,从中我们认识到社会如何走出农耕时代,从以生存为唯一的社会活动到休闲的时代,产生了如高俅一类的人物。但这些民间活动还没有形成“新闻,”因为它的规模和影响力在当时毕竟有限,传播也不发达。新闻的产生多是对有组织的、影响力广泛的体育活动的回应(Schudson,1997),到了大规模的新闻制作,如专业的《足球报》的产生,是体现了社会对这一运动项目的重视程度。这一类新闻制作史的研究当然是可以跨文化、跨地区、跨时代、跨国界的。这一类的历史研究对我们了解特定的时代、特定的体育、特定的文化都有很多启迪的意义。

说到新闻,它的定义也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课题。报纸的篇幅不是无穷尽的,电视节目的时长是有限的。要成为在媒体中出现的新闻是多种力量较力的结果:有些新闻是行政干预的结果,有些新闻是因为它的内在特点(如新颖性,重要性等等),有些新闻是记者努力的结果,有些新闻是对大众口味的回应。地域、时代、社会、政治、文化等等因素都对新闻的定义有很大的影响(Gans,1979)。不同的职业报道规范同样也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新闻定义。那么,中国是如何定义体育新闻的?是否在不同的政治环境下有不同的定义?不同的运动项目能够成为新闻是否有不同的标准?民国时期的定义和文革时期的定义有那些差异?现在新媒体时代是否各媒体有自己的定义?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的定义差别又在那里?

在传统媒体时代,体育新闻是专业从业人员通过传统的媒介平台(如电视,报纸等)向大众传播新近发生的并具有新闻价值的体育信息。从某种意义上说,体育新闻从业人员和新闻编辑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新闻的定义。随着社会和新兴媒体的崛起,人们对体育新闻的定义和理解也逐渐发生变化。现在的新闻报道,内容和形式更加多元化,传播速度更加迅速,更贴近观众的兴趣和需求,信息的来源也不再局限于专业的新闻从业人员,这些因素都会对新闻的定义产生影响。

另外,通过分析体育新闻中蕴藏的价值观则能使我们对自己、对社会、对世界的认识有很好的反省作用(Gans,1979)。这里所谓的价值观是指我们对人类、生活和世界的认识、理解和判断。价值观在不同国家、文化、时代和个体中都有差异。比如,中国建国初期的群体精神,体育崇尚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现在的“英雄论”都是最好的佐证。新闻中所体现的价值观,往往需要我们认真审视才能推理而得。比如,美国新闻节目“坏”新闻居多,充斥着谋杀、自然灾害,商业欺诈。在这些坏消息的背后,其实反映了我们普遍向往“稳定”的价值观。换言之,我们关心负面新闻是由于我们看中“正面”的动机而致。或者说,坏消息之所以成为新闻是因为我们需要从坏消息中汲取教训,让好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在体育新闻中,我们可以从报道的内容、数量、侧重点看到许多的价值观。中国体育新闻报道女排“三连冠”时,侧重于她们拧成一股绳,团结奋斗的精神。美国媒体在报道NBA湖人队时,可能将很多笔墨放在Kobe Bryant身上,将胜利归于球星的出色表现。那么这样的新闻恰恰反映出:中国人有集体荣誉感的价值观,而美国人更注重个人英雄主义。同理,从体育新闻对男女运动报道的差别上我们也可以反省我们对性别和运动的各种价值观。

价值观是多种多样的,其中可能包括我们对领导者的期待、民族中心主义的多寡、民族主义的体现。比如,体育新闻中不断强调Lebron James的领导作用,姚明的领袖能力,而忽略其他球员的作用。这些新闻所传达的价值观就是领导者的重要性。再如,受到种族中心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影响,体育新闻的报道会着重突出、褒扬某些运动员或者自己国家在比赛中的胜利和表现。体育新闻所传达的价值观和(其所在国的)文化、社会息息相关。这种价值观可以是社会普遍价值观在新闻中的体现,但反过来,这些价值观对观众有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影响着社会价值观的形成和发展。

价值观的发掘需要研究者用心思考,它们可能是个人生活中的价值体现,民族主义在体育领域的发挥,对性别属性的各种判断,也可以是对技术在社会进步的理解。把握体育新闻中的价值观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过程。

2 体育新闻的功能

体育新闻对社会、国家以及个人都有直接和间接的影响。首先体育新闻作为对事实的报道,为社会大众提供了准确及时的体育信息,满足了人们对环境监视的需要。体育新闻对个人的功能是多种多样的,比如满足人们的信息需要、遁世需要等等。但在这里,我们主要讨论新闻的社会功能。从宏观的角度分析,体育新闻的功能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即社会化功能、社会控制功能、民族主义功能和外交功能。

社会化的概念主要探讨的是个人的对自我身份(identity)的认识与社会环境的关系 (Camilleri, &Malewska-Peyre,H.,1997)。生理影响因子及外界环境中的影响因子都会影响个人对自我身份的认识 (Camilleri,&Malewska-Peyre,H., 1997)。比如,体育新闻中有关男女运动员的优异项目和成绩的期待,这类报道所传达的对性别的认识和期待尤其是对儿童和青年人的“自我身份”影响深远(Kremer-Sadlik&Kim,2007)。

我们举体育新闻影响受众对性别的社会角色的认识为例。美国橄榄球在青年男性中具有高度的影响力(Gould,Collins,Lauer,&Chung,2006)。橄榄球运动在社会大众中传达的男性社会角色包括:责任感、担当、纪律性,积极(正面的)面对胜负(Steinfeldt,et al.,2011)。以橄榄球球员和教练为性别社会角色的榜样,青年人可以从该类体育新闻和体育运动中学到社会对男性性别社会角色的期待和认识。与之相比较,媒体对传统的具有女性特征的运动项目包括花样游泳、艺术体操的侧重则通过展现女性身体柔韧度及优美,表现她们的聪慧,而给女性传递性别信息,影响其社会化倾向。

另外,体育新闻的功能还体现在社会控制方面。社会控制的概念来自法国社会学家(Durkheim, 2014),他认为通过惩罚来达到社会稳定是社会控制的基础。社会会惩罚一小群害群之马,但惩罚不是主要的目的,惩罚给予不犯法的公民的心理保障才是惩罚的最大贡献。体育新闻中报道运动员作弊、使用违禁药品、虚报年龄、赌球、体育官员受贿等等而被惩罚,固然对那些违规违法的有关人员和那些为金钱名誉不惜一切的坏分子有震慑作用。但最主要的作用还是对社会大部分受众提供明确的信息,让受众看到法律的严谨和严格,社会对体育精神的尊重,以及社会的公平性和公正性,于是大家就了然了,以此达到社会控制的目的。

纵观各国的体育新闻,它们基本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民族主义宣传(Billings et al.,2013)。民族主义被定义为一种对所传承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并且这种认同和自豪感伴随着优于其他民族和文化的相对的优越感(Billings,Brown,&Brown, 2013)。民族主义也对激发和形成观众民族主义情感有深远影响。有研究表明,观看较多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观众展现出更高的民族主义情感(Billings et al.,2013)。有研究者文本分析的结果表明,在使用的词汇方面,民族主义更多地使用“我们”来强调本国运动员或运动团体的社会性归类,并且用“他们”将对手或者别国运动团体的归类为另一团体 (Angelini,Billings,&MacArthur,2012)。

从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来看,体育还具有外交功能(Serfaty,1990)。家喻户晓的“乒乓外交”打开了中美建交的大门,促进了中国与日本等国的友好互助关系。作为非官方的外交形式,“乒乓外交”通过体育的魅力使国与国之间的间隙逐渐消融。就如NBA的坏明星Dennis Rodman也想通过篮球让北朝鲜和美国的关系破冰。新闻将这些信息传递给不在事件中心的大众,对推动这一类外交起到很好的铺垫作用。

3 体育新闻的效应

体育新闻产生的效应体现在社会生活和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效应可以是发生在个人层面上的,其效应主要表现在认知、态度、感情和生理等方面(Bryant&Oliver,2008),比如新闻增加人们对某种体育知识的了解、热爱、认同等等;效应也可能是发生在团体层面的,比如美国20世纪九十年代对女足的大肆报道使得女足在美国风靡一时;体育效应也可以体现在更大的社会和文化层面,比如世界媒体对北京奥运的大量报道让人们更多关注奥运,也让全世界重新了解和认识北京和中国,为这个古老的国度增加软实力。我们现在着重介绍几个暂时命名的一些效应,比如王寇效应、鼓动效应、过山车效应等。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的理念深入人心。体育新闻的“王寇效应”也是屡见不鲜(McChesney, 1989)。“王寇效应”大体表现在两个方面:对胜利者的追捧和对失败者的忽略。比如在世界杯的赛场上,全世界都在关注谁将夺得大力神杯,而获取亚军和季军的球队却很少被提起。奥林匹克运动会倡导全人类的和平与合作,但是即便是对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报道也着重强调体育的竞技性,而非合作性,媒体追逐的是金牌得主,不是来自中美洲小国的奥运参与者。另一方面,“王寇效应”也表现在各种体育项目的风行与衰落。如果体育媒体大肆报道某种运动,这种运动在群众中的热情就会愈加高涨,而如果某种运动不受媒体青睐,这种运动流行起来的几率就较小。

另外,体育新闻还具有鼓动效应。体育运动本身具有很强大的凝聚力和融合性,它可以使不同种族、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为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比赛队伍呐喊助威。比如我们不能说北京申奥一开始全国就已经是一条心了,但是体育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渲染和报道不仅鼓动了大家的情绪,更让人了解和同意了申奥的初衷,使得更多的人关注和支持这项活动。同时,在国际大赛之际,体育新闻也会刺激民族主义情绪的高涨。比如,体育新闻会时时更新中国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获得金牌的数量,还会与别的体育大国或竞争国,如美国、俄罗斯、日本获得的金牌总数作比较。而民族主义情绪,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容易显现,但体育新闻的鼓动性可以刺激不同情感和态度的变化。

体育新闻也促进了知识的传播(Berry,1983)。体育新闻的“知识效应”不仅体现在大众对某类体育运动或者某个运动员的了解增加,更体现在体育新闻所传播的有关文化、地理、政治、历史等其他方面的知识。比如,体育新闻在报道2014巴西世界杯时,尤其是在开幕式之前,除了报道开幕式及比赛的安排外,媒体也涉及巴西的风土人情、地理信息以及科学技术等信息。再如,梅西是世界杯赛场上备受瞩目的球星,他的成长经历也受到人们的关注。梅西曾经因身体机能问题停止了生长,后来梅西通过药物治疗,在最大程度上降低了疾病对身高方面的影响 (寒冰,2012年)。读者通过这样的报道增长了知识,达到认知上的进步。

体育的“过山车效应”主要是情感体验 (Gantz &Wenner,1991)。体育新闻可以牵动观众的情绪,使观众仿佛与运动员或者比赛队伍感同身受,输赢成败,仿佛坐过山车一般。观众的情绪受到比赛进程的感染。进球时,球迷们兴奋狂喜;失球时,他们哀伤懊恼。一场比赛下来,在诸多狂喜和失意的交织中,球迷的情绪如同乘坐过山车搬跌宕起伏。

最后,体育的“说服效应”也不容忽视。体育新闻的报道可以创造出不同的社会价值观和标准,并且可以说服大众去相信并接受这样的价值观和标准(Klapper,1954)。比如,在身体意象方面。体育新闻对某些身体意象的报道、褒扬会使得社会大众以这种身体意象为标准。体育新闻对男性运动员的报道多注重在他们的男性特征,如强健的肌肉。那么男性观众可能就会追求类似的身材,以这样的身材作为自己身体意象的标准。女性也会面临类似的情况,艺术体操运动员修长纤细的身材也会成为女性观众身体意象的标准。总之,在体育新闻潜移默化的“说服效应”下,诸多价值观和社会标准都会被广泛地传播到社会大众的生活中。

4 体育新闻的影响因素

前面我们提到体育新闻的功能和体育新闻的效应等研究领域,他们都是新闻向外传递的信息和作用。反过来,我们可以研究影响体育新闻制作和内容的因素。这些因素包括政治、文化、科技、人文等等。我们现在重点就以下几点做一些探讨,其实这些因素是无穷的,有志于这些研究的学者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思考。

首先,我们可以考虑媒介的限制和影响。人际传播、电视、报纸和新媒体这些“媒介”都各有特色(McLuhan&Fiore,1967)。那么媒介如何影响体育新闻呢?我们可以比较一下报纸和电视:报纸作为纸质媒体可以以详尽的报道,深入地探讨一项运动项目,使受众了解它发展的前因后果。而电视作为直观的视频媒体,可以更直接地将瞬间即逝的一刻纪录下来。媒介的研究者多认为纸媒是理性的媒介,而电视是感情表现的最佳媒介。要表现运动员的喜怒哀乐,电视是最好不过了,但如果要深度的分析,那纸媒是最佳选择。如此,体育新闻是受媒介的优缺点影响的。报纸的新闻报道详尽、理性,电视则是以快捷和感性画面为基础。正因为如此,它们的侧重点和表现力是不同的。

当然现在的新媒体又有不同的特性(Boyle& Haynes,2002)。除了电视等传统体育媒体外,新媒体的发展使得体育新闻有了新的传播途径和方式。比如,网络社交媒体为体育新闻创造了一个更具互动性和参与性的传播途径,更多实时信息可以第一时间发布在网络媒体上,相比传统体育新闻媒体更加快捷,制作成本相对较低。也正因为其独特的互动性,它更适合报道一些有“互动性”的运动,比如围棋、电子竞技等体育项目。

第二,体育新闻从业人员的判断也会影响体育新闻的内容和质量(Donohue,Tichenor,&Olien, 1972)。比如,由于电视体育新闻有限的播报时间,如何在广泛的体育新闻素材中进行筛选,则所谓履行“新闻守门人”的责任,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体育新闻工作者的判断。那么一个有趣的问题就是,这些新闻从业人员的组成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暂时抛开体育新闻,我们举一个更直接的例子就可以看到从业人员的取向和判断对新闻的影响了。美国传播界对新闻专业人员研究发现,新闻记者几乎100%受过高等教育,且大部分是白人男性,大部分是民主党人士,思想比较激进(Willnat& Weaver,2014)。很自然,这些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民众、黑人和共和党人士是不同的。他们看问题的观点和他们的取向都可能影响到对新闻的定义、选取和展现。尽管有职业道德做规范,但无意识的偏见和下意识的决断会或多或少地影响新闻报道。

回到体育新闻的审视,文化的差异、意识的偏见会影响体育新闻的框架和报道。比如,2012年,中国小将叶诗文在夺得伦敦奥运会女子400米混合泳比赛冠军,并且打破世界纪录之后备受外国媒体质疑。由于400米混合泳属于西方人占优势的传统项目,外国媒体便怀疑叶诗文是因为使用了禁药才有如此惊人的表现(吴书光、何晨阳与张永峰, 2012)。再如,体育新闻大多着重对男性运动员运动成就的报道,而忽视女性运动员的成就。而且,相对于男性运动员来讲,女性运动员在比赛过程中会受到解说员更多的负面的评论甚至批评(Angelini& Billings,2010)。很多研究者认为部分原因是因为体育记者多是男性,以男性的视野审视新闻事件的结果。显然,媒体产业人员对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以及不同性别的运动员都有可能存在一定的偏见。这些偏见虽然大多源于历史和文化遗留下来的问题,但产业人员的组成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体育新闻也受到“新闻人物”的影响(Reese, Grant,&Danielian1994)。西方的政治家多数都是影响新闻的高手。他们通过亲民、慈善等举动树立自己的正面印象,操纵新闻报道的倾向。同时,他们也会通过竞选活动吸引记者的注意力,总统会通过新闻发布会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些“新闻人物”通过媒体对他们的报道增加了自己的曝光率,将他们的一些观点传递给受众。例如,在习近平主席对足球项目的关注的影响下,媒体对足球的关注日益增加。而刘翔、姚明等体育新闻人物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们的神经。他们对某些运动或社会问题的看法也会影响新闻对这些运动和问题的关注度。

5 结语

体育新闻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它横跨传播学、心理学、文化学、历史学、修辞学等诸多学科。不同媒体自身的性质和特点为体育新闻提供了独特的传播方式,也决定了不同的传播内容。体育新闻的影响力和功能不容小觑,它可以影响受众对世界、对社会、对自我的认识和态度。正因为体育新闻受到媒介、文化、政治等因素的制约和影响,体育新闻作为传播学研究的一个分支充满了机遇与挑战。本文列举的少量例子旨在抛砖引玉,以激发各领域研究者的兴趣和思考。但与此同时,想要做好体育新闻研究,研究者需要有深厚的多学科知识积累。我在成都访学时就看到郝勤教授利用道教的理论对体育文物作出令人信服的判断。跨学科的合作在很多研究领域早已屡见不鲜,这些合作应该成为体育新闻研究十分重要的一部分。新媒体的发展也促使体育新闻更加多元化,在时代和科技的双重影响下,体育新闻研究天地广阔,等待着研究人员对其进行不断的探索和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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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与挑战:国外体育新闻研究进展及其启示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Development and Insight of Sports News Research Overseas

ZHOU Shu Hua,YANG Yiyi

Sports news,as a favorite content category ofmass audience,servesmultiple functions and has far-reaching impacts.Its content and production,however,are also influenced by amyriad of factors includingmedium,culture,society and time.The dynamics betweenmedia,society and sports news allows abundant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in sports news research.Through a review of four domains of research of sports news production,sports news functions,sports news impact and factors affecting sports news,this article introduces readers to a realm of theoretical and investigative areas.

sports news;media;theoretical frameworks

G80-056

A

1001-9154(2015)02-0022-06

G80-056

A

1001-9154(2015)02-0022-06

10.15942/j.jcsu.2015.02.004

周树华,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媒介信息认知、媒介内容、形式和效应,E-mail:szhou@ua.edu;杨壹壹,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健康传播,E-mail:yyang68@crimson. ua.edu。

阿拉巴马大学传播与信息科学学院

College of Communication&Information Sciences,University of Alabama,USA

2014-12-01

*此文是周树华教授在出席2014年中国体育新闻传播年会主旨报告后进一步修订的版本,参照国际期刊惯例,文后参考文献按英文、中文首字母顺序排列,未做正文内注。